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精神病院的铁门在暮色中泛着冷光。薛宁将车停在路边，副驾驶座上放着一束白玫瑰。花瓣上凝着水珠，在夕阳下像未干的泪。

番外篇：暗涌

1

精神病院的铁门在暮色中泛着冷光。薛宁将车停在路边，副驾驶座上放着一束白玫瑰。花瓣上凝着水珠，在夕阳下像未干的泪。

护士领她穿过长廊时，消毒水的气味里混进一丝若有若无的焚香。沈梦的病房在走廊尽头，门牌号被刮花了大半，只隐约能辨出个「13」。

「她又把护工抓伤了。」护士掏出钥匙串，「现在只能绑着。」

门开瞬间，薛宁看见沈梦被束缚带捆在病床上，手腕结着暗红血痂。听到动静，她突然睁开眼，浑浊的瞳孔映着窗外残阳，竟透出诡异的清明。

「你来收债了？」沈梦咧开干裂的唇，铁床随着她的笑声吱呀作响，「可惜要让你失望了——」

她猛地扯开病号服，露出心口狰狞的疤痕。那伤口形状奇特，像朵盛开的荼蘼花。

薛宁瞳孔骤缩。这图案她再熟悉不过，前世沈梦推她下楼时，腕间戴的正是茶蘼花纹银镯。

2

「三个月前她自残留下的。」主治医师调出病历，「非说有什么在召唤她，整夜用指甲抠皮肤。」

监控录像里，沈梦蜷缩在墙角，指尖蘸血在地上画符。薛宁按下暂停键——那歪扭的符号竟与泉姐鉴宝直播间的背景纹样如出一辙。

「我要看她的私人物品。」

储物柜里只有个褪色帆布包。薛宁抖落出几件旧衣，突然叮当一声——茶蘼银镯滚落在地，内侧赫然刻着「泉」字。

手机在这时震动，陆琛发来加密文件。点开的刹那，薛宁浑身发冷：泉姐真名沈泉，是沈梦失踪二十年的亲姐姐。

「当年孤儿院火灾有蹊跷。」陆琛的语音带着电流杂音，「沈泉可能根本没死。」

窗外惊雷炸响，病房突然传来尖叫。薛宁冲回去时，只见沈梦挣断束缚带，正用输液架疯狂敲击墙壁。水泥剥落处，露出密密麻麻的茶蘼花纹，与银镯上的分毫不差。

「她们来了！」沈梦癫狂大笑，「茶蘼开时，亡者归来！」

3

如意楼顶层包厢，水晶吊灯将满墙茶蘼纹壁纸照得妖异非常。薛宁抚过雕花屏风，在第三朵茶蘼处摸到凸起——

暗门悄无声息滑开，霉味扑面而来。

手电光扫过满室琉璃罐，每个都贴着生辰八字。最中央的玻璃柜里，沈泉身着旗袍含笑而立，皮肤竟如生前般莹润。

「养尸术。」赶来的文物教授声音发颤，「用至亲血脉温养尸身，茶蘼纹是阵眼...」

柜角散落着直播设备，弹幕记录停留在半年前：「泉姐今天气色真好！」

薛宁胃部翻涌。那些打赏的「家人」，恐怕至死不知自己供养的是具艳尸。

手机突然亮起陌生短信：「游戏继续。」

身后传来瓷器碎裂声。转身刹那，薛宁看见沈泉睫毛微颤，染着丹蔻的指甲正缓缓屈起。

4

暴雨倾盆的夜，薛宁在家族密室翻开泛黄族谱。

「沈氏长女泉，幼承古法，擅厌胜之术...」

钢笔突然滚落，墨水在「次女梦」的名字上晕开血痕。族谱夹层飘出张合照：七岁的沈泉抱着襁褓，婴儿眉心点着茶蘼朱砂。

「她们是双生子。」姑父推门而入，「沈家祖训，双胎为凶，必须弃一。」

手机疯狂震动，精神病院发来紧急通知。监控画面里，沈梦正用瓷片在额头刻花，鲜血顺着茶蘼纹路蜿蜒成符。

「错了...都错了...」她对着镜头痴笑，「我才是被选中的容器...」

陆琛的惊呼从听筒炸开：「沈泉的尸体不见了！」

终章

茶山古宅，沈泉倚着太师椅，指尖抚过与沈梦如出一辙的茶蘼纹。月光透过琉璃罐，将九百九十九个生辰八字投在墙面，织成血色罗网。

「好妹妹，该回家了。」

沈梦在符阵中央癫狂起舞，每步都踏着薛宁前世的坠楼轨迹。当最后一道血符完成时，沈泉心口的疤痕突然绽放，万千茶蘼破体而出。

赶到的薛宁举枪的手在颤抖。月光下，两具身体正在融合，沈梦的脸渐渐变成沈泉的模样。

「茶蘼谢尽处...」新生的怪物轻笑，声音重叠如鬼魅，「好戏才开场呢。」

（全文完）

后记：

三日后，古玩市场悄然出现新摊位。戴茶蘼面具的摊主正在直播，背景墙的纹路在镜头下诡谲变幻。评论区疯狂刷屏：「泉姐回来了！」

薛宁关掉网页，打开家族密室最深处的水晶棺。棺中少女与她容貌相同，心口茶蘼含苞待放。暗格里躺着本手札，最新一页墨迹未干：

「双生蛊成日，轮回重启时。」

窗外，第一朵血色茶蘼在月下悄然绽放。

来源：小小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