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智取张家寨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9-03 23:55 1

摘要:潼关南原激战后,李自成几乎全军覆没,仅剩十八骑突围,潜伏在商洛山中。这里地瘠民贫,人烟稀少,又遭连年天灾、战乱,民生凋敝。面对暂时困难,李自成不灰心、不动摇。他在商洛山中收集旧部,操练人马,整肃军纪,征集粮草,打击富豪,赈济饥民,为日后重整旗鼓,打开新局面,积

智取张家寨

【简介】潼关南原激战后,李自成几乎全军覆没,仅剩十八骑突围,潜伏在商洛山中。这里地瘠民贫,人烟稀少,又遭连年天灾、战乱,民生凋敝。面对暂时困难,李自成不灰心、不动摇。他在商洛山中收集旧部,操练人马,整肃军纪,征集粮草,打击富豪,赈济饥民,为日后重整旗鼓,打开新局面,积极创造条件。

南原突围以后,李自成率领余部,在商州以西、洛南西南的万山丛中,选择一个险要地方驻扎下来。他隐名埋姓,不使外人知道行踪,决心在商洛山中收集旧部,埋头练兵,自己也趁机会读点书。

商洛山是个人烟稀疏,地瘠民贫的地方,加上连年天灾战乱,老百姓死的死,逃的逃,留下的稀稀拉拉,无衣无食,苟延时日。如今闯王千把人住在这里,粮食成了最紧迫的大难题。

自成想方设法搜罗粮食

自成想方设法搜罗粮食,不仅要使弟兄们度过严冬和荒春,还要赈济这一带的山乡百姓,使他们也能活下去。他派可靠的老百姓和士兵扮作粮食小贩到城池里和附近县上购买粮食。

每人一头驴、两条长口袋,往往十到二十人结队而行,以防零星土匪或小股乡勇拦劫。这种赶驴贩粮的在这里和豫西一带自来就有,所以官府并不怀疑。亲兵王长顺有经验,闯王就派他负责。

尽管想尽一切办法,但部队生活仍然极苦。特别是头一个月,遇上几天风雪,每天只能吃一顿饭。农民军有时还向附近山寨的富户借粮,或是派几小队人马到一二百里以外的县上打粮。

这天早上,风雪刚停,闯王就去找王长顺。他踏进亲兵们住的三间草屋,不觉一惊。房中乱堆着许多麦秸和干草,不见一个人。奇怪,弟兄们到哪里去了?

闯王又向前走了两步,仔细一瞧,只见乱草堆中露出一双鞋,草还在动弹,不觉笑了。他喝叫了一声:“王长顺”,王长顺推掉身上盖的干草,他去掉头脸上蒙着的草茎,一跳立起,向着草堆踢一脚,叫道:“伙计们,快爬起来吧。闯王来啦!”大家纷纷钻了出来。

王长顺笑着对闯王说:“俺们睡得真舒服,这干草窝比财主们的鸭绒被子还暖和。”自成大笑起来,心头的愁云很快被弟兄们这种乐观情绪扫去了大半。

闯王告诉王长顺:“天放晴了,你们辛苦一点,今天就出发。”王长顺答道:“苦点算什么,怕苦就不造反啦!今天吃点苦,等打下江山,有咱享福的。”闯王故意问:“你看咱们能打下江山?”

“能!能!大明气数已尽,崇祯的龙椅早坐不稳啦。谁要不信你李闯王能打江山,我王长顺敢把头赌上。”正说着,老营来人报告:打粮的小将马世耀回来了。闯王又向王长顺交代几句,径回老营。

马世耀向闯王禀告这回打粮出了事。自成脸色一寒:“怎么,碰到官军还是碰到乡勇?”“都不是,是土匪。”自成一听心中明白。他早料到迟早会同附近几县的杆子发生纠葛,现在事情果然发生了。

原来,这半个月马世耀打粮很顺利,可是几天前,他派了二十多个弟兄往老营运送粮食、银钱,在半路上被一起土匪截住,东西被夺去,好几个弟兄被打伤。一打听,知道是黑虎星派人做的活。

黑虎星是商县境内最大的一个杆子头儿,手下有七八百人,被别的小杆子奉为盟主。马世耀派人去见他,说明自己是闯王的人马,但他听信了谣传,以为闯王已死,拒绝归还粮食和财物。

马世耀看到派去的人被轰了回来,气得七窍冒烟,恨不得跟黑虎星决一死战。但冷静一想,毕竟自己人马不足一百,不能冒失,所以只好连夜奔回,向闯王请示办法。

在场的大小将领群情激愤,纷纷议论,都主张出兵讨伐,只有最后赶来的李过没有发言。闯王望了李过一眼,知道他由于最近贺人龙带领一千多官军回抵,风声比较紧急,也不同意对杆子用兵。

