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电话里银行经理的声音急得都变了调：「林总，华鑫资本那边2200万的资金缺口必须今天补上，不然我们真的要采取措施了！」
林浩然握着颤抖的手机，车窗外的风景飞速掠过。
电话里银行经理的声音急得都变了调：「林总，华鑫资本那边2200万的资金缺口必须今天补上，不然我们真的要采取措施了！」
他嘴角扬起一个冰冷的弧度：「你们找张建华去吧，我已经辞职了。」
「什么？！您开什么玩笑！」
「没开玩笑。我现在正坐在去深圳的高铁上，半小时前刚刚办完离职手续。」林浩然看了眼手表，下午两点一刻，「对了，顺便告诉张总，我那180万年终奖变成1万8的神奇数学题，连我7岁的女儿都觉得不可思议呢。」
这一切，都要从今年年初那个阳光灿烂的下午说起...
01
春日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会议室，林浩然刚刚谈成了一笔价值8500万的超级大单。
张建华西装革履地站在台前，脸上的笑容比春光还要灿烂。
「各位同事们，今年上半年公司能有这么亮眼的成绩，全靠大家的拼命努力！」
他的目光扫过会议室，最后定格在林浩然身上。
「尤其是我们的浩然，单枪匹马就为公司带来了超过2.5个亿的收入！」
掌声如雷鸣般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坐在前排的林浩然。
林浩然微微点头致意，心里却在想着另一件事。
散会后，张建华拍了拍他的肩膀。
「浩然啊，跟你单独聊聊。」
办公室里，张建华亲自给林浩然泡了杯好茶。
「今年年底的奖金，我准备给你开到180万。怎么样，惊不惊喜？」
林浩然差点被茶水呛到，180万这个数字让他心跳都加速了。
「张总，您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张建华拍着胸脯保证，「你创造的价值远不止这些，如果不是公司制度限制，我都想给你开到250万。」
那一瞬间，林浩然感觉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
他在华鑫资本干了整整9年，从底层销售一路爬到现在的高级投资总监，个中辛酸只有自己知道。
02
「谢谢张总的认可，我绝对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林浩然的声音有些颤抖，这是激动的颤抖。
「我对你一直很有信心。」张建华压低声音说，「不过这事儿你先别声张，毕竟数额不小，我还得和刘总那边走走程序。」
林浩然连连点头表示理解。
从那天开始，他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疯狂工作。
每天都是公司最后一个熄灯的人，周末也泡在办公室里。
妻子开始抱怨他把家当成了旅店。
「你这样拼命，身体吃得消吗？」妻子心疼地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脸庞。
「今年情况特殊。」林浩然歉意地笑笑，「过了这一年就好了。」
他没有告诉妻子具体的奖金数额，只是说今年会比往年好很多。
妻子也没有追问，她了解丈夫的性格。
但林浩然心里已经盘算开了。
180万的年终奖，可以把房贷一次性结清，还能给女儿存一大笔教育基金。
想到这些，他干活更有劲头了。
03
夏天悄然而至，林浩然的业绩也节节攀升。
接连拿下几个千万级的大项目后，他为公司创造的直接利润已经突破了3.5个亿。
年中总结会上，张建华当着全公司的面大肆表扬他。
「浩然今年的表现简直是现象级的！」张建华激动地挥着手，「刘总都说了，这样的人才必须重点培养！」
散会后，张建华又把他叫到了办公室。
这次，还多了一个人——公司的财务总监李会计。
「关于年终奖的事，刘总已经点头了。」张建华神秘兮兮地说，「而且根据你现在的业绩，年底的数额可能还会往上调。」
李会计在一旁点头附和：「林总监今年的贡献确实有目共睹，公司不会亏待有功之人的。」
「真的吗？」林浩然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当然是真的。」张建华拍着他的肩膀，「你就安心工作吧，年底绝对让你满意。」
整个下半年，林浩然简直像变了一个人。
主动接手公司最棘手的几个大客户，经常为了一个项目连轴转到天亮。
有时候妻子打电话催他回家，他只能说再等等。
「爸爸，你怎么总是不在家呀？」7岁的女儿天真地问道。
「爸爸在拼命赚钱呀，等爸爸赚够了钱，就可以每天陪你了。」林浩然摸着女儿的小脑袋，心里想着那180万。
