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来我家要账,我没钱还,让我给她当丈夫抵账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9-01 12:36 1

摘要:1993年的夏天格外闷热,我蹲在家门口的水泥台阶上,手里攥着父亲上个月的医药费账单,汗水浸透了洗得发白的蓝布衬衫。三千块钱,对我们家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1993年的夏天格外闷热,我蹲在家门口的水泥台阶上,手里攥着父亲上个月的医药费账单,汗水浸透了洗得发白的蓝布衬衫。三千块钱,对我们家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王大川!"

一个清脆的女声从背后传来,我手一抖,账单差点掉在地上。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谁——赵雅,我们家的债主,更准确地说,是她父亲的债主。

我慢吞吞地转过身,赵雅穿着一条淡黄色的连衣裙站在我家门口,阳光透过她身后老槐树的枝叶,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比我小两岁,今年刚满二十,是镇上少有的高中毕业生,在县里的纺织厂当会计。

"赵...赵雅啊。"我干巴巴地开口,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她双手叉腰,眉头微蹙:"我爸让我来问问,那笔钱什么时候能还?"

我低下头,盯着自己磨破的塑料拖鞋。三个月前父亲突发脑溢血,是赵叔借给我们三千块钱救命钱。当时我红着眼眶承诺三个月内一定还清,可现在...

"对不起,我..."我的声音越来越小,"能不能再宽限一段时间?我在砖厂的工作..."

"王大川!"赵雅突然提高了声音,吓得我猛地抬头。她的脸不知什么时候变得通红,眼睛却亮得惊人,"我爸说...说..."

我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赵叔说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我爸说你可以当他女婿抵债!"

我呆住了,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人在我脑袋里敲了一面锣。赵雅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跑,黄色的裙摆像蝴蝶翅膀一样在阳光下闪动,转眼就消失在了巷子拐角。

我愣在原地,手里还捏着那张皱巴巴的账单。女婿?赵叔是认真的吗?我和赵雅虽然从小一起长大,但几乎没说过几句话。她家境比我们好太多,父亲是镇上家具厂的老板,母亲是小学老师。而我,只是个砖厂的临时工,父亲病退在家,母亲早逝...

"大川!站门口发什么呆?"父亲的声音从屋里传来,伴随着一阵咳嗽。

我慌忙把账单塞进口袋:"没事,爸,我...我去趟赵叔家。"

赵家住在镇子东头,是少数几栋两层小楼之一。我站在漆成朱红色的大门前,手举起来又放下,反复三次才终于敲响了门。

开门的正是赵叔,他穿着件白色背心,手里还拿着把蒲扇。"哟,大川来了。"他笑眯眯地说,好像早就知道我会来,"进来吧,雅雅在楼上。"

我局促地站在客厅里,水泥地面擦得发亮,墙角摆着一台十四寸的黑白电视机,旁边是镇上少有的双门冰箱。这些在我家都是想都不敢想的奢侈品。

"坐啊,别站着。"赵叔指了指藤椅,自己先坐下了,"雅雅跟你说了吧?"

我僵硬地点头,手心全是汗:"赵叔,这...这不太合适吧?我和赵雅..."

"怎么,看不上我家丫头?"赵叔突然板起脸。

"不是不是!"我急得直摆手,"是我配不上。您知道的,我家这条件..."

赵叔突然哈哈大笑,蒲扇拍得大腿啪啪响:"傻小子,我跟你开玩笑呢!"他倒了杯凉茶推给我,"其实啊,我是看中你这个人。你爸生病这半年,你白天在砖厂干活,晚上照顾你爸,从没听你抱怨过一句。现在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

我捧着茶杯,不知道该说什么。

"爸!你别吓唬人家!"赵雅从楼梯上走下来,已经换了一身淡绿色的连衣裙,头发松松地扎在脑后。她瞪了父亲一眼,然后转向我,"王大川,你别有压力。我爸就是...就是突发奇想。"

赵叔摇摇头:"什么突发奇想,我考虑很久了。"他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大川,实话跟你说吧,我那家具厂快撑不下去了。现在改革开放,南边的家具又便宜样式又多,我们这种小厂..."他叹了口气,"我就雅雅一个女儿,将来这摊子总得有人接手。"

我这才明白过来:"赵叔,您的意思是..."