自成胸有成竹地对大家说:“咱们不能用右手打贺疯子,又伸出左手去打土匪。黑虎星的事,我另有办法,定叫他归还原物。”大家听了,相信闯王一定有好办法,都陆续地离开了。

李过走到屋门口,看见叔父的眼色要他留下,赶快退了回来。闯王问他应该怎么办,李过说:“目前应该全力对付官军,对黑虎星,仇可解不可结。”自成连连点头。

自成决定派李过去见黑虎星,让他知道闯王的旗没倒,义军打败从潼关来的官军,对他们也有好处,并叫他放心,闯王不会在此久留。李过接受了任务,带着二十名骑兵,跟马世耀出发了。

黑虎星得到探报,说李自成确实没死,率领几百骑来进,先行官是“一只虎”李过。他大吃一惊,后悔自己莽撞,怂恿手下人惹了大祸。但事已至此,也只好豁出去了。

他立刻传知分散在附近各村的人马火速集中,准备迎战。有些人震于闯王和李过的威名,不免惊惶,但也有人却是初生之犊不畏虎,摩拳擦掌地等待厮杀。

李过派人下书来了

正在这时,李过派人下书来了。书子写得很简单,只说他“久仰英名,特来拜候”。黑虎星问了下书人,知道李过只带二十名骑兵前来,随后就到。

黑虎星眨着眼皮想了想,心中十分狐疑,还是下令擂鼓出战,自己全身披挂,飞身上马,率领几百名人马前去迎敌。

一看见李过骑兵的影子,黑虎星就将自己的人马埋伏在小山下。当李过一行相距较近时,他看清确实只有二十名骑兵,后边尘土不扬,不禁有些迷惑了。

左右头目告诉他,这是李过诱敌之计,他觉得有理,小声说:“一只虎真有种!弟兄们,准备杀!”顿时鼓声大作,那些持鸟铳的为了吓唬对方,没目标地乱放一通,一时火光闪闪,硝烟腾腾。

李过的人马看见黑虎星这副架势,都感到凶多吉少。李过却很沉着,只带一名亲兵继续缓辔前进,直向黑虎星的大旗走去。黑虎星见此情况,也叫手下人停止擂鼓,警惕地等待着。

李过跳下马,把缰绳交给亲兵,拱拱手说:“在下就是李过,特来拜候,我没多带兵马,请大家务必放心。”黑虎星忙下马,趋前一步,连声说:“有罪!有罪!请莫跟小弟一般见识!”

“哪里哪里,我要生你的气早就多带人马来了。”“我不知大哥这般诚意。早知如此,真该远迎,哥哥千万莫怪。”李过笑着说:“你带着全部人马迎我几里路,还得起我哈哈哈哈……”

黑虎星脸上一热,也大笑起来,随即向左右喝道:“妈的,快各回村去,别排着阵势叫老子脸红啦。”说毕吩咐总管快去置备酒席。

李过同黑虎星和他的几个亲信头目寒暄了几句,招手把留在一里外的骑兵叫来,一起往黑虎星的老营去。路上,双方说说笑笑,十分亲热。

到老营后,黑虎星连连作揖,说他一时糊涂,怂恿手下人干了对不起闯王的事,求李过回去替他求情,并表示要将原物归还。李过说:“我来是想跟你们交个朋友,免得日后大水淹了龙王庙。”

至于那点东西,李过表示如果他们困难,留下用也没什么。黑虎星没想李过竟是这样通情达理,就坦率地说,他本来担心闯王在商洛山住久了会对他不利,如今才知道那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疑心消除了,黑虎星心里很高兴,主动提出要跟李过烧柱香,磕个头,结为把兄弟。李过道:“好!我正想同老弟结拜,你先说出口了。”

李过亲自点烛焚香,然后拉着黑虎星跪下对神位磕了三个头,焚化了表文。黑虎星只十六岁,比李过小六岁,所以他又向李过磕了一个头。

中午,李过同黑虎星和众头目猜拳划拳,开怀畅饮,直吃到红日西斜才告辞。黑虎星苦留不住,就吩咐手下人把前几天劫来的财物如数送到马世耀的驻地。黑虎星还送给闯王一匹好马,李过推辞不过,只得收下,赶快从退还的银子中取出一千两,以闯王的名义赏给全体弟兄。黑虎星率领众头目,定要把李过等送出几里外。

临别时,黑虎星对李过说:“大哥,我本该随咱闯王叔叔一道打天下,可是我的手下都是土生土长的,不愿离开故土。你们把贺人龙打败了算罢,万一吃了亏,尽管往咱这方面退。”

李过回老营复命。闯王此时探悉贺人龙本部人马已奉调函谷关一带,商洛山局势暂趋稳定,便命李过负责练兵,要他认真执行新立规章,有扰害百姓的重责不饶。

转眼时近岁尾,尽管义军想尽方法搜罗粮食,但只能勉强养活部队,没法拨出余粮救济饥民,有的老百姓开始吃草根树皮了。这天中午,李自成带着亲兵到野外散心,同时打算找些荒地着手屯垦。

