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舒纯的眼睛亮了起来，那种贪婪的光芒转瞬即逝，但逃不过我的眼睛。
高考前，闺蜜偷偷剪下我的一缕头发想要换我的命格。
我赶紧阻止她，却被她打晕。
再次睁眼，闺蜜得意地看向我。
“高考状元，天降文曲星是我，你的完美人生马上就是我的了。”
而我只觉得脑子无比清醒。
我那个智商时好时坏，还有精神病的反社会人格消失了。
1
课间操时间，我站在队伍最前排，感受着身后无数道目光。
阳光穿过梧桐树叶，在我精心保养的长发上洒下细碎的光。
“沈微，你的头发真好看。”
闺蜜舒纯从后面凑上来，手指不经意地拂过我的发梢。
“用的什么洗发水啊？”
我假装没注意到她偷偷捻走了一根掉落的头发，微笑着转身。
“就是普通的那款，你喜欢的话我明天带给你试用装。”
舒纯的眼睛亮了起来，那种贪婪的光芒转瞬即逝，但逃不过我的眼睛。
她不知道，这根头发和过去三个月里她收集的一样，都来自我花大价钱定制的假发片。
“真的吗？太好了。”
舒纯亲热地挽住我的手臂，身上散发着廉价香水的味道。
我忍住甩开她的冲动，任由她像条水蛭一样黏在我身上。
走进教室，我的座位周围已经围了几个男生。
看到我进来，他们迅速散开，只留下桌上精致的早餐和粉色信封。
我连看都没看一眼，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从书包里取出《高等数学》摊开在桌上。
“微微，这道题我不会，能教教我吗？”
舒纯立刻凑过来，指着练习册上的一道难题。
我知道她根本不在乎答案，只是想近距离观察我的解题过程，就像观察实验室的小白鼠。
我拿起笔，故意写下一个错误的开头，然后装作突然想起来的样子划掉重写。
“哎呀，差点犯低级错误。”
我笑着说，同时用余光观察舒纯的反应。
她果然露出了那种混合着轻蔑和安心的表情，仿佛在说“看吧，所谓的天才也不过如此”。
她不知道，这些错误都是我精心设计的。
真正的我连二元一次方程都解不利索，但经过两年的刻意观察，我已经完全掌握了“学霸”应有的行为模式。
比如，思考时轻咬笔帽，解出难题时眼睛微亮，甚至包括故意犯些小错误以示谦虚。
模拟考中，我看着试卷，头脑一阵发晕，恍恍惚惚的看不清试卷上的字。
甚至无力思考。
一股不知名的情绪拉扯着我的脑子，我当机立断停下笔。
将白卷交了上去。
围观的老师同学沸沸扬扬的围在一起议论我，一向对我青睐有加的数学老师也不可置信的问我。
“沈微，交白卷可是0分。”
我强装镇定，“卷子太过简单，我不想浪费时间。”
就这样，我又逃过了一次。
鉴于上学期月考我0分的传奇故事，大家虽然疑惑但也没有多疑。
2
“沈微，班主任找你。”
班长在门口喊道。
办公室里，班主任李老师笑容满面。
“沈微啊，下个月的省级奥数竞赛，学校决定派你和兰蘅参加。”
我恰到好处地露出惊喜又忐忑的表情。
”老师，我怕自己能力不够……”
“别谦虚了。”
李老师拍拍我的肩，面上露出骄傲。
“你连续几次月考数学成绩都名列前茅，总成绩更是年级第二，仅次于兰蘅，校长特别看好你。”
我垂下眼睛，遮住眼里的晦暗不明。
我默默计算自己的清醒时间。
病的发作越来越频繁，所以我脑子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我感觉身体里的“恶龙”正咆哮着冲出来，而我就要控制不住了。
这样下去，我的“学霸”身份将会暴露，而我辛辛苦苦做好的伪装也将被众人揭开。
不，不行，看来计划要提前了。
走出办公室，我在拐角处撞上了兰蘅。
他手里抱着一摞书，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平静如水。
作为连续三年的年级第一，兰蘅身上有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气质，是全校女生暗恋的对象。
“听说我们要一起参加奥数竞赛。”
他对着我说话，声音低沉悦耳。
我点点头，故意避开他的目光。
“希望不会拖你后腿。”
“你解题的思路很特别。”
他突然凑近着说，眼里满是笑意。
“上次那道几何题，你的辅助线画法比标准答案简洁。”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道题是我唯一一次不小心用了正确解法。
兰蘅竟然注意到了。
“运气好而已。”
我微微低头，让一缕头发垂在脸侧。
根据我的观察，这个角度最能凸显我的侧脸线条。
兰蘅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两秒，然后微微点头离开了。
放学后，舒纯非要陪我回家。
我知道她是想确认我住在传说中的富豪区。我带着她在市中心绕了两圈，最后停在一栋高档公寓前。
