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冰冷的声音如淬了毒的利刃,狠狠扎进赫连霜的心口。她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她爱了十五年的男人——大元帅战北骁。
“赫连霜,你人老珠黄,善妒无子,已不配做本帅的夫人。”
冰冷的声音如淬了毒的利刃,狠狠扎进赫连霜的心口。她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她爱了十五年的男人——大元帅战北骁。
他一身玄甲未卸,身姿挺拔如松,俊美的脸上却写满了厌弃与冰冷。他的身后,站着一个娇艳如花的少女,正是当朝宰相的千金,柳拂月。
元帅府的大堂里,站满了下人,他们昔日恭敬的目光,此刻都变成了赤裸裸的鄙夷和幸灾乐祸。
赫连霜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她看着那张扔在她脚下的休书,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了。
十五年。
她十五岁嫁给他,陪他从一个无名小卒,一步步走到今天权倾朝野的大元帅。她为他操持家务,为他孝敬父母,为他挡过致命的毒箭。那毒伤了她的根本,让她再也无法生育,也让她的容颜在三十五岁这年,枯槁得像五十岁的妇人。
可他现在,带着新人,说她不配。
“为什么?”她沙哑地问,眼泪在布满细纹的眼眶里打转。
战北骁的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本帅需要一个能为战家开枝散叶、能在人前撑起颜面的主母,而不是一个只会熬药的黄脸婆!”
他身旁的柳拂月娇滴滴地开口,声音甜得发腻:“姐姐,你别怪骁哥哥,是我不好……我不该与骁哥哥情投意合。可是姐姐,你也该为元帅府想想,元帅府不能无后啊。”
“住口!”赫连霜怒视着她,“你有什么资格叫我姐姐!”
“放肆!”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是战北骁的母亲,赫连霜的婆婆。老夫人被丫鬟扶着,满脸刻薄,“赫连霜,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还敢对拂月大呼小叫?我们战家养了你这么多年,已经是天大的恩德,赶紧拿着休书滚!”
战北骁的妹妹战北琳也跟着尖酸地笑起来:“就是!嫂子,哦不,赫连霜,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的鬼样子,我哥带你出去都嫌丢人!当年你非要给我哥挡箭,说不定就是故意的,想用恩情拴住我哥一辈子!可惜啊,不下蛋就是不下蛋!”
“不下蛋的母鸡……”
“拴住我哥一辈子……”
这些话像一把把钝刀,在赫连霜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反复切割。
当年,战北骁在战场上身负重伤,军医束手无策。是她,不顾一切地用自己的身体做药引,尝遍百草,更是以心头血入药,才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可也是那一次,她伤了根基,耗尽了精血,从此容颜衰败,再难有孕。
这一切,他都知道!
可他从未有过一句心疼,反而将这一切当成了可以随意丢弃她的理由。
赫连霜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她缓缓弯下腰,捡起那封休书,枯黄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好,战北骁,我成全你。”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死寂般的平静。
柳拂月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她柔弱无骨地靠向战北骁,却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脚下故意一滑,惊呼一声,整个人朝着赫连霜的方向倒去。
“啊!姐姐小心!”
赫连霜被她这么一撞,本就虚弱的身体站立不稳,踉跄着向后退去。
“砰!”
她的后脑勺狠狠地撞在了大堂的假山石上,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她灰白的鬓角。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她看到战北骁紧张地抱住了柳拂月,连一个眼神都未曾分给她。
原来,十五年的情深义重,终究抵不过一场镜花水月。
若有来生……若有来生……
绝不……再爱……
【检测到宿主强烈求生欲与怨念融合,济世青囊系统激活中……】
【系统激活成功!扫描宿主身体状况……致命性颅脑损伤,多处脏器衰竭,生命体征即将消失。】
【发布新手任务:修复宿主致命伤。】
【奖励新手大礼包:洗髓丹一枚,驻颜丹一枚。】
【自动使用洗髓丹修复身体……】
一股暖流瞬间涌入赫连霜的四肢百骸,濒临死亡的剧痛被一种奇异的舒适感取代。原本模糊的意识,在另一股强大灵魂的注入下,变得无比清晰。
“我……没死?”
