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99年,夏。毒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江城郊区的建筑工地上,热浪卷着灰尘,呛得人嗓子眼发干。
1999年,夏。毒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江城郊区的建筑工地上,热浪卷着灰尘,呛得人嗓子眼发干。
凌铮赤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挂满了汗珠,顺着结实的肌肉线条滑落,在脚下的黄土上砸出一个个深色的小点。他刚从脚手架上下来,手里攥着一沓被汗水浸得有些发软的钞票。
三千块。不多,却几乎是他这个月所有的利润。
不远处,一个与这尘土飞扬的环境格格不入的身影,正亭亭玉立地站在一小片阴凉下。
慕思雨穿着一条洁白的连衣裙,长发披肩,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她是江城大学的校花,是无数男人梦中的女神。
也是他凌铮的妻子。
看到凌铮走过来,她好看的眉头立刻拧成一团,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掏出一方精致的手帕,轻轻捂住了口鼻,仿佛连空气里的尘土都是对她的一种玷污。
“给,这个月的生活费。”凌铮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把那沓钱递过去,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 মুখে的讨好和卑微。
为了供她上大学,他高中毕业就跟着老乡出来跑工地,从最底层的小工做起,没日没夜地干,手上磨出的血泡变成老茧,才混成了一个小包工头。他省吃俭用,把最好的都给了她,只希望她能有出息,能过上好日子。
然而,慕思雨并没有接钱,那双美丽的眼眸里,此刻满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鄙夷。
“凌铮,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跟个泥猴有什么区别?”她的声音清冷,像冰碴子一样扎进凌铮的心里,“我的同学,她们的男朋友哪个不是开着桑塔纳,出入高档餐厅?你让我怎么跟别人介绍,说我老公是在工地上搬砖的?”
她指着那沓钱,语气愈发尖酸刻薄:“还有你这钱,每次都带着一股汗臭味!你知不知道,拿着你的脏钱,我觉得丢人!”
“丢人”两个字,像两记重锤,狠狠砸在凌铮的胸口,让他瞬间呼吸困难。
他所有的付出,所有的辛苦,在她眼里,只是丢人?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响起。
一辆崭新的红色桑塔ナ停在了工地旁边,光洁的车身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与周围的破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名牌衬衫、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的青年走了下来。他径直走到慕思雨身边,极为自然地伸手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慕思雨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便半推半就地靠在了他怀里。
“思雨,我都等半天了,跟这种土包子有什么好说的?”青年叫卫昂,是江城小有名气的富二代,从大一开始就对慕思雨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他轻蔑地瞥了凌铮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部硕大的“大哥大”,在手里晃了晃,嘴角挂着浓浓的嘲讽:“喂,搬砖的,思雨今晚要跟我去参加希尔顿酒店的酒会,你这几千块,还不够她买一条丝巾的。识相点就赶紧滚,别耽误思雨的好前程。”
凌铮的脑袋“嗡”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前世的一幕幕,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他记得,自己后来拼了命地赚钱,从包工头做到了房地产大亨,身家百亿。他以为这样就能让慕思雨满意,能让她抬起头来。
可结果呢?在他把公司一半的股权转到她名下后,换来的却是一纸冰冷的离婚协议。她拿着他的钱,和这个叫卫昂的男人双宿双飞,甚至在他因积劳成疾、心脏病发死在医院时,他最后的意识里,听到的都是他们在病房外的嘲笑。
“那个油腻的暴发户总算死了,一身铜臭味,真是恶心。”
“亲爱的,别这么说,要不是他这个提款机,我们哪有今天的好日子。”
巨大的怨念和不甘,像是来自地狱的诅咒。
没想到,老天居然真的让他回来了!
回到了1999年,这个一切悲剧开始的夏天!
回到了慕思雨说出那句让他记了一辈子的话的这一刻!
