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皇后,你可知罪?”他高坐于龙椅之上,声音里没有半分夫妻情分,只有帝王的冷漠与审判。
乾元殿的鎏金兽首香炉里,吐出最后一缕安神香的青烟。
大夏皇帝凤玄弈的耐心,也随着这缕青烟一同消散了。
“皇后,你可知罪?”他高坐于龙椅之上,声音里没有半分夫妻情分,只有帝王的冷漠与审判。
殿下,凌霜晚穿着早已洗得有些发白的凤袍,安静地跪着,像一尊没有灵魂的木雕。
她的罪?
她的罪,就是在今天这场为新贵妃苏锦绣举办的洗尘宴上,被苏锦绣“不小心”撞翻了酒盏,污了凤袍。
而当苏锦绣娇笑着,用所有人都听得见的声音说出那句“皇后娘娘真是好脾气,占着后位不能为陛下开枝散叶,还不如臣妾宫里那条会摇尾巴的狗”时,她没有反驳。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满朝文武的窃笑,看着苏锦绣眼中的得意,更看着龙椅上那个男人——她的丈夫,凤玄弈——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嫌恶。
他嫌她丢人。
嫌她这个将门之后,空有倾城之貌,却温顺得如同一只羔羊,半点没有皇后该有的威仪和手段。
三年来,他从未正眼瞧过她。他不知道,这只羔羊,曾是北境战场上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孤狼。
“臣妾,无罪。”凌霜晚缓缓抬起头,绝美的脸上一片平静,只是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映出了龙椅上那抹明黄的讽刺倒影。
“放肆!”凤玄弈龙颜大怒,将手中的玉如意猛地掷在地上,摔得粉碎,“苏贵妃好心为你布菜,你却因嫉妒而故意打翻酒盏,弄脏朝服,在文武百官面前失仪,丢尽皇家颜面!此等妒妇,怎配为一国之母?”
颠倒黑白,莫过于此。
苏锦绣立刻跪倒在地,哭得梨花带雨:“陛下,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笨手笨脚,惹怒了皇后娘娘,求陛下不要责罚娘娘……”
她越是“求情”,凤玄弈的脸色就越是阴沉。
他厌恶地看着凌霜晚,这个女人就像一块木头,永远不会像锦绣这般懂得体贴和示弱。
“传朕旨意!”凤玄弈的声音冰冷如刀,“皇后凌氏,善妒无德,秽乱宫闱,即刻起,废去后位,打入冷宫,钦此!”
这十六个字,像十六把淬了毒的尖刀,狠狠扎进凌霜e晚的心里。
她没有求饶,没有哭喊,只是缓缓地,缓缓地叩了一个头。
“臣妾,遵旨。”
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被废的不是她自己。
这份平静,却让凤玄弈更加烦躁。他挥了挥手,像驱赶一只苍蝇:“带下去!”
两个太监立刻上前,粗暴地架起凌霜晚,像拖拽一件垃圾一样往外走。
出了乾元殿,晚风凄冷。
宫墙外的灯火辉煌,与她此刻的处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被押送着,穿过长长的宫道,走向那座象征着死亡与遗忘的冷宫。
在冷宫门口,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禁军统领,萧决。
他穿着一身玄色铠甲,身姿挺拔如松,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是皇帝最信任的爪牙。
他的眼神比这夜色更冷,落在凌霜晚身上,像在看一个死人。
“废后凌氏,进了这里,就给本统领安分守己。”萧决的声音毫无温度,“否则,你的下场,会比你那通敌叛国的父兄,还要惨。”
凌霜晚的身体猛地一僵。
父兄!
三年前,镇国公凌战和少将军凌云,她最敬爱的父亲和兄长,在一场大捷之后,被诬通敌叛国,战死沙场,连尸骨都未曾寻回。
满门忠烈,一夜之间,化为叛国贼寇。
而她,凌家仅存的血脉,为了查明真相,自愿走进这座深宫,嫁给了当年还是太子的凤玄弈。
她收敛起所有的锋芒,卸下引以为傲的战甲,学着做一个温顺贤良的女子,只为寻找那一丝丝线索。
可三年了,她一无所获,反而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凌霜晚的目光,缓缓从萧决冰冷的脸上,移到他腰间那柄象征着皇权与武力的佩剑上。
她的眼中,那死寂的灰烬之下,一抹猩红的杀意,如地狱业火般一闪而过。
萧决,凤玄弈的狗。
总有一天,她会亲手折断这条狗的脖子,砍下他主人的头!