赫连霜猛地睁开眼,眼中的浑浊与绝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现代顶尖外科医生赫连霜的锐利与冷静。
她融合了原主的记忆,那十五年的委屈与痛苦,此刻感同身受。
“战北骁……”她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此时,她正躺在一张破旧的木板床上,身处一间漏风的柴房。显然,战家的人已经把她这个“弃妇”扔在了这里,等她自生自灭。
【请宿主尽快服用驻颜丹,恢复容貌与身体机能。】
脑海中响起系统的声音。赫连霜没有犹豫,意念一动,一颗散发着清香的丹药出现在她手中。她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更强大的力量瞬间洗涤着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脸上干枯的皮肤正在变得紧致、光滑,灰白的头发也从发根处开始转黑。体内亏空的精血被迅速填满,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充斥全身。
她站起身,走到柴房角落一盆浑浊的水前。
水面倒映出的,是一张二十岁左右的绝色容颜。明眸皓齿,肤若凝脂,眉宇间褪去了曾经的卑微与怯懦,只剩下冷傲与疏离。
这才是她赫连霜本该有的样子!
就在这时,柴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看到赫连霜的背影,鄙夷地哼了一声,将一个钱袋扔在地上。
“赫连霜,这是元帅赏你的,拿着钱滚回乡下吧,别再出现在京城碍眼!”
赫连霜缓缓转过身。
管家看到她脸的瞬间,瞳孔猛地收缩,仿佛白日见鬼,吓得一屁股瘫坐在地,手指着她,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你是人是鬼?!”
眼前的女子,哪里还是那个老态龙钟的黄脸婆?分明比那新进门的柳拂月还要美上十分!
赫连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温度。她捡起地上的钱袋,从里面抽出一沓银票。
“回去告诉战北骁,”她当着管家的面,将银票撕得粉碎,雪花般的碎片洒了管家一脸,“不是他休我,是我赫令霜——不要他了!”
管家连滚爬爬地跑了。
赫连霜深吸一口气,推开柴房的门,外面是刺眼的阳光。
她自由了。
从今往后,她只为自己而活!
赫连霜刚走出元帅府的侧门,就看到街角一阵骚动。一队华丽的仪仗停在路边,周围的侍卫个个神情焦急,为首的太医更是满头大汗,捶胸顿足。
“完了,全完了!七王爷……七王爷怕是撑不住了!”
七王爷?
赫连霜的脑海里浮现出原主的记忆。当今圣上第七子,夜玄宸,体弱多病,常年深居简出,是京城里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位皇子。
她本不想多管闲事,正要离开,脑海中系统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神眼诊断功能已开启。】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那顶软轿,瞬间,一道透明的数据面板浮现在她眼前。
【诊断对象:夜玄宸。】
【病症:千机引。一种极为罕见的复合型奇毒,由三十六种罕见毒草炼制而成,中毒者初期表现为体弱气虚,后期毒发,会在一个时辰内脏腑衰竭而亡。】
【治疗方案:需以金针刺穴,封住毒素蔓延,再辅以‘九转还魂丹’,方可根除。】
赫连霜的脚步顿住了。
救还是不救?
救一个皇子,意味着会卷入无尽的麻烦。但不救,一个年轻的生命就将在她眼前逝去,这违背了她身为医者的本心。
“让开!”
就在她犹豫的瞬间,她冷喝一声,拨开人群走了过去。
“你是何人?敢擅闯王爷仪仗!”侍卫立刻拔刀相向。
赫连霜面不改色,目光直视那位束手无策的太医:“王爷中的不是病,是毒。再耽搁下去,神仙难救!”
太医一愣,随即大怒:“一派胡言!老夫行医三十年,还分不清病与毒?王爷明明是旧疾复发,心脉衰竭!”
“是吗?”赫连霜冷笑,“那你可敢让我一试?若我救不活王爷,当场自刎。若我救活了,你又当如何?”
她的气场太过强大,眼神锐利得仿佛能洞穿人心,太医竟一时被她震慑住了。
就在这时,轿子里传来一个极其虚弱的声音:“让她……试试……”
是夜玄宸。他竟然还有一丝清醒。
有了王爷发话,侍卫和太医不敢再拦。赫连霜大步走到轿前,掀开帘子,看到了轿中那个面色青紫、气息奄奄的年轻男子。
他长得极为俊美,只是此刻被毒素折磨得毫无生气。
赫连霜不再废话,脑中浮现出系统提供的穴位图,她从袖中取出一套随身携带的银针,快如闪电地刺入夜玄宸周身大穴。
她的手法精准而老练,看得一旁的太医目瞪口呆。这些穴位,有些他甚至闻所未闻!