凌铮缓缓抬起头,那双原本充满卑微和讨好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无尽的冰冷和漠然,像是在看两个毫不相干的死人。
他的心,在重生的一瞬间,就已经死了。
前世的爱与恨,都化作了此刻深入骨髓的寒意。这一世,他只为自己而活!
看着凌铮骤然改变的眼神,慕思雨和卫昂都愣了一下。
“你看什么看?不服气?”卫昂被他看得有些发毛,色厉内荏地吼道。
凌铮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缓缓收回那只递钱的手,将那三千块钱在手心拍了拍,然后慢条斯理地揣回了裤兜。
在两人错愕的目光中,他平静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钉进了慕思雨的心里。
“你说得对。”
慕思雨一怔,以为他服软了。
卫昂也得意地笑了起来:“算你识相。”
然而,凌铮的下一句话,却让他们的笑容瞬间凝固。
“资助取消。”
“从今往后,我的钱,你一分都别想拿到。”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慕思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瞪大了眼睛,尖叫道:“凌铮,你疯了?你敢!你信不信我……”
“信不信你什么?”凌铮冷冷地打断她,“信不信你离开我,连饭都吃不起?慕思雨,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是我在养你,不是你在施舍我。”
说完,他看都懒得多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那挺直的背影,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卑微和留恋。
“凌铮!你给我站住!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慕思雨气急败坏地在后面尖叫。她习惯了凌铮的予取予求,从未想过这个被她踩在脚下的男人,竟然敢反抗!
后悔?
凌铮心中冷笑。
前世,他已经为这个女人后悔了一辈子。这一世,该后悔的人,是你们!
他没有回头,步伐坚定地走出了工地,拦下了一辆颠簸的公交车,直奔市中心的证券交易所。
他记得很清楚,就是今天,一支名为“琼民源”的垃圾股,会在下午收盘前因为一则重组公告,从几毛钱的价格一飞冲天,开启连续三十个涨停板的神话!
这是他重生归来,撬动地球的第一个支点!
证券交易所里,人声鼎沸,空气中弥漫着香烟和汗水的味道。红红绿绿的数字在屏幕上疯狂跳动,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凌铮挤到柜台前,将自己所有的积蓄——一张存有两万块的存折,连同刚刚收回来的三千块现金,全部拍在了桌上。
“你好,帮我全仓买入‘琼民源’。”
柜员是个中年大妈,她抬头瞥了凌铮一眼,看到他满身的尘土和廉价的工装,眼神里闪过一丝鄙夷。当她听到股票的名字时,更是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小伙子,你确定?琼民源都快退市了,买了就是打水漂啊,你这可是血汗钱。”
周围的几个老股民也听到了,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
“年轻人,别瞎搞啊,听大妈一句劝,这股谁碰谁死。”
“就是,钱多烧的也不是这么个玩法。”
凌铮面无表情,语气不容置疑:“买,立刻,马上。”
他懒得解释。跟一群活在当下的人,解释未来二十年的风云变幻,无异于对牛弹琴。
见他如此坚持,柜员大妈撇了撇嘴,不再多说,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着。
“好了,两万三,全买进去了。”
凌铮点点头,转身就走。他甚至没有多看一眼大屏幕,因为他知道,结果早已注定。
他找了个角落坐下,闭上眼睛,开始在脑海中梳理未来的商业版图。
股市,只是他的第一桶金。真正的大头,是即将到来的房地产浪潮,以及那场席卷全球的互联网革命!
马福报的阿狸,马华腾的企鹅,李彦红的千度……这些日后叱咤风云的巨头,现在还都只是嗷嗷待哺的雏鸟。
还有江城的城市规划,哪块地未来会建地铁,哪块地会成为新的市中心,他都了如指掌!
属于他的时代,马上就要来了。
下午两点五十八分,距离收盘只剩最后两分钟。
整个交易大厅的气氛已经趋于平淡,人们开始三三两两地收拾东西,讨论着晚饭去哪吃。
突然,一阵刺耳的惊呼声打破了平静!
