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妓女是宋代复杂社会关系的连接点之一，通过对其研究可阐释性别、家庭、国家、社会权力与身体的相互作用。妓女的身体传达出浓郁的伦理色彩，也折射出宋代社会组织方式的多样性及不同阶层的生活、精神状态，体现了人性之复杂、时代之风貌，甚至是一个时代精神的变迁。

《轻尘暗生：身体史视角下的宋代妓女》

｜柳雨春 著｜

精装·216页·16.8万字

79.80元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2025年3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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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探讨“妓”，并不是为了猎奇一个香艳的话题，而是在追寻人性的根本

· 宋代社会生活史、身体史、女性史的突破性研究

· 还原宋代妓女被塑造、消费与牺牲的真实境遇，阐释性别、家庭、国家、社会权力与身体的相互作用

· 广泛整理方志、谱牒、家训、图像等多种资料，从隐藏于各类资料的草蛇灰线中探寻中国古代边缘群体隐秘生活

· 突破传统叙事，剖析妓女作为社会权力关系纽带的功能，关注其身体背后的人性挣扎与欲望纠葛，展现宋代社会的复杂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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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妓女是宋代复杂社会关系的连接点之一，通过对其研究可阐释性别、家庭、国家、社会权力与身体的相互作用。妓女的身体传达出浓郁的伦理色彩，也折射出宋代社会组织方式的多样性及不同阶层的生活、精神状态，体现了人性之复杂、时代之风貌，甚至是一个时代精神的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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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柳雨春，武汉大学历史学博士，美国康奈尔大学访问学者，现为武汉科技大学副教授，对妇女史、宋史及医学史颇感兴趣。主持和参与多项国家和省部级课题，在《史林》《武汉大学学报》等刊物发表论文十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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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绪论

第一章 期待与现实：妓女的身体形象

第一节 士人理想中的妓女形象

第二节 权力：宋代士人如何塑造妓女形象

第三节 妓女的自我认知

第四节 士人与妓女自身所塑造的妓女形象之差异

第二章 家庭、社会关系中的妓女：私妓

第一节 私妓的来源

第二节 家妓的活动

第三节 权力的展示：职业的时间与空间

第三章 官员、国家关系中的妓女：官妓

第一节 官妓的来源与相关概念

第二节 权力控制下的官员与妓女关系

第三节 对官妓的行政管理

第四节 机遇与牵掣：官妓的生活处境

第四章 消费与仪式：官妓的差排、祗应与国家权力

第一节 官妓的差排、祗应／138

第二节 售酒：妓女、文官体系与国家权力

结语 轻尘暗生

参考文献

附录一 身体、文本、权力与日常经验——欧美中国妇女史研究的新视野与新成果（2000—2013.7）

附录二 宋代商业中女性境况分析

图表目录

图1 《杂剧人物图》

图2 《河南禹州白沙宋墓壁画演唱图》

图3 《伎乐图》

图4《西园雅集图》（局部）

图5 县级官妓管理的行政关系

图6 州级官妓管理的行政关系

表1 宋代官员宿娼受惩简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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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 杨 果

有关女性身体史的研究，自20世纪末期起步以来，迄今已在欧美学界取得较多成果，但在国内却仍然是个“冷门”，雨春在十多年前攻读博士学位之际便着手宋代女性身体史的研究，这一学术取向在当年堪称独步一时。

唯其如此，当年雨春以《宋代妓女若干问题研究——立足于身体史的考察》为题写作博士学位论文时，便备尝艰辛。

显而易见，尽管我们人人都有一个“身体”，它是我们生命的物质体现，是我们思想、意识的载体，但是，有关“身体”的定义，不同学科有不同表述，从哲学到医学，从伦理学到美学，以及现象学、文化学、政治学、社会学等，不同的表述多达数十种，各式诠释林林总总。那么，在历史学里，“身体史”的含义是什么？其研究目的、研究对象、研究方法和路径如何？有关这些问题的探讨并无共识，也基本上没有可以直接借鉴的成果，雨春只能靠她自己拼命读书，独立思考。她有过焦虑和担忧，但也逐步形成了能够深度开掘而且逻辑自洽的研究框架，找到了乐趣和信心。

