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万万没想到,一直对我深情如初的丈夫,会在我们的婚礼当天,抛下我,偷偷与另一个男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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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篇」
我满心欢喜的结了婚,
却没想到婚礼没结束就接到医院电话。
他们说我丈夫和一个男人分不开了,必须要手术。
我又惊又气,哭的泪眼婆娑。
可我不知道,这只件荒唐的事只是开始。
不止我的丈夫不正常,
丈夫的妹妹、爸爸、妈妈,
都不是好东西。#小说#
内容图片
1
医院的消息如晴天霹雳,在我正穿着洁白婚纱与亲友告别时传来。
我愣在原地,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
明明前两个小时,丈夫还好好地告诉我他要去送朋友。
我迅速剪掉繁长的裙摆,甩掉高跟鞋,心急如焚地赶往医院。
刚走进医院,就看到宋河躺在狭小的移动床上痛苦地哀嚎。
而他身边,有个穿着轻薄衬衣的男人正跟着狂奔。
“都让开,让开!”
我听见有人喊道。
宋河身上一丝不挂,男人的手紧紧嵌在他的私密之处。
他们紧紧相连。
男人每跑一步,宋河的身体就跟着颤抖,脸色憋得通红。
我目睹着这一幕,大脑一片空白,泪水模糊了视线。
公公脸色涨红,突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婆婆扑上去,扯着那个男人大哭大闹:“你滚开,离我儿子远点!”
她试图分开两人,使劲拉扯宋河。
肛肠科医生急忙制止:“别拉了,再拉他那里会受伤的。”
医院大堂顿时一片混乱。
因为婆婆的哭闹,宋河被迫停在半路。
男人拿起被子,将宋河紧紧包裹起来,然后黑着脸制止了婆婆。
小姑子随后赶到,她眼神复杂地冲上前拉住婆婆。
皱着眉头捂着眼睛,用身体挡住周围异样的目光。
宋河终于被推进了急诊室。
婆婆跌坐在地上,泪流满面地拉着我的手不放。
边哭边说对不起我,是她儿子辜负了我。
我万万没想到,一直对我深情如初的丈夫,会在我们的婚礼当天,抛下我,偷偷与另一个男人在一起。
2
我呆呆地站在医院走廊,周围是嘈杂的议论声。
“看,那女的好像是急诊室那个男人的新婚妻子,还穿着婚纱呢。”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玩得出格,还以为是角色扮演呢。”
“你真的看清楚了?刚刚真的是两个男人被送进急诊?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千真万确,我亲眼看到那男人的手卡在那个地方,动都动不了。”
小姑扶着我和婆婆坐下,冷眼扫过那些议论的人,声音顿时小了许多。
小姑是位雷厉风行的商人,和宋河一起把宋氏企业经营得有声有色。
她一头短发,职业装高跟鞋,气场强大,一个眼神就能让人退避三舍。
她指挥保镖给围观的人发封口费,盯着他们删除手机里的照片和视频。
经过两个小时的抢救,那个拳头终于被拔了出来,宋河也晕了过去。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他已经整理好了衣衫,穿上了外套,一脸不耐烦。
和他对视的那一刻,我恍然觉得他的眉眼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想起来了,是在宋河的床头柜上,他们的合照里。
他说他们是最好的朋友,但五年来,我从未见过他本人。
男人眼底闪过一抹局促与愤恨,我咬着唇,仿佛我才是那个拆散他们的人。
婆婆见人出来,冲上去想骂他,但扯上他衣领的那一刻,却突然泄了气。
跌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双手捂脸,泪水从指缝中滑落。
“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婆婆哭诉着。
我红了眼眶,问她:“婆婆,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早就知道?”
我的声音带着哭腔。
婆婆不应,只是哭。
我捏着她的肩膀追问:“你快说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的事?”
直到她停止抽泣,机械般地望着我点了点头:“我以为他们早就结束了,谁知道……”
谁知道他们又搞在一起了。
我踉跄着走进诊室,医生正在收拾仪器。
看到我进来,他提醒我患者已经无碍,但一脸为难地看着我。
他看着我红肿的眼眶和呆滞的脸色,摇了摇头,好一会儿才说:“你丈夫应该节制一下,避免频繁进行刺激性运动。”
频繁?
