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和沈执结婚那天,没有婚礼,没有宾客,只有民政局那张冷冰冰的红本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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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知):所梦
1
我和沈执结婚那天,没有婚礼,没有宾客,只有民政局那张冷冰冰的红本本。
领证那天,他说:“我会负责任。”
我没问:“你会爱我吗?”
因为我知道,他不会。我们的婚姻,从头到尾就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
他想让顾氏稳住市值,我想为父亲弥留之际完成他的最后心愿。
我说:“可以,婚后我不干涉你任何私人生活。”
他说:“包括林芷?”
“包括。”我笑。
林芷是他的白月光,是我从小到大都知道的那个名字。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能赢过她。
她漂亮、聪明,还救过沈执一命。
沈执会娶我,不过是因为林芷出国深造了,他需要一个“合适的妻子”。
而我恰好,是最合适的那一个。
我以为,三年时间,我能让他慢慢爱上我。
可惜,沈执的心,从来都不属于我。
婚后第一年,他连房都不怎么回。
我独自守着空荡荡的别墅,像个自己给自己办了婚礼的新娘。
我会在夜里翻他从前写给林芷的信,字字句句温柔,像是从未属于这个世界的情诗。
而我和他,从未有过一句“我爱你”。
哪怕我每次精心打扮好,等在餐厅,他总会说:“我今天加班。”
我知道,那并不是加班,而是林芷在城北新开的画展。
第二年我学会了不再等,学会了独自去超市,独自看电影,独自吃掉2人份的晚餐。
我告诉自己,这没什么,一个成年人,不该被情绪绑架。
可有时候,我还是会做梦。
梦见他喝醉后抱着我说:“知予,我是不是弄丢了你?”
梦里我哭着回答:“你从来都没拥有过我。”
醒来之后,泪痕斑驳。
可他还在会议室里,眼里装着千亿市值,装不下我。
2
婚姻第三年,父亲走了。
我站在灵堂前,沈执陪我守夜,一整晚没说一句话。
我知道他不擅长表达,可我还是希望他能抱抱我,说一句:“别怕,我在。”
可他没有。
我在心里一遍遍地念:“没关系,我不需要。”
直到夜深,他接了个电话,走出灵堂。
我听见他对着电话那头,声音格外轻:
“芷芷,别怕,我马上来。”
那一刻,我明白了什么叫残忍。
我一个人守到天亮,直到天边泛白,沈执才回来。
他眼里有血丝,西装有些凌乱。我没问他去了哪里。
我只是低头说:“我们离婚吧。”
他怔住:“为什么?”
“因为我终于累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我。
像是没想到这句话会从我口中说出来。
我把离婚协议放在他面前,一页一页签好。
他说:“你是不是在赌气?”
我说:“不是。我只是想结束。”
他说:“那孩子呢?”
我一顿:“我不会要孩子。”
我骗了他。
我知道我已经怀孕两个月。
但我不想用孩子拴住一个男人。
他不爱我,我为什么要让另一个生命来承担这一切的代价?
我们离婚那天,他送我回家。
他说:“最后一次。”
我没说话。
车停在楼下,我刚准备下车,他却忽然握住了我的手。
我一愣。
他看着我,眼神陌生得让我几乎不敢直视。
他说:“知予,如果我早点发现……”
“可惜,你太晚了。”我轻声说。
然后关门,下车,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小区。
我不知道的是,那晚他在楼下坐了一整夜。
第二天清晨,小区保安告诉我:“昨晚有个男人站在你楼下,一直没走。”
我只是笑了笑:“他不重要。”
3
离婚后,我搬去了青城。
一个靠海的小镇,四季温柔,海浪低语。
我租了一间面朝大海的老房子,一层是书店,二层住人。
白天我卖书,晚上翻译外文稿,日子简单、干净。
有人问我:“你一个人,不孤单吗?”
我说:“比起孤独地在婚姻里等待,这可好多了。”
沈执第一次出现在青城,是在我们离婚后的第三个月。
那天傍晚,我刚关门,听到风铃响。
我抬头,看见他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束风信子。
风信子,花语是
“对不起”。
我站在原地,心跳慢了半拍。
他头发有些乱,眼里是长途跋涉后的疲惫与……茫然。
“你怎么来了?”我问。
“我来看看你。”
“谁告诉你我在这?”
“你以前给林芷写过一封信,说想有一天在海边开家书店。”
我怔住,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些。
“你找到林芷了?”
“我们早就分了。”他语气很淡,“我发现……我想错了很多事情。”
我没接话。
他把花放下,说:“我只是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我点头:“很好。”
“一个人?”
“一个人。”
“我能进去坐坐吗?”
“对不起,不方便。”
我关门那一刻,他站在原地,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
可我知道,他不会。
他是沈执,那个可以在项目失败后临危不乱的男人,他不会轻易崩溃。
但这次,他失去了我。
第二次见面,是半个月后。
那天我在书店做活动,有位客人买了一整套书。
我正忙着打包,那人忽然问:“你还写日记吗?”