他站在一个高坡上,望着路旁几棵半死不活的榆树,树皮已被饥民剥得精光,远处还有一群枯瘦如柴的老百姓出外逃荒。看到这般情景,心中十分难过。

王长顺等押着一队毛驴儿朝坡上走来

他正在寻思如何救济饥民,忽然传来了几声鞭响和一阵铃声,王长顺同十几个人押着一队毛驴儿朝坡上走来。他们几个没精打采,有的还在打盹,驴背上的布袋空空的。

自成问王长顺怎么空着布袋回来。长顺上前答道:“如今近年关,沿路大小杆子多如牛毛,官兵对商洛山出去的商贩盘查很紧,西安官府严禁粮食外运,我这买卖是不行啦。”

正说着,总管骑马飞奔而来,向闯王请示。原打算今天向附近十来个村庄放赈,可是现有存粮还吃不到年底,怎么办?闯王沉吟不语,等了片刻,才叫总管先回去,让他想想以后再决定。

自成打发毛驴队回老营休息,自个儿站在坡上凝思:如今失散的人马陆续归队,已有一千多人,眼下离年底只有半个月,本准备放两次赈,可是粮路已断,怎么办呢?

旷野寂静,一片荒年和残冬的凋零景象。自成走到一座破庙前避风,随着一阵寒风袭来,他似乎听到一个女人在呼唤着他的乳名:“黄来儿!黄来儿!”他感到十分诧异。

自成被这颤抖而又凄切的呼唤声所打动,迅速离开土地庙,果然看见一个女人挎着一只破荆条筐子,拄着一根棍子,正艰难地往坡上爬。约摸半里外的路旁坐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孩。

这女人饿得三分像人,七分像鬼,脖颈子很细,暴着一条条青筋。她看到自成走到跟前并不害怕,只顾哀哭。自成问道:“大婶子,你是爬不上这坡子么?”

女人看见自成态度温和,便向他诉起苦来。原来她男人病在床上,大儿子出去讨荒,坐在路旁的是小儿子,全家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筐里装着两升谷糠、半升黑豆、四五斤豆饼,是从娘家借来的。

自成摸摸口袋,偏偏今天身上没带零钱。他望望这可怜的母子,脑子里立即浮现出自己幼年随母亲逃荒的惨景。于是他下定决心,尽管目前打不到粮食,将士们也饿得黄皮刮瘦,也要在今天放赈。

自成扶起女人,告诉她:义军今天就要放赈了。女人很高兴,忙呼唤他的儿子赶快回家,可是小孩仍然不动。自成说:“等会儿我叫一个弟兄带他上来,这孩子怕是饿瘫了。”

女人重新把闯王浑身上下打量一眼,说道:“副爷,我看你像一个小头儿,也管十来个人吧?”自成微笑着点点头。女人一步一步往坡上爬,不住地喘气,有时爬不动了,闯王就搀她一把。

这时,李强率领一群亲兵来到闯王跟前。自成吩咐说:“李强,你去把路旁的小孩带上来,然后回老营去,叫总管赶快放赈,不得迟误。”李强立即跃马下坡。

自成又安慰了那女人几句,跳上乌龙驹,带着亲兵们飞奔而去。女人简直呆了,没等清醒过来,李强已把孩子交给了她。这时,她才恍然大悟,不由自语:“天哪!难道那一位就是闯王么?”

李自成去同刘宗敏商议,下午又请几位大将一起计议。听了大家的发言,他发现在将士中有不少人对于粮草困难、整肃军纪和救济灾民都有些闲言闲语。甚至连李过和袁宗第也不想留在商洛山。

当李过提到下边将士如何急于想去河南竖大旗时,李自成用斩钉截铁的口气说:“兵要练,军纪要整,老百姓也要救济。几个月内,决计不离开这里。”李过看见叔父脸色严峻,吓得不敢作声。

袁宗第说:“李哥,下边将士盼望早一天出山大干,不也是好意么?”自成把口气放得和软一点:“他们不明白我的主旨。咱们目前人马虽少,只要能操练好,军纪整好,这可是个根基子。”

自成指出这是为日后着想

自成又指出这是为日后着想,不可三心二意。袁宗第听了,红着脸把大腿一拍:“妥啦,李哥!哪怕吃草根充饥,我也跟着你在这里练兵。倘若听到我说出一句害怕困难的话,我头朝下走路。”

大家都笑了起来,接着又七嘴八舌地议论筹措粮食的办法。刘宗敏提高嗓门说:“赶快攻破几个富裕山寨,不愁没有粮食,至少攻破一个,让将士们和老百姓快快活活地过年。”闯王也表示,年底以前一定要攻破。

一听说要攻山寨,袁宗第和李过的情绪立刻振奋起来。袁宗第抢着要去,但是闯王却派他去剿匪,要他把附近那些不能打富济贫,只会苦害良民的大小杆子、零星刀客、小贼毛子全部剿灭。

刘宗敏派给袁宗第三百人马,叮嘱他说:“老袁,限你在年底前把几十里以内的贼娃儿收拾干净。咱们也派人劝说过几个大杆子莫要扰害百姓,他们不听。火星爷不放光不知神灵,你要多砍几颗脑袋,起个震虎的作用,使别的山寨不敢再抗。”