04
十月份，一个转机出现了。
林浩然成功拿下了一个价值1.8亿的超级大单，这个项目的利润率奇高，直接为公司贡献了近4000万的净利润。
「浩然，你简直是我们公司的财神爷！」张建华乐得合不拢嘴，「有了这个项目，今年的业绩指标肯定能超额完成一大截。」
「都是团队协作的结果。」林浩然依然保持着谦逊。
就在这时，会议室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公司的副总经理王助理，一个新提拔上来的年轻人。
他的出现让林浩然感到有些意外。
「建华总，刘总让我来跟进一下年终奖的发放事宜。」王助理公事公办地说道。
张建华的表情微妙地变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
「没问题，我们正好在讨论这个事情。」
王助理看了一眼林浩然，笑容有些勉强。
「林总监今年的业绩确实不错，不过具体的奖金数额还需要总部那边最终确认。」
林浩然心里咯噔一下，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
「王总，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就是程序比较复杂。」王助理模糊地说道，「可能需要分批发放。」
05
十一月底，公司开始筹备年终奖的发放工作。
李会计找到林浩然，让他填写相关表格。
「林总监，您今年的奖金比较特殊，需要您亲自确认。」李会计神神秘秘地说。
「好的，没问题。」林浩然痛快地答应了。
他知道自己的年终奖确实特殊，180万在公司历史上都是史无前例的。
十二月初，公司举办了盛大的年会。
林浩然被评为「年度杰出员工」，刘总亲自为他颁奖。
「林浩然同志，你今年为公司做出的贡献有目共睹。」刘总在台上慷慨激昂地说道，「公司绝不会忘记任何一个有贡献的员工！」
台下掌声雷动，林浩然激动地上台领奖。
那一刻，他觉得所有的努力都得到了最好的回报。
年会结束后，同事们纷纷围过来祝贺。
「浩然，你今年的奖金肯定是天文数字吧？」同事小陈羡慕地说。
「哪有那么夸张。」林浩然摆摆手，保持着低调。
其实他心里已经开始规划那180万的用途了。
除了还房贷、存教育基金，他还想给妻子换辆新车。
06
十二月十五号，张建华再次单独约他谈话。
「浩然，年终奖的事差不多要敲定了。」张建华的表情显得有些微妙，「不过我得提前告诉你一声，可能会有些小调整。」
「调整？」林浩然心里一紧。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财务那边说手续比较麻烦，可能要等到明年1月份才能全部到账。」
林浩然松了口气，只要钱没问题，晚点到账无所谓。
「没关系，我等得起。」
「我就知道你会理解的。」张建华满意地点头，「放心，该给你的一分不会少。」
十二月二十号，公司开始陆续发放年终奖。
林浩然看着同事们一个个兴高采烈地查看银行短信，心里也有些期待。
「浩然，你的还没到吗？」小陈好奇地问。
「我的要等到下个月。」林浩然淡定地回答。
「哇，那肯定是大数目啊！」小陈眼中满是羡慕。
林浩然笑而不语，心里确实有些得意。
就这样一直等到了十二月三十号。
这天，他终于接到了李会计的通知。
「林总监，您的年终奖已经审批完毕，明天就会到账。」
「好的，谢谢。」林浩然强压着内心的激动。
07
那天晚上，林浩然难得早回了家。
他想和妻子分享这个好消息，虽然不能说具体数额，但可以告诉她明天就收钱了。
「太好了！」妻子高兴地说，「你辛苦一年，终于有回报了。」
「是啊，明天咱们就去把房贷结清。」林浩然抱着妻子说。
那一夜，林浩然几乎没怎么合眼。
他脑海里反复出现那个数字：180万。
第二天，也就是十二月三十一号，上午十点二十分，林浩然的手机响了。
银行转账提醒。
他激动地点开短信，然后整个人都石化了。
「您的账户收到转账18000.00元...」
18000元。
不是180万，是1万8千。
他的心情瞬间从云端坠入深渊。
林浩然反复看着那条银行短信，每个数字都清晰得刺眼。
18000.00元。
他甚至特意数了数小数点后面的零，确认这不是显示错误。
08
周围同事们还在兴奋地讨论年终奖，但没人注意到林浩然此刻的表情。
「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
立刻拨通银行客服电话确认。
「先生，经查询，您的账户确实收到华鑫资本转账18000元，没有任何差错。」客服小姐的声音清脆而肯定。
林浩然挂断电话，深吸一口气。
他需要找张建华问个清楚。
敲响张建华办公室门时，林浩然努力保持平静。
