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沈嗣,我很感谢你这次救了我,我记你一个人情,但是我并不代表,你可以操纵我,我来看你是情分,不来看你你也不能以此道德约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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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佳人低下头,神色晦暗不明。
“沈嗣,我很感谢你这次救了我,我记你一个人情,但是我并不代表,你可以操纵我,我来看你是情分,不来看你你也不能以此道德约束我。“
“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懂吗?”
沈嗣费力地想要撑起身子,可后背的伤痛,狠狠噬咬着他的神经,让他瞬间脸色煞白。
“我懂,但我克制不住想见你,你就当可怜可怜我,施舍我几天,等我出院,我绝不纠缠你。”
南佳人摇头,“看来你是不懂。”
沈嗣眼神彻底黯淡下来,他缓缓垂下头,萎靡又无助。
“南南,我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可我还是想让你知道,哪怕我们离了婚,哪怕你对我恨之入骨,我心里的那个位置,始终都只留给你一个人。”
南佳人别过头,“沈嗣,感情不是靠几句深情的话就能挽回的,我们再也没有可能了。”
沈嗣眼底闪过促狭,“你喜欢上了明京洲对吗?”
“目前来说有好感。”南佳人没有否认,“但谈不上喜欢与爱。”
她话落,门口的颀长身影脚步一顿。
沈嗣笑了,那笑容里却没有半分快意,像是被命运捉弄后强装豁达的自嘲。
“挺好的,南南,他能护着你,不像我,废物一个,要是他能让你幸福,我... 也认了。”
“你能这么想,最好。”南佳人转头拿水杯递给他,“护工我给你找好了,等下她就过来,你有事可以直接跟她说。”
沈嗣犹豫着说,“那个...我现在想上厕所,南南你能帮我一下吗?”
话落,明京洲哂笑一声,推门进来。
他迈步上前,“佳人,你先出去会儿,我来帮沈先生吧,这种事,总归是我们男人之间方便些。”
南佳人微微一怔,下意识地看向沈嗣,犹豫了一瞬,终是点了点头。
“那... 好吧,你们小心点。”
说着,便转身朝门口走去,临出门前,生怕两人打起来,又回头叮嘱了一句,“动作轻点,他身上还有伤呢。”
明京洲笑的一派纯良,“我有数。”
随着 “咔哒” 一声关门声。
病房内的空气似被点燃导火线,瞬间紧绷。
明京洲拿起床下的尿罐,“裤子脱了,别磨叽。”
沈嗣,“.......”
“我又不想尿了。”
“不,你必须尿。”明京洲居高临下地睨着他,伸手扯过被子一角。
随意地甩到一旁,动作看似随意,却带着几分粗疏。
被子边角擦过沈嗣手臂上的伤口,引得他眉头轻皱,倒吸一口冷气。
“别,我看着你尿不出来。”
“你看着佳人就能?”明京洲把话挑明,“我看你是故意的吧?你不觉得你所作所为很下作吗?”
“哐当——”
尿罐重重往床边桌上一放,发出 一声脆响。
陡然一声,沈嗣被吓的一个激灵。
‘“你...别太过分。”
明京洲睥睨他,“你应该感到庆幸,除了佳人,床上床下的伺候她,你是第二个。”
沈嗣攥紧了拳头,“我还是她第一个男人呢。”
明京洲眸光微动,言语间多了几分咬牙切齿,“你尿不尿?你要是不尿,等下就要憋着,没人伺候你。”
“不尿。”沈嗣扯过被子盖好。
明京洲倏地笑了,“是不是太I小,自卑?”
沈嗣,“.......”
“你俩好了没。”南佳人站在门口问。
明京洲,“没。”
沈嗣,“好了。”
南佳人闻言,眉头轻皱,满心疑惑地推开门。
目光先落在沈嗣身上,见他面色苍白,被子被他扯在身前,攥得紧紧的。
而明京洲面色更是阴沉的可怕。
两人似是谁也没讨到什么好处。
“你俩到底怎么回事?我不是叮嘱过要轻点,别闹矛盾么。”
明京洲弯腰帮沈嗣掖了掖被子,“谁闹矛盾了,我们好着呢。”
南佳人,“......”
这时,身着制服的护工敲了敲门,从外面走进来,南佳人交代了几句。
便对沈嗣说,“我先走了,公司还有点事要去处理。”
沈嗣见状,心猛地一揪,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也顾不得伤口扯动的疼痛,猛地伸手抓住了南佳人的手腕。
“南南,你不会再来了对吗?”