关于攻取山寨,闯王决定派田见秀去。离此七十多里有个张家寨。寨主张守业,富而不仁,鱼肉一方,农民军两次借粮都被拒绝,先攻下此寨有敲山震虎的作用。众将中除刘宗敏知道自成自有妙计外,其余的都有点茫然。凭着今天义军的力量,想要攻克显然十分困难,因为张家寨乡勇众多,防守严密,不是熟人谁也休想进去。

田见秀一直没说话,这时因为主攻山寨的担子落在自己的身上,忍不住问闯王:“你给我多少人马?”“也是三百人。”闯王笑着回答。见秀一听愣住了,睁大眼睛直瞪着闯王。

半晌,他才若有所悟地道:“看来,只可智取,不可强攻。”自成知道见秀已领会他的意图,便把计策简单地讲了讲,随即转向袁宗第:“汉举,你现在就带人出发,剿完匪再去帮助玉峰。”

袁宗第走后,闯王又令李过去商县境内找黑虎星,向他说明义军剿匪原委,请他在义军破张家寨时助一臂之力。李过带着礼物,连夜出发。

闯王同见秀又详细地研究了攻寨部署。送别时,闯王语重心长地说:“这次攻寨,关系咱们能不能在商洛山住下去,老百姓能不能度过年关。考虑再三,只有你去合适。攻下寨后,把有家产的‘票子’留下,通知他们的亲属来赎,其余的都放回家。”

第二天五更,田见秀率领人马向张家寨方向出发,沿途剿匪,打跑了几个杆子,处决了一批罪大恶极的土匪,夺得不少肉票。

连着几天,田见秀只在离张家寨二十里远近的地方剿匪。他派人给张守业送信,说明义军意在安民,决不动百姓一草一木。一时,农民军剿匪安民的消息在商洛山传开,老百姓都等着义军快去。

张守业接到信,起初还存疑心,几天之后,看看农民军确是在剿匪,就放心了。恰好在田见秀留下的“票子”中有几个是张家寨的亲属,他不得不派他的远房哥哥张守敬去拜见田见秀。

张守敬是一个破落地主和赌棍,拿着寨主的大红帖子,抬着猪羊和烧酒来会田见秀。田见秀对这位代表特别客气,亲自出村相迎。

到了堂屋,寒暄几句。田见秀又把义军剿匪安民的话重申一遍,张守敬满口称颂,随即把礼单呈上,上面开列着纹银两百两、彩缎八匹,棉布二十匹、粮食十石,还有猪羊烧酒。

田见秀接过礼单一看,笑着说:“敝军驻扎商洛一带,对地方多有骚扰,何敢受此重礼。”不容推辞,抬送的礼物已经来到大门外。田见秀立即吩咐预备酒饭招待客人。

席间,张守敬提出赎票的事,想探探要多少银子。见秀没等客人把话说完,就拦住说:“敝军最讲究义气两字,倘蒙令昆仲不以草莽见弃,今后做个朋友,什么都有了,何在乎几两银子!”

田见秀一味逊谢,不肯说出数目。张守敬试探地问:“大概贵军目前急需银粮吧?”田见秀点点头:“倘若宝寨可以惠借,不胜感激之至。”张守敬答应尽快把粮食送来。

酒过数巡,话题转到剿匪方面,张守敬趁机告诉田见秀:“前天晚上大杆子黑虎星又来下书,责备敝寨不该勾引你田爷来此,声言要兴兵问罪,还限在五天内给他送厚礼,否则不日来破寨。”

见秀一听怒形于色

见秀一听怒形于色:“好个不识抬举的家伙,我已劝过他,他竟不赏脸,那只好不客气了。”张守敬眼珠一转:“可听说他同你们‘一只虎’李爷烧过香。”见秀喝道:“我怕他们烧的是断头香!”

张守敬忙问此话怎讲,田见秀道:“‘一只虎’当日因见他有向善之心,才同他结拜,不想他还是土贼性情。我们李闯王老八队一向纪律很严,纵然亲手足犯了军纪也不容情,何况是异姓兄弟。”

“真是大公无私!”张守敬嘻嘻一笑,“那黑虎星的事,就仰仗……”见秀接嘴道:“我看黑虎星二日内定会派人前来,到时请马上传告,我要杀他几个,教他再不敢骚扰宝寨!”

