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病房里,苏心晚靠在驰云野怀里,像只猫一样蹭着他。他一勺勺吹凉了才喂到她嘴边,动作轻柔得仿佛她是什么易碎的瓷器。
消毒水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白炽灯管嗡嗡作响。
病房里,苏心晚靠在驰云野怀里,像只猫一样蹭着他。他一勺勺吹凉了才喂到她嘴边,动作轻柔得仿佛她是什么易碎的瓷器。
“都怪你嘛……”她嘟着嘴,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驰云野轻轻一笑,声音低沉温柔:“下次我会更小心。”
窗外的风拍打着玻璃,像谁压抑的啜泣。
方云漪站在门外,手指死死攥着那张化验单,指甲几乎陷进掌心。
“怀孕两个月,胎儿发育健康。”几个字像钉子一样扎进她的眼睛。
她看着病房里那个男人,是她曾经发誓要共度一生的人。
十天前他说要加班,却在这里陪另一个女人。
她盯着苏心晚那双眼睛——和她一模一样的眼睛。
记忆像潮水般涌来。
那是她被驰云野带回家的第一晚,她紧张得手心冒汗。
他温柔地给她蒙上黑纱,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一遍遍吻她,从唇角到耳垂,直到她整个人都软在他怀里。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在他脸上,他看着她说:“你愿意和我隐婚吗?”
她点头。
没有婚礼,只有两张结婚证,一枚戒指,和几句圈内熟人的恭喜。
婚后三年,他宠她宠到骨子里,连她喝口凉水都要皱眉。
直到苏心晚回国那天,他喝得烂醉,抱着她疯狂索取。
事后,他把脸埋在她颈窝里,低声问:“你当初为什么要走?现在又为什么要回来?”
她这才明白,原来他一直把她当成别人。
当成苏心晚的替身。
她突然觉得累了,像跑完一场没有终点的马拉松。
病房里,苏心晚看见了她,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她扑进驰云野怀里,撒娇道:“云野哥哥,听说你结婚了,以后是不是不要我了?”
驰云野摸着她的头,笑着说:“我最爱的一直都是你。”
那笑容刺得方云漪眼眶发酸。
“昨天我们没做措施,我会怀孕吗?”苏心晚嘟着嘴,“我不想生孩子,生了身材会走样的。”
驰云野语气宠溺:“你放心,到时候云漪生下继承人,我把孩子给你养,让他喊你妈妈。”
方云漪如遭雷击,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她还想着孩子出生后要给他起个好听的名字,可他却要把孩子送给别人。
“你什么时候和她离婚?”苏心晚又问。
驰云野沉默片刻:“先缓缓吧,老爷子盼着抱孙子。”
每一个字都像刀子,狠狠扎进她心里。
她转身离开,脚步虚浮,像踩在棉花上。
走廊里传来护士的窃窃私语:
“那是不是驰氏集团的总裁和苏心晚啊?”
“听说她刚回国,驰总就订了999朵玫瑰接机呢。”
方云漪走进医生办公室,声音沙哑:“帮我安排打胎吧。”
医生皱眉:“方女士,胎儿很健康,打胎对身体伤害很大,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她苦笑,眼里是掩不住的痛:“我已经决定了。”
手术台冰冷,灯光刺眼。
三小时后,她脸色苍白地走出手术室,扶着墙坐在长椅上,小腹隐隐作痛。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被她拒绝过无数次的号码:
“靳师兄吗?我愿意加入‘精英计划’,十五天后就出国。”
第2章
“太好了,云漪!”电话那头,靳庭琛的声音几乎要从听筒里跳出来,“这些年叶导和团队一直念叨你,你要是真回来了,大家肯定高兴疯了。”
方云漪握着手机站在窗边,风吹得窗帘轻轻摇晃,像她此刻的心情,有些恍惚,也有些释然。
当年,为了嫁给驰云野,她放弃了出国深造的机会。这三年,她推掉了无数个邀约,心甘情愿地窝在厨房和客厅之间,做着一个平凡的妻子。
“可是云漪,这个项目是长期的,而且需要保密,你考虑清楚了吗?你家里人那边……”
方云漪顿了顿,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我没有家人了。”
母亲去世后,她以为驰云野就是她的全世界。可他呢?从始至终,她只是个替身,一个可以随时丢弃的工具。
与其等他亲手将她推开,不如她先转身离开。
靳庭琛沉默了几秒,声音低了下来:“云漪,等你来了,我们就是你的家人。”
电话挂断后,方云漪靠在墙上,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心像被掏空了一样。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又刺耳的声音:
“云漪?你怎么在这?”
