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刺耳的咆哮声在充满机油味的钳工车间里炸开,油腻得能刮下一层油的车间主任刘满仓,指着闻景的鼻子唾沫横飞。
“闻景!你他妈是不是脑子有病!”
刺耳的咆哮声在充满机油味的钳工车间里炸开,油腻得能刮下一层油的车间主任刘满仓,指着闻景的鼻子唾沫横飞。
“谁让你修这台C-7型冲压机的?啊?它都要报废了你不知道吗?我申请换新设备的报告都打上去了,你修好了,我拿什么去跟上面要钱?你断我财路,是不是活腻了!”
闻景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默默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的肉里。他面前那台原本“嗡嗡”作响、充满痛苦呻吟的老旧冲压机,此刻正平稳有力地运行着,发出一阵阵心满意足的轻哼。
只有他能听见。
从他记事起,他就能听到这些机械的“声音”。老化的机器会呻吟,即将故障的零件会哀嚎,设计精妙的设备会发出赞叹。别人眼里的幻听,却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万物械语。
“主任,这台机器只是一个小小的轴承错位,调整一下就能再用好几年,换新的要几十万,太浪费了……”闻景试图解释。
“浪费?老子乐意!”刘满仓一巴掌拍在机器外壳上,震得铁皮嗡嗡作响,“你一个月挣三千块的穷鬼,跟我谈几十万?你算个什么东西!这个月的奖金,你一分都别想拿到!给我滚!”
屈辱像潮水般将闻景淹没。他只是个底层钳工,父亲重病住院,手术费还差一百多万,每一分钱对他都无比重要。这笔奖金,是他熬了多少个通宵才换来的。
可现在,就因为他让一台“本该报废”的机器重新焕发生机,就因为他挡了刘满仓捞油水的路,一切都化为泡影。
他失魂落魄地走出车间,刺耳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是母亲。
“闻景啊!你下班没?我托你王阿姨给你介绍了个对象,你赶紧去见见!今晚七点,在那个……叫什么‘金色鸢尾’的西餐厅!”
闻景头痛欲裂:“妈,我现在没心情,而且那种地方我……”
“你没心情?我还没心情活了呢!”母亲的声音瞬间拔高,尖锐得像根针,“你爸躺在医院里等着钱救命,你一个月挣那三千块能干什么?人家姑娘条件还行,家里有点小钱,你要是能把她哄住了,不说让你爸住上单人病房,至少能让你喘口气吧?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
电话那头,隐约传来三姑六婆的嗤笑声。
“哎哟,嫂子,你也别逼孩子了。就闻景那穷酸样,一个月三千块,工作还是个满身机油的钳工,哪个正经姑娘看得上啊?”
“就是就是,还去金色鸢尾,他消费得起吗?别到时候连单都不敢买,丢死人了!”
母亲的哭腔和亲戚的嘲讽声交织在一起,像一把把钝刀子,反复切割着闻景早已伤痕累累的自尊。
“七点!金色鸢尾!你要是不去,就别认我这个妈!”
电话被狠狠挂断。
闻景站在工厂门口,看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被黑暗吞噬,就像他的人生,看不到一丝光亮。
他不想去,可他不能不去。
一个小时后,闻景站在富丽堂皇的金色鸢尾西餐厅门口,局促不安地拉了拉身上唯一一件还算体面的夹克。这里的每一个侍者都比他穿得光鲜。
他按照母亲给的桌号,找到了靠窗的位置。
一个身影已经坐在那里,背对着他,只看得到一头如瀑的黑发和窈窕有致的背影。
闻景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走过去,低声道:“你好,我是……”
女人缓缓转过头。
刹那间,闻景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那是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冰冷、绝美,像是阿尔卑斯山顶终年不化的积雪。
秦暮雪!
他们这家精密仪器厂的最高掌权者,神龙见首不见尾,身价亿万的冰山女总裁!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就是……自己的相亲对象?
开什么国际玩笑!
秦暮雪看到闻景时,眼中也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错愕,但很快又恢复了那标志性的冰冷。她今天同样是被家族长老逼来的,美其名曰“体验生活,了解底层”。她本以为会见到一个油腻或者猥琐的男人,却没想到,会是自己工厂里一个最底层的钳工。
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闻景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脸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正在上演一出荒诞的闹剧。
“坐。”秦暮雪清冷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不带一丝情绪。
闻景机械地拉开椅子坐下,如坐针毡。
就在这时,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哟,这不是闻景吗?真巧啊,你也带女朋友来这里吃饭?”
