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长公主凤冠霞帔去和亲,大婚当夜,夫君揭完她盖头转身就走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3-27 14:13 1

摘要:你曾经跟我说过你们大漠的规矩,如果你死了,我就要嫁给你的兄弟。当时我想和你说,我们中原的规矩,如果你死了,我会给你殉葬,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你曾经跟我说过你们大漠的规矩,如果你死了,我就要嫁给你的兄弟。当时我想和你说,我们中原的规矩,如果你死了,我会给你殉葬,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李媚歆

1

我叫盛七,是大康天命阁的国脉护灵使,我不仅在维护大康的国运命脉,还在收集大康皇室血液中的命格,因为我们现任的天命阁阁主,想解除我们和大康皇室血脉中的血誓。

龙、凤、凰、鸾、蛟、狼、狻猊,前几天大康的十公主将她的命格给了我,也就是“鸾”。只不过她无意中也透露,有个神秘人出现和她们说了天命阁的事。

这个人不仅深谙深宫秘事,似乎对天命阁的行事方法也很熟稔,只不过从那时至今已有数年过去,并没出现什么和天命阁作对的端倪出现,这个在暗处的人,也不知是敌是友。

我忧心忡忡地问阁主:“要不要我去查一下。”他沉吟了片刻,语气一如既往的不徐不疾:“不急,我有件事要你去办。”

“你去趟西夏,大康长公主靖宜寿命将至,她身上是凰格,你去想办法取回来。”

我敛了敛神色,知道这是件极其重要的事,不知道当初给天命阁和大康下血契的人是谁,解契的条件艰难无比,比如龙、凤、凰、鸾、蛟、狼、狻猊每个命格都要求是大康最正宗的皇室血统。

但是像凰,它代表中宫的意思,又要是李家血脉,又要凰格。除非李家有一任陛下昏了头不仅和同宗血脉乱伦,还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同血脉的这个女人封为中宫,否则我是无法将这七道命格收集齐的。

阁主参悟了很久,直到文帝登基的第三年,他的长姐靖宜公主李媚歆和亲嫁到西夏,成为西夏天祚王萧罡的正妻,“凰”格出现,这才解决了长久以来的疑惑。

而这位靖宜公主在民间有很高的声誉,当年文帝将登基时恰逢一场内乱将落幕,这场内乱耗空了大康的国库,西夏趁火打劫,两国勉强打了两年后国内更是吃不消,只能求和。

西夏趁机勒索了一大笔钱财和土地,更要求两国结合,缔结百年和平之约——这是怕大康元气恢复过来和他们算账。当年靖宜公主深明大义,随着协约里定下的连绵百里的钱财入了西夏。

一晃岁月过隙,眨眼间已过了五十三年。

2

我抵达西夏已经是半个月后,西夏如今的可汗叫萧重德,是当年天祚王萧罡的弟弟,后来萧罡因病去世,靖宜公主按照西夏的规矩嫁给了他。

晃过两道隔间我才见到靖宜公主,她梳着整齐的发髻,闭眼躺在床上,眉眼依稀是年轻时倾国倾城的样子,只是气若游丝,确实是寿命将至的样子。

我转身客气地对萧重德说:“可汗,我受大康景帝的委托,有几句私房话想和长公主说。”等他离开后我就撒了一把迷魂香,这香可以短暂地迷失人的心魂,让人见到此生最爱的人,我要做的就是趁长公主神智朦胧的时候,惑她将命格给我。

这招有点损,但我实在不想再多费口舌解释,也不想再节外生枝。

“苏布德——”我靠近她,轻轻地唤道。这名字是萧罡为她取的,意为明珠的意思。

她的双眼阖动,过了片刻才缓缓睁开,这样清亮的一双眼,根本看不出是将死之人的眼睛,她长久地注视着我,然后轻声地唤:“萧罡?”

我压低了声音,慢慢地开口说:“是我,苏布德,是我来看你了。”她用极其眷恋的眼神望着我,抬手抚上我的脸庞,温柔地说:“你来看我?”

