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奉旨成亲第二年,他提出和离,我欣然同意,放他去找白月光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9-02 15:02 1

摘要:墨绿色的叶片肥厚挺拔,我捏着小剪刀,专注地剪去一片尖端微微发黄的败叶。

裴衍将一份和离书推到我面前时,我正在修剪一盆君子兰。

墨绿色的叶片肥厚挺拔,我捏着小剪刀,专注地剪去一片尖端微微发黄的败叶。

“沈微,我们和离吧。”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像山巅终年不化的雪,没有一丝温度。

我甚至没有抬头,只是将那片剪下的败叶捻在指尖,轻轻吹了口气,看着它飘落在光洁的红木桌面上。

“好。”

我的声音很轻,但足够清晰。

裴衍似乎愣住了。

他大概预想过无数种场景,哭闹,质问,歇斯底里,唯独没有想到这个平静的“好”字。

我终于抬起头,迎上他探究的目光。

他还是那样好看,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只是那双总是盛着疏离的眼睛里,此刻多了一丝我看不懂的错愕。

“你……就没什么想问的?”他迟疑地开口。

我笑了笑,将手中的小剪刀轻轻放下,发出“嗒”的一声脆响。

“需要问吗?”

“是为了苏清晚,对吗?”

裴衍的瞳孔猛地一缩,下颌线绷紧了。

看,我猜对了。

那个他放在心尖上,珍藏了许多年的白月光。

我从身侧的抽屉里,拿出另一份文件,同样推到他面前。

“既然你已经准备好了,想必也不介意看看我这份。”

那是我早就拟好的离婚协议,条款清晰,逻辑分明,关于财产分割的部分,更是用红笔标注得一清二楚。

裴衍的脸色,从错愕变成了震惊,最后沉淀为一种复杂的阴郁。

“你早就想离了?”

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站起身,走到窗边。

“裴衍,这两年,谢谢你的‘照顾’。”

“祝你和苏小姐,有情人终成眷属。”

说完,我拿起手机,拨通了我律师的电话。

“王律师,可以启动程序了。”

身后,是裴衍失控的、带着薄怒的低吼:“沈微!”

我没有回头。

两年前,奉旨成亲,我踏入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

两年后,他要自由,我欣然放手。

这场名为“婚姻”的戏,终于要落幕了。

而我,早已为我的退场,铺好了所有的路。

我和裴衍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一场交易。

两年前,我们沈家的公司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资金链断裂,濒临破产。

我爸一夜白头,我妈终日以泪洗面。

就在全家一筹莫展之际,江城第一豪门裴家,伸出了橄榄枝。

条件是,我,沈家独女沈微,嫁给裴家独子裴衍。

我爸在书房里枯坐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他叫我过去。

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眼窝深陷,满是血丝。

他握着我的手,那双手,曾经那么温暖有力,此刻却在微微颤抖。

“微微,爸爸对不起你。”

“可是……沈家几代人的心血,不能就这么毁了啊。”

我妈站在一旁,捂着嘴,泪水无声地滑落。

“微微,裴家家大业大,裴衍那孩子也是人中龙凤,你嫁过去,不会受委屈的。”

她的话,苍白又无力。

整个江城谁不知道,裴衍心里有个白月光,叫苏清晚。

两人青梅竹马,情深意笃,只是苏清晚家世普通,裴家根本看不上。

为了逼裴衍分手,裴家老爷子甚至动用手段,将苏清晚全家送去了国外。

裴衍为此跟家里大闹一场,离家出走,最后还是被强行带了回来。

他妥协了,同意接受商业联姻。

而我,就是那个被选中的、拆散了有情人的“恶毒”女配。

我看着我爸花白的头发,看着我妈哭红的双眼,看着这个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摇摇欲坠。

我还能说什么?