闻景抬头一看,心脏猛地一沉。是给他介绍相亲的王阿姨,她身边还跟着她那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儿。
王阿姨的目光落在闻景对面的秦暮雪身上,先是惊艳,随即转为鄙夷和不屑。她上下打量着闻景寒酸的穿着,阴阳怪气地说道:“闻景啊,不是阿姨说你,做人要脚踏实地。你一个月就那么点死工资,还欠了一屁股债,就别学人家有钱人来这种地方装大款了。你骗得了小姑娘一时,骗不了一世啊!”
她又转向秦暮雪,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长辈姿态:“姑娘,你可别被他骗了。他就是个修机器的,穷得叮当响,他爸还在医院等着钱救命呢!你跟他在一起,那是跳火坑啊!”
她女儿也在一旁帮腔,满脸优越感:“妈,你跟他说这些干嘛。你看他那样,估计连菜单都不敢看吧?待会儿买单的时候,就原形毕露了。”
闻景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羞愤、窘迫、愤怒……种种情绪在他胸中翻滚,几乎要将他撕裂。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因为她们说的,全都是事实。
他就是这么穷,这么不堪。
就在他感觉自己要被全世界的恶意压垮时,一道清冷如冰泉的声音,却清晰地在餐厅里响起。
“王阿姨是吧?”
秦暮雪缓缓抬起眼眸,目光锐利如刀,直刺得王阿姨母女俩心头一颤。
“闻景是我公司的核心技术人才,我亲自邀请他过来,商讨一个价值千万级的重要项目。他的价值,不是你能用金钱来衡量的。”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所以,请你放尊重些。否则,我不介意让保安请你们出去。”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王阿姨母女俩的笑容僵在脸上,表情从幸灾乐祸到震惊,再到惊恐,最后化为一片惨白。
核心技术人才?
千万级项目?
她们看着眼前这个气场强大、宛如女王般的女人,再看看窘迫的闻景,脑子彻底宕机了。她们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个穷钳工,怎么会和这种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天之骄女扯上关系。
“我……我们……”王阿姨结结巴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滚。”
秦暮雪只说了一个字。
王阿姨如蒙大赦,拉着她同样吓傻了的女儿,屁滚尿流地逃离了餐厅,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
餐厅里恢复了宁静,只剩下闻景剧烈的心跳声。
他怔怔地看着秦暮雪,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秦暮雪是在为他解围,但“核心技术人才”、“千万级项目”这些词,像一根根刺,扎得他更加难受。
这不过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对一个底层员工偶然的施舍罢了。
“谢谢你,秦总。”闻景的声音有些沙哑。
“不必。”秦暮雪恢复了冰山脸,将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既然被逼着来相亲,总要做点有意义的事。看看这个,或许你的‘核心技术’能派上用场。”
闻景低下头,看到文件标题上写着——《关于德国HBM-V9型超精密数控母机故障紧急报告》。
这台机器他知道,是厂里的心脏,所有最高精尖的零件都出自它手,据说价值上亿。
“它坏了?”闻景下意识地问。
“坏得很彻底。”秦暮雪的语气里透着一丝疲惫,“德国总部的专家团队已经来了三天,束手无策。再过四十八小时,我们无法向军方交付第一批次的高精度陀螺仪零件,公司将面临天价违约金和吊销生产许可的双重打击。到时候,别说这家公司,整个秦家都得破产。”
闻景的心猛地一沉。他没想到,平日里看似风光无限的女总裁,竟然也背负着如此沉重的压力。
他翻开报告,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和专家诊断,耳边却仿佛响起了一阵微弱而痛苦的呻吟。
那声音,正是从工厂的方向传来,跨越了十几公里的距离,清晰地钻进他的脑海。
是那台HBM-V9型母机在“哭泣”。
“……好难受……我的神经中枢……第37号生物电流感应器……被一个杂质信号干扰了……他们找不到……我快要死了……”
那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绝望。
闻景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猛地抬起头,直视着秦暮雪,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语气说道:
“秦总,带我去看看。或许,我能修好它。”
秦暮雪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清冷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诧异。她本以为这个底层员工在听完事情的严重性后会吓得不知所措,没想到他竟敢说出这样的大话。
连德国顶级专家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他一个钳工,能修好?