明京洲上前一步,拽住南佳人另一只胳膊,“你放开她,她都说了她有事要去办,沈先生听不懂人话是吗?”
南佳人冷冷睨他一眼,纤细的手指探入沈嗣紧扣的指缝间,一点点地撑开他的手。
彻底将两人的距离拉开。
“你好好养伤。”
.......
南佳人刚走到电梯口,电梯门便 “叮” 的一声开了。
她抬脚迈进电梯,还没来得及按楼层键。
明京洲高大的身影就挤了进来,猛地低头,扣住她的脑袋疯狂吻了上来。
“唔——”
南佳人没料到这么突然,双腿本能的夹住了他。
“我好还是他好?”
男人厮吻的力量狂热,犹如狂风过境。
南佳人感觉骨头深处的酥麻在蔓延。
“你好。”
明京洲变着法子吻她,野蛮的,霸道的,温柔的。
“我指的不是人品,是床上。”
电梯一路下行,南佳人这会生怕有人进来,紧急应付。
“还是你...”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外面数位医院工作人员正准备进来。
明京洲没有一秒钟迟疑的放开了她。
两人迅速拉开距离。
南佳人满脸通红,发丝凌乱,整理着衣衫。
而明京洲则镇定自若,轻咳一声,侧身给外面的人让出位置。
工作人员鱼贯而入,丝毫未察觉刚刚那暧昧又慌乱的一幕,只是自顾自地谈论着科室里的工作事宜。
从医院出来,南佳人又去了一次财务部李经理的住址。
这次成功蹲到了她本人。
李经理看见南佳人拔腿就往回跑,被明京洲的保镖一下拦住去向。
南佳人脚踩高跟鞋,曳地而来,如同一蓬野火。
一步一步朝着那畏缩的身影走去。
“李经理,你跑什么?咱们不过是想好好聊聊公司的事儿,你这么心虚,是心里有鬼吗?”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直直戳向李经理的心窝。
李经理眼神闪躲,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双手不安地搓着衣角,“南总,我...我没跑,就是突然想起家里还有急事,急着回去处理。”
在南珩,知道南佳人身份的寥寥无几。
财务李如兰就是其中一个,当初是南佳人把她招进去的,就是看中了她人老实,安分守己。
一个公司的财务部是命门,重中之重,必须要信的过。
南佳人漾笑,“急事?巧了,我找你也是急事,关乎公司生死存亡的急事。”
李如兰别开视线,“南总,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南佳人走到近前,“公司被举报偷税漏税,你身为财务部的一把手,不会一点都不知情吧?我一直信任你,待你不薄,把财务大权交到你手上,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李经理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在按规矩办事。”
“什么规矩,唐城叶家的规矩吗?”她直言了当。
分明是笑着,可笑意不达眼底,莫名让人觉得阴恻恻。
李如兰听到 “叶家” 两字,身形猛地一僵,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却被身后壮硕的保镖牢牢抵住,动弹不得。
“还真是被我说中了。”南佳人睥睨她,“叶家威胁你了?”
李如兰后脊背发凉,泪水夺眶而出,“南总,我...我也是身不由己啊,叶家势力那么大,他们找到我,拿我家人威胁我,要是我不按他们说的做,我一家老小都得遭殃啊。”
南佳人收敛了笑,目光如炬,“现在不是卖惨的时候,你要是还想为你家人谋条后路,就把账目上哪些地方动了手脚、跟叶家怎么对接的,交代清楚,别妄图隐瞒,我既然能找到你,就有十足的把握让你开口。”
李如兰抬手抹了抹眼泪,哆哆嗦嗦道,“南总,我偷偷拷贝了一份原始账目,存在我老家房子的保险柜里,密码是我生日,我想着万一哪天出事,还能有个翻身的机会。”
“还好你不傻。”南佳人给她递过纸巾,“最近你照常生活,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现在,我们需要演一场戏。”
“什么戏?”
“电视剧中撕逼不合的戏码,委屈你了,李经理。”
话落的下一秒。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李如兰脸上。
李如兰被这突如其来的耳光打得脑袋偏向一侧,发丝凌乱,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清晰的红印。
“李如兰,我平日待你不薄,把财务这么重要的担子交给你,你呢?”
李如兰顿时反应过来,歇斯底里地吼道,“南佳人,你竟然敢打我!我循规蹈矩办事,出了事你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动手,你还讲不讲理了!”