「进来。」
张建华正埋头处理文件，看到林浩然进来，脸上露出不太自然的笑容。
「浩然，什么事？」
「张总，我想问问年终奖的事。」林浩然开门见山。
张建华明显僵了一下：「怎么了？有问题吗？」
「我收到银行短信了，是18000元。」林浩然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我想确认一下，这就是我今年的年终奖吗？」
办公室瞬间安静得可怕。
张建华放下文件，抬头看着林浩然，眼神闪烁不定。
「对，这就是你今年的年终奖。」
「18000？」林浩然再次确认。
「没错，18000。」张建华点头，但明显不敢直视林浩然的眼睛。
林浩然感觉心跳在加速，努力控制情绪：「张总，您年初不是说我的年终奖是180万吗？」
09
「180万？」张建华皱眉，装出努力回忆的样子，「我什么时候说过180万？浩然，你是不是记错了？」
这句话如同重锤砸在林浩然心上。
「我没记错。」林浩然声音开始颤抖，「就在这个办公室，您亲口说的。」
「浩然，我觉得你理解错了。」张建华语气变得不耐烦，「180万？你觉得现实吗？就算刘总，年终奖也没那么多。」
「那您当时说的是什么？」林浩然紧盯着张建华。
「我说的是...会有个不错的奖励。」张建华含糊其辞，「18000已经很不少了，要知道今年经济不景气，很多公司都在裁员。」
林浩然感觉世界在崩塌。
这一年来的所有努力，无数个加班到深夜的夜晚，妻子女儿失望的眼神...
「张总，我为公司创造了多少价值，您心里应该清楚。」林浩然努力保持最后的理智，「就算不是180万，至少也该和贡献成正比吧？」
「浩然，你这话就不对了。」张建华态度开始强硬，「工资奖金都是公司定的，不是你自己说了算。况且，你的基本工资已经够高了，做人不能太贪心。」
贪心。
这两个字深深刺痛了林浩然。
他拼命工作整整一年，换来的却是「贪心」的评价。
「我明白了。」林浩然突然笑了，这个笑容让张建华不安。
「明白什么？」
「我明白自己在公司的真正价值了。」
林浩然站起身，正准备离开时，手机响了。
陌生号码。
「您好，请问是林浩然先生吗？我是盛世集团的HR陈经理，想和您谈谈跳槽的事...」
10
林浩然走到办公室角落，压低声音接听电话。
「您好，陈经理。」
「林先生，我们盛世集团对您非常感兴趣。」电话里的女声听起来很专业，「根据我们的了解，您今年为华鑫资本创造了超过3.5亿的直接收益，这样的业绩实在令人钦佩。」
林浩然心里一震，没想到对方连这些细节都清楚。
「您过奖了。」
「不是过奖，是实话。」陈经理的声音里带着诚意，「我们董事长亲自拍板，如果您愿意加入我们，可以提供600万年薪加股权激励的综合待遇包。」
600万！
这个数字让林浩然的心跳瞬间加速。
刚才还在为18000的「年终奖」郁闷，现在就有人开出600万的年薪。
世界就是这么魔幻。
「陈经理，能问一下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的？」
「说实话，我们关注您很久了。」陈经理笑着说，「您负责的几个大客户，我们也有接触。他们对您的评价非常高，说您是业内最顶尖的投资顾问之一。」
林浩然看了一眼张建华的办公室，心里五味杂陈。
那些客户对自己的认可，公司却视而不见。
「林先生，我知道您现在可能不方便详谈。」陈经理很贴心，「我发个微信给您，您什么时候有时间什么时候联系我。不过我要提醒您一点，我们董事长明天下午要出国，如果您有意向，最好明天上午就能见面。」
11
挂断电话后，林浩然陷入了沉思。
600万年薪，这是他现在薪水的三倍多。
而且还有股权激励，这意味着如果公司发展好，收入会更高。
他拿出手机，看到陈经理已经发来了微信好友申请。
通过申请后，对方立刻发来了一份详细的职位描述和待遇说明。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内容，林浩然心情复杂得无以言喻。
「林总监，您在这里啊。」
身后传来李会计的声音。
林浩然赶紧收起手机转身，「李姐，有事吗？」
「是这样的，银行那边催得比较紧，问您负责的几个大客户什么时候能补齐保证金。」李会计脸色有些为难，「特别是恒大项目和万科项目，涉及的金额比较大。」
恒大项目和万科项目，这是林浩然今年最大的两个成果。
每一个都是他熬了无数个通宵才拿下的。
「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林浩然平静地说。
李会计点点头正要离开，又回过头来。
「林总监，关于年终奖的事...」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
