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发来跟老公的结婚照,我跑去把孩子打掉,老公回家后:家没了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6-27 00:36 1

摘要:夜半时分,乔安宁被腹腔内翻江倒海的痛楚惊醒,指尖触到身侧冷冰冰的被褥时,后知后觉意识到丈夫裴烨彻夜未归。下腹处撕裂般的疼痛如潮水般汹涌袭来,她颤抖着摸出手机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夜半时分,乔安宁被腹腔内翻江倒海的痛楚惊醒,指尖触到身侧冷冰冰的被褥时,后知后觉意识到丈夫裴烨彻夜未归。下腹处撕裂般的疼痛如潮水般汹涌袭来,她颤抖着摸出手机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听筒里漫长的忙音后,忽然传来年轻女孩娇怯的声音:"安宁姐,裴烨哥刚歇下,有事明天再说好吗?"话音未落便传来挂断的忙音,乔安宁甚至来不及吐出半个音节。再拨过去时,机械女声提示对方已关机。

冷汗浸透了睡衣,绞痛让她每吸一口气都像在刀尖上行走。泪眼朦胧中浮现父母苍老的面容,还有裴烨曾抚着她小腹描绘的未来蓝图——她不能就这样死在二十六岁的深夜里。凭着本能爬到客厅,用尽最后力气拉开防盗门,远处渐近的救护车鸣笛声成了她陷入黑暗前最后的记忆。

急诊室刺眼的无影灯下,医生面色凝重:"宫外孕破裂大出血,必须立即手术!"护士举着知情同意书追问家属联系方式,乔安宁望着屏幕上始终无人接听的号码,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我自己签。"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回荡。她想起远在千里之外有心脏病的母亲,想起即将临盆的好友宋思绵,终究咬着牙在手术风险告知书上签下名字。

再醒来已是次日晌午,护工大姐絮絮叨叨说着手术惊险:"再晚半小时就回天乏术了。"乔安宁木然抚过平坦的小腹,两年备孕换来的结晶,终究没能逃过宿命。

手机屏幕亮起裴烨的名字时,她刚整理好情绪:"老公,我……"

"安宁,我理解你缺乏安全感,但白姨昨天情况很凶险。"裴烨的嗓音裹着浓重疲惫,"小优只是我妹妹,她不会威胁你的位置,别再闹了好吗?"

乔安宁刚要开口,听筒里突然炸开林小优带着哭腔的呼喊:"裴烨哥,你快看看妈妈!"

"先这样。"电话再次陷入忙音。

泪珠顺着太阳穴滚进发间,八年爱恋像场荒诞剧。从校服到婚纱,他们熬过异地恋的苦涩,却在林小优回国三个月后支离破碎。

病房角落里,裴烨盯着手机里的病历照片眉头紧锁。林小优突然抽噎着扑进他怀里:"都是我和妈妈不好,安宁姐为了争宠连这种谎都编……"裴烨想起近三个月的医院守夜,确实未曾与妻子温存,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他的安宁素来端庄持重,断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别哭,我这就给安宁回消息。"他轻拍少女单薄的背脊,全然没注意林小优埋在他肩头时嘴角扬起的弧度。

消息提示音响起时,乔安宁正盯着点滴瓶出神:"白姨时日无多,你该懂事些。别拿这种恶毒谎言诅咒我们的孩子,等这阵过去……"

药液滴落的声音格外清晰,她忽然轻笑出声。八年青春喂了狗,原来深情真的可以装出来,原来青梅竹马的情分终究抵不过白月光一滴眼泪。

失望累积到极点后,再添一道裂痕,便是整段婚姻的终点。

拭去眼角残泪,乔安宁给裴烨发去简短的回应。

一个"嗯"字,敲碎了所有虚妄的期待。

与此同时,她在心底埋下决绝的种子。

三日后,乔安宁办理出院手续。

这漫长的七十二小时里,裴烨的对话框始终沉寂如深海,而她也默契地保持着缄默。

"乔小姐,虽然这次是宫外孕,但坐小月子也不能马虎。回家记得忌生冷,多补补气血,养好身子骨啊。"护工阿姨絮絮叮嘱着,乔安宁强撑笑意道谢。

"谢谢您这些天的照顾,我会注意的。"

提着轻飘飘的行李袋走向电梯,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呼唤。

"安宁?"

转身望去,挺着六个月身孕的闺蜜宋思绵正小跑过来。

"你怎么在医院?这脸色差得像纸一样!"

"我……有了身孕。"乔安宁语气平淡如水,仿佛在陈述天气。宋思绵刚要道喜,却听见后半句浇灭所有欣喜。

"宫外孕,已经处理干净了,今天出院。"

宋思绵瞬间炸了毛:"这么大的事你竟敢瞒着我!"转眼又心疼地攥住她冰凉的手,"裴烨呢?这种时候他死哪去了?"