我点了点头。

“好,我嫁。”

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我爸妈脸上,同时露出了如释重负和愧疚交织的复杂神情。

我知道,从我点头的那一刻起,我的人生,就不再属于我自己了。

婚礼办得极其盛大。

几乎全江城的名流都到场了。

我穿着世界上最顶级的婚纱,挽着裴衍的手臂,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和艳羡。

镁光灯下,裴衍的笑容得体又疏离,像一个完美的假人。

只有我知道,当他为我戴上戒指时,他的指尖有多冰冷。

他透过我,仿佛在看另一个人。

我知道那是谁。

婚礼誓词,他说得言简意赅,没有一丝多余的情感。

轮到我时,我看着他英俊却冷漠的脸,一字一句,清晰地说:“我愿意。”

三个字,像一把枷锁,将我牢牢锁住。

宾客们的掌声雷动,将我最后一丝少女的幻想,彻底淹没。

婚后的生活,比我想象的还要冷清。

裴家老宅大得像一座宫殿,却也空得像一座宫殿。

我们住在主楼,但分房而睡。

裴衍给了我最大的体面,也给了我最彻底的无视。

我们像合租的室友,每天在餐桌上见一面,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

“爸妈那边,该应酬的,我会陪你去。”

“你需要什么,直接跟管家说。”

“我的私事,希望你不要过问。”

这是他对我说的最多的三句话。

我一一应下,扮演着一个温顺、懂事的裴太太。

我学着管理家务,学着插花,学着品茶,学着在那些豪门太太的聚会上,游刃有余地微笑。

我把日子过得像一潭死水,波澜不惊。

裴家的长辈们对我很满意。

他们觉得我识大体,不争不抢,安分守己。

我妈也时常打电话来,欣慰地告诉我,沈家的公司已经走上正轨,甚至比以前发展得更好。

“微微,多亏了你。你和裴衍,要好好过日子。”

我握着电话,看着窗外那片修剪得一丝不苟的草坪,轻轻“嗯”了一声。

好好过日子?

怎么好好过?

每个深夜,他带着一身酒气和另一种女人的香水味回来时?

还是他接电话时,刻意避开我,声音里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

“晚晚,别哭。”

“等我,我很快就能给你一个交代。”

那个“晚晚”,自然就是苏清晚。

她回来了。

就在我们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那天。

我发现苏清晚回国,是一个很偶然的机会。

那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裴家长辈特意让我们回家吃饭。

饭桌上,裴衍的母亲,我的婆婆,拉着我的手,笑得慈爱。

“沈微啊,你和阿衍结婚也一年了,肚子该有点动静了吧?”

“趁着我们还年轻,能帮你们带带孩子。”

裴衍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

我垂下眼,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涩。

“妈,我们……顺其自然。”

婆婆“哎”了一声,嗔怪地看了裴衍一眼。

“你这孩子,就知道忙工作。沈微这么好的媳妇,你要多疼疼人家。”

裴衍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

那顿饭,我吃得味同嚼蜡。

回家的路上,车厢里一片死寂。

裴衍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立刻按了静音,眉头却紧紧皱起。

回到家,他径直去了书房。

我没有跟过去,只是给自己倒了杯水。

没过多久,我听到他匆忙下楼的脚步声。

“我出去一趟。”他经过我身边,丢下这句话。

我甚至没来得及问一句“去哪儿”,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外。

空气中,还残留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乌木沉香,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

那一夜,他没有回来。

第二天,江城的八卦小报,就给了我答案。

“裴氏总裁深夜幽会神秘女子,疑似旧情复燃。”

照片拍得有些模糊,但那个女人的侧脸,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苏清晚。

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站在医院门口,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而裴衍,正紧紧地抱着她,神情是我从未见过的紧张和疼惜。

报道说,苏清晚的母亲病重,她匆忙回国照顾。

原来,昨晚的电话,是她的求助。

原来,他彻夜未归,是在陪着他的白月光。

我拿着那份报纸,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许久没有动。

心脏没有想象中的刺痛,反而有一种奇异的平静。

就像一颗悬了很久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从我点头嫁给他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只是一个暂时的替代品,一个用来安抚长辈、稳固家业的工具。

现在,正主回来了。

我的使命,也快要完成了。

从那天起,裴衍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

他不再掩饰,甚至连借口都懒得找。

有时候,他身上会带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有时候,是苏清晚身上那股清甜的栀子花香。

而我,依旧是那个沉默的裴太太。

我照常参加各种宴会,应付裴家的亲戚,替他维系着这段婚姻最后的体面。

太太圈里,风言风语已经传开。

有人同情我,有人看我笑话。

“裴太太,你心可真大。老公都在外面养着人了,你还跟没事人一样。”

说话的是李太太,她老公是出了名的花心。

我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上面的热气,微笑着看她。

“李太太,管好自己的男人,比关心别人的家事更重要,不是吗?”