她转过身,看见驰云野正扶着苏心晚往外走。苏心晚整个人几乎都靠在他身上,像一朵娇弱的花。
方云漪抬起头,看见驰云野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她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
“我……我有点痛经,来医院检查一下。”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你不是说今晚要加班吗?”
驰云野微微一怔,眼神有些闪躲。
“心晚身体不舒服,我陪她来看看,毕竟她是公司员工,我得照看一下。”
照看一下?照看到床上吗?
方云漪心底冷笑,却只是淡淡地问:“是吗?”
苏心晚忽然笑盈盈地开口:“这位就是嫂子吧?你的眼睛,跟我好像啊!”
“嫂子”两个字,她说得格外清晰,像是在宣战。
方云漪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挽住驰云野的手臂,像藤蔓一样缠了上去。
“云野哥哥,我突然觉得头晕,你能送我回家吗?”
驰云野低头看着苏心晚苍白的脸,眉头皱了起来。
“云漪,心晚她……我先送她回去。”
方云漪点了点头,打断他的话:“你去吧,我没事,我自己打车回家。”
驰云野松了口气,却在转身的瞬间,回头看了一眼方云漪。
她站在原地,身影单薄,眼神平静得让他心里有些发慌。
他安慰自己,等回家了,再好好哄她。
于是,他扶着苏心晚,头也不回地走了。
方云漪站在医院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嘴角扬起一抹苦笑。
出租车缓缓驶入小区,她一进门,就被满屋子的“甜蜜”包围。
墙上挂着两人的合照,桌上是情侣马克杯,沙发上还盖着那条毛毯,是他亲手织的,针脚歪歪扭扭,却曾让她感动得落泪。
她开始一件一件地收拾,把那些回忆装进纸箱。
照片被她从墙上取下,指尖轻轻抚过驰云野的脸。
那是婚后第三天拍的,他说她的眼睛像星星。
现在她才明白,他看的不是她,是苏心晚。
眼泪滴在照片上,她咬咬牙,把照片扔进箱子。
她坐在沙发上,闭上眼,逼自己忘记那些曾经的温柔。
刚结婚那会儿,她总是害羞,总是紧张。他推掉所有会议,陪她逛街,买她喜欢的小摆件,把家布置成她喜欢的样子。
他们一起看电影,坐过山车,拍情侣照。
那时的他,是真的爱她吧?
她摸着空荡荡的肚子,眼泪无声地滑落。
整整三个小时,她才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完。
接着,她从柜子底下拖出一个大箱子,里面是驰云野三年来送她的礼物。
生日那天,他送她一顶粉钻皇冠,说要把她捧在掌心。
情人节,他写了一封情书,送她999朵朱丽叶玫瑰,说要弥补那二十三年的空白。
结婚纪念日,他送她一枚亲手设计的钻戒,说会永远爱她、保护她。
她把这些东西搬到院子中央,点起了火。
火焰越烧越旺,映得她的脸通红。
她望着那团火,仿佛在看自己的过去。
就在这时,门开了。
驰云野走进来,看见院子里的灰烬,皱了皱眉。
他正要开口,忽然瞥见地上一块毯子的残片,上面绣着:
“FSYXXC”
那是他们的名字缩写。
他冲过去,不顾火势,徒手从灰烬中抢出那块毯子。
“云漪,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抓住她的手,眼里是她从未见过的慌乱。
她抽回手,淡淡一笑:“毯子旧了,我想换新的。”
驰云野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叹了口气。
“不想要就算了,我再给你买一条。”
“嗯。”她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屋。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忽然空了一块。
“云漪!”他忽然喊了一声,手里举着一样东西,“你看这是什么?”
第3章
方云漪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眼身后那家甜品店。
她记得,这是半个月前随口提过的一次闲聊。
那天,苏心晚刚刚回国。
也是从那天起,驰云野消失了整整十天,连家都没回。
他现在正站在她面前,手里捧着那盒甜点,眼神里透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换作以前,她一定会扑进他怀里,笑着扑到他身上。
但现在,她只是轻轻一笑,语气淡得像风:
“最近在控制体重,不太吃甜食了。”
有些东西,当时没吃到,过了那个时间点,就再没兴趣了。
就像他这个人,三年前她还爱得死去活来,如今,却已经不想再爱了。
驰云野眼神一黯,随即笑了笑,伸手将她抱起,往屋里走。
“在我眼里,云漪不管胖瘦,都是最漂亮的。”
夜深了,方云漪躺在床上,手轻轻搭在小腹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身后,驰云野从背后环住她,头靠在她颈窝里。
她下意识地躲开,身子绷得紧紧的。
驰云野一愣,声音带着点慌乱:“云漪,你是不是还在怪我这十天没陪你?公司太忙了,我……”
他还在解释。
可她已经不想听了。
她打断他,语气平静:“我知道你忙,我没怪你。”
驰云野松了口气,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就知道你最懂事。”
方云漪沉默了几秒,终于开口:
“云野,如果你心里有别人,我愿意放手,我们可以离婚。”
她愿意成全。
驰云野脸色一沉,眉头皱起,语气带着不悦:
“你还在为我接苏心晚回国的事生气?”