雨春注意到，女性主义者早就指出“身体是一种有力的象征形式，文化中的主要规则、等级制度甚至形而上学的约定（metaphysical commitments）都记录在这个表面（surface），而且通过身体这一具体的语言得到强化”。所谓“身体史”，便是研究身体如何被塑造与再塑造的历史，研究身体所承载的文化、所记录的历史。而宋代妓女作为特殊的边缘群体，其身体上的文化历史烙印比常人更加丰富、鲜明而深刻，于是，她的研究便试图从此入手，从边缘群体的边缘问题来还原和揭示宋代女性生存的状态及其变迁，探讨女性身体所承载的政治、经济、文化蕴涵，这是一种不仅有意义而且十分有必要的尝试，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

尽管分析框架和切入角度是雨春在开展研究时颇费周章的难题，但她也清醒地认识到，最应当重视的问题，仍然是史料的发掘和分析，研究时最基本的方法仍是历史学的文献资料法，包括传统文献与非传统文献。因此，她尽可能全面地搜集与整理、运用基本古籍，包括正史、政书、类书、方志、文集笔记、法律文书、儒医经典文献；考古发现，包括遗址、遗迹、墓志、碑刻；族谱、家训及其他私家著述；相关绘画、图像资料等：从隐藏在各类资料的草蛇灰线中展开分析探讨。

“及其为文（‘文'本作‘诗'，此乃借用），刿目心”。

雨春终于在2011年初夏如期完成了博士论文的写作，并顺利通过答辩，得到3位评审专家与5位答辩老师的好评。老师们都充分肯定选题的学术价值，不约而同地称赞其创新之处。其中，虞云国教授评价：“本文最大的创新点在于借用西方‘身体史'研究的新范式，以身体史为切入点，通过这一多学科交融背景下史学研究新范式的尝试，不仅拓展了女性史研究的空间，也深化了宋代社会研究的深度。”刘复生教授称道：“视角新颖，是一种具有理论创新意义的尝试，学术价值可以充分肯定。”张全明教授肯定：“选题有创新，有难度，有学术价值，有现实意义”；“视角独到，发前人所未发，言他人所未言”。

现在，雨春又对她的博士论文做了进一步的修订，形成这部题为《轻尘暗生：身体史视角下的宋代妓女》的专著，即将由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出版。

雨春的这部著作，不仅具有开拓性的意义，而且整体结构严谨，论证周详扎实。书中不乏细致的考辨，譬如第三章第一节对营妓的考辨；书中亦可见深刻的剖析，譬如第三章第二节有关朱熹六次上书奏劾唐仲友案件的探讨；书中更有多处表现出作者宏阔的视野，譬如第二章第三节有关“妓女和市镇生活之间怎样互动”的思考。作者注意到，“妓女身体的消费性，无处可遁”；围绕妓女形成的市场，“联通了君、臣、百姓，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空间，共同见证了欲望市场的膨胀。反之，围绕妓女所形成金钱、身体欲望的膨胀，使市妓市场更加繁荣”。作者紧紧抓住“身体”、“权力”与“互动”的主题，从对史料的深耕细读来展开研究，得出自己的看法。

值得注意的是，书中提出了不少颇具启发性的学术新见。譬如，在探究妓女与宋代社会日常生活的互动时，作者强调：“妓女的身体是多种规训的产物，它也以特定的形象展示在不同的时空，对大众的日常经验产生影响。妓女的身体成为一种物化的景观，使她们挑战了既有的社会规范秩序，将自己置于良家女性之外，也使普通百姓、其他女性更加笃信于良家女子的道德行为规范。”再譬如，在进行了多角度的分析后，作者总结道：“妓女的身体是家庭、社会、国家各种权力塑造而成的，也是性别关系塑造而成的，是男性权力主导下的产物，是宋代社会性别关系、性别规范秩序的一种体现。”并进而认识到，“不存在单方面的权力，在家庭、社会、国家施展塑造妓女的权力时，妓女的权力通过身体传递，对时代的文化、风貌产生了影响”。而对于有人因此将之归结为宋代妓女对于词曲、文化的“贡献”的说法，作者则犀利地指出：“如果将以妓女身体及权力关系为代价的词曲传播称为‘贡献'，而对文化之下的群体、性别、物质代价不加以思考，我们仍然不能够了解那个时代。”类似新见，不一而足。