「其实我也觉得有些不太合适。」李会计压低声音说，「您今年的业绩大家都看在眼里，这个数额确实...」
「李姐，谢谢您的关心。」林浩然打断了她，「不过这事儿已经定了，我们就不要再讨论了。」
李会计看着他的表情，最终什么也没说，默默离开了。
12
下午五点，林浩然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
路过张建华办公室时，他敲了敲门。
「张总，我先走了。」
张建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复杂。
「浩然，下班这么早？」
「今天有点家事要处理。」林浩然淡淡地说。
「那个...关于年终奖的事，你别太往心里去。」张建华似乎想说什么安慰的话，「明年公司发展好了，肯定会有更多机会。」
「我明白。」林浩然点点头，「张总您忙，我先走了。」
走出公司大门，林浩然深深吸了一口气。
夜晚的空气格外清冽，他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
回到家，妻子和女儿正在客厅看电视。
「爸爸回来了！」女儿兴奋地跑过来抱住他的腿。
「爸爸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妻子有些意外。
「有点事情想和你商量。」林浩然抱起女儿，在沙发上坐下。
妻子看出他表情的异样，「怎么了？是不是公司出什么事了？」
林浩然沉默了一会，然后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妻子。
包括年初被承诺的180万年终奖，包括今天收到的18000元，也包括盛世集团的邀请。
妻子听完后，脸色变得很难看。
「他们怎么能这样？！」她愤怒地说，「明明是他们承诺的，怎么能说变就变？」
「这就是现实。」林浩然苦笑，「我现在想问你的是，如果我跳槽，你支持吗？」
「当然支持！」妻子毫不犹豫地说，「这样的公司不值得你留恋。600万年薪，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可是要去深圳，意味着我们要搬家。」
「搬就搬，反正咱们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牵挂。」妻子握住他的手，「而且深圳的教育资源更好，对女儿的成长也有好处。」
7岁的女儿虽然听不太懂大人们的对话，但她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
「爸爸，我们要搬家吗？」
「可能要搬到深圳去。」林浩然摸着女儿的头，「你愿意吗？」
「只要和爸爸妈妈在一起，我去哪里都愿意！」女儿天真地说。
那一刻，林浩然心里的最后一丝犹豫消失了。
13
晚上十点，林浩然给陈经理发了微信。
「陈经理，我决定接受你们的邀请。明天上午我可以到深圳面谈。」
几乎是秒回：「太好了！林先生，我马上安排。您明天坐几点的高铁？我派车去接您。」
「我自己过去就行，你们把地址发我一下。」
「好的，不过我还是坚持派车。毕竟您这样的人才，我们必须展现足够的诚意。」
聊了几句后，林浩然订了第二天上午8点的高铁票。
然后他开始收拾自己的个人物品，准备明天带走。
妻子在旁边帮忙整理，「你打算什么时候提离职？」
「明天一早就去办手续。」林浩然一边收拾一边说，「反正年终奖已经发了，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那些大客户呢？他们会跟你一起走吗？」
「应该会。」林浩然想起了白天银行经理的催促，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们的合同都是跟着我个人走的，华鑫资本想留也留不住。」
第二天一早，林浩然照常来到公司。
不过这次，他直接去了人力资源部。
「林总监，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HR主管有些意外。
「我来办离职手续。」林浩然开门见山。
「什么？！您要离职？」HR主管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对，我要离职。」林浩然把准备好的离职申请书递过去，「麻烦帮我办一下手续。」
HR主管接过申请书，脸色变得很严肃。
「林总监，您这个决定是不是太突然了？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了，我已经想得很清楚。」
