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心上人逼我签下和离书, 我撞车救他后才看到那张绝症药方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8-28 15:43 2

摘要:她指尖微微一颤,墨点在“和离书”三个字的末尾晕开,像一滴无法挽回的泪。

苏青梧落笔的瞬间,窗外响起一声闷雷。

她指尖微微一颤,墨点在“和离书”三个字的末尾晕开,像一滴无法挽回的泪。

坐在对面的男人,沈知聿,她的夫君,眉眼依旧清俊如画,只是那双曾盛满星光的眼眸,此刻却冷得像腊月的寒潭。

“签好了?”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苏青梧将笔搁下,把那张薄薄却重逾千斤的纸,轻轻推向他。她没有看他,目光落在自己微微发抖的指尖上。

【不能抖,苏青梧,别让他看出你的不舍。这是他要的,你该成全他。】

三年夫妻,恩爱缱绻,仿佛还是昨日。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初见,到“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相许,她以为他们会是话本里最圆满的结局。

直到半个月前,沈知聿毫无征兆地提出和离。

理由是,他心悦之人,另有其人。

那个名字叫江晚晴的女子,是京城最有名的才女,一曲琵琶动天下。苏青梧见过她一次,在长公主的宴会上,的确是明珠般的人物,光彩夺目。

沈知聿看着和离书上那个清秀的签名,眼底似乎划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但快得让苏青梧以为是错觉。他收起和离书,放入袖中,动作干脆利落。

“明日一早,我会派人来帮你搬东西。你……好自为之。”他站起身,留给她一个决绝的背影。

门被打开,又被关上。

屋子里瞬间只剩下苏青梧一人。她维持着端坐的姿势,许久未动,直到身体都僵硬了。

突然,一阵剧烈的晕眩袭来。

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破碎,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幅快得无法捕捉的画面。

雨夜,泥泞的官道,一辆失控的马车……沈知聿满是血污的脸,还有他怀中紧紧护着的……江晚晴!

画面戛然而止。

苏青梧猛地抽了一口冷气,从幻觉中惊醒,后背已是一片冰凉的冷汗。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自从沈知聿提出和离,这些零碎而诡异的“预见”,便开始频繁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起初她以为是伤心过度,心神恍惚所致,可那些画面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

【那是什么?是未来会发生的事吗?】

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剧痛让她确认自己并非在做梦。

和离已成定局,她本该就此死心,与他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可那个血腥的画面,像一根毒刺,深深扎进了她的心里。

他可以不爱她,可以为了别人抛弃她,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第二日,苏青梧没有等沈知聿派人来,自己收拾了一个小小的包袱,离开了这座她住了三年的沈府。她回到了自己出嫁前的苏家老宅,一处偏僻安静的小院。

父母早亡,她并无太多亲人可依靠。

日子平静地过了几天,那种可怕的预见没有再出现。苏青梧几乎要说服自己,那不过是一场噩梦。她开始整理旧物,试图将过去连同沈知聿一起,彻底封存。

在一个旧木箱的底层,她翻出了一支他送的玉簪。簪子是上好的羊脂玉,雕成一枝含苞待放的青梧花,是她的名字。她记得收到簪子时,他笑着说:“青梧栖于枝,吾心有所依。”

如今,物是人非。

她握着玉簪,指尖冰凉。

忽然,那股熟悉的晕眩感再次袭来!

这次的画面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

**时间:七日后,傍晚。**

**地点:城外十里坡。**

**天气:大雨。**

她看见沈知聿驾着马车,江晚晴坐在他身侧,两人似乎在争论什么。就在马车行至一个拐角时,一辆运送木材的板车从岔路口疾冲而出,惊了马。马车翻下山坡,沈知聿为了护住江晚晴,被断裂的木头贯穿了胸膛……

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衣,也染红了苏青梧的整个世界。

“不!”