“我都说了,她是公司员工,我只是顺道接她回来,你别多想。”
“你别怪她,我只把她当妹妹。”
说完,他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提离婚。
苏心晚回来,他只是想弥补年少时的遗憾。
方云漪站在门口,眼泪无声地滑落。
他连承认都不愿意。
如果他愿意告诉她真相,她不会纠缠。
一夜未眠,清晨,她走进了律师事务所。
“我和驰云野是隐婚,我自愿净身出户,麻烦您尽快起草协议。”
刚谈完,手机震动不停,是苏心晚发来的消息。
“方云漪,我该叫你姐姐,还是嫂子呢?”
“你斗不过我妈,自然也斗不过我。劝你识相点,早点让出驰太太的位置。”
“云野哥哥爱的是我,你应该也知道,你只是我的替身罢了。”
方云漪闭上眼,往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
没人知道,她和苏心晚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当年,父亲还在渔村打拼,母亲陪着他吃苦,落下一身病。
后来,父亲白手起家,成了总裁。
可在她出生后的第二年,父亲带回了一个女儿——苏心晚,比她小一岁。
母亲没有吵闹,第二天就和父亲离了婚,带着她回到渔村。
那是她最快乐的时光。
后来母亲操劳过度,得了胃癌。
她跪在地上求父亲救母亲。
可他一次都没来过,反而带着苏心晚出席各种宴会,把她宠成人人羡慕的大小姐。
母亲病危那天,她跪在医院门口求医生。
恰好,驰云野路过,看到她那双眼睛,鬼使神差地帮了她,把母亲转入了最好的病房,安排了最好的医疗团队。
三个月后,母亲去世。
驰云野替她料理了母亲的后事。
她感激他,也答应了他突如其来的求婚。
驰老爷子催婚,他说想和她结婚,她就答应了。
婚礼第二天,她在母亲坟前说:“妈,你放心,我遇到这辈子最好的人了。”
可她错了。
他爱的根本不是她。
手机又震动起来,苏心晚又发来消息。
一张聊天截图,还有一段视频。
照片里,苏心晚穿着蕾丝猫耳装,露出大片肌肤,眼神妩媚地盯着镜头。
【云野哥哥,想你了,如果能来,任你玩弄】
下面,驰云野的头像发来五个字:【二十分钟到】
方云漪熄了屏幕,闭上眼,努力压住心里翻涌的刺痛。
她以为看多了这些,心会麻木。
可每一次,都像刀子在心里割。
晚上,驰云野没回来。
但她从苏心晚的消息里,知道他去了哪里。
从玄关到客厅,再到卧室,地上散落着衣物。
和他对她时的温柔克制完全不同。
苏心晚给她发来满身红痕的照片。
【云野哥哥有对你这样吗?他说你根本满足不了他。】
她没回,只是默默保存了聊天记录。
深夜,她迷迷糊糊地睡着,突然被电话铃声惊醒。
驰云野的声音急促:“云漪,带一盒胃药来江南包厢。”
她以为他胃病犯了,赶紧穿好衣服打车过去。
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哄笑:
“云野,你那个小舔狗,真会来吗?”
第4章
方云漪站在门外,手指紧紧攥住衣角,胸口起伏不定。
屋内传来男人低沉又带着笑意的声音:
“当然了,她一向很乖很听话。”
她心头猛地一颤,像是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
她说乖,说听话,是夸奖,还是讽刺?
