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法庭外的梧桐叶在料峭春风里簌簌作响。林曼婷攥着皮质文件夹的手沁出冷汗，玻璃幕墙映出她精心修饰的妆容 —— 没人看得出昨夜她对着那张泛黄的实验室照片哭到睫毛膏结块。

法庭外的梧桐叶在料峭春风里簌簌作响。林曼婷攥着皮质文件夹的手沁出冷汗，玻璃幕墙映出她精心修饰的妆容 —— 没人看得出昨夜她对着那张泛黄的实验室照片哭到睫毛膏结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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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告方提交新证据。" 原告律师的声音刺破凝滞的空气。投影屏亮起的瞬间，林曼婷听见自己颈椎发出咔嗒轻响：照片里二十岁的她穿着白大褂，眼神惊恐地盯着打翻的试剂瓶，暗红色液体正顺着实验台滴落，像一道永不结痂的伤口。

"2018 年东大实验室汞泄漏事故，校方通报称 ' 操作失误 '，" 律师的皮鞋在地面敲出审讯般的节奏，"而当年负责危化品管理的林曼婷女士，如今正是 ' 悦颜 ' 项目的技术总监。"

旁听席传来压抑的惊呼。林曼婷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想起那个暴雨夜：导师按住她发抖的肩膀说 "小曼，你还年轻，职业生涯经不起污点"。她替醉酒的师兄顶下罪名时，以为往事早已埋进东郊 landfill。

董事会会议室的水晶灯在程野头顶投下冷光。他将一叠媒体报道推过胡桃木长桌："股价暴跌 27%，公关部的声明比 wsj 的讽刺专栏还可笑。" 全息投影里，陆子谦的虚拟影像微微前倾，袖口的祖母绿袖扣折射出锐利的光。

"程总打算怎么处置？" 陆子谦的声线像浸了冰的手术刀，"罢免 CEO 需要三分之二投票，你手里的筹码够么？"

突然响起的推门声惊起所有人。周默抱着牛皮纸箱闯入，发丝沾着春雨的潮湿。这个在采购部蛰伏三年的老员工，此刻眼里跳动着猎手的火光："各位董事，这是 2022 年 Q3 的药品采购记录。"

当 "阴阳合同" 四个烫金字出现在屏幕上时，陆子谦终于站起身。合同乙方栏的签名像条扭曲的蛇 —— 正是他的笔迹。三年前那家空壳公司的注册地址，赫然是东郊 landfill 的管理处。

"周默！" 林曼婷的尖叫混着瓷器碎裂声。她想起上周在地下车库，这个总是唯唯诺诺的男人拦住她说 "林总，有些东西该见见光了"。当时她扔给他一张支票："收拾东西，明天去非洲分部。"

法庭休庭的槌声与董事会的警报声同时响起。林曼婷踉跄着撞进安全通道，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公关总监的语音带着哭腔："林总，热搜前十都是 #曼婷实验室事故 ## 悦颜致癌物来源 #，股民正在总部楼下..."

她忽然想起陆子谦 last night 在顶层套房说的话："曼婷，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当时他正对着落地窗外的城市夜景抽烟，烟灰落在她裸露的脊背上，像某种古老的刑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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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二层的配电室，周默将最后一份证据扫描进云端。监控录像里，三年前的平安夜，陆子谦的宾利开进 landfill，副驾坐着戴鸭舌帽的林曼婷。后备箱卸下的纸箱上，"悦颜活性成分" 的标签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董事会投票结果出来时，暴雨终于倾盆而下。程野看着电子屏上的 67%，忽然想起入职那天陆子谦说的话："在这个行业，仁慈是最昂贵的奢侈品。" 他按下录音笔播放键，里面传来林曼婷颤抖的声音："子谦，那些废料... 真的处理干净了吗？"

陆子谦的笑声混着电流杂音："亲爱的，你以为东大的事故报告是怎么撤下来的？"

林曼婷在停车场被记者围住时，正试图用丝巾遮住手腕的抓痕。闪光灯刺破雨幕的瞬间，她看见人群后方的周默。那个总是佝偻着背的男人挺直了腰杆，怀里抱着的纸箱上，"危化品处理协议" 的红头文件清晰可见。

凌晨三点的黄浦江泛着铁灰色的光。陆子谦站在观景台边缘，西装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不停。最新邮件是瑞士银行的账户冻结通知，附件里是周默与程野的咖啡屋合影 —— 日期是 2022 年 3 月 15 日，正是阴阳合同签署的前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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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总，该走了。" 助理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冷漠。远处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像命运的倒计时。陆子谦最后看了眼江面上闪烁的霓虹，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初入职场的自己，在茶水间捡到林曼婷掉落的胸针，那时她的眼睛像浸了露水的黑葡萄。

第一片雪花落在程野的办公桌上时，周默正将证据链备份上传。窗外的城市渐渐变白，像被按下静音键的默片。程野打开抽屉，取出那张泛黄的合影：2018 年东大实验室，年轻的林曼婷站在中间，笑容明亮得让人想哭。

来源：凤都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