几针下去,夜玄宸的呼吸竟然平稳了许多。
“这……这怎么可能?”太医喃喃自语。
赫连霜没有理会他,对轿外的侍卫道:“去药铺,抓这些药材来,越快越好!”
她报出一连串药名,侍卫不敢怠慢,立刻飞奔而去。
药材很快买来,赫连霜当场架起药炉,将药材投入其中。
【丹药速成功能启动,炼制九转还魂丹……炼制成功。】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炉中便飘出奇异的药香,一颗龙眼大小、晶莹剔透的丹药静静躺在炉底。
赫连霜取出丹药,喂夜玄宸服下。
奇迹发生了。
丹药入口,夜玄宸脸上死气般的青紫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健康的红润。他猛地咳出一口黑血,随即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清明,哪里还有半分垂死之相?
“我……活过来了?”夜玄宸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轻松,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整个场面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神乎其技的医术惊呆了。
那位太医更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赫连霜连连磕头:“神医!是老夫有眼不识泰山!求神医收我为徒!”
赫连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还不配。”
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
“姑娘请留步!”夜玄宸急忙开口,挣扎着要下轿,“敢问姑娘芳名?救命之恩,本王定当涌泉相报!”
赫连霜脚步未停,清冷的声音随风传来:“萍水相逢,不必挂怀。”
她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夜玄宸望着她离去的方向,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彩。他对着身边的贴身侍卫低声道:“去查,查清这位姑娘的一切。”
元帅府内,战北骁听着管家添油加醋的汇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你说什么?她变得年轻漂亮了?还把银票撕了?”
“千真万确啊元帅!”管家哭丧着脸,“小的亲眼所见,那张脸……比、比柳姑娘还要美上几分!她还说,是她不要您了!”
“放肆!”战北骁一掌拍在桌上,上好的紫檀木桌瞬间四分五裂。
一个被他抛弃的黄脸婆,竟敢如此猖狂!
他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火,既有被冒犯的愤怒,又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柳拂月在一旁柔声安慰道:“骁哥哥别生气,许是姐姐受了刺激,胡言乱语罢了。一个被休弃的女人,无依无靠,还能翻出什么风浪?过几天,怕是就要哭着回来求您了。”
她的话让战北骁的脸色稍缓。没错,赫连霜除了他,一无所有。她能去哪?
“哼,本帅倒要看看,她能嘴硬到几时!”战北骁冷哼一声,将此事抛之脑后。
然而,他没等到赫连霜哭着回来求他,却等来了一个轰动全京城的消息。
城南开了一家名为“霜华医馆”的铺子,坐诊的大夫自称“霜华夫人”,医术通神,能活死人肉白骨。
开业第一天,就治好了一个被所有医馆判了死刑的富商。
第二天,让一个瘫痪十年的老者下地行走。
第三天,更是当众揭穿了一个装病骗钱的混混,手段神乎其技。
“霜华夫人”的名号,一夜之间传遍大街小巷,求医问药者踏破了门槛。
更令人津津乐道的,是这位霜华夫人的绝世容颜。据说,见过她的人,无不惊为天人,称其为“谪仙临凡”。
战北骁听到这些传闻时,只觉得荒谬可笑。
直到这天,柳拂月捂着肚子,脸色苍白地来找他哭诉。
“骁哥哥,你要为我做主啊!我好心去那霜华医馆求一副安神的方子,谁知那个霜华夫人心肠歹毒,竟给我开了一副毒药!我现在肚子疼得厉害,怕是中了她的奸计!”
战北骁闻言大怒。
一个小小的大夫,竟敢动他的人?
“走!本帅亲自去会会这个所谓的‘神医’!”
他带着柳拂月和一众家丁,气势汹汹地赶往霜华医馆。
医馆门前早已人山人海,战北骁仗着权势,直接带人冲了进去。
“谁是霜华夫人?给本帅滚出来!”他厉声喝道。
喧闹的医馆瞬间安静下来。
屏风后,一个清冷的身影缓缓走出。
她身着一袭素雅的白裙,未施粉黛,却胜过人间无数绝色。那张脸,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那眉眼的轮廓,陌生的是那光洁如玉的肌肤和冷傲逼人的气质。
当看清那张脸时,战北骁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赫……连霜?”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这个风华绝代的女子,真的是那个被他嫌弃鄙夷的黄脸婆?