在所有共同好友眼中,裴烨都是模范丈夫的标杆。此刻他的缺席,像一记响亮的耳光。

"他在陪白月光母亲住院,分身乏术。"乔安宁扯了扯嘴角,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产检快迟了,你先生怎么没陪你来?"她巧妙转移话题。

"周家明缴费去了。"宋思绵欲言又止,终究没忍心追问细节。

网约车即将抵达,宋思绵执意要送她到门口。谁料电梯门开,竟撞见最不愿见的画面——林小优整个人贴在裴烨臂弯,两人站在大厅中央格外刺眼。

四目相对的刹那,空气仿佛凝固。

4

裴烨率先甩开林小优的手,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乔安宁,我短信里说得够清楚了吧?你玩跟踪这套把戏,不觉得掉价吗?"

"安宁姐,求你高抬贵手!"林小优突然跪地,哭得梨花带雨,"我妈就快不行了,求你把裴烨借我几天,就当行善积德了!"

说着竟要磕头,裴烨慌忙去拦:"小优你何必如此!"

"乔安宁!"他转头怒目而视,"白阿姨母女何时亏待过你?你何时变得这般冷血恶毒?"

围观人群的窃窃私语如利箭穿心,宋思绵冲上去甩了裴烨一巴掌:"你疯了不成!"

裴烨捂着脸冷笑:"找孕妇当打手,乔大设计师可真有手段。"

乔安宁拉住暴怒的闺蜜,目光扫过这对"苦命鸳鸯",声音冷得像冰:"医院是你家开的?只许你来不许我走?"

手腕突然被攥住,裴烨加重力道逼她转身:"给小优道歉!"

钻心疼痛从腕骨蔓延,乔安宁却笑了:"我何错之有?倒是裴教授,你的风度教养都喂狗了?"

那双总是盛满温柔的眼眸,此刻只剩刺骨寒霜。裴烨心头一颤,手劲不自觉松了。

林小优怯生生扯他衣角:"都是我不好,又惹安宁姐生气了……"

"别胡思乱想。"裴烨安抚地拍拍她手背,"是我最近忙于照料白阿姨,冷落了她。"

对,定是如此。只要他回家好好哄哄,那个总是体谅他的妻子,定会像从前般原谅一切。

深夜,裴烨抱着粉色郁金香推开家门。乔安宁正在讲电话,听见开门声匆匆结束通话。

"什么协议书?"他故作轻松地晃了晃花束。

"工作文件。"乔安宁避开他伸来的手,径直走向卧室。

裴烨僵在原地,怀里鲜花突然失了颜色。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总会在玄关给他拥抱的妻子,连眼神都不愿施舍?

浴室水声响起时,他轻手轻脚摸进主卧。刚从背后环住那道纤细身影,就被用力挣开。

"别碰我。"

乔安宁往床边挪了挪,仿佛沾染了什么脏东西。裴烨盯着自己落空的手臂,后知后觉意识到——有些东西,真的碎了。

裴烨自觉已将姿态摆得很低,可他始终参不透乔安宁在较什么劲。

"乔安宁,你到底要我怎样?你发给小优的那些消息,我可都瞧见了。"

"是,我和小优确实打小一块儿长大,但我对她纯粹是兄妹情分,你为何非要往腌臜处想?"

"还有白姨,她在我心里与亲娘无异。"

"你谎称宫外孕我没计较,今日跑来医院盯梢我也忍了,能不能别再无理取闹了!"

"我累了,你走吧。"乔安宁轻飘飘抛下这句话。

裴烨瞳孔震颤,她竟撵他走?这是他们的婚房,她要他往何处去?

恰在此时,床头的手机嗡嗡震动。裴烨强压情绪接起电话,林小优带着哭腔的声音刺入耳膜:"裴烨,我妈吐血了,你快来,我害怕得要命......"

他掀开被子就往身上套衣服,乔安宁听着房门开合的声响,缓缓阖上双眸。

医院走廊里,裴烨攥着白姨枯槁的手,眉心紧锁。老人混沌的眼珠突然迸出精光,死死攥住他的手腕:"小裴啊,白姨这辈子就惦记着小优,我知道这要求混账,可你能不能娶了她?替我照料这丫头后半辈子......"

裴烨如遭雷击。他可以护小优周全,却断不能背弃与乔安宁的婚誓。白姨见他迟疑,突然剧烈呛咳起来,猩红血沫喷溅在雪白纸巾上,触目惊心。

林小优抽噎着替母亲顺气:"妈,裴烨早成家了,您别强人所难......"

"分明是你们本该成双成对!都怪我当年带你出国......"白姨声嘶力竭的哭喊戛然而止,呼吸渐渐急促如破旧风箱。裴烨看着老人濒死的模样,终是反手握住林小优发颤的手指:"白姨,我应您,定会娶小优为妻。"

"发誓......发毒誓......"老人指甲深深掐进他腕间。

裴烨立起三指对天:"我裴烨对天起誓,必娶林小优过门,若有违背,天打雷劈!"

白姨蜡黄的面皮忽地泛起诡异红晕,干裂的嘴唇咧出满足笑纹:"记得......要在我闭眼前办喜事啊......"话音未落,又昏死过去。

6

医院长椅上,裴烨指尖夹着半截烟头,火星明灭。林小优捧着两杯咖啡挨着他坐下,茶色美甲在纸杯上抠出月牙痕:"裴烨,我知道我妈强人所难,可她时日无多了......安宁姐那边,我会去解释的。"

"不必,这事我来处理。"裴烨捻灭烟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屏幕,"她向来心软,不会计较的。"

林小优贝齿轻咬下唇,眼波流转:"她当真不会介意?可她方才又发消息来骂我......"

