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福建人,出差去了趟广东汕头,简单说说我的感受,都是实话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9-02 20:28 1

摘要:我从福建到汕头,出差,顺便看看我老婆玲子的父母。说是顺便,其实是专程。玲子在电话那头,声音是绷着的,像一根拉到极限的琴弦,她说:“阿健,你,你抽空过来一趟吧,我爸他……”剩下的话,被一阵压抑的抽泣堵了回去。

我从福建到汕头,出差,顺便看看我老婆玲子的父母。说是顺便,其实是专程。玲子在电话那头,声音是绷着的,像一根拉到极限的琴弦,她说:“阿健,你,你抽空过来一趟吧,我爸他……”剩下的话,被一阵压抑的抽泣堵了回去。

我的心,咯噔一下,沉到了底。

飞机落地潮汕机场,一股与厦门别无二致的湿热空气扑面而来。海洋的腥咸味,混杂着植物的芬芳,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可我心里,却是一片干燥的荒漠。

玲子是汕头人,我是泉州人。三百多公里的距离,高铁一个半小时,却像隔着一整片无法泅渡的海。我们结婚十年,在泉州安家,生意做得不大不小,有车有房有娃,在外人看来,是闽南人“爱拼才会赢”的标准范本。

只有我知道,我们这对“闽粤夫妻”的账本上,有一笔永远算不清的“亲情债”。

【引子】

车子开进市区,那些熟悉的骑楼,那些招牌上遒劲的繁体字,让我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这地方,和我从小长大的泉州老城太像了。一样的“厝”,一样的“拜老爷”,甚至连空气里飘着的味道,都带着同一种人间烟火的亲切。

可我却感觉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异乡人。

玲子来接我时,眼睛是肿的,像熟透的桃子。她没说话,只是接过我的行李,转身就走。她的背影单薄,T恤衫的领口洗得有些松垮,露出一段疲惫的脖颈。我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微微佝偻的腰,忽然想起十年前,她第一次跟我回泉州,也是这样跟在我身后,满眼都是对新生活的好奇和忐忑。

那时候,她总是叽叽喳喳地说着潮汕话,我听不懂,就看着她笑。她会用带着潮汕口音的普通话,一遍遍给我解释“胶己人”(自己人)和“食茶”(喝茶)的深意。

现在,她连一句话都懒得跟我说。

医院的走廊,白得刺眼。消毒水的味道,像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割着我的嗅觉。岳父躺在病床上,那个曾经能一口气喝一斤白酒、声如洪钟的潮汕男人,如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他插着氧气管,眼窝深陷,看见我,只是费力地抬了抬眼皮,浑浊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

岳母坐在一旁,不停地用毛巾擦拭着岳父的手。她看到我,站了起来,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化作一声长叹。

“医生怎么说?”我问玲子,声音干涩。

“老毛病,肺上的。医生说,这次……不太好。”玲子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心里烦躁得像有一团火在烧。我从包里拿出一张卡,塞到玲子手里:“这里面有二十万,不够再跟我说。找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钱不是问题。”

我以为,这是最直接、最有效的解决方式。我是个生意人,习惯了用钱来衡量和解决一切问题。

玲子却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把手缩了回去。那张银行卡掉在地上,发出清脆又刺耳的一声“啪”。

“陈健,”她抬起头,眼睛里满是血丝,一字一句地说,“我爸要的不是你的钱。”

那一瞬间,整个走廊的嘈杂声都消失了。我只听见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狂乱地跳动,像一面被人用重锤猛击的鼓。我看着她,这个我爱了十年的女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第一章:那碗永远也喝不完的白粥】

当晚,我们回了岳父岳母家。一个很老的小区,楼道里的声控灯时亮时灭,墙壁上布满了水渍和青苔。

岳母给我们下了一锅白粥。她说,没什么胃口,喝点粥暖暖胃。

那粥,熬得极好。米粒开花,粥水醇厚,撒上一点潮汕特有的菜脯粒,咸香爽口。可我一口都咽不下去,那粘稠的液体,像胶水一样糊在我的喉咙里。

饭桌上,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墙上老旧的石英钟,在“滴答、滴答”地走着,不紧不慢,像是在丈量我们之间尴尬的距离。电视开着,正在播一则本地新闻,主持人字正腔圆的潮汕话,在我听来,每一个字都像在嘲讽我这个“外人”。