她被我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悻悻地闭了嘴。

我没有精力去跟她们斗嘴,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开始私下里接触律师,咨询离婚相关的法律问题。

我将裴衍给我的每一笔钱,每一件礼物,都做了详细的记录和估价。

我甚至雇了私家侦探,不是为了去捉奸,只是为了收集必要的证据。

我要确保,在离开这场婚姻时,我能拿到我应得的一切,并且,是以最体面的方式离开。

裴衍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变化。

他看我的眼神,多了一丝探究和警惕。

有一次,他深夜回来,看到我还在客厅看书。

“还没睡?”他难得地问了一句。

“睡不着,看会儿书。”我合上书页。

他走过来,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

“沈微,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我抬眼看他:“我该听说什么?”

他沉默了片刻,说:“我和晚晚……她妈妈病得很重,我只是去帮帮忙。”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跟我解释。

我点点头:“我知道。需要我以裴太太的身份去探望一下吗?这样对裴家的声誉会好一些。”

我的冷静和“懂事”,再次让他感到了意外。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

“不必了。你……早点休息。”

说完,他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片澄明。

他在试探我,也在安抚我。

他需要我这个裴太太,继续为他扮演好门面,直到他能为苏清晚扫清一切障碍。

而我,也需要时间,来为自己的全身而退,做好万全的准备。

我们像两个心照不宣的对手,在同一屋檐下,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博弈。

转折点,发生在裴家老爷子的寿宴上。

那天,裴家高朋满座,热闹非凡。

我作为裴家的长孙媳,穿着一身得体的红色旗袍,站在婆婆身边,帮着招呼客人。

裴衍也难得地陪在我身边,我们扮演着一对恩爱夫妻,接受着众人的祝福。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直到一个不速之客的出现。

苏清晚来了。

她没有请柬,是被保安拦在门外的。

但她有办法让裴衍知道她来了。

裴衍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丢下一句“我出去一下”,就匆匆离席。

婆婆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这又是谁的电话?这么没规矩!”

我低声说:“妈,可能公司有急事。”

婆婆冷哼一声,显然不信。

没过多久,宴会厅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裴衍竟然带着苏清晚走了进来。

苏清晚还穿着那身标志性的白色连衣裙,脸上带着泪痕,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全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到了他们身上,以及,我身上。

我能感觉到,那些目光里,充满了同情、怜悯、幸灾乐祸。

我像一个被公开处刑的小丑。

婆婆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裴衍,半天说不出话。

“你……你这个逆子!”

裴老爷子更是把手里的拐杖往地上重重一顿,发出一声闷响。

“胡闹!”

裴衍却不管不顾,他将苏清晚护在身后,迎着所有人的目光,掷地有声地说:

“爷爷,爸,妈,各位亲友。”

“我要宣布一件事。”

“我爱的人是苏清晚,从始至终都是她。这场婚姻是个错误,我决定要纠正它。”

“我会和沈微离婚,娶晚晚为妻。”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雷,在整个宴会厅炸开。

所有人都惊呆了。

我站在原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我预想过他会提离婚,但我没想到,他会用这样一种方式。

在裴家最重要的一场宴会上,当着所有亲朋好友的面,将我的尊严,狠狠地踩在脚下。

他为了他的白月光,真是什么都豁得出去。

苏清晚躲在他身后,怯生生地探出头,目光与我对上。

那双看似纯洁无辜的眼睛里,我清晰地看到了挑衅和得意。

那一刻,我所有的平静和伪装,都碎了。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打断了这场闹剧。

是婆婆。

她气得嘴唇都在发抖,指着裴衍。

“你疯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们裴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裴老爷子更是气得咳嗽起来,管家连忙上前扶住他。

裴衍捂着脸,眼神却异常坚定。

“我很清醒。我不能再委屈晚晚了。”

他说着,回头,满是歉意地看着我。

“沈微,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但我别无选择。”

“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我会尽量补偿你。”

他这番话说得“深情款款”,仿佛自己才是那个身不由己的受害者。

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裴衍也太冲动了,这让沈微怎么下台?”