裴烨夺过手机点开微信,乔安宁的对话框里赫然躺着:【林小优你个不要脸的,怎么不让你妈赶紧死!】

"混账!"他猛地将手机砸向墙面,屏幕裂成蛛网状。记忆里温婉的妻子竟能说出这般恶毒言语,教他心寒彻骨。

"裴烨你别动怒,安宁姐定是太在意你了。"林小优泪光盈盈扑进他怀里,发顶恰好抵在他下颌处。裴烨抚着她颤抖的肩头,眸底寒霜渐浓:"她太过分了,我定要她给你赔罪!"

林小优埋首在他胸膛点头,唇角却勾起得逞的弧度。

次日清晨,律师将离婚协议摆上桌面。乔安宁草草翻阅,唇角泛起冷笑。房产虽是裴烨婚前购置,可这满屋装修皆是她亲手操持,花费早超过首付。从欧式壁炉到儿童房的星空顶,处处凝结着她对婚姻的期许。如今想来,真如笑话般荒诞。

她不愿再睹物思人,提前结束病假直奔公司。既然要结束这段远嫁的婚姻,自该回到父母身边尽孝。

车库电梯门刚开,两道身影便刺入眼帘。裴烨满脸失望之色,林小优垂首立于其后,活似受惊的鹌鹑。

"乔安宁,你该向小优郑重道歉。"裴烨开门见山,"我相信那些污言秽语并非你本心。"

乔安宁把玩着车钥匙,笑意未达眼底:"哦?我倒要听听,自己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

"事到如今还要装傻?"裴烨掏出备用机,"小优,把记录调出来。"

林小优却慌忙摇头,转而攥住乔安宁的衣袖:"安宁姐,你骂我什么都成,只求你成全我妈最后的心愿......"

"等等。"乔安宁抽回手臂,眼神陡然凌厉,"我何时骂过你?把话说敞亮了!"

林小优被她气势所慑,噔噔后退两步撞进裴烨怀中。裴烨下意识将人护在身后,怒火直冲天灵盖:"乔安宁,你还要不要脸?小优顾全你的颜面,你倒变本加厉!诅咒长辈早逝,辱骂他人是第三者,这就是你读的书?你父母就是这样教你的?"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地下车库回荡。裴烨偏着脸,满眼不可置信。

"打疼了吗?"乔安宁甩着发麻的手掌,笑得讥诮,"对,我就骂她是不要脸的小三,咒她妈早死超生,那又如何?左右死的不是我家人。方才听她说要你娶她?成啊,民政局随时恭候。"

言罢,她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独留裴烨盯着那道决绝背影,心底莫名慌乱。往日那个总爱冲他撒娇的妻子,怎会如此冷漠?听到他要另娶他人,竟连半分波澜都无?

林小优指尖抚过他泛红的脸颊,声音温柔似水:"裴烨,安宁姐定是气昏头了。等过些时日,我亲自向她解释道歉,你们定能和好如初的。"

裴烨望着乔安宁消失的方向,林小优的安慰如春风拂过耳畔。是啊,乔安宁那般爱他,怎会真舍得离开?这定是场蓄谋已久的赌气罢了。

"真的考虑周全了?"

韩琳娜握着乔安宁的辞职报告,仍觉得惋惜不已。

乔安宁颔首微笑,发丝垂落时划过锁骨处的珍珠项链。

"父母就我一个女儿,他们近年身体每况愈下,我必须回乡尽孝。"

"那裴教授的安排呢?"韩琳娜太清楚这段感情的分量。

这对学术伉俪曾是校园佳话——四年异地恋熬过毕业季,乔安宁毅然远嫁京城。如今裴烨作为京大最年轻的博导,事业正如日中天。

"婚约即将解除。"乔安宁指尖抚过茶杯边缘,瓷器上的青花在她瞳孔里氤氲成雾。

"离婚"二字让韩琳娜执笔的手微顿,墨迹在纸上洇开小片乌云。

"正在办理手续。"乔安宁的声线仍如往昔般温润,却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认识她七年,韩琳娜深知这位江南女子外柔内刚的脾性,但凡做了决断便再无转圜余地。

"那就祝你鹏程万里。"韩琳娜利落签下名字,钢笔尖划破纸张的沙沙声在静谧中格外清晰。

整日都在做工作交接,直到暮色四合时,那份加急快递的离婚协议才姗姗来迟。乔安宁逐条审阅后,在末页签下娟秀的署名,笔锋利落得像手术刀划过结痂的伤口。

夜幕降临时,韩总张罗了送别宴。觥筹交错间有人提议续摊KTV,乔安宁破天荒没有推辞。往日但凡裴烨皱眉的场合,她必定退避三舍。八年婚姻里,她活成了丈夫审美的人形立牌,此刻却突然想听听自己的心跳声。