萧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眉头微皱,但再看过去时,凌霜晚又恢复了那副逆来顺受的木然模样。
他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押送她的两个太监见禁军统领走了,胆子立刻大了起来。
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太监,伸手就在凌霜晚的脸上摸了一把,淫笑着说:“啧啧,不愧是曾经的皇后,这皮肤可真滑。便宜了陛下三年,如今,也该轮到咱们哥俩尝尝鲜了。”
另一个胖太监也笑得一脸猥琐:“大哥说的是,反正进了冷宫就是个死,不如让咱们兄弟快活快活。听说将门的女人,在床上别有一番滋味呢。”
凌霜晚的身体绷紧了,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怎么?还不乐意?”尖嘴太监见她不语,变本加厉,伸手就要去撕扯她的衣领,“别给脸不要脸!你那叛国的爹和哥哥,死在乱军之中,被踩成肉泥的时候,可比你现在惨多了!他们死得活该!”
“死得活该……”
这四个字,像一道惊雷,瞬间劈开了凌霜晚脑中那根紧绷了三年的弦。
压抑了三年的滔天恨意、无尽的屈辱、蚀骨的悲痛,在这一刻,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
一股灼热的暖流从她的心脏深处涌出,瞬间流遍四肢百骸。那是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力量,是属于凌家将门的战神血脉,在绝境之中,彻底觉醒!
“你们,找死!”
她的声音不再是温顺的木然,而是来自九幽地狱的森寒。
在两个太监惊愕的目光中,原本被他们钳制得死死的凌霜晚,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一扭,瞬间挣脱了束缚。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
快!太快了!
尖嘴太监甚至没看清她的动作,只觉得脖子一凉,随即天旋地转,他看到的最后一幕,是自己那具无头的身体,和同伴脸上那惊恐到极致的表情。
胖太监吓得魂飞魄散,刚要张嘴尖叫,一只纤细却如铁钳般的手已经扼住了他的喉咙。
“你……你……”他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那还是那个木头美人吗?
不,那是一尊从血海中走出的修罗!她的眼睛里燃烧着金色的火焰,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杀气,比北境最凛冽的寒风还要刺骨。
“侮辱我父兄者,死。”
凌霜晚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咔嚓!”
又是一声脆响,胖太监的脖子被硬生生扭断,肥硕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夜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血腥味。
凌霜晚站在两具尸体中间,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这双曾经只会抚琴绣花的手。
现在,它们重新记起了杀戮的感觉。
她没有丝毫慌乱,冷静地将尖嘴太监的匕首插进胖太监的心口,又将胖太监的手指掰开,做出他死前抓挠的痕迹,伪装成两人因分赃不均内斗身亡的假象。
做完这一切,她擦干手上的血迹,整理了一下被撕破的衣襟。
她转过身,看向那扇紧闭的冷宫大门,眼神已经彻底冰封。
凤玄弈,苏锦绣,还有所有欺辱过她、害过她父兄的人……
游戏,从现在才真正开始。
她抬起脚,一脚踹开那扇腐朽的大门,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
门在她身后,轰然关闭,隔绝了外面的世界,也开启了一个女王的复仇之路。
冷宫的日子,比想象中还要难熬。
四处漏风的破败宫殿,馊掉的饭菜,还有宫人们鄙夷的目光。
但对凌霜晚来说,这里却是最好的藏身之所。
她开始执行自己的计划。
白天,她装疯卖傻。时而抱着一根木头,喊着“父兄”,哭得肝肠寸断;时而又穿着破烂的衣服,在院子里手舞足蹈,唱着不成调的歌谣。
很快,“废后凌氏疯了”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后宫。
这让许多原本还想来踩她一脚的人,都失去了兴趣。一个疯子,有什么好对付的?