“我家就在顶层。”
我指着亮着灯的落地窗，装作哭闹的挠了挠头。
“不过今天爸妈在家招待客人，不方便请你上去。”
舒纯仰头望着那灯火通明的大平层，眼中的嫉妒几乎要溢出来。
“真好啊。”她声音发紧，眼里满是贪婪。
“我家那个小破房子连电梯都没有。”
我微笑着与她道别，等她走远后，我转身走向公交站，坐了四十分钟车来到城郊的棚户区。
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扑面而来的是酒精和呕吐物的气味。
“死丫头，这么晚才回来。”
父亲醉醺醺地抡起皮带，我熟练地躲开，闪进自己的小隔间。
这个不足五平米的空间里，贴满了从杂志上剪下来的豪宅图片和名校照片，这是我的梦想墙，也是每次舒纯视频通话时我精心布置的背景。
锁上门，我从床垫下取出笔记本，在舒纯观察记录上又添一笔。
“5月20日，收集头发样本一次，询问洗发水品牌，对我家表现出异常兴趣。”
合上笔记本，我打开手机相册，翻出一张算命软件的截图。
上面显示我的生辰八字对应文曲星命格，注定金榜题名。
这是我上周“不小心”让舒纯看到的。
窗外月光如雪，我对着镜子练习各种表情。
惊喜，感动，害羞，沮丧……直到每块面部肌肉都能精准控制。
最后，我露出一个真实的微笑。
“快了，舒纯。”
我轻声自语，心里一阵激动。
“很快你就会得到你梦寐以求的一切。”
而我也是。
3
高考前一个月，舒纯将我带到了器材室里。
剪刀抵在我后颈时，我假装惊恐地挣扎，实则精准控制着角度让她能顺利剪下那绺预先留长的头发。
月光从宿舍窗户斜射进来，在她扭曲的脸上投下惨白的光影。
“别动！”
她气喘吁吁地压住我的肩膀，嘴角勾起一抹奇怪的笑。
“很快就结束了。”
我故意剧烈挣扎，让床架发出足够大的声响，同时确保监控摄像头能拍到她手持凶器的画面。
“舒纯你疯了！放开我！”
我的尖叫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手指却悄悄松开了对她手腕的钳制。
她趁机剪下那缕头发，迅速退到房间中央早已布置好的蜡烛圈中。
我瘫坐在床边，看着她在摇曳的烛光中念念有词，将我的头发与她早前收集的指甲，皮肤碎屑一起烧成灰烬。
烟雾盘旋上升时，她突然掏出一根针，刺破手指将血滴入灰中。
“以血为引，以发为媒，易命改运……”
她的咒语在午夜时分显得格外瘆人。
我瞅准时机扑过去，假装被绊倒般重重撞翻了她精心布置的法阵。
蜡烛倒地熄灭的瞬间，舒纯反手给了我一耳光。
剧痛中我感到一阵眩晕，随即陷入黑暗，这次是真的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晨光已经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
我睁开眼，感觉世界前所未有的清晰。
而昨晚还如同天书的数学公式，此刻在脑海中自动排列组合成完美的解题路径。
最奇妙的是，那些常年啃噬我内心的躁动与暴力冲动都全部消失了。
“成功了……”
舒纯沙哑的声音从对面床上传来。
她撑起身体，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嘴角却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容。
“我的了……都是我的了……”
我装作困惑地揉着太阳穴。
“什么成功了？你昨晚……”
“没什么！”
她突然尖叫起来，随即又强作镇定。
“我是说，你昨晚突然晕倒，吓死我了。”
她下床时踉跄了一下，差点撞到书桌。
我注视着她反常的笨拙动作，内心冷笑。
表面上却露出担忧的神色，“你脸色好差，要不要请假？”
“不用！”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随即意识到失态，勉强笑了笑。
“今天……今天有随堂测验，你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
那是高考前最后一次全真模拟，将决定保送名单。
教室里，我翻开试卷时手指微微发抖。
这次不是因为无能，而是兴奋。
题目在我眼中透明如水晶，每个知识点都自动归类到脑中的知识体系。
我写完最后一题时，距离交卷还有半小时。
抬头望去，舒纯正抓着头发对第三道选择题发愣，铅笔在答题卡上反复涂改又擦掉。
她的额头上渗出细密汗珠，嘴唇无声地蠕动着，像是在咒骂什么。
交卷铃响起时，她猛地站起来，试卷被撕开一道口子。
“再给我一分钟！就一分钟！”
她对监考老师喊道，声音里带着哭腔。
下午成绩公布，我位列年级第三，仅次于兰蘅和另一个男生。
而舒纯，曾经的年级前十，跌到了九十八名。
“这不可能！”