我几乎蛊惑着引诱着她:“对的,苏布德,我很想你,我来取你身上的一样东西,你愿不愿意给我?”

她手贴上我的脸,干燥温暖,她说:“我当然愿意。”顿了顿,那只摸我脸的手已经向下滑到我的脖颈间,目露精光,她突然用力说:“可是你是谁?”

我没有防备,狼狈得一个翻滚从她的塌前滚下来,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她已经从床榻上半倚起来,漆黑的一双眸子看着我,神智清明,哪里有半点被迷魂香迷住神智的样子。

她笑起来,眼角的皱纹堆叠在一起,大约方才动了太多力气,所以语气有些吃力:“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吗?萧罡,我的夫君,我这一生最爱的一个人,距离我亲手毒死他至今,应该也有四十二年了。”

3

那是茫茫的戈壁,昏黄的天色几乎和大漠上的沙丘融为一体,有商队的骆驼铃声从遥远的沙丘上传来,叮铃铃的络绎不绝,远处一列军队如同蚁线般缓缓移动,最中间的一个轿辇铺着大红刺金的纱幔,而我蹲在轿顶上,百无聊赖。

是的,虽然靖宜公主识出了我,但在我问她愿不愿意将身上的一样东西给我,她开口说“我当然愿意”时,我们的契约已经达成了。但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错,大概是手段太不磊落,我似乎魂穿回到了五十三年前——靖宜公主和亲嫁到西夏的时候。

送亲的队伍走了数月,等到达西夏的时候,已经入了冬。

西夏的冬天格外的冷,萧罡亲自来接的靖宜公主,很奇怪,在我印象中,一直感觉西夏的人都是虎背熊腰且络腮胡满面的,可萧罡明显不是。

他比我想象中的更加俊朗颀长,唇边噙着淡淡的笑意,看起来倒是温文尔雅的样子,若不是眼睛中那点流转的蓝,他比一个汉人更像汉人。

大康的士兵列队两旁虎视眈眈地盯着他,而萧罡在这眼神中神情自若,一步一步地走向靖宜公主的轿辇,然后掀开轿帘,将手伸过去,汉语竟然也说得那样好,他说:“欢迎,靖宜公主,我的妻。”

靖宜长公主穿着大红的嫁衣,头顶凤冠霞帔,我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见她从大红的嫁衣广袖中伸出纤长的一只手,搭在萧罡的指尖上。他单手执着靖宜长公主的手,另外一只径直地掀开了她的凤冠。

凤冠下是长公主盛妆的一张脸,她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萧罡的眼中极快地划过一抹惊艳,而后像是满意她的容貌一样,微微颔首笑了笑。

英俊是英俊,但未免有些过于轻浮了。

在他的笑意中,我下意识偏头看向李媚歆,她静静站在那里,唇边带着笑,似乎对这种唐突的行为并没有感到半分冒昧和不适。

当天晚上的草原是一场盛大的篝火晚会。等一切结束,萧罡回到喜房时,已经将近夜里子时。李媚歆还像刚进房那样,挺直了腰背堪堪坐在床沿,桌上的点心一动未动。萧罡走过去将她的凤冠取下,语气带上些诧异:“不累?”

他半蹲在她的面前,静静地抬眸凝望李媚歆的脸,然后突地就笑了起来,问:“想家吗?“

李媚歆不愧是大康最可堪重任的长公主,连唇角微笑的弧度都像是用刻度尺一分一分量出来的一样恰到好处,她说:“可汗说笑了,我嫁到这里,这里以后就是我的家,我身在家乡,又想什么呢?”

萧罡脸上的笑意难得地凝了凝,然后又温声说:“你这几个月舟车劳顿,应当是累了,”他抬手摸向李媚歆的发顶,继续说,“放心,不要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今晚你好好休息。”

长公主凤冠霞帔去和亲,大婚当夜,夫君揭完她盖头转身就走

在他起身要走的时候,李媚歆雪白纤长的一双手已经伸过去解他颈下的盘扣了,在屋内盈盈的烛火下,她的眉眼也被渡上了一层柔和的光,美得让人晃不开眼睛。

她一颗一颗地解着萧罡的扣子,唇上带着笑意说:“可汗说笑了,我嫁给你,就是你的妻,我跋山涉水上千里,不是为了过来西夏独守空房的。”

她眼里的情绪没人能看得清,可笑意一如她时时挂在嘴角上的一样,似乎是真心实意的。她说:“我来缔结大康和西夏的百年之约,大康不需要一位笼不住可汗心意的长公主,西夏也不需要一位不愿服侍他们可汗的可敦,不是吗?”