“卧槽!快看琼民源!”
“涨了!涨停了!怎么回事?”
“出公告了!世纪重组!我的天啊!”
整个大厅瞬间炸开了锅!所有人都像疯了一样涌向琼民源的K线图。只见那根原本像死人一样躺在底部的线条,在最后两分钟内,以一个匪夷所思的垂直角度,悍然冲顶,死死地封在了涨停板上!
刚刚劝凌铮的那个柜员大妈,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她呆呆地看着屏幕,又猛地回头,在人群中疯狂寻找那个穿着工装的年轻人。
可凌铮,早已消失不见。
……
另一边,慕思雨坐在卫昂的桑塔纳里,心情却一点都好不起来。
凌铮那冰冷的眼神和决绝的话语,像一根刺,深深扎在她的心里。
她愤怒,她不甘。一个被自己呼来喝去的窝囊废,竟然敢当众忤逆她!
“想什么呢,宝贝?”卫昂一边开车,一边伸手过来摸她的大腿。
慕思雨厌恶地躲开,冷着脸说:“还不是因为凌铮那个废物,他居然说以后再也不给我钱了!我看他真是翅膀硬了!”
卫昂嗤笑一声:“就他?一个臭工头,没了你这个大学生老婆给他长脸,他算个屁。放心,不出三天,他肯定会哭着回来求你。”
慕思雨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个道理。凌铮对她向来百依百顺,今天恐怕只是一时冲动。
“哼,等他回来求我,我非得好好羞辱他一番不可!”她咬着牙说。
然而,三天过去了,凌铮没回来。
一个星期过去了,凌铮还是没回来。
半个月过去了,凌铮仿佛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慕思雨彻底慌了。没有了凌铮的资助,她连吃饭都成了问题。以前那些一起逛街吃饭的“姐妹”,一听说她没钱了,个个都躲得远远的。
卫昂虽然偶尔会给她点钱,但每次都像打发乞丐一样,还总想对她动手动脚。她不愿意,卫昂的脸色就立刻冷了下来。
“慕思雨,你装什么清高?没了我,你连西北风都没得喝!”
生活的窘迫,让她不得不放下所谓的校花身段,去学校附近的一家高档西餐厅做服务员。
第一天上班,她就遇见了最不想看见的人。
卫昂正搂着另一个妖艳的女孩,和一群富二代朋友在这里吃饭。
“哟,这不是我们江大的校花慕思雨吗?怎么在这端盘子了?”一个公子哥阴阳怪气地喊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充满了戏谑和嘲弄。
卫昂更是觉得脸上无光,他一把推开怀里的女孩,走到慕思雨面前,压低声音怒道:“你在这干什么?嫌不够丢人吗?”
慕思雨的脸涨得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屈辱得几乎要昏过去。
她死死咬着嘴唇,低声说:“我……我没钱了。”
“没钱了?你那个搬砖的老公呢?”卫昂冷笑,“怎么,终于把他踹了?也对,那种废物,早该踹了。”
就在这时,餐厅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经理一路小跑,满脸谄媚地迎了上去,对着门口进来的人点头哈腰:“凌总,您来了!包间已经给您准备好了。”
慕思雨和卫昂下意识地回头看去。
只见一个身穿笔挺定制西装,身姿挺拔的男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他面容冷峻,眼神深邃,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强大气场。
当看清那张脸时,慕思-雨和卫昂同时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那个人,竟然是凌铮!
短短一个月不见,他仿佛脱胎换骨。曾经的尘土和卑微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威严和贵气。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哪来的钱穿这么好的衣服?
凌铮仿佛没有看到他们,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边走过。
“凌……凌铮!”慕思雨鬼使神差地喊了一声。
凌铮的脚步顿了顿,侧过头,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然后便再无停留,径直走向了最豪华的包间。
那一眼,比任何羞辱的话语都更伤人。
仿佛在说:你,是谁?
