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古言文——《他的原配》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9-03 17:55 1

摘要:总书评数:807 当前被收藏数:3991 营养液数:562 文章积分:61,877,488

总书评数:807 当前被收藏数:3991 营养液数:562 文章积分:61,877,488

文案:

李燕庸和蔺照雪是年少夫妻,曾也郎情妾意。

只是年少情意也抵不过岁月消磨。

婚后这些年,蔺照雪为让李燕庸安心拼仕途,她执掌中馈,教育儿女,受了公婆妯娌的委屈也只往肚子里咽。独自伺候一大家子,替他守好后方,劳心伤神。

李燕庸却因生性冷淡,不懂体贴,从不关心她。一心扑在公务上,看不到她在后宅的苦闷与付出,

她因他的冷漠,同他吵过数次,只换得越来越冷的床榻,夫妻关系相敬如“冰”。

等李燕庸功成身就,做了大官,蔺照雪却因操劳过度,郁结于心,最终过劳离世。

多年来一直不肯低头,沉醉公务的李燕庸,才明白蔺照雪的苦楚。平日高傲的他,头次折了傲骨:

“我的错,忽视了她。”

弥留之际,总算等到他的悔悟,尽是遗憾。

好在五年后,她得以复生。

满怀激动,去寻一路磕磕绊绊,却也是最信任的夫君时——

却见以往只重公务,生性冷漠不体贴的夫君,软着嗓子,温柔细致地给续弦小妻子擦去额角香淋的汗。

蔺照雪愣住了。

李燕庸在她用死亡给他的教训下,确确实实改了冷漠的性子,变得极为体贴,变得关心妻子。

可却都补偿在了别的女人身上。

不同于蔺照雪被耗得半死的垂垂老矣。

李燕庸没让她受半点蔺照雪受过的委屈,将续弦宠得——

骄矜自在,风华正茂。

【男主洁】

1.文案里女主“死而复生”是被人救下,没有“重生”元素

2.正文结局有女主选择男主和男二两个结局,都是1v1

试读:

·

李燕庸坐马车回李府的时候,一路上的气压都很低沉。

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喘。

端方君子生气,最恐怖了。

李燕庸到李府时,夜色已经深了。

他直奔丁焕花的院子而去。

丁焕花的院子里是典型的闺秀装潢,如今冬日,紫色的莲花盘踞在泥颜色的大瓷水缸里,入目皆是小女儿家的热爱生活。

明明不是熄灯的时候,可丁焕花的院子已经暗沉沉的,很明显早早吹了灯。

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给他留灯。

李燕庸皱起眉头。

丁焕花的贴身丫头行了礼,露出恰到好处又疏离的笑,赶客:“大人,我们家夫人已经睡下了,您请回吧。”

李燕庸却分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等贴身丫头反应过来时,李燕庸已经不容拒绝地推开了丁焕花的门。

却撞上了丁焕花斜靠在床榻上,捂着面,泪从指缝里顺下来的模样。

门被打开,丁焕花惊得侧身看李燕庸,李燕庸就看到她哭得涨红的面庞——

李燕庸最不喜欢女人哭。

可现在,他却下意识轻了嗓子。

他叹了口气。

最后还是轻轻地把门合上,提着两个次灯,缓步走到丁焕花身侧,轻轻拍拍她哭到哽咽,所以一抽一抽的背。

李燕庸安慰人的方式有些不自然,声音是温柔的,面色却是僵硬严肃的:

“别哭了,再这般情绪起伏过大,会伤了自己身子。”

丁焕花扭过身子,不理他。

自家妻子,从没这样同他闹过脾气。

李燕庸不免也犯了难。

可他不是没有经验的人。

他走马观灯般,回顾了自己对后宅堪称浅薄的经历。

想到了次同蔺照雪吵的时候。

她那次在马球会上输了,回来情绪便不好,说因为没和七公主配合默契,所以没得前三,太难受了,下次一定要努力。

于是他认真告诉她,她为何会同七公主配合不默契。

其一,是因为蔺照雪腿短手短,在马球上优势不够。

其二,是因为七公主非常难接触,凭借蔺照雪的人生经历,做不到和讨厌无效社交的七公主友好相处。

蔺照雪那时候,就同现在丁焕花的模样一般。

听了这话,死活不理他。

他本身便有自己的事,她不乐意好好交流,他也没有时间哄,也不想低头哄。

可即便他避着,蔺照雪还是同他吵了一架。

曾对他控诉的,李燕庸记不住了。

但李燕庸并不想看丁焕花生气,或者说,不想和她,变得也像当初同蔺照雪一样,剑拔弩张,相敬如“冰”。

他按着丁焕花的肩膀,把她转到自己面前。

丁焕花还是不看他。

低着看着便柔弱惹人怜的眉眼,这时候伤心了,也不像假人了,有了点任性撒娇的意味:“做什么。”