她贴过去轻轻吻在萧罡的唇角,纤长的一双手已经顺着他的颈下游移到胸膛,游刃有余的样子我想连醉花楼最当红的花魁看了都要自愧不如。

萧罡偏头望着近在咫尺的美人,喉结吞咽,软香温玉扑满怀,这个时候再婆婆妈妈显然就不是男人了,萧罡当然是位正常的男人,所以他没有任何犹豫地回吻过去。

我简直要崩溃了,这种场景在我的职业生涯中简直要对我的心理产生极大的影响,而且往往不能预料的突然发生。

我面红耳赤地往外退,出门前又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渺若的烛光下,我看见李媚歆的双手似乎在微微发抖。

我怔怔地顿了一下。

到了后半夜,我在迷迷糊糊的打盹中惶然惊醒,李媚歆穿着单薄的里衣,披着大氅站在门边,微抬的脖颈修长,耳边两枚耳环摇摇仿佛欲坠。晚上风大,吹得她的发丝往后拂起,这样冷的天,她就那样在风中执拗地抬着头,神色淡淡地仰头望着天上的月亮。

一望就是一整夜。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4

西夏的人很喜欢李媚歆,她从遥远的大康赶来,带了很多稀奇金贵的东西来,婚后第三天她开了很大的一个妆枢,琳琅一大箱的东西,她微笑着站在一边让萧家的小辈们自己兴高采烈地去挑喜欢的东西,说是送她们的见面礼。

甚至连毡帐中伺候的侍女都有一份。

李媚歆温柔,时时带着和气的笑容,关键是长得好看,还穿着温柔的裙裾,广袖束腰,说起话来温声细语的,举手投足间带着说不出来的韵味和气度,和草原上的所有的女子都不一样。

萧罡最小的一个妹妹手心里攥着一枚深海珍珠做成的钗子,兴奋得小脸通红,走到李媚歆的身边,拉着她的裙子,仰着头说:“嫂嫂你真好看,我真喜欢你。”

李媚歆温柔地笑,抬手抚上她的发顶,说:“我也喜欢拉姆措。”

有时候我会很佩服李媚歆,来西夏不过三天,她记住了西夏皇室所有人的名字,并且还能一一对应上,一口西夏语说得流畅清晰,真是聪慧得让人惭愧,所以我被她识破,真是非常情有可原的一件事。

我看不透李媚歆,因为她表现得太过完美,笑容就像是镶嵌在她脸上的第二道面皮,到一个人生地不熟且文化差异巨大的陌生地方,她表现得就像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一样自然。

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而她的表现显然激起了萧罡对她的极大的兴趣,我因为被困在李媚歆身边,所以很多时候只能无聊地盯着他们两个看,萧罡经常在李媚歆不注意的时候神色探究地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不知道萧罡是怎么样看待李媚歆的,但是无疑,他对李媚歆极其的宠溺。

李媚歆在西夏表现出了极大的随和,只有一点,她坚持穿大康的服饰,所以萧罡花重金从江南请了一位绣娘,专门为李媚歆量体裁衣,从西夏到大康南部的线路,有一条商队辟出来,专门给她从运输布匹,这样的盛宠就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能感动得有几分动容了。

李媚歆确实也很感动,至少在她低头抬手顺着摆在她面前的布匹一匹一匹摸过去的时候,表面上是这样的。

可是只有我知道,她不爱萧罡。

我虽然没有吃过猪肉,但是也见过猪跑,爱一个人不是李媚歆这样的表现。

比如有一晚萧罡喝多了,醉得不省人事,侍卫将他扶到毡帐中,她站在原地,微笑着看着侍女将他搀扶过来,有条不紊地吩咐下面的人煮解酒茶。毡帐中本来就熏着地暖,蒸腾着酒气,气味大概也不太好闻,她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等萧罡喝下解酒茶,就去了另一个毡帐。

我想,以后我要是喜欢上一个人,大概是放心不下他醉酒之后一个人独处的。

果然,第二天萧罡醒来之后半天才回过神,然后摸着身侧冰凉的床褥,垂眸问身边的内侍:“可敦呢?”