“还不是仗着家里宠他。”

“那个苏清晚,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偏偏挑这种时候来。”

我听着这些声音,只觉得无比讽刺。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屈辱和愤怒,缓缓走到裴衍面前。

我没有看他,而是看着他身后的苏清晚。

“苏小姐,”我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角落,“你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应该懂得什么叫‘礼义廉耻’吧?”

苏清晚的脸色一白,咬着嘴唇,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沈小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想阿衍了。”

“阿衍?”我冷笑一声,“叫得真亲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裴太太。”

“我……”苏清晚被我堵得说不出话,只能求助地看向裴衍。

裴衍立刻将她护得更紧了。

“沈微,你够了!这件事和晚晚无关,是我一个人的决定!”

“是吗?”我转头,终于正视他,“你的决定,就是在我爷爷的寿宴上,给我,给沈家,给裴家,这样一个难堪?”

“你口口声声说补偿我,裴衍,你告诉我,尊严要怎么补偿?”

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泣血。

裴衍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又被坚定取代。

“长痛不如短痛。我不想再欺骗你,也不想再欺骗我自己。”

“好一个长痛不如短痛!”我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裴衍,你不是想离婚吗?”

“好,我成全你。”

我说完,转身,对着裴老爷子和公婆,深深地鞠了一躬。

“爷爷,爸,妈,对不起,是沈微没用,留不住阿衍的心。”

“这两年,感谢你们的照顾。从今天起,我沈微,自请下堂。”

说完,我挺直脊背,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走出了这个曾经困住我,也羞辱了我的地方。

我没有回头,但我能感觉到,裴衍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的背上。

走出裴家大门的那一刻,晚风吹在脸上,很凉。

但我却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

这场戏,演完了。

接下来,该轮到我,为自己讨回公道了。

我回到和裴衍的“婚房”。

这个我住了两年,却从未有过归属感的地方。

我没有哭,也没有摔东西。

我只是平静地走进衣帽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开始收拾我的东西。

我的东西不多。

除了几件常穿的衣服,就是一些书。

那些裴衍送我的珠宝首饰,名牌包包,我一件都没有动。

不属于我的,我一分一毫都不会带走。

属于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大概一个小时后,裴衍回来了。

他看到客厅里的行李箱,眉头皱了起来。

“你要去哪儿?”

“回家。”我淡淡地说。

“你……”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为一声叹息。

“沈微,今天的事,是我冲动了。但我的决定不会改变。”

“我知道。”我扣上行李箱的锁扣,“所以,我们来谈谈离婚的细节吧。”

我的冷静,再次出乎他的意料。

于是,就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他拿出他律师准备的和离书,我拿出我律师准备的离婚协议。

他的那份,薄薄几页,大概意思就是,他愿意把市中心的一套公寓和一笔数额可观的现金给我,作为“补偿”。

条件是,我自愿放弃所有婚内财产的分割权。

他想用钱,快刀斩乱麻,买断我们这两年的婚姻。

他想得,太天真了。

我将我的那份协议,推到他面前。

“我的要求很简单。”

“第一,公开道歉。你要为你今天在寿宴上的行为,向我,以及我的家人,公开道歉。”

“第二,财产分割。我不要你任何‘补偿’,我只要法律规定属于我的那一部分。”

我顿了顿,抬眼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包括,你在婚内,以个人名义,为苏清晚小姐购置的所有不动产和赠予她的所有财物。”

裴衍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你调查我?”

“算不上调查。”我拿起桌上那盆君子兰的一片叶子,在指尖把玩,“我只是在维护我自己的合法权益。裴总,你应该比我更懂法吧?”