岳母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开始默默地流泪。她不哭出声,就是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掉,砸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妈,你别这样。”玲子给她递过纸巾,自己的眼圈也红了。

我坐在一旁,像个木雕的菩萨,动弹不得。我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保证的话,可话到了嘴边,又觉得无比虚伪。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十年前的另一顿饭。

那是我们刚结婚,我第一次正式拜见岳父岳母。也是在这张饭桌上,岳父摆出了他珍藏的最好的单丛茶,亲自为我冲泡。他的手很稳,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经过千锤百炼,充满了仪式感。

他问我:“阿健,你有什么打算?”

我当时年少轻狂,拍着胸脯说:“叔叔,我想自己做点石材生意。泉州那边有资源,就是本钱还差一点。”

岳父没说话,只是把一杯琥珀色的茶汤推到我面前。然后,他从房间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放在桌上。

“这里是三十万。不是给你的,是给我女儿的嫁妆。你们要用,就拿去。赚了,我替玲子高兴。亏了,就当给我这个做父亲的,买个教训。”

他顿了顿,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女儿从小没吃过苦。阿健,我把她交给你,不是让你给她多少钱,是让你替我……疼她。”

那三十万,成了我事业的起点。十年间,它翻了十倍,二十倍。我给玲子买了名牌包,买了钻戒,买了她曾经羡慕过的一切。我以为,我已经超额完成了岳父的嘱托。

直到今天,直到玲子说出“我爸要的不是你的钱”那一刻,我才惊觉,我可能从一开始,就理解错了“疼”这个字的含义。

“滴答,滴答……”墙上的钟还在走。

岳母的眼泪,还在流。

玲子沉默着,一口一口,机械地喝着那碗早已冰凉的白粥。

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第二章:床头吵架床尾“分”】

晚上,我和玲子睡在她出嫁前的房间。粉色的墙纸已经有些泛黄,书桌上还摆着她学生时代和朋友的合影。照片里的她,笑得没心没肺。

我从背后抱住她,想说点什么。她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玲子,对不起。”我把脸埋在她的发间,闻到一股淡淡的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尽点力。”

“尽力?”她忽然转过身,在黑暗中看着我,眼睛亮得吓人,“陈健,你所谓的尽力,就是打一笔钱过来吗?你知不知道,爸住院半个月了,你连一个电话都没主动打回来问过?你知不知道,妈晚上一个人睡不着,就坐在客厅里发呆?你知不知道,我每天在公司和医院之间来回跑,累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无数根针,扎进我的心里。

“我……我不是忙吗?公司那么多事……”我的辩解苍白无力。我紧张的时候,习惯性地用右手拇指和食指的指肚互相摩挲,仿佛在计算着什么得失。这个小动作,玲子最清楚。

“忙?”她冷笑一声,“陈健,你别自欺欺人了。你不是忙,你是在躲。你在躲这个家,躲我爸妈,躲你作为一个女婿、一个丈夫应该承担的责任!你觉得你给了钱,就两清了,对不对?”

“我没有!”我几乎是吼了出来。

“你就有!”她也拔高了声音,“你心里,是不是觉得我爸妈拖累我们了?是不是觉得,当初要不是他们那三十万,你现在可以更轻松?”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一直以来刻意回避的角落。

是的,我心里有过这样的念头。尤其是在生意最难的时候,在需要低声下气去求人的时候,我会忍不住想,如果不是背着这份沉甸甸的“嫁妆”,我是不是可以活得更潇洒一点?

我沉默了。

在婚姻里,沉默,有时候比争吵更伤人。

玲子看着我,眼神一点点冷下去。她慢慢地躺下,拉过被子,背对着我。

“陈健,”她用一种近乎于耳语的声音说,“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你回泉州,我留在这里。等爸的情况稳定了再说。”

分开?

