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42年夏末，日本占领菲律宾群岛已有好几个月了，该占领区的货币体制突然开始走向崩溃。日本士兵发现一个月的薪饷还不足以买一杯啤酒。原因就是马尼拉市场上开始出现的菲律宾银比索突然神秘地泛滥成灾。

1942年夏末，日本占领菲律宾群岛已有好几个月了，该占领区的货币体制突然开始走向崩溃。日本士兵发现一个月的薪饷还不足以买一杯啤酒。原因就是马尼拉市场上开始出现的菲律宾银比索突然神秘地泛滥成灾。

这种银币甚至通过某种途径进入了战俘营。美国战俘对那些道德败坏的日本卫兵进行贿赂，送给他们食物、衣服、药品。下一步，他们将买取自由!如果这种银币的来源不是被迅速发觉的话，它可能会腐蚀日本占领统治的整个结构。

这银币究竟是从哪儿来的呢?

日本人知道，麦克阿瑟的部队在投降之前，曾把成百万的银比索倾倒在科雷吉多尔岛以南的深水之中。总共有850 美元的银比索被倾倒在那里，安躺在海面下120英尺深的地方。7名被俘的美国潜水员被安排来打捞这笔钱财，它将是日本皇军对天皇的一份厚礼。日本保安警察监视着这些潜水员，守卫着每一枚被重新找回的比索。要想从这些银币中弄一点私运进马尼拉，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尽管如此，日本人还是决定加紧对美国人的看管。

这个行动是在1942年最初几个月里开始的，那时，菲律宾的失败已是不可避免的了。菲律宾政府官员和美国的军事官员很快决定要拯救菲律宾的金融财富。2月份，有大约价值200万美元的金条和36万美元的白银，安放在美国海军“鳟鱼”号潜艇的压仓库里，被海运到旧金山。可是，时机不等人，敌人进展神速，已经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把其余的财富转移出去。有1700万银比索(每枚值50美分)用木箱包装好，仍然安放在科雷吉多尔的钢筋水泥地下室里。

马尼拉街头的日军坦克

4月20日，美国军队的官员们在地图上划了两条直线，把地图上马尼拉湾的著名界标连接了起来。两条线的交叉点是在卡巴洛湾的水域，在蝌蚪形状的科雷吉多尔岛的那条细长尾巴附近。正是在那里，海水特别深邃，而且风大浪急，敌人不会有勇气在这儿打捞。菲律宾国库剩下的金银财宝就可以倾倒在这个地点。

在马利维尔湾附近，指挥港内舰艇的乔治·格·哈里森还军少校召集了一个工作组。12名海军人员被指定去那里报到，这些人都是从马尼拉湾沉没的一艘潜艇的勤务船“卡诺帕斯”号和另一艘潜艇的救生船“鸽子”号上逃生的幸存者。他们中间大多数人是潜水员。哈里森告诉他们，固守科雷吉多尔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这项工作必须尽快完成，并且必须是夜间工作。

沉重的箱子，每一只装着6000 银比索，被拖上平顶的大驳船，然后被运到海湾的倾倒地点。在那里，疲惫的水兵们把这些珍贵的货物拖到海洋中去。整整花了10个夜晚，才把425吨白银倾倒到卡巴罗湾的海底。当大功告成后，哈里森要那些水手好好休息，并告诫说，“如果你们被俘，切莫要让他们知道你们是潜水员。”

5 月6日，科雷吉多尔要塞沦陷了。潜水员们也在那些被俘者中间。六个星期之后，位于马尼拉以北90英里的卡邦那通战俘营的日本指挥官，把潜水员摩里斯·“摩埃”·索罗门召去。他说:“我们知道你是一个潜水员。马尼拉港被沉船堵塞了，必须要清理一下，以便航路畅通.”

日本人有着很精确的情报。除了索罗门之外，他们还把水手长的得力助手们“傻瓜”索埃斯、“大力士”华莱士.巴顿、“小苗条”梅恩以及其他两个有经验的潜水员挑了出来。在离开卡邦那通之前，这个潜水员小组征求海军少校法兰克·戴维斯的意见，他曾经是“鸽子”号的船长。“你们知道他们真正想找寻什么，”戴维斯说，“不要让他们弄到它!”