李燕庸:“这事,是她做得不妥当。”

“你受委屈了。”

丁焕花没有否认,只默默低头垂泪:

“我这么愚钝,学识浅薄,家本微贱,你是不是也觉着我配不上你。”

李燕庸只是把次灯塞进她手里。

他生来便没有什么情绪的丹凤眼,平视丁焕花的眼睛,认真道:

“头灯又有什么好的?”

他一字一顿说:

“相对于头灯,我更喜欢你的次灯。”

丁焕花看着他,良久,良久。

最后,委屈得瘪嘴,脸上滚下一滴泪。

她突然埋进他的颈窝,呜呜咽咽。

李燕庸放任着她不好的情绪。

过了好久,总算破涕为笑:

“你也是次灯,我也是,我们一样。”

丁焕花把下巴抵在他干净清香的肩膀上,是淡淡的安息香。她狡黠地对着他的修长纤白的脖颈,小声细说:

“夫君,有没有人说过你,你安慰人的样子……”

李燕庸清冽的眼睛困惑,后垂下来:

“我安慰人的样子,是很僵硬吗?”

他的声音难得的温柔。

丁焕花噗嗤一声笑出来:“什么僵硬。”

“是有点可爱。”

经这一次试探,丁焕花彻底安下心来。

“蔺姐姐急了,其实也正常,你也该多去她那里看望。

女孩吐着热气,像蛇信子。

——

李燕庸离开了灯会。

蔺照雪费尽心思想要拿到的头灯,想给年少的他争回来的一口气——

他却丝毫不在乎。

反而把丁焕花的次灯安稳拿在了手里,亲自提回了府里。

可蔺照雪却记得:

七年前,在他得了第二名的上元佳节,李燕庸对象征着败者的次灯恨之入骨。

如今却珍视如宝。

物是人非,他早就不是少年,也早就不争那一口气了。

蔺照雪坐上了马车。

手里精致的头灯,费尽心思得来的头灯,也被她随手放在了马车一角,连看一下都没了心力。

蔺照雪小女儿时候,可喜欢精巧的物件了,何况是天下最精巧的头灯。

甚至在今夜之前,她还喜欢着头灯。

下了马车,蔺照雪回了自己的栖身之处。

可李燕庸,却突兀地,头次主动来找她。

早已等候多时。

他已经换下了顺应元宵佳节的赤色鲜艳衣裳,换回素色衣袍,冷白的面容在月色下显得有几分森然。

蔺照雪疏离简短问:“你来做什么?”

她被李燕庸劈头盖脸责备一通,心里的怒气分毫没有消,自然没好气。

李燕庸好似并不在乎她的态度:“今夜的话,是我鲁莽。”

蔺照雪被他的回答整懵了一瞬。

李燕庸……道歉了?

除了五年前,她死那次,他说了句是他的错。

其余时候,她可从没见过李燕庸主动认错。

他生来便是天之骄子,太骄傲了。

蔺照雪不是什么不通情达理的人,她其实明白每个人都有不好的情绪。

可这情绪对着她,她虽理解,但并不想干受着,报复回去才是。

于是,听了他道歉的话,蔺照雪半是冷嘲,半是给台阶。她拈着酸气,阴阳怪气地怼了一句:

“李大人不是去陪新娶的夫人了?”

“您可是个活脱脱的大忙人,认错多耽搁您时间。”

“李大人还是去哄她吧,毕竟她那么需要人哄,动不动就哭,掉一滴珍珠泪,您不得心疼死。”

蔺照雪这话,本意就是刺李燕庸,还给了个台阶下。

正常人都知道,这时候哄哄就好了。

可李燕庸却并没有。

他听了这话,第一件事是警告她:

“你说话能顾及一些丁焕花的感受吗?”

“甚至,我如今到这,都是焕花让我来的。”

“她年轻,便能如此周全,你就不能成熟一些?”

