摘要：飞红无计可施，忽然想起，娇娘曾经赠给申纯一枚销金团凤香佩，上用一百多粒珍珠镶嵌成同心结，是他们爱情的信物。飞红心生一计，找到一枚相同的香佩，佩下结以破环一只，单钗一枚，拿来送给娇娘，并说：“这是申生还给你的，他已与旁人缔结婚约，表示与你断绝关系了。”“环”与“

飞红无计可施，忽然想起，娇娘曾经赠给申纯一枚销金团凤香佩，上用一百多粒珍珠镶嵌成同心结，是他们爱情的信物。飞红心生一计，找到一枚相同的香佩，佩下结以破环一只，单钗一枚，拿来送给娇娘，并说：“这是申生还给你的，他已与旁人缔结婚约，表示与你断绝关系了。”“环”与“还”谐音，“破环”自然是暗寓“婚姻已破，信物归还”了；钗皆由双股合成，如今却分为单枚，自然也是表示决绝之意了。娇娘聪明绝顶，怎会不知其寓意？一见之下，顿时泪如泉涌，叹道：“相交数年，申郎的心事，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他一定是见我病体憔悴，怕我发生意外，故意作此姿态以斩断我的情思，帮助我解脱的啊。”说完，拿着香佩反复仔细辨认，终于发觉并不是自己赠给申纯的那一枚，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说：“我本来就知道申郎并非薄幸之人啊。我起初不以正道，私下里与申纯结合，最终又背弃他另嫁别人，那我就太淫荡了，人们会怎样看待我？红娘子爱我之心太深厚了，我铭感于心。然而这件事情请不要再多说了，我宁愿捐此身躯，以谢申郎。”说完这些话，便再也不开口了。王文瑞见此情状，也很怜悯，但他只是说：“如今木已成舟，老夫也无可奈何了。”就命飞红等人百般开导、劝说，终难挽回娇娘之心。最后，娇娘强撑病体，索笔书下绝句二首，寄与申纯诀别：

“如此钟情古所稀，吁嗟好事到头非。汪汪两眼西风泪，犹向阳台作雨飞。”

“月有阴晴与圆缺，人有悲欢与会别。拥炉细雨鬼神知，拼把红颜与君绝。”

隔了几天，娇娘竟忧郁而卒。申纯刚刚接到娇娘寄来的绝命诗，随即又传来娇娘的讣音。申纯茫然自失，对景伤怀，经常独坐室中，以手书空，咄咄而叹；有时候又喃喃自语，似乎在与人交谈。一天，他赋了一首《忆瑶姬》词以吊娇娘，词曰：

“蜀下相逢，千金丽质，怜才便肯分付。自念潘安容貌，无此奇遇。梨花掷处，还惊起，因共我拥炉低语。今生拼两两同心，不怕旁人间阻。此事凭谁处？对明神为誓，死也相许。徒思行云信断，听箫归去，月明谁伴孤鸾舞？细思之，泪流如雨。便因丧命，甘从地下，和伊一处。”

申纶看了这首词，尤其是词尾“甘从地下”句，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便时时陪伴着他，再三劝慰排解。申纯却追慕思恋娇娘，实在不堪忍受，便觑空于壁上题了一首诗以诀别父母：

“窦翁德邵如椿古，蔡母年高与鹤齐。生育恩深俱未报，此身先死奈虞兮。”

想起前年与哥哥同赴汴京应考，如今自己却撇下哥哥去了，便又题诗一首诀别申纶：

“当年风雅蔼双鸾，拟共翱翔万里天。今日雁行分散去，谁怜只影叫苍烟？”

题毕，申纯检选出娇娘赠给自己的一块香罗帕，自缢于书窗之间。幸亏家人发现得早，才将他救了下来。申纶及申纯平日的朋友都来百般劝解，申纶又说：“大丈夫志在四方，贤弟少年科第，鹏程万里，怎么甘愿死于儿女之情呢？何况天下多才多艺的美妇人多得很，何必如此执着呢？”申纯容颜惨变，气逆于喉，一时无法开口，过了好一阵，才幽幽叹道：“曾经沧海难为水，佳人已逝更难寻。”又回头叮咛申庆夫妇道：“哥哥才学俱优，少年博取功名，又快到上任日期了，前途无量，将来显亲扬名，光大门户，承继祖业，靠哥哥一人也就足够了。唯求二老多加保重，不必为不肖儿过于伤痛。”又对申纶说：“双亲年事已高，全靠哥哥服侍赡养，申纯不孝，不能报答父母养育之恩，也不能替哥哥分忧了。万望哥哥见谅。”

来源：历史驿站一点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