但看着闻景那双异常明亮、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鬼使神差地,她点了头。
“好。”
半小时后,闻景站在了工厂的核心车间,巨大的无尘室中央,一台宛如钢铁巨兽的精密母机静静地躺在那里,周围环绕着七八个金发碧眼的德国专家,他们个个愁眉苦脸,对着一堆复杂的线路图和数据模型激烈地争论着。
车间主任刘满仓和公司的技术总监,一个叫孙宏的秃顶中年男人,正像哈巴狗一样跟在德国专家后面,点头哈腰,满脸谄媚。
看到秦暮雪带着闻景进来,刘满仓的脸色顿时一变,立刻迎了上来,指着闻景呵斥道:“秦总,您怎么把这小子带到这里来了?这里是核心区域,一个普通钳工没资格进来!”
孙宏也推了推金丝眼镜,一脸傲慢地附和:“没错,秦总。这里正在进行最高级别的技术攻关,闲杂人等会影响施密特先生他们的工作。”
为首的德国专家,白发苍苍的施密特教授,也皱着眉头看过来,用生硬的中文问道:“秦女士,这位是?”
“他是我们公司的技术员。”秦暮暮雪面无表情地回应。
“技术员?”刘满仓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地叫了起来,“秦总,您搞错了吧!他就是个钳工,初中毕业,连高级技工证都没有!他懂什么技术?”
闻景没有理会这些人的嘲讽,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那台痛苦呻吟的机器上。
他一步步走近,闭上眼睛,仔细聆听着那来自机械灵魂深处的哀嚎。
“……就是那里……控制台下方……第三块装甲板后面……那根最细的灰色线路……里面有一个0.01毫米的金属碎屑……干扰了我的生物电信号……”
信息无比清晰。
闻景猛地睁开眼,径直走到机器的控制台前。
“你要干什么?住手!”孙宏大惊失色,想上来阻拦。
但闻景的速度更快。他甚至没有用任何工具,只是用手指在控制台下方一块不起眼的盖板上轻轻一敲一撬,那块被十几个螺丝固定的装甲板,竟然应声而开!
所有人都惊呆了。
德国专家们面面相觑,他们用了专业的液压钳都打不开这块盖板,生怕损伤内部线路,这个年轻人是怎么做到的?
闻景没有停顿,伸手探入复杂的线路丛中,精准地捏住了一根比头发丝还细的灰色线路,轻轻一抖。
一粒比灰尘还小的金属碎屑,从线路的接口处掉了下来,落在洁白的地板上,几乎微不可见。
做完这一切,闻景退后一步,平静地对秦暮雪说:“好了。”
“好了?”孙宏尖叫起来,“你他妈开什么玩笑!你当这是修你家拖拉机呢?随便抖一下就好了?”
施密特教授也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闻景,摇头道:“年轻人,不要哗众取宠。我们已经用最精密的仪器检测过所有线路,不存在任何物理损伤。”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
“嗡——”
一声轻微而悦耳的启动声响起,原本死寂的HBM-V9型母机,指示灯由红转绿,巨大的机械臂缓缓抬起,精准地悬停在预设位置,液晶屏幕上显示出四个大字——系统正常。
整个车间,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嘴巴都张成了“O”型,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
刘满仓脸上的嘲笑凝固了。
孙宏的眼镜滑到了鼻尖。
施密特教授和他的德国团队,更是集体石化,仿佛看到了上帝。
三天!整整三天!他们动用了人类工业领域最顶尖的设备和知识,都找不到症结所在。
而这个来自中国的年轻钳工,只用了一分钟,动了动手指,就让这台价值上亿的工业巨兽起死回生!
这不是技术,这是神迹!
“哦,我的上帝……”施密特教授喃喃自语,他冲到闻景面前,眼神狂热得像个信徒,“先生!您……您是怎么做到的?那个故障点,那个故障点到底在哪里?”