赫连霜看着他震惊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战元帅,别来无恙。”
柳拂月看到赫连霜的脸,嫉妒的火焰几乎要从眼中喷出。她怎么可能变得这么美?这不可能!
她立刻尖叫起来:“就是她!骁哥哥,就是这个贱人给我下的毒!”
赫连霜看都未看她一眼,只是淡淡地对战北骁说:“战元帅是来砸我的医馆,还是来给你身边这位……治病的?”
战北骁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指着柳拂月,强压下心中的波澜,冷声道:“赫连霜,你最好解释清楚,为何要对拂月下毒?”
“下毒?”赫连霜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战元帅不妨问问你的心上人,她到底有没有中毒。”
她走到柳拂月面前,目光如炬,仿佛能看穿一切。
【神眼诊断启动。诊断对象:柳拂月。病症:无。体内含有少量巴豆粉,系自行服用,旨在制造腹痛假象。】
果然。
赫连霜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我看看……柳小姐脉象虚浮,面色萎黄,这的确是中毒的迹象。”
柳拂月心中一喜,以为她要承认,连忙装得更可怜了:“骁哥哥,你听,她承认了!”
战北骁的脸色更加阴沉:“赫连霜,你还有什么话说?”
“别急。”赫连霜摆了摆手,转身从药柜里抓了几味药材,包了起来,递给柳拂月,“既然是中毒,自然要排毒。柳小姐,这是我特意为你调制的‘排毒方’,拿回去煎服,保证药到病除。”
柳拂月一愣,她根本没中毒,哪里敢喝她的药。
赫连霜看穿了她的心思,故意激将道:“怎么?柳小姐怕了?还是说,你根本就没中毒,只是想来我这里讹人?”
周围的百姓也开始议论纷纷。
“是啊,是真是假,喝了药不就知道了?”
“我看这柳小姐脸色虽然不好,但中气十足,不像中毒的样子啊。”
柳拂月骑虎难下,战北骁也觉得脸上无光。他一把夺过药包,塞到柳拂月手里:“喝!本帅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无奈之下,柳拂月只得将药包收下,灰溜溜地跟着战北骁离开了。
回到元帅府,柳拂月本想将药包扔掉,但战北骁却死死地盯着她,命令下人立刻煎药。
“骁哥哥,我……”
“喝了它!”战北骁的声音不容置喙。
柳拂月只能硬着头皮,将那碗黑乎乎的药汁喝了下去。
结果,不出半个时辰,她的肚子开始翻江倒海地剧痛起来,比之前假装的疼了百倍不止。
她开始疯狂地跑茅房,一晚上拉了三十多趟,整个人都虚脱了。
第二天,宰相府传来消息,柳拂月上吐下泻,卧床不起。
而霜华医馆门口,则多了一块牌子,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专治各种疑难杂症,兼打各路绿茶白莲。”
整个京城都将此事当成了笑谈。战北骁和柳拂月,彻底颜面扫地。
宰相柳承功得知女儿受辱,气得吹胡子瞪眼。他视女儿为与战北骁结盟的棋子,如今这颗棋子被人当众打脸,就是打他宰相的脸。
“一个被休弃的妇人,也敢如此猖狂!”柳承功为人傲慢自大,根本没把赫连霜放在眼里,“来人,去给我把那家破医馆砸了!我看她还怎么嚣张!”