午饭后,田见秀把张家寨的几个“票子”交给了张守敬,并派谷英带二十名骑兵护送他们回寨,还叫弟兄们牵来几匹马,请张守敬和体弱的“票子”骑上,他亲自送了二三里路,才拱手相别。

回去的路上,田见秀暗暗思忖,觉得闯王的计策已有三分把握,但最终能否成功,现在还难断定。快到村边时,一个小校跑来报告:“将爷,闯王来啦。”田见秀赶快策马回村。

闯王只带了十来个人。他听完田见秀报告情况,笑着说:“玉峰,咱们这个‘打鬼就鬼’之计,看来成功的把握很大。今天你做得很好,明天张守敬一定会来一趟。”

闯王决定在后天拂晓前破寨,他把想好的几步棋一说,见秀点着头琢磨一下,觉得很好,但又不放心地问:“要是明天张守敬不来呢?”闯王道:“我有一计,可保他断无不来之理。”

见秀听自成把主意一讲,不由跳起来说:“行!行!就照这计策办!这不叫别的,应该叫作‘李闯王智取张家寨’。”说完两人哈哈大笑。

闯王随即写了一封书子,派老兵王长顺飞马给黑虎星送去,约他到时带几百人马到张家寨外边闹腾一下。黑虎星早在数天前已经把人马盘在张家寨四十里外的地方,以便随时策应。

自成部署完毕便告辞。见秀送他出庄,临别时,闯王再三嘱咐:“破寨成功,弄到大批粮食,就可以安心过年,教百姓也能过个安稳年,现在就看你这一功了。”

张家寨的寨主张守业和土绅、财主们,看见“票子”不用赎就被放回来,又听张守敬叙说田见秀如何愿意同寨上做朋友,还答应给黑虎星一点厉害看看。所有这些,都出乎他们意料之外。

这天晚上,几家“票子”的当家人,聚在寨主房里商量如何酬答田见秀。钱财当然只能出在“票子”身上,可是如今他们平安回家了,要谁家多拿出一两银子,就好像要从他身上揭层皮,疼到心里。

他们对着哭穷,都把自己说得是从黄水里泡过的。直到二更,还谈不出个眉目。张守敬大为恼火:“你们这些土财主儿,不见棺材不掉泪。明儿一清早,我干脆把‘票子’送还给田见秀!”

几句话立即奏效,几个当家人哑口无言。张守业心中暗笑,又说:“人是田见秀看在我兄弟面上才放回来的,如今你们不做出点血筒子,岂不是过河拆桥?到时候田见秀把‘票子’撕了,那才……”

张家兄弟一唱一和,最后决定叫大家拿出一千两银子和五十石粮食,另外给张守敬五十两银子作酬劳。于是按各家家产大小分摊了。张守敬答应明天再跑一趟,问问田见秀这个数目是否过得去。

快到三更时,众人陆续散去。张守业正要就寝,忽然听见寨墙上一片呐喊,炮声乱响。他跑到院里看见南寨外火光冲天,骂了句:“妈的,黑虎星来了!”随即提着刀,带一群家丁奔上寨墙。

只见寨外众多刀客同守寨人对骂,声言不日要来攻寨,今天先烧一座庄子以示警告。张守业转眼一望,离寨三里外的一个庄子果然烈焰腾空,一片混乱。

守寨的乡勇见寨主来到,纷纷要求出战。但是张守业怕中埋伏,没有答应。他命令乡勇加强防守,万不能疏忽。另外派亲信带着他的求援信从东门溜出去,飞马向田见秀报告。

田见秀远远地望见火光,知道黑虎星已按照闯王的计划行事,便立刻点齐人马向张家寨奔来。半路上,恰好遇上送书人,于是他赶催军队前进。

黑虎星遵照闯王的约定,烧了一处庄子,没等田见秀骑兵来到,拉着队伍就向南撤走。不一会儿,田见秀来到寨外,同寨主张守业隔着寨墙应酬了几句,立即催马向南追赶,追上了黑虎星。两军摆开阵势,假意厮杀了一阵。

跑了一阵子,在离张家寨十里远的荒山脚下,黑虎星吩咐手下人把别处俘来的十几个乡勇当作刀客杀了,扔下尸体,带着人马撤走。

田见秀叫弟兄们割下这些死者的首级,又虚迫了一阵,停下休息。

天亮以后,田见秀派谷英率领二十名骑兵,马镫上挂着十几颗人头,奔往张家寨报捷。他自己带着大队人马兜了一个大圈子,到将近黄昏时才回到住处。

谷英率领的一小队骑兵昨天曾护送张守敬回来,所以寨上许多人都认识。现在一看见他们把人头送来报捷,便热情地招呼,并飞速禀告寨主。

大开寨门

寨主明白田见秀派他们送来人头是表示对他的尊敬,毫不犹豫地吩咐大开寨门,迎接谷英等进寨。谷英由张守敬和几个管事人陪着,后面跟着一群看热闹的孩子,簇拥着来到张守业的宅子。

张守业早已在台阶上等候,看见谷英等来,满脸堆笑,上前相迎,他对谷英说了几句慰劳的话,随后拉着谷英进内院叙话。谷英那二十个弟兄被安置在前院休息。

寨主招待客人用早饭,又留在寨中休息。到中午,他们又受丰盛的酒席款待,一个个喝得满面春色。谷英按见秀的嘱咐,乘机在寨中散散步,看清地形和道路,并把破寨时点烽火的草房也选定了。