闻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对于一个连机器的悲鸣都听不见的人,解释了你也不懂。”
说完,他不再理会这群呆若木鸡的所谓专家,转身对同样处于巨大震惊中的秦暮雪说:“秦总,幸不辱命。”
秦暮雪深深地看着他,那双冰冷的眸子里,第一次泛起了剧烈的波澜。
核心技术人才?
她随口一句为他解围的谎言,竟然……成真了!
这个男人,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闻景一战封神。
秦暮雪当场宣布,破格提拔他为公司“特别技术顾问”,直接向她本人负责,月薪……十万!
这个消息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整个工厂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觉得秦总疯了。一个初中毕业的钳工,摇身一变成了年薪百万的技术顾问?这比小说还离奇!
刘满仓和孙宏更是嫉妒得眼睛都红了。尤其是孙宏,他作为公司的技术总监,月薪也不过五万,现在一个毛头小子竟然骑到了他的头上,这让他如何能忍?
“秦总,我坚决反对!”孙宏在总裁办公室里拍着桌子,“这不合规矩!闻景他只是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让他当技术顾问,这是对我们所有专业技术人员的侮辱!”
秦暮雪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冷冷地看着他:“孙总监,德国专家团队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他解决了。如果你觉得这是运气,那你也可以去碰碰运气,把公司另一个悬而未决的技术难题解决了,我同样给你升职加薪。”
孙宏的脸顿时憋成了猪肝色。他自己有几斤几两,他比谁都清楚。他那个技术总监的位置,不过是靠着资历和一点裙带关系混上来的草包,真让他解决技术难题,比杀了他还难。
“我……”他支支吾吾半天,憋出一句,“我怀疑他窃取了德国专家的技术成果!一定是施密特他们找到了问题,被这小子偷偷看见了,抢了功劳!”
秦暮雪的眼神更冷了:“你的意思是,施密特教授带着他的整个团队,都在配合闻景演戏?孙总监,我希望你说话之前,先用脑子想一想。”
孙宏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悻悻地退了出去,心里对闻景的恨意又加深了几分。
他不知道,他前脚刚走,一个电话就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电话那头,是一个傲慢而轻佻的声音。
“孙总监,听说你们公司出了个能人啊,把德国佬都搞不定的机器给修好了?”
孙宏一听这声音,立马换上了一副谄媚的嘴脸:“哎哟,萧总,您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什么能人啊,就是个走了狗屎运的穷小子罢了。”
打电话的,正是他们公司最大的竞争对手——天星集团的副总,萧卓。
萧卓在电话里轻笑一声:“不管是不是运气,他修复机器后,你们那台HBM-V9的生产效率是不是提升了至少百分之十五?别否认,我的线人已经把数据传给我了。”
孙宏心里一惊。这可是公司的核心机密,萧卓是怎么知道的?
“萧总,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萧卓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我给你五十万,把他修复机器时调整过的所有核心参数,原封不动地给我搞过来。我相信,以孙总监你在公司的地位,这点小事应该不难吧?”
五十万!
孙宏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这可是他快一年的工资了!
嫉妒和贪婪,瞬间吞噬了他的理智。
“没问题!萧总,您就瞧好吧!”
挂了电话,孙宏的脸上露出了阴狠的笑容。
闻景,你个小杂种,别得意得太早。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我不仅要让你身败名裂,还要把你踩进泥里,永世不得翻身!
闻景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的眼中钉。
拿到第一个月十万块的工资后,他第一时间就给父亲的账户打了过去,解了燃眉之急。剩下的钱,他一分没动。他还欠着一百多万的债,这点钱只是杯水车薪。
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利用自己的能力,帮助公司,也是帮助秦暮雪,创造更大的价值,赚更多的钱。
这天,公司迎来了一场至关重要的产品竞标会。竞标的产品是一款新型的军用无人机引擎核心,技术要求极其苛刻。一旦成功,就能拿下未来十年价值数十亿的超级大单。
秦暮雪对此极为重视,亲自带队,而闻景作为“特别技术顾问”,自然也在其中。
展示会现场,各大军工企业云集,天星集团的副总萧卓也带着他的团队,坐在最前排,一脸志在必得的傲慢。
轮到秦暮雪公司展示时,技术总监孙宏亲自上台,操作展示样机。
然而,就在他按下启动按钮的瞬间,意外发生了。
展示样机只是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随即冒起一缕黑烟,彻底没了反应。
全场哗然!