隐匿的角落中,将这边的实时情况反映到了唐城。
那边回复:【继续跟进。】
-
翠林湾。
南佳人下午一直独自一人待在家。
她戴着耳机坐在书房,随意扎了个丸子头,面前是一部特制加密笔记本。
修长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登录进一个匿名的顶级操盘系统,屏幕上复杂的数据和图表闪烁。
全神贯注,迅速分析局势、计算风险与收益比例,一系列指令从指尖下达,精准抛售部分受波及严重的股票,同时巧妙布局反向对冲仓位。
手法娴熟果敢。
似乎一切都在她的运筹帷幄之中。
天色渐晚,门口传来开门声,她也没听见。
直到西装笔挺,刚下班的男人推门进来。
明京洲刚踏入房门,瞧见南佳人那全神贯注的模样,先是一怔,还没来得及出声问询。
就见她像是做了亏心事般,手指慌乱地敲击键盘。
“啪——”
一下,电脑被合上了。
“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长时间未说话,让她喉咙有些发紧。
明京洲低眸看了下腕骨间的手表,“现在已经是明城时间八点钟了,宝贝。”
“都这么晚了。”南佳人看了眼外面的天,黑沉沉的。
明京洲将手中的公文包随意搁在一旁沙发上,缓步走近,从身后抱住她,吻她的头顶。
“你怎么了?干嘛这么慌张,我又不是外人,难不成电脑里藏着什么惊天秘密,不能让我瞧见?”
“没有,我就是在这看了部电影,看入迷了。”她扯了个幌子。
明京洲俯身,吻落在她如玉般的脖颈,“不会是偷偷看男模了吧?你好这一口。”
当初,她可是玩的开,点了一堆。
幸好是从‘佳人在洲’点的,他作为老板,经理还特地卖了一个面子让他混进去。
“我那么闲吗?”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甜气息,男人埋在她的脖颈,深吸一口气,又吻。
麻麻痒痒,带着轻微的胡茬。
“那不会是背着我看什么大片了吧?学习?进步?更上一层楼?”
南佳人捏他手臂,“少来,我技术还不够吗?你不都是从我这出师的?”
“学无止境。”明京洲转过她的转椅,让她面朝自己。
“试试?”
南佳人坐着,他站着,视线正好与他的裤缝平齐。
她不言语。
男人问——
“是我给你亲亲,还是你给我亲亲?”
“就不能同时进行吗?”
南佳人一把拽住他的领带,距离在一瞬间拉近。
“玩的真花。”明京洲戏谑,“老师开课吗?”
“需要收费。”南佳人撩起袖子,将手臂抵在他的唇边。
明京洲凝视着她,音色轻柔,尾音缠绵。
“我把明氏未来五年的法务业务都给南珩,当学费好不好?”
“才五年?”南佳人指尖在她结实紧实的腰腹间游走,“明总好小气。”
明京洲呼吸加重,“我想一辈子,但我怕南总不肯。”
“送上门的生意我岂有不吃的道理?”
“南总要不要现在尝尝?不止是生意,就连我也是甜的。”明京洲伸手,指腹磨揉她唇上的口红,碾成一记孤艳的残痕。
他看了几秒,忽然倾了倾身,距离贴的更近。
单手撑着桌边儿靠过去,食指勾住她耳边细细的碎发,捏着她细软的发丝,绕着指尖缠绕了一圈,然后散开,勾着一缕别在她耳后,露出薄薄的,泛红的耳尖。
“尝尝就尝尝。”南佳人探出脚尖,沿着他的踝关节缓缓往上,吊在小腿内侧轻轻摩挲。
像勾引,更像挑衅。
明京洲手臂一收,温热的呼吸顷刻间交缠她的。
狠狠啮了口她的脖子。
而后,锋利的牙齿咬开她的衣扣。
上衣松松垮垮挂在身上,要落不落。
南佳人被迫仰起脸。
蓬松的长卷发随着她的动作扬起又落下,倏地满背,影影绰绰地映出一副漂亮的蝴蝶骨,野性而妩媚。
情到深处,峰回路转,大汗淋漓。
喘息间,男人一遍遍问她——
“佳人,他亲过你这里吗?”
“佳人,他带给过你这种感觉吗?”
“佳人,你们有过这样做吗?”
“佳人,他深还是我深?”
“佳人...”
