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宗高僧录:四祖道信(3)初见法融——“牛头宗”的起源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8-14 15:47 2

摘要:上回提及,弘忍在道信门下得法,创立了“东山法门”,终成中国禅宗领域的主流。其门下英才辈出,其中“十大高徒”均为能开宗立派之杰出人物,如广为人知的慧能、神秀、慧安、智诜等。

上回提及,弘忍在道信门下得法,创立了“东山法门”,终成中国禅宗领域的主流。其门下英才辈出,其中“十大高徒”均为能开宗立派之杰出人物,如广为人知的慧能、神秀、慧安、智诜等。

而获得道信传法者,并非仅有弘忍一人,还有一位在中国禅宗史上占据关键地位的人物,即牛头法融,他代表了道信旁出的一支法脉。然而,令人遗憾的是,这一法脉仅传承了六代便告终止。

在唐武德年间,道信携弟子游历江西庐山,攀登至高峰之巅。远眺前方破头山,但见整座山峰被紫色云彩如宝盖般笼罩,紫云之下,六道白色气流分射四方,景象奇绝,蔚为壮观。

道信指着破头山的奇景,对身旁的徒弟们问道:“你们看这神奇的景象,预示着什么呢?”

时下无人能对。弘忍见众人皆缄默不语,遂上前言道:“此神奇之相,意味着师父的禅法将另传出一支法脉,然此支法脉仅能传承六代。”

正如弘忍所说,道信的这一支旁出法脉,正是由法融所开启的“牛头宗”。

隋开皇十四年(594年),法融诞生于润州延陵,今江苏省丹阳市延陵镇,俗姓韦。自幼酷爱读书,至十九岁时,已几乎遍览经史子集。

对法融而言,无书可读实为难以忍受之事,因此他转而钻研般若部的佛家经典,自此深陷其中,难以自拔。在研读佛家经典的过程中,他隐约感到,这便是自己一直追寻的终极之道。

为专心致志于佛家经典的探究,就在这一年,他投身茅山,拜炅法师为师,正式剃度出家,从此沉醉于各类佛家经典的研习之中。

尤为难能可贵的是,法融并非纸上谈兵之辈。他不仅博览群书,更践行万里之行。在师父圆寂后,他四处云游,遍访各地。每逢法师、高僧开坛讲经,他必前往聆听。

在倾听法师的阐释、众人的论辩及大家的心得感悟中,法融于佛经、佛理方面渐有所成,但同时也意识到自身的不足,因而渴望研读更多典籍。

他听闻南京丹阳牛头山的佛窟寺藏有佛经、道书、佛经史、俗经史及医方图符等七类经藏,相传为刘宋初年刘同空造寺时四处访求并珍藏的著名经藏。

这对法融而言,具有无法抗拒的吸引力。于是,他来到牛头山的幽栖寺安住,并时常造访佛窟寺,不为其他,只为与“藏经阁”的管理者显法师结交。

法融素来好学,且见闻广博,在佛法方面的造诣尤为深厚,显法师自然难以拒绝这样的友人。于是,在显法师的允准下,法融于佛窟寺博览群经,摘录精华,随后返回闭门研读,如此坚持了八年,遍读了佛窟寺中的所有经典。

然而,法融对此并未感到满足,反而心生迷茫。他沉思:若继续如此研读,何时才能终止?知识无穷无尽,而知识、学问终究无法解答那个终极之问。

老子曾言:“为学日益,为道日损。”庄子亦云:“人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矣!”

“我十年如一日地研读这些经典,实则是在做学问,徘徊于知解、逻辑、思维之中,此非‘道’。应当将这些经历、知解在实践中加以印证,直至损无可损,方能算入门。”

“若将全部精力投入研读经典,永无止境且难有成果。应当静下心来好好梳理一番,将精力专注于内心的觉知之上。”