到了申刻时候,谷英等先动身回去。随后,张守敬代表寨主,前去慰劳田见秀并恭贺大捷。

那些抬礼的乡勇和鼓手受到田见秀热情的款待,吃饱喝足,并得了赏钱,高高兴兴地先回寨去了。

张守敬留在田见秀处过夜,两人像老朋友一样闲话到三更。张守敬讲了赎“票子”的粮食和银子数目,见秀表示领情。并商定由见秀派去二十匹骡子驮运二十石粮食,其余三十石由寨里派牲口送来。

第二天,田见秀留张守敬吃午饭,谷英等人相陪,殷勤劝酒,十分亲热。正当此时,忽然从刘宗敏那里来了一个弟兄,送来一封信。

田见秀拆信一看,微露不安的神色,对客人说:“我们总哨刘爷叫我立刻去接应从河南来的一支人马,恕不奉陪。我不在时,你们务必小心守寨。”说毕吩咐将士们迅速准备,黄昏出发。

见秀把客人送出村,但见他的将领都在备马,有的已在整队,待命出发。谷英的二十个弟兄和运粮的骡子队也准备停当。

田见秀正要同客人分手,谷英的侄儿谷可成跑来报告:附近发现有一百多个刀客在活动。见秀当机立断,命令谷可成带领三十名弟兄留下,明天四更以后到张家寨东门外等候,保护谷英运粮。

张守敬别了田见秀,走了一阵,立马回头,只见义军大队骑兵已经离村东去,旗帜在夕阳中随风飘扬。他万没料到,这支人马将在太阳下山后回来,而田见秀和谷可成却留在村里没动。

当天晚上,袁宗第按原定计划率领五百骑兵前来增援田见秀。他苍声苍气地对见秀说:“玉峰哥,快给我弄点东西吃,在马上冻坏了。”

两人手拉着手走进上房,袁宗第抹了抹凝结在短胡子上的霜花,又顿了几下脚,问:“事情进行得顺利吧?”田见秀充满信心地回答:“到目前看,来很顺利。”

袁宗第告诉见秀,闯王忙着安排破寨后撤运几千石粮食的事,大概要到天明后才能赶来。见秀连声称赞闯王智谋出众,想的周到。袁宗第瞧见桌上放着一本佛经,感到新奇,问道:“你在读这个?”

见秀笑了笑,袁宗第说道:“田哥,咱们还得靠自成的妙计破寨,念经可没门儿。”随即,他对亲兵传知各营:马上埋锅做饭,小心别叫张家寨的人看见火光。吃毕睡觉,四更出发。

田见秀的亲兵端来一盘蒸红薯和窝窝头,还有一碗玉米糁煮薯叶的稀饭。袁宗第狼吞虎咽地一扫而光。吃毕,他就和衣躺下,鼾声如雷。

田见秀却没有睡觉,他带着几个亲兵走出村子,站在山头上眺望张家寨,听听更声,心里惦记着在寨中活动的谷英他们。

回到村中,已交四更天气,他把谷可成叫来,命令他带三十名弟兄即刻出发,然后传令全体将士到村边集合,最后才叫醒袁宗第。

田见秀向将士们布置了任务,最后说:“进了寨,千万记清三件事:一不许滥杀无辜,二不许奸淫妇女,三不许随便烧房。这是闯王军令,违者军法不容。”宣布完毕,队伍悄悄地出发了。

四更打过不久,张家寨东寨墙上的守夜人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赶紧把那些打瞌睡的同伴推醒,一个个从寨垛上探出头向外张望。

转眼间,马蹄声近,一小队骑兵迎面奔来。守寨人大声问:“谁?干什么的?”谷可成沉着回答:“卑人谷可成,我们是田将爷派来护送粮食的。”说毕,命令弟兄们下马,在寨门外等候寨里动静。

谷可成围着火堆烤火

寨墙上的乡勇知道谷可成,毫无顾忌地同他们攀谈起来,并且扔下两捆柴禾,让他们烤火取暖。谷可成把柴禾点着,围着火堆烤火,等候着。

田见秀和袁宗第率领的大队人马这时已到达离东门三里外的山沟里,为避免暴露,他们留下五十名弟兄看守马匹,两百名弟兄在寨外巡逻,其余的五百多将士改为步行,潜伏在东门近处的山坡下。

鸡叫两遍,天将破晓,斜月挂在树梢,启明星在东方闪光。有些守寨人见整夜平安无事,马上就要天亮,便开始陆续潜下寨墙,躲到附近背风的地方烤火,有的干脆溜回家睡大觉。

正在这时,从寨里传出来纷乱的马蹄声和人语声。谷可成向寨里人打听,知道是运粮队在等候开门,于是他立刻命令三十名弟兄上马迎上去。

寨门敞开了。只见田见秀派来的二十匹骡子由十名弟兄押着走在头里。中间是张家寨的几十匹牲口,谷英的护运队在后面压阵。

谷英的人马走到寨门边,一声喊杀,就把几个守门的乡勇砍死,有几个弟兄乘机占领寨门洞,有的同时去点着了近旁的几间草房。

几乎是同一瞬间,谷可成的三十名骑兵也发出一阵喊杀,把张家寨送粮的人砍倒几个,其余的不是跪在地上求饶,便是往路旁荒草中撒腿逃命。谷可成等并不追杀,却大声呼啸着冲进寨里。

埋伏在东门外的义军步兵看到火光,知道谷英叔侄已占领寨门,也潮水般地冲杀过来。守寨人看见东门失守,吓得魂飞魄散,一边跑一边叫着:“破啦!快逃命!”