尤其是新晋的苏贵妃,听闻此事后,在自己的锦绣宫里笑得花枝乱颤。
“那个木头美人,终于疯了?真是活该!”苏锦绣一边修剪着自己新染的蔻丹,一边对心腹宫女说道,“本宫还以为她多能忍呢,原来也是个废物。”
“娘娘说的是,”宫女连忙奉承道,“一个疯子,再也碍不着娘娘的路了。等过些时日,陛下自然会立娘娘为后。”
苏锦绣得意地扬起下巴,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身穿凤袍,母仪天下的模样。
她哪里知道,就在她做着美梦的时候,那个她眼中的“疯子”,正在冷宫的黑夜里,做着颠覆整个王朝的准备。
夜深人静时,凌霜晚脸上的疯癫会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沉静。
她撬开床下的一块地砖,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小的,用油布包裹的东西。
打开油布,里面是一枚玄铁打造的狼头令牌。
这是‘魅影军’的兵符。
魅影军,是她父亲凌战一手创建的亲卫,总共只有三千人,却是大夏国最精锐的部队。他们只听从凌家将令,每一个都拥有以一当十的恐怖战力。
三年前凌家蒙冤,魅影军被打散,但凌霜晚知道,他们只是潜伏了起来,像一群蛰伏在暗处的狼,等待着主人的召唤。
她用指尖划破皮肤,将鲜血滴在狼头令牌的眼睛上。
令牌上的狼眼,似乎闪过一道微不可查的红光。
这是他们约定的信号。
做完这一切,她将令牌放回原处,然后开始在院中的一棵枯树下,练习一种奇异的呼吸法。
战神血脉觉醒后,她能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在沸腾,但她需要重新掌控它,让它变得更强,更纯粹。
这套呼吸法,是凌家不传之秘,可以最大限度地激发血脉潜能。
一呼一吸之间,她的身体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感知能力被无限放大。方圆百米内的风吹草动,虫鸣鸟叫,都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就在她沉浸在修炼中时,一道极其轻微的破空声,从院墙外传来。
凌霜晚猛地睁开眼睛,杀气一闪而逝。
她不动声色,继续保持着修炼的姿势,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
一个黑影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翻过院墙,手中握着一把淬了剧毒的匕首,朝着凌霜晚的后心狠狠刺去!
黑影的动作极快,角度也极其刁钻,显然是专业的杀手。
然而,就在匕首即将触碰到凌霜晚身体的瞬间,她动了。
她的身体像一片没有重量的落叶,诡异地向旁边飘开半尺,恰好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杀手一愣,显然没料到目标能躲开。
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死亡的阴影已经笼罩了他。
凌霜晚转身,出手,快如闪电!
她甚至没有使用任何兵器,只是并指如刀,精准无比地切在了杀手的手腕上。
“咔!”
骨裂声响起,杀手的手腕被硬生生折断,匕首脱手飞出。
不等他发出惨叫,凌霜晚的另一只手已经扼住了他的喉咙,将他所有的声音都堵了回去。
“谁派你来的?”凌霜晚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杀手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嘴巴一动,似乎想咬碎藏在牙齿里的毒囊。
但凌霜晚的动作比他更快。
她手指一错,只听“咯嘣”一声,杀手的下巴被她直接卸了下来。
自尽,都成了一种奢望。
剧痛和恐惧,让杀手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
凌霜晚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苏锦绣给了你多少钱,我出双倍,买她的命。”
杀手瞳孔骤缩,惊恐地看着她。
她……她怎么知道是贵妃娘娘?她不是疯了吗?
凌霜晚看着他的表情,冷冷一笑。
除了那个胸大无脑的苏锦绣,还会有谁用这么拙劣的手段?派一个杀手来冷宫杀人,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她干的吗?
“不说?”凌霜晚的指尖,轻轻点在杀手的胸口,“没关系,我有很多种方法让你开口。”
说着,她手指微微用力,一股阴寒的内力透指而入,瞬间钻进杀手的经脉。
杀手全身剧烈地抽搐起来,脸上露出比死还难看的表情。那种万蚁噬心般的痛苦,让他恨不得立刻死去。
他拼命地张着嘴,发出“嗬嗬”的声音,眼中充满了哀求。
凌霜晚这才松开手,将他的下巴重新安了回去。
“说。”
“是……是贵妃娘娘……”杀手喘着粗气,再也不敢有半点隐瞒,“娘娘说……说你这张脸太碍眼,就算疯了……也得毁掉……”
“蠢货。”凌霜晚不屑地评价了一句。
她没有再多问,因为她知道,从这种小角色口中,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她手起刀落,用杀手自己的匕首,干脆利落地结束了他的性命。
看着地上的尸体,凌霜晚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苏锦绣,既然你送了我一份大礼,我若是不回礼,岂不是太失礼了?
第二天一早,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后宫的宁静。
丽嫔的贴身宫女,在自家娘娘宫里的井中,打水时发现了一具男人的尸体!
