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小芳和阿强是在厂里认识的。小芳是流水线上的质检员，阿强是仓库管理员。阿强追小芳的时候，天天给她带早饭，下班后陪她挤公交，周末带她去城中村吃十块钱一碗的牛肉面。小芳觉得，阿强虽然穷，但人实在。

小芳和阿强是在厂里认识的。小芳是流水线上的质检员，阿强是仓库管理员。阿强追小芳的时候，天天给她带早饭，下班后陪她挤公交，周末带她去城中村吃十块钱一碗的牛肉面。小芳觉得，阿强虽然穷，但人实在。

两年后，阿强突然说：“我爸在老家盖了新房，咱们结婚吧。”小芳犹豫了三天才答应。她爸妈在县城开小超市，听说阿强家连彩礼都拿不出，气得摔了酱油瓶：“我们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白送人？”最后还是小芳的奶奶拍板：“阿强肯吃苦，人老实，比钱靠谱。”

婚礼前一周，矛盾来了。阿强爸妈从河北农村赶来，坚持要在婚礼上“按老家的规矩办”——新娘子得给公婆磕头敬茶，婚房床头要挂阿强爷爷的遗像“镇宅”。小芳不肯，阿强第一次吼她：“我爸妈养我不容易，你就不能迁就一次？”小芳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哭，闺蜜劝她：“你图他老实，老实人最会拿孝顺压人。”

婚礼当天更荒唐。阿强爸妈穿着褪色的蓝布衫，拎着两筐土鸡蛋坐在酒店大堂，逢人就夸儿子“在城里买了房”——其实是郊区三十平的老破小。小芳的爸妈穿了最贵的西装，却被亲家母当面嘀咕：“亲家母这衣裳，是租的吧？领子都开线了。”

司仪喊“夫妻对拜”时，阿强七十岁的奶奶突然颤巍巍冲上台，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红纸：“这是俺找半仙算的好时辰，得再等俩钟头！”满场宾客哗啦啦看手机，小芳的表妹举着直播手机喊：“家人们快看，封建余孽现场版！”弹幕刷出一片“快逃”“这婚不能结”。

小芳一把扯下红盖头。阿强拽她胳膊，指甲掐进她肉里：“给我奶奶个面子！”小芳甩开他的手，口红蹭到了婚纱领子上：“你们全家都是疯子！”阿强爸抄起凳子砸了酒店花瓶，碎片溅到小芳妈妈的高跟鞋上：“还没过门就敢顶嘴，这种媳妇娶回家也是祸害！”

事情闹大了。小芳表妹的直播视频点赞破百万，评论区吵翻天。有人说“农村人就是没素质”，立刻被怼“城里人瞧不起人”；有人说“新娘活该，谁让她嫁凤凰男”，有人回“女人就是拜金，一看婆家穷就翻脸”。阿强老家的亲戚组团在视频下刷“老祖宗的规矩不能废”，被网友骂“裹小脑的老僵尸”。

最惨的是小芳的奶奶。老太太不会用手机，听说孙女在婚礼上“丢人现眼”，拄着拐杖走到小芳家，抬手就扇她一巴掌：“你把你爸的脸都丢光了！”小芳哭着喊：“你们只想拿我换面子，谁问过我愿不愿意？”

一个月后，小芳和阿强在民政局离婚。阿强蹲在马路牙子上抽烟：“我爸妈说，得把彩礼钱要回来。”小芳把一沓皱巴巴的钞票摔在他脸上——那是阿强当初硬塞给她的六千块“心意”。

风吹着钞票散了一地，路过的外卖员停下电瓶车看热闹。穿校服的中学生举着手机拍照，直播间标题是“捞女现形记”。穿西装的白领瞥了一眼，和同伴嘀咕：“底层互撕，真难看。”

小芳踩着高跟鞋往地铁站走，背后传来阿强带着哭腔的喊声：“你早晚后悔！”她没回头，指甲抠进手心。

来源：松叶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