李燕庸又在说没有人情味,却又极其务实的话。

蔺照雪没想到自己的给台阶,换来的是他的不领情和斥责。

甚至他道歉,过来陪她,都是听了丁焕花的意思才来,都是丁焕花让给她的。

她嗤笑一声。

恨恨地诉伤:“我理解她?顾及她的感受?”

“我算是‘死了’五年,就盼着和你团聚,和儿子团聚。”

“结果满怀期待一回来,就看到你和丁焕花和和美美在一起,你要不也让丁焕花想想我是什么感受?”

“我没当场疯了,甚至撑着笑脸对你,努力和你缓和关系,我多仁至义尽了?”

“结果你要我体谅抢了我丈夫,占了我位置的丁焕花?”

“你疯了吧李燕庸?”

“我和她非亲非故,甚至有怨,我体谅她,谁体谅我?”

蔺照雪捂住耳朵,拧着头发,似是要把所有在爱情里所受到的不平都一并说出来。

李燕庸只是冷静地看着她疯。

等蔺照雪哭累了,喊累了,停止喊叫,把捂住耳朵的手放下来,蜷缩在桌角。

李燕庸回身,干净地抽身离开,仍旧是那么不染尘埃。

他只留下了一句话:“莫要再去见丁焕花了。”

蔺照雪呆坐在原地,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身影。

浑身只剩下无力。

挫败感让她几乎想要放弃。

到底为什么还要坚持?

蔺照雪就这么在桌角旁,张着眼睛,静静想了一夜。

这一夜,她想明白了自己要的是什么。

之所以要同丁焕花争,其实有两个原因——

第一点,她是身为一个有选择权的人,选择为奢侈的爱情而飞蛾扑火。

她喜欢李燕庸,这点毋庸置疑。

所以她在有选择权的时候,会选择为自己的爱情买单。

她向来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喜欢一件事一个人,拼劲手段也要得到,不让自己有遗憾。

第二点,是身为一个女人,得多考虑点自身利益,不然就会被社会吞了。

想把李燕庸夺回来,首先因为,她如果放手,选择二嫁或者终身不嫁,那么名声必然受损,在这个恶心的时代,名声对女子来说足以致命。

其次因为,蔺照雪并不想把自己曾经辛辛苦苦打理七年的李府,李府的产业,还有她的嫁妆拱手让人。

这个时代不同于宋朝。

这个时代,女子的嫁妆属于夫家。

最后因为,她的儿子是李燕庸的嫡长子,也是他的独子。

如今时代大都偏袒男人,只要男人没过错,都是把儿子判给男人。

如果她不夺回李燕庸,儿子有了后娘,即便李燕庸是个不多舌的,婆家人也不会说她好,耳濡目染下,儿子同她不亲都算轻的。

不论是为了哪种原因考虑,夺回李燕庸,夺回自己的位置,都是最简单轻松直接解决问题的办法。

蔺昭雪不是个会轻易被打败的,她喜欢搏一下。

既然卖感情对李燕庸来说没用,那就只能想别的法子。

蔺照雪要从丁焕花的父亲那里入手。

丁焕花的父亲,也就是当年一直蹉跎她的舅父。

蔺照雪同他积怨已深,可也正是因为这份怨恨,敌人最为了解敌人,蔺照雪最了解舅父。

知道他是个见钱眼开的人。

只要利益给的够,什么都能妥协。

丁焕花和李燕庸的婚姻,应该和她同李燕庸的婚姻一样,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把丁焕花的爹娘搞定了,其余方面,就也不难。

*

蔺照雪阔别五年,再一次站到了舅父的门前。

以前,都是站规矩。

也是奇葩,一个舅父,通过卖惨嫁祸,能作妖到让她在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跟前站规矩。

她带着足以让舅父眼馋的好处,敲响了舅父的大门。

她并不愁舅父不答应。

她给的太对舅父胃口了。

但舅父明显是想既要又要。

他看了礼单,即便哈喇子都流出来了,可因为过往的恩怨,还仗着一点利益,就对着蔺照雪摆谱。

他让蔺照雪,生生在冰天雪地的场面站了一刻钟。

进了屋里,又让她喝了一壶茶,他才姗姗来迟。

舅父摆谱的举动,让蔺照雪明白,这一遭不住八成要吃点舅父的威风和发泄,才能好好合作。

毕竟,他向来是个睚眦必报又贪得无厌的人。

蔺照雪都打算捂耳朵假意恭维着,为了目的暂且忍忍。

可舅父的话,却越来越难听。

甚至用蔺照雪以前最痛苦的事刺激她,就为了下蔺照雪的面子。

他转着圈,在蔺照雪面前摇头晃脑,可欠揍了。

他发泄自己对蔺照雪的不满,说的话越来越过分:

“蔺娘子啊,你以前的性子可真不得男人喜欢。活像个青楼陪睡的,只能在床上张嘴咿咿呀呀,不能提上裤子深入交谈。”

“怪不得李燕庸他冷着你,反而对我女儿那么好。”

舅父前面的话也极为过分,可这句最是过分,直接把蔺照雪的脸往地上摩擦。

蔺照雪是丞相家的女儿,说她像个陪睡的,若是被个迂腐的自诩高门大户的爹娘听见,会直接让女儿去上吊。

毕竟,他们会说,你不做,怎么会有风言风语?

有辱门庭。

蔺照雪向来不是个能忍的脾气。

从前的各种被恶意折磨折辱的经历,一下子爆发。

舅父还以为她是个软包子,还从她面前瞎逛,还拿手指头指指点点。

她直接把站在她跟前吐唾沫的舅父,从后面一把给他推开。

呸,老不死的蠢犊子。

一推就倒,不中看不中用,亏他还是个先天力气就大的男人。

她狠狠暗骂。

她拿捏住了度。

舅父眼瞅着嘴就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可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柔弱女子身影,却冲过来,稳稳扶住了舅父。

女子给舅父顺气。

最终等舅父顺好了气,对着蔺照雪骂骂咧咧,她才把目光转向蔺照雪。

好看恬淡的眉头,都沾染了怒气:“蔺娘子,请用些光彩的手段。”

“为了夺回李燕庸,便偷偷私下里从我的父亲这下手?”

“一个谈不拢,就要动手?”

蔺照雪嗤笑:“要真论不光彩,五年前我重病缠身,你们父女便筹谋着等我死了,好让你嫁给李燕庸,才是真不光彩,对不对?”

舅父眼睛眨了眨,心虚不禁。

蔺照雪:“我死后,在你父亲的促成下,你和李燕庸便家族联姻了,到底谁不光彩?”

可这时,丁焕花却皱起眉头,

“蔺娘子从哪里听来的话?”

蔺照雪:“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我说的这样?”

丁焕花撇过眼,似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我和李燕庸不是家族联姻,更不是父亲刻意地去促成的婚姻。”

“当初成婚,是李燕庸来我家求的婚。”

这话一出。

蔺照雪第一时间是否认。

因为蔺照雪和李燕庸的结合,只不过是家族联姻。

她以为丁焕花也是家族联姻。

不想,却是李燕庸主动提亲。

她不愿相信,也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孰是孰非,李燕庸对谁上心,对谁珍重,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因为一旦确定,丁焕花所说的“李燕庸主动提亲”是真的,便佐证了一个血淋淋的事实——

李燕庸从来就没爱过她。

而是因为家族联姻,才和她磕磕绊绊这些年。

相反,李燕庸对丁焕花所有的偏心和特殊,都是因为他爱她。

这种念头一直萦绕在蔺照雪心头。

其实蔺照雪明白的,这种事,不是什么秘密,一打听,便知道是不是李燕庸主动提亲。

丁焕花没必要撒谎。

丁焕花扶着舅父回房,最后留下一句:

“或许姐姐可以想想,你所羡慕的,李燕庸对我做的事——只不过是我身上,有你没有的东西。”

“而这种你没有的,正是他需要的。”

蔺照雪暂时没明白这句话,却记在了脑子里。

她几乎是以跑的速度逃离原地。

像是濒死的鱼。

等坐上马车,才恢复了呼吸。

她有些抖,立即吩咐:“快,现在就去李府。”

玉兰干事利索,当即吩咐下去。

马车驾驶,车里晃动。

后玉兰才问蔺照雪:“发生什么了?”