张守业赶快把家丁、乡勇、佃户和雇工集中到他的宅子里,自己手执三眼铳站在房坡上指挥,企图负隅顽抗。

田见秀进寨后马上控制各处要道,同时分兵进攻那些孤立的据点,最后集中三百多人围攻张守业的宅子,大声叫喊:“投降免死!”但是张守业和他的亲信压根儿听不进去。

张守业依仗高墙厚壁,宅子坚固,拒不投降。要在往日,只要把房屋点着,顷刻间就可以玉石俱焚,瓦解敌人。但是今天攻寨是为了夺取粮食和财物,不能轻易放火,只好另想办法。

一场激战开始了。这宅子前面临街,后面是空场,左边是一条小巷,右边同邻居的矮房相连。农民军从右边进逼,乡勇们居高临下,投下的砖瓦石块像暴雨直泻。但是农民军仍然轮番进攻。

有个魁梧的义军小头目嘴噙大刀,双手举着一扇门板当盾牌,一股劲地向前冲。背后的两个弟兄挂了彩,他还是不停下来,门板上像刺猬一样中了许多箭,砖头打得咚咚乱响。

眼看就要冲上房脊,忽然火光一闪,抬枪响了。他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人向门板上猛力一推,使他一屁股坐到房坡上,两耳震得嗡嗡直响。他背后又有两个弟兄被枪子儿打倒了。

正当敌人得意忘形发出狂笑的时候,这小头目一跃而起,扑进浓烟中,迅速地把门板靠到房檐上,一边往屋脊上跑,一边挥起大刀疾呼:“弟兄们,跟我冲呀!”

几十个将士一跃而起,跟着他向前猛冲。他正要翻过屋脊时,突地有五六个人从另一边冒出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一个敌兵迎面猛劈一刀,被他用力挡开。几乎同时,另一个用长矛刺进了他的胸脯,他一手夺住矛子杆,一手将对方砍死,但自己也倒了下去。

他身亡后,敌人又用火铳和乱箭齐射,背后的将士们有十几个人挂了彩。正在没有办法时,袁宗第派人送来一尊大炮,二十多人把它搬上屋脊,其余弟兄赶快搬运粮包堆成炮台。

农民军很快就架好大炮,装上火药。这种炮由生铁铸成,炮口有二号饭碗粗,炮身用榆木包裹,外用铁条箍着,俗称“榆木喷”。

袁宗第挑选三十名精壮弟兄,准备了几架梯子,只等榆木喷一响,就趁敌人混乱时,在浓烟中冲锋。

没料到,轰然一声炮响,只打塌了旁边的两间屋子,并没有打到张守业的房子上,原来炮口放得太低了。袁宗第见此情景,立即叫弟兄们换了个炮位,重垒炮台,继续炮轰。

张守业看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他慌忙跳下房坡,跟两个叔父商量,准备把右边相邻的、他叔父的宅子烧了,以阻挡农民军。

计议一定,乡勇从房顶上抛下来十几个硫磺包和火药包,有的落在房坡上,有的落在院子里。柴房、草房先着火,紧接着瓦房也烧起来,顿时农民军和张守业宅子中间成了一片火海。

农民军被迫放弃进攻

火势很大,农民军被迫放弃进攻。一些弟兄去协同老百姓灭火,另一些赶快从火海中抢运出粮食和财物。

这时,太阳已经爬上了树顶。其他几处据点已相继攻破,只剩下张守业一处还在对抗。田见秀和袁宗第召集了几个将领,一起商议对策。

有人提出从正门进攻,但是榆木大门很厚,又包着铁叶子,用斧头很难砍开。有人主张攻后门,但后门小而坚固,垣墙由石头垒成,进攻时伤亡一定更多。正商议不决,闯王和李过来了。

闯王带来了四五千百姓,男女老少都有,有的赶牲口,有的挑箩筐,有的带布袋,准备抢运粮食。这队百姓是昨天组织起来的,闯王交给李过指挥,由他负责运粮。

见秀和宗第陪闯王察看张宅。闯王看了一阵,建议把后门的人马撤离,专攻大门。见秀问道:“这门很坚固,怎么攻法。”闯王想了想说:“在大门下边放进,有三四百斤火药不就炸开了。”