「那...那我需要通知一下张总。」
「随便。」林浩然耸耸肩，「反正手续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十分钟后，张建华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浩然！你这是闹哪出？怎么突然要离职？」
「没有闹，就是觉得这里不适合我了。」林浩然平静地看着他。
「是不是因为年终奖的事？」张建华脸色有些尴尬，「如果是因为这个，我们可以再商量一下...」
「不是因为年终奖。」林浩然摇摇头，「是因为我发现了自己真正的价值。」
张建华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林浩然站起身，「张总，离职手续办好了吗？我急着赶高铁。」
14
上午10点半，所有手续办完。
林浩然拎着自己的包走出华鑫资本的大门，没有回头看一眼。
9年的职业生涯，就这样结束了。
他打了个车直奔高铁站。
在车上，他给几个重要客户发了消息，告诉他们自己已经离职，如果有需要可以联系他的新电话。
很快，回复就来了。
恒大项目的王总：「林总，您怎么突然离职了？我们的项目怎么办？」
万科项目的李总：「浩然，你去哪家公司了？我们跟着你一起走！」
还有几个小客户也纷纷表示，只认林浩然这个人，不认华鑫资本这个公司。
看着手机上不断弹出的消息，林浩然心里五味杂陈。
这些客户对他的信任，是他9年来用心血换来的。
而华鑫资本却把这些当作理所当然，还说他「贪心」。
高铁启动了，窗外的风景开始快速后退。
林浩然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是银行客户经理打来的。
他嘴角露出一个冷笑，接通了电话。
「林总，华鑫资本那边2200万的资金缺口必须今天补上，不然我们真的要采取措施了！」
「你们找张建华去吧，我已经辞职了。」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几秒钟，然后传来了震惊的声音。
「什么？！您开什么玩笑！」
「没开玩笑。我现在正坐在去深圳的高铁上，半小时前刚刚办完离职手续。」
林浩然看了眼手表，下午两点一刻。
「对了，顺便告诉张总，我那180万年终奖变成1万8的神奇数学题，连我7岁的女儿都觉得不可思议呢。」
说完这句话，林浩然感觉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15
「林先生，您...您真的离职了？」银行客户经理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慌张，「那这2200万的资金缺口怎么办？您负责的那几个大客户...」
「我说了，找张建华。」林浩然的声音依然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愉悦，「不过我建议你们动作快点，张总现在应该正忙着解释为什么我的180万年终奖变成了1万8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传来急促的呼吸声。
「林先生，能不能麻烦您回来一趟？这个事情...」
「不好意思，票已经买了，人也在车上了。」林浩然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田野，「而且说实话，我也没什么好回去的了。180万变成1万8，这种数学题连小学生都不会做错吧？」
银行客户经理的声音几乎是颤抖的：「林先生，您先别激动，我们马上联系张总，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误会？」林浩然轻笑了一声，「昨天下午收到转账短信的时候，我还以为是银行系统出了问题呢。18000元，我还特意数了好几遍那个8后面有几个0。」
他走到车厢连接处，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
「你知道吗？当时我坐在办公室里，手里拿着那张显示18000元的银行短信，整个人都懵了。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或者是银行搞错了。可是当我找到张总，他告诉我这就是我今年的年终奖时，我突然想通了很多事情。」
「林先生...」
「别叫我林总了，我现在就是个普通人。」林浩然打断了对方，「而且我要提醒你一点，我负责的那几个大客户，合同都是跟着我个人走的。你们想要钱，最好赶紧想别的办法。」
电话那头传来了明显的倒吸凉气声。