当同事点播的《在加纳共和国离婚》前奏响起时,乔安宁望着荧幕上交叠的离婚证特写,忽然想起今晨裴烨摔门而出的背影。原来破镜真的会有裂帛之声,只是她此刻才听真切。

归家时指针已划过零点,玄关感应灯亮起的刹那,乔安宁看见裴烨陷在沙发里的剪影。烟灰缸里堆着三四个烟蒂,空气中漂浮着未散的尼古丁气息。

"抱歉,实在没忍住。"裴烨慌忙掐灭烟头,起身时睡袍带起一阵微风。

8

乔安宁换鞋的动作未停,羊皮短靴与大理石地面相触发出清脆声响。她太熟悉这个动作——每当裴烨欲言又止时,总会无意识地整理袖口。

"安宁,我们需要谈谈。"男人高大的身躯堵住去路,浴室暖光勾勒出他紧绷的下颌线。

乔安宁倚着鞋柜,晚礼服肩带滑落臂弯也懒得整理。这些年的婚姻教会她一件事:当男人开始解释,往往意味着背叛已成既定事实。

"白姨的病危通知书下来了。"裴烨喉结滚动,镜片后的眼睛泛着血丝,"她最后的愿望……是看着小优成家。"

乔安宁忽然想起今晨收到的婚纱照彩信——林小优穿着金线绣纹的龙凤褂,发间步摇轻颤,而她身旁的男人分明穿着同款男式礼服。裴烨曾说秀禾服繁琐俗气,此刻却甘愿为另一个女人披红挂彩。

"所以你们打算形婚?"乔安宁指尖划过锁骨,珍珠项链硌得生疼。

裴烨如释重负地舒展眉眼,上前拥抱时带着雪松香水的尾调:"就知道你最明事理,婚礼从简,只走个过场。"他温热的呼吸拂过耳际,说出的话却像冰棱刺进心脏,"要是有人议论,还得劳烦你帮忙解释。"

接下来三日,裴烨以筹备婚礼为由彻夜未归。乔安宁联系物流公司将八箱行李寄回江南,衣帽间逐渐空荡的过程,像极了他们褪色的婚姻。

"妈,我处理完这边的事了。"视频通话接通时,乔母正在晾晒婴儿衣。

"裴烨呢?让他接电话,备孕注意事项我得亲自交代。"老人举着碎花小肚兜在镜头前晃悠,"你们年轻人不懂,怀孕前三个月最要紧……"

乔安宁望着母亲鬓边新生的白发,喉头哽住酸涩。八年婚姻里,她谎称避孕实则偷偷吃药,只因裴烨说三十五岁前不要孩子。此刻那些善意谎言都化作回旋镖,扎得她五脏六腑鲜血淋漓。

"妈,我要离婚了。"

视频那端突然安静,只有晾衣杆滴水声清晰可闻。半晌,乔母温柔的笑意穿透电磁波:"回来就好,妈新买了四件套,鹅黄色碎花,你打小就爱这个样式。"

挂断电话时,乔安宁已泪流满面。她蜷缩在沙发里,看着婚纱照中自己强撑的笑靥,突然觉得这八年荒唐得像个笑话。

微信提示音突兀响起,林小优发来婚纱照原图。照片里裴烨垂眸浅笑,那是乔安宁许久未见的温柔神色。原来他不是排斥传统婚服,只是不愿为她穿上。

"安宁姐别来婚礼了,我妈见到你会受刺激。"附带的文字透着得意,"改天单独请你吃谢媒宴呀。"

乔安宁冷笑着将号码拖入黑名单,转手拨通拆迁队电话。这间倾注她全部心血的婚房,连同那些甜蜜回忆,都该随昨日的烟灰一同清扫。

次日婚礼现场,裴烨频频望向入口。直到司仪宣布礼成,他期盼的身影始终未现。深夜送走白姨后,林小优执意要登门致谢,裴烨拗不过只得同意。

指纹锁开启的刹那,裴烨如遭雷击。月光透过空荡的窗棂,在水泥地上投下惨白光斑。所有家具陈设消失无踪,唯有客厅中央堆着六个纸箱,装满他的个人物品。

颤抖的手指撕开文件袋,离婚协议上娟秀的字迹刺得他眼眶生疼。最底下压着泛黄的手术单——"宫外孕切除右侧输卵管"的字样,在月光下泛着青白的冷光。
9

裴烨一页一页的翻着病例。

‘送到急诊时休克状态。’

‘联系不到家属,患者自己签手术同意书。’

‘手术历时三个小时’

......