想明白这一点后,法融便在牛头山幽栖寺北岩之下,另行修建了一间茅茨禅室,专门用于打坐参禅。至此,法融正式迈入实修阶段。

随着打坐功夫的精进,法融在打坐时,连鸟儿也能随意立于他的身畔或头顶,甚至流传有“百鸟衔花”的传说。

每当法融坐禅之际,便有众多鸟儿纷至沓来,每只鸟儿口中竟皆衔着各自觅得的花朵,将花朵放置于法融身旁后飞去。

如此这般的传说使法融声名远扬,自然吸引了众多修行者趋之若鹜。不久,法融的修行之所便聚集了数百人的修行队伍。

法融偏爱清幽之境,因此他时常前往更为幽深的山中修行,仅偶尔现身,回应追随者们关于修行参禅的疑问。

多年以后,法融的名望与声誉在江南地区日益显赫,这引起了道信的注意。唐贞观年间,大约在646年前后,道信决定前往牛头山探访法融。

道信首先抵达了牛头山的幽栖寺,看到寺内众多僧人聚集一堂,研习佛经、探讨义理,其情景宛如一所学术研讨的学府,道信心中不禁感到些许失望。

他走上前,向其中一人询问道:“请问,这里有道人吗?”

被问之人听到这话,感到被轻视,心中暗想:难道我们不算道人吗?于是没好气地反问道:“你看这里的出家人,哪一个不是道人?”

道信并未争辩,只是平静地反问:“那么,究竟哪位是道人?请站出来说明。”

被这一问,刚才搭话之人反问唯唯诺诺的默不作声了。

须知,道人一词并非专指道士。自从佛教传入华夏后,僧人也自称“贫道”,道人因而可以统称所有修行之人。

身着僧衣、诵经论理、吃斋礼佛、参禅打坐之人,便是道人吗?细细思量,显然并非如此。被问及的此人绝不会这般认为,否则当道信问“哪个是道人”时,他便可理直气壮地站出,高声应答:“我便是。”

然而,他于问下呆立原地,默不作声,或许内心有所思索:真正的道人,应当是见证佛道之人,并非由当下某种形态或某些行为所决定。并且,他自觉仍在读经、参理,尚未完全悟道,故而不敢上前应答。

实则问题便在于此,此人之所以未能悟道,正因心存这些有别的见解。在其心中,存有“道人”与“常人”的区分,以及“悟”与“未悟”的境界。

就如裴休以洪州刺史身份拜访开元寺,寺中主事僧引领着众僧陪同。当他们经过一幅壁画时,裴休询问:“此画所绘为何?”主事僧回答:“此乃高僧之像。”

裴休继而问:“既高僧之像在此,高僧本人何在?”主事僧一行人顿时语塞,无法作答。

而随后来的黄檗希运被再次问及该问题时,他大喊一声:“裴休!”裴休在自己的随声应答之中见得“高僧”。

不敢承担道人、高僧,正是外求佛道的表现,而没有反观当下,那唯唯诺诺的正是自己。一切都是自己赋予的,这个“自己”,乃是“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存在,非道人而何?

若能识得这个“我”,被问之人只需上前一答,无论用何种言语或行为,道信皆不能否定。闻声见色者是谁?正是他道信自己啊!这就是你所问的道人。

幽栖寺内虽然没有“识我”之人,但尚有头脑清醒者。见被问之人无言以对,连忙出面缓和气氛,对道信言道:“由此向山中行约十里,有一位古怪的法融师父,他见人不起身,亦不双手合十,人皆称之为‘懒融’。或许,他便正是你所欲寻找的那位道人?”

于是,道信依照僧人的指引,继续向山的深处探寻。他发现了一处宁静的溪流,溪流边的大石头上坐着一位衣衫褴褛的僧人,正全神贯注地打坐参禅。

道信见此人虽外表邋遢,但气宇轩昂,果然如传闻中所描述的那般,想必正是自己要寻找的高人。于是,他走上前去,恭敬地问道:“这位师父,您在此地有何修行?”

法融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随口回答道:“观心。”

针对法融所提及的“观心”二字,道信进而深入探询:“观者究竟是谁?心又究竟为何物?”

“观心”二字仅包含谓语和宾语,“观”作为一种行为,究竟由谁发起?此为第一问。再者,被“观”的对象是“心”,那么“心”究竟指代何物?此为第二问。

被道信如此一问,法融虽仍端坐于原地,内心却难以恢复平静。是“我”在观吗?若然是“我”,那么这个“我”究竟是物质还是精神,或者是二者的集合?