"入赘。"赵叔干脆地说,"你到我们家来,帮我打理厂子。那三千块钱就当是彩礼了,怎么样?"

我震惊地看着他,又看向赵雅。她低着头玩自己的辫梢,耳朵尖红得像要滴血。

"我...我需要时间考虑。"我艰难地说。

"当然,"赵叔拍拍我的肩膀,"不急,你回去跟你爸商量商量。对了,明天晚上来家里吃饭吧,尝尝你阿姨的手艺。"

回家的路上,我的脑子乱成一团。入赘?这意味着我要改姓赵,将来孩子也要姓赵。镇上人会怎么看我?父亲会同意吗?还有...赵雅真的愿意吗?

父亲听完我的话,沉默了很久。最后他叹了口气:"大川,爸不中用,拖累你了。"

"爸!不是这样的..."

"听我说完,"父亲摆摆手,"赵家人不错,赵德海(赵叔)为人正直,他女儿我也见过,是个好姑娘。你要是...要是觉得合适,爸没意见。"

我鼻子一酸:"可是..."

"别可是了,"父亲咳嗽两声,"这年头,能有个出路不容易。再说,你妈走了这么多年,我也...咳咳...我也撑不了多久了。"

那天晚上,我躺在吱呀作响的木床上,听着窗外蟋蟀的叫声,怎么也睡不着。三千块钱的债务,父亲日益严重的病情,砖厂随时可能裁员的消息...赵叔的提议像是黑暗中的一线光明,可我总觉得心里堵得慌。

第二天傍晚,我换了件最体面的蓝布衬衫,拎着父亲让我带的两瓶白酒去了赵家。赵阿姨做了一桌子菜:红烧肉、清蒸鱼、炒青菜...我很久没见过这么丰盛的晚餐了。

"大川来啦!快坐快坐。"赵阿姨热情地招呼我,她是个和蔼的微胖妇人,说话总是带着笑。

赵雅帮我盛了碗米饭,我们的手指不小心碰在一起,她飞快地缩回手,差点把碗打翻。

饭桌上,赵叔兴致勃勃地讲着他振兴家具厂的计划,赵阿姨不时插话,赵雅则安静地吃饭,偶尔抬头看我一眼。我注意到她今天涂了淡淡的唇膏,在灯光下泛着柔润的光泽。

"大川啊,"酒过三巡,赵叔的脸微微发红,"考虑得怎么样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我放下筷子,深吸一口气:"赵叔,赵姨,我很感激您们的厚爱。但是..."我鼓起勇气看向赵雅,"我想先知道赵雅自己的想法。"

饭桌上突然安静下来。赵雅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圆圆的,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问。

"我..."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觉得...可以试试。"

赵叔哈哈大笑:"看看,我女儿都同意了!大川啊,这事就这么定了!"

那天晚上,我离开赵家时,赵雅送我到大门口。夏夜的风带着槐花的香气,月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王大川,"她突然叫住我,"你真的...不介意入赘吗?"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被月光笼罩的侧脸:"我更介意一辈子还不起你家的债。"

她噗嗤一声笑了:"你真老实。"顿了顿,她又说,"其实...我爸说得对,你是个好人。"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傻站着。赵雅突然踮起脚尖,飞快地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跑回了屋里。

我摸着脸上被她亲过的地方,那里仿佛被烙铁烫过一样发热。三千块钱的债务,一个濒临倒闭的家具厂,一个我几乎不了解的姑娘...我的生活,从今晚开始,彻底改变了。

婚礼定在三个月后,农历八月十六,据说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

我站在赵家家具厂的仓库里,手指抚过积满灰尘的衣柜表面。这已经是我第五次来厂里熟悉情况了,每次都能发现新的问题——过时的款式、粗糙的做工、堆积如山的库存...