每一个字裴烨都认识,可他读起来却异常的难。

他反复看了好几遍,最后像是被烫了手一样,把那本厚厚的病例放回原处。

“这不是真的,不是,不是真的,是乔安宁骗我的。”

“她宫外孕手术那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就是在跟我耍小性子。”

“她那么爱我,她不可能会跟我离婚。”

裴烨不信,他认为眼前的一切都是噩梦,是幻觉。

他想睡一觉起来一切都会恢复原样,可他走遍屋子,没有床,甚至一把椅子都没有。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小优,小优你告诉我,这都不是真的。”

裴烨死死捏着林小优的肩膀,双眸通红,声音嘶哑。

林小优也没想到乔安宁会做的这么绝,但这样更好,省了她好多功夫。

“裴烨,你先冷静冷静,先联系一下安宁姐吧,她做出这么过激的事情,别再出什么事了。”

“对,你说的对。”

裴烨像忽然找到了方向一样,拿手机开始给乔安宁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裴烨打了几遍,乔安宁的手机都是无法接通。

裴烨又给乔安宁发微信语音。

结果微信显示,他被乔安宁拉黑了。

与此同时,乔安宁乘坐的飞机刚刚降落家乡的机场。

她推着行李一出来就看见爸爸妈妈正站在外面等她,爸爸手里还捧着一大束粉色郁金香。

“闺女!这里。”

妈妈冲着乔安宁招手,爸爸则把花举到头顶。

看着爸爸妈妈开心的表情,乔安宁也笑了,但笑着笑着又哭了。

她小跑着,扑进妈妈的怀里,哭的很大声。

这一刻,乔安宁这几个月以来受到的委屈宣泄而出,她再也不是那个被忽略,被不信任的第二选择。

回家的路上,裴烨的电话终于打到了乔母这里。

乔安宁拿过手机,按了接听。

“妈,我找不到安宁了,她联系你们了吗?”

都还没等乔安宁说话,裴烨急切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乔安宁拍了拍妈妈的手,用眼神告诉她别担心。

随后,乔安宁声音冷淡的开口。

“尽快把离婚协议签了吧,房子是你的我不要,装修是我拿的钱,我带走了,还有,咱们俩的事,跟我父母没关系,他们身体都不太好,请你不要打扰他们,就这样吧......”

“等一下乔安宁,先别挂你听我把话说完。”

事情已经这样了,乔安宁倒是很想知道裴烨要说什么。

酝酿了好一会儿,裴烨才一字一句的说道:

“乔安宁,离婚不是小事,你不能如此草率,离婚也不是你一个人说的算的。

“我们在一起八年,我一直都觉得你情绪稳定,从来不会乱发脾气,可这一次,你为什么会像个疯子一样把家都砸了?

“是因为我跟小优假结婚吗?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是为了还白阿姨的恩情,你怎么就小肚鸡肠,不能理解我一点?

“还有,这三个月咱们俩没在一起过一次,你不可能宫外孕,如果那份病例是真的,那就是你出轨了。”

10

这话说完,裴烨就后悔了,可他真的很愤怒,他不能理解乔安宁所做的一切。

“你说话啊?你跟我辩解啊!”

“我没什么好说的,你怎么想都行,还是那句话,尽快把协议签了,等日子到了我会过去办离婚手续。”

说完,电话被乔安宁挂断。

裴烨再打过去,又是无法接通。

站在空荡荡的毛坯房里,裴烨的心也空了。

他那么爱乔安宁,结果乔安宁留给他的只有离婚协议上的一个名字。

裴烨把离婚协议撕了粉碎,也没去看林小优,一个人走出了曾经的家门。

林小优站在原地环视四周。

其实她还挺喜欢这个家原来的装修风格的,砸了真是可惜,不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等她跟裴烨领了结婚证,这套房子就重新装修,装的比以前还漂亮。

在外面吃完饭后,乔安宁和父母回了家。

她离开家这么多年,她的房间一点都没变。

那套散发着柔顺剂香味的粉色新床品,一看就是她妈妈的眼光。

乔父乔母知道女儿一定是受了委屈才要跟裴烨离婚的,他们虽然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乔安宁不主动说,他们还是忍住没问。

摸着乔安宁的脸,乔母满眼心疼。

“怎么瘦这么多,脸色也差,明天让你爸给你炖个鸡汤喝。”

“好,我爸做什么,我就吃什么。”乔安宁撒娇一样的去挽住乔父胳膊。

乔父笑的满脸宠溺,“得嘞,爸爸明天早上去早市买只乌鸡,给我宝贝女儿炖个红枣乌鸡汤。”

一家三口人,吵吵笑笑到半夜才都回房间睡觉。

乔安宁躺在自己久违的床上,格外的安心,只是一想起来裴烨,她胸口还是有些闷疼。

辗转反侧许久,乔安宁下床从书架里拿出一本旧影集。

打开封面第一页就是裴烨高中时打篮球的照片。

八年了,乔安宁竟然到现在还记得她第一次见裴烨时的场景。

八年前,因为父母要出国交流学习一年,乔安宁被送到京市姑姑家,她学籍没转过去,只是在那边借读一年高三。

乔安宁是学艺术的,喜欢走哪都戴着相机。

第一天去京市二中,乔安宁就看见了在篮球场上打球的裴烨。

年少时的裴烨头发还有些长,稀碎的刘海被汗水浸透之后,随着他的跑动,看起来肆意又张扬。

完全是出于本能,乔安宁拿起相机对准了裴烨。

咔嚓一声,闪光灯照亮了傍晚的球场。

只一瞬间,全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乔安宁的身上。

裴烨身边的几个男生更是笑着起哄。

“裴烨,又来一个你的迷妹。”

“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对着拍啊,哈哈哈。”

“同学你高几的?怎么没见过你呢?”

