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小芳蹲在医院走廊的墙角,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哭肿的眼睛上。银行卡余额显示只剩两千三,可医生说爸爸的手术费至少要二十万。护士站传来哒哒的高跟鞋声,她慌忙抹了把脸,把皱巴巴的缴费单塞进帆布包。
小芳蹲在医院走廊的墙角,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哭肿的眼睛上。银行卡余额显示只剩两千三,可医生说爸爸的手术费至少要二十万。护士站传来哒哒的高跟鞋声,她慌忙抹了把脸,把皱巴巴的缴费单塞进帆布包。
三个月前她还住在城中村合租房,每天挤两小时地铁去广告公司画设计图。直到在客户公司的电梯里遇到陈浩,他西装口袋里露出的保时捷钥匙晃得她眼疼。那天他帮她捡起散落的文件夹,修长手指蹭过她掌心时带着淡淡的沉香木味道。
"你爸的病包在我身上。"陈浩说这话时正带她看江景大平层,落地窗外霓虹灯像撒了一地的碎钻。他掏出黑卡刷下首付的姿势很随意,就像在便利店买矿泉水。小芳摸着真皮沙发上的鳄鱼纹路,想起老家漏雨的瓦房里,父亲咳出的血浸透了蓝格子枕头。
婚礼定在五星级酒店顶楼,小芳穿着露背婚纱给亲戚们敬酒。三姨拽着她镶水钻的裙摆啧啧称奇:"你妈当年跟收破烂的跑了,没想到你能攀上金龟婿。"陈浩母亲端着香槟杯经过,珍珠项链随着冷笑颤动:"要不是肚子里这个,我儿子能娶乡下丫头?"
产检那天暴雨,小芳的帆布鞋在私立医院的大理石地板上洇出水痕。B超室的门突然被撞开,穿香奈儿套裙的女人举着手机冲进来,屏幕上是陈浩搂着她进出酒店的照片。"怀孕五个月?"女人揪住小芳的头发往墙上撞,"他上个月还在我床上说最爱我的腰窝!"
小芳护着肚子蜷缩在墙角时,接到村里表弟的电话。父亲蹲在县医院走廊吃冷馒头,因为她把生活费都转给了陈浩的表弟——那个说能帮陈家公司上市的投资经理。现在陈浩失踪了,连同消失的还有公司账上三千万。
暴雨砸在ICU的玻璃窗上,小芳握着父亲枯树枝似的手。护士第三次来催缴费,她抖着手点开通讯录,最新消息是陈浩母亲发的律师函,要求她退还房产和彩礼。走廊突然传来喧哗,穿貂皮大衣的老太太指着她鼻子骂:"扫把星!把我儿子克进监狱还不够,还要讹我们陈家的钱?"
小芳抓起窗台上的花瓶砸过去时,看见不锈钢托盘里闪着冷光的手术刀。第二天社会新闻头条是《未婚先孕女子持刀劫持七旬老人》,评论区炸开了锅。有人扒出她母亲当年跟货郎私奔的照片,有人说陈家早就转移资产到国外,更多人在吵该不该同情拜金女。
急救灯熄灭时,小芳盯着手术室门上的血手印。父亲最后的眼神和二十年前那个雨夜重合,那时母亲把红糖馒头塞进她怀里,转身消失在县汽车站的人潮中。警察冲进来时,她正把湿漉漉的钞票一张张塞进父亲僵硬的掌心,陈浩送她的钻戒在瓷砖上磕出清脆的响。
当警车呼啸着驶过跨江大桥时,对岸CBD的霓虹灯刚刚亮起。某栋写字楼里,陈浩搂着新女友看手机直播,弹幕飞快刷过"女人要钱不要命"和"为老不尊活该"。桥洞下拾荒的老汉捡到撕碎的婚纱照,照片里小芳的笑靥在雨水中慢慢模糊成团。
为什么同样是为家人拼命,男人叫担当女人叫心机?当年轻人跪着求生存时,该不该指责他们弄脏了膝盖?
来源:松叶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