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山风把老张的脸刮得生疼，他握紧了手中的猎枪。'野啊，爹这次一定找到你……'猎人抬头看向天空，一道巨大的黑影从云层中俯冲而下。"

文：清风唏嘘语

"山风把老张的脸刮得生疼，他握紧了手中的猎枪。'野啊，爹这次一定找到你……'猎人抬头看向天空，一道巨大的黑影从云层中俯冲而下。"

01

长白山的冬天格外寒冷，雪压低了松树的枝干，清晨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林间小道上，把积雪照得闪闪发亮。六十岁的张广林穿着厚实的猎装，背着猎枪，沿着山路缓慢前行。他已经走了三个小时，身上的汗水很快就被寒风吹干，在内衣上结成一层薄霜。

张广林在一片开阔的雪地前停下脚步，蹲下身子，伸手抚摸着雪地上的痕迹。那是一组巨大的爪印，每个趾印都有他拇指节那么长，清晰地印在松软的雪地上。张广林的眼睛微微眯起，岁月在他脸上刻下的沟壑更加明显。

"不对劲，这不是普通的金雕痕迹。"他自言自语道，声音被寒风吹散。

张广林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翻开已经泛黄的页面，上面贴着一张照片。照片中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正对着镜头笑，露出整齐的牙齿，眼睛里闪烁着生命的光彩。张广林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野，你到底在哪里？"

张广林的儿子张野是个野生动物摄影师，三年前在长白山深处的鹰愁涧拍摄金雕时失踪了。搜救队在雪地上发现了类似的爪痕，以及张野破损的相机和几滴血迹，此后再无消息。官方的搜救行动持续了两个月，最终以"意外失踪"结案。

张广林永远记得那天，民警把张野的相机和背包交到他手上时的感受。他翻遍了相机里的照片，看到最后几张是金雕的特写，其中一张照片上，金雕的右爪套着一个闪亮的金属环。

"爹不信这些鬼话，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张广林收起照片，站起身来，目光坚定地看向山的深处。

他沿着爪印继续前行，不时停下来观察周围的环境。随着海拔升高，气温越来越低，呼出的热气在空气中凝结成白雾。张广林知道冬季的长白山有多危险，一场暴风雪就能让人永远留在山里，更别提野兽的威胁。

中午时分，张广林找到一处避风的岩洞，生起一小堆火，从背包里取出一块冻硬的肉干，用小刀切下一片放入口中慢慢咀嚼。他盯着火焰，思绪飘回到过去。

张野的母亲在他十岁那年因病去世，此后父子俩相依为命。张广林教会儿子打猎、辨认动物足迹、在野外生存的技巧。张野却对拍摄野生动物更感兴趣，常说："爹，咱们可以不靠打猎吃饭了，保护这些动物比猎杀它们更重要。"

张广林当时不以为然，如今却无比想念儿子的声音。三年来，他几乎走遍了长白山的每一个角落，寻找儿子失踪的线索。这次发现的爪印与当年如此相似，让他不敢忽视。

休息片刻后，张广林继续前行。下午的山区起了雾，能见度不足十米，他不得不放慢脚步，仔细辨认方向。忽然，一声尖锐的啸叫从云雾中传来，像婴儿的啼哭又像狼的嚎叫，让人毛骨悚然。

02

张广林立刻警觉起来，放下背包，取出猎枪，谨慎地环顾四周。雾气在山风中忽聚忽散，他隐约看到前方五十米处有一个黑影在移动。

张广林悄无声息地靠近，藏在一块巨石后面。当雾气稍稍散开时，他终于看清了那个身影——一只体型巨大的金雕正站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它的左爪抓着半只雪兔，右爪上果然套着一个反光的金属环。最令人惊讶的是，这只金雕的翼展足有三米多宽，在山区的金雕中极为罕见。

"就是你……"张广林低声道，握紧了猎枪。他必须靠近些，确认那个金属环是否与照片上的相同。

正当他准备移动时，脚下的一截枯枝突然断裂，发出清脆的"咔嚓"声。金雕立即转过头，锐利的目光直视着张广林藏身的方向。在野外生存的本能让张广林一动不动，但金雕似乎已经发现了他。