"怎么样,大川,看出什么门道没有?"赵叔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手里拿着个掉了漆的搪瓷杯。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赵叔,这些家具...现在怕是很难卖出去。"

赵叔叹了口气,茶杯里的水晃了晃:"是啊,南边来的家具又便宜又好看,谁还买咱们这些老样式?"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所以我才想让你来帮忙。你们年轻人脑子活,看看能不能想出什么办法。"

我点点头,心里沉甸甸的。三千块钱的债务变成了一个濒临倒闭的工厂,这笔买卖怎么看都是我赚了,可压力却比山还大。

"对了,"赵叔突然想起什么,"雅雅今天调休,说好要带你去看新房的。你快去吧,别让她等急了。"

新房是赵家在镇子西头新盖的两间平房,原本准备给赵雅结婚用的,现在自然成了我们的婚房。我骑上那辆除了铃不响哪儿都响的自行车,往约定地点赶去。

赵雅已经等在镇供销社门口,穿着件浅蓝色的确良衬衫,黑色长裤,头发扎成高高的马尾。见我来了,她招了招手,阳光下她的手腕白得晃眼。

"等很久了?"我刹住车,单脚撑地。

"刚到。"她跳上后座,手轻轻扶住我的腰,"走吧。"

自行车在坑洼的土路上颠簸,赵雅的手时不时因为颠簸而抓紧我的衣角。我能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像是茉莉花。

新房离镇中心有点距离,周围都是农田,门前有棵大枣树。赵雅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刷了绿漆的木门。

"怎么样?"她期待地看着我。

我环顾四周:刷得雪白的墙壁,水泥地面擦得发亮,一张双人木床,一个衣柜,还有崭新的搪瓷脸盆和暖水瓶。这条件比我家的老房子好太多了。

"很好,"我由衷地说,"比我想象的好多了。"

赵雅笑了,眼睛弯成月牙:"我爸说等结婚前再拉条电线,装个电风扇。对了,"她走到窗前,"你看,从这儿能看到整片麦田,秋天的时候金黄金黄的,特别好看。"

我站到她身边,确实能看到远处连绵的麦田。风吹过,麦浪翻滚,像金色的海洋。赵雅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鼻梁上细小的汗珠晶莹剔透。

"赵雅,"我突然问,"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吗?"

她愣了一下,转过头来:"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觉得这对你不公平。"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布鞋,"我们没什么感情基础,而且我是为了..."

"为了债务?"赵雅接过话头,嘴角微微上扬,"王大川,你知道我为什么同意吗?"

我摇摇头。

"记得我十二岁那年掉进河里吗?"赵雅靠在窗台上,"是你跳下去把我救上来的。那时候我就想,这个不爱说话的男孩,其实比那些整天围着我转的强多了。"

我完全没想到她会提起这件事:"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是啊,多少年了,你还是那个闷葫芦。"赵雅突然伸手戳了戳我的额头,"不过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撬开你的嘴。"

她的指尖凉凉的,触碰过的地方却像着了火。我不知该怎么回应,只好假装对墙上的石灰很感兴趣。

"走吧,"赵雅拿起放在床上的布包,"带你去看看厂里的账本,你这个未来厂长得知道咱们家底有多薄。"

账本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

赵雅的房间里,我们并肩坐在小木桌前,她纤细的手指一行行指着那些触目惊心的数字:"去年亏损八百多,今年上半年已经亏了五百。工人工资欠了两个月,木料供应商天天来催款..."

我越听心越沉:"这么严重,赵叔怎么不说?"

