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顾大山担心黄春芬不满,因此他没把除夕夜定下来的事告诉她,他太了解媳妇了,知道她是见到钱眼里就泛光的女人,一旦损害到她的利益,哪怕她正笑靥如花,也会勃然变色。顾大山有难言之隐,无论在哪打工,对方多多少少都会付工钱,可为老院拆房盖房就不一样了,他能让爹娘付给他工钱
顾大山担心黄春芬不满,因此他没把除夕夜定下来的事告诉她,他太了解媳妇了,知道她是见到钱眼里就泛光的女人,一旦损害到她的利益,哪怕她正笑靥如花,也会勃然变色。顾大山有难言之隐,无论在哪打工,对方多多少少都会付工钱,可为老院拆房盖房就不一样了,他能让爹娘付给他工钱吗?即使他敢要,爹娘或者老四会给他吗?截止目前,他还欠爹娘几千块钱,尽管他不乐意当雷锋,但也毫无办法,当天晚上,他没勇气踊跃发言,大包大揽,可是他明白,沉默就是默认,如果到时他敢不来,结果就是众叛亲离。
那天晚上,顾大山进家时,发现黄春芬正焦头烂额,骂骂咧咧。原来她正喂来俊时,来财拉了屎,她刚把屎布揪出来,来宝在床上闹腾,一只小脚踢在屎布上,如同平静的海平面突然掀起惊涛骇浪,不少的屎点子溅到她身上和脸上,甚至有一滴溅到黄春芬的嘴唇上。婴儿天天吃奶,尽管拉的屎不臭,但是侮辱性极强,黄春芬火冒三丈,劈头盖脸给来宝几巴掌,来宝顿时躺床上嚎啕大哭,两只小脚使劲地蹬在黄春芬的小肚上。如果搁在平时,一点事没有,毕竟小孩子的力气有限,被蹬几脚,如同按摩,是一种享受。关键是,黄春芬晚饭前就憋着屎,她嫌天冷,始终憋着,来宝那几脚险些把她的屎踢出来,哪怕她强力忍着,还是放了两个屁。这时,倒霉的顾大山回来了。
黄春芬冲顾大山吼道,兔孙,你死哪去了?这时候才来,你不知道家里有仨小祖宗。顾大山赔着笑道,今天不是除夕嘛,咱娘把俺兄弟喊到一块儿坐坐。黄春芬顿时没好气道,你们有啥坐的?又不发钱。说到这,黄春芬向地上的屎布努努嘴,说道,赶紧把屎布洗了,真他娘邪门,这仨兔崽子不是屙就是尿,屁事多的很。顾大山大气不敢出,捡起屎布就要出去。黄春芬又说道,一会儿洗吧,你先看着他们,我憋不住了,必须拉屎。顾大山马上嗯了一声,丢下屎布,快速来到床前。黄春芬迅即起身,把自个包裹得严严实实,出去了。
除夕夜确实寒冷,约几分钟,黄春芬跺着脚,牙齿打战回来了。她进来第一件事,就是把手伸进顾大山的衣服里暖。顾大山的身体挺温热的,黄春芬的手冻得如同冰棍。顾大山忍不住龇牙咧嘴,一脸痛苦状。黄春芬的手还不老实,在顾大山的肚皮和胸膛上不停游走。顾大山极力忍受着,面孔扭曲着,可他不敢反抗,因为他略微反抗都会引起黄春芬的不满。大概一分钟时间,黄春芬的手暖和了,她伸出手,脱掉厚衣服,说道,去吧,甭忘了,洗了屎布,把尿盆端回来。顾大山嘟囔道,你上完厕所咋不把尿盆顺带掂过来啊?