一提放进火药,人们的心中顿时亮了。田见秀马上挑选十来个人,冲到张宅的大门前,先掘开两边门墩下的石头,然后往下挖洞。

张守业起先以为农民军要拆大门,并不害怕。当他明白要在门墩下边埋火药,不由慌了手脚。他开枪、射箭,但都威胁不大,最后他只好把人撤到二道门,用火铳对准大门。

不到一顿饭工夫,两个地洞都挖了二尺多深,像水桶那么粗,弟兄们将两桶火药倒进洞里,插上一丈多长的引线,然后把引线点着,飞快奔开。

轰隆两声巨响,大地震颤,烟尘漫天,碎石飞溅。那个石狮子门墩飞出十丈以外,有些砖瓦飞进二门和房坡上,砸伤了好几个守宅子的人。

爆发刚过,农民军发出一片惊天动地的呐喊,谷英带着弟兄们首先冲进大门,又用大梁撞二门。

守二门的有几个是佃户和长工,本来就不愿意为主人卖命,这时他们赶快扔下鸟枪和火铳,边跑边喊:“快逃呀!杀进来了!”其他人也早吓破了魂,穿过花园,从后门仓皇逃出。

张守业眼看大势已去,慌忙奔进内宅,用刀逼着他一群妻妾上吊,然后自己也向后院逃命,想混在人群中溜出寨去。

在弟兄们挖洞的时候,李自成同田见秀到寨中各处巡视,留下袁宗第指挥攻宅。听到爆炸后,他们又赶快回来,看见大门已破,便勒转马头,绕到宅后去。

后门外敌尸遍地。他们下了马准备进去,只见几个弟兄押着一群人走出来,其中除了一个农民装束的青年外,其余的不是带着脚镣,就是脖子上挂着枷锁。

自成一问,知道这些囚犯都是穷苦人,因还不起张守业的阎王债被抓来投入私牢。他正向一个带铁链子的人问话,有个弟兄对那青年举刀要杀。几个囚犯同时跪下替青年求饶。

闯王忙问怎么回事。原来这青年被逼来守寨,叫跪着的人都起来,又对一个小头目说:“把他们都放了,每人给几升粮食,让他们回家去。”

他转向青年说:“差一点完事了,为什么不求饶呢?”青年道:“活着也没享过福,砍头不过碗大个疤,求什么饶。”“有种!你愿随我们么?”小伙子眨眨眼:“你们要我?那龟孙才不跟随你们?”

闯王拍拍小伙子的肩膀,问:“看见寨主逃到哪里去了?”小伙子向假山边一指,只见张守业正倒在那里呻吟,他已经挨了一刀,但还没有断气。

自成的一个亲兵正要上前结果他,小伙子说:“让我来,今天可让我出一出气!”他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朝张守业的后脑砸去,愤恨地骂道:“你妈的也有今天!”

自成同见秀去各处巡视

自成同见秀去各处巡视,当他发现有些弟兄妄杀无辜和违反军纪,十分痛心:要成仁义之师,多不容易!没有仁义之师,又如何成大事?他没多停留,带着双喜等奔回老营去了。

张家寨中的粮食和财物整整运了两天,剩下的就留给附近的老百姓。到了第四天,东西差不多都运光了,农民军才放了把火,将张家大户烧了。

农民军得到了大批粮食,再次开仓济民。方圆几十里的饥民及时地得到救济,个个欢天喜地,感激不尽。

远处的老百姓闻风羡慕,到处奔走相告。有些人不断地把山寨的底细暗中报告义军,还有的愿意充当内应,请农民军前去破寨。几天之内,义军连破了两座山寨,军心大为振奋。

这个新年,财主富户提心吊胆,贫家小户却过得比往年快活,差不多家家户户都贴了春联,村村落落在大年初一五更接神时放了鞭炮。凋敝的乡村,竟然暂时出现了一点生气。

人们互相拜年,也给驻在村中的义军拜年,彼此见面都拱手道喜。百里以内,没有一个山寨不向义军送年礼,义军再向他们借粮,他们也不敢硬抗了。

大年初一,天刚发亮,就有将领们来给闯王拜年,一直到早饭后,还是络绎不绝。后半晌时,闯王出去回拜,也到相熟的百姓家走走,还特地去探望了黄来儿母子。

大年初二,黑虎星来给闯王和李过拜年。闯王对他很亲热,并留他住过破五。他感动地对李过说:“大哥,咱闯王叔什么时候树大旗,兄弟我一定来,跟着他老人家打天下。”

破五这一天,自成为着使将士们过得快活,吩咐老营总管多发给各营一点白面,让大家按照延安府附近乡俗,早晨饱饱地吃顿面条儿。这顿面条俗称春面,饱吃一顿叫作“填五穷”。

闯王来到宅后

闯王来到宅后,见王长顺正把一个剪纸人扫出院子,便笑着问:“王长顺,你在送穷么?”王长顺嘻嘻地笑起来:“唉呀,闯王,给你看见啦!我这是替咱们全营送穷鬼呐……”

“你看,这个新年,咱们不是过得红红火火么?经我这一送,往后日子就更好啦。”闯王忍不住大笑起来:“好哇,老王!咱们不要穷鬼,老百姓也不要穷鬼,把穷鬼送给大财主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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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谁还不会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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