她明明是他的妻子,即便这段婚姻隐秘不宣,可她不该被说成是卑微讨好的人。
可他没有否认,甚至,连辩解都没有一句。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里原本热闹的气氛瞬间一滞,苏心晚正靠在驰云野肩上,笑得明媚。
有人赶紧打圆场,笑着道:“云漪姐来了啊,快坐快坐。”
他们都是驰云野的朋友,可没人真正把她当嫂子看。
她不是不知道,只是装作不知道。
她将手中的药递过去,语气平静:“这是你的药,喝了吧。”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云漪姐!”苏心晚却拉住她的手,声音甜甜的,“谢谢你给我送药。都怪云野哥哥太紧张了,我本来都说不用麻烦你的。”
她语气轻快,却像一根针,扎进方云漪心里。
原来,他是为她才让她来的。
苏心晚笑眯眯地继续说:“你都来了,不如一起玩会儿吧?”
驰云野看着她,眼神复杂,眉心微蹙。
他忽然开口,语气冷了几分:“一起玩几局吧,都是熟人,你不用这么拘谨。”
她一愣,随即苦笑。
在你眼里,我是在“装清高”吗?
可明明是你,从不带我出席任何场合,从不让我融入你的圈子。
她默默走到最远的位置坐下,离他最远,也离热闹最远。
游戏开始,驰云野一边教苏心晚,一边轻松赢局。
她不会玩,连输几局。
苏心晚眨眨眼,笑得天真:“云漪姐,你输了,有惩罚哦。”
众人起哄,笑得肆意:“对啊,输了就得受罚。”
“不如这样吧,”苏心晚一脸好心地说,“给云漪姐降点难度,喝完这十杯酒就行啦。”
方云漪脸色一白。
几天前她刚小产,医生再三叮嘱不能喝酒。
驰云野眉头皱得更深,刚要开口。
苏心晚却抢先一步,语气委屈:“云漪姐,不会是玩不起吧?”
她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驰云野。
他只是皱着眉,站在原地,什么也没说。
她苦笑,原来自己还在期待什么。
“我喝。”
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为什么不找我帮忙?只要她开口,我怎么会让她喝?
可她没有。
一杯接一杯,她被呛得眼泪直流,脸色越来越白。
第十杯喝完,她捂住腹部,浑身发抖。
“喝完了,你们继续玩吧,我先走了。”
她转身离开,脚步虚浮。
驰云野想追,却被苏心晚轻轻拉住。
“云野哥哥,她不想玩就让她回去休息吧,咱们继续玩嘛。”
他脚步一顿,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一阵烦躁。
方云漪走进医院,洗了胃,整个人像被掏空。
她昏昏沉沉地睡去,梦里全是驰云野的脸。
一会儿温柔地对她笑,一会儿又冷漠地推开她。
她在梦里痛得无法呼吸,惊醒时,脸上早已布满泪水。
她打开手机,朋友圈跳出一条动态。
是苏心晚三个小时前发的。
照片里,她和驰云野十指紧扣,嘴对嘴喂酒,笑得甜蜜。
他宠溺地看着她,她满脸幸福。
方云漪静静看完,轻轻点了个赞。
她打开日历,七天后——
她就能彻底离开驰云野了。
此生,再不相见。
第5章
方云漪睁开眼时,视线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驰云野那张冷峻的脸。他正站在床边,目光沉沉地望着她,仿佛已经看了很久。
见她醒来,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走过去,将一杯温水递到她唇边。
方云漪身体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他喂水。
“云漪,昨天的事你别怪心晚,她就是贪玩了点……”
她轻轻推开他,声音平静得像湖水,“我没怪她,愿赌服输。”
驰云野看着她苍白的脸,心里像被什么狠狠扯了一下,疼得厉害。
“是我这段时间太忙,没顾得上你。”他顿了顿,语气柔软了些,“明天下午有场拍卖会,我带你过去,你喜欢什么,就买。”
方云漪本想拒绝,但一想到几天后就要出国了,现在要是让他察觉出异样,恐怕走不了了。
她最终点了点头,“嗯。”
拍卖会当天,气氛热烈得像过节。
驰云野几乎拍下了上半场所有拍品,哪怕方云漪对那些珠宝毫无兴趣。
中场休息时,一群记者蜂拥而至。
“驰先生,您至今单身,今天却买了这么多珠宝,我们能认为您已经有另一半了吗?”
“驰先生,能透露一下是哪位女士这么幸运吗?”
“驰先生!您已经为驰氏集团找到女主人了吗?”
面对记者的追问,驰云野嘴角微扬,语气不疾不徐:
“虽然我不能透露她的名字,但我可以告诉大家,我确实有了心上人。”
话音刚落,全场哗然。
驰云野有女朋友了?这可是今年最劲爆的新闻。
“驰先生!请透露一下女方的身份吧!”