他嫉妒到发疯,发狂,第一次在她面前彻底失控了。
南佳人也是第一次体会到这个男人的最野蛮,狂性的另一面。
完全是摆脱了人类文明的禁忌与束缚。
双手像是带着要将她揉进骨血的力道,只剩下最原始、最野性的冲动,肆意将她卷入风暴中央。
.......
翌日。
很不幸,有些乐是先作的,苦头也要后吃的。
南佳人再一次来到了医院。
刺鼻的消毒水味,这次挂的是妇科。
昨夜弄太狠了,早上起来就开始疼,疼到一走路就火辣辣的疼。
南佳人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那墨镜几乎遮住了半张脸,口罩之上,只露出一双眼眸。
明京洲自己造的孽,让肖意安排了私人医院的权威专家会诊。
不用排队,不用挂号。
南佳人一路进了会诊室。
会诊的女医生是个透着专业干练气息的中年女性,她戴着细框眼镜,见到明京洲立马露出了和蔼的笑。
“京洲啊,来来来,快进来坐。”
明京洲明显一愣,有些意外,“周姨?”
会诊的医生不光是认识,而且很熟,是母亲唐徽茵的好姐妹,算是看着明京洲从开裆裤的小孩长大的。
南佳人狠狠瞪了他一眼,眼神询问——
‘怎么还是熟人?’
明京洲说来也无辜,他把事情安排给肖意,只说挂妇科,也没有说是具体什么原因。
南佳人心里头又羞又无奈,在这熟人面前,让本就难堪的局面更是雪上加霜。
“京洲啊,这是你女朋友?” 周姨笑意盈盈,眼神里透着长辈打量晚辈的亲昵与好奇。
明京洲伸手揽过南佳人的肩膀,将她往身前带了带,“是我女朋友,还请周姨帮忙仔细瞧瞧,她身体不太舒服。”
说话间,悄悄捏了捏南佳人的胳膊,似在提醒她配合。
南佳人藏在口罩后的脸颊早已滚烫,红得要滴出血来,“周医生,您好。”
周姨敏锐地捕捉到她的异样,“别紧张,姑娘,跟我讲讲具体怎么个不舒服法,就把这儿当自己家,有啥说啥。”
她微低着头,盯着地面,脑海里不断回闪昨夜那失控的一幕幕...
心生出几分懊悔。
待南佳人红着脸、磕磕绊绊地将症状描述完。
那难堪劲儿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医生听完,嗔怪,“京洲啊,你这孩子,做事没个轻重,女孩子得多爱护着,可不能由着性子胡来。”
“周姨,我知道错了,您快给看看,伤的重不重。”
“姑娘,过来躺下,我给你瞧瞧。”
南佳人起身时腿上又是一阵刺痛,忍不住 “嘶” 了一声。
明京洲赶忙收紧手臂,将她稳稳扶住,“慢点儿。”
“都怪你。”
.......
“姑娘,别紧张,放松些,把裤子脱到膝盖那儿就行。” 周医生手上已经开始准备检查器具。
南佳人红着脸,背过身去,动作迟缓又羞涩地开始解腰带,好半天才把裤子褪下一点。
转头就看见明京洲还杵在那儿,“你还站这儿干嘛,出去呀。”
“我担心你...”
话还没说完,周医生已经推着他往门外走,“担心也在外面等着,你在这儿,她更紧张,检查完了我叫你。”
不由分说,就把明京洲推出了会诊室,顺带关上了门,还拉上了帘子遮挡视线。
周医生戴上手套,轻轻分开南佳人的双腿,仔细查看伤处。
眉头皱的厉害。
她知道有些小年轻有特殊癖好,上次还接了一个下体异物取不出来的女患者...
不过——
“这孩子,下手也太重了。”
检查过程中,南佳人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许久之后,门终于开了,周医生神色凝重地走出来。
明京洲大步迈上前,“周姨,佳人怎么样?伤得严重吗?”
周医生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撕裂伤有些严重,还有炎症,得好好用药调养,这段时间千万不能再有剧烈动作。”
“好的,一定注意。”明京洲一一记下注意事项。
周医生重新戴上眼镜,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纸笔,“去拿药吧,一天三次涂抹于患处,用药过程中有啥疑问,或者身体再有啥不舒服的,甭管白天黑夜,随时联系我。”
“谢谢周姨。”
.......
两人前脚出了会诊室的门,后脚周医生便蛐蛐上了。
她立马给唐徽茵打了通电话,语气里满是长辈的操心劲儿。
“徽茵呐,我今儿在医院碰见京洲和他女朋友了,姑娘看着怪让人心疼的,京洲行事莽撞了些,闹得姑娘身体受伤来瞧妇科...”