蔺照雪紧紧攥着手帕,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道:“我要去找李燕庸。”

坐在马车上的这段时间,蔺照雪的脑子里想了很多。

如果按照“李燕庸真心在丁焕花那”的逻辑,来回想这些日子她亲眼见到的难受的事,那么就通了。

其实前些日子的灯会,还有很多都被她刻意忽略的细节。

但现在,却如同回光返照一般,突然在她脑子里清晰明了。

细节就是。

李燕庸怕丁焕花被蔺照雪身边的旧人刁难,把她的下人都遣散了。

所以如今蔺照雪回来,没人可用——

李总恒和她非亲非故,他的下人她用着也不好。玉兰当时也被派遣,去寻找以前蔺照雪身边用得熟的丫头侍卫。

那时候,蔺照雪身边已经没有可用的人,只能自己拎着灯会上的各类物件。

而丁焕花最得力的丫头侍卫都紧紧跟在旁边。

即便丁焕花不缺,可以前高傲冷漠,绝对不会屈尊降贵的李燕庸,还是随手就帮丁焕花拎大包小包,体贴又温柔。

再比如……

桩桩件件,似乎都数不清楚。

等玉兰把手帕贴到她脸上,轻声说到了李府时。

蔺照雪才反应过来,自己满脸都已全是泪珠。

她咬牙。

现在的心情怎么说?

蔺照雪可以算是气疯了。

当即,随意捧水清了清脸,洗掉了脆弱的模样,一路杀去了李燕庸的书房。

李燕庸果然在忙公务。

他离梦寐以求的位极人臣,只一步之遥。

见门被打开,李燕庸落笔最后两字,才抬头看向来人。

甚至没有惊讶,全是平淡如水。

因为年少夫妻,都太了解对方了。

即便分开了五年。

能这么风风火火闯李燕庸书房的,除了蔺照雪,也没有别人了。

蔺照雪从来不是个扭捏的人。

她带着自己的问题,干脆利落地直接问他:

“李燕庸,丁焕花告诉我,是你主动向她提的亲,是吗?”

说到“是吗”的时候,蔺照雪转过头去,不经意用手臂擦眼睛。

因为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从本来就红透了的泪框里滚落下来。

之所以扭过头。是她讨厌被人看见脆弱的模样。

可李燕庸的关注点,却并不在她的这句问话上。

他面色一冷:“你去找丁焕花了?”

他揉揉眉头,脸色不好看,甚至算得上很差:

“不是给你说了,不要再去找她吗?”

蔺照雪一腔怒火和委屈,就得了这话。

骤然觉着自己很是可笑。

她吵闹,涕泪横流,委屈得一抽一抽,他关心的重点,却是她去麻烦丁焕花。

种种迹象,她要是还认不清现实,就是傻子了。

李燕庸没有否认是他亲自提亲。

蔺照雪明白了这事是真的。

她可能不了解李燕庸的性子,但他的作风,她却最熟悉。

她同他成婚七年,也曾耳鬓厮磨,所以会熟悉他的作风——

若是有人诬蔑于他,他定是第一时间做出回应,行的端做得正。

明白了真相,蔺照雪的心陡然一沉。

明明才擦干泪,可眼眶里面,俄顷就又蓄满了泪。

她的身子因为声嘶力竭,已经没了端正的模样。

她身子微微躬着,侧着眼睛,凌乱的发丝贴在红透的眼眶。

死死盯了从容不迫的李燕庸好久。

可李燕庸只是低头处理政务。

他从来看不到她的悲伤。

他对她,从来都是冷着,沉默着。

这也是蔺照雪由一个爱撒娇的娇娇贵女,变为如今什么情绪都默默消化,从来不乐意展现给别人的原因。

把情绪给别人瞧,换来的只会是更锋利的言语。

她多想,他能和对丁焕花一样对她。

这些日子的观察下,她看到李燕庸从来都是第一时间发现丁焕花的情绪,第一时间去安抚她。

对丁焕花从来都有耐心,时时刻刻温柔细致,小心珍视。

可他不会这样对她。

蔺照雪忽得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李燕庸真心爱一个人,看他如何对丁焕花,就知道了。

他从来就不喜欢她。娶她、护她、对她好,都是因为家族联姻,都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仅此而已。

蔺照雪没再从这待着。

她不想再自取其辱。

确定了他从来就不喜欢她后,她也有自己的骄傲,不想继续上赶着。

蔺照雪夺门而出。

跨过门槛,拂过莲花柱尖,绕过影壁。

每一处布景,都曾是她精心打理的。

可现在全都不属于她了。

她也不想争了。

蔺照雪向来干脆果断。

她喜欢李燕庸,所以对李燕庸的要求便是也喜欢她。

纠结的问题,也是李燕庸的心意到底如何?