我瞪大双眼,感觉脚有千斤重,走一步都轻飘飘的。
一旁的护士在我身体一歪的瞬间,慌忙扶了我一把。
我借着她的力量站稳身子,看着床上的宋河脸色苍白,仿佛快和白色被子融为一体。
他明明除了工作就是和我在一起,五年来的爱意与信任在一瞬间崩塌。
我看了他很久,直到婆婆提了保温盒进来,我才回过神。
撩开的被子下面,宋河的肌肤上布满吻痕。
我再也没忍住,伏在床边干呕起来。
原来,宋河对我疏远的缘由竟在此。
我们之间的亲密,大多只是浅尝辄止的吻。
每当我含情脉脉,手轻轻探进他的衣襟,他总是吻吻我的嘴角,随后便沉入梦乡。
我曾愚蠢地以为,这是我们之间纯爱的表现,以为他对我满是尊重。
而今看来,只是他不爱我罢了。
3
宋河依旧昏迷不醒。
但我已无心听他的任何解释。
婆婆小心翼翼地给我盛粥,眼神中满是恳求,生怕我离家而去。
“露露,我替宋河给你道歉。”她紧握着我的手说,“那个男人,我会让宋瑶把他打发走。你是我认定的媳妇,没人能抢走你在宋家的位置。”
小姑从门口走进来,站在婆婆身后,语气意味深长地说:“嫂子,你知道的,我哥不能没有你。”
我见识过小姑的手段,此刻她眯起的眼睛里藏着阴狠,正盯着我。
她俯下身,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你不想知道你弟弟去哪里了吗?”
我心脏一颤,紧咬牙关:“你怎么会知道?”
爸爸去世后,弟弟就失踪了。
十五年了,我从未放弃寻找他。
常常在深夜从梦中惊醒,梦见满身是血的爸爸拽着我的手,问我弟弟去哪了。
这事我从未对任何人提起,包括宋河。
“我宋家的媳妇,不知根知底怎么行?”小姑冷笑,“你以为你能藏得住?”
宋瑶拿出一个视频给我看。
背景是医院,白色的墙壁和床单,但床上的女人被绳索一圈圈捆着。
头发凌乱,脸色狰狞,正对着镜头大吼大叫。
我冲上去,双手紧紧掐住宋瑶的脖子摇晃:“她怎么会突然发病,你们说啊!”
“没什么,只不过给她看了点东西而已。”宋瑶面不改色地说。
我手上的力度不断加大,但宋瑶只是抬抬手,病房外面的保镖就冲进来将我撂倒在地。
手臂关节磕在地砖上,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宋瑶扯了扯衣领,慢条斯理地俯下身蹲在我面前,紧紧钳制住我的下巴:“我劝你乖乖呆在宋河身边,别想动歪心思。”
说完,她把我甩在地上,拍拍手走了。
我难以置信,仅仅一个晚上,和蔼可亲的婆婆变得固执强硬,开朗漂亮的小姑把利刃对准了我。
而我的妈妈,被她们逼得发了疯。
我闭上眼,不再挣扎。
在婆婆的注视下,我乖巧地拿着帕子,在宋河紫一块、红一块的身体上擦拭,但手指却颤抖得停不下来。
4
这件事如同风一般,迅速在医院里传开。
一整天,病房门口都不时地挤满了好奇的人群,宋瑶只好吩咐保镖严守门口。
无论我走到哪里,身后都不远不近地跟着一个人。
名义上是保护宋河不受打扰,但我知道,这其实是监视我。
我依然扮演着妻子的角色,用帕子轻轻拂过他的腰侧。
那里有一块疤痕,是刀伤。
一年前,我吵着要宋河陪我逛街。
就在那个傍晚,街边突然有人发狂闹事,打架的人冲过来勒住我的脖子,猛地将刀捅向我的肚子。
那一刻,宋河推开了我,刀没入了他的后腰。
想到这里,我的眼睛不禁酸涩起来。
曾经,他为了保护我,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顾。
我曾以为他是我暗淡生活里的救赎,五年前,是他将我从绝望的深渊里拉了出来。
那时候,我刚大学毕业,助学贷款、妈妈的住院费、生活费,每一样都像大山一样压着我。我啃着馒头,白天上班,晚上摆摊卖手串。
饭点和休息时间,就在网上发寻人启事寻找失踪的弟弟。
后来有一天,我的摊位被举报,我推着小车逃进小巷,却被突然窜出来的几个人砸得珠子散落一地。
我好不容易攒下的妈妈的住院费,一瞬间变成了我的医药费。
就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宋河出现了。
他蹲在我身边,一颗颗地捡起地上的珠子递给我。
用手帕给我包扎手臂的伤口,柔声问我要不要去医院。
那一刻,我先前无论怎么被打踹都没流一滴泪的我,眼眶却涌上了一抹酸涩。
我怕决堤的泪水会吓到他,也顾不上痛,爬起来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伤好一点后,我换了地方摆摊。
而那之后,经常会有不同的人在十点左右来买完我所有的手串。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宋河叫来的。
他慢慢走入了我的生活,经常在傍晚提来保温盒守着我吃饭。
待在我身边默默看乐谱,直到送我到家才离去。
宋河曾经那么在意我,可现在呢?