“您昨晚醉糊涂了,可敦吩咐完给您喝下解酒茶之后,就到隔间去了。”

萧罡低头,手无意识地摸着旁边冰凉的枕巾,摸着摸着就笑起来,倒也不是恼怒,嘴角往一边勾起,有股漫不经心的邪气,自言自语:“啧,真是软硬不吃,难搞啊。”

嘴上说着难搞,唇边的笑意倒是一分没少,显出几分凉薄的兴味来。

大概是激起了他的斗志。

萧罡又断断续续地做了很多事,他对李媚歆迁就包容体贴,李媚歆嫁过去的第一个除夕夜,他在草原上为她放了盛大的一场烟火。那场烟火绽放在草原上头的半空中,连绵十几里,只为来自大康的靖宜公主。

在璀璨的烟火中,萧罡低头专注地望着李媚歆,眼睛中倒映着半空中的烟火,亮得惊人,他用这种专注的眼神逡巡李媚歆的每一寸表情,然后问:“你开心吗?”

李媚歆透过他去看天空的烟火,然后转过视线,嘴角的笑意一如往常,看不出来是多了一寸还是少了一寸,亦或是一如往常不增不减刚刚好,她笑着温和的无懈可击地说:“谢可汗,我很开心。”

萧罡目光沉沉地望着她,最后视线凝在她嘴角的笑意上,终于也有了两分挫败。

5

我怀疑李媚歆可能缺了一种叫“情丝”的东西,当然,显然也不是我一个人这样想。

外人看着他俩可能是相敬如宾,恩恩爱爱缱绻缠绵,但可能只有离得近的人才知道,李媚歆的笑是她的保护层,看着温和柔软,其实这笑像一道疏离的屏障,没有笑到眼底里去,就像天上的月亮,看着又圆又大又明亮,可是是冷的。

萧罡努力了将近一年,也没让她时时挂在唇角的笑意变过半分,这对他应当是个不小的打击的。

他们俩的第一次争执就发生在她嫁来的整一年。那天正好是大雪,雪花簌簌扯棉裹絮般,就像天空漏了一个大洞。

萧罡得了一枚明珠,鸡蛋大小,浑圆,价值不菲,他拿紫檀匣子装了巴巴地捧到李媚歆的面前,她掀开垂眸看到便笑了,一边吩咐下面的人收起来,一边看着萧罡道谢:“我很喜欢,谢谢可汗。”

晚上萧罡就喝醉了,下面的人谁都不准近身,最后没法子了,只能去请李媚歆。

她踏着风雪一路疾行,最后掀开帘子进去萧罡的毡帐,脚步止于萧罡的身前,弯腰将手贴在他的脸颊上,然后问左右的人:“怎么醉成这个样子。”

旁边的人还没来得及回答,萧罡已经拉住她的手腕往自己怀里狠狠一拽,醉得猩红的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另一只手却顺着她的眉眼仔细描摹她的五官,他轻轻地问:“你到底有没有心?”