这两个字,像两把冰锥,刺进我的耳朵。我们吵过无数次架,为孩子,为生意,为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分开”这两个字,十年里,她从未说过。

黑暗中,我听见她压抑的哭声,一阵一阵,像潮水拍打着礁石。

我伸出手,想去碰碰她,却发现自己的手,在半空中,重如千斤。

那个晚上,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中间却隔着一条比台湾海峡还要宽的鸿沟。

【第三章:雨夜里的“胶己人”】

第二天,我像个游魂一样在汕头的老城区里乱逛。

我没有目的地,只是沿着那些狭窄的巷子一直走。天空阴沉沉的,像一块脏了的抹布。空气里,湿气越来越重。

我走进一家小店,想买包烟。老板是个中年男人,正悠闲地泡着功夫茶。他看了我一眼,用潮汕话问了句什么。

我愣住了,用普通话说:“老板,来包中华。”

他立刻换了普通话,虽然口音很重:“哦,外地来的啊?看你,还以为是‘胶己人’。”

“胶己人”,自己人。

我苦笑了一下。是啊,一样的黑头发黄皮肤,一样的闽南建筑风格,可我,终究不是“胶己人”。

付钱的时候,我看到柜台上摆着一个二维码。我拿出手机,扫了半天,网络信号不好,一直转圈圈。老板摆摆手,说:“算了算了,下次给。看你也是有心事的样子。”

我把现金放在柜台上,逃也似的离开了。

雨,终于还是落了下来。豆大的雨点,砸在骑楼的顶棚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我没有躲,就那么走在雨里。冰冷的雨水,顺着我的头发,流进我的脖子,让我打了个寒颤。

我看到路边有个卖蚝烙的小摊,一对老夫妻在忙碌着。一个年轻的女孩撑着伞在等,一边等,一边不耐烦地催促着。

“好了没啊,快点啊,我朋友还等着呢!”

“卡紧啦,卡紧啦(快好了,快好了)。”老婆婆一边颠勺,一边用潮汕话回答。

那个场景,让我想起了玲子。她也最爱吃蚝烙,以前每次回来,都会拉着我去吃。她会一边吃,一边满足地眯起眼睛,像只偷腥的猫。

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疼得我喘不过气。

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等我回过神来,已经重新站在了医院门口。我像个被设定了程序的机器人,双脚不受控制地走了进去。

我没有上楼,只是站在住院部大楼下,仰头看着岳父病房的那个窗口。灯亮着,昏黄的灯光,像一只疲惫的眼睛。

就在这时,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大楼里走了出来。是玲子。她没打伞,就那么低着头,走进了雨幕里。

她没有回家,而是走到了医院对面的一个24小时便利店。我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

隔着便利店的玻璃窗,我看到她买了一桶泡面,一瓶水。她就坐在靠窗的位置,一个人,默默地吃着。热气氤氲了她的脸,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但我能想象得到。

那是一种怎样的孤独和绝望?丈夫就在几百米外,却无法依靠。父亲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母亲在家里,以泪洗面。所有的重担,都压在她一个人肩上。

而我,那个发誓要替她父亲“疼”她的男人,却用最冷漠的方式,给了她最重的一击。

我站在雨里,看着她吃完最后一口面,喝掉最后一口汤。然后,她趴在桌子上,肩膀开始微微地耸动。

我再也忍不住,转身,靠在湿冷的墙上,用手捂住了脸。

眼睛有点酸,我对自己说。

妈的,这该死的雨,怎么下到我心里来了。

【第四章:一杯没有喝完的功夫茶】

岳父的情况,奇迹般地稳定了一些。医生说,可以回家休养一段时间。

那天,我们去接他出院。他瘦得像一阵风都能吹倒,却执意不让我们扶。他一步一步,走得极慢,却极稳。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上。

回到家,岳母忙着去熬药。玲子在收拾房间。我手足无措地站着。

“阿健,”岳父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陪我,食杯茶。”