"我爸那人要面子,"赵雅叹了口气,"再说,告诉你又能怎样?"

我合上账本,揉了揉太阳穴:"总得想办法。现在厂里还有多少库存?"

"仓库都快堆不下了,按现在的销售速度,够卖两年的。"赵雅苦笑道。

窗外,夕阳西沉,将房间染成橘红色。赵雅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长的阴影,我突然注意到她的眼角有一颗很小很小的泪痣。

"我有个想法,"我犹豫了一下,"但需要你帮忙。"

赵雅立刻坐直了身子:"说!"

"我在砖厂时,听工头说过现在城里人喜欢什么'组合家具',就是能拆能装的那种。"我比划着,"咱们能不能把库存的老式衣柜、书桌改造一下,做成组合式的?"

赵雅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但是..."她的表情又黯淡下来,"谁会改啊?我爸那套木匠手艺都是老派的..."

"我在技校学过一点机械制图,"我说,"可以试试画设计图。就是需要有人帮忙计算成本和找销路..."

"这个交给我!"赵雅拍了下桌子,"我在纺织厂认识几个采购科的,可以问问他们要不要职工宿舍的家具。对了!"她突然抓住我的手,"县里下个月要开物资交流大会,我们可以申请个摊位!"

她的手又软又暖,我一时忘了抽回来。我们离得那么近,我能闻到她呼吸里淡淡的薄荷糖味道。

"那就这么定了?"赵雅眼睛亮晶晶的。

我点点头,突然觉得肩上的担子没那么沉了。

接下来一个月,我们几乎把所有空闲时间都花在了家具改造上。

每天下班后,我会直接去家具厂,和几个还没辞职的老师傅研究如何将老式家具拆解重组。赵雅则负责联系木料、五金配件,还有最重要的——销路。

"大川!你看这个!"一天傍晚,赵雅兴冲冲地跑进车间,手里挥舞着一张纸,"县纺织厂要订二十套职工宿舍的家具!"

我正蹲在地上调试一个新设计的连接件,闻言差点摔倒。赵雅赶紧扶住我,我们俩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一起看着那张订单。

"真的成了?"我不敢相信地问。

"当然!"赵雅得意地说,"我磨了采购科长三天,最后带他来看咱们的样品,当场就签了!"

我看着她因为兴奋而泛红的脸颊,突然有种想拥抱她的冲动。当然,我没敢。

"不过..."赵雅的表情突然变得犹豫,"他们要求一个月内交货,而且价格压得很低..."

我看了看车间里堆积的半成品,咬了咬牙:"能行。从明天开始,我请假全职在这干。"

"我也请!"赵雅立刻说。

"不行,"我摇头,"你在纺织厂的工资是我们现在唯一的稳定收入,不能断。"

赵雅撅起嘴,这个表情让她看起来特别孩子气:"那...我下班就来帮忙,周末全天都在!"

就这样,我们开始了疯狂的赶工生活。白天我在车间指导工人改造家具,晚上赵雅来了就一起清点材料、计算成本,经常忙到深夜。有时候太晚了,我就送她回家,月光下两个人并肩走着,聊着白天的进展和明天的计划。

一个周五的晚上,我们加班到十点多。赵雅趴在桌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计算器。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想叫醒她又舍不得。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脸上,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两片小小的阴影。我轻轻拿下她手里的计算器,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指。她的手因为连日的工作已经有些粗糙,不再是最初我见到时那双养尊处优的手了。

"嗯...几点了?"赵雅迷迷糊糊地醒来。

"快十一点了,"我低声说,"我送你回家。"

她揉揉眼睛,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大川,你看!"