苏青梧失声尖叫,从幻境中挣脱出来,手中的玉簪“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都在发抖。

【是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这不是噩梦,这是即将发生的未来!

她不能坐以待毙。

可她要如何阻止?她如今的身份,不过是沈知聿的“前妻”,一个被抛弃的女人。她去跟他说,七日后你会有血光之灾,不要出门,他会信吗?他只会觉得她是在胡搅蛮缠,是想用这种荒唐的借口来纠缠他。

苏青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不能直接去劝说,那只会适得其反。她必须找到一个方法,一个能让他心甘情愿留在城里,避开这场灾祸的方法。

接下来的几天,苏青梧像个游魂一样在京城里游荡。她需要了解沈知聿的动向。

沈知聿是大理寺少卿,官职不低,平日里行事极有规律。但自从和离后,他似乎变了。他开始频繁地出入酒肆,有时甚至夜不归宿。

苏青梧悄悄跟着他,心如刀割。

她看见他和一个她不认识的男人在酒楼里喝酒,那男人似乎在劝他什么,他只是沉默地一杯接一杯地灌。他清瘦了许多,眉宇间是化不开的疲惫与愁绪。

【他……不开心?是因为江晚晴吗?】

苏青梧的心里五味杂陈。

她还看见了他和江晚晴。

那是在一家药铺门口。江晚晴提着一个药包,递给沈知聿。两人隔着三步远的距离,没有寻常情侣的亲昵,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疏离和沉重。江晚晴的眼眶是红的,而沈知聿接过药包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们在吵架?不对,那神情不像是吵架……更像是……诀别。】

苏青梧的心越来越乱。这一切都透着诡异。

如果他们是两情相悦,为何是这般光景?

距离预见中的那一天,只剩下三天了。苏青梧心急如焚。她想不出任何办法。

这天晚上,她做了一个决定。

既然讲道理行不通,那就只能用最笨的法子。

她来到沈府门外,从黄昏等到深夜。深秋的夜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她穿着单薄的衣衫,冻得嘴唇发紫。

终于,一辆马车在门口停下,沈知聿带着一身酒气从车上下来。

他看到蜷缩在台阶上的苏青梧,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和……不忍。

“你来这里做什么?”他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苏青梧站起身,因为久坐,双腿一阵发麻,差点摔倒。她扶着石狮子,仰头看着他:“沈知聿,我有话跟你说。”

“我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了。”他绕过她,就要进门。

“等一下!”苏青梧鼓起所有的勇气,冲上去从背后抱住了他。

他的身体瞬间僵硬。

隔着衣料,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灼人的温度,还有那熟悉又陌生的气息。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打湿了他的后背。

“知聿,别走……求你,别走。”她语无伦次地哭着,“未来几天,你哪里都不要去,好不好?就待在京城里,待在府里,求你了……”

沈知聿沉默了许久。

久到苏青梧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温柔地转过身,替她擦掉眼泪。

然而,他只是用力地,一根一根地掰开了她的手指。

“苏青梧,别再自取其辱了。”他的声音比夜风还要冷,“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们结束了。你的纠缠,只会让我更加看不起你。”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府门。

**砰!**

朱漆大门在她面前重重合上,也彻底关上了她心里最后一丝光亮。

苏青梧瘫坐在冰冷的石阶上,放声大哭。

【没用的……他不会信的。】

她终于明白,她救不了他。那个男人,已经铁了心要奔向另一个女人,哪怕是奔向死亡。

绝望中,苏青梧反而生出了一股狠劲。

既然劝不动他,那就只能去想别的办法。她不能阻止他出门,但她或许可以……阻止那辆运木材的板车出现。

这是一个疯狂的念头,但却是她唯一的希望。

她开始四处打听,城外十里坡附近,有哪些村落是以伐木为生的。又花了些银子,从一些商贩口中得知,往西边的张家村,专门给城里的木材行供货,他们送货,走的正是十里坡那条路。

还剩两天。

苏青梧雇了一辆马车,独自前往张家村。

张家村不大,村民们大多淳朴。她谎称自己是来采买木料的,很快就和村里的管事搭上了话。她旁敲侧击地打听他们近期的送货计划。

管事是个爽快人,告诉她,后日一早,正好有一批上好的木料要送到城南的“德源木行”。

就是那天!