卫昂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怎么也想不通,一个月前还被自己踩在脚下的土包子,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连餐厅经理都要巴结的“凌总”?
“他妈的,肯定是装的!不知道从哪租来的西装,在这装大尾巴狼!”卫昂不服气地骂道。
可他身边的一个朋友却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说:“昂哥,你小声点。这人我好像在财经报纸上见过,据说是最近股市里杀出来的一匹黑马,外号‘少年股神’,一个月赚了上千万!”
上千万?!
卫昂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而慕思雨,则感觉天旋地转,一股巨大的悔恨瞬间淹没了她。
上千万……如果……如果那天她没有说那些话,如果她没有和凌铮闹翻,那这些钱,是不是就该有她的一半?
她才是他的妻子啊!
她不甘心!她绝对不甘心!
从琼民源那只股票上,凌铮足足赚到了一千五百万。这在人均月工资只有几百块的1999年,无疑是一笔天文数字。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将这笔钱投入了两个方向。
一部分,他通过港城的渠道,悄悄买入了大量企鹅公司的原始股。此刻的马华腾,正为了OICQ的运营费用焦头烂额,到处拉投资却四处碰壁。凌铮的这笔钱,无异于雪中送炭。
另一部分,他成立了一家名为“远佂投资”的公司,然后用一个极低的价格,在江城东郊,那个当时还是一片鸟不拉屎的荒地,大肆收购土地。
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
“凌总,东郊那地方,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全是烂泥塘和荒坟,买下来干嘛?种地都嫌浪费肥料。”公司的员工不解地问。
凌铮只是笑笑,不作解释。
因为只有他知道,不出半年,市政府的新区规划就会公布,新的市中心、大学城、高新技术开发区,全部都会落户在东郊!
到那时,他手里的这些荒地,价值将暴涨百倍,成为他建立商业帝国的基石。
就在凌铮大展拳脚的时候,慕思雨的生活已经跌入了谷底。
她在餐厅的工作,因为那天见到凌铮后失魂落魄打碎了昂贵的餐具,被经理毫不留情地辞退了。
卫昂对她也彻底失去了兴趣,连电话都不再接。
她不得不搬出原来和凌铮一起住的那个虽然不大但很温馨的小屋,因为她交不起房租,住进了一间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巨大的落差,让她几近崩溃。
她开始疯狂地打听凌铮的消息。当她得知凌铮真的成立了公司,成了千万富翁后,悔恨的毒蛇啃噬着她的五脏六腑。
她开始后悔,开始怀念凌铮对她的好。
于是,她放下所有的骄傲,一次又一次地去找凌铮。
第一次,她去了凌铮的公司楼下。
“凌铮,我们谈谈好吗?我知道错了。”她打扮得楚楚可怜,试图用眼泪唤醒凌铮的旧情。
凌铮从奔驰车上下来,看都没看她一眼,对身边的保安说:“我不认识这个人,以后不许她靠近公司大门。”
第二次,她打听到了凌铮妹妹凌雪的学校。
凌雪是凌铮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前世亏欠最多的就是这个妹妹。这一世,他把妹妹从老家接到了江城最好的私立中学,给了她最优渥的生活。
慕思雨堵在校门口,拉着凌雪的手哭诉:“小雪,你帮我劝劝你哥,我是你嫂子啊,我们不能就这么散了。”
凌雪却用力甩开她的手,小脸上满是冰霜:“我哥说了,他没有老婆。以前我哥在工地上累死累活的时候你在哪?现在他有钱了,你就贴上来了?你这种女人,不配当我嫂子!”
几次三番的碰壁,让慕思雨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也激起了她骨子里的偏执和怨毒。
她想不通,凌铮凭什么这么对她?