李媚歆蹙了蹙眉,吩咐身边的人:“都出去。”

帐中的人很快就全都走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他们两个的时候,李媚歆将他的手拉下来,盯着萧罡的眼睛,一字一句冷静地说:“可汗,你醉了。”

他呵呵笑起来,另一只手松开对她的禁锢,然后捂住通红的双眼,说:“醉了?我可不是醉了嘛。”

他像是回忆般,喃喃地说:“我第一次看见你就醉了,你穿着大红的嫁衣站在那里,后面是连绵的戈壁,土黄的沙丘连绵不绝,我掀开你的凤冠。”

他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词语:“我从来没见过比你还美的姑娘,你就站在那里,噙着笑,就像是一幅画,看见我也不恼,就那样笑望着我,漆黑的眸子,朱红的唇,当时我的心就怦怦地跳起来,我想我完了。”

帐中烛火如豆,一闪一闪的烛光下,李媚歆站在萧罡的身边,静静地听着。

萧罡长相俊美,这一刻却无比的狼狈,他半躺在床榻上,一身酒气,眼角通红,专注地凝望着李媚歆,眼神深刻得像是想将她刻进心里,眼底一抹幽蓝流转,深情得要命,语气却又可怜得要命,他说:“我用尽了一切办法,费尽心思地讨好你,你为什么不能看看我?为什么不能对我笑一笑呢。”

静静站在那里的李媚歆不知道什么时候脸上已经那种招牌微笑了,她静静地看着萧罡,看了很久很久,而后慢慢地,唇角微微向上,那抹笑意转瞬即逝,即轻且淡,从唇角消失,又弥漫进眼中——她抬手轻轻摸了摸萧罡的脸。

这个时候很难去考证萧罡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因为真醉的人做不到他那样思维敏锐、行动敏捷且抓得住时机的,他怔怔地望着李媚歆的那抹笑,很好的在不早不晚刚刚好的时候一把拉过她,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

李媚歆的眼睫颤了颤,然后柔顺地闭上眼,她的手紧紧地攥着他的前襟——她没有推开萧罡。

我想起上一次李媚歆在萧罡喝醉后那一身酒气中微蹙的眉头,再看看今天,不得不感慨一句,爱情真是一种玄而又妙的东西。

比如李媚歆,萧罡讨好了她一年她都是油盐不进的样子,在今天这样的一个风雪夜,面对一个醉醺醺的萧罡,昏黄的灯光下,不早不晚,就只是在这一刻,不是最好的时间,不是最好的氛围,可偏偏就是这样的最不恰当的时机——她莫名的心动了。

我又在帐外守了一晚的夜,大半夜的时候雪停了,第二天应当是个好天,因为将近晨曦的时候,最远处的天际线,一抹灿灿的金光悄悄地探了头,萧罡中间掀开帘子站在门外看了一眼,然后又走了进去。

毡帐不隔音,我听见他温声哄着李媚歆:“……要日出了,起来,我带你骑马去看日出好不好?”

“真的,没骗你,等下回来再睡?嗯?”

“乖,听话,不冷。”

“没事,不会骑没关系,等下你坐在我身前。”

“摔下去?怎么可能?别怕,我一定好好抱着你,我摔下去都不会让你摔倒的。”

我酸得牙都酥了,不得不又一次感慨爱情真是一种玄而又妙的东西,冷情犹如李媚歆都已经开始撒娇了。

里面窸窸窣窣一会,不多时,萧罡就半抱着李媚歆走了出来。她未束发,裹着大氅,萧罡先将她抱上马,然后翻身坐在她身后,将她牢牢地禁锢在怀里,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确保一丝寒风都不会灌进去才笑了笑。这样安全的姿势,萧罡带着她踏雪向着初光乍现的地方飞奔。

虽然很煞风景,但我不得不提一句,我是生魂,被禁锢在李媚歆周围方圆大概一里的位置,他们骑马狂奔的时候,我就像被他们放在天上的风筝一样,随风飘荡,还好没人看见,不然我可丢脸丢得不用活了,直接一头撞死一了百了算了。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等停下来的时候我已经要瘫了,萧罡搂着李媚歆,低声温柔地说:“看——”

一马平川的草原,覆着皑皑的一层白雪,不远处的天地交际线,一轮初日已经冉冉升起,颇有一种金乌海底初飞来,朱辉散射青霞开的壮丽美感。此刻所有的话都是多余的,两人静静地相依相偎,李媚歆开口说:“我在大康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色。”

萧罡将下颚搭在她的发顶,语气缱绻:“以后我天天陪你看。”

李媚歆噗嗤一声笑出来,说:“我可不想每天起来这样早。”

寒风袭来,萧罡环在她腰间的手又紧了紧,谈起了他们从来没有谈过的话题:“不知道你恨不恨我趁你们内政大乱趁火打劫。媚歆,我是西夏的王。前年大旱,西夏寸草不生,如果那个时候我不趁火打劫,西夏将有上万的人活生生饿死。”

他叹息一声:“我是王,肩上有避无可避的担子,我最不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打劫大康,如果不这样,我又怎么能遇见你?可是不后悔是一回事,如今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恨不恨我?”