记者们一窝蜂地追问,他却转头看了眼方云漪,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
他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
“我的另一半就是——”
就在他即将说出答案的瞬间,他却突然停住了。
全场安静下来,所有人都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门口,一道火红的身影缓缓走进来。
苏心晚穿着一袭性感红裙,脚踩一双雪白高跟鞋,踩着节奏,每一步都像踩在镁光灯下。
她冲着镜头灿烂一笑,然后落座在驰云野身旁。
方云漪心头一紧,她能感觉到,身边的驰云野明显僵了一下。
苏心晚故意倾身靠近驰云野,胸前大片雪白若隐若现,他呼吸一滞,眼神变得深沉。
方云漪低下了头,努力压下胸口翻涌的情绪。
下半场的拍卖会,她几乎听不清任何内容。
直到压轴拍品登场,她整个人猛地一震。
那是一个翡翠玉镯,她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
当年母亲离开后,只留下这个镯子,她一直珍藏着。可自从结婚后,她将它收进了箱子,前几天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为此她伤心了很久,却没想到今天竟出现在这里。
她死死盯着那个镯子,眼神里透着执念。
拍卖师刚介绍完,她毫不犹豫地举牌:“五百万。”
驰云野微微侧头,有些意外她对这个镯子这么执着。
苏心晚嘴角一扬,显然知道这镯子的来历。
她轻轻一笑,举牌道:“一千万。”
方云漪猛地转头,只见苏心晚眼神挑衅,仿佛在说:你抢不过我。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举牌:“两千万。”
苏心晚笑着看向驰云野,“云野哥哥,我喜欢这个手镯,能让云漪姐让给我吗?”
驰云野望向方云漪,语气冷了几分:
“云漪,今天已经给你买了很多东西,这个让给心晚吧?”
“你买的那些我都不需要,我只要这个镯子。”
驰云野看着她倔强的表情,心头火起。
就在拍卖师准备敲下第三槌时,他做了个手势。
“驰先生点亮了天灯!恭喜驰先生获得手镯!”
全场欢呼,方云漪却如坠冰窟。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驰云野。
他却只是冷冷地开口:“这个镯子,我已经买下来送给心晚了。”
她眼神瞬间黯淡,双手紧握,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苏心晚笑得灿烂,挽着驰云野的手,走进贵宾休息室。
方云漪低头,手机震动了一下。
【来休息室,我请你看好戏,看完就把镯子还你】
第6章
方云漪的脚步刚踏上台阶,屋内的声音便清晰地传进耳朵里。
她停在门口,手指微微收紧,眼神空洞地望着紧闭的门缝。
“云野哥哥,你果然最爱我了。”
她听得出,那是苏心晚的声音,轻柔中带着得意。
驰云野的声音低哑而暧昧:“那你要怎么感谢我呢?”
苏心晚轻笑一声,像是猫儿撒娇:“请狠狠地玩弄我吧。”
屋内顿时陷入一阵令人窒息的静默,随后是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和压抑的喘息。
方云漪站在原地,像被钉死在地上的木偶,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时间仿佛凝固了。
许久之后,屋内终于恢复了平静。
苏心晚推开门,脸上泛着潮红,脖颈上几点红痕若隐若现。她手中捧着一只断裂的玉镯,像是炫耀战利品般高高扬起。
驰云野刚好抬头,看见方云漪站在门口,心头猛地一跳。
“云漪,你来了多久?刚刚……你没听到什么吧?”
方云漪嘴角扯出一抹笑,声音却干涩得像沙砾:“我刚到。”
苏心晚装作失手,将玉镯摔在地上,清脆的破裂声在空气中炸开。
“哎呀,不小心打碎了。”她歪着头,语气里带着无辜。
驰云野皱眉:“没事,碎了我再给你买新的。”
话音未落,方云漪已经跪在地上,脱下外套铺在地面,一片片捡起玉镯的碎片。
她的动作小心翼翼,仿佛捧着的不是碎玉,而是自己的心。
苏心晚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
驰云野见状,心中一紧,一把将她拽起来,语气严厉:“你干什么?注意点身份,不就是个镯子吗?至于这样吗?”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方云漪满脸是泪。
她甩开他的手,声音颤抖:“这是妈妈留给我的最后一件东西。我明明放得好好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的眼中满是失望,像看穿了他所有的冷漠与背叛。
驰云野愣住了。
他确实不知道这镯子对她的意义。
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那日苏心晚在他和方云漪的婚房里翻找东西,说是要找他送她的信。
他转头看向苏心晚,语气冰冷:“是你拿走的,对吧?”