后宫出现男人尸体,这可是天大的事。
很快,禁军统领萧决就带人封锁了现场。
尸体被打捞上来,正是昨晚那个杀手。
丽嫔吓得花容失色,跪在地上连连喊冤。
苏锦绣闻讯赶来,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心里咯噔一下,但表面上却装作义愤填膺的样子:“岂有此理!丽嫔妹妹,你宫里怎么会有刺客?难道……你想对陛下不利?”
她这是想恶人先告状,将事情闹大,把水搅浑。
丽嫔又气又怕,哭喊道:“贵妃娘娘明鉴,臣妾冤枉啊!臣妾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时,萧决冰冷的声音响起了。
“不必吵了。”
他蹲下身,从尸体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一枚刻着“苏”字的玉佩。
“这枚玉佩,是丞相府的标记。”萧决站起身,目光如刀子般射向苏锦绣,“苏贵妃,你作何解释?”
苏锦绣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这玉佩是她赏给杀手的信物,怎么会在这里?
“不……不是我!是她!是丽嫔偷了我的玉佩,想栽赃陷害我!”苏锦绣惊慌失措地指着丽嫔。
丽嫔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立刻反驳道:“胡说!我好端端的,为何要陷害你?我看是你做贼心虚!”
后宫的妃嫔们围在一旁,议论纷纷,看苏锦绣的眼神都变了。
萧决冷哼一声,对身后的禁军说:“把丽嫔和苏贵妃都带走,听候陛下发落!”
一场闹剧,最终以苏锦绣和丽嫔双双被禁足而告终。
虽然凤玄弈因为丞相的缘故,没有重罚苏锦绣,但经此一事,苏锦绣“善妒狠毒”的名声,算是彻底在宫里传开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凌霜晚,正坐在冷宫的屋顶上,一边啃着不知从哪弄来的野果,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好戏。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苏锦绣,这只是个开始。
接下来的一个月,后宫变得异常“热闹”。
不是张贵人养的猫死了,就是李才人的首饰被盗,甚至还有两个妃嫔因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被双双降了位份。
而这些事件的背后,或多或少,都能牵扯出一些跟苏锦 ficha 有关的线索。
苏锦绣被折腾得焦头烂额,疲于奔命。她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一张无形的大网,无论怎么挣扎,都只会越陷越深。
她派去冷宫监视的人回报说,废后凌氏每天不是哭就是笑,疯得更厉害了。
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就在苏锦绣疑神疑鬼的时候,凌霜晚的计划,已经进入了第二步。
那天深夜,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潜入了冷宫。
来人单膝跪在凌霜晚面前,恭敬地呈上一卷密信。
“主上,丞相苏长青的罪证,已经查到一些眉目。”
来人是魅影军三大统领之一,代号“孤狼”。
凌霜晚接过密信,展开一看,眼中寒光一闪。
“勾结北狄,贩卖军械?”她冷笑一声,“我父亲一生镇守国门,最恨的就是通敌卖国之辈。这苏长青,真是好大的狗胆!”
“主上,我们还查到,三年前凌帅出事的那场战役,军中的粮草官,是苏长青的远房侄子。那批粮草,在关键时刻晚到了三天。”孤狼沉声说道。
“三天……”凌霜晚的指节捏得发白,“足够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了。”
父兄的死,果然和苏长青脱不了干系!
而凤玄弈,当年他还是太子,监军之职,粮草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他会不知道?
他不仅知道,恐怕还参与其中!
为了兵权,他不惜害死镇守江山的大将军,引狼入室!
好一个大夏皇帝!
凌霜晚胸中杀意翻腾,但她强行压了下去。
现在还不是时候,证据还不够,她的力量也还不够。
“继续查。”她将密信烧毁,“我要让他苏家,连根拔起,死无葬身之地!”
“是!”孤狼领命,身形一闪,消失在夜色中。
凌霜晚站在原地,目光望向皇宫深处,那里是凤玄弈的寝宫。
她知道,自己真正的敌人,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
要扳倒他,光靠魅影军在外的力量还不够,她需要在宫中,需要在这权力的心脏,插上一把属于自己的尖刀。
而这把刀,她已经有了人选。
第二天,皇帝下令,彻查后宫,搜查刺客余党。
禁军统领萧决,亲自带队,一路搜查到了冷宫。
当萧决带着人踹开冷宫大门时,看到的是一幅“疯癫”的景象。
凌霜晚穿着一身脏兮兮的衣服,脸上涂得乱七八糟,正抱着一根柱子,声嘶力竭地喊着:“爹,哥哥,你们不要走,不要丢下晚儿……”
那凄惨的模样,让跟来的禁军都有些不忍直视。
萧决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他挥了挥手:“搜!”