当天下午,一群地痞流氓就冲进了霜华医馆,见东西就砸,吓得病人四散奔逃。
赫连霜站在一片狼藉之中,眼神冰冷。
她知道,这是宰相府的报复。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想好对策,一队皇家侍卫就包围了医馆。为首的,正是七王爷夜玄宸的贴身侍卫。
“霜华夫人,王爷有请。”
赫连霜跟着侍卫来到一座清雅的王府。夜玄宸早已等在亭中,他换上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袍,面色红润,气度雍容,早已不是初见时那个垂死的病人。
“本王听闻夫人的医馆出了事,特来慰问。”夜玄宸温和地开口,递上一张地契和一沓银票,“这是城中位置最好的一处三层商铺,算是本王对夫人救命之恩的一点报答。以后,夫人的医馆,由本王护着。”
赫连霜看着他真诚的眼眸,心中微动。
重生以来,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善意。
“多谢王爷。”她没有推辞。她明白,在这个权贵倾轧的世界,没有靠山,寸步难行。
夜玄宸的庇护,如同一把巨大的保护伞,让宰相柳承功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霜华医馆换了新址,规模更胜从前,赫连霜的名声也越来越大,甚至连宫里的贵人都开始请她去看诊。
这一切,都让远在元帅府的战北骁感到无比刺眼。
他发现,自己竟然开始控制不住地去想赫连霜。
他会想起,她曾经为他熬药时专注的侧脸;他会想起,她在他受伤时衣不解带的照顾;他会想起,她看着他时,眼中那化不开的爱意。
那个女人,似乎已经刻进了他的骨血里。
当他再次在宫宴上见到赫连霜时,她正与七王爷夜玄宸相谈甚欢。她巧笑嫣然,顾盼生辉,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而他,这个曾经拥有她全部爱意的男人,如今却连跟她说一句话的资格都没有。
一股强烈的嫉妒与悔意,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心脏。
就在这时,宫中突然爆发了一场可怕的瘟疫。
病毒来势汹汹,感染者浑身起红疹,高烧不退,不出三日便会气绝身亡。太医院的太医们用尽了办法,也束手无策,就连他们自己,也倒下了一大半。
整个京城,人心惶惶。
皇帝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最终,在七王爷夜玄宸的力荐下,下旨命“霜华夫人”赫连霜主持抗疫。
赫连霜临危受命,没有丝毫退缩。
她凭借系统的【神眼诊断】,迅速分析出病毒的来源和特性,并利用【丹药速成】功能,连夜炼制出了解药。
她亲自前往疫区,给病人分发丹药,指导防疫。在她神乎其技的医术下,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病人,一个个奇迹般地好转。
京城的瘟疫,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被控制住了。
赫连霜,成了整个大周朝的救世主。
然而,就在瘟疫即将被彻底扑灭的时候,一个坏消息传来——大元帅战北骁,也染上了瘟疫,并且病情比任何人都要严重,已经昏迷不醒,生命垂危。
柳拂月吓得花容失色,哭着跑到赫连霜面前,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霜华夫人,求求你,求求你救救骁哥哥!以前都是我的错,我给你磕头了!”
赫连霜看着她,眼神没有一丝波澜。
救战北骁?她凭什么?
就在她准备拒绝时,脑海中系统的声音却急促地响起。
【警告!检测到战北骁体内存在与宿主同源的精血之力,正在被瘟疫病毒吞噬。若精血之力彻底消散,宿主的根基也将受损,修为倒退。】
赫连霜的脸色瞬间变了。
心头血!
是了,当年她为了救他,曾取了三滴心头血作为药引。这三滴心头血与她的性命相连,他若死了,她也会元气大伤!
这个男人,真是她的劫数!
赫连霜最终还是去了元帅府。
卧房内,战北骁躺在床上,面色赤红,嘴唇干裂,已然陷入了深度昏迷。
赫连霜伸出手,搭在他的脉搏上。
系统的诊断面板立刻弹出。
【诊断对象:战北骁。】
【病症:瘟疫病毒感染,并诱发陈年旧伤。旧伤源于心脉受损,曾被一股强大的精血之力压制,如今精血之力被病毒侵蚀,导致旧伤复发,危及性命。】
赫连霜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原来,他多年前的那桩旧伤一直未愈,是她的心头血,像一道护身符一样,保了他这么多年的平安。
这也是她为何会容貌早衰,耗尽青春的根源。
真相,竟是如此残酷。
站在一旁的七王爷夜玄宸,将赫连霜瞬间苍白的脸色尽收眼底,他似乎猜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疼惜。
“霜儿,若是不愿,不必勉强。”他低声说。
赫连霜摇了摇头,她拿出银针,开始为战北骁施针。这一次,不仅仅是为了他,也是为了她自己。
金针刺穴,丹药入口。
一套流程下来,战北骁身上的红疹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呼吸也渐渐平稳。
当最后一根针拔出时,战北骁悠悠转醒。
他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近在咫尺的赫连霜。
这张他日思夜想的脸,此刻却带着一丝疲惫和苍白。
“霜儿……”他沙哑地开口,挣扎着想去握她的手。
赫连霜却像被蝎子蜇了一下,猛地后退一步,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她的眼中,只有化不开的冰冷。
这时,一旁的太医忍不住感慨道:“元帅真是好福气啊!若非霜华夫人,您这次可就悬了!说来也怪,元帅体内的病毒比任何人都凶险,似乎还引动了旧伤,幸亏有一股奇特的力量护住了您的心脉,不然……”
太医的话,像一道惊雷,在战北骁的脑中炸开。
奇特的力量?护住心脉?
