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清晨七点,阳光透过纱帘斜斜铺在餐桌上。小丽咬着刚出炉的可颂,酥皮屑沾在嘴角,就见陈默举着手机凑过来:“宝贝,今天是我们一周年,我拍了早餐特写,发朋友圈配文‘和我的女孩过第1年’,你看行不?”
清晨七点,阳光透过纱帘斜斜铺在餐桌上。小丽咬着刚出炉的可颂,酥皮屑沾在嘴角,就见陈默举着手机凑过来:“宝贝,今天是我们一周年,我拍了早餐特写,发朋友圈配文‘和我的女孩过第1年’,你看行不?”
她望着玻璃盘里叠成小塔的可颂,金黄酥皮在晨光里泛着蜜色,像去年纪念日的99朵玫瑰、上个月生日的定制星空蛋糕,每个细节都刚好戳中她的喜好。陈默总说“仪式感是爱情的氧气”,可每当她试探着提“什么时候见家长”“要不要先买个小窝”,他就笑着揉乱她的发顶:“宝贝,这才第几年啊?先把现在过甜了不好吗?”
如今,已是他们恋爱的第三个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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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丽第一次察觉异样,是在去年深秋的雨夜。
她加班到十点,给陈默发消息:“能来接我吗?地铁末班车过了。”对话框里“正在输入”闪了又灭,反复三次,最后跳出一行字:“今晚部门聚餐走不开,你打车吧,我转你钱。”
她缩在公司楼下的伞下等车,雨丝顺着伞骨串成细链,在脚边溅起水花,打湿了新买的米色浅口鞋。手机屏幕亮起,是陈默的朋友圈更新:九宫格照片里,他举着啤酒杯站在KTV中央,身后几个同事起哄,配文“和兄弟们整点浪漫”。
照片里他白衬衫第二颗纽扣松着,露出浅浅锁骨,和平时给她煮早餐时系得规规矩矩的模样判若两人。小丽盯着照片看了十分钟,直到司机按喇叭催促,才把手机塞进包里,对司机说:“去最近的便利店吧。”
便利店暖黄的灯光下,她咬着关东煮的萝卜,望着玻璃上的倒影——睫毛膏在眼下晕成两团浅灰,像被雨水打湿的蝴蝶翅膀。她想起上周看展时,自己指着一幅画说“以后我们客厅挂这个吧”,陈默低头刷手机:“现在说这个太早,等我们……”话没说完就被微信提示音打断——“陈哥,明天的方案帮我看看呗?”
手机“叮”地一响,是陈默的消息:“今天真不好意思,你没淋到雨吧?”她盯着屏幕上“正在输入”闪了又灭,最后只回了个“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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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让她心慌的,是今年春天的体检报告。
小丽在年度体检中查出甲状腺结节,医生说“定期复查,保持心情舒畅”。她捏着报告在医院走廊坐了半小时,给陈默打电话:“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在开会呢,等下啊。”电话里传来翻文件的沙沙声,背景是同事讨论声。五分钟后视频打过来,她举着报告的手悬在半空——陈默身后是会议室落地窗,阳光把他的脸照得发亮,可他的目光始终没落在她身上,只盯着她身后的墙:“结节啊?别怕,我表姐也有,定期复查就行。中午记得吃饭,晚上给你带杨枝甘露。”
“可是……”小丽喉头发紧,想告诉他自己在走廊听到阿姨说“结节会癌变”,想告诉他自己刚才怕得手都在抖。可陈默已经挂了视频,屏幕熄灭前,她看见他低头敲键盘,嘴角还挂着笑。
那晚陈默确实带了杨枝甘露。他把杯子塞进她手里时,她正盯着茶几上的体检报告发呆。“怎么这么愁眉苦脸的?”他凑过来亲她额头,“我下午查了,结节就是小疙瘩,我前女友也有……”
“前女友?”小丽声音陡然拔高。
陈默愣了下,随即笑出声:“逗你的,哪有什么前女友。就说很多女生都有……”
“那你下午在会议室,怎么不和我好好说话?”小丽把杨枝甘露推到一边,“你明明可以开免提,让我听听你们讨论什么,让我知道你是在开会,不是陪客户。”
陈默的笑僵在脸上,扯了扯领带,语气烦躁:“你最近怎么这么敏感?我上班够累了,回家还要哄你?”
这是他们第一次吵架。小丽躲进卫生间抹眼泪,听见陈默在客厅打电话:“宝贝,我今天实在忙,明天一定陪你看展,好不好?”