我坐在床边盯着熟睡的宋河,安静得仿佛昨天的一切都是假象。
我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脸,很疼,这不是梦。
我自嘲地笑了笑,多么希望病床上的人不是我丈夫。
至少这样,在一遍遍回忆起往日的美好时,我的心脏就不会那么疼了。
5
等宋河彻底清醒后,我们回了家。
我不知道婆婆和宋瑶强行留下我这个宋河从未爱过的人是想做什么。
直到回家后的第二天,我听到了她们在阳台上谈话。
“小瑶,我们不能再把桑露留下来了,你哥会受不了的,他这么要面子的一个人,我怕他想不开。”
“妈,我再提醒你一遍,咱们家需要一个孩子传宗接代,我养不了你们一辈子。”
“可是你哥他......”
“好了,你只要记着,必须是桑露就行。”
我闭了闭眼。
原来他们根本不在乎宋河怎么想,也不会管我愿不愿意。
他们只在乎宋家的香火。
我回到卧室,准备开门进去,却发现自己早已卸了力。
反复用力,才找回一些思绪。
我还得撑下去。
我还没找到我的弟弟。
开门进去。
宋河阴沉着脸一瞬不瞬地看着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就这么相对无言了两天。
在我再一次将粥喂到他嘴边的时候。
他猛然捉住我的手。
“你抿嘴干什么,你是在嘲笑我吗?”
在他碰到我的一瞬间,我恍然想起他一丝不挂身体颤抖的时刻。
才吃完早饭的胃里立刻翻江倒海。
我捂着嘴跑出卧室。
只剩下黑着脸的宋河。
关上门的刹那,里面剧烈的摔砸声响彻整栋屋子。
几乎是一瞬间,我就被掐住脖子。
窒息感传来,连带着胃里冒出的酸水也被卡在了喉咙眼。
是宋瑶。
她的虎口不断收紧,脸上却挂着真诚的笑容。
“嫂子,下次不可以再惹怒我哥了哦。”
她走掉之后。
我扶着墙壁干咳。
刚刚的一幕太过突然,仍令我心有余悸。
处理好自己的情绪。
才去厨房收拾冷掉的粥。
却恍然间在半开的后门外,看到保镖惊慌失措地拖着一个瘦削的男人进了地下室。
接着我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7
再次醒来,我躺在宋河的书房。
这里是我从前从来没有机会进来的地方。
而如今却阴差阳错。
我抑制住心脏瞬间惊起的快速跳动。
轻手轻脚开始翻宋河的书房。
电脑里,没有。
书柜里,没有。
台灯下,沙发底下,都没有。
我拉扯迷你电视底下的柜子,却发现怎么也打不开。
难不成证据就在这里?
我使劲扯,却突然听到门外响起宋瑶的声音。
“妈,你把桑露关在哪了,我还有事儿要问她。”
遭了,她们回来了。
以往小姑经常和宋河关在书房里窃窃私语。
这里必然有他们的秘密。
或许还会关于我的弟弟。
“在书房呢。”
“什么!怎么能让她进书房,妈你真是糊涂。”
婆婆惊叫一声,瞬间反应过来。
“你怎么不早说。”
两个人的脚步声离门外越来越近。
而我大力扯着的柜子卡得死死的,一动也不动。
我急得满头是汗。
“要是被发现了,你就等着你儿子坐牢吧。”
“哪有这么严重。”
“如果真被发现了,你爹在海外养了帮人,可以解决掉她……”
我吓得心惊肉跳。
越害怕手越使不上力,反而抖得厉害。
不管了。
我拿脚踹了踹柜子脚。
传来一声闷响。
柜子开了,一个优盘顺势从电视后掉出来。
此时门外传来钥匙扭动的声音。
“你说你干嘛锁那么多道。”
她们打开门时。
我已经躺回了最初的沙发上,连呼吸都刻意减缓了几分。
宋瑶悄无声息靠近我,她的气息缓缓扑在我脸上。
“桑露?”
她的指腹贴上我的额头。
遭了,刚刚出汗了。
“妈,她怎么会出汗?”