现在确定了,他烦她,他不喜欢她。

那也没有继续的耗下去的必要了。

——

蔺照雪回了自己屋。

面上虽然哭得超级凶,但是手里却一点都不停,清单列的也一点都不含糊。

最主要的,是把自己的嫁妆全都收拾收拾敛霍走。

是的,这个时代女子嫁妆属于夫家,龙椅上头的老头是个吃女人的,他不做人,定了这律法。

但蔺照雪不会听的。

她是女子,她管龙椅老头说什么为了社会安定,为了多添人丁打仗?

一切的一切,人去遵从,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而这份利益没到她头上,却是从她身上剥削出去的。

欺压到她头上,她得不到任何好处,就是得骂,就是得反抗。

律法死的,人是活的。

她又不傻,以前她在李府管账累死累活,当然得给自己谋点福利,做了点手脚。

把自己嫁妆从李家摘得干干净净,给自己留退路。

就是有点麻烦,李家人一下子少了这么多财产,会不安生地烦她。

但账本上都没有她嫁妆,他们有理也说不清。

即便闹上官府,官府问:

“你那么大一个丞相府,就这么点嫁妆?曾经你出嫁时的十里红妆又是怎么回事?”

是的,曾经嫁给李燕庸的时候,她和李燕庸的婚礼,是李燕庸亲自来接。

长街十里红妆,满京津津乐道了好些时候,哪怕到了现在,还会被拿出来说道。

她就回:

“空箱子啊,我爹虽是丞相,可向来清廉,穷啊。”

但她的亲娘有钱。

蔺照雪留了一半嫁妆给儿子。

因为她经历了第一次产子,可谓鬼门关,即便她是丞相独女李家少夫人,生产条件很好了。

仍旧小命差点玩完,不能再生了。

玉兰看到了蔺照雪回来便收拾的举动,也麻溜地帮着一起收拾。

玉兰一直是沉默的性子,但这时候也不免露出几分迟疑,主动搭话:

“姑娘确定放手了?”

蔺照雪双手提了个大箱子,嘿了一声,“我没必要再自取其辱。丁焕花嫁给他,倒还让我看清楚了不少事。”

玉兰那张木头脸难得笑了笑。

儿子这些日子,日日来同她一起用饭。

这时候正好是饭点,他来的时候,也看到了蔺照雪和玉兰忙前忙后。

儿子见状,不知为何,蔺照雪还没说,儿子就知道她要走。

他没有情绪和表示。

但事情特别多很忙的他,却蹲下身子加入蔺照雪,搭把手的同时,也带了下人来。

儿子带来的帮手都是信得过的人,蔺照雪也就不需要另外找人手了。

一派热火朝天。

因为帮着收拾,儿子耽搁了时间。

家主李总恒打算给他补课,时间都过了也没见着人,就找来了。

李总恒来的时候,蔺照雪这边也收拾得差不多。

明日就能离开李府了。

蔺照雪快刀斩乱麻,已经约好了明日的马车货车,还租了朋友家的宅子。

她的朋友,也就是七公主。

是当今最受宠也是最骄矜的公主。有七公主在,李家不敢不放人。

她有考虑过回丞相府。

可不知道哪门子的别扭,脑海里浮现的,是爹娘和丁焕花亲密的模样。

可能爹娘有别的考量。

但他们看起来,并不需要她。

蔺照雪还心里别扭。

男人很多,她才为了满足自己七情六欲,才抢喜欢的一个,抢不到就放手。

但七情六欲里的亲情……亲生爹娘这辈子只有固定的一双,要么关系好要么差。

便得谨慎想相处方式。

她自己想明白如何面对爹娘,有了合理的解决办法,再回丞相府吧。

现在她回去,估摸着会像对李燕庸一样,和爹娘吵架,耗没了亲情,得不偿失。

李总恒过来了。

他仍旧是一身华丽的黑袍,眉宇间冷然,只皱着眉头附和了蔺照雪的打招呼,算是点头示意。

收拾好了,天色已晚。儿子见李总恒来了,也没了继续待着的必要,跟着李总恒离去。

不知为何,儿子并没有第一时间远去。

而是在蔺照雪看不到的地方,拽住了比他高整整一个头的李总恒的袖子。

李总恒停下,“有事?”

儿子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向鹅蛋脸洁净、圆眼明亮的蔺照雪。

她正清点物件,身影窈窕又丰腴。

儿子忽得问,“家主对我母亲感兴趣吗?”

李总恒对熟悉的人总是有耐心的,比如对问话的小男孩。

他闻言,敲了敲男孩的头,“你在想什么?”

明显疏离的话一出,儿子就懂李总恒的意思了。

有些落寞地垂下眼睛:“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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