“根据婚姻法,夫妻关系存续期间,任何一方的收入都属于共同财产。你用我们的共同财产去为别的女人买房买车,我有权追回。”

裴衍气得胸口起伏,他死死地盯着我,仿佛第一天认识我。

“沈微,我真是小看你了。”

“彼此彼此。”我回敬道,“我也没想到,堂堂裴氏总裁,会做出婚内转移财产这种事。”

他被我堵得哑口无言。

我们之间的空气,瞬间降到了冰点。

良久,他冷笑一声。

“你以为你拿得到吗?那些东西,都不在我名下。”

“我知道。”我点点头,“房子在你助理名下,车子在苏小姐的弟弟名下。你做得的确很‘干净’。”

我的话,让他眼中的震惊一闪而过。

他没想到,我竟然查得这么清楚。

“但是,裴衍,你忘了,这个世界上有样东西,叫做‘转账记录’。”

“从你卡上出去的每一笔钱,流向了哪里,用来做了什么,银行都会有记录。”

“还有,你送给苏小姐的那枚号称‘海洋之心’的蓝宝石胸针,是在佳士得拍卖会上拍下的,成交记录和付款人,都是公开信息。”

“这些证据,足够我的律师,向法院提起诉讼了。”

我每说一句,裴衍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到最后,他几乎是咬着牙问我:“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说了,我只要我应得的。”

“那套在西山的别墅,那辆保时捷卡宴,还有那枚胸针,折合成市价,我要一半。”

“或者,你让她把东西都吐出来,我也可以既往不咎。”

“你做梦!”裴衍几乎是吼出来的,“我不会让晚晚受这种委屈!”

“那就法庭上见。”我站起身,拿起我的行李箱。

“裴衍,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如果我没有收到你和你律师的回复,我的律师函,会准时送到裴氏集团,和苏清晚小姐的手上。”

“到时候,裴氏总裁婚内出轨、转移财产的新闻,恐怕会比你和你的白月光那点‘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更吸引眼球。”

我拉着行李箱,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他最后一眼。

他站在原地,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神里充满了愤怒、不甘,还有一丝……狼狈。

我轻轻一笑,关上了门。

这场仗,才刚刚开始。

我没有回沈家。

我不想让我爸妈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更不想让他们为我担心。

我在外面找了个酒店,暂时住了下来。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裴家和沈家。

最先打来电话的,是我的婆婆。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怒火,不再有平日里伪装的慈爱。

“沈微!你长本事了是吧!竟然敢威胁阿衍!”

“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休想从裴家拿走一分钱!”

“你最好乖乖签了那份和离书,不然,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净身出户,让你沈家也跟着倒霉!”

赤裸裸的威胁。

我握着电话,心里一片冰冷。

这就是我“伺候”了两年的婆婆。

一旦触及到她儿子的利益,她立刻就露出了最狰狞的面目。

“妈,”我还愿意叫她最后一声,“您可能搞错了。我不是在要裴家的钱,我是在要回我自己的东西。”

“至于沈家,我相信裴家是名门望族,不会做出那种下作的事情。”

我挂了电话,直接将她的号码拉黑。

紧接着,我爸的电话就打来了。

他的声音里满是焦虑和责备。

“微微,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你怎么能跟裴家闹成这样?你知不知道,我们公司很多项目都仰仗着裴氏!”

“你赶紧回去,跟裴衍道个歉,服个软,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仇啊!”

听着我爸的话,我只觉得一阵心寒。

“爸,是裴衍要跟我离婚,是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羞辱我。”

“那……那男人在外面逢场作戏也是难免的,你忍一忍就过去了。你现在这样一闹,不是把事情搞得更僵了吗?”

“忍?”我忍不住笑出了声,“爸,你的女儿在你眼里,就只配‘忍’吗?”

“当初为了沈家,我嫁了。这两年,我安分守己,没有做任何对不起裴家的事。现在他要为了别的女人一脚把我踹开,我连维护自己权益的资格都没有吗?”

电话那头,我爸沉默了。

良久,他叹了口气。

“微微,爸爸知道你委屈。可是……我们斗不过裴家的。”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力感。

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爸,这件事你和妈不要管了。我自己能处理好。”

“不管你信不信,我不会让沈家受到牵连的。”

说完,我挂了电话。

靠在酒店冰冷的墙壁上,我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孤独。

我的丈夫,我的公婆,甚至我的亲生父亲,没有一个人,是真正站我这边的。

他们要么指责我,要么劝我妥协。

仿佛我争取自己的权利,是一种天大的错误。

也好。

既然无人可依,那我就只能做自己最坚实的依靠。

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

裴衍那边没有任何动静。

我知道,他是在赌。

赌我不敢把事情闹大,赌我会因为家人的压力而妥协。

我的律师王律师给我打了电话,语气有些担忧。

“沈小姐,裴家的律师团是业内顶尖的,如果我们真的对簿公堂,会是一场硬仗。”