这些人懂得，如果日本人要他们潜到水中去取出白银，他们就必须弄一点上来，否则将会被枪决。但他们一致认为，他们只能弄一点敷衍敌人的白银量。他们要尽可能多地偷到白银，并走私运给其他美国战俘，以便他们能用来贿赂日本的卫兵们，以得到食物和药品。有一点看来是肯定的，或迟或早，他们会被抓住，并以破坏活动之罪而被处决。但这是战争，而这里却存在着使敌人遭受巨大损失的良机。

在去马尼拉的火车上，敌人改变了他们的严峻态度。带着微笑的卫兵拿来了猪肉三明治和香烟。在马尼拉，他们被带领到船坞附近大楼里一个整洁的房间。每人都有一个带锁的小柜和一张小床。他们变成了“显贵战俘”。

一个日本公民进来了。他的秃头上留着像马蹄形状的灰色头发，带着一副深度的近视眼镜和一张笑脸。他看样子好像是在一部蹩脚间谍影片里出现的一个演员，但他的柔软而高调子的声音却是友好的。“我叫与三兵卫，”他说。“我们将在一起工作。对潜水工作来说，我是稍老了一点，但在打捞工作中我已有二十年的经验。来吧，见一见我们的负责军官。”

卓市上尉在船坞上接见了他们。他是一个令人愉快的、年纪较轻的人，出身于一个富有的日本家庭，说着一口标准的英语。他告诉这些人说，他们在科雷吉多尔将住在一条宽敞的船上。

与三兵卫和两个日本卫兵给这些美国潜水员看了看日本人找到的美国海军潜水用具:几顶浅水用的潜水帽和二十四件又长又沉的潜水内衣。这将是危险的活计。如果有分量的潜水帽倾斜超过四十五度，它将要灌满水，使潜水员下沉。浅水装备,并不是为承受水下三十六英尺像大蟒缠身似的窒息压力而设计的。而这些潜水帽上装的通气软管至少用了10年以上了，当一个潜水员潜到海底作业时，这些软管可能会一下报废。

他们要去住的那条60英尺长的船--一条紧系在科雷吉多尔北码头的破船，原来是六个菲律宾人的宿舍，他们是被雇来照料菲律宾潜水员的。这些潜水员从5月底以来就为日本人打捞白银箱子。他们已经打捞了18只箱子，装有54000美元的白银。

美国人探悉，这些菲律宾潜水员过去从未在深水工作过。他们在水下停留过久，而又上来得太快。两个人已经在“潜水病”的极大痛苦中死去。第三个人丢掉了潜水帽，就上不来了。幸存者们拒绝再去潜水，日本人把他们统统送进了监狱。

那一天夜晚，这些美国人议论了形势。打捞到的第一批18个只箱子说明，其他的箱子也是能够被找回的，这就引起了敌人的胃口。很明显，日本陆军要在打捞白银上邀功;否则，帝国海军的潜水员就会被取而代之。这就说明，为什么他们如此急于要同美国人合作。也许，他们会作出更多的让步。

当卓市出现时，潜水员们告诉他，他们在上面生活着的这条船简直是一个小猪圈。它需要打扫、油漆和修理。他们说，像干这种危险活的人们应该有一个愉快、松弛和休息的地方。“你们在岛上能够找到的东西都可以享用嘛,”卓市告诉那些受惊的战俘们。“只是请抓紧一点时间。”

从科雷吉多尔的瓦砾中，水手们获得了丰富的收获。几天之内，这条驳船就被擦洗和油漆得焕然一新，看上去真象一艘舒适的游艇。他们安上了电灯装置，同码头附近的柴油发电厂接通了线路，他们安装水管、一个木炉、一只急救柜和许多书架。他们把睡仓用墙隔开，并铺上地毯(这条地毯，以战俘的标准来说，真是不错，它过去曾铺在麦克阿瑟将军的办公室里)。

他们正要开始享受自己的“家中生活”，与三兵卫和两个日本士兵突然出现，匆忙地催促美国人和那些菲律宾侍者登上一只小渔船。他们在船机突突声中缓慢地绕过科雷吉多尔的东端，然后直接指向卡巴罗湾。不远处，美国人看到了一只平底的潜水船。它正好停泊在他们曾经倾倒财宝的地点的正上方。

几分钟后，一艘摩托艇到了，把一个身体高大、外表粗暴而表情冷酷的日本人送上了潜水船。他的制服显示，他是一个宪兵--日本陆军中高级的、类似盖世太保那种组织的一个成员。一个普通士兵可以被贿赂，但是他们知道，一个宪兵是不会受贿的，他的行动对任何人都不负责任。他可以把他们就地枪决，而不许人提出任何异议。

这个宪兵的第一个行动是中止了他们将要打捞沉船的这出假戏。他用日语对与三兵卫说:“给你们的命令是打捞美军投降以前在此地倒下海底的白银，”与三兵卫带着微笑对美国人说。潜水员们原来打算告诉与三兵卫，他们对这样的白银毫无所知，但宪兵的表情使他们改变了主意。

一只平底小船荡漾在驳船旁边。一条粗大的铁锚索从一架手摇绞车上拉过甲板，吊下水去。铁索的末端有一条腰带一样的皮带。当一个潜水员发现一箱白银，他就把这根皮带套住木箱，于是，两个菲律宾人就摇动绞车把它绞上来。