李媚歆已经不是初来的那个滴水不漏的靖宜长公主了,她犹豫了一下,才说:“恨过,但理解。”

两个人的立场不同,自然是从不同的角度看待问题,只是现在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问题都将不复存在了。萧罡拥着她:“那就好,我发誓,为了你,在我有生之年,绝不主动挑起和大康的战争。”

李媚歆向后靠在他的怀里,两人静悄悄地看着那轮初日一点一点升上来,萧罡不知想到哪里,又轻轻地说:“我不太会说情话,可是这种氛围不说点又有点不解风情,我给你取个名字吧,苏布德,誉为明珠,这样每次我喊你名字的时候,你都知道,你就是我埋在心上的明珠。”

李媚歆“嗯”了一声,两人都没有说话。

我想西夏当年趁火打劫大概也是李媚歆的一桩心结,如今萧罡主动提起来又给了承诺,萧罡真的很懂打蛇打七寸,李媚歆不易心动,可是越是这样的女子,越是心动起来,大概就是将一颗真心毫无保留捧出来。

我暗叹一声,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萧罡千万不要辜负了这番情意才好。

6

同年十二月,萧罡在外征战的同父异母的弟弟萧重德归来,在他归信要回的前三天,整个草原就已经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萧罡接到信的时候神色不明,看着信的内容,像是开玩笑,和李媚歆说:“你还没见过这个弟弟,他离开两年了,我们大漠的规矩,将来若是我死了,你要嫁的就是他。”

李媚歆淡淡看他一眼,没说话。

整个西北地区其实一直内乱动荡不堪,大部落吞并小部落。西夏经过上百年的建设,政权已经稳固,所占地盘算得上肥沃富饶的了,鄂尔多斯南部地斤泽地区有大片肥美牧场,同时还盛产可当货币使用的上好青盐。但同样,肥美的地盘带来富饶的同时也会带来别人的窥伺,北部契丹,西部回鹘,萧罡坐镇政权,萧重德领兵征战。

只不过两人的关系并不好。

萧重德是两年前离开的,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和萧罡大打出手。

等李媚歆闻讯赶过去的时候两人已经被下面的人分开了,萧重德和萧罡很不一样,他和大多数的西夏人一样,身材高挑,胡子大概很久没刮过,胡乱地蜷在下巴上,看起来脏兮兮的,掩在浓密胡子上方的湛蓝色的眼睛是毫不掩饰的愤怒,李媚歆去的时候,他正指着萧罡骂:“你这个畜生。”

萧罡面色冷淡,面无表情地擦过嘴角被打得渗出来的血迹,说:“两年,你在契丹人手里连丢银、夏、绥、宥四州八县,”说完指着李媚歆,似笑非笑,“忘了和你说,这是你的嫂嫂,大康长公主,缔结两国之和,你不怕被看笑话的话,继续在她面前闹啊。”

萧重德站在那里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握着拳硬生生地忍住了,然后一双眼在李媚歆身上转了一圈,想说什么又忍住了,然后转身气势汹汹地走远了。

李媚歆望着他的背影,唇角一如既往的带着笑,眼睛却眯了眯。

晚上李媚歆帮萧罡处理伤口,她语气柔和:“多大的事,兄弟之间也值得闹成这样?”

萧罡将她的手拿下来,握在掌心中,说:“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的母亲是个汉人?”