“我知道。”我说,“王律师,你只需要做你专业的事情,其他的,我来负责。”

我挂了电话,打开了我的笔记本电脑。

我没有在等,我在准备我的后手。

我将我这两年收集到的所有证据,分门别类地整理好。

转账记录,消费凭证,私家侦探拍到的照片和视频。

其中,最重要的一份证据,是一段录音。

那是在一次裴衍喝醉了酒,跟我无意中说起的。

他说,他为了让苏清晚能安心回国,特意帮她处理了她父亲在国外欠下的一大笔赌债。

那笔钱,是通过一个海外的信托基金转出去的,数额巨大。

而那个信托基金的实际控股人,就是裴衍。

这段录音,一旦曝光,不仅是婚内财产转移的问题,甚至可能涉及到税务和洗钱的嫌疑。

这是我的王牌,也是我最后的底牌。

我不想用,因为一旦用了,就是鱼死网破。

但如果他们非要逼我,我也不介意让他们知道,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第三天下午,就在我约定的最后期限快到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裴衍的父亲,裴振华打来的。

他的声音,比裴衍要沉稳,也更有威严。

“沈微,我是裴振华。有时间吗?我们见一面。”

我答应了。

我知道,真正的对决,要来了。

我们约在一家私人茶馆的包间里。

裴振华比我想象的要显得年轻一些,眉眼间和裴衍有几分相似,但气质更加内敛深沉。

他亲自为我倒了一杯茶。

“尝尝,今年的明前龙井。”

我端起茶杯,没有喝。

“裴董,我想我们今天见面,不是为了品茶的。”

他笑了笑,似乎对我的直接并不意外。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比我想象的,要聪明得多。”

“只可惜,阿衍没有这个福气。”

他的话里,听不出是褒是贬。

“沈微,你的要求,我看了。阿衍做得不对,让你受委屈了。”

“我替他,向你道歉。”

他站起身,对着我,微微颔首。

这番姿态,比我想象的要低。

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场白。

“但是,”他话锋一转,“你的条件,有些苛刻了。”

“苛刻?”我反问,“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这叫苛刻?”

“你和阿衍的婚姻,本质是什么,你我心知肚明。”裴振华坐回原位,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当初沈家危在旦夕,是裴家出手相助。这两年,你作为裴家的媳妇,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顶级的?裴家,没有亏待你。”

“现在,你们要离婚了,你却要来分裴家的家产。沈微,做人不能太贪心。”

他的话,说得冠冕堂皇。

把一场赤裸裸的交易,美化成了裴家对我的恩赐。

我冷笑一声。

“裴董,您好像忘了。当初的联姻,是你们裴家主动提出来的。沈家是得到了帮助,但我也付出了我的婚姻和两年的青春。”

“我们是平等的交易,不是裴家对我的单方面扶贫。”

“至于我现在要的,不是裴家的家产,是我和裴衍的婚内共同财产。这是受法律保护的,跟贪心与否,没有任何关系。”

我的反击,让裴振华的脸色沉了下去。

“法律?”他轻哼一声,带着一丝上位者特有的不屑,“沈微,你太年轻了。这个世界,不是所有事情,都只讲法律的。”

“你如果非要把事情闹大,对谁都没有好处。裴家的声誉受损,你和你沈家,就能独善其身吗?”

又来了。

还是威胁那一套。

我放下茶杯,从包里拿出我的手机,点开那段录音,放在桌上。

裴衍醉酒后含糊不清的声音,在安静的包间里响起。

“……晚晚她爸……在澳门输了……几千万……我不帮她……谁帮她……”

“……那个基金……安全得很……谁也查不到……”

裴振华的脸色,瞬间大变。

他死死地盯着那部手机,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震惊和忌惮。

“你!”

我关掉录音,平静地看着他。

“裴董,我承认,这个世界不只讲法律,还讲筹码。”

“现在,我的筹码,够了吗?”