还是那张饭桌,还是那套紫砂的茶具。

岳父坐在主位上,洗杯,烫盏,纳茶,冲泡。他的手,抖得厉害,好几次,滚烫的开水都差点洒出来。

我看得心惊肉跳,想伸手去帮忙。

“我自己来。”他头也不抬地说。

我只能坐着,看着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完成这套他重复了半辈子的动作。曾经行云流水的仪式,如今变得无比艰难。

第一冲的茶汤,倒掉了。

第二冲,他用颤抖的手,给我和玲子各倒了一小杯。琥珀色的茶汤,在小小的品茗杯里,散发着浓郁的兰花香。

“喝吧。”他说。

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瞬间在舌尖炸开,然后,是一股悠长的回甘。

岳父看着我,浑浊的眼睛里,有了一丝我看不懂的光。

“阿健,这茶,像不像做人?”他慢慢地说,“头冲,苦。二冲,涩。要熬到第三冲,才有那么一点点甜。”

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这辈子,也就熬到第二冲。没什么大出息,就守着这个家,守着玲子她妈,把玲子养大。我以为,把她交给你,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他顿了顿,剧烈地咳嗽起来。玲子赶紧过去给他拍背。

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他看着玲子,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和愧疚。

“玲子,是阿爸……对不住你。把你嫁那么远。”

“爸,你别这么说。”玲子哭了。

岳父转过头,重新看着我。那眼神,像一把锥子,刺穿了我所有的伪装。

“阿健,”他说,“我今天,不是以一个岳父的身份跟你说话。是以一个……快要不行的老头子,求你。”

我的心,猛地一揪。

“你让玲子……回去吧。回泉州去。你们有自己的日子要过,有孩子要带。别让她……被我这个老东西拖累了。”

他说完这句话,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 ...

他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桌上的茶,还在冒着热气。那本该最甘甜的第三冲,却再也没人去碰。

【第五章:三百公里的距离】

我逃出了那个家。

我沿着汕头的海滨长廊,漫无目的地走着。海风很大,吹得我脸颊生疼。远处,是正在建设中的跨海大桥,巨大的桥墩,像一个个沉默的巨人,矗立在海面上。

我拿出手机,翻看着相册。

有一张,是玲子刚怀孕的时候,我们去海边散步,她靠在我肩上,笑得一脸幸福。

有一张,是儿子刚出生,我抱着他,玲子在一旁,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还有一张,是我三十岁生日,公司刚签下一个大单。我们在KTV里庆祝,所有人都喝多了,玲子安静地坐在角落,给我切好蛋糕,递过来。照片里,她的笑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我一直以为,我在为这个家奋斗,我在给她们母子俩创造最好的生活。我把公司当成我的战场,把每一次签单,都当成一次胜利。

我赢得了全世界,却好像,快要输掉了她。

岳父的话,像一把锤子,敲碎了我最后的骄傲和固执。

他不是在求我,他是在用他最后的一点尊严,给我这个不合格的女婿,上最后一课。

他让我带玲子走,不是真的想让她走。他是怕,怕女儿受委屈,怕我们因为他而生了嫌隙。一个传统的、要强的潮汕男人,在生命的最后阶段,想的不是自己,而是女儿的幸福。

我这个泉州男人,自诩“爱拼才会赢”,敢闯敢干,却在“情”这个字上,输得一败涂地。

我忽然想起,我爸也总跟我说,“家和万事兴”。我以前总觉得这是句老土的废话,现在才明白,这五个字,有多重。

我坐在长椅上,看着远处的海,看了一下午。

从泉州到汕头,三百公里。我开车,三个多小时。坐高铁,一个半小时。

可从一个男人的心,到他妻子的心,我走了整整十年。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我泉州公司合伙人的电话。

“喂,阿超。你听我说……”