其实能看得出来,他的血统中一定有一半汉人的血统。

“当年老可汗将我母亲从边境掳过来,后来有了我,西夏讲究血统纯正,我坐上可汗之位,很多人都是不服的。”

“当年的继承大统之典,老可汗设生死擂台,西夏崇尚武力,我那些兄弟们只要自己比试就行,点到为止。可我不行,明明一样都是他的儿子,我要先和二十个勇士擂台血战,赢了才有资格和我那些个兄弟们比试。”

他幽幽地笑起来,唇边的笑不明不灭:“那个擂台设立的是死契,老可汗——我的父亲对这二十个勇士说,生死不论,只要能打死我,就得五十两黄金,五十两,你看,我这条命也就值这个价。”

“不过可惜,没能如他所愿,我打死了那二十个勇士,硬生生地获得了可汗的入场券,他最后估计怎么都没想通,为什么最后坐上可汗之位的,会是我。”

这样一段悠悠的往事说来,倒是令人心疼,李媚歆停下来,将他抱在自己的怀里,轻柔地拍他的后背,喃喃说:“都过去了。”

那时她不知道,其实没有过去,年少时的经历会影响人的一生,这些经历会渗透到骨子里,有时候表面上看是痊愈了,其实并没有。

当晚萧重德就遭到了报应,他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沐浴,只不过衣服脱了进到内间发现是一大桶凉水,守在外面的下人也不见了影子。

他唤了半天也没有人,更巧的是脱下来的衣服也不见踪影,又不好光着出去,只能就着冷水战战兢兢地洗了澡,就像是掐好时间一样,半个时辰,他洗得差不多时,有人给他送来干净的衣物。

他冻得瑟瑟发抖裹着衣服气势汹汹地就去找李媚歆,她悠悠地正喝着茶,看见萧重德还笑了笑,温和得不行:“定安王怎么来了?”

他憋红了脸,一大堆的话最后硬生生地忍了下去,然后问:“你真的知道你的枕边人是什么人吗?”

李媚歆又笑了,只不过语气有些凉:“定安王都说了,是我的枕边人,我的枕边人是什么人,倒真轮不上旁人来费口舌。”

我说了,李媚歆真是个护短的人,萧重德在她手下吃瘪,五大三粗的汉子,我一直怕他冲上去揍人,万幸他只是深深看了李媚歆一眼,然后转身走了。

7

事情的所有变故要从应天三年说起,萧重德在契丹手里连丢四州八县。应天三年五月,萧罡亲自前往契丹谈判,中间所有的变故不得而知,最终呈现在眼前的结局就是契丹不守信用,将萧罡扣押在了契丹,扬言要见见萧重德这个手下败将。

草原上的汉子们最讲信用,契丹王这一招实属让人不齿,尤其是竟然扣押去谈判的君主,但无奈,这一代的契丹王是有名的宵小无赖,卑鄙无耻,倒不能用常人的道德标准去约束他。可是萧重德当时正旧疾复发,重病在床昏迷不醒,动一动手指都艰难,更不要提爬起来了。

所以后来契丹又改了口,说据说萧罡娶了大康的长公主,若是这位长公主来,那也是一样的。

所以是李媚歆带着人去的。

一万勇士驻扎在契丹和西夏的边境,契丹的大门大开,黑黢黢得像个吃人的兽。

契丹使者站在墙头笑,望着下方的李媚歆:“都说天祚王萧罡娶了大康的长公主,百闻不如一见,只不过我们这契丹的城,可是只对公主一人开。”他眯眼望着李媚歆身后的西夏勇士,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您身后的这些人,怕是要驻足了。”

萧罡在他们手上,生死不知,这位使者居高临下,阴阳怪气:“怎么?您怕了?”

李媚歆穿着月白刺金的裙裾,长长的裙摆逶迤在身后,广袖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漆黑的发随风飞舞,脸上的神色镇定冷淡,是她一贯的表情,而腰背挺得极直,是皇家的风范,她也笑了笑,说:“我不仅是西夏的可敦,也是大康的靖宜长公主,若是我在契丹出了事,西夏大康,只怕也是契丹王惹不起的吧。”

她就那样,一步一步地踏进了契丹的城门。

她奔赴自己的夫君,奔赴自己一生的梦魇。

来源:梅子文化艺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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