-
从医院出来。
明京洲公司临时有事,南佳人身体不方便,他不放心,索性直接把她带去了公司。
汽车驶进地库,明京洲乘坐总裁专属电梯抱她上楼。
南佳人把脸埋进他怀里,还用他的西装遮挡,生怕别人看见她。
可怕什么来什么。
“叮——”
电梯门一开,正好与秘书处端着咖啡走来的一秘、二秘,撞了个正着。
刹那间,空气凝固。
一秘刘正手中的咖啡杯微微一晃,褐色的液体险些溅出,他瞪大了双眼,嘴巴半张着,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二秘邱赫更是直接,手中咖啡杯 ‘哐当’一声磕在托盘上,发出清脆声响。
“明...明总好。”
“看什么看,都没事做了?”明京洲沉着脸。
闻言,一秘和二秘如梦初醒,忙不迭低下头,“我们什么都没看见,最近眼瞎了。”
南佳人窝在明京洲怀里,把脸埋得更深,双手揪着明京洲的衣衫,脸颊发烫。
臊的慌。
待两人身影消失在拐角,一秘二秘对视一眼,眼里满是八卦的火花在噼里啪啦燃烧。
“我是眼瞎了吗?明总居然抱来了一个女人?”
“你没眼瞎,那女的是谁啊?”
“咱在这公司待了也有好些年头了,明总身边别说女人了,连他办公室打扫卫生的保洁都是男的,这次倒好,直接抱人进公司了。”
“八成是女朋友。”
进了办公室。
明京洲将她安置在沙发上,又拉过毛毯仔细为她盖上, 亲吻她的额头。
“我先去开会。”他又啄吻她唇角,“两个小时后我回来给你上药,有事给我发微信。”
南佳人推他,“赶紧去吧,我休息一会。”
走之前,明京洲又扣住她脑袋来了个法式热吻。
等男人离开。
南佳人躺在沙发上酝酿了一下睡意,可脑子里装了叶家和爸爸的事情,怎么都睡不着。
她环视四周。
视线落在办公桌后面的书架上。
南佳人掀开毛毯下地,小心翼翼走到过去,想翻本书看,指尖轻轻划过,最后停留在《杀死一只知更鸟》上。
她拿出书的一瞬间,一张照片从书柜缝隙间滑落,飘飘悠悠地落在地上。
她忍着下身的疼痛,缓缓蹲下身子捡起来。
是一张老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小胖墩,少年脸庞圆润,带着未脱的稚气,尽管他脸肥嘟嘟的,但仍然能看出精致的五官。
南佳人的视线触及到男孩身上穿着明城一中标志性的蓝白校服时,微微一愣。
校友?
再看照片上显示的拍摄时间。
居然跟她是一届。
甚至这个小胖子好像在哪见过。
她盯着照片,眉头轻皱,指尖不自觉摩挲着相纸边缘,脑海里如走马灯般闪现着过往。
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最后——
放弃了。
等明京洲开完会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十二点,南佳人抱着书本睡着了。
她喜欢蜷着睡,整个人如一只慵懒却又楚楚动人的猫咪,侧卧在沙发上。
胸脯随着均匀平缓的呼吸,轻柔地起伏着。
毛毯的一角已悄然滑落至腰际,衣摆被拉扯得稍显凌乱,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引人遐想。
明京洲轻手轻脚推开门,本欲唤她的声音在瞧见这一幕时,瞬间噎在了喉间。
他小心地在沙发边坐下,手臂轻柔地穿过她的脖颈与后背,一点点将她揽入怀中。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礼貌地敲响。
秘书邱赫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推门而入。
一时之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明...明总,我...我来送饭了。”
明京洲食指竖于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小声点,别吵醒她。”
邱赫忙不迭地点头,大气都不敢出,蹑手蹑脚地走向茶几,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小心,生怕弄出一丝多余的声响。
待把餐盒、碗筷摆放整齐后,邱赫直起腰,偷瞄了一眼。
“明总,这饭菜都是按照您交代的,精心准备的。”
明京洲只是轻声应了句 “嗯,知道了,你出去吧。”
邱赫见此,也不敢再多逗留,却不想衣袖不小心拂过茶几上的杯子。
那杯子 “啪’的一声掉落在地。