4
她抢过我的试卷，眼睛瞪得几乎凸出来，随即大声控诉。
“你作弊！”
我无辜地眨眨眼，笑着道：“舒纯，你怎么了？这道题我们上周还一起讨论过，当时你说我的解法很巧妙。”
她的表情凝固了。
那题确实讨论过，是我故意用错误解法引导她，而她现在显然连正确解法都想不起来了。
”沈微。”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兰蘅不知何时站在了我旁边，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带着我从未见过的炽热。
“最后那道导数题，你的解法比参考答案更简洁，能借我看看详细步骤吗？”
我递过试卷，指尖与他微微相触。
以前这种接触对我而言毫无意义，现在却能清晰感受到他手指的温度和略微加快的脉搏。
有趣，但依然无法引起我内心的波澜。
“谢谢。”
兰蘅的目光在我脸上多停留了两秒，随即发出邀约。
“下周的奥数培训，我们一起走吧。”
余光里，我看到舒纯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兰蘅离开后，她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威胁道：“离他远点！”
“为什么？”
我轻声问，同时注意到她眼白上浮现的异常血丝。
“因为……”她的瞳孔剧烈收缩着，关节嘎吱作响。
“因为他喜欢的是我！一直都是我！”
我差点笑出声来。曾经的舒纯内敛害羞，连和男生说话都会脸红。
现在她却声称全校女生暗恋的对象喜欢她？看来换走的不仅是智商，还有某种……抑制机制。
“是吗？”
我抽回手，假装难过地低头。
“可他刚才明明……”
“闭嘴！”
舒纯的尖叫引来周围同学的侧目。
“你偷了我的东西！我知道是你！”
我后退半步，恰到好处地让眼泪在眼眶打转。
“舒纯，你最近好奇怪。”
她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扬起手似乎要打我。
这时，一个身影插进我们之间。
兰蘅不知何时折返回来，此刻正冷着脸挡住舒纯。
“够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充满威慑力。
“需要我叫老师吗？”
舒纯的嘴唇颤抖着，目光在我和兰蘅之间来回扫视。
突然，她转身冲出了教室。
“她最近压力太大了。”
我对兰蘅说，同时用指腹轻轻抹去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
兰蘅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令我陌生的专注。
“你很善良。但有些人不值得同情。”
善良？
我在心里冷笑。
如果他知道我花了两年时间精心设计这个陷阱，不知会作何感想。
放学路上，舒纯在校门口堵住我。
她的状态比上午更糟，头发蓬乱，校服领口沾着可疑的污渍。
“我知道你做了什么。”
她嘶哑地说，呼吸间带着奇怪的酸味。
“把命格还给我，否则……”
“否则怎样？”
我平静地问，同时悄悄按下口袋里的录音笔。
她突然凑近，腐臭的气息喷在我脸上。
“否则我就告诉所有人你的真面目。”
“你不是什么首富千金，你爸是个酒鬼，你妈是个疯子，你住在贫民窟！”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后退一步，声音故意提高引得路人侧目。
“舒纯，你真的需要帮助。”
“贱人！”
她猛地扑上来，指甲抓向我的脸。
我早有准备，侧身避开的同时伸脚绊了她一下。
她重重摔在地上，膝盖擦破了皮。
周围已经聚集了一圈看热闹的学生。
我蹲下身，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去啊，告诉所有人。”
“看看他们会相信谁？是相信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子，还是相信年级第三的优等生？”
她的眼睛瞪得极大，里面翻涌着我熟悉的情绪。
那是我曾经每天都要压抑的，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
现在，这情绪成了她的牢笼。
我站起身，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中搀扶起舒纯，温柔地拍去她身上的灰尘。
当她颤抖的手指抓住我的手腕时，我凑近她耳边轻声说道：“游戏才刚开始呢，闺蜜。”
来源：小蔚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