顺着她指的方向,我看到窗外满天繁星,银河像一条闪亮的丝带横贯夜空。

"真美啊,"赵雅轻声说,"小时候我爸常说,对着星星许愿特别灵。"

"那你许了什么愿?"我忍不住问。

赵雅转过头,在月光下看着我:"希望我们的家具厂能起死回生,希望..."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希望你能喜欢上我。"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膛。夜风拂过她的发梢,带来淡淡的桂花香。

"赵雅,我..."我的嗓子发干,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突然笑了,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逗你的啦!快收拾东西,明天还要早起呢!"

但我分明看到,转身的瞬间,她的耳根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县物资交流大会开幕那天,我们早早地搭好了展台。赵雅不知从哪弄来了一块红布,上面用黄颜料写着"赵家组合家具,拆装方便,价格实惠"。

"怎么样?"赵雅退后两步,欣赏自己的杰作。

我看着她鼻尖上沾的一点黄色颜料,忍不住笑了:"字写得不错。"

"那当然!"她得意地说,"我可是练过书法的!"突然,她凑近我,"别动,你脸上有东西。"

我以为是什么脏东西,乖乖站着不动。赵雅的手指轻轻擦过我的脸颊,然后她突然踮起脚尖,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加油,王大川!"她红着脸跑开了,留下我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

那天我们的展台出乎意料地受欢迎。赵雅嘴甜会推销,我负责演示家具的拆装。到下午三点,我们已经接了八个订单,连样品都被人买走了。

"大川!我们成功了!"趁没人的间隙,赵雅兴奋地拉着我的手跳了起来。

我看着她灿烂的笑容,突然觉得这几个月来的辛苦都值得了。阳光照在她汗湿的额头上,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光彩照人"。

回家的路上,赵雅坐在自行车后座,哼着当时最流行的《小芳》。风吹起她的马尾辫,发梢扫过我的后背,痒痒的。

"大川,"她突然说,"下周日是我生日。"

"啊?"我一愣,"想要什么礼物?"

赵雅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环住我的腰,把脸贴在我背上:"不用礼物,陪我一天就行。"

我的心跳又加快了。这几个月来,我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了每天见到她的笑脸,习惯了和她一起为同一个目标努力。不知不觉中,那个"抵债的女婿"的身份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好。"我简短地回答,但心里已经决定要给她一个惊喜。

赵雅生日那天,我起了个大早,把偷偷做好的礼物包在报纸里,骑车去了她家。

赵阿姨开的门:"大川来啦!雅雅还在睡呢,这孩子昨天算账算到半夜..."

"没事,我等她。"我说,把礼物藏在身后。

赵阿姨笑眯眯地看着我:"你们俩啊...快进来吧,我给你下碗面。"

我在客厅等了将近一小时,才听到赵雅趿拉着拖鞋下楼的声音。"王大川?你怎么这么早?"她揉着眼睛,头发乱蓬蓬的,穿着件印有卡通图案的睡衣。

我突然有些紧张,把藏在身后的礼物递给她:"生日快乐。"

赵雅愣了一下,接过那个用报纸包得严严实实的长方形物体:"这是什么啊?神神秘秘的..."

她拆开报纸,里面是一个精致的木制首饰盒,盖子上面刻着一朵小小的茉莉花——她最喜欢的花。

"你...你做的?"赵雅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点点头:"用边角料做的,可能不太精致..."

赵雅突然扑过来抱住我,茉莉味的洗发水香气包围了我:"谢谢你,大川。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她的身体温暖柔软,我的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来。我小心翼翼地回抱住她,感觉像是抱住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

"赵雅,"我鼓起勇气,"我有话想对你说。"

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什么?"

"我...我想说,当初答应入赘是因为债务,但现在..."我深吸一口气,"但现在我是真的喜欢你。"

赵雅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但她却板起脸:"王大川,你知不知道我等这句话等了多久?"

我慌了:"对不起,我..."

"傻瓜!"她突然笑了,眼泪却掉了下来,"我也喜欢你啊,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了。"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我们身上,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三千块钱的债务带来了一段姻缘,一个濒临倒闭的工厂让我们走到了一起。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对了,"赵雅擦掉眼泪,神秘地说,"我也有个惊喜给你。"

她从睡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是县里新建的百货大楼的订单,订了我们五十套组合家具!

