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教师坚守小学38年,被迫离职那天,全村200多人冒雨送别!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3-26 04:06 1

摘要:雨水顺着油麻地小学的屋檐滴落,形成一道不太整齐的水帘。我踮着脚,从人群后面往里看,只能看到几个小学生举着画得歪歪扭扭的横幅,上面写着”许老师,我们舍不得您”。

雨水顺着油麻地小学的屋檐滴落,形成一道不太整齐的水帘。我踮着脚,从人群后面往里看,只能看到几个小学生举着画得歪歪扭扭的横幅,上面写着”许老师,我们舍不得您”。

那天是许素芝老师的最后一天。

油麻地小学是我的母校,也是许老师教了一辈子书的地方,就在我们县城往东二十里的山脚下,一共两层楼四间教室,一个水泥场地,几棵被学生攀爬得树皮脱落的桂花树。

我赶回来参加欢送会,是接到我小学同学孙福贵的电话。他在电话那头说:“老许要走了,你得回来。”就这么简单一句。

挂了电话我就订了票。

我和许老师的缘分不仅是师生关系。那年我父亲病重,没钱治疗,是许老师偷偷塞给我妈四百块钱。那时候四百块可以买一头小猪仔。她说是”垫付”,等我爸好了再还。我爸后来没好起来,那笔钱也就成了恩情。

等我挤到人群前排,才看清许老师的样子。她比我记忆中老了太多,头发全白了,个子好像也矮了一大截。她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连衣裙,腿上盖着块不知道谁递来的毛巾被,手里拿着个旧帆布包。

“乡村教师许素芝同志,1986年来到油麻地小学工作,一直坚守到2024年…”

学校负责人戴着副老花镜念稿子。他看起来比许老师小十几岁,却念得磕磕绊绊,手里的纸都被雨淋湿了一角。台下的村民撑着伞,有的干脆淋着雨,安静地听着,偶尔传来几声抽泣。

我在雨里站了会儿,想到一件事。三十年前,夏天放学,许老师在学校门口摆个小板凳,嗑着瓜子,给没被接走的孩子讲故事。她的故事里总有王子和公主,可讲来讲去,最后幸福的都是勤劳善良的樵夫和洗衣女。那时候我总觉得她讲得没意思,原来她是想告诉我们,普通人也能得到幸福。

我的小学同学梅子也在现场。她有点发福了,但眼睛还是那么大,一看就认出来了。

“梅子。”我叫她。

“小江,你真回来了啊。”梅子显得有点惊讶,她手里提着个保温桶,“我给许老师送了碗姜汤,这天气…”

“她怎么就突然要走了?”我问。

梅子摇摇头,把我拉到一棵树下避雨,“你还不知道?学校要撤了。”

“什么意思,撤了?”

“整并呗,现在娃少了,说是资源集中,把咱们这边的娃都送到县城去寄宿。这不,许老师没地方教书了。”

“那她以后…”

“退休呗,能咋办。”梅子叹口气,“听说是前几天的事,上面来人说油麻地小学保留不了,让许老师交接工作准备离职。村里人知道了都不干,集体去镇上闹,说没有许老师哪来的油麻地。不过…”

梅子话没说完,一阵掌声响起。许老师站起来了,她的腿有点跛,许是前几年摔了一跤落下的毛病。

台上的音响发出嘶嘶的噪音,许老师接过话筒,却没说话,只是挥了挥手,台下更响亮的掌声。

我忽然想起在这个学校的一个下午。那天我在操场上被一群高年级的学生围住,他们说我爸是”酒鬼”,我气得想哭又不敢哭。许老师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也不训斥那些孩子,只是问他们:“你们觉得小江爸爸的事,是小江的错吗?”

孩子们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许老师接着说:“你们谁的爸爸妈妈从来没犯过错?你们想被人这样说吗?”

没人吱声。然后许老师说:“行了,都去踢球。小江,你也去,踢累了才能长个子。”

这事我从没对任何人说过,也许连许老师自己都记不得了。

欢送会结束得很突然,因为雨越下越大。人群慢慢散了,许老师被簇拥着往校门外走。我站在原地没动,看着她那把淡蓝色的旧雨伞,像一朵花藏在黑色的伞海里。

“要不要去许老师家坐坐?”梅子问我。

“还是不了,我明天一早就要赶回上海。”

“那你来干啥?”

“我也不知道,”我笑了笑,“就是想再看看这个地方。”

梅子递给我半包烟,是我们这边很常见的红金龙,包装皱巴巴的,烟嘴还有点受潮。我摆摆手,她自己抽了一根,在雨里点了好几次才点着。

“你知道吗,许老师其实本来能去县城的。”梅子吐出一口烟,雨水立刻把烟雾打散。

“啥意思?”