就在这时,卫昂又找到了她。
不过,这次不是为了旧情,而是带着任务来的。
卫昂的父亲,卫东升,是江城本地有名的房地产商。最近,他发现一个叫“远佂投资”的后起之秀,总能精准地抢在他之前,拿下那些看似不起眼却极具潜力的地块。
经过调查,他发现这家公司的老板,竟然就是那个被他儿子羞辱过的“土包子”凌铮。
卫东升为人极其傲慢自大,他绝不相信一个泥腿子能有什么商业头脑,认定凌铮是走了狗屎运,或者背后有什么高人指点。
他视凌铮为眼中钉,开始动用自己的人脉和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处处打压凌铮的公司。
比如,他会买通相关部门,拖延凌铮的审批手续;他会散播谣言,说凌铮的公司资金链断裂,即将破产。
但这些小动作,对拥有未来记忆的凌铮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眼看着凌铮的公司非但没有倒下,反而越做越大,卫东升急了。
他从儿子卫昂口中得知慕思雨和凌铮的关系后,立刻计上心来。
“思雨啊,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卫昂一改往日的轻浮,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我爸说了,只要你能帮我们搞清楚凌铮的商业计划,扳倒他,我就立马娶你过门,让你做我们卫家的少奶奶。”
“少奶奶”三个字,像一道闪电,击中了慕思雨早已被虚荣和嫉妒扭曲的心。
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她要报复!她要让凌铮看看,没有他,她可以过得更好!
一个周末,慕思雨假借拿回自己遗留的衣物,回到了曾经和凌铮共同的家。
凌铮并没有换锁,他知道她会来。
客厅里,凌铮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似乎在谈一笔非常重要的生意。
“对,西城的那块地,我们一定要拿下……我得到内部消息,市政很快就要在那边建一个大型物流中转站……这是我们公司下一步最重要的战略布局,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说完,他便挂了电话,起身走进了卧室,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角落里偷听的慕思雨。
慕思雨心中狂喜!
西城!物流中转站!
这绝对是凌铮的核心机密!
她强忍着激动,胡乱收拾了几件衣服,便匆匆离开,第一时间把这个“重要情报”告诉了卫家父子。
卫东升如获至宝,他立刻动用全部资金和关系,不惜一切代价,甚至动用了高杠杆,抢在凌铮之前,以一个天价,将西城那块地收入囊中。
“哈哈哈哈!凌铮那个蠢货,跟我斗,他还嫩了点!”卫东升在办公室里得意地狂笑。
卫昂也兴奋地抱着慕思雨:“宝贝,你真是我的福星!等我们卫家吞并了远佂投资,你就是江城最风光的女人!”
慕思雨依偎在他怀里,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凌铮破产后,跪在她面前摇尾乞怜的场景。
然而,他们都不知道,这一切,正是凌铮为他们精心准备的陷阱。
那个电话,是凌铮故意打给一个空号的。
所谓的“内部消息”,更是他凭空捏造的。
他太了解慕思雨了,知道她一定会为了利益背叛自己。而他也太了解卫东升了,那个老狐狸的贪婪和自大,注定了他会毫不犹豫地咬钩。
一周后,江城市政府召开新闻发布会,正式公布了“江城未来五年城市发展规划纲要”。
当市长在电视上,用红色的激光笔,圈出东郊那片广袤的土地,宣布那里将成为新的行政中心、金融中心和高新技术产业园区时——
整个江城的商界,都地震了!
所有人都疯了一样打听,东郊那些荒地,到底在谁的手里。
当“远征投资”和凌铮的名字浮出水面时,无数人为之震惊!
一夜之间,凌铮手中土地的价值,翻了整整一百倍!他从一个千万富翁,一跃成为了身家超过十亿的江城新贵!
而与此同时,卫东升的办公室里,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他看着电视新闻,浑身颤抖,一口老血喷在了办公桌上。
完了!
全完了!
他为了抢西城那块毫无价值的废地,不仅套牢了公司所有的流动资金,还欠下了银行和民间借贷的巨额债务!