乔安宁拿着相机愣在原地,一张脸红的像天上的晚霞。

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十七岁那年的乔安宁,内向极了。

就在众多人的目光之中,裴烨走到乔安宁身边。

“我高三八班的,我叫裴烨,照片洗出来,可以给我一张吗?”

那一刻,落日的余晖给裴烨高大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

他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就让女孩的心中涌起了惊涛骇浪。

后来乔安宁问过裴烨,当时为什么会来要照片。

裴烨说,他是怕她太尴尬了,所以才会去给她解围。

可他不知道,他自爆姓名班级的要完照片之后,她更尴尬。

回忆戛然而止,乔安宁合上相册。

她不用再往下看了,这个封面画着爱心的相册里,全是裴烨高三时的照片。

如果要跟这段感情告别,那她也必须跟年少的回忆告别。

穿上衣服,乔安宁拿着相册,还有她曾写过的那些少女日记一起下了楼。

在晚秋微凉的夜风中,乔安宁没有丝毫犹豫的把这些回忆全都丢进了垃圾桶。

11

住在酒店的裴烨,做了整晚的噩梦。

梦里面,乔安宁走丢了,他到处找,却怎么都找不到。

绝望中,裴烨惊醒在枕上的冷汗里。

只是就算他醒了,这个噩梦还没有结束。

从床上坐起来,裴烨点了支烟。

浅青色的晨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房间,白色的烟雾和这晨光混合在一起,显得又颓废,又压抑。

裴烨靠在床上,努力的去思考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那这一切,又该从何说起呢?

八年前,白姨带着小优出国。

他跟小优从小一起长大,他自然是不舍的,他也问过小优能不能不走。

可小优当时非常向往M国的生活,她觉得外面的一切都新鲜。

那段时间,裴烨颓废了许久,直到遇见借读生乔安宁。

乔安宁性格很好,人也漂亮,她说话永远温和亲切。

接触多了,两个人之间也产生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只是那时候是高三,所有人都在忙着学习,即使两个人之间的眼神并不清白,他们也没有戳破那层窗户纸。

后来,高考成绩出来了,裴烨全市第一。

他在填报志愿之前,去了乔安宁的城市。

那天雨下的好大,裴烨浑身湿透的站在乔安宁家楼下,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乔安宁,异地恋,你能接受吗?”

乔安宁从京师结束借读回家时,她都以为自己的初恋会无疾而终,她根本没想到裴烨会来找她。

所以她看见裴烨的那一刻,她把什么顾虑都放下了。

“我能,我可以异地恋。”

“那做我女朋友吧乔安宁,我喜欢你。”

终于,裴烨拥抱住了自己喜欢的女孩,他也在心里发誓,他会永远都对她好,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再后来,裴烨考入京大本硕博连读。

乔安宁也考上了她心仪的建筑大学。

俩个人一南一北,相距两千公里。

大学四年,两个人互相去探望的机票高铁票就有厚厚的一沓。

等熬到毕业,乔安宁第一时间去了裴烨身边。

所有人都认为,他们俩能相濡以沫一辈子,能把少年时的爱情演绎成让人羡慕的童话故事。

谁知,他们竟然就这么的走散了。

裴烨捂着疼到快要炸开的头,无法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了,为什么乔安宁说不要就不要他了。

另一边,乔安宁睡到自然醒。

她起床之后,看见了爸爸煲好的汤。

尝了一口,香气四溢还暖暖的。

乔妈妈从厨房走出来,把早饭端到乔安宁面前。

“把汤喝完再吃饭。”

“好呀。”

乔安宁吃的特别认真,前段时间她心情不好,胃口也不好,现在回家了,胃口也回来了。

等乔安宁吃完,乔妈妈才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

“安宁啊,你跟裴烨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了?你是真的铁了心要跟他离婚吗?”

乔安宁跟裴烨恋爱谈的多苦,乔妈妈都清楚的。

曾经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哪能说放下就放下了。

乔安宁这时候也吃完了,她放下筷子,用很郑重的目光看向妈妈。

“我曾以为我们俩的爱情是纯粹的,可最近我才知道,我在他心里并不是唯一的答案,他或许还爱我,但他的爱不干净,所以我不想要了。”

12

乔妈妈了解自己的女儿,她想要放弃应该是再也无法回头的那种。

摸了摸乔安宁的头,乔妈妈没再说什么,只是内心里还是觉得可惜,八年啊,女孩子八年付出的不仅仅是青春,还有最纯粹,最炙热的感情。

——

京市人民医院。

林小优坐在母亲的病床前面色不悦。

“妈,虽然乔安宁走了,可我看裴烨还是不死心,你得再帮帮我。”

白英浑浊的眼球转动了一下,她看不太清楚女儿的脸色,只能是有气无力的劝解。

“小优,裴烨如果还喜欢你,就不会跟乔安宁结婚了,你放手吧。”

“放手?”

林小优声音突然拔高。

“当年如果不是你带我出国,我跟裴烨早结婚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我不管,你就算以死相逼,你也得让裴烨跟我领证,而不是举行一个没什么用的结婚典礼。”

“小优......”