那只巨鸟展开双翼，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啸叫，猛地向张广林冲来。

"该死！"张广林低声咒骂，迅速从岩石后跃出，举起猎枪瞄准，却在扣动扳机的瞬间犹豫了——如果这只金雕真的与儿子的失踪有关，贸然射杀它可能会永远失去线索。

这一犹豫差点要了他的命。金雕的爪子擦过他的肩膀，锋利的爪尖撕裂了厚实的猎装，划出三道血痕。张广林忍痛侧身，用枪托狠狠击打金雕的翅膀，逼它暂时拉开距离。

"臭鸟，看来你真有问题！"张广林咬牙道，迅速躲到一棵大树后。

金雕在空中盘旋几圈后再次俯冲，张广林这次做好了准备，在最后一刻闪身躲开，同时注意到金雕尾羽中有三根泛白的羽毛，质地与其他羽毛明显不同。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脑海——那不是金雕的羽毛，而是人类羽绒服中的羽毛。更令人震惊的是，金雕右爪上的金属环确实是半截断裂的登山索锁扣，边缘还沾着暗褐色的痕迹，很可能是血迹。

"野的装备……"张广林喃喃道，心脏狂跳，"你这畜 生，到底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金雕似乎感受到了张广林的敌意，再次发出凄厉的啸叫，爪子直奔他的面部而来。张广林下意识地后退，却没注意到身后是一道冰缝。他的右脚踩空了，整个人向后栽去，坠入深不见底的冰缝中。

03

张广林在坠落中本能地伸手抓住了冰缝边缘的一块凸起，这才没有直接掉下去。他艰难地攀住冰壁，身子悬在半空中，寒冷的空气如刀割般刺痛他的肺部。向下望去，冰缝深不见底，幽暗如同地狱的入口。

金雕在冰缝上方盘旋，啸叫声中似乎带着某种急切。张广林紧咬牙关，一寸一寸地向旁边的冰架爬去。冰面光滑，他的手套在冰上几乎没有抓力，每移动一步都要耗费巨大的体力。

"野，爹不能死在这里，还没找到你呢。"张广林喘息着自语道。

经过几分钟的挣扎，他终于爬到了一处相对平坦的冰架上，虚脱般地躺下，大口喘气。当他抬起头时，惊讶地发现冰壁上有一些不自然的痕迹——那是人工凿出来的记号，有的像箭头，有的是简单的符号，还有两个清晰的字母"ZY"。

"张野！"张广林一下子站起来，心跳加速。这是儿子的英文名字缩写，他一定来过这里！

借着从冰缝上方透下来的微弱光线，张广林仔细检查冰壁。他发现冰架往下延伸处还有一个小空间，像是天然形成的冰洞。他小心翼翼地向下爬去，进入那个洞口。

洞内出乎意料地宽敞，高度足够让他直立行走。张广林从背包中取出手电筒，光束照亮了洞内的情景，他倒吸一口冷气，手电筒差点掉在地上。

三具冻僵的尸体靠坐在冰洞内壁，已经完全被冰封住，呈现出诡异的蓝白色。其中一具明显是张野，他穿着那件标志性的红色冲锋衣，双手抱膝，头微微低垂，仿佛只是睡着了。他旁边是两个年轻人，应该是一同失踪的同伴。

"野！"张广林冲上前，用力捶打包裹着儿子的冰层，眼泪夺眶而出，在脸上很快结成冰珠。"爹找到你了，找到你了……"

悲痛之余，张广林注意到张野怀里似乎抱着什么东西。他擦干眼泪，用小刀小心地凿开儿子面前的冰层，发现那是一本防水笔记本，奇迹般地保存完好。

张广林的手颤抖着打开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最后几页甚至因为笔尖结冰而变得模糊不清。他深吸一口气，开始阅读儿子的遗言。

笔记本的第一页写着："如有人找到此笔记，请务必交给我父亲张广林，告诉他儿子张野永远爱他。"

接下来的内容让张广林如坠冰窟：

"5月15日，我和小赵、老李来到鹰愁涧拍摄金雕。意外发现一伙偷猎者用麻醉弹捕捉金雕，准备贩卖。我们偷拍下证据，被发现后逃入山中。一只老金雕带领我们躲进这个冰缝，可能是因为我们曾经救助过它的幼崽。