黄春芬立马生气道,你不是不知道我的手冻成啥样了,你这人真是,不会挣钱吧,还懒得很,真不知道你这人有啥本事,我真是瞎眼了,以前咋会相中你?那时我应该随便嫁给谁都比你强。顾大山不敢反驳,马上道,甭吭声了,都是我的错,我马上去洗屎布和端尿盆。说着,顾大山忙不迭地出去了。
很快顾大山进来了,说道,暖水瓶里没热水了,我刚烧上一壶水,晚点洗洗屎布吧。这时候,来财和来俊悄悄睡了,来宝在被窝不停拨弄黄春芬的乳头。或许是来宝玩的兴起,过于用力了,黄春芬一把推开来宝,然后龇牙咧嘴骂道,兔孙,跟恁爹一样不知轻重。或许黄春芬样子太吓人,来宝哇地哭了。顾大山小心翼翼地屁都不敢放,唯恐黄春芬拿他出气。黄春芬平躺着,伸手抚摸着肚皮上剖腹产留下的刀口,若有所思。
顾大山不敢惊扰黄春芬,黄春芬突然问道,刚才街上喊啥呢?那么乱。顾大山赶紧回答道,牛柏松家的麦秸垛被人点了。黄春芬笑着道,活该,不用问,准是他得罪人了。想起他我就来气,罚了咱这么多钱,如果不是我的度量大,早就让你去点他家的麦秸垛了。顾大山附和道,是啊,兔孙干个村干部,牛逼哄哄的。说实话,只是老子不想干,信不信?我绝对比他干得好。黄春芬没好气道,你不吹牛会死啊?你想干也没人请你。顾大山腆着脸说道,求我干,我也不干,你看看,大过年的,麦秸垛被点了,丢大人了。
黄春芬打断顾大山道,快去看看水咋样了,反正洗屎布,又不用开水,温水就行了。顾大山出去了,用温水简单洗了屎布,搭在蜂窝炉旁边,然后回来了。黄春芬问道,你睡不睡?顾大山说道,我等过了十二点,把鞭炮点了再睡,不然的话,早上太冷不想起床。这边一般都是大年初一凌晨放鞭炮,有的人不想早起,过了十二点就放起来了。对大多数人来说,看完春晚趁势放鞭炮,两不耽误。黄春芬看看时间,已经十点五十了。她冲着顾大山抱怨道,看看跟你过的啥狗屁日子,连个电视都买不起。顾大山嗫嚅道,咱们不是躲计划生育嘛,就没有买电视。
黄春芬没好气道,现在不用躲了,电视的影子在哪儿?顾大山理亏,低声下气道,咱现在不是还钱嘛,过两年就好了。黄春芬生气道,你还是兄妹五个呢,如果他们讲情义,但凡每人帮帮咱,咱也不会欠这么多账了,我发现恁家人太差劲,看钱太重。顾大山一声不吭,说实话,他对这个家也有怨言。老四不说了,像老大老二和大娟,日子过得都可以,就不知道帮自个分担点,这是亲兄妹吗?尤其是他娘,明知道他们日子艰苦,还扣他的粮食,没一点当娘的样子,谁的娘跟儿子分这么清的。
顾大山正胡思乱想,黄春芬问道,老太太喊你们真没事?顾大山不想黄春芬生气,故意说道,真没事,只是除夕了,大家聚聚。黄春芬继续道,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都没去吧?顾大山说道,恁仨都没喊,只是咱大嫂摸过去了。黄春芬说道,那院过了年肯定要拆了,老太太他们准备住哪儿?顾大山摇摇头道,不知道,今天压根没说这事。黄春芬说道,我想了,老院要拆的话,让恁娘来咱家住,她可以帮我做做饭,洗屎布尿布。顾大山不由问道,咱爹和老四咋办?黄春芬没好气道,他们又不会干这些活,干脆住老大家行了,咱家没地方。
刚过十二点,村里开始陆续有人放鞭炮了,鞭炮声此起彼伏,让寒冷的深夜热闹起来。顾大山放了鞭炮,鞭炮声把三个孩子惊醒了,好在他们瞌睡劲大,来宝眨眨眼,很快睡了。来财和来俊干嚎了两声,迅速睡着了。顾大山快速脱了衣服钻进被窝,黄春芬向旁边一躲,抱怨道,凉的很,离我远点。顾大山没听她的,侧身抱紧黄春芬,一边上下其手,一边狠狠地啃着黄春芬的高颧骨,犹如饿了三天的狗突然得到一块骨头。
一夜无话,第二天凌晨,他们又被鞭炮声惊醒了,这次是大规模的,鞭炮声不止这村,外村鞭炮声也划破夜空传过来。黄春芬含糊道,几点了?顾大山没看表,猜测道,五点了吧,管他呢,反正咱家的鞭炮放过了。黄春芬说道,今天你要不要去拜年?想起拜年,顾大山就来气,自打他七八岁开始就跟着大人去拜年,这村姓顾的人多,长辈要一律拜一遍。这边的臭规矩,拜年必须磕头,哪怕在大街上碰到,哪怕地上都是浮土,大家也要跪下磕头。自打顾文和得了病,他们弟兄都是顾大庆领头,七点前后在村里走一遍。