包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袅袅的茶香,和裴振华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

许久,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神里的锐气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疲惫。

“你赢了。”

他说。

“把你的账号给我。你协议里提到的所有财产,我会折合成现金,在三天内,打给你。”

“只有一个条件。”

“这些东西,永远烂在你的手机里。”

我点点头。

“成交。”

我的目的,不是要毁了裴家。

我只是要拿回我应得的尊严和利益。

既然目的达到了,我没必要赶尽杀绝。

裴振华站起身,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沈微,你比苏清晚,更适合做裴家的女主人。”

“只可惜……”

他没有说完,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适合又如何?

那座金碧辉煌的牢笼,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踏进去了。

事情解决得比我想象的要快。

第二天,我的银行账户就收到了一笔天文数字的款项。

我和裴衍的离婚手续,也办得异常顺利。

当我们从民政局走出来,拿着那本红色的离婚证时,天正下着小雨。

裴衍为我撑着伞,这是两年来,他第一次为我做这么亲密的事情。

讽刺的是,我们已经不再是夫妻了。

“沈微,”他忽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我看着前方朦胧的雨幕,淡淡地说:“从我知道苏清晚回国的那天起。”

他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所以,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对吗?”

我转过头,看着他。

雨水打在伞面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裴衍,你问这个问题,不觉得可笑吗?”

“你给过我爱你的机会吗?”

他沉默了。

是啊,他没有。

从新婚之夜的冷漠,到这两年的无视,再到为了白月光公然给我难堪。

他留给我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和屈辱。

我怎么可能,会爱上这样一个男人。

“我曾经,也想过好好和你过日子的。”我说的是实话。

“我学着去做一个合格的裴太太,学着去理解你的身不由己。我甚至想过,也许时间久了,你会看到我的好。”

“但是,我错了。”

“你的心里,从来就没有给我留过一丝一毫的位置。”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自作多情。”

说完,我从他的伞下走出,任由冰冷的雨水打在我的脸上。

“裴衍,我们就到这里吧。”

“从此以后,天高海阔,各生欢喜。”

我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头也不回地离去。

后视镜里,裴衍的身影,在雨中越来越小,最后模糊成一个点。

我没有丝毫留恋。

离婚后的生活,平静而出乎意料的充实。

我用那笔钱,在市中心买了一套不大但温馨的公寓,还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做起了我大学时最喜欢的珠宝设计。

沈家那边,我爸妈一开始还想劝我复婚,但在我强硬的态度和裴家再无后续动作的情况下,也渐渐接受了现实。

我把一部分钱给了我爸,让他彻底摆脱了对裴家的依赖。

他拿着那张卡,手都在抖,看着我,老泪纵横。

“微微,是爸爸没用。”

我摇了摇头,抱了抱他。

“爸,都过去了。以后,我们家,靠我们自己。”

至于裴衍和苏清晚,他们的新闻,时常会出现在财经和娱乐版面上。

裴衍高调地为苏清晚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求婚仪式,送上了比“海洋之心”更昂贵的鸽子蛋钻戒。

苏清晚成了全江城女人羡慕的对象,也成了名正言顺的准裴太太。

我看着那些新闻,内心毫无波澜。

仿佛在看一个与我无关的故事。

我的朋友替我打抱不平。

“微微,你真是太便宜他们了!就该把那些证据都捅出去,让他们身败名裂!”

我笑着摇摇头。

“没必要。我现在过得很好,这就够了。”

是的,我过得很好。

没有了豪门的束缚,没有了虚伪的应酬,我每天为自己的事业忙碌,闲暇时看看书,种种花,和朋友聚会。

我找回了那个真实的,鲜活的自己。

我以为,我和他们的故事,已经彻底画上了句号。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苏清晚的电话。

她的声音,不再是楚楚可怜,而是带着一丝尖锐和急切。

“沈微,你出来,我们见一面。”

我有些意外,但还是答应了。

我很好奇,这位新晋的准裴太太,找我这个前妻,能有什么事。

我们约在一家咖啡馆。

她穿着香奈儿的最新款套装,挎着爱马仕的包,打扮得精致又贵气。

但她眉宇间的焦躁,却掩盖不住。

“你到底给了裴振华什么东西?”她开门见山地问。

“什么东西?”我故作不解。

“你别装了!”她有些失控地压低声音,“自从你和阿衍离婚后,裴伯父就一直反对我们在一起!”

“他甚至冻结了阿衍大部分的资产,说如果他非要娶我,就让他净身出户!”