苏心晚眨眨眼,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云野哥哥,你听我解释……”
方云漪早已不愿再听,抱着玉镯的碎片转身离开。
驰云野正要追上去,却被苏心晚拉住胳膊。
“云野哥哥,你不是说今晚陪我去吃烛光晚餐的吗?”
他猛地甩开她的手,语气烦躁:“改天再说。”
他快步追上方云漪,喊了一声:“云漪,我可以找人帮你修复这个镯子。”
方云漪没有回头,脚步坚定地往前走:“不用了,我自己能修好。”
驰云野怔住了。
他这才想起,她曾经是研究所破格录取的天才少女,只是后来为了照顾他,才放弃事业。
他心中泛起一丝愧疚。
“云漪,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你妈妈的遗物。”
这句话从驰云野嘴里说出来,像是惊雷炸在方云漪心头。
她停下脚步,缓缓摇头:“没关系。”
她的心,也随着那只镯子碎了。
她已经不再爱他了。
驰云野脱下外套,轻轻披在她肩上。
那外套上残留着苏心晚的香水味,刺得她胃里一阵翻腾。
她忍不住干呕。
驰云野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云漪,你是不是怀孕了?”
方云漪苦笑。
她刚刚打掉了他们的孩子,那个还没来得及起名字的孩子。
“没有,昨天生理期来了。”
驰云野眼中的光黯淡下去,嘴上却还在安慰:“没事,我们还年轻,以后总会有的。”
她笑了笑,眼神却冷得像冬日的湖面。
以后?她已经决定,五天后就彻底离开他,给他和苏心晚腾出位置。
驰云野总觉得她变了,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他安慰自己,云漪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她这么爱他,懂事又听话,怎么可能离开他?
他看着她瘦弱的背影,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牵着她冰凉的手上了车。
方云漪安静地坐上副驾驶,目光不经意扫过座位缝隙,一只口红静静地躺在那里。
那是苏心晚留下的,故意的。
她深吸一口气,把目光转向窗外。
她对驰云野的爱,就像那碎掉的玉镯,再也拼不回来了。
第7章
推开家门那一刻,方云漪的肩膀几乎要塌下来。
她像一具被抽干了力气的木偶,机械地迈着步子,关上门后,径直走进客房,“咔哒”一声反锁了门。
房间里,窗帘紧闭,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她坐在床边,手腕上那只断裂的镯子在灯光下泛着微弱的光。她花了整整一晚,用细如发丝的银线将它一点点重新串起。每穿一针,心里就多一分疲惫。
肩膀酸得像是灌了铅,她揉了揉,拿起手机。
屏幕上亮着两条消息——
一条是靳庭琛发来的:“今天忙完了吗?记得早点休息。”
另一条,是苏心晚的:“方云漪,你以为你配得上驰云野吗?别做梦了。”
她没点开苏心晚的消息,而是拨通了靳庭琛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通。
“云漪,你这么晚还没睡?”靳庭琛的声音像一杯温热的牛奶,缓缓流入她心里。
“嗯,刚忙完。”她轻声回答。
“最近天气转凉,你那边早晚温差大,记得多穿点。”他语气温柔,像是怕她冻着。
方云漪心头一暖,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两人聊起了大学时的趣事,笑声从她唇边漏出来,是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她挂断电话,心情难得轻松,哼着小调打开门,却猝不及防撞见门外站着的驰云野。
他站在那里,眼神落在她还带着笑意的脸庞上,眉头微蹙。
“你在和谁打电话?笑得这么开心。”他语气有些沉。
方云漪脸上的笑意瞬间收起,语气冷淡:“以前的老同学。有事吗?”
她那副疏离的样子,像一根刺,扎进他心里。
他皱眉问:“你最近对我,好像不太高兴。到底怎么了?”
她忽然笑了,带着讽刺,“你问我怎么了?难道你不知道吗?”
驰云野沉默了。
她转身就要关门,却被他冷冷地打断。
“两天后是苏家的宴会,你记得出席。”
“我不想去。”她语气坚定。
“既然顶着驰太太的名头,那就懂事点,陪我一起去。”他语气不容拒绝,说完转身就走。
她望着他背影,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这是三年来,他第一次主动带她出席正式场合。
可她已经不在乎了。
第二天清晨,她收到了一份快递。
她打开,是离婚协议。
她没有犹豫,拿起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然后,她又拿出一份房产购买合同,压在离婚协议上面,径直走向书房。
驰云野正在处理文件,衬衫领口隐约露出一抹鲜红的唇印。
她看了眼,没有说话,只是把两份文件递过去。
“我想买个房子,你签个字。”
驰云野愣了一下,这些年她从没开口要过什么。
他刚想翻开合同,她却淡淡地问:“一个房子,你都不舍得给我买吗?”