“妈。”林小优又改变了语气,“反正你也快死了,早死两天晚死两天又有什么区别?只要你豁得出去,裴烨一定会跟乔安宁离婚,然后娶我的。”

说着,林小优把一旁的水果刀塞进了白英的手里。

没多一会儿,一脸憔悴的裴烨走进病房。

林小优给了白英一个眼神,就借故出去了。

裴烨坐在病床边,满眼关切。

“白姨,你今天怎么样?”

白英知道裴烨现在根本不爱小优,可她没办法,她只有小优这么一个女儿,她只能是榨干自己最后的价值,给小优的后半生求一个安稳。

“裴烨,我知道你跟小优举行结婚典礼是为了安慰我,你和乔安宁还没有离婚呢。”

其实今天裴烨来是为了跟白阿姨说自己要离开京市几天,没想到他还没开口,白阿姨就开始说这件事。

“白姨,我会照顾好小优的,你放心吧。”

“不,我不信,你就是拿话哄我的。裴烨,白姨对你怎么样你知道的,我这辈子不求你回报我什么,我只想看到你跟小优成为合法夫妻,如果你做不到,我就死在你面前。”

说着,白英从被子里面抽出握着水果刀的手,作势要往自己脖子上面捅。

裴烨来不及思考,伸手紧紧握住了刀刃。

“白姨,你究竟要干什么?”

头一次,裴烨对这位照顾他长大,形同母亲一样的阿姨发了脾气。

裴烨是用了力气的,锋利的刀刃割破了他的掌心,鲜血滴答滴答掉在洁白的被子上。

白英有些被吓到了,她赶紧松开手,眼神中多了一丝抱歉。

裴烨把刀放在一边,低着头,声音嘶哑黯然。

“白姨,你好好休息,我最近几天有事,暂时不能来看你了。”

说完,裴烨起身离开了病房。

而一直站在门口偷听的林小优,心里又恨又气。

她咬着牙发誓,她一定不会让裴烨和乔安宁和好的。

当天,裴烨飞到了乔安宁的城市。

之前总说要陪乔安宁回娘家住段时间,可他工作忙,始终走不开。

结婚之后的这两年,他也没陪她回家过过年。

再次踏上乔安宁的城市,裴烨忽然发现自己原来欠乔安宁的这样多。

买了很多礼品,还有一大束鲜花,裴烨在傍晚十分敲响了乔安宁家的门。

13

开门的是乔爸爸。

一看见门口站着的裴烨,乔爸爸脸上并没有意外。

“裴烨来了。”

“爸,好久不见,我是来接乔安宁回家的。”

“你进来吧。”

乔父其实一直都很喜欢裴烨,他学历高,工作好,为人端正,长的也不错,和他女儿很般配。

如果有可能,乔父还是希望他们两个人能好好的过日子。

不过机会他可以给,能不能让女儿回心转意,就得看裴烨自己的本事了。

听着外面的动静,乔安宁从自己的卧室走了出来。

再见裴烨,乔安宁心里并没有特别大的波动,以她对裴烨的了解,裴烨能来找她,在她的预料之中。

看着气色明显好了很多的乔安宁,裴烨那颗悬了两天的心,终于落下来一些。

他扯出一个微笑,眉眼里都是曾经的温柔。

“安宁,我来了。”

“嗯。”

“安宁,我能和你好好聊聊吗?”

“行,你等我一下,我们出去说。”

乔安宁的没拒绝让裴烨看见了希望,他在来的飞机上已经想好了许多道歉的话,他想着两个人之间的感情那么深,只要他诚恳,乔安宁就一定会原谅她。

告别乔爸爸,乔安宁和裴烨走出家门。

乔安宁的家在北方,晚秋季节,街上都是被风吹落的黄叶。

两个人肩并肩的走着,谁都没先开口。

直到走到小区附近的一个广场,两个人才一起坐在长椅上,看着不远处的热闹。

“你还记得这里吗?”乔安宁先开口。

“记得。”裴烨当然记得。

他们两个人刚上大一的那年春节,裴烨太想乔安宁了,大年三十那天飞到乔安宁身边。

因为航班问题,他落地时已经是新的一年。

那一次,他们两个人就是在这个广场上一起放的烟花,并且在烟花下发誓,以后的每一年,他们都要在一起过。

再回想起来,乔安宁还是会为自己当年那热烈的爱情所感动。

“安宁,对不起,我对你说的那些话都是气话,我做的那些事情没有考虑你的感受,是我不对。

“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不想因为别人来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

“咱们家被砸了,我们还可以重新装修,或者,我们换套房子,你之前不是一直喜欢带小院子的房子吗?我之前已经看好了一个,想着结婚纪念日时,当礼物送给你。”

裴烨越说声音越哽咽,他是真的想要挽回这段刻骨铭心的关系。

听着这些话,如果说乔安宁的心里没有丝毫波动,那是假的。

裴烨是她从十七岁,对爱情还是懵懵懂懂时喜欢的人啊。

可花瓶摔出了裂纹,就算这花瓶再精美,也不是那个完好无损的花瓶了。

乔安宁笑了笑,目光坦荡。

“裴烨,我并不后悔爱过你,相反,我觉得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时光都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可我不想再被当成选择题的答案了,我们......”