他猛地想起了十五年前,自己重伤垂死,是赫连霜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地照顾他。他曾迷迷糊糊中看到,她用一把匕首,划开了自己的胸口,将一滴滴鲜红的心头血,滴入了他喝的药碗里……
当时,他以为那只是一个梦。
现在想来,一切都对上了!
她为什么会容颜早衰?为什么会伤了根本无法生育?为什么她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药香?
原来……原来是这样!
“是你……用你的心头血救了我?”战北骁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他死死地盯着赫连霜,眼中充满了血丝。
赫连霜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她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噗通!”
战北骁,这个顶天立地、从未向任何人低头的战神,竟然从床上滚了下来,重重地跪在了赫连霜的面前。
他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坚硬的地面,狠狠地磕了一个头。
“霜儿……我对不起你!”
“我不是人!我是个畜生!”
“你打我,你骂我,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他痛哭流涕,悔恨的泪水打湿了地面。他伸出手,想去抓住赫连霜的裙角,却被一股力量挡开。
夜玄宸站在了赫连霜的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战北骁,眼神冰冷如刀。
“战元帅,现在才后悔,不觉得太晚了吗?”
“霜儿她,早已不是你的妻子了。”
夜玄宸的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战北骁。
他看着将赫连霜护在身后的夜玄宸,看着赫连霜那张再无爱意的脸,一颗心,被悔恨和嫉妒啃噬得千疮百孔。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他亲手将世间最珍贵的宝贝,推向了别人。
瘟疫平定,赫连霜被皇帝册封为“护国神医”,地位超然。
宰相柳承功和柳拂月,因为之前的所作所为,彻底失了圣心,被皇帝下旨禁足。
然而,所有人都没想到,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宰相柳承功,这个蛰伏多年的老狐狸,不甘心就此失败。他暗中勾结了邻国北狄,准备发动一场惊天动地的宫变。
他的终极底牌,是一种从北狄传来的,能控制人心的蛊毒。
京城中的大部分禁军,都在不知不觉中被他下了蛊,成了他的傀儡。
皇帝寿宴这天,宫变爆发。
柳承功撕下伪善的面具,带领被控制的禁军,包围了整个皇宫。他还抓了战北骁的母亲和妹妹作为人质,逼迫刚刚恢复元气的战北骁,领兵为他冲锋陷阵。
“战北骁!你若想让你娘和你妹妹活命,就乖乖听我的话,拿下这昏君!”柳承功猖狂地大笑着。
战北骁手持长枪,看着高台上的皇帝和百官,又看了看被刀架在脖子上的亲人,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他不想谋反,可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家人去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柳拂月得意洋洋地走到了赫连霜面前。
“赫连霜,你没想到吧?今天,你们所有人都得死!等我爹当了皇帝,我就是公主!而你,只能做我的阶下囚!”
她话音刚落,数名中了蛊的侍卫就朝赫连霜扑了过来。
“霜儿小心!”
夜玄宸想也不想,就挡在了赫连霜身前,替她挨了一刀。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白袍。
“玄宸!”赫连霜惊呼一声,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京城,危在旦夕。
所有人的命运,似乎都已注定。
柳承功看着混乱的局面,胜券在握,他一步步走向龙椅,眼中充满了对权力的贪婪。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登基大典的流程。
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龙椅的瞬间,一股奇异的清香,忽然弥漫了整个大殿。
这香味清雅而独特,闻到的人,都觉得头脑一阵清明。
那些原本双目赤红、如同行尸走肉的禁军,眼神开始恢复清澈,他们茫然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柳承功脸色大变:“怎么回事?我的万魂蛊!”
“宰相大人,是在找这个吗?”