就我个人而言，全书还有一点特别打动我，那就是对于人性的寻问。

我们探讨“妓”的问题，并不是为了猎奇一个香艳的话题，而是在追寻人性的根本。正像雨春在书中所说：“妓女的身体不仅是社会结构的缩影、权力发生作用的场域，也是欲望、人性纠葛的场域。生理欲望、文化交流的诉求、品德操行的声名、财富的追求，妓女犹如这些欲望的折射镜，不仅反映了士人，也反映了整个社会变化着的价值观。人性的独立、坚强、贪婪、放纵、软弱、压抑、悲哀在妓女身体的物化中都有所展露。通过对妓女的观察、分析，我们可以发现和展示一定阶段、一定群体中的人性。”长时间以来，陈寅恪先生有关柳如是的研究给予后世深刻的启示，雨春的这本书可视为对陈先生经典研究的一个实证追随。

其实，对于人性的寻问，一直萦绕在雨春的心头。2011年博三期间，她写过一篇书评《稻草上的幸福——关于〈浮生取义〉的女性主义思考》，评介北京大学吴飞教授的人类学专著《浮生取义——对华北某县自杀现象的文化解读》，这篇书评的字里行间浸透着她对人性的关怀，对生命本原的追问。从根本上说，雨春之所以选择女性问题、身体问题作为自己的研究领域，正是源于这一点。

读博期间，雨春和低她一级的博士生陆溪作为最主要的成员，曾参与我主持的几个相关科研项目，包括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宋代妇女史研究——以女性身体为视角”、教育部规划基金项目“身体史视野下的宋代妓女研究”、武汉大学校级科研课题“身体文化与妇女发展”和“新视野、新成果：欧美的中国妇女史研究”。雨春自己还独立承担了武汉大学妇女／性别研究学位论文资助项目“宋代妓女问题研究”、武汉大学历史学院研究生科研基金资助项目“花属谁家——宋代妓女的身体属性”，都取得了预期的成果。在校期间，她还正式发表了数篇相关论文，如《所谓伊人——宋代士人对妓女形象的塑造》（俞湛明、罗萍主编《女性论坛》第2辑，武汉大学出版社，2009）、《宋代士人对妓女的规训与期待》（《黑龙江史志》2009年第14期）、《宋代国家对官员宿娼的管理》［《武汉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2011年第1期］、《宋代商业中女性境况分析》［《北京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年第1期］，每篇文章都有自己的独立创获。

而且，雨春还在2010年独立完成了武汉大学妇女／性别研究中心立项并资助的专项社会调查“中国古典名著对于高等院校在校女生主体意识的影响”，通过对湖北5所高校100多名女生进行问卷调查，了解她们阅读的类型、目的、获得信息等，分析她们的阅读与其主体意识中性别意识、竞争意识、独立自主意识、期望值等层面的相互影响情况，提出有针对性的建议对策，以期对当代女大学生的发展有所启发。在此基础上，她撰写了《阅读的力量——中国古典名著对于高等院校在校女生主体意识影响的调查报告》，发表于《长春工程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年第1期，并获得武汉市妇联组织的“武汉市妇女工作优秀调研报告和论文评选活动三等奖”。

时逢雨春这部立意新颖、富于挑战的论著出版之际，我为她感到由衷的高兴，不禁写下这些或显琐细的过往。

有关女性身体史的研究无疑难度极大，雨春的这部书也难免存在一些需要完善之处，诸如西方身体史理论方法与宋代妓女实证研究之间的有机融汇，对宋代话本小说相关史料的进一步发掘等，都值得继续思考和探索。我作为雨春当年的导师、如今的朋友，期待并相信她能在现有的基础上做出新的成绩。

杨果

2022年8月于昆明

一 宋史研究资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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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宋史研究资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