电话那头,我的声音,平静,但坚定。

【第六章:一碗猪脚饭的温柔】

我跟玲子说,我要回泉州了。公司还有一堆事。

她没看我,只是“嗯”了一声,继续低头给岳父削苹果。她的手指,因为经常泡水,有些浮肿。

岳母在一旁,欲言又止。

岳父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我走过去,从玲子手里拿过水果刀和苹果。我的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她的。她的手,冰凉。

我学着她的样子,一圈一圈地削着苹果皮。我手笨,削得断断续续,坑坑洼洼。

“我来吧。”她说。

“不用。”我没抬头,继续削。

终于削完了,我把苹果切成小块,用牙签插了一块,递到岳父嘴边。

“爸,吃点水果。”

岳父睁开眼,看了我一眼,张开了嘴。

我喂他吃完一整块苹果。

然后,我对岳母说:“妈,这附近,有没有好一点的学区房?我想着,以后小宝(我儿子)要是过来住,上学也方便。”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岳母愣住了,手里的毛巾掉在了地上。

玲子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着我。

我没看她,继续说:“还有,我听说汕头的牛肉丸最正宗。爸,您知道哪一家做的最好吗?我想着,以后在这边也开个分公司,应酬多,总得有几个拿得出手的特产送客户。”

我说得很平静,像是在谈一笔最普通的生意。

我紧张时会摩挲手指的习惯又犯了,但我强迫自己停下。

躺在床上的岳父,眼角,好像有亮晶晶的东西滑过。

玲子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走进了厨房。

我跟了过去。

她背对着我,站在水池边,肩膀一抽一抽的。水龙头开着,哗哗的水声,也掩盖不住她压抑的哭声。

我走上前,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了她。

这一次,她的身体没有僵硬。她转过身,把脸埋在我的胸口,放声大哭。像要把这半个月,这十年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我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她,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良久,她才抬起头,红着眼睛问我:“陈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我帮她擦掉眼泪,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我没跟你开过玩笑。以前没有,现在也不会有。”

我顿了顿,说:“玲子,对不起。以前,我总觉得,男人就该在外面打拼,把钱拿回家,就是最大的责任。我忘了,家,不是一个讲道理、算得失的地方。家,是讲爱的地方。”

“我忘了,你嫁给我,不是嫁给了我的钱,是嫁给了我这个人。我忘了,我也是你爸妈的……半个儿子。”

那天中午,玲子没有做饭。她拉着我,去了一家很小的店,吃猪脚饭。

她说,这是她以前最喜欢吃的。

猪脚炖得软烂入味,米饭上浇满了香浓的汁。我吃了一大碗,觉得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

【第七章:回家】

我最终还是回了泉州。

走的时候,是玲子送我去的机场。

车里,我们都没怎么说话。但这一次的沉默,和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空气里,有一种安定的,温暖的东西在流淌。

快到机场时,她忽然开口:“公司……真的没问题吗?”

我笑了笑,握住她的手:“放心吧。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再说,以后汕头这边也是我的主战场了,我这个老板,总得两边跑。”

她看着我,眼睛里有光。是那种我很久很久没见过的,像星星一样的光。

“陈健,”她小声说,“谢谢你。”

我说:“傻瓜,跟我还说什么谢。我们是‘胶己人’,不是吗?”

她笑了,像一朵在雨后重新绽放的花。

飞机起飞的时候,我看着窗外,看着汕头这座城市,在我的视野里,慢慢变小。

我的心里,没有离别的伤感,反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

我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

未来,会有很多困难。公司的业务要调整,孩子要转学,我要在两个城市之间奔波。生活,不会因为一次顿悟就变得一帆风顺。

但是,我不怕了。

因为我知道,在三百公里之外的那个地方,有我的爱人,有我的亲人,有我后半生需要用心守护的……另一个家。

从一个只懂得“拼”的泉州男人,到一个学着去“疼”的丈夫和女婿,我走了很长的一段路。

这段路,有苦,有涩。

但最终,我尝到了回甘。

飞机穿过云层,阳光洒满整个机舱。我闭上眼睛,心里默默地说:

爸,妈,等我。

玲子,等我。

等我,回家。

来源:聪明饺子I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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