5月16日，暴风雪封住了出口，我们被困在这里。食物只够三天。我把证据存在SD卡里，藏在金雕经常栖息的巢穴附近，坐标记在笔记最后一页。盗猎头目是皮货商王老三，还有林业局的……"

后面的字迹被水浸湿，变得模糊不清。张广林快速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一组用特殊符号标记的坐标，以及一句话："守护它们，就是守护我们自己。爹，对不起，儿子不能和您一起变老了。"

张广林紧紧抱住笔记本，无声地哭泣。片刻后，他擦干眼泪，脸上浮现出坚毅的表情。

"野，爹答应你，一定会把真相公之于众，让害你的人付出代价。"

金雕的啸叫声从冰缝上方传来，似乎在回应他的誓言。张广林收起笔记本，开始研究如何离开这个冰洞。直接攀爬冰壁回到地面几乎不可能，他需要寻找其他出路。

04

正当他沿着冰洞深处探索时，金雕的啸叫声突然变得急促起来。张广林感到一丝不安，迅速回到冰洞入口。透过冰缝向上望去，他看到金雕正在与什么东西搏斗，羽毛在空中飘散。

"猎人？"张广林思索着，决定尽快找到出路。冰洞的深处有一条狭窄的通道，张广林不得不侧身前进。通道越来越窄，空气也越来越稀薄，他的呼吸变得困难。

"不行，这条路走不通。"张广林转身返回，心中焦急万分。

这时，他注意到洞壁上有一处不太自然的凸起。借着手电筒的光，他看到那是一个冰封的登山镐，很可能是儿子他们用过的。张广林用小刀将登山镐挖出来，检查了一下，还能使用。

"好，拼一把！"张广林拿着登山镐回到冰洞入口，开始在冰壁上凿出脚步和手柄，一点一点地向上攀爬。年轻时的猎人经验让他的动作虽然缓慢却很精准，每一步都稳扎稳打。

攀爬过程异常艰难，张广林的体力很快消耗殆尽。他不得不停下来休息，汗水浸透了内衣，寒冷让他的肌肉开始颤抖。就在这时，一块巨大的冰块从上方掉落，擦着他的头顶坠落到冰洞深处，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有人在上面！"张广林意识到，立刻加快了攀爬速度，不顾手指被割破、流血结冰的痛苦。

当他距离冰缝出口还有约五米时，听到了人类的说话声：

"那只该死的鸟肯定把东西藏在这附近，给我继续找！"

"老大，这地方太危险了，随时会塌方。"

"闭嘴！那里面有价值连城的证据，谁要是敢退缩，我就送他下去和那三个小子作伴！"

张广林认出了第一个声音——皮货商王老三，长白山一带臭名昭著的盗猎者。他猛然明白了一切：金雕一直在保护证据，那个SD卡里一定记录了王老三他们的犯罪证据。

正当张广林思考对策时，冰缝上方传来一声枪响，紧接着是金雕的痛苦啸叫。张广林心头一紧，加快攀爬速度。这时，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

"下面有人！"

紧接着，一串冰块被人为踢落，直奔张广林而来。他勉强避开大部分，却被一块拳头大的冰块击中肩膀，疼痛让他差点松手。

"抓紧了，老张头！"王老三的脸出现在冰缝上方，狞笑着。"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来找你儿子，真是感人啊！"

"是你害死了我儿子！"张广林咬牙道。

"谁让他们多管闲事！"王老三冷笑，"这些畜生一只能卖十几万，何况那只老东西更值钱。"他掏出一把手枪，对准张广林，"放心，我会送你去见你儿子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从王老三身后扑来——是那只金雕！它的翅膀受了伤，羽毛沾满血迹，却依然勇猛地攻击着王老三。王老三猝不及防，被金雕的爪子抓伤了脸，痛得大叫，手枪掉进了冰缝。

"杀了它！杀了它！"王老三捂着脸大叫。

他的两个手下掏出猎枪，瞄准金雕。张广林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他用尽全身力气向上攀爬最后几米距离。枪声响起，金雕发出一声凄厉的啸叫，但仍然死死缠住王老三不放。

张广林终于爬出冰缝，一个翻身站稳，捡起掉在地上的猎枪，对准王老三的一个手下：

"放下枪，否则我打爆你的头！"