邱赫脸色骤变,惊恐地瞪大了双眼,下意识地看向沙发。
只见南佳人的眉头微微皱起,身子也不安地动了动,像是即将被从睡梦中唤醒。
明京洲瞬间投来一道凌厉的责备目光。
邱赫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明总,对...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明京洲睥睨着他,“去人事办离职手续吧。”
邱赫堂堂七尺男儿眼底泛起水雾,他深知在明氏集团能谋得秘书一职有多不易,更清楚明京洲对待工作失误向来零容忍。
“明总,我...我只是一时疏忽,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别逼我说第二遍。”
“怎么了?”南佳人缓缓睁开眼睛。
明京洲伸手轻轻抚上她的额头,将几缕乱发拨开,“没事,你继续睡会儿,是我不好,吵到你了。”
南佳人揉了揉惺忪睡眼,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瞧见地上破碎的杯子和满脸悲戚的邱赫,瞬间明白了个大概。
她轻拉了拉他的衣角,“这杯子碎了就碎了,人没伤着就好,打工人也不容易。”
邱赫抬眸,眼中是意外,是感激。
激动之余,他一个劲鞠躬致谢。
“谢谢老板娘,您温柔体贴漂亮善解人意,一定能跟明总长长久久。”
他一口一个‘老板娘’、‘总裁夫人’,直接给明京洲说爽了。
整个人钓翘嘴了。
嘴角比AK都难压。
明京洲轻咳一声,故作严肃地瞥了邱赫一眼,眼神中却没了方才的凌厉。
“你这小子,话倒是越来越多了,还不快出去,别在这儿聒噪。”
话虽如此,语调里却没了赶人的决然。
邱赫哪还听不出这弦外之音,忙不迭又是几个鞠躬,脸上堆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感恩。
“是,是,老板,老板娘,那我先出去了,保证以后做事万分小心,祝你们相亲相爱一辈子。”
说着,他脚步匆匆却又极力平稳地退了出去,临到门口,还不忘小心翼翼地带上房门,生怕再弄出点声响惹来麻烦。
待门合拢,南佳人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姿态像只优雅又俏皮的猫,发丝随着动作散落在肩头,更添几分妩媚。
“谁是老板娘了?”
“你啊。”明京洲顺势在她身边坐下,手臂一伸,将她揽入怀中,下巴轻抵着她的发顶,温热气息拂过她耳畔。
“我这公司顶层,除了你,你见有别的女性活物吗?”
南佳人仔细想了想。
还真没有,好像连做卫生的保洁都是男的。
“不是,你要出家啊?”
“出家?”明京洲笑了,“从前准备出来着,现在不打算了。”
“说的我好像女妖精一样。”
“难道不是吗?”
.......
明京洲拍了拍她的大腿,“来,把裤子褪下来,我给你把药上一下。 ”
南佳人闻言,双手下意识地护住大腿,身子往后缩了缩。
“我自己来就行。”
“我做的孽,我来。”明京洲从药袋中拿出那管凝膏,挤到指腹豆粒大小。
饶是南佳人脸皮再厚。
青天白日,羞耻感几乎要将她淹没。
“你还知道你作孽了。”她没有要动的意思。
“有没有可能是他不行?”明京洲俯身凑近。
这个他,当然是指的沈嗣。
男人奇奇怪怪的好胜心,让她差点死在床上。
南佳人现在可明白了一点,那就是无限夸,甭管怎么样,你问就是你牛逼plus。
她勾唇笑了笑。
“你说的对,十个他也比不上你,你最好了。”
“既然我这么好,有没有想过给我转正?”明京洲手指蘸着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上去。
“不如谈场恋爱试试?”
南佳人本就紧张,被他这一碰,身子下意识紧绷,咬着牙强忍那丝丝刺痛与痒意。
“我感觉我们这种相处状态挺好的,你我都不用对彼此负责任。”
明京洲没再吭声,认真地帮她把药膏涂完。
-
夜幕降临。
明京洲处理完一整天的工作,抬腕看了眼表, 站起身拿过西装外套穿上。
最简单的白衬衣黑西装,领带挺括,却浑身透露出气质的矜贵而散漫。
是从小出生于大富大贵人家的天然气场。
南佳人正戴着耳机听股市的消息,感受到有人的凑近,抬眸便撞进明京洲那双深邃的眼眸里。
“听什么呢,这么入神?”明京洲弯腰自然地拂开她额前垂落的一缕发丝。
南佳人把手机收好,睁眼说瞎话,“听歌呢。”
“听歌用得着这么紧张?”明京洲虚环着她抱着,挑唇坏笑, “天天不干好事。”
南佳人,“.......”