“难不成……”
心跳越来越快。
扑通,扑通的声音在我耳膜边鼓动。
怎么办。
我还不想死在这里。
空气沉默了片刻,安静地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忽然。
婆婆一拍脑袋,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害,昨晚怕她冻死,就把空调打开了。”
宋瑶冰冷的声音响起,“最好是这样。”
她拿出藏在书柜后的剔骨刀。
一步步靠近我。
在我手背上狠狠划下一道。
血液顷刻间涌出,一滴一滴扎在地上。
痛。
好痛。
痛意立刻席卷大脑。
我想缩手。
但不行。
只能硬着头皮忍住。
不能被发现,不然一切都白费了。
压在身侧的另一只手开始发抖,小指死死掐着手心才勉强忍住。
“听说这个药堪比麻醉剂,看来药效不错。”
她扔下刀子,拍拍衣袖。
“妈,记得给她处理一下,到时候弄脏我哥的书房就不好了。”
宋瑶离开了。
我深吸一口气。
心脏怦怦直跳。
直觉告诉我。
我快要找到宋河真正隐藏的秘密了。
还有关于宋瑶知道我弟在哪一事也可能会迎刃而解。
婆婆拿了纱布随意裹着我的手,便喊来保姆把我拖去原本是要当做婚房的卧室。
6
卧室里还是红火又喜庆,唯一不同的是很多地方已经被宋河砸坏了。
自从他从医院回来后就像变了个人。
以前那个温柔细心的宋河消失了。
这个房间是他亲自布置的,连东西的摆放都是依照我的习惯。
而现在除了零星几件衣服,多余的物品都坏掉然后搬走了。
我捣鼓了好久,才把气球里隐藏的铁针翻出来。
我听着大厅的关门声,婆婆和宋瑶每个周末都要一起出门。
这是个好时机。
我捣鼓了一小时才将锁扣打开。
偷偷摸摸跑到后院,像婆婆之前那样在地上摸索。
地下室的扣板藏在一处地皮下面,以前我和宋河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时候,从来没留意过这个地方。
我摸黑走进去。
尽管我放低了脚步,但还是被里面的人听到了。
“宋河是你吗?如今你还来看我做什么,我这幅样子不都是拜你所赐。”
我寻着微弱的光亮走去。
地下室最深处有一张巨大的床。
床上有一个精瘦的男人。
他肤色很白。
未着上衣的胸口是凌乱的伤口。
一些结痂了。
一些还是新的。
那些伤口重叠着,显得异常狰狞。
他的手和脚上是厚重的铁链,整个人耷拉着头坐在床边。
抬头看我的动作缓慢而又迟钝。
看清他脸的一瞬间,我顿在原地。
“是你。”
他嘴角勾起自嘲的笑。
“没想到吗?”
“我也没想到,我以为他结婚了我就自由了,可是却还是被抓回了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他一使劲,手上的锁链被扯得叮当作响。
他自言自语着,猩红的双眼瞬间睁大,他像个野人三步并两步跑到我跟前。
“对了,你肯定有办法,你救救我,桑露。”
他手脚并用在墙缝扣出个东西递给我。
我恶心。
没有接。
因为我一看到他满脑子都是他和宋河赤身交缠的画面。
“这是我的身份证,你拿去帮我报警。”
我躲开他,身份证顺势掉到地上。
他跪下去哭了。
“求你。”
而我正好看到了身份证上的名字。
桑墨。
刹那间。
我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
脑海里只有桑墨两个字在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桑墨。
是我弟弟的名字。
怎么可能。
伸出去的手抖得不成样子。
我捡起地上的身份证,反复摸着那个名字。
是我看错了。
这不可能的。
只是同名而已。
我看了一遍又一遍。
上面的地址是榆城南芜县送绒村七组六十三号。
这就是我家的位置。
那是爸妈住了几十年的地方。
我揪住他的衣领,“你和宋河把我弟弟藏哪了,你们怎么会有他的身份证。”
他懵了。
“桑墨是你弟弟?”