秦暮雪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身边的几个公司高管,也都面如死灰。
在如此重要的场合,展示样机竟然当场报废!这不仅仅是丢脸,更是向所有人宣告,他们的技术根本不过关!
孙宏在台上急得满头大汗,装模作样地检查着,嘴里嚷嚷着:“不可能啊!出门前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这是他动的手脚。他在样机的一个隐蔽电容上,做了一个微小的短路处理,足以在关键时刻让整个系统崩溃。
他就是要让秦暮暮雪和闻景在全世界面前出丑!
坐在前排的萧卓,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他看向秦暮雪,眼神里充满了戏谑和嘲讽,仿佛在说:你完蛋了。
评委席上的几位军方大佬,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脸上写满了失望。
“看来,你们公司的技术实力,还有待检验啊。”为首的一位将军,语气沉重地说道。
秦暮雪的心沉入了谷底。她知道,一切都完了。这次竞标失败,董事会那些早就对她不满的叔伯,一定会借机把她从总裁的位置上赶下去。
就在这绝望的时刻,一只手轻轻地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是闻景。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眼神平静而坚定。
“秦总,交给我。”
说完,他不等秦暮雪反应,径直走上了展示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这个穿着普通夹克的年轻人身上。
“你是谁?下去!”孙宏见状,立刻厉声呵斥,生怕闻景破坏了他的“好事”。
闻景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对评委席的将军说道:“各位首长,请给我三分钟。”
将军愣了一下,随即挥了挥手,示意他继续。
闻景不再多言,他俯下身,耳朵贴近了那台冒着黑烟的样机。
一阵微弱的“哭诉”声传入他的脑海。
“……好痛……我的备用电容被击穿了……主线路板第十七个节点……信号过载……”
又是你。
闻景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已经“听”出来了,这又是孙宏搞的鬼,手法和上次破坏机器如出一辙。
他转头,对工作人员说:“给我一把螺丝刀。”
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闻景接过螺丝刀,以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拆开了样机的外壳。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多余,仿佛对这台复杂的机器了如指掌。
所有人都看呆了。就连那些专业的工程师,也自问做不到如此精准和迅速。
闻景的手指在密密麻麻的线路板上轻轻拂过,最终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电容上。他用螺丝刀的尖端,在那电容旁边的一个焊点上轻轻一挑。
然后,他重新合上外壳,整个过程,用时不到一分钟。
“好了。”
他再次按下启动按钮。
这一次,没有刺耳的电流声,没有黑烟。
只听“嗡”的一声,样机引擎的核心扇叶开始飞速旋转,发出一阵阵强劲而平稳的轰鸣!
大屏幕上,代表着引擎转速、功率、能耗的各项数据,开始疯狂飙升!
转速,二十万转!突破设计指标!
峰值功率,八千牛!超越设计指标百分之十!
能耗比,降低百分之五!
……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目瞪口呆地看着大屏幕上那一条条匪夷所思的数据曲线。
这哪里是修复?
这他妈是现场升级!
他不仅修好了样机,还随手优化了性能,让这台引擎直接提升了一个档次!
“怪物……他是怪物……”一个天星集团的技术员喃喃自语,看着闻景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萧卓脸上的得意笑容彻底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震惊和阴沉。他死死地盯着闻景,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孙宏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了地上。他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好!好!好!”
评委席上,为首的将军猛地站了起来,连说三个好字,激动得满脸通红。他看向闻景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块稀世珍宝。
“小同志!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单位的?”