苏青梧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故作镇定地问:“管事大哥,这批木料能不能……晚一天送?”

管事面露难色:“姑娘,这可不行啊。德源木行催得紧,误了时辰,我们可赔不起。”

苏青梧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那是她全部的积蓄。

“大哥,我知道这让您为难。这里是五十两银子,不成敬意。我不是要你们违约,只是……后日那天,可否让送货的师傅,在路上多耽搁一个时辰?就一个时辰。”

五十两银子,对一个村子来说不是小数目。

管事看着钱袋,又看看眼前这个面容憔悴却眼神坚定的女子,犹豫了。

“姑娘,你……你这是为何啊?”

苏青梧的眼眶红了,她编了一个理由:“不瞒您说,我……我的夫君,后日傍晚要经由十里坡外出办事。我与他有些误会,正在赌气。我只是……只是想让他晚归,让他知道我的厉害,并非有意耽误你们的生意。”

这个理由虽然有些牵强,但一个为情所困的女子做出些出格的事,似乎也说得过去。

管事叹了口气,收下了钱袋:“罢了罢了,看姑娘也是个痴情人。一个时辰,就一个时辰。我会交代下去的。”

“多谢大哥!”苏青梧感激地鞠了一躬。

离开张家村,她心中的大石落下了一半。

只要那辆板车晚一个时辰出现,沈知聿的马车就能安全通过十里坡。

一切,应该都来得及。

七日之期,终于到了。

从清晨开始,天就阴沉沉的,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苏青梧一整天都坐立不安,她一遍遍地在心里推演着时间。张家村的人会遵守承诺吗?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怎么办?

她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

她要做最后一重保险。

临近傍晚,雨势渐大。苏青梧换上了一身利落的男装,戴上斗笠,也雇了一辆马车,朝着城外十里坡的方向驶去。

她要在那里亲眼看着。

如果张家村的板车没有迟到,那她……她就用自己的马车去撞!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那辆板车撞上沈知聿!

【哪怕是死,我也要死在他前面。】

雨水敲打着车窗,发出沉闷的声响。

十里坡的路,因为下雨变得异常湿滑难行。这里是一个险要的拐角,一边是山壁,一边是陡坡。

苏青梧让车夫将马车停在了一个隐蔽的岔路口,她自己则冒着大雨,躲在一块巨石后面,紧紧盯着官道的方向。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

她的心跳得像擂鼓一样。

来了!

雨幕中,一辆马车缓缓驶来。虽然看不清车夫的脸,但苏青梧认得那匹马,是沈知聿最心爱的那匹“踏雪”。

马车里,隐约能看到两个人影。

苏青梧的心揪了起来。

她转头望向另一条岔路,那是张家村板车会出来的方向。

空空如也。

【他们遵守承诺了!太好了!】

苏青梧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瞬间瘫软下来。

沈知聿的马车平稳地驶向拐角。

只要过了这个弯,就安全了。

然而,就在这时!

**轰隆隆——!**

一阵巨大的声响从岔路口传来!

苏青梧猛地回头,瞳孔骤然收缩!

一辆满载着木材的板车,正以一种失控的速度疯狂地冲下斜坡!车夫在后面声嘶力竭地大喊着,显然是车轴断了,根本控制不住!

这辆车,不是张家村的!

怎么会还有一辆?!

苏青梧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眼看着那辆失控的板车就要撞上沈知聿的马车!

那一瞬间,她预见中的画面,以无比清晰的方式在她眼前重演!

来不及了!

根本来不及思考!