她握着手机的手直发抖。那个“宝贝”是上周陈默提过的学妹,说“刚毕业什么都不懂,怪可爱的”。当时她还笑着调侃:“你这大哥哥当得挺称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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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折发生在五月的某个周末。
小丽去陈默公司送落家的电脑包,路过茶水间时,听见两个女同事闲聊。“陈哥今天又带奶茶啦?”“可不是,说是给女朋友的。不过上周还给市场部小林带咖啡,说人家加班辛苦。”
她站在走廊尽头,看着陈默从茶水间出来——浅蓝色衬衫,手里捧着两杯奶茶。他递给旁边穿米色连衣裙的女孩时,指尖轻轻擦过她手背:“这杯杨枝甘露,你上次说喜欢。”
女孩笑着接过,发梢扫过陈默肩膀。小丽突然想起,自己上周说想喝杨枝甘露,陈默说“太甜了,喝多蛀牙”,转头却给这女孩买了。
她抱着电脑包往回走,楼梯间穿堂风灌进领口,冻得她打了个寒颤。手机在包里震动,是陈默的消息:“今天加班,你先吃,别等我。”
那晚小丽翻出陈默的手机。她不是没动过念头,只是每次输密码都犹豫——密码是她的生日,他总说“你的就是我的”。此刻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正在输入”,只觉得讽刺。
对话框里,学妹的消息跳出来:“陈哥,我今天又想你啦。”陈默回复:“傻姑娘,明天带你去吃新开的日料。”另一个备注“小林”的女孩发:“陈哥,我好像发烧了。”陈默:“让张哥送你去医院,记得量体温。”
小丽的手指悬在“删除聊天记录”按钮上,最终还是退出了界面。她想起三年前第一次约会,陈默在电影院给她买爆米花,把焦糖酱抹在她鼻尖:“以后我要把你宠成小朋友。”那时她觉得,被大男孩这样宠着,大概就是爱情最好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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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爆发是在七夕。
陈默提前一周就说:“今年七夕给你准备了大惊喜,绝对超出你想象。”小丽信了,提前把衣柜里的情侣睡衣翻出来晒,把梳妆台上的玫瑰换成百合——他说过喜欢百合的香。
七夕当天,陈默早上发消息:“临时要陪客户,晚上可能晚点。”中午:“客户喝多了,得送他回家。”晚上八点,小丽在餐厅等了两小时,服务员过来问:“需要帮您取消吗?”她盯着手机,陈默的消息终于跳出:“实在不好意思,客户吐我一身,得换衣服。你先吃,半小时到。”
她坐在靠窗位,望着玻璃上的倒影。项链是陈默去年送的,碎钻拼成小月亮,现在有些钻已经掉了。她突然想起,三年来陈默送的礼物,全是“看起来很贵”的小物件:定制马克杯、刻名钢笔、手工饼干盒,却从没超过两千块。可他给同事带早餐、给学妹买奶茶、给小林订酒店,眼睛都不眨。
手机震动,是陈默的视频邀请。她接起,镜头里是酒店落地灯,陈默穿着白T恤,身后人影模糊:“宝贝,我这边实在走不开,你先回家?我给你买了项链,在玄关抽屉里。”
小丽望着他身后的衣柜——挂着一条淡粉色连衣裙,不是她的尺码,也不是她的风格。她突然笑了:“陈默,记不记得去年七夕?你说陪我看展,结果说要陪领导,最后自己去了,给我带了束玫瑰。”
“那不一样,今年真的不一样。”陈默声音带了慌乱。
“哪里不一样?”小丽声音轻得像叹息,“是你说‘结婚太远’,还是‘我还没准备好’,还是你根本没打算和我有未来?”
视频里的陈默沉默很久,才说:“小丽,你变了。以前多单纯,现在怎么总想着结婚?”
“我没变。”小丽摸出包里的体检报告,“我只是明白,爱情不是每天的早餐、纪念日的玫瑰,是我生病时你愿意陪我去医院,是我害怕时你能握住我的手,是我们一起规划未来,而不是永远活在‘现在’。”
陈默张了张嘴,没说出话。小丽挂了视频,把手机放在桌上。服务员又过来:“需要帮您结账吗?”她摇头:“不用了,我请自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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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事很简单。小丽搬离合租公寓,收拾东西时,发现玄关抽屉里的“七夕项链”是某宝9.9包邮款。她把所有礼物收进纸箱,包括那支刻着两人名字的钢笔——笔帽内侧的字迹早模糊了,像被橡皮擦过无数次。
现在她坐在新租的公寓里,阳光透过飘窗洒在书桌上。手机弹出闺蜜消息:“陈默今天发朋友圈‘失去才知道珍贵’,你真不回头看看?”
她笑着回复:“有些人的喜欢啊,像超市临期蛋糕,包装再漂亮,咬一口都是过期的。”
窗外梧桐叶沙沙作响,小丽突然想起心理学课上提到的“情感双标”——对在意的人敷衍,对无关的人用心;用低成本情绪价值代替实际付出;用“未来太远”逃避责任。虚情假意的人,最擅长用“仪式感”做糖衣,把“讨好”变成表演,涉及责任和承诺时,才露出真实的自私。
她打开笔记本,写下今天的日记:“真正的喜欢,是愿意和你一起面对风雨,把‘我们’放进未来规划;是你的不安他懂,你的害怕他知。虚情假意的人,永远在‘现在’里打转,因为他们的爱,本就没有未来。”
风掀起纸页,最后一页贴着新养的多肉,叶片上还沾着水珠。小丽摸了摸叶片,突然觉得,有些告别,反而是新生的开始。
来源:白兔望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