“八十年代末,县教育局要分配几个老师去县一中。许老师是师范毕业,又年轻,条件特别好。后来听说是她自己不愿意去,非说油麻地的孩子也得有人教。”

我愣了一下,许老师从来没跟我们提过这事。

“确实吗?”

“我妈跟我说的,我妈当时在教育局食堂工作。”梅子把烟头摁熄在树干上,顺手塞进口袋,“走吧,雨这么大,我送你去车站。”

我们沿着泥泞的小路往村口走。路边的沟渠里,雨水哗哗地流,冲出几条蚯蚓。我想起小时候,下大雨我们就到操场抓蚯蚓,被许老师发现,她也不骂,只是说:“抓可以,别伤害它们,用完放到花坛里去。”

“所以她一直…”

“38年,”梅子说,“我算过,从86年到现在,整整38年。”

“那么长啊。”

“是啊,我女儿都上初中了,也是她带的。”

走到一半,梅子的手机响了。她叽里呱啦说了一通,然后对我说:“我老公来接我了,前面拐弯就是,你自己能找到车站吧?”

“没问题,你先走。”

梅子走后,我独自走在雨里,雨点在积水的路面上砸出一朵朵小水花。油麻地变了不少,多了几栋砖房,旧的土坯房少了,电线杆换成了水泥的,路也比以前宽了。但村口那棵老槐树还在,树干上钉着个生锈的篮球框,那是我们小时候的”体育设施”。

许老师给我们上体育课,不懂规则,就让我们自己定。她总是坐在树下看书,一抬头发现有孩子摔倒了,才急匆匆地跑过来。她跑步的样子有点滑稽,发髻一颠一颠的,我们都偷偷笑。

县城的车站只是个简易的候车亭,几个老人坐在那里打瞌睡。我看了下表,还有半小时车来,就在附近的小卖部买了瓶水。

店主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脸上有块明显的胎记。我总觉得在哪见过她。

“您好,这瓶水多少钱?”

“两块。”她盯着我看了会儿,“你是不是油麻地的?”

“是啊,我小时候在那里上学。”

“我好像见过你,”她皱着眉头想了想,“你是不是许老师的学生?”

我有点惊讶,“您认识许老师?”

“谁不认识她啊,”女店主笑了,露出几颗金牙,“我女儿也是她教的。我跟你说,那许老师,看着瘦瘦小小的,可有股子倔劲。前年我女儿考上大学,她居然坐三轮车给送到家里来报喜,那会儿她腿就不好了。”

我点点头,想说些什么,但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听说今天的事了吧?”女店主继续说,“我家那口子也去了,全都淋成落汤鸡。你说这事整的,好好的学校说关就关。”

“是啊,”我叹了口气,“不过现在孩子确实少了。”

“少什么少,”女店主不高兴了,“隔壁李家村学校都没了,娃都送到县城住校,花钱不说,小小年纪的,谁照顾啊?我外孙女前两天还说想去油麻地上学,许老师教得好。这下可好…”

她说着说着,眼圈红了。我没再多问,拿着水告别了她。

雨还在下,小卖部门前的水泥地上,几只麻雀在水洼里蹦跳。我突然想起许老师曾经告诉我们,麻雀在雨后跳水是在洗澡。她总是这样,把普通的事情讲得生动有趣。

回县城的班车迟迟不来,我在候车亭下打起了瞌睡。朦胧中,我听到有人叫我名字。

“小江,是小江吧?”

我睁开眼,看到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的老人站在我面前,手里拿着根烟斗,不抽,就拿着。他的脸有些熟悉。

“您是…”

“我是你们村主任老孙啊,现在退休了。”

我恍然大悟,站起来握了握他的手,“孙主任,好久不见。”

“是啊,你都成城里人了,”他笑呵呵地说,“今天是特意回来送许老师的吧?”

“嗯,听说学校要撤了。”

孙主任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是啊,上面说什么优化资源,其实就是省钱。一个学校一年也用不了多少钱,非得把孩子们弄到县城去。”

“可能是考虑到教学质量吧。”我试着说。

“什么质量,”孙主任摇摇头,“我们村这么多年出的大学生,哪个不是许老师教出来的?她一个人带两个班,教语文数学英语,还带体育音乐。我跟你说,我孙子在县城读书,请了那么多老师,还不如许老师教得好。”

旁边候车的一个中年妇女插嘴道:“可不是嘛,我家老二也是许老师教的,现在在县一中读高中,年年三好学生。”