如今资金链彻底断裂,迎接他的,只有破产清算!
“凌铮!我跟你不共戴天!”卫东升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
慕思雨也傻了。她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她自以为是的背叛,她引以为傲的“情报”,不仅没有帮到卫家,反而成了压垮卫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亲手将自己的“少奶奶”梦,送进了地狱。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情吗?
卫家的商业帝国,一夜之间土崩瓦解。
卫东升不甘心失败,这个在江城横行霸道了半辈子的老狐狸,在穷途末路之际,露出了最狰狞的獠牙。
他决定,既然在商场上玩不过凌铮,那就在规则之外,彻底毁掉他!
他动用了自己最后的人脉,买通了一位手握实权的官员,又花重金伪造了一系列所谓的“证据”,以“偷工减料、存在重大安全隐患”为由,向相关部门实名举报了凌铮在东郊新区刚刚动工的第一个地产项目——“未来城”。
这手釜底抽薪,极其狠毒。
很快,一纸封条,贴在了“未来城”项目的工地上。
紧接着,凌铮公司的所有银行账户被冻结,等待进一步调查。
媒体闻风而动,铺天盖地的负面新闻席卷而来。
《江城新贵深陷“豆腐渣”工程丑闻!》
《十亿身家或将化为泡影,少年神话面临破灭!》
《从股神到骗子?揭秘凌铮背后的黑幕!》
一时间,凌铮从万人敬仰的商业天才,变成了人人喊打的黑心商人。合作伙伴纷纷解约,公司员工人心惶惶,墙倒众人推的场面,被演绎得淋漓尽致。
所有人都以为,凌铮这次彻底完了。
“哈哈哈哈!小杂种,看你这次怎么死!”卫东升看着报纸,发出了病态的狂笑。
卫昂也重新找到了慕思雨,得意洋洋地说:“看见没?我爸一出手,凌铮就得玩完!等他进了监狱,他的所有资产都会被拍卖,到时候我们卫家就能东山再起!”
慕思雨看着电视上凌铮被记者围堵的落魄身影,心中竟然没有一丝快意,反而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她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那个眼神冰冷、心思深沉的凌铮,真的会这么容易被打倒吗?
三天后,市里就此事专门召开了一场公开听证会。
卫东升作为举报人,带着他的律师团队和所谓的“铁证”——一份份伪造的材料检测报告,志得意满地坐在了席位上。
凌铮孤身一人前来,他穿着一身简单的休闲装,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紧张和颓败,平静得可怕。
“凌铮,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主持会议的,正是被卫东升买通的那位官员,他义正言辞,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
卫东升靠在椅子上,用胜利者的眼神看着凌铮,嘴角挂着残忍的微笑。
他仿佛已经看到,凌铮戴上手铐,被押进囚车的狼狈模样。
凌铮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扫视了一圈会场,然后不紧不慢地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老旧的磁带录音机。
他按下了播放键。
一阵嘈杂的音乐声后,一个嚣张而又熟悉的声音,从录音机里传了出来。
“……爸,你这招真是太高了!什么狗屁安全隐患,那检测报告,不就是我们花钱做的假证吗?……等凌铮那小子进去了,他的公司,他的地,还有他那个水灵灵的妹妹,就全都是我们的了!哈哈哈哈……”
是卫昂的声音!
卫东升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血色从脸上褪尽,他猛地站起来,指着凌铮,惊恐地叫道:“你……你这是诽谤!是伪造的!”