索埃斯第一个潜水。他戴上潜水帽，把空气管和救生带夹在他的右臂下，并抓住了锚索。然后，他潜进水去。海水是温暖而平静的。索埃斯沿着下降的绳索一寸一寸地向下缓慢地、谨慎地移动，一根粗长的马尼拉绳一直固定在海底。他很快就站稳在坚实的沙底上。然后，海底地面渐渐进入到他的视线中心，他终于看到了这一切。

堆积如山的箱子就在离他几码远的地方。如果敌人得到一点暗示，知道水下的白银是如此的集中，那么，他们绝不允许在水下耽搁时间。能干的潜水员是完全能够在几个星期之内就把全部财宝提上水面的。

索埃斯苦苦地思索着，由于菲律宾人已经弄上来18只箱子，日本人知道他们选择的是正确地点。所以最好是立即送上去几只箱子，以证明潜水员的可靠性，从而有更多时间可以允许他们再作计议。他把绳索套在一只箱子上，然后用力地晃动了三下，这是要菲律宾人拉上去的讯号。15分钟后，他爬上了驳船。当他脱去潜水帽，索埃斯开始露着牙齿笑着。与三兵卫和那个宪兵并没有注意到他。这两个人都站在那条小船上，向那些满身大汗的菲律宾人发号施令，要他们把这箱白银搬运到船的后梢去。宪兵就站在木箱的旁边，显示他要以生命来保卫这只木箱。

接着是索罗门潜水，他也送上来一只箱子。“大力士”巴顿第三个潜下水去，但什么也没有送上来。“那里什么玩意都找不到，”他告诉与三兵卫。“一定是其他什么人把这周围的东西都弄走了。”

“我们将再试试看。”与三兵卫说。

那一天潜水暂停，卓市上尉在北码头见到他们，并带来了一只火腿和一瓶威士忌酒。虽然只找到了一万两千个比索，但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啊!

在他们生活的那条驳船上，这些美国人一面自己做饭，一面商议对策。他们弄上的两只箱子，由于浸在水里过久已开始腐烂。以后再潜水下去时，他们可以把箱底两头搞得再松动一点，这样，当木箱被拉上来时，沉甸甸的白银袋子就会破箱而出，白银就会倒出来。这样他们就能窃取些零散的银币。

摩·索罗门剪掉了几件粗布工作裤，把裤腿缝合当作口袋，口袋上装有拉绳，另外用一根粗绳把它绑在潜水员的腰围上。口袋就吊在他的潜水内衣下面。在海底，潜水员把银比索装满了口袋，当他上船时，他的侍候者就把口袋移开，藏在甲板上的雨衣下面。

“小苗条”梅思第一个潜下去。他在潜水衣下面暗藏了一把穿索钻，用以敲开木箱。在海底，他把一个木箱的铁箍去掉，然后敲开两头，直到箱子松散了为止。于是，他打了一个暗号，并注视着它上升。当箱子升到距水面不到一半时，它就开始出毛病，成袋的银币就纷纷下落。菲律宾人感到箱子的重量忽然消失了，于是把绳索又放下一点。梅恩安放好另外一只损坏的箱子，在被拉上水面的中途，箱子同样裂开了。然后，他把穿索钻插在海床上，便游了上来。

驳船上一片惊愕。与三兵卫几乎暴跳起来。白银出了什么事?宪兵站在一旁，沉默不语，愤怒地凝视着。梅恩佯作憎恶的样子说，“这真是见鬼的工作!”“那些箱子都烂了。你一接触它，它就散开了。"

“但是，昨天去上来的两箱是完好的。”与三兵卫说。“昨天我们很幸运，”梅恩回答说。“你们看我们取上来的箱子，都长满水锈了。”

与三兵卫在甲板上跺着方步，失望地绞扭着自己的手，喃喃地自语:“我们必须做得更好些，我们必须做得更好些!”

下一个潜水的是巴顿。他尽量地把零散的银比索塞满了他潜水衣下面的口袋，然后送上来一只没有损坏的木箱,以安抚与三兵卫。木箱拉上小船时，他也随即浮到了水面。当日本人正被沉船阻塞的马尼拉港在检查木箱时，索罗门解开了他装钱的袋子，把它悄悄地放进用雨衣覆盖着的吊桶里。索罗门接着又潜下水去。

那个夜晚，这些美国人计算他们的战利品，共计750美元。为了收买任何一个起疑心的日本人，和建立一个向科雷吉多尔和马尼拉的美国战俘们递送白银的“体系”，他们还需要更多更多的白银。"先生们，我们必须做得更好些!”巴顿说。

（(未完待续..)

来源：心如止水HJ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