闻景还没回答,秦暮雪已经走上台,站在了他的身边,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光彩和骄傲。
“报告首长,他叫闻景,是我们公司的特别技术顾问。”
这一刻,闻景不再是那个需要她用谎言来维护的底层钳工。
他用自己神乎其技的实力,当着所有人的面,证明了自己配得上这个身份,甚至……绰绰有余。
竞标会的结果毫无悬念。
秦暮雪的公司拿下了那份价值数十亿的超级大单,股价应声暴涨,一举奠定了在行业内的龙头地位。
闻景的名字,也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军工科技圈。
无数企业和科研机构向他抛来橄榄枝,开出的条件一个比一个诱人,甚至有国外公司直接开出了八位数的年薪和别墅豪车。
但闻景全都拒绝了。
他哪也没去,依旧留在了秦暮雪的公司。因为他知道,这里才是他逆天改命的起点。
秦暮雪也没有亏待他,直接将公司百分之五的原始股转到了他的名下。一夜之间,闻景从一个负债百万的穷钳工,变成了身价过亿的新贵。
至于孙宏,他的下场可想而知。蓄意破坏公司财产,窃取商业机密,数罪并罚,等待他的是牢狱之灾。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闻景的崛起,彻底挡了萧卓的路。天星集团在竞标会上惨败,损失惨重,萧卓更是被董事会严厉训斥,颜面扫地。
他将这一切,都归咎于闻景。
一个阴狠毒辣的计划,在他心中酝酿而成。
几天后,一则爆炸性的新闻,在全球科技界掀起了轩然大波。
德国最权威的工业专利机构发布公告,指控华夏秦氏集团的核心引擎技术,涉嫌剽窃德国“莱茵技术实验室”于一年前申请的某项专利,并宣布将对秦氏集团提起天价索赔诉讼,索赔金额高达一百亿美金!
消息一出,秦氏集团的股价应声暴跌,一天之内蒸发了近半市值。合作方纷纷解约,银行也开始上门催贷,整个公司瞬间陷入了成立以来最大的危机,濒临破产。
秦暮雪的办公室里,气氛凝重得像要滴出水来。
“这不可能!”一个高管激动地拍着桌子,“我们的技术完全是闻景顾问独立研发的,怎么可能抄袭德国人的?”
另一个高管忧心忡忡:“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人家专利证书都亮出来了,申请日期确实比我们早。而且我查过了,那个莱茵技术实验室,背后最大的股东,就是天星集团!”
“是萧卓!一定是他搞的鬼!”
秦暮暮雪脸色苍白,但依旧强作镇定。她看向从始至终都沉默不语的闻景,问道:“闻景,你有什么想说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闻景身上。
闻景缓缓抬起头,眼神平静得像一汪深潭。
他看着那份所谓的德国专利文件,嘴角忽然露出了一丝不屑的冷笑。
“秦总,不用担心。”
“他们想要的,不过是一场公开对质。那我们就给他们一场对质。”
“三天后,召开全球新闻发布会。我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自取其辱。”
三天后,国际新闻发布会现场。
镁光灯闪烁如昼,全球上百家媒体的长枪短炮,对准了发布会的主席台。
萧卓意气风发地坐在中央,他身边,是所谓的“原创”德国专家团队,为首的,正是之前被闻景打过脸的施密特教授。只不过这一次,他满脸严肃,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各位媒体朋友,”萧卓清了清嗓子,对着话筒侃侃而谈,“今天我们在这里,是为了揭露一桩丑陋的学术剽窃案!我身边的施密特教授团队,才是这项颠覆性引擎技术的原创者!而华夏的秦氏集团,用卑劣的手段窃取了他们的成果,这是对知识产权的公然践踏!我们必须……”
他正说得唾沫横飞,发布会的大门,忽然被推开了。
秦暮雪和闻景,并肩走了进来。
全场的焦点,瞬间从萧卓身上,转移到了闻景身上。
这个凭空出世的华夏技术天才,面对剽窃的指控,会如何回应?
萧卓看到闻景,眼中闪过一丝得色,他故意提高了音量:“闻景先生,你终于来了。面对铁证,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施密特教授也用一种痛心疾首的语气说道:“闻景先生,你的天赋很高,但不能用在歪路上。承认吧,这项技术,不是你这个年纪能独立研发出来的。”
闻景没有理会他们,只是径直走上了发布台。
他没有带任何文件,也没有带任何律师。
他只是拍了拍手。
会场后方的大门缓缓打开,几个工作人员推着一个盖着巨大红布的机器,走了上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闻景走到那台神秘机器旁边,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萧卓和施密特教授的脸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傲气。
“萧总,施密特教授,你们说我剽窃了这项技术?”
他指了指大屏幕上显示的德国专利。
“那么我很遗憾地告诉你们。”
“这项被我‘剽窃’的技术,其实只是我一年前,随手做出来觉得不满意,就扔进垃圾桶的淘汰方案而已。”
话音落下,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淘汰方案?