我一怔,看清是他。
“你怎么又来了?”
“我还没说完那天的话。”
“你说什么了?”
“我说——我想念你。”
我没说话,继续包书。
他站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我定睛看去,是我三年前写给他的信。
那封信,是我们婚后第100天写的,我放在他公文包夹层,后来消失了,以为他丢了。
“我一直留着。”他说,“我没看完,但我知道你写了很久。”
我沉默。
“你为什么现在才来?”
“因为我那时候以为——我们之间还有时间。”
“可惜,我不等了。”
“我知道。”他低下头,“我没指望你原谅我,我只是……想重新认识你。”
他开始频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给我修坏掉的门锁,帮我订进书单,甚至送来了出版社新的合同。
他什么都不说,也不提复合,只默默地在。
有时我忍不住问:“你不累吗?”
他答:“如果早点努力,也许就不会失去你了。”
“可你还是失去了。”
“我知道。”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他像个站在山顶吹风的孩子,眼里是漫天的雾。
以前我追他,现在轮到他追我。
只是,我不会再回头了。
4
林芷后来联系过我。
我们约在一家小咖啡馆,她穿着素色风衣,脸上没有妆,却依旧漂亮得像幅画。
她坐下第一句话是:“知予,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我没说话。
她说:“其实那年救他的人,是你,不是我。”
我抬眼。
她缓缓讲出那个被尘封多年的真相:
山里那场事故,是我救了沈执,是我陪他下山,是我——差点失去一条命。
可沈执一直以为,那是林芷。
因为那天他意识模糊,只记得一串银铃声。
那串铃铛,我摘下来给了林芷,她一直挂在包上。
“我没想隐瞒,”林芷说,“只是……你太懂事了,懂事到让人忽略。”
我冷笑:“呵。”
“你不恨他吗?”
“曾经恨,但现在不值得了。”
她点头,把一份资料放在我面前。
“他找了很久,一直找不到你。我告诉他你在青城,是我自作主张的。”
我轻声说:“谢谢。”
“你还爱他吗?”
“那又怎样?”
她愣了。
我看着窗外慢慢沉下的太阳,语气平静:
“爱一个人,不是非要拥有。有时候,放手才是最好的体面。”
安安出生那年,我25岁。
那是我离婚后的第6个月。
整个孕期我一个人熬过来的,没有人知道,包括沈执。
我甚至做好了准备,如果生下来的孩子有他的影子,我就带他远走海外,永不回头。
但孩子出生那天,我哭了。
不是因为痛,而是因为他睁开眼睛,望着我的那一刻,那双眼睛——太像沈执。
我对自己说说:“我会好好养他。”
我给他取名“顾安”,希望他一生平安。
5
青城的风很温柔,婴儿床就放在窗边。
早晨有海浪声,晚上有星星陪他入眠。
我用翻译稿件养他,也用尽全身温柔爱他。
他是我黑暗婚姻中唯一的光。是我自己一个人也能走下去的证明。
沈执再次出现,是在安安快两岁的时候。
那天安安发烧,我急得打出租往医院赶,却在医院门口撞上他。
他一把接过我手里的孩子,说:“我来开车。”
我震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你怎么在这?”
“我朋友在医院工作,说你来得很频繁。”
他目光落在安安脸上,“他是我的孩子,对吗?”
我没回答。
他看着安安,眼神比三年前温柔了太多:
“我错过了他太多。”
我冷笑:“你错过的不只是孩子,还有我整个怀孕,整个冬天的孤独,凌晨三点的宫缩,还有第一次胎动。”
他低头,一字一句说:“我会补。”
“你补得起吗?”
“我想试试。”
之后的日子,他开始频繁地来。一开始我排斥,但安安喜欢他。
他会在书店门口等我下班,会陪安安在沙滩上堆沙堡,会半夜带发烧的孩子跑急诊。
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沈执。
他像是终于从高楼里走出来,愿意弯腰去看一个孩子的笑,一个女人的泪。
有一次安安摔倒,他抱着孩子跑了两公里去医院,额头都是汗。
回来后他才发现自己脚也崴了。
我问他:“有必要吗?”
他说:“这是我第一次陪他受伤,我不想错过。”
有一天,安安问我:“妈妈,他是不是我爸爸?”
我愣住。
他说:“他看我的时候,眼睛好像会发光。”
我抱着他,说:“是的,他是你爸爸。”
“那你们是夫妻吗?”
“不是。”
“你们会变成夫妻吗?”
我轻轻摇头:“不会。”
“那你喜欢他吗?”