顾大山听黄春芬问起这事,顿时没好气道,啥时候兴起的臭规矩,烦死老子了。不用问,肯定拜年,我再睡一会儿,实在有点困。说着,顾大山继续又睡了。出于惯性,顾大山很快就醒了,他有种预感,该起床了,应该快七点了。他刚坐起来,只觉得寒气逼人,直往被窝里钻。顾大山这张床不小,仨孩子睡在最里面,然后是黄春芬,他守着床边。他一坐起,寒气钻进被窝,黄春芬有点受不了,嘴里嘟囔着,伸手扯被子。顾大山冷的受不了,又钻进被窝,自言自语道,还早着呢,我再躺会儿。
钻进被窝的顾大山,担心睡过头,睁着眼感受被窝的温暖。黄春芬阴阳怪气道,不拜年了?顾大山说道,玩一会儿没事。黄春芬不困了,似是欲望上来了,扭身抱紧顾大山,身子不停地扭动着,主动亲吻顾大山,她的颧骨顶的顾大山脸疼。顾大山的欲火顿时被黄春芬撩拨起来了,他一边啃黄春芬的高颧骨,一边扯她的秋裤。黄春芬没闲着,帮顾大山清理衣物,被窝空间不大,两个人闪转腾挪着,恰在这时,有人边揣院门,边喊道,起床没有?该拜年了。顾大山依依不舍地推开黄春芬,泄气道,老四这货来的真不是时候。
初一这天,村里闹得沸沸扬扬的事就是牛柏松家的麦秸垛着火了,都在猜测是谁干的。派出所上午来了人,下午就破案了。其实这种事很简单,肯定是得罪人了,牛柏松列出几个怀疑对象,派出所的人根据名单排查。农村人没见过世面,怕见官,尤其派出所的人经验丰富,擅长吓唬,没费多大劲,就把崔海旺揪出来了,原因顺带也查明了,原来为宅基地的事。顾大山了解情况后,回到家把这事告诉了黄春芬。
黄春芬犯愁道,咱儿咋办?可是要三块宅基地啊,现在咱家只有这一块宅基地。顾大山叹口气道,唉,走一步说一步吧,啥时候换个好支书,咱的问题都解决了。黄春芬气鼓鼓道,都怨老二媳妇儿,不是她多事,咱也没这么犯愁。顾大山惊讶道,关她什么事啊?黄春芬恨恨道,要不是她给老四说媒,老四就会打光棍,老院早晚是咱的。都是老二媳妇多事,非给老四说媒。你说她是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啊?顾大山叹息道,现在说啥都晚了,说不定春天盖好房,老四春节都会结婚。
初二的早上,黄春芬和顾大山都起床很晚。顾大山八点起床做的饭,然后喊黄春芬起床吃饭。黄春芬揉揉惺忪的睡眼,伸伸懒腰,张开大嘴打了个哈欠,说道,你去把车开过来,咱去黄家营用。顾大山答应着,扭身向外边走,黄春芬嘟囔道,大山,这次把拖拉机开过来就搁咱家吧,甭往那院还了。顾大山嗯了一声走了,黄春芬起床后,边进厕所边嘟囔,冬天真他妈讨厌,上个厕所都受罪。顾大山把车开过来时,黄春芬已经简单洗漱完毕,端起饭碗了。顾大山边吃饭边问道,咱啥时候出发啊?
黄春芬说道,十点半走吧,咱们不走太早,省得撞见小莲这个兔孙,等春强跟她走了,咱们再去。说到这,黄春芬继续道,小莲太差劲了,这个女人坏了俺家的风气。顾大山想起去丈母娘家借钱时苟小莲的那副嘴脸,也很生气,没好气道,春强也是,好姑娘多的是,你们咋会让她进了门?黄春芬顿时没好气道,谁会知道她这么差劲,破坏了那个家的关系。要知道她这样,我宁愿让春强打光棍,也不能让她进门。恶妻毁三代啊,俺家那么好,被一个女人给毁了。顾大山叹息道,是啊,要是咱娘当家,她不会不借给咱们钱的。
黄春芬深有同感,感慨万千道,我想着咱爹咱娘肯定都不舒服,可是有啥办法呢?那个女人再差劲,谁让春强喜欢她呢。上午十点半,顾大山和黄春芬开始出发,四轮车拖斗大,顾大山铺好被褥后,黄春芬跟仨儿子躺了进去,路上,黄春芬还在祈祷,希望见不到苟小莲。说实话,她最讨厌没素质的女人。
来源:酒酣之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