清冷的声音响起。
所有人循声望去,只见赫连霜扶着受伤的夜玄宸,缓缓站起。她的手中,托着一个正在燃烧的熏香炉,那奇异的香味,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济世青囊系统提示:万蛊清净散已生效,解除所有蛊毒。】
“不可能!你……你怎么会解我的蛊毒!”柳承功状若疯癫。
赫连霜冷冷地看着他,犹如在看一个死人:“这世上,还没有我解不了的毒。”
禁军的蛊毒一解,局势瞬间逆转。
“将士们!柳承功勾结敌国,意图谋反,给我拿下!”
战北骁抓住机会,大吼一声,调转枪头,第一个冲向了柳承功的亲信。
他要将功赎罪!
他要保护这个他亏欠了一生的女人!
一场混战就此展开。
赫连霜没有停下,她走到大殿中央,声音清晰地传遍每一个角落。
“各位大人,柳承功谋反,证据确凿!我这里还有一份更大的‘惊喜’要送给他!”
她从袖中拿出一封密信,高高举起:“这是柳拂月与北狄王子暗通款曲的信件!信中详细记录了他们如何里应外合,出卖大周军情的计划!柳拂月,根本就不是宰相的亲生女儿,而是北狄派来的奸细!”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柳拂月吓得面无人色,尖叫道:“你胡说!你血口喷人!”
“是不是胡说,验明正身便知。”赫连霜的目光扫过柳拂月耳后的一颗小痣,“真正的宰相千金,耳后并无红痣。而北狄皇室的女子,为了修炼媚术,都会在耳后点上这种特制的守宫砂!”
铁证如山!
柳承功和柳拂月彻底败了。
被控制的禁军恢复神智后,立刻倒戈,将宰相的余党团团围住。
一场惊天宫变,在赫连霜的运筹帷幄下,被轻而易举地化解。
半个月后,皇宫举行了新帝登基大典。
身受重伤的老皇帝自知时日无多,在平定叛乱后,便将皇位传给了在这次宫变中力挽狂澜、深得人心的七王爷夜玄宸。
夜玄宸身着龙袍,头戴帝冠,站在金銮殿的最高处,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
他的目光,越过所有人,落在了殿下那个遗世独立的白色身影上。
“众卿平身。”
他威严的声音响起,随即,他走下龙椅,一步步来到赫连霜面前。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这位新登基的帝王,对着赫连霜,单膝跪地。
“霜儿,”他的眼中,是化不开的深情与温柔,“朕愿以这万里江山为聘,请你做我的皇后,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可愿意?”
满朝文武,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以江山为聘!这是何等的荣耀与爱意!
赫连霜看着夜玄宸,这个在她最落魄时给予她温暖,在她最危险时为她挡刀的男人,她的眼中终于漾起了笑意。
她缓缓伸出手,扶起了他。
“我愿意。”
三个字,胜过万语千言。
三个月后,帝后大婚,普天同庆。
曾经的元帅府,如今已被查封。战北骁因为平叛有功,免了死罪,但被剥夺了所有兵权和爵位,被发配到最苦寒的北境,终生不得回京。
临行前,他站在京城的城楼上,遥遥望着那座金碧辉煌、他再也进不去的皇宫。
那一天,是赫连霜的封后大典。凤驾从朱雀大街缓缓驶过,百姓夹道欢呼,争相目睹新后的绝世风采。
战北骁挤在人群中,看到了凤冠霞帔的她。
她比他记忆中任何时候都要美,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的身边,站着那个许她一世荣宠的帝王。
他们是如此般配,仿佛天造地设的一对。
没有他的位置,一丝一毫都没有。
悔恨的泪水,从他布满风霜的脸上滑落,滴入尘埃。
他终于明白,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妻子,而是他此生唯一的光。
那些曾经在元帅府里,对赫连霜极尽羞辱的婆婆、小姑子和下人们,如今只能跪在街道两旁的尘埃里,仰望着她母仪天下的身影,连抬头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他们肠子都悔青了,可这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
夜深人静,赫连霜依偎在新帝夜玄宸的怀里,看着天上的明月。
“在想什么?”夜玄宸柔声问。
“在想,这一切,真像一场梦。”赫连霜轻声说。
夜玄宸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在她耳边低语:“这不是梦。霜儿,我们的未来,还很长很长。”
赫连霜笑了。
是啊,她的新生,才刚刚开始。
她脑海中,系统的声音似乎又在隐隐作响,提示着她那浩瀚的药典中,还有无数关于星辰大海的神秘篇章,等待着她去解锁。
她的征途,绝不止于这深宫,不止于这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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