然而,没等他喊完,听证会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一群身穿制服、神情严肃的男人走了进来,为首的一人亮出了证件,声音洪亮如钟。
“我们是省纪委调查组!接到实名举报,前来调查江城房地产商卫东升,涉嫌商业贿赂、伪造公文、恶意陷害等多项违法犯罪行为!卫东升,跟我们走一趟吧!”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整个会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那位被买通的官员,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了椅子上。
卫东升更是如遭五雷轰顶,他看着那些制服,又看看一脸平静的凌铮,终于明白了什么。
“是你!是你设的局!”他嘶吼道。
凌铮缓缓关掉录音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现在才明白?太晚了。”
原来,从卫东生开始对他动用盘外招的那一刻起,凌铮就已经布下了一张天罗地网。
他故意示弱,引蛇出洞。
那段录音,是他在一个饭局上,故意用话术激怒卫昂,让这个蠢货在酒精的刺激下,得意忘形地把所有阴谋都吹嘘了出来。
而那些能够将卫东升一击致命的,关于他多年来商业贿赂、官商勾结的黑料证据,则是凌铮动用前世的记忆和现在的财力,早就收集齐全的。
他甚至匿名成立了一个慈善基金,将卫家那些不义之财的一部分,以捐赠的方式,送到了纪检部门最需要的地方,为这张天罗地网,添上了最后一根保险丝。
他预判了卫东升的每一步,甚至预判了卫东升的预判。
这根本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而是一场单方面的、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的降维打击!
卫家父子被当场带走,身败名裂,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最严厉的制裁。
笼罩在凌铮和远佂投资头上的阴云,瞬间烟消云散。
第二天,所有媒体的头版头条,都换成了《惊天逆转!远佂投资凌铮洗清冤屈,幕后黑手卫氏父子落网!》。
凌铮的名字,非但没有蒙尘,反而因为这场堪称教科书级别的商业反击战,镀上了一层更加传奇的色彩。他冷静、果决、智谋深沉的形象,深入人心。
远佂投资的声望,也因此达到了顶峰。
……
一个月后。
江城东郊,“未来城”项目盛大开盘,万人空巷。
而江城市中心,一栋崭新的摩天大楼拔地而起,成为了江城的新地标——远佂集团总部大厦。
顶层的总裁办公室里,巨大的落地窗前,凌铮身姿笔挺地站着,俯瞰着脚下这座繁华的城市。
他的商业帝国,已经初具雏形。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秘书走了进来,恭敬地报告:“凌总,楼下……楼下慕思雨小姐又来了,她说无论如何都要见您一面。”
凌铮的目光,没有丝毫波动。
他走到窗边,向下望去。
大厦门口的广场上,一个女人正跪在那里,哭得撕心裂肺,引来了无数路人围观。
她穿着廉价而破旧的衣服,头发枯黄,面容憔悴,早已没了昔日校花的光彩,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岁。
是慕思雨。
卫家倒台后,她的世界也彻底崩塌了。她成了整个江城的笑话,一个为了虚荣和金钱,背叛丈夫,结果却亲手毁掉自己靠山的愚蠢女人。
她找不到工作,身无分文,只能在无尽的悔恨和贫困中挣扎。
她跪在地上,仰望着这栋高耸入云的大厦,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凌铮!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们是夫妻啊!”
“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以前都是我鬼迷心窍!”
她的哭喊,在广场上回荡,听起来那么悲戚,又那么可笑。
顶层办公室里,凌铮只是冷漠地看了她一眼。
那张曾经让他魂牵梦绕的脸,此刻在他眼中,只剩下厌恶。
爱?
如果他没有重生,如果他没有抓住时代的机遇,她现在恐怕正搂着卫昂,嘲笑他这个“油腻的暴发户”死得好。
她的爱,只属于金钱和权势。
现在来忏悔?晚了。
从他重生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就只剩下不死不休的仇恨,再无半分情爱。
凌铮收回目光,缓缓地,拉上了办公室的窗帘,将那卑微的、哭泣的身影,彻底隔绝在了自己的世界之外。
窗外,是慕思雨在悔恨和贫困中挣扎的余生。
窗内,是属于凌铮的,更加广阔的星辰大海。
他知道,江城,只是一个开始。未来二十年,整个世界的财富,都在等待着他去摘取。
来源:海边观潮的闲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