他脸色一沉,随手签了字,“签好了,赶紧走吧,别打扰我。”
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
他其实……不想她走。
可方云漪已经收起合同,转身离开,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她下楼后,把这段时间苏心晚发来的挑衅信息,全部打印出来。
还有那份早已被她藏起来的怀孕报告,和后来的流产记录,全部装进了一个礼盒。
她又将那段偷拍的视频拷进U盘,找了个跑腿公司。
“明天下午三点,请把这个交给苏家宴会厅的前台,让他们循环播放。”
她轻声交代,像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晚上,苏心晚又发来一条消息。
她看都没看,直接拉黑。
她把驰云野送的所有礼物、首饰、名牌包、衣服,一件不落地放进柜子里。
在枕头下,她放了一张银行卡,里面是她这几年私下辅导博士论文攒下的钱。
她不想欠他什么。
晚上,驰云野回家,发现房间里空荡荡的。
他走进卧室,皱眉问:“我送你的那些东西呢?”
“用不惯,不属于我的,我不想要。”她语气平静。
就像你,也不属于我一样。
她心里补了一句。
他忽然从背后抱住她,声音低哑:“云漪,你的生理期过了吧?今晚……我们试试?”
她挣开他的怀抱,淡淡地说:“我今天不太舒服,改天吧。”
他脸色一沉。
这些天,她总是这样拒绝他。
今天,他甚至为了她,甩开了求他留下的苏心晚。
可她呢?
他摔门而出,脚步重重地踏出房间。
方云漪站在原地,看着那扇被摔上的门,心里忽然空了一块。
她想,这就是她爱了三年的男人吗?
三年,换来一场空。
她闭上眼,心里默念——
再见了,驰云野。
第8章
宴会厅的水晶吊灯在午后阳光下折射出璀璨光芒,方云漪站在苏宅门口,深吸一口气。
她穿着一条素色棉麻长裙,脚踩一双平底布鞋,与这座金碧辉煌的宅邸格格不入。
可她并不在意。
她知道今天是什么场合。
苏家要为苏心晚选夫了。
这些年,在驰家的扶持下,苏家早已从地方小户一跃成为京圈新贵。
她走进宴会厅,一眼就看到那些穿着高定、佩戴名贵珠宝的少爷小姐们。
她没有上前凑热闹,而是独自走到角落坐下。
不一会儿,楼梯上传来一阵骚动。
众人齐刷刷地转头。
苏心晚踩着水晶楼梯缓缓而下,头戴一顶由深海珍珠镶嵌而成的皇冠,每一颗都价值连城。
她身着Aysa大师的绝版礼服,剪裁精致,宛如为她量身打造。
她身后跟着驰云野,京圈最炙手可热的豪门继承人。
他一身黑色西装,身形挺拔,五官冷峻,此刻却带着一丝温柔。
他亲手为她扶着裙摆,两人站在一起,宛若金童玉女。
“哇,那皇冠真是深海珍珠做的吧?听说一颗就要上千万呢!”
“她的裙子是Aysa大师的封山之作,全世界就这一条!”
“听说这些都是驰总亲自安排的,三年前苏小姐出国,他一直等她回来。”
“他们真的好般配啊!”
议论声此起彼伏,方云漪却像听不见似的,只是静静坐着。
她早就习惯了。
苏心晚的目光扫过人群,很快落在她身上。
她端着一杯红酒走过来,笑容甜美:“呀,云漪姐也来了,真是怠慢你了。”
周围人看着她朴素的打扮,眼神里满是讥笑。
驰云野皱了皱眉,站在一旁没说话。
苏心晚亲热地拉住她的手:“云漪姐,这杯酒我敬你。”
方云漪无奈地接过酒杯。
可还没握稳,苏心晚突然松了手。
红酒洒在她裙摆上,酒杯碎裂,碎片划破了苏心晚的脚踝。
“啊!”她痛呼一声,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驰云野立刻蹲下查看她的伤口。
苏心晚红着眼眶说:“云漪姐,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该摔杯子吧。”
有人低声讥讽:“一看就是乡下丫头,一点规矩都没有。”
苏父皱着眉说:“你弄伤我女儿,连句道歉都没有,太没家教了。”
方云漪心头一震。
她也是他的女儿。
可现在,他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没家教。
她咬了咬唇,低声说:“对不起。”
驰云野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但什么也没说,抱起苏心晚就往楼上走。
方云漪一个人默默离开,回到客房换上女仆服。
她刚换好衣服,就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苏心晚站在门口,嘴角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姐姐,你想知道当年你母亲去世的真相吗?”