身体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苏青梧疯了一样冲向自己的马车,对目瞪口呆的车夫吼道:“下去!”

她一把推开车夫,自己跳上驾驶位,抓起缰绳,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一鞭子抽在马背上!

马儿吃痛,嘶鸣一声,猛地向前冲出!

“知聿——!!”

她声嘶力竭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沈知聿似乎听到了,他下意识地回头,看到了那辆向他冲来的马车,看到了驾驶位上那个熟悉又疯狂的身影。

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骇欲绝的表情!

**“青梧——!”**

苏青梧的目标不是沈知聿的马车,而是那辆失控的板车。

她要用自己的车,去改变它的轨迹!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苏青梧的马车狠狠地撞在了板车的侧面。巨大的冲击力让两辆车同时改变了方向。板车侧翻在地,木材滚落一地,而苏青梧的马车,则被撞得飞了出去,朝着陡坡下翻滚而去。

天旋地转。

在身体被抛出车厢的那一刻,苏青梧最后看到的,是沈知聿那辆安然无恙的马车,和他冲下车,疯了一般向她跑来的身影。

【太好了……他没事……】

剧痛席卷全身,她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苏青梧醒来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

她睁开眼,看到的是素白的床幔。

她动了动手指,全身都像散了架一样疼。

“你醒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床边响起。

苏青梧缓缓转过头,看到了沈知聿。

他坐在床边的凳子上,身上还穿着那天的衣服,上面沾满了泥土和血迹。他的头发凌乱,下巴上长出了青色的胡茬,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那眼神里,有痛苦,有悔恨,有自责,还有……她看不懂的,深不见底的悲伤。

“水……”苏青梧的喉咙干得像要冒火。

沈知聿立刻起身,倒了一杯温水,用小勺子,一点一点地喂到她嘴边。

他的动作很轻,很温柔,就像他们还没和离时那样。

苏青梧贪婪地喝着水,也贪婪地看着他。他还活着,真好。

喝完水,她才发现,自己的左臂和右腿都被打上了厚厚的夹板,动弹不得。

“大夫说,你断了三根肋骨,左臂和右腿骨折,还有些内伤,需要静养。”沈知聿的声音依旧沙哑,“不过……性命无碍。”

苏青梧看着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江……江姑娘呢?”

她记得,江晚晴当时也在车上。

提到这个名字,沈知聿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垂下眼眸,避开了苏青梧的视线。

“她没事,我护住了她。”

苏青梧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是啊,他当然会护住她。在她预见的画面里,他就是为了护住江晚晴才死的。

【原来,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他爱着别人的事实。】

一阵苦涩涌上心头。她费尽心机,差点丢了性命,救下的,却是他和他的心上人。

何其可笑。

“既然你们都平安,那便好。”苏青梧闭上眼睛,声音里透着极致的疲惫,“你走吧。我们已经和离,沈大人不必在此守着我一个不相干的人。”

她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冷漠地转身离开。

然而,等了许久,都没有动静。

她忍不住睁开眼,却看到沈知聿通红的眼眶,和一滴从他眼角滑落的泪。

苏青梧愣住了。

她认识沈知聿这么多年,从未见他哭过。他总是那样冷静自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青梧……”他开口,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对不起。”

苏青梧怔怔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道歉。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抬起手,似乎想触摸她的脸,却又在半空中停住,紧紧攥成了拳,“你为什么……要这么傻?”

苏青梧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因为我不想你死。”她终于说出了心里话,“我看到……我看到你会死。沈知聿,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能看到一些未来的片段。我看到你会在那天,那个地方,为了救江晚晴而死。”

她以为沈知聿会觉得她疯了。

可他没有。

他只是用一种极其悲恸的眼神看着她,身体微微颤抖。

“所以,和离书……提出和离……都是假的,是不是?”苏青梧看着他的眼睛,问出了那个她一直不敢问的问题。

沈知聿闭上眼,泪水流得更凶了。

他没有回答,但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为什么?”苏青梧不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骗我?”