一项足以引领行业革命的尖端技术,在他口中,竟然只是被扔掉的垃圾?
这人是疯了吗?
萧卓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闻景,你是不是被吓傻了?吹牛也要有个限度!你……”
他的笑声戛然而生。
因为闻景,猛地掀开了那块红布。
一瞬间,整个会场响起了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红布之下,是一台充满了科幻色彩的全新概念机器。它通体由不知名的银色金属打造,线条流畅优美,充满了未来感,与其相比,之前竞标会上的那台样机,简直就像个粗糙的玩具。
“这是什么?”一个记者下意识地问道。
闻景淡淡一笑,按下了机器的启动按钮。
“这是我的新作品。它的技术,大概领先了你们那个所谓的专利……至少二十年。”
“嗡——”
机器启动,没有发出任何轰鸣,只有一阵微不可闻的电流声。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一道淡蓝色的光束,从机器的顶端射出,在半空中形成了一个由纯能量构成的、高速旋转的涡轮!
能量实体化!
这只存在于科幻电影里的技术,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哦,我的上帝!”一个物理学家记者失声尖叫起来。
而主席台上的施密特教授,在看到那个能量涡轮的瞬间,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项技术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人类的能源利用方式,将进入一个全新的纪元!
跟它比起来,自己团队引以为傲的那个专利,简直就是原始人的石斧!
萧卓也彻底傻了,他指着闻景,嘴唇哆嗦着:“不……不可能……这是魔术!是骗人的!”
闻景没有理他,只是看着施密特,冷冷地问道:“教授,现在,你还觉得,我需要剽窃你的‘石斧’吗?”
“扑通!”
施密特再也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冲击,双腿一软,直接从椅子上滑了下来,瘫倒在地。
他看着闻景,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悔恨,用颤抖的声音说出了真相:
“我……我承认……是我错了……”
“我们……我们的技术灵感,其实是……是来自于半年前,我们通过特殊渠道,搞到了一份秦氏集团废弃的技术草稿……我们只是……只是对那份草稿进行了逆向研究……才有了这个专利……”
真相大白!
全场炸锅!
原来,真正的小偷,不是闻景,而是这群道貌岸岸的德国专家!
萧卓买通了他们,拿着从闻景这里偷来的“垃圾”,反过来污蔑原创者!
这是本世纪科技界最大的丑闻!
萧卓的脸,瞬间变成了死灰色。他知道,他完了。他不仅会身败名裂,天星集团也会被这滔天的舆论彻底淹没。
闻景看着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没有丝毫同情。
他走到麦克风前,声音传遍了整个会场,也传遍了全世界。
“我,闻景,在此宣布。这项全新的‘空间能量引擎’技术,将无偿授权给我的祖国。从今天起,西方国家对我们进行技术封锁的时代,将一去不复返!”
掌声,如同雷鸣,经久不息。
故事的结局,早已注定。
萧卓和天星集团,彻底沦为了全球的笑柄,很快就宣布破产清算。
而闻景,则成为了国家英雄。他被授予了最高科技荣誉勋章,成为了最年轻的国士。他研发的技术,让华夏在多个领域实现了弯道超车,真正屹立于世界之巅。
他不仅还清了所有债务,还用最好的医疗资源,让父亲恢复了健康。
那些曾经看不起他的亲戚,如今想见他一面,都需要提前一个月预约。那个当初羞辱他的王阿姨,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几次三番提着重礼上门道歉,都被拒之门外。
车间主任刘满仓?哦,那个小人物,早就在孙宏入狱后,吓得辞职跑路了,如今在某个小县城里打零工,苟延残喘。
秦氏集团的庆功宴上,灯火辉煌。
秦暮雪穿着一身耀眼的红色晚礼服,亲手为闻景戴上了一枚象征着公司最高荣誉的“凤凰”勋章。
她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
“闻顾问,你现在已经是一家万亿级企业的最高技术合伙人了。”
“那么,你是否愿意,再接受一份新的邀请?”
闻景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绝美脸庞,和那双仿佛蕴含着星辰大海的眼眸,心跳不由得漏了半拍。
“什么邀请?”
秦暮雪的嘴角,绽放出一抹倾国倾城的微笑。
“现在,我正式邀请你,成为我的人生合伙人。”
来源:天哥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