方云漪瞳孔一缩。
她母亲的死,难道另有隐情?
她急切地问:“你到底知道什么?快告诉我!”
苏心晚看着她焦急的样子,轻笑一声。
“跟我来,我就告诉你。”
第9章
泳池边的风裹着水汽扑面而来,方云漪跟在苏心晚身后,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
苏心晚转过身,脸上那层温柔笑意像是被撕开的面具,露出尖锐的獠牙。
“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谁还记得你是苏家大小姐?”
方云漪咬紧牙关,声音却稳得像铁。
“我母亲当年到底怎么死的?”
她记得那天阳光很好,驰云野亲自安排她母亲住进VIP病房,病情明明已经稳定下来。
可她一进病房,就被告知母亲病危。
苏心晚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仿佛在欣赏什么好戏。
“是我找人拔了你母亲的氧气罩。”
她故意拖长了声音,一字一句砸在方云漪心上。
“你和你妈,就该死。”
方云漪脑中轰然炸裂,眼前一片空白。
她仿佛又听见氧气罩被拔掉的“嘶——”声,母亲最后一口气消散在空气中。
苏心晚眼角余光瞥见有人朝这边走来,声音顿时提高几分。
“你要是安安分分待在渔村,哪有今天的事?非要跟我抢云野哥哥。”
方云漪怒火中烧,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
苏心晚嘴角顿时渗出血丝,她捂着脸大哭起来。
哭声像一根根针,扎得人心烦意乱。
人群很快围了过来,驰云野也匆匆赶来。
方云漪心中恨意未平,又是一巴掌甩过去。
苏心晚边哭边拉住她的手,声音带着哭腔:
“云漪姐对不起,你别打了,我错了。”
她边说边往后退,拉着方云漪一起跌进泳池。
冰冷的水瞬间扑面而来,方云漪额头撞在池边,鲜血顺着脸颊滑落。
意识模糊前,她看见驰云野站在池边。
下一秒,他毫不犹豫地跳进水里。
可他游向的,是苏心晚。
苏心晚在水中扑腾着,哭喊:
“云野哥哥,我不会游泳,救我!”
驰云野只犹豫了一秒,就将她抱起。
他回头看了一眼还在下沉的方云漪,眼神里满是失望。
“把她救上来,送去医院。”
说完,他抱着苏心晚快步离开。
方云漪在水中慢慢沉下,意识也逐渐远去。
再睁眼时,她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
护士一边换药一边叹气:
“你前段时间刚流产,现在又落水,身体真是吃不消。”
“你老公也真是的,连来看看你都不来。”
方云漪没说话,只是默默看了眼时间。
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两个小时。
她拔掉输液针,拖着虚弱的身体,拎起早已准备好的行李,打车直奔机场。
与此同时,苏心晚处理完脸上的伤,换了一身新裙子,回到宴会现场。
她照了照镜子,脸颊火辣辣地疼,心里却畅快极了。
今天驰云野看方云漪的眼神,她都记在了心里。
只要再加把劲,她一定能把她赶出这座城市。
她用厚厚的粉遮住红肿的脸颊,重新走进宴会厅。
她要让驰云野当众承认,她才是他的女人。
宴会终于开始。
苏心晚拿着话筒走上台,声音娇滴滴的:
“今天是父亲为我选夫的日子,其实我心里早有人选了,他就是……”
她刚要说出驰云野的名字,大屏幕上突然跳出一段视频。
画面里是一个女人,赤身裸体,娇喘连连。
“云野哥哥……再快一点……”
苏心晚脸色瞬间煞白。
屏幕上,赫然是她和驰云野开房的画面。
宾客们议论纷纷:
“原来驰总和苏家大小姐早就有一腿?”
“没想到苏大小姐私下这么开放,看她这身材,啧啧……”
驰云野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像要滴水。
苏心晚慌忙让人关掉视频,可已经来不及了。
这时,前台拿着一个礼盒走过来,递给驰云野。
“驰先生,这是方小姐留给您的。”
另一边,方云漪坐在出租车里,拔出手机卡,扔进路边的下水道。
她靠在窗边,最后看了一眼这片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
再见了,我的故乡。
再也不见了,驰云野。
来源:轩宝贝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