沈知聿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重新睁开眼。

他从怀中,颤抖着掏出了一样东西。

那不是和离书,而是一张泛黄的药方。

苏青恬不认识上面的药材,但她看到了最下方,龙飞凤舞的诊断——

**“血痹之症,积重难返,恐……时日无多。”**

苏青梧的脑子“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击中。

血痹之症?时日无多?

“这是……什么意思?”她的声音都在发抖。

沈知聿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得了绝症。”**

**“江晚晴,不是我的心上人,她是我的大夫。”**

整个世界,在苏青梧的耳边轰然倒塌。

她呆呆地看着沈知聿,看着他苍白的脸,看着他眼中的绝望,怎么也无法将他和“时日无多”这四个字联系起来。

“不……不可能……”她喃喃自语,“你身体一向很好,怎么会……”

“是真的。”沈知聿苦笑了一下,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半年前查出来的。是京城最有名的杏林圣手江神医诊断的,也就是江晚晴的父亲。这半年来,一直是晚晴姑娘在为我施针续命。”

所以,他在药铺门口见她,不是约会,是拿药。

所以,他们在一起时神情沉重,不是争吵,是在讨论病情。

“那你为什么……要提出和离?”苏青梧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可以一起面对的!”

“一起面对?”沈知聿的眼泪再次决堤,“然后呢?让你看着我一天天衰弱下去,最后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让你年纪轻轻就守寡,一辈子活在痛苦的回忆里?”

他猛地抓住苏青梧没有受伤的手,抓得很紧很紧。

“青梧,我怎么舍得!”他泣不成声,“我宁愿你恨我,宁愿你以为我薄情寡义,另觅新欢,然后彻底忘了我,开始新的生活。我不想成为你的拖累,不想让你的人生因为我而变得灰暗!”

**这才是真相。**

没有背叛,没有移情别恋。

有的,只是一个男人最深沉、最绝望,也最愚蠢的爱。

他用最伤人的方式,试图给她一个“好”的结局。他亲手将她推开,独自一人,走向生命的尽头。

“傻瓜……你这个傻瓜!”苏青梧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

她捶打着他的胸膛,却使不出力气。

原来,她看到的未来是真的,却又全都是错的。

他不是为了救江晚晴而死,他是因为本来就要死了。而那场车祸,或许只是他生命终结的一种可能性而已。

她拼了命去救他,却不知道,他早已被命运判了死刑。

“那你那天,为什么还要出城?”苏青梧哭着问。

沈知聿替她擦去眼泪,轻声说:“晚晴姑娘说,城外云梦山的温泉,对我的病症或许有些缓解作用。我想去试试……哪怕只有一线生机,我也想多活几天,想……能偷偷地,再多看你几眼。”

苏青梧的心,彻底碎了。

“那天出事的板车,是怎么回事?”

“我查过了。”沈知聿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是……我政敌的手段。他们想置我于死地。只是他们没想到,你……”

他说不下去了,只是紧紧地抱着苏青-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对不起,青梧,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有预知的能力,我以为你只是……只是舍不得我。如果我知道这会让你身陷险境,我绝不会这么做。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以为自己是在保护她,却差点害死了她。

而她,凭着一腔孤勇和那些支离破碎的预见,救下了他,也揭开了这个残忍的真相。

和离书还在他怀里,可他们的心,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贴得更近。

苏青梧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沈知聿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他亲自给她喂药、擦洗、换衣,无微不至。仿佛要将这三年来所有的亏欠,都弥补回来。

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了秘密和隔阂。

苏青梧也终于明白,他眉宇间那化不开的愁绪,不是因为儿女情长,而是因为对死亡的恐惧和对她的不舍。

和离书,被沈知聿当着她的面,烧成了灰烬。

“青梧,等你好起来,我们就复婚。”他握着她的手,眼神坚定。

苏青梧却摇了摇头。

她看着他,轻声说:“不,知聿。我们不必复婚了。”

沈知聿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你……你还在怪我?”