林浩然知道，这个银行客户经理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没有他，华鑫资本拿什么去填补那2200万的资金缺口？
「那个...林先生，能不能请您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马上联系张总...」
「当然可以。」林浩然看了看手表，「不过我要提醒你们，我这趟高铁4点半到深圳，5点钟我就要去新公司报到了。时间不等人啊。」
「新公司？！」
「对啊，新公司。」林浩然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解脱的轻松，「昨天晚上就签了合同，今天就过去入职。你说巧不巧？」
16
挂断电话后，林浩然重新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昨天发生的一切如电影般在脑海中回放。
从年初张建华信誓旦旦拍胸脯保证的那句「浩然，你今年给公司带来这么大的收益，年终奖绝对不会少于180万」，到昨天下午收到那条显示18000元的银行转账短信。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现在想想，也没什么复杂的。
无非就是资本家的一贯伎俩罢了。
画大饼，让员工拼命干活，然后在分钱的时候翻脸不认人。
林浩然苦笑着摇摇头，自己也算是职场老油条了，怎么还会上这种当？
可能是因为在华鑫资本待得太久，产生了错觉吧。
以为自己真的是公司的重要人物，以为自己的努力真的会得到相应的回报。
现在看来，这些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是张建华的电话。
林浩然看了一眼，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接通了。
「浩然！你在哪？银行刚才给我打电话了，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职？！」张建华的声音急得都变了调。
林浩然慢慢睁开眼睛，看着车窗外不断变化的风景，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这个电话，他已经等了整整一天了。
「张总，有什么事吗？」他的声音出奇地平静。
「什么有什么事？你突然离职，公司这边怎么办？那些大客户怎么办？」张建华显然已经慌了。
「这些问题，您应该在给我发1万8年终奖的时候就考虑到了吧？」林浩然淡淡地说。
「浩然，我知道你对年终奖的事情有意见，但是你也要理解公司的难处啊！」
「我很理解。」林浩然点点头，虽然张建华看不到，「我现在非常理解公司的难处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在这个关键时刻离职？你知道银行那边催得有多紧吗？」
「我当然知道。」林浩然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冰冷，「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已经不是华鑫资本的员工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传来张建华愤怒的声音：「林浩然，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林浩然笑了，「张总，您觉得谁过分？是答应给员工180万年终奖，最后只给1万8的人过分，还是因为这个决定离职的人过分？」
这句话说完，电话那头彻底安静了。
过了好一会，张建华才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浩然，你回来吧，我们可以重新谈年终奖的事情...」
「不用了。」林浩然坚决地拒绝，「我现在的年薪是600万，比你们承诺的180万年终奖还要高。谢谢你们让我认清了自己的真正价值。」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车厢里传来轻微的议论声，坐在旁边的乘客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林浩然对着窗外的风景微微一笑。
新的人生，从这一刻开始。
来源：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