"这..."我震惊地看着那个数字,"这么多?"

"昨天半夜才谈成的!"赵雅得意地说,"所以我才熬夜做账嘛!"

我看着她骄傲的表情,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家有贤妻,夫复何求"。我捧起她的脸,轻轻吻了她的额头。

"干什么呀,我妈还在厨房呢!"赵雅红着脸推开我,但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赵阿姨适时地端着面条出现:"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啊!"

我们三个人笑成一团。阳光洒满房间,窗外传来邻居家收音机的声音,正在播放那首《好日子》。

是啊,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呢。

1994年的春天来得格外早。县百货大楼门前的梧桐树刚抽出嫩芽,我们的组合家具专柜前已经排起了长队。

"大家不要挤!货源充足,都有份!"我站在凳子上维持秩序,嗓子都快喊哑了。

赵雅在柜台里收钱,手指飞快地拨弄着算盘珠,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自从上个月我们的家具在百货大楼上架,这种火爆场面几乎天天上演。

"王大川!"一个洪亮的声音穿透嘈杂的人声。我回头一看,是百货大楼的刘经理,他红光满面地朝我招手。

我挤过人群,刘经理一把拉住我的胳膊:"你们这批家具太受欢迎了!省城的总公司刚才来电话,要在全省十二家分店都上你们的产品!"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几乎站不稳:"多...多少?"

"首批订单两百套!"刘经理拍拍我的肩膀,"小伙子,你们要发大财了!"

我机械地点着头,目光穿过人群,落在柜台里忙碌的赵雅身上。她似乎感应到了我的视线,抬起头来,冲我眨了眨眼,嘴角扬起一个俏皮的弧度。

当天晚上,我们盘腿坐在新房的炕上,面前摊着那张来自省城的大订单。赵雅的手指轻轻描摹着纸上的数字,像是在确认这不是梦境。

"大川,"她轻声说,"我们真的做到了。"

我握住她的手,那双手已经不再是最初我见到时的纤纤玉手,指节因为长期打算盘而有了薄茧,却让我觉得更加真实可爱。

"是你给了我勇气,"我诚实地说道,"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早就被债务压垮了。"

赵雅摇摇头,长发在煤油灯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是我们一起做到的。"她突然想起什么,从炕柜里拿出一个铁皮盒子,"你看,我把所有订单都留着呢。"

盒子里整整齐齐地码放着这半年来我们接到的每一张订单:从第一张县纺织厂的二十套,到物资交流会的八张小订单,再到今天这两百套的大单子。每一张上面都有赵雅娟秀的字迹标注着日期和金额。

"等我们老了,可以拿出来给孙子孙女看,"赵雅眼睛亮晶晶的,"告诉他们爷爷奶奶当年是怎么白手起家的。"

我心头一热,忍不住将她搂入怀中。窗外,春风轻拂枣树,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是为我们奏响幸福的乐章。

农历八月十六,我们的婚礼如期举行。

那天清晨,我穿着崭新的藏蓝色西装,站在赵家院子里接受亲朋好友的祝福。赵叔——现在该叫爸了——拍着我的肩膀说:"大川啊,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赵家真正的儿子了。"

我父亲的气色比半年前好多了,能拄着拐杖自己走路。他拉着赵雅的手说了好久的话,我看到赵雅不停地点头,眼睛红红的。

婚礼很简单,但很热闹。家具厂的工人们都来了,还有赵雅的纺织厂同事,以及我们这些日子结识的客户和朋友。院子里摆了十桌酒席,赵阿姨亲自下厨做的八大碗。

当赵雅穿着红色嫁衣出现在院门口时,整个院子都安静了。那嫁衣不是买的现成的,是她自己一针一线缝制的,领口和袖口绣着精致的茉莉花。阳光透过枣树的枝叶,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美得不像真人。