禁军们立刻冲了进去,将本就破败的冷宫翻了个底朝天。
“统领,什么都没发现!”
“统领,床下是实心的!”
一个禁军用长矛捅了捅凌霜晚睡的那张破床,报告道。
萧决的目光,却落在了床底下的一块地砖上。
那块砖,比周围的砖新一些,边缘有很轻微的撬动痕跡。
他的心猛地一沉。
他缓步走了过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凌霜晚依旧在抱着柱子哭喊,但她的余光,却死死地盯着萧决的脚。
萧决停在那块地砖前,缓缓抬起了脚。
只要他一脚踩下去,那块本就不牢固的地砖就会碎裂,藏在下面的魅影军兵符,就会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到那时,就是万劫不复。
凌霜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的手,已经悄悄摸向了藏在袖中的一根磨尖了的木簪。
一旦兵符暴露,她会在第一时间杀了萧决,然后杀出皇宫。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就在萧决的脚即将落下的瞬间,他仿佛不经意般,脚尖一偏,踢起旁边的一颗小石子。
石子“啪”的一声,精准地落在那块地砖的边缘,将那丝微不可查的缝隙,彻底掩盖。
然后,他的脚,重重地落在了旁边的另一块地砖上。
“没有异常。”他转过身,声音依旧冰冷,“我们走。”
一群禁军来得快,去得也快。
空荡荡的冷宫里,只剩下凌霜晚一个人。
她缓缓松开抱着柱子的手,看着萧决离去的方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他……发现了。
但他,选择了掩盖。
为什么?
当天深夜,一道身影再次出现在冷宫。
是萧决。
他没有穿那身代表皇权的铠甲,而是一身夜行衣,脸上带着一张银色面具。
“你到底是谁?”凌霜晚站在他对面,手中握着那根木簪,神情戒备。
“故人之后。”萧决的声音,不再是白日里的冰冷,而是带着一丝沙哑的沉重。
他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我的父亲,是萧山。”
凌霜晚瞳孔一缩。
萧山!她父亲麾下第一副将,在三年前那场战役中,为掩护父亲撤退,力战而死。
“你是萧叔叔的儿子?”
“是。”萧决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悲痛,“我父亲临死前,托人带给我一封血书。信中说,凌帅和少将军,是被奸人所害,那场仗,本不该输。”
他看着凌霜晚,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忍辱负重,投靠凤玄弈,就是为了查明真相,为我父,也为凌帅和将军报仇。”
原来如此。
最危险的敌人,竟然是卧底的盟友。
凌霜晚心中百感交集,紧绷了三年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她不再是一个人战斗。
“兵符,为何不揭穿我?”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因为,”萧决的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一直在等你。等你这头沉睡的雌狮,苏醒过来。大夏需要凌家的将魂,而不是一个深宫里的怨妇。”
凌霜晚沉默了。
许久,她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万死不辞。”
“帮我,把一份‘礼物’,送到丞相苏长青的府上。”凌霜晚的眼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
两人在冷宫的月光下,秘密结盟。
一张针对丞相府和皇权的天罗地网,就此张开。
自那以后,京城的局势开始暗流涌动。
先是几位支持丞相苏长青的言官,接连被爆出贪赃枉法的丑闻,被皇帝罢官抄家。
紧接着,京城外的几个军营中,有苏长青安插的亲信将领,因为“治军不严”、“克扣军饷”等罪名,被禁军统领萧决抓捕入狱。
苏长青敏锐地感觉到,有一张无形的手,正在一点点剪除他的羽翼。
他变得越发焦躁,也越发疯狂。
他知道,自己和皇帝凤玄弈不过是互相利用。一旦自己失去了价值,那个多疑的皇帝会毫不犹豫地将他舍弃。
他必须加快自己的计划。
而此时的苏锦绣,在宫中的日子也越发艰难。失去了父亲在朝堂上的绝对支持,加上之前那些“狠毒”的传闻,凤玄弈对她也渐渐冷淡了下来。
她将这一切,都归咎于那个在冷宫里还没死的女人。
“都是凌霜晚那个贱人!一定是她在背后搞鬼!”苏锦绣在宫里疯狂地摔着东西,“她没疯!她一定是装的!”