好像知道乔安宁要说什么一样,裴烨猛的站起来。

“那边有卖棉花糖的,你乖乖在这等我,我去给你买一个。”

也不等乔安宁拒绝,裴烨迈着大步朝远处走去。

乔安宁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心中怆然。

和爱人说分手多难啊,如果不是她攒够了失望,他们俩是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事到如今,她也不会回头,只是那从少时就相知相恋的情分,还是会让她觉得有些遗憾。

许久,周围的人越来越少,直到所有人都走尽,裴烨还是没有回来。

乔安宁看着空荡荡的广场,笑出了声。

遗憾什么啊,她终究还是那个不会被选择的答案。

抹干眼泪,乔安宁起身回家了。

14

裴烨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给乔安宁买棉花糖。

电话那边,林小优声泪俱下,哭到话都说不清楚。

就在刚刚,白阿姨在医院里,自杀了。

裴烨拿着棉花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难道要跑过去跟乔安宁说,他现在得立刻赶回京市给白阿姨办丧事吗?

还有,如果他今天没来找乔安宁,他一直都呆在医院里,是不是白阿姨就不会选择用这么惨烈的方式结束生命。

纠结矛盾的情绪狠狠的撕扯着裴烨的心,他把棉花糖送给旁边的一个小朋友,最后看了一眼还在那边坐着的乔安宁,转身离开。

他不知道怎么跟乔安宁解释,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

连夜回到京市,白英的尸体还在医院停尸间。

林小优双眼通红的看向裴烨。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骗骗她?为什么还要刺激她?她活不了几天,你知道的。”

一声声质问,问的裴烨哑口无言,自责好像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的捏着他的心脏,让他呼吸都异常困难。

“这是妈妈给你写的信,她到死,都没瞑目。”

林小优把皱巴巴的一张纸塞到裴烨的手里,随后身子一软,人就晕过去了。

停灵的三天裴烨不知道是怎么过的。

那张白阿姨留给他的信,他始终没敢看。

安顿好林小优之后,裴烨一个人回到黑漆漆的家里,蜷缩着身子躺在新买的床垫上。

他好想乔安宁,想让乔安宁安慰一下自己,可乔安宁把他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此时,再看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的屋子,裴烨才明白乔安宁为什么要把所有装修都砸掉,她是要让自己在他的世界里,彻彻底底的消失。

更让他绝望的是,他很少拿自己手机给乔安宁照相。

他在手机里翻了很久,竟然连一张乔安宁的正面照都没有。

好在家庭监控云台登录的是他的账号,那上面应该保存着最近三个月的视频。

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样,裴烨打开平台,点开第一条视频,时间六月十一,正好是乔安宁的生日。

视频画面里的家还是原来温馨的样子,乔安宁开心的准备了一桌菜。

每天裴烨下班回家的时间是晚上7点,所以乔安宁在7点前把红酒还有蛋糕全都摆好了。

乔安宁很多年没出去过过生日了,他们两个人的生日都是两个人在家过的。

一来是因为裴烨工作忙,再就是裴烨年纪越大越不喜欢人多。

裴烨总说两个人过日子,平平淡淡就很好。

乔安宁性子沉静,也觉得裴烨的想法不错。

视频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个本该七点到家得人始终没回来。

乔安宁担心的给裴烨打电话,裴烨竟然没接。

“为什么不接电话?我为什么不接电话!”

裴烨自己问自己,想了好久才想起来,那天正好是白阿姨和林小优从M国回来的日子。

他在机场接机,他手机静音了,和小青梅久别重逢的喜悦,让他忘了那天是他妻子,是他最爱的女人的生日。

15

从晚上7点一直等到半夜,桌子上的菜都凉了,那个特别定制的生日蛋糕,奶油也都花了,

十一点一刻,乔安宁刚把菜和蛋糕处理干净,裴烨就带着一脸愁绪,回了家。

还没等乔安宁开口,裴烨无比沮丧的跟她说起了白阿姨和林小优回国,并且患上癌症的事。

看着裴烨难过的表情,乔安宁没再提今天过生日的事,她搂着裴烨,安慰了他好久。

其实乔安宁生日那天,裴烨特意从学校早离开了两个小时,他去买了花,还去取了定制了许久的一条钻石手链。

可当他接到林小优的电话时,他把他应该做的一切都抛下了。

他开心的直奔机场,鲜花和礼物,全都送给了八年未见的林小优。

如今再回想起来,裴烨只觉得自己当时应该是疯了。

再往后看视频,家里几乎就只有乔安宁的影子。

七月八号那天,裴烨回去了。

他回去也是因为乔安宁不舒服,给他打了好几遍电话。

然而,他刚到家又接到林小优的消息,说她妈妈不太好,一直在哭。

只给乔安宁倒了杯热水,裴烨话都没跟乔安宁多说两句又走了。

乔安宁胃疼的睡不着觉,凌晨三点多让外卖员给她送了一盒胃药。

看着乔安宁趴在床上哭的画面,裴烨使劲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他真该死,他发过誓要珍惜的女人,竟然被他这样糟蹋。

或许是想惩罚自己,裴烨不眠不休的看着乔安宁曾经一个人在家的画面。

那些电闪雷鸣下