那人显然没料到会有人从冰缝里爬出来，愣了一下，猎枪差点掉地上。另一个人反应较快，转身对准张广林，但他忘了金雕还在旁边。金雕的爪子直取他的眼睛，逼得他不得不后退避让，一脚踩空，惨叫着掉入冰缝。

"老子跟你拼了！"王老三掏出一把匕首，不顾满脸鲜血，向张广林扑来。张广林侧身闪过，用枪托狠狠砸在王老三的后背上，将他击倒在地。

剩下的那个手下见势不妙，丢下猎枪转身就跑。张广林没有追击，而是将王老三踩在脚下，用枪指着他的头。

"说！你们是怎么害死我儿子的！"

王老三脸色苍白，却仍然狞笑着："他们自己躲进冰缝的，老子可没动手。至于后来……谁让暴风雪来得那么是时候呢？"

张广林怒不可遏，差点扣动扳机，但他最终控制住了自己："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法律会制裁你！"

"笑话！"王老三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遥控器，"你以为我会束手就擒？这里埋了炸药，足够引发雪崩，把我们全都埋在这里！"

张广林大惊，条件反射般地扣动扳机，子弹擦过王老三的手，将遥控器击飞。王老三乘机一脚踢开张广林，拔腿就跑。

"去死吧，老东西！"王老三一边跑一边回头大笑，却没注意前方的冰裂缝，整个人重重摔倒，遥控器从他怀中滑出，落在地上，红灯闪烁着。

一声闷响从山体深处传来，紧接着是更多更大的爆炸声。大地开始震动，积雪从山坡上倾泻而下，雪崩开始了！

"该死！"张广林来不及多想，捡起地上的笔记本，向来时的方向狂奔。金雕也感受到了危险，展翅欲飞，却因伤势过重无法升空。

张广林犹豫了一秒，转身回去，拦腰抱起金雕："一起走！"

他背着金雕艰难地在雪地中前行，身后的雪崩声越来越近。金雕似乎明白张广林在救它，不再挣扎，反而用翅膀护住张广林的头，遮挡飞来的碎冰和石块。

就在雪崩即将吞没他们的刹那，张广林看见前方有一个小山洞，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扑了进去，与金雕一起滚入洞中。巨大的雪浪从洞口呼啸而过，很快将入口完全封堵。

05

黑暗中，张广林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他摸索着掏出手电筒，发现金雕就在他身旁，锐利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烁着。它的右翼受了伤，但似乎并不致命。

"谢谢你，老伙计。"张广林轻声道，小心翼翼地检查金雕的伤势。金雕没有抵抗，反而用头蹭了蹭张广林的手，这个亲密的动作让张广林愣住了。

他借着手电筒的光，仔细观察金雕右爪上的金属环。那确实是一枚断裂的登山锁扣，上面隐约可见"ZY"的刻字。张广林的眼前浮现出儿子的笔记内容，一个念头闪过脑海。

"你是在保护他们的证据，对吗？"

金雕用喙轻轻啄了啄张广林的手，好像在回应。更令人惊讶的是，它突然用爪子扒拉自己的羽毛，从胸前的绒毛中，一个小物体掉了出来——那是一张微型SD存储卡！

"这就是野他们找到的证据？"张广林小心地拾起SD卡，心跳加速。金雕啄了啄自己的羽毛，又有一个小物体掉出来，是一个防水密封袋，里面有一张纸条。

张广林打开纸条，上面是儿子熟悉的字迹："爹，如果您找到这个，请把SD卡交给林业局刘局长，只有他是可信的。王老三背后有靠山，小心林业局的李副局。爱您的野。"

张广林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他紧紧握住纸条和SD卡："野，爹答应你，一定完成你的遗愿。"

山洞外的雪崩声逐渐平息，张广林开始思考如何脱困。洞口被雪堵住，但山洞并不深，或许能挖出一条路来。他用登山镐小心地挖掘，金雕则安静地待在一旁，偶尔用翅膀清理掉落的雪块。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努力，张广林终于在洞口挖出一个小洞，足够他爬出去。外面已是黄昏，雪崩过后的山谷一片狼藉，巨大的雪块四处散落，原来的路径已经完全改变。

张广林回头看了看金雕："你能飞吗？"

金雕试着展开双翼，右翼明显受伤，但它仍然坚强地扇动几下，表示可以飞行。张广林点点头，小心地爬出洞口，然后帮助金雕也出来。寒冷的空气让人精神为之一振，张广林深吸一口气，看向山下的方向。