孙主任点点头,“许老师啊,是真心实意为娃们好。记得十几年前闹非典那会儿,她愣是不肯回县城,天天给留在村里的娃送作业,一家一家送。那时候大家都怕,她倒好,把自行车骑得飞快,说怕耽误了娃们学习。”

雨渐渐小了,候车亭的屋顶上滴答作响。我想起许老师的那辆绿色自行车,后座上总是绑着一摞作业本,车铃声一响,我们就知道是她来了。

“对了,许老师以后住哪啊?”我问。

“还能住哪,就她那间宿舍呗,好在学校虽然撤了,房子还在,让她住到底。”孙主任叹了口气,“就是可惜了,她一辈子都搁这了。”

班车终于来了,车上已经坐了不少人,大多是从集市回来的农民。我跟孙主任道别,上了车。

车窗外的风景在雨幕中模糊不清。我想起许老师办公室的窗台上,总是放着几盆吊兰,枝叶繁茂,有时还开出小白花。每到夏天,她就把窗户全开,说是让风把知识吹进来。

我们都笑她迷信。

车开到一半,忽然停下来。司机说前面有个坑,大家得下车绕过去再上车。乘客们骂骂咧咧地下了车,沿着泥泞的路绕行。

我走在最后,看见路边有个卖油炸臭豆腐的小摊,摊主是个老太太,坐在一把破雨伞下面。她的炸锅上方升起一缕青烟,在雨中显得格外醒目。

不知道为什么,我停下脚步,走过去买了一份。

“小伙子不是本地人吧?”老太太递给我一个油纸包。

“我是油麻地的,小时候在这边上学,现在在上海工作。”

“油麻地?”老太太眼睛一亮,“那你认识许老师不?”

“认识,她是我小学老师。”

“哎呀,那你可认识个好人啊,”老太太激动起来,“我孙女脑子不太好使,在县城学校没人愿意教,是许老师收下了她,一教就是六年,现在能认得四五百个字了,还会算数。”

我点点头,咬了一口臭豆腐,熟悉的味道让我回想起小时候。每到冬天,许老师总会给班上的孩子买点小零食,就是这种臭豆腐,一人一块,外焦里嫩,趁热吃。那时候多少钱我不知道,但对于一个乡村教师来说,肯定不是小数目。

“今天她退休了,”我对老太太说,“学校要撤了。”

“撤了?”老太太一愣,“那些娃咋办啊?”

“都送到县城去读。”

“那得多难啊,”老太太摇摇头,“许老师心里肯定不好受。”

我咽下最后一口臭豆腐,擦了擦手,“可能吧,不过她没说什么。”

“那是她性格就那样,”老太太说,“我听我孙女说,她在学校天天笑呵呵的,回到宿舍就一个人发呆。有次我孙女放学忘拿书包,回去看见许老师对着窗户站着,肩膀一抖一抖的。”

我想象不出许老师哭泣的样子。在我的记忆里,她永远是那个不厌其烦地教我们写字、念书的老师,偶尔严厉,但更多时候是耐心和宽容。

前面有人喊我上车了,我匆忙告别老太太,跑向大巴。

到县城已经是黄昏,雨停了,天边泛出一线橙红色的霞光。我在县城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赶往机场。

在候机厅,我收到了孙福贵的信息:许老师昨天晚上发烧了,现在县医院。

我一下子站起来,差点撞到旁边的人。但广播已经在通知登机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向了登机口。

飞机起飞后,我靠在窗边,看着下面的云层。我想起许老师退休那天,摆在桌子上的奖状和奖杯。三十多年来,她获得过无数荣誉,但那些证书大多已经发黄,有的边角还被老鼠啃过。许老师从来不在乎这些,她在乎的是每一个从油麻地小学走出去的孩子。

我拿出手机,翻到通讯录,找到一个很久没联系的号码——我大学同学,现在在省教育厅工作。

也许,油麻地小学不必关闭。也许,还有别的可能。

当飞机穿过云层,阳光透过舷窗洒在我的脸上,我想起许老师常说的一句话:“人生没有白走的路,每一步都算数。”

她用三十八年,走出了一条通向未来的路。而我,或许可以让这条路延续下去。

后来我才知道,在许老师退休的那个雨天,全村不是200多人,而是311人,几乎是整个油麻地的成年人都去了。有人带着相机,有人带着花,还有人带着三十年前许老师教过的课本。

有人说,看到许老师坐上县教育局的车离开时,一个平时最调皮的小男孩追着车跑了很远,直到摔在泥水里。

但我不在场,没有亲眼看到。

我只知道,我们都曾是那个追着许老师的孩子,摔倒了,爬起来,然后继续向前跑。

来源:深林人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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