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那些事儿：烟火里的思念

摘要：前几天路过小区楼下的便利店，看见老板在门口摆了一捆捆黄纸和蜡烛，才猛然想起：哦，快到中元节了。小时候总听大人说这是 “鬼节”，吓得我一到这天就早早躲进屋里，连窗户都不敢开。后来跟着外婆过了几次中元节，才慢慢明白，这哪是什么 “吓人的节”，分明是咱们中国人用来惦

前几天路过小区楼下的便利店，看见老板在门口摆了一捆捆黄纸和蜡烛，才猛然想起：哦，快到中元节了。小时候总听大人说这是 “鬼节”，吓得我一到这天就早早躲进屋里，连窗户都不敢开。后来跟着外婆过了几次中元节，才慢慢明白，这哪是什么 “吓人的节”，分明是咱们中国人用来惦记先人的日子，满是藏在烟火里的思念。

可能有人会问，中元节到底是咋来的？其实这节儿的来历能追溯到挺久以前，最早和道教的 “三元节” 有关。道教里说，正月十五是上元节，管的是天官赐福；七月十五是中元节，由地官赦罪；十月十五是下元节，归水官解厄。

到了后来，又和佛教的 “盂兰盆节” 缠在了一起 —— 传说目连和尚为了救母亲，用盂兰盆装着百味饮食供奉十方僧众，才把母亲从苦难里救出来。慢慢的，这两个节的习俗就融到一块儿，成了咱们现在过的中元节，核心就俩字：“祭祖” 和 “祈福”。

我外婆是个特别讲究老规矩的人，每年中元节前十天，就开始忙前忙后。头一件事就是折纸元宝，她的手特别巧，一张黄纸在她手里折来折去，没几分钟就变成一个鼓鼓囊囊的元宝，码在竹篮里整整齐齐。我小时候总爱跟着凑热闹，可折出来的元宝不是歪歪扭扭，就是漏了底，外婆从不嫌我笨，握着我的手教我：“折的时候要把边对齐，不然‘那边’的人收不到哩。” 那时候我似懂非懂，只觉得外婆的手暖暖的，黄纸的油墨味里，藏着让人安心的味道。

到了中元节当天，外婆会早早起床准备祭祖的饭菜。没有多花哨的菜，都是外公生前爱吃的几样：一碗红烧肉，要炖得油亮软糯；一盘炒青菜，得是刚从菜园里摘的；还有一碟花生米，撒上点盐粒，是外公下酒的最爱。摆碗筷的时候，外婆总会多摆一副，筷子要斜着放在碗上，她说这是给先人留的位置。我问外婆：“外公真的能吃到吗？” 外婆笑着摸我的头：“心诚就能。” 然后她会对着空座位轻声说几句话，絮絮叨叨的，像平时和外公聊天一样，说家里的近况，说我又长高了多少，语气温柔得很。

傍晚的时候，就到了 “烧纸” 的环节。外婆会提前在小区角落找一块干净的空地，用石灰粉画一个圈，只留一个小口对着家的方向。“画圈是为了让自家先人能收到，留小口是方便他们进来。” 外婆一边画圈一边跟我解释，还特意叮嘱我，烧纸的时候不能踩进圈里，也不能用脚去踢火堆。我蹲在旁边，看着黄纸在火里慢慢变成灰烬，风一吹，细碎的纸灰打着旋儿往上飘，外婆嘴里念念有词：“钱拿着，别省着花，照顾好自己。” 那时候夕阳刚好落在外婆的头发上，我忽然觉得，所谓的 “祭祖”，不过是活着的人，借着这团火，跟思念的人说说话罢了。

这些年在城里生活，发现身边人过中元节的方式变了不少，但那份心意没变。去年中元节，我隔壁的张阿姨没买黄纸，而是在网上给去世的老伴建了个 “线上纪念馆”，里面上传了好多老照片，还有她写的日记，每天都去 “打卡”，跟老伴分享日常。她说：“以前总觉得烧纸才叫祭祖，后来发现，只要心里想着，怎么纪念都一样。” 还有我同事小李，去年中元节带着孩子去了公墓，没买鲜花，而是带了孩子画的画，画里是小李和父母、孩子一起放风筝的场景。小李说：“想让爸妈看看，我现在过得很好，孩子也长大了。”

不过说起中元节，也有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小插曲。我闺蜜去年中元节加班到半夜，回家路上看见路边有人烧纸，火光忽明忽暗，她吓得拔腿就跑，结果高跟鞋崴了，最后还是烧纸的大爷把她扶起来的。大爷笑着说：“姑娘别怕，我们这是给家里老人送钱呢，又不害人。” 后来闺蜜跟我说起这事，又好笑又不好意思：“以前总觉得这些习俗吓人，其实都是普通人的念想罢了。”

现在也有人觉得，中元节是 “封建迷信”，没必要过。但我总觉得，这节儿过的不是 “迷信”，是 “念想”。咱们中国人向来不擅长直白地表达思念，不像外国人会说 “我爱你”，咱们更习惯用这种含蓄的方式，借着一个节日，一碗饭，一团火，把藏在心里的思念说出来。那些折好的元宝，摆好的饭菜，烧尽的纸灰，不过是想告诉先人们：“我们没忘了你，我们还在想着你。”

今年中元节，我打算早点下班，回趟老家看看外婆。上次打电话，外婆说她已经折好了不少元宝，还腌了外公爱吃的咸菜，就等我回去一起祭祖。我还想带着外婆，给外公建个线上纪念馆，把外婆手机里存的老照片都传上去，这样外婆想外公的时候，随时都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