"看傻了?"赵雅走到我面前,调皮地在我眼前晃了晃手。

我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司仪开始念祝词,我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眼里只有赵雅含笑的眼眸和微微上扬的嘴角。

拜天地的时候,我偷偷瞥了她一眼,发现她也正在看我。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心有灵犀"。

酒席上,赵雅换了一身粉色的连衣裙,挨桌敬酒。轮到我们家具厂的工人那桌时,老李师傅喝得满脸通红,大声说:"厂长夫人,咱们厂现在可红火了,都是你和厂长的功劳!"

赵雅笑着抿了一口酒:"李师傅,以后还得靠大家共同努力呢!"

我看着她在人群中游刃有余的样子,想起半年前那个站在我家门口要债的羞涩姑娘,不禁感慨万千。债务早已还清,而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婚后第三个月,赵雅告诉我她怀孕了。

那天晚上,我正在灯下画新的家具设计图,赵雅突然把热毛巾敷在我脖子上。

"怎么了?"我抬头问她。

她神秘地笑着,拉起我的手放在她平坦的小腹上:"你要当爸爸了。"

我愣了三秒,然后猛地站起来,凳子都被我撞倒了:"真的?"

赵雅点点头,眼睛亮得像星星:"今天去县医院检查的,已经两个月了。"

我一把抱起她转了个圈,又赶紧轻轻放下:"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赵雅咯咯笑着,捏了捏我的脸:"傻瓜。"

从那天起,我变得格外小心翼翼。每天早晨先起床烧好热水,再去镇口买新鲜的豆浆油条;晚上一定要等赵雅睡着了才敢合眼;甚至连走路都要搀着她,生怕她摔着。

"王大川!"终于有一天,赵雅忍不住抗议了,"我只是怀孕,不是残疾!"

我讪讪地松开扶着她胳膊的手:"我这不是担心嘛..."

"担心过头了!"赵雅戳了戳我的胸口,"你看隔壁王婶,怀孕七个月了还下地干活呢!"

我只好答应不再这么紧张,但背地里还是忍不住操心。我偷偷给赵雅做了个更舒适的靠垫,把她常用的东西都放在不需要弯腰就能够到的地方,还学会了按摩她浮肿的小腿。

赵雅嘴上说我太夸张,但每次发现这些小细节时,眼里的幸福藏都藏不住。

怀孕五个月时,赵雅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她辞去了纺织厂的工作,全职在家管理家具厂的账目。每天下午,我都会提早从工厂回来,陪她在枣树下散步。

"大川,你说会是男孩还是女孩?"一天散步时,赵雅突然问。

"都好,"我小心地扶着她跨过一道小沟,"只要是我们的孩子。"

赵雅笑了:"我希望是个女儿,像你一样踏实可靠。"

"我希望是个儿子,像你一样聪明伶俐。"我接道。

我们对视一眼,同时笑了。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融合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1995年春天,县里开始推行乡镇企业股份制改革。

"大川,这是个机会!"一天晚饭后,赵雅兴奋地摊开报纸,"文件上说,我们可以通过股份制改革获得银行贷款,扩大生产规模!"

我凑过去看,报纸上确实刊登了相关政策和申报流程。这半年来,我们的家具厂虽然生意红火,但受限于资金和设备,产量一直上不去。如果能获得银行贷款...

"明天我就去县里咨询!"我当即决定。

赵雅却摇摇头:"不,我去。你现在是厂里的技术骨干,一刻也离不开。"她狡黠地眨眨眼,"再说,我可是会计出身,谈钱的事我在行。"

果然,三天后,赵雅带着一份初步协议回来了。根据政策,我们可以通过将工厂资产评估入股,获得县农业银行十万元的贷款。

"有个条件,"赵雅脱下沾满尘土的外套,"银行要求我们必须在年内引进一条新生产线,提高产能。"

我皱起眉头:"新生产线至少需要十五万..."