"我得下山去找林业局，你呢？"

金雕展开双翼，虽然飞得不高，却执着地向一个方向飞去，不时回头看张广林，似乎在引路。

"你想让我跟着你？"张广林疑惑道，随即明白过来，"是要去你的巢穴？"

金雕发出一声轻啸作为回应。张广林点点头，跟随着金雕前行。天色很快暗下来，但月光和积雪的反光足够照亮前路。张广林走得很慢，金雕也时不时停下来等他，这对奇怪的伙伴默契十足。

经过几个小时的跋涉，他们来到一处陡峭的悬崖边。金雕飞到悬崖上的一个凹处，那里有一个巨大的鸟巢。张广林费力地攀上去，发现巢中有两只幼雕，正用好奇的眼神看着他。

"原来你是个妈妈。"张广林恍然大悟，"你守护的不仅是证据，还有这两个小家伙。"

金雕轻啄幼雕的羽毛，温柔得不可思议。张广林在巢边坐下，整理思绪。他现在有笔记本和SD卡两样关键证据，足以揭露王老三的犯罪行为。雪崩可能已经将王老三埋在山里，但他背后的靠山，那个李副局长，仍然需要被绳之以法。

"明天一早，我就下山去找刘局长。"张广林对金雕说，"你在这里照顾好孩子，别担心。"

金雕用翅膀轻轻拂过张广林的手，像是表示理解。这一夜，张广林就睡在鸟巢旁边的岩石上，金雕和幼雕在他身边，彼此温暖。

06

第二天清晨，张广林告别金雕一家，沿着山路下山。尽管身体疲惫，心中却充满了使命感。下山的路比上山艰难得多，雪崩改变了地形，多处山路已经不存在，他不得不自己开辟道路。

终于，在傍晚时分，张广林回到了山脚下的小镇。他顾不上休息，直接去了林业局。刘局长已经下班，他只得去刘局长家里。

刘局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看到满身狼狈的张广林，非常惊讶："老张，你这是？"

张广林简单说明了情况，将SD卡和笔记本交给刘局长。刘局长立刻打开电脑，查看SD卡内容。里面是清晰的视频和照片，记录了王老三等人用麻醉弹捕捉金雕的全过程，以及他们与外国买家的交易现场。更令人震惊的是，视频中清楚地拍到李副局长收受贿赂的画面。

"这……这太恶劣了！"刘局长愤怒地说，"我马上联系公安机关，一定将他们绳之以法。老张，你儿子是个英雄！"

张广林摇摇头："他只是个爱护动物的孩子。"

三天后，长白山展开了大规模的搜捕行动。雪崩中幸存的王老三被抓获，李副局长也在准备逃跑时落网。张广林跟随搜救队来到鹰愁涧，找到了冰缝中的三具遗体。他们被郑重地抬出冰缝，送回山下安葬。

张广林站在儿子的坟前，将那本笔记放在墓碑上："野，爹完成了你的心愿。那只金雕和它的孩子们都很好，我会继续照顾它们的。"

一个月后，长白山金雕保护区正式成立，成为我国首个以单一物种命名的国家级保护区。张广林被聘为保护区的护林员，负责巡查和监测金雕的生活状况。

每当他登上那座悬崖，看望金雕一家时，总能想起儿子笔记中的那句话："守护它们，就是守护我们自己。"金雕似乎也认出了他，会飞到他肩膀上停留片刻，然后带着孩子们在山谷间自由翱翔。

夕阳西下，张广林坐在山顶的岩石上，看着金雕在晚霞中飞翔的身影，恍惚间仿佛看到儿子就站在身边，对他微笑。

"野，你放心吧，爹会一直守护这片山林，守护这些生灵，直到与你在另一个世界重逢的那一天。"

张广林深吸一口山间清新的空气，站起身来，背起猎枪——如今这把枪不再用来猎杀动物，而是用来守护这片他和儿子深爱的土地。他沿着山路缓缓下山，回到山脚下的木屋，将猎枪锁进柜子，与儿子的照片相对而坐，静静等待明天的到来。

在照片旁边，是一根金雕的羽毛，在月光下泛着金色的光芒，如同一份永不熄灭的希望与承诺。

来源：数学周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