但无论她怎么说,凤玄弈都只当她是嫉妒心作祟,反而对她更加厌烦。
苏锦绣彻底失去了理智。她决定,用最直接的办法,解决掉这个心腹大患。
她收买了冷宫一个负责送饭的老太监,在凌霜晚的饭菜里,下了一整包的鹤顶红。
然而,饭菜送到凌霜晚面前时,她只是看了一眼,就淡淡地说了一句:“今天的饭菜,油水不错,赏你了。”
老太监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凌霜晚没有杀他,只是让他把下了毒的饭菜,原封不动地送回了御膳房,并且“不小心”让管事的总管看见了。
剧毒之物出现在御膳房,这可是动摇国本的大事。
事情立刻被捅到了皇帝那里。
凤玄弈震怒,下令彻查。
在萧决的“帮助”下,所有证据都指向了苏贵妃。
人证物证俱在,苏锦绣百口莫辩。
凤玄弈看着这个曾经让他迷恋的女人,眼中只剩下冰冷的失望和杀意。
一个愚蠢到无可救药,还企图在宫中下毒的女人,留着她,只会成为皇家的污点。
若不是看在丞相苏长青还有用的份上,他会立刻赐她白绫。
最终,苏锦 ficha 被剥夺贵妃封号,降为嫔,终身禁足于锦绣宫,无召不得出。
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女人,彻底沦为了后宫的笑柄。
而凌霜晚,从始至终,都像一个局外人,安静地在冷宫里“疯”着。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位被打入冷宫的废后,绝不简单。
后宫的风向,悄然改变了。
再也没有人敢克扣冷宫的用度,甚至还有一些见风使舵的妃嫔,开始暗中派人送些衣物炭火过来。
对于这些,凌霜晚一概不理。
她的目标,从来都不是这些深宫妇人。
她和萧决的计划,正在稳步推进。
魅影军在宫外,不断搜集着苏长青通敌叛国的铁证。
萧决在宫内,利用禁军统领的身份,一步步瓦解着苏长青的势力,同时,也在暗中将禁军的掌控权,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时间一晃,便到了年尾。
凤玄弈的寿宴,将在三天后举行。
就在这时,孤狼传来了一份紧急密信。
“主上,苏长青狗急跳墙,已与北狄可汗约定,三日后,在陛下的寿宴上发动宫变。届时,北狄三万铁骑会陈兵城外,里应外合,一举拿下京城!”
凌霜晚看着密信,眼中精光爆射。
终于要来了吗?
“萧决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回主上,萧统领已经掌控了京城八成兵马,只等主上一声令下。”
“好。”凌霜晚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天边那轮残月,“传我命令,让魅影军全员集结,三日后,听我号令行事。”
她要借着苏长青的这场宫变,将所有敌人,一网打尽!
“凤玄弈……”她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彻骨的寒意,“你的寿宴,我会为你送上一份终生难忘的大礼。”
大夏乾元二十三年,冬月十七,帝寿。
皇宫内外,张灯结彩,一片喜庆祥和。
文武百官,宗室权贵,齐聚太和殿,为皇帝凤玄弈贺寿。
凤玄弈高坐龙椅,接受着众人的朝拜,脸上带着志得意满的微笑。
剪除了苏长青大部分党羽,让他感觉皇权前所未有的稳固。
他端起酒杯,意气风发:“众卿平身,今日君臣同乐,不醉不归!”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响彻大殿。
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没有人注意到,丞相苏长青的脸上,挂着一丝诡异的冷笑。
也没有人发现,大殿之外,原本应该守卫森严的禁军,已经被悄无声息地换成了一批身穿禁军服饰的陌生面孔。
酒过三巡,凤玄弈带着几分醉意,对身边的总管太监说:“时辰差不多了,把那杯酒,给冷宫那位送去吧。”
那是一杯早就准备好的毒酒。
一个废后,一个疯子,留着终究是个隐患,不如趁着今日大喜,让她彻底消失。
总管太监心领神会,正要退下。
就在这时,大殿之外,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和兵器碰撞的巨响!