"所以,"赵雅神秘地笑了,"我顺便去见了省城来的林经理,他愿意预付五万定金,条件是独家代理我们在省城的销售。"

我惊讶地看着她:"你什么时候联系的林经理?"

"上个月他去工厂考察时,我就留了联系方式。"赵雅得意地说,"这叫未雨绸缪,王大川同志。"

我忍不住抱住她,在她额头上重重亲了一口:"赵雅同志,你真是太厉害了!"

股份制改革进行得很顺利。六月,我们正式挂牌"赵雅家具股份有限公司",我担任总经理,赵雅是财务总监。赵叔乐得合不拢嘴,逢人就说自己找了个好女婿。

新生产线到位那天,全厂工人像过年一样高兴。老李师傅摸着崭新的刨床,感慨地说:"我干木匠三十年了,没想到还能用上这么先进的机器!"

我和赵雅站在厂房门口,看着工人们忙碌的身影,听着机器轰鸣的声音,心中满是自豪。

"大川,"赵雅突然说,"等孩子出生后,我想去省城开个展示厅。"

我惊讶地看着她:"你还有这精力?"

"怎么,看不起孕妇啊?"赵雅挺了挺已经很大的肚子,"医生说我很健康,生完孩子休息一个月就能正常工作了。"

我无奈地摇头:"赵雅啊赵雅,你这股拼劲真是..."

"跟你学的。"她调皮地眨眨眼。

我们的女儿在七月的一个清晨出生了。

那天的朝霞特别美,把产房窗户都染成了粉红色。当护士把那个皱巴巴的小家伙抱到我面前时,我的手抖得几乎抱不住她。

"六斤八两,很健康。"护士笑着说。

我小心翼翼地接过女儿,她那么小,那么软,眼睛还没睁开,却已经紧紧抓住了我的心。

赵雅被推出来时,脸色苍白但笑容灿烂:"给我看看。"

我把女儿放在她臂弯里,赵雅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她真漂亮..."

我俯身亲吻赵雅汗湿的额头:"辛苦你了。"

我们给女儿取名"王思雅",取"思念雅致"之意,也暗含了我的姓氏和赵雅的名字。赵叔——现在该叫爷爷了——抱着小思雅乐得合不拢嘴,连声说这个名字起得好。

满月酒那天,我们在新房院子里摆了二十桌。除了亲朋好友,还有县里的领导、银行的负责人、百货公司的经理,以及我们所有的工人。小思雅穿着赵雅亲手缝制的红肚兜,被大家轮流抱着,竟然一声都没哭。

"这孩子将来有出息,"赵叔喝得满脸通红,"见了这么多生人都不怕!"

酒席散后,我和赵雅坐在枣树下乘凉。小思雅在她怀里睡着了,小嘴还一动一动的,像是在做梦吃奶。

"大川,"赵雅轻声说,"我昨天算了一下,上个月我们的利润已经突破两万了。"

我惊讶地挑眉:"这么多?"

"嗯,"赵雅点点头,"新生产线效率提高了三倍,成本反而降了百分之十五。"她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儿,"我在想,等思雅再大一点,我们可以把业务拓展到省城去。"

月光透过枣树的枝叶,在赵雅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看着她温柔的侧脸,突然想起两年前那个站在我家门口要债的姑娘。谁能想到,三千块钱的债务,会带来今天这样的幸福?

"好,"我轻声应道,"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

赵雅抬头看我,眼里映着月光:"真的?"

"真的。"我握住她的手,"有你和思雅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夜风轻拂,枣树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是在为我们作证。小思雅在梦中咂了咂嘴,往妈妈怀里钻得更深了些。

远处传来隐约的电视声,正在播放那首熟悉的《好日子》。是啊,我们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来源:橘子诱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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