“不是。”苏青梧笑了,那笑容带着泪光,却无比温柔,“和离书已经签了,我们从律法上,已经不是夫妻了。这样……也好。”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沈知聿,我不想做你的妻子了。”

在沈知聿绝望的目光中,她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想做你的知己,你的亲人,陪你走完这最后一程。”**

夫妻名分,生老病死,这些世俗的枷锁,在生命面前,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她不要他的亏欠,不要他的弥补。

她只要他。

只要在他所剩不多的时光里,每一天,都有她陪着。

沈知聿愣住了,随即,他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泪水灼热。

“好……”他哽咽着,“都听你的。”

苏青梧的伤,渐渐好了起来。

而沈知聿的身体,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去。

他辞去了大理寺少卿的官职,遣散了家中大部分的仆人,带着苏青梧,搬到了他们最初相识的地方——京郊的一处小院。

院子里,有一棵高大的梧桐树。

他们像回到了最初。

没有了沈夫人的身份,也没有了大理寺少卿的官职,他们只是青梧和知聿。

苏青梧再也没有出现过任何“预见”。

或许是上天觉得,她已经知晓了最终的结局,便收回了这份残忍的馈赠。

她每日陪着沈知聿看书、下棋、听雨、品茶。

他的记忆开始衰退,有时候会叫错她的名字,有时候会忘记昨天发生的事。可他唯独没有忘记的,是抱着她,对她说“我心悦你”。

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从拄着拐杖行走,到最后,只能躺在床上。

江晚晴偶尔会来送药,每次看到他们,都只是默默地叹息,然后悄然离去。

苏青梧知道,时间不多了。

那是一个初夏的午后,阳光正好。

沈知聿的精神难得好了许多,他让苏青梧扶他到院子里的梧桐树下躺着。

他躺在竹椅上,头枕着苏青梧的腿,看着头顶斑驳的树影。

“青梧,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棵树下。”他的声音很轻,像风一吹就会散。

“记得。”苏青梧轻抚着他的头发,“那天你穿了一件月白色的长衫,手里拿着一卷书,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沈知聿笑了,笑得像个孩子。

“你才像神仙。你当时,就站在这树下,一片落叶掉在你肩上,你把它捡起来,对着阳光看。我当时就想,这个姑娘,真好看。”

苏-青梧的眼泪,无声地滑落,滴在他的脸颊上。

他抬起手,用尽最后的力气,想要替她擦掉。

“别哭……青梧,别哭……”

他的手,却在半空中,无力地垂了下去。

他的眼睛,还睁着,温柔地看着她,唇边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只是,再也没有了呼吸。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安详的脸上,像碎金一样。

苏青梧没有哭喊,也没有动作。

她只是静静地抱着他,一下一下地,轻抚着他已经冰冷的脸颊。

【知聿,不疼了。】

【睡吧,睡个好觉。】

她预见了他的死亡,逆转了他的死亡,最终,却还是只能接受他的死亡。

她没能改变结局。

但她改变了过程。

她让他,不是孤零零地、在悔恨和欺骗中死去。

而是带着她的爱,在阳光下,在他们最初相遇的地方,安然离去。

这就够了。

三年后。

京城传言,那位英年早逝的前大理寺少卿沈知聿的故居,被一位女子买了下来。

那女子终日独居,不与外人来往。

只是每年初夏,梧桐花开的时节,总有人看到她坐在树下,煮一壶清茶,摆两只茶杯,对着空无一人的对面,一坐,就是一整天。

她的脸上,没有悲伤,只有一种看透了世事的平静和温柔。

仿佛那个离去的人,从未离开。

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永远地,活在了她的心里。

梧桐树下,清风徐来,满地花开。

一如初见。

来源:田野里的割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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