难不成误会她看片了?
明京洲长臂一伸,穿过她的胳膊,稳稳将她打横抱起。
南佳人轻呼一声,双手下意识环上他脖颈,“我能走,放我下来。”
“你正伤着,少动,乖乖让我抱。”
正是下班点,公司大楼里人来人往,电梯口也聚着好些等着下楼的员工。
明京洲抱着她旁若无人地走向专属电梯。
南佳人瞄了一眼,而后把脸深深埋进明京洲怀里,轻捶了下他胸口,“你故意的是不是,这么多人呢?”
明京洲勾唇,“早晚都得知道,提前让他们适应适应也好。”
.......
车子驶入翠林湾的地库。
却不是去南佳人的家,而是去了明京洲在翠林湾的住所。
美其名曰,好照顾她。
这是南佳人第一次来他的住处。
那是翠林湾的楼王,独栋别墅,集电影院,泳池,健身房,棋牌室等多功能室于一体。
要多奢华有多奢华。
“这是你家?”南佳人诧异,“我们居然住一个小区...”
“命中的缘分。”明京洲抱着她,手不方便,抬脚踢开房门。
二人到家不久,门铃清脆响起。
明京洲去开门,见是母亲唐徽茵,神色闪过一丝诧异,“妈,您怎么来了?”
唐徽茵身着一袭雅致旗袍搭配皮草,笑盈盈地迈进屋内,目光越过儿子,径直看向坐在沙发上“我听说佳人受伤了,可把我急坏了,这不,赶忙带了些补品来,好好给孩子补补。”
说着,身后保镖便鱼贯而入,手中捧着各类名贵补品,珍稀药材,人参、鹿茸、燕窝整齐码放一旁,琳琅满目。
南佳人忙起身,奈何伤碍事,动作迟缓。
唐徽茵见状,几步上前,拉着南佳人手,轻轻拍了拍。
“哎哟,孩子,快别乱动,坐着就好,伤着了可得好生养着。”
“阿姨,您太费心了,就是点小伤,还劳您跑这一趟。” 南佳人不好意思,脸颊因拘谨微微泛红。
唐徽茵佯装嗔怪地看了眼明京洲,“你这孩子,怎么能那么粗鲁呢,佳人要是落下病根,我可跟你没完。”
明京洲脱下西装外套,松了领带。
“是不是周姨跟您说的?”
“你别管谁说的,反正就是你干的好事,等会再跟你算账。”
南佳人见明京洲吃瘪,忍俊不禁。
唐徽音转而又对南佳人温柔笑道,“佳人啊,阿姨给你带了些东西,除了补品,还有套首饰很衬你,我给你带过来了,另外这卡里有笔钱,你拿去买点喜欢的,别委屈了自己。”
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木质雕刻首饰盒和银行卡,递到南佳人手中。
南佳人扫了一眼,就知,那翡翠玉镯是老物件,古董级别的存在。
价格在最少大几千万。
她忙摆手推辞,“阿姨,这怎么行,补品我收下,可这首饰和钱,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一来,她跟明京洲没有确定关系,连男女朋友都算不上。
二来,她不缺钱。
没必要接受人家的东西。
她不贪,该是自己的东西不会让,不该是自己的东西不会要。
她看向明京洲,似在求助。
明京洲握住她手,轻轻捏了捏,“我妈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不然她该数落我了,以后要是有什么想法,再慢慢说,别拂了她好意。”
唐徽茵点头赞同,“就是,孩子,你别见外,阿姨是真心喜欢你,我生了两个混小子,就喜欢姑娘,把你当亲闺女看待。”
“往后有难处尽管跟阿姨说,就算以后你跟京洲分手了,也没关系,那肯定是他的错。”
南佳人微微一怔,心口止不住起伏了一下。
往昔那些被生母苛待、虐打,被前婆婆冷眼相对的酸涩回忆,如潮水般汹涌袭来,将她层层包裹。
她逢年过节给沈家的每一个人送礼物,她从未收到过刘淑仪的礼物。
到底是看不上她。
看不上她的出身,更看不上她这个人。
而此刻,唐徽茵这一番真挚热忱,恰似冬日暖阳,直直穿透她层层设防的心壁,照进那处阴暗冰冷、满是疮痍的角落。
她在外极少流出真情实感,这会却也是鼻尖发酸,张了张嘴。
“阿姨,谢谢您,我...我真的特别感动,但您送的礼物我真的不能收,这是原则问题。”
唐徽茵轻轻抚着她的头发,“傻孩子,不瞒你说,你的事情,我都打听过了,之前婆家待你不好,以后在阿姨这,绝对不会,你这姑娘心中有大义、正直善良,值得被好好对待。”