他脱力坐回床上,呆滞得像个傻子。
“我就是桑墨啊。”
说完开始笑,又失魂落魄地无声哭泣,他喃喃自语。
“为什么我会是你弟弟。”
“那么多年了,你怎么才来找我。”
“我都已经忘记爸爸妈妈的样子了,忘记我有姐姐了。”
7
十五年时间太久,久到他出现在我面前我却已经辨认不出。
他走丢那天是他四岁生日。
爸爸加完班赶回来给他过生日的途中出了车祸。
妈妈接到电话像疯了般跑去医院。
晚上9点。
路上很堵,她等得泪眼婆娑,车流还是动得缓慢。
妈妈下了车生生跑了三里路才到县里的医院。
等她赶到,爸爸脸上已经蒙了白布。
那天我们打着瞌睡等爸爸。
我和弟弟发现妈妈不在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
弟弟哭闹着要去找爸爸。
我给他裹上棉衣,牵着他出门。
走着走着没了方向。
弟弟尿急要去草丛撒尿。
我在大路边等了他很久也不见他回来。
后来我在光秃的树枝上看到了半块棉衣料子。
弟弟不见了。
我哭着找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回到家。
家门大敞着,屋里聚集着乱七八糟的人和声音。
我扒开一个又一个的胳膊往里挤。
在最里面看到了脸色白得透明的妈妈,她的眼睛红肿,身上穿着单薄的素衣。
桌子上是我爸的照片。
黑白色。
那时候我还不懂死亡的意思。
我只知道弟弟不见了。
爸爸没回家。
妈妈没完没了地哭。
那一刻。
我的世界,塌了。
明明前一晚,弟弟调皮地埋在妈妈怀里对着手机大喊想爸爸。
妈妈一边给弟弟带生日帽,一边夹菜给我,说爸爸给我和弟弟都买了礼物。
而我兴高采烈在一旁吃着红烧肉手舞足蹈。
那天夜里,我在梦里猜爸爸买给弟弟的礼物是奥特曼,买给我的是漂亮的铅笔盒。
我猜对了。
爸爸的照片旁边,是沾了血的礼物。
我拿起奥特曼和铅笔盒抱在怀里,跪在妈妈旁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告诉她弟弟丢了的那一刻。
她傻了。
像听到一个弥天大谎。
她咬着唇哭,然后抬手抹了两下眼泪,嘴角颤抖着露出一个很丑的笑容,“露露,你骗我的对不对。”
“快说!你是骗妈妈的对不对。”
随即一巴掌把我扇倒在地。
“谁让你带他出去的。”
“妈,对不起。”
“找不到你弟弟,你永远别再叫我一声妈。”
她眼底的痛苦与决绝让我再也不敢喊她。
我哭到声音沙哑,手指麻得无法伸展。
她像个雕塑一样。
坐在那里盯着爸爸的照片。
然后一次又一次推开我靠近她的手。
很多很多天过去。
她依然坐在那里,直愣愣地看着爸爸。
唯一不一样的动作就是,她想起弟弟便会甩我一巴掌。
8
桑墨。
我终于找到他了。
这十五年,我每天都在等待找到他的时刻。
我想象过,我肯定会喜极而泣,会高兴得说不出话。
但从没想象过,会像此时这般手足无措。
想救弟弟的急切与被背叛的绝望在这一刻交缠在一起。
我闭了闭眼,拿着铁针弄了好半天才打开他身上的铁链。
哑声道:“跟我走吧,趁她们还没回来。”
桑墨伸手想拉我的衣角。
我悄无声息避开了 。
注意到他眼里的失落,心脏处像被针扎了一般。
才走到楼梯口。
就看到地面上一双熟悉的鞋子。
是宋河。
他的眼里盛满了忧伤和一抹复杂的神色,他看了看我,又看向身后的桑墨。
侧身让出了一条路,“你们走吧,越快越好。”
桑墨脸上是气愤与不舍。
看得出。
他喜欢宋河。
我扯着他,立刻朝大门口跑去。
他一步三回头。
刚走到大门口,宋瑶和婆婆便走了进来。
我们逃不掉了。
宋瑶勾唇看我,那个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任她玩弄的宠物。
她一步步上前。
撩起我垂在耳畔的头发。
“露露,你很不乖,你一次又一次的惹怒我,是想尝尝你弟弟受过的苦楚吗。”
她凑近我,在我耳畔轻轻嗅了一下。
“这么想逃,把腿送给我好不好?”
她眼里的痴迷与狠厉吓了我一跳。
“原来桑墨的伤都是你弄的。”
我一直以为是宋河。
可是以往他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
“是又怎么样。”
“桑露,我要你给宋家生个孩子,一个流着我的血脉的孩子。”
宋瑶抬手一挥。
黑衣保镖将我和宋河架了起来。
我害怕大叫:“宋河,你劝劝宋瑶,救救我和弟弟好吗。”
“对不起,露露,我没有办法。”
腹部又开始绞痛。
我跌在地上干呕,但什么也吐不出来。
宋瑶眼睛一亮,随即叫来私人医生替我诊脉。
我怀孕了。
宋瑶很高兴,我有了宋家的孩子。
我和宋河很少会行房事,即便屈指可数的几次也都做好了措施。
脑海突然闪过一次家庭聚会,婆婆给我端了一大杯酒。
我平时酒量很好,但那一次我一喝就倒。
我无力地看着天花板。
我带不走弟弟,也救不了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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