更为令人费解的,则是那个被观照的对象——心。

这两个问题已是他在经典中从未见到的,亦非静坐冥思所能洞悉。“观心”涉及两个核心问题,即觉知的主体与觉知的对象。这已超越了法融此前修行所及的范畴。

思维无法思维自己,眼睛亦无法自见。然而,这并不影响思维与眼睛的存在。因为它们正在被使用,你正通过它们与外界互动。它们的存在,并非因为你抓住了它们或获得了什么,而是你觉察到它们正在发挥作用。

不仅仅是思维和眼睛,“眼耳鼻舌身意”皆是人与外界交流的感官触角。所有这些可依赖的工具,皆由一个主体在使用,那个主体,便是人人皆有的“我”。

那么,“我”究竟在哪里?“我”是一切“用”的集合。离开了“用”,“我”无法显现;离开了“我”,“用”亦无从体现。

体与用不可分割,本是一体,“我”不在哪里,就在这里。

笛卡尔曾言:“我思故我在!”

此言与禅意相通,我无法否认自己的存在,因为在我否认或怀疑的瞬间,已然证明了我的存在。

观者是谁,我也!所观何物,用也!观心,既体悟我的存在,又不执于我的存在。

知道当下一切都是自己的意识投射,不是外来的刻意,而是来源于“我”;但同时也知道,并没有所谓的独立自性的“我”,离开当下所见,那个能见的也不从谈起。

是谁在觉知?我!觉知到何?当下妙用!“我思故我在”。

心的存在,不是思考的结果,而就是思考本身啊!在这一点上,学人们大都搞反了。我,就在一切妙用之中。它无处不在,无时不在。

我的存在,还用思考吗?佛法,还用思量吗?不就分分明明摆在眼前嘛!

“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尽乾坤大地,唯有一个自己。

《金刚经》有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于是有人说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妄想执着,都是自己的造作,只有做到无我,不执着当下一切,才能得自在。

这样去解读经典,终始外道,因为在外求一个理。

这正是外求佛道的路子,看似有道理,实则方向都搞反了,心灵鸡汤而已。请问,做到“无我”,是谁做到“无我”?

说当下一切皆空,是谁在说空?体悟一切虚幻,是谁在体悟?

一切唯自己造,这话并没错,但要想放下这一切我的妙用,则是妄想。我就在一切之上,你要怎么放下!放不下的,是谁在放下?不还是有个我在嘛!

我与万法,是同一张纸的两面,烧掉一面,那一面也没有了,那不就成了断灭空?

参禅,不是教你空无一物,而是要时时“识我”,只有体悟一切都是自己在赋予其意义,才不会与外境对立,才可能不纠结、才可能放下。记住,仅仅是可能,佛道不是自然天成的。

你应当正视当下,它们都是你自身意识的投射。没有一个存在是虚幻的,它们只是源于你自身而已。

是自己的,当然就不能强加于别人了。只见己过,不见人非,这才是与外境和解的起点,识我即明心,实乃修行的起点。

一生之敌,唯有自己,修行不外乎就是逐渐改掉这依凭大脑意识的习气,与习惯作斗争。改掉了,就自然放下了;改不掉,空谈放下毫无意义。

一生挚友,唯有自己,修行就是与自己相处,看着它、护着它,和它打成一片,不离不弃。只识得自己没用,还要同它浪迹天涯、相随一生。

认识自身的作用,一花一世界,一切皆是自己赠予自己的礼物,问题源自内心。终身的对手、一生的挚友,皆为自我。

不识,只见他人过,不见己不是。识得,只见己过,不见人非。

袁了凡曾言:“我命不由天定,祸福皆由己造。欲逆天改命,须从改过着手,以谦德为基石,以积善为途径。”

“了凡四训”涵盖四大要义:立命、改过、积善、谦德。然而,最为根本的在于识得自己,这是一切的基础。否则,改过又从何谈起?改谁的过?过从何起?

观心不是枯坐,不是坐到放弃所有。即使法融能做到什么也不想,心静如水,请问这个心静如水的是谁呢?终有一个我在的。

那观心到底有没有用呢?

仅是道信这看似随意的一问,却在法融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明白,今日遇到了高人。于是,他不再继续打坐,急忙起身,恭恭敬敬地向道信行礼,准备虚心请教。

来源:青云塾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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