明京洲皱了皱眉,心中知晓母亲口中的‘打听’实际就是调查过所有的底细了。
自古女人多祸水,多少宁侯将相、亲兄弟为了一个女人反目成仇。
明家未来的女主人,不管家世背景怎么样,但品行一定要正。
这样一个家族才能发展长久。
唐徽茵精明,通透,明事理,显然是调查过后,对南佳人各方面都非常认可。
南佳人反握住唐徽茵的手,“阿姨,您的心意我领了,但在和京洲关系还没个定论前,这厚礼我要是收了,心里头会一直有个疙瘩,不安生的。”
唐徽茵听着她这番话,眼中满是赞赏之色,扭头看向明京洲,打趣,“瞧瞧,这姑娘不仅品性好,还这般有主见,你可得加把劲儿,早点给我娶回来。”
明京洲,“我在努力了。”
唐徽茵白他一眼,“都努力到医院去了,上学那会都没这么刻苦。”
南佳人,“.......”
吃完饭,送走唐徽茵,明京洲给浴缸放好洗澡水,准备把人抱过来的时候。
南佳人接到了医院来的电话。
是沈嗣的主治医师打来的,南佳人犹豫了一下接听。
电话那头,医生语气透着几分凝重,“南小姐,您好,实在抱歉这么晚打扰您,是沈先生这边的情况不太乐观。”
南佳人还未开口。
明京洲从她手上拿过手机,放在耳边,沉声道,“他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那边医生如实说,“沈先生今天一整天不仅粒米未进,精神状态也愈发恍惚了,我们医护人员尝试多种方式沟通、劝导,可他就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刺激几乎没什么反应。”
明京洲蹙眉,“麻烦你把手机开免提,我跟他说。”
医生那边依言按下免提键,“好了,您说吧。”
明京洲紧抿薄唇,“沈嗣,我是明京洲,我劝你别在这儿装糊涂、博同情,佳人今天病了,身体不舒服,她这两天去不了医院看你。”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只有沉重的呼吸声隐约可闻。
就在明京洲以为沈嗣不会回应时,一道沙哑的声音,从喉咙深处艰难挤出。
“南南她怎么了?”
“昨晚在床上太激烈,太忘情,我不小心把她弄伤了。”
南佳人瞪他一眼,手伸向他的大腿根,转着圈拧他,压低声音道,“说什么呢?旁边还有人。”
明京洲忍痛,但嘴角隐隐有一抹得逞的笑意,似是故意借此气一气沈嗣,让他彻底断了念想。
沈嗣在电话那头呼吸陡然急促起来,痛心疾首,“明京洲,你个混蛋!你怎么能这么对她?佳人,佳人她伤得重不重?”
“这么关心?”明京洲眉梢微微一挑,“加个微信,我把检查结果发你。”
沈嗣像是被这话狠狠击中,声音颓然与无力。
像是自言自语——
“南南,你真的...真的不愿再给我一次机会了吗?哪怕只是来看看我,和我说说话,我知道错了,我后悔了....”
后悔没有自私一回。
那最后几个字几近哽咽,满是一个失败者迟来的追悔莫及。
他忘了自己也是个普通的凡人,没有那么高洁无上。
待到失去,方觉他实在放不下,根本洒脱不了。
也拿不起来。
矛盾至极。
那可是南佳人啊,从十几岁一见倾心,再见依然心动的女孩。
他不敢告诉她实情,却又无比渴望她能同自己多说两句话。
不敢睡觉,一闭眼就想到他老婆跟别的男人亲热,拥抱,亲吻,甚至做爱的样子。
娇羞的,妩媚的,性感的。
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现在都不属于他了。
是他最初想要的结果,可临了眼看她喜欢上别的男人,又接受不了。
多么可悲。
明京洲将电话摁断了,残忍的彻底断了他所有的念想。
夜越来越沉,他好像要沉溺于此。
“我想上个厕所。”沈嗣喃语。
“沈先生,您刚刚这一会已经上了四次了。”医生适时提醒。
“那么多次了吗?”他怎么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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