我挑了挑眉,心里有些惊讶。

没想到裴振华会做得这么绝。

“那是你们的家事,你来找我做什么?”

“是你!”苏清晚死死地盯着我,“一定是你做了什么手脚!你是不是跟裴伯父说了什么?”

我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苏小姐,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才是那个被你抢走丈夫,被迫离婚的人。现在你来质问我,不觉得很可笑吗?”

“你……”她被我噎住了。

我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苏小姐,我劝你一句。你费尽心机得到的男人,最好还是花点心思看住了。有时间来找我这个前妻的麻烦,不如回去想想,怎么讨好你的准公公。”

“毕竟,没有了裴家的光环和财富,你的裴衍,还剩下什么呢?”

我的话,像一把刀,精准地刺中了她的痛处。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是啊,她爱的,到底是裴衍这个人,还是裴衍所能带给她的一切?

这个问题,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失魂落魄地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忽然明白,裴振华为什么会那样做。

他看透了苏清晚的本质,也看透了他儿子的愚蠢。

他或许是在用这种方式,保护他的儿子,也或许,是在为当初的选择,进行一种迟来的弥补。

但这都与我无关了。

我的生活,早已翻开了新的篇章。

几天后,我的工作室接到了一个来自法国的订单。

对方指名要我亲自设计一套婚礼珠宝。

而委托人的名字,让我愣了很久。

是裴衍。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是羞辱?是炫耀?还是……别的什么?

我让助理回绝了。

“告诉裴先生,我的档期满了。”

然而,第二天,裴衍亲自出现在了我的工作室门口。

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下巴上泛着青色的胡茬,眼中有我看不懂的血丝。

“沈微,我们能谈谈吗?”

我看着他,心里一片平静。

“裴先生,我想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

“就五分钟。”他几乎是在恳求。

我沉默了片刻,还是让他进了我的办公室。

他没有坐,只是站在我对面。

“那套珠宝,是老爷子指定要你做的。”他说,“他说,如果不是你设计的,他不会同意我和晚晚的婚事。”

我愣住了。

裴振华……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说,这是对你的一种补偿。”裴衍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他还说,他最后悔的事,就是逼我娶了你,然后又轻易地让我放弃了你。”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沈微,”裴衍的目光,紧紧地锁住我,“和我离婚后,你……过得好吗?”

“很好。”我回答得干脆利落。

他眼中的光,似乎黯淡了下去。

“我……过得不好。”他低声说,“我和晚晚,几乎每天都在吵架。她抱怨老爷子对她苛刻,抱怨我没本事,不能给她最好的生活。”

“我才发现,我好像……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她。”

“我记忆里的那个晚晚,善良,单纯,不慕荣利。可是现在……”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白月光,一旦沾染了现实的尘埃,也就不再是天上月,而是墙上的一抹蚊子血。

我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里却没有丝毫快意。

只觉得,有些可悲。

“这些,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我站起身,下了逐客令。

“裴衍,你想要的自由,我已经给你了。你和苏清晚的未来,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应该自己去承担后果。”

“至于那套珠宝,我不会接。你告诉裴董,他的补偿,我不需要。我想要的,我已经亲手拿回来了。”

裴衍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悔恨和不甘。

“沈微,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我笑了。

是发自内心的,轻松的笑。

“回去?回哪里去?”

“回到那座没有温度的房子里,继续扮演你的贤惠妻子,看着你和你的白月光上演情深似海吗?”

“裴衍,别傻了。”

“我不是垃圾回收站,不回收过期的感情。”

我的话,彻底击碎了他最后一丝幻想。

他踉跄地退后一步,脸色惨白如纸。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转身,狼狈地离开了。

我看着窗外,阳光明媚,天空湛蓝。

手机响了,是我朋友打来的。

“微微!快看新闻!苏清晚被拍到和别的男人在酒店开房了!”

我愣了一下,随即释然地笑了。

果然,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

尤其是,当它与巨大的利益捆绑在一起时。

我挂了电话,没有去看那条新闻。

因为,那已经不重要了。

我的人生,在离开裴衍的那一刻,就已经重启。

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会遇到新的人,看到新的风景。

至于那些过往的恩怨情仇,就让它,随风而逝吧。

来源:谷中漫步的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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