我很想说“不喜欢”,但终究还是沉默了。
安安说:“他有点像绘本里的大熊,慢吞吞的,但想抱抱小熊的时候,也很暖。”
我笑了。
孩子总是能把一切说得干净直接。
而我,却不再是那个愿意无条件相信大熊的小女孩了。
6
沈执有一次带安安回去过周末。
回来的时候,安安睡着了,他抱着孩子,把他轻轻放在床上。
然后他看着我,说:“知予,能不能试着把我放在你生活里一个位置。”
我没回答。
他说:“不是情人,不是丈夫,是一个……可以让你在累的时候靠一靠的人。”
我盯着他:“可我已经习惯不靠任何人了。”
“那我就等。”
他顿了顿,像是怕我拒绝,又像是终于学会了尊重。
“我会等到你愿意。”
我没说话,只轻轻关上了门。
有天夜里我做了个梦。
梦里我还在婚姻里,沈执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我一遍一遍地烧水做饭,换灯泡、搬行李、修浴室。
他一点都没看见。
我在梦里喊:“我很累,你看不到吗?”
他却只是淡淡说:“知予,你一直都挺好的,不需要我。”
我哭醒,眼角是湿的。
第二天早晨,沈执发来消息:“我在你楼下,安安睡了吗?”
我没有回。
我知道他在等,可我也知道,我已经不是那个会心软的顾知予了。
那年冬天,青城下了雪。
书店门口堆了一个雪人,是安安堆的。
我站在窗边看他们父子俩打雪仗,沈执被雪球砸中后装作“晕倒”,安安扑在他身上笑得喘不过气。
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
也许他会成为一个很好的父亲,但这并不代表,我还愿意把自己交给他。
那年跨年,青城的海边烟花放得格外绚烂。
我牵着安安站在沙滩边,看着他兴奋地跳脚,像只小企鹅。
人群里,沈执走过来。
他穿着深灰色大衣,站在我和安安的身后,一句话不说,只静静看着烟花在夜空里绽放。
我们三个人,就像某种形式的“家”。只是,没有屋檐,也没有承诺。
“知予,”他轻声开口,“你知道吗?我第一次想回家的时候,才发现家已经不在了。”
我没转头:“你说这话,不嫌太晚了吗?”
“晚,但不是没意义。”
他把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
是一枚戒指。
不是结婚戒,而是……一枚银白色的素圈,上面刻着“13”。
我们领证那天,是3月13日。
“我当时以为,只要我们稳定地过日子,时间久了你就会安心。”
“可你从来没试着走近我。”我平静地看他。
“我知道。那时候的我,不配爱人。”
我轻轻笑了:“你现在也不一定配。”
他低下头:“但我想试着成为一个能被爱的普通人。”
我们之间沉默良久。
他忽然抬起眼:“知予,我爱你。”
我怔住。
那是我等了三年的一句话。
可现在听见的时候,我却没有半点悸动。只有一种温柔的、决绝的释然。
我看着他,认真地说:“沈执,我也曾很爱你。可我那时候太委屈了。”
“现在的我,不想再委屈自己去爱任何人。”
他闭了闭眼,低声:“我明白。”
“你不明白。”我眼眶有点酸,“你错过的,不只是我,还有我爱你时的全部勇气。”
“现在的我,只想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带着孩子,看海、卖书、慢慢老去。”
“那我可以在附近等你吗?”
“你可以,但我不会回头。”
风吹过来,我们都没再说话。
只听见安安回头喊:“妈妈,你快看,那个烟花好像一颗心!”
我回头,看到夜空绽放出一抹红蓝交错的图案,像一颗心,又像一扇没关的门。
我想了想,蹲下身去牵住安安的手转身离开,背后是夜色沉沉和一个站在原地、没能追上来的男人。
7
后来听说,沈执买下了青城附近的那栋老洋房。
他一个人住,偶尔会在镇上的小学校做志愿者,教孩子们编程、演讲。
镇上人都说:“那人怪安静,见谁都笑,但没人敢靠太近。”
我偶尔会带安安经过那里。
有一次,安安对我说:“他还在。”
“是啊。”
“他是不是在等你呀妈妈?”
“我不知道。”我笑了笑,“但他已经不重要了。”
“可他看我们的眼神,好像还是很喜欢。”
“那是他的事。”
安安点点头,小声说:“可是我觉得,他现在,比以前好多了。”
我看着他稚嫩的脸,没有回答。
三年后,我收到一封匿名寄来的快递。
是一本厚厚的笔记本。
第一页写着:“顾知予,我终于学会了说‘我爱你’。”
之后的每一页,都是他这些年写下的信:
“今天青城又下雨了,像极了你走的那天。”
“我今天第一次教小孩画简笔画,他们都画了妈妈,我画了你。”
“我想你。也祝你平安。”
我合上本子,没有哭。
只是静静地坐了一下午。然后我起身,把它放进书架最底层,最深的一格。
那里,放着曾经我写给他、他没读完的那封信。
我没有再联系他,也没告诉他我看过。
因为我知道,那些话,他说出来,是对过去的道歉,不是未来的邀约。
我接受了他的歉意,也决定不再回应。
(全文完)
来源:颜言读故事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