“怎么回事?”凤玄弈眉头一皱。
殿门被轰然撞开,一群身披重甲的士兵如潮水般涌了进来,将整个大殿围得水泄不通。
为首一人,正是丞相苏长青。
“苏长青!你想造反吗?”凤玄弈又惊又怒,猛地站了起来。
“造反?”苏长青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得意和疯狂,“陛下,你错了。我这不是造反,是清君侧,拨乱反正!”
他一挥手,他身后的士兵立刻将殿内手无寸铁的官员们控制了起来。
一时间,惨叫声,求饶声,响成一片。
“护驾!护驾!”凤玄弈惊慌失措地大喊,“萧决呢?禁军统领萧决在哪里?”
“陛下,别喊了。”一个阴冷的声音从苏长青身后传来。
被废为嫔的苏锦绣,穿着一身华丽的宫装,缓缓走了出来。她看着龙椅上那个惊慌失措的男人,脸上充满了报复的快感。
“萧决那个废物,早就被我爹解决了。现在,整个皇宫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她走到苏长青身边,得意地宣布:“从今天起,大夏的天,要换了!”
凤玄弈脸色惨白,一屁股跌坐在龙椅上,眼中充满了绝望和不敢置信。
他竟然被自己最宠爱的女人和最倚重的大臣背叛了!
殿内的保皇派大臣们,也都面如死灰。
完了,一切都完了。
苏长青看着这一切,心中无比畅快。他一步步走向龙椅,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黄袍加身的那一刻。
“凤玄弈,你这个窃国贼子!三年前,你与我合谋,伪造证据,害死凌战父子,夺取兵权。今天,也该轮到你了!”他狂笑着,当众揭开了这个惊天秘密。
凤玄弈面无人色,浑身颤抖。
苏锦绣更是笑得张狂:“陛下,您没想到吧?您心心念念的江山,马上就要成为我苏家的了!您就安心地去地底下,跟凌家那两个蠢货作伴吧!”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大局已定,凤玄弈和保皇派彻底绝望之际。
“轰隆——!!!”
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从大殿后方传来。
那声音,仿佛天崩地裂,让整个太和殿都为之震颤。
所有人,包括苏长青在内,都惊骇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是……冷宫的方向!
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太和殿后方那面坚固的宫墙,被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硬生生撞塌了!
烟尘弥漫中,一道身影,手持一杆银色长枪,如天神下凡般,缓缓走出。
她穿着一身早已破旧的废后服饰,长发未束,随风狂舞。那张绝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双燃烧着复仇火焰的金色眼眸。
是凌霜晚!
她不是疯了吗?
她身后,冷宫倒塌的废墟中,黑甲执锐的魅影军,如地狱里涌出的洪流,无声无息,却带着毁天灭地的杀气,迅速列队,将整个叛军反包围起来!
整个大殿,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超乎想象的一幕,彻底惊呆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苏长青的声音在发抖。
“魅影军……是凌家的魅影军!他们不是已经……”一个老臣失声惊呼。
凤玄弈更是像见了鬼一样,指着凌霜晚,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凌霜晚没有理会任何人的震惊。
她的目光,像两把最锋利的刀,锁定了叛军中一个负责指挥的将领。
“杀!”
一个冰冷的字,从她口中吐出。
她动了。
身影如电,长枪如龙!
那名叛军将领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得眼前银光一闪,喉咙一凉,整个人就被一股巨力挑飞了出去,重重地钉在了大殿的龙柱上!
一枪毙命!
干净利落!
这血腥而震撼的一幕,让所有叛军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犯上作乱者,杀无赦!”
凌霜晚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她身后的魅影军,如同沉默的杀戮机器,瞬间发动了攻击。
他们没有喊杀声,只有兵器入肉的声音和叛军临死前的惨叫。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苏长青所谓的精锐,在传说中的魅影军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的一般。
凌霜晚没有再动手。
她提着滴血的长枪,一步,一步,穿过混乱的战场,走向龙椅前的苏长青和凤玄弈。
她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脏上。
苏长青吓得腿都软了,连连后退。
“你……你别过来!你这个妖女!”
凌霜晚看都没看他一眼,她的目光,始终锁定在龙椅上那个已经吓傻了的男人身上。
“凤玄弈,”她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三年前,北境大捷,我父兄本可挥师直入,踏平北狄王庭。是你,连下十二道金牌,命他们班师回朝。”
“回朝路上,你与苏长青合谋,以军中断粮为由,污我父兄通敌。我父亲凌战,我兄长凌云,为证清白,力战至最后一刻,最终被你所谓的‘乱军’,斩下头颅,悬于城门!”
“你夺了凌家兵权,坐稳了你的皇位。你以为,这一切都天衣无缝了吗?”
她的声音越来越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敲在凤玄弈的心上。
“不……不是我……是苏长青干的!都是他!”凤玄弈涕泪横流,毫无帝王尊严地指着苏长青。
苏长青面如死灰。
凌霜晚冷笑一声,枪尖一转,指向苏长青。
“你,也该死。”
“不!不要杀我!”苏长青惊恐地尖叫,转身想跑。
但已经晚了。
一道银光闪过,长枪如毒蛇出洞,精准无比地刺穿了苏长青的喉咙。
他捂着脖子,嗬嗬作响,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恐惧,最终软软地倒了下去。
大殿内,血流成河。
魅影军的屠杀,已经接近尾声。
苏锦绣瘫软在地,看着父亲的尸体,又看了看如同女武神般的凌霜晚,吓得直接尿了裤子。
凌霜晚缓缓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不是说,我不如你宫里那条会摇尾巴的狗吗?”
苏锦绣吓得浑身哆嗦,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凌霜晚收回目光,再也不看她一眼,这种货色,不配死在她的枪下。
她提着枪,走上台阶,最终停在了凤玄弈的面前。
冰冷的枪尖,轻轻抵在了凤玄弈的脖子上。
“现在,轮到你了。”
凤玄弈感受到脖子上那刺骨的寒意,彻底崩溃了。
“晚儿……霜晚!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饶了我……我把皇位给你,把天下都给你!”
“夫妻?”凌霜晚笑了,笑得凄美而冰冷,“我凌霜晚此生最后悔的事,就是嫁给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她枪尖微微用力,在凤玄弈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你,不配坐这个龙椅。”
说罢,她猛地一收长枪,然后用枪杆,狠狠地抽在了凤玄弈的脸上!
“砰!”
凤玄弈被一枪抽飞,从龙椅上滚了下来,摔得七荤八素,满口牙齿都被打落了。
凌霜晚一脚踩在龙椅的扶手上,银枪拄地,环视着殿下那些瑟瑟发抖的文武百官。
“从今日起,凤氏王朝,终结了。”
硝烟散尽,皇权更迭。
在禁军统领萧决和一众忠于凌家的老臣拥护下,废帝凤玄弈被废黜,终身囚禁于他亲手为凌霜晚打造的冷宫之中,让他也尝一尝那生不如死的滋味。
苏锦绣被赐了一杯毒酒,在绝望和悔恨中死去。
所有参与宫变的苏氏党羽,被尽数诛杀,三族之内,无一幸免。
京城的天,彻底变了。
凌霜晚没有自己称帝。她从宗室中,选择了一位年仅五岁的幼童,扶持他登上了皇位。
而她,则以太后之名,垂帘听政,手握传国玉玺,成为了大夏国真正的统治者。
曾经那些嘲笑她、轻视她、欺辱过她的人,如今,全都跪在她的脚下,连头都不敢抬。
他们看着那个端坐于珠帘之后,身穿玄色太后朝服的女子,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敬畏和恐惧。
谁能想到,那个被他们嘲笑了三年的“木头美人”,那只被他们随意欺辱的“羔羊”,身体里,竟然藏着一头可以颠覆天下的史前巨兽。
萧决身穿大将军铠,侍立在凌霜晚身侧,成为了她最信任的臂膀。
“太后,北狄使臣已在殿外等候,他们呈上降书,愿永世为我大夏藩属,再不敢犯边。”萧决低声禀报。
凌霜晚透过珠帘,望着殿外那片属于她的江山,眼神平静而深远。
“告诉他们,降书我收下了。”
“但三年前,我父兄的头颅,他们必须用北狄可汗的头来换。”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志。
一个属于她的铁血时代,就此开启。
她为家族洗刷了冤屈,为父兄报了血海深仇。
只是在夜深人静时,她偶尔会抚摸着那杆陪伴她杀出一片青天的银枪,想起那个曾经只想相夫教子、安稳一生的自己。
但她知道,那样的凌霜晚,早在那场废后之夜,就已经死了。
现在的她,是大夏的定海神针,是这万里江山的守护神。
她的路,才刚刚开始。
遥远的南方,似乎有新的暗流在涌动,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无论敌人是谁,她都会用手中的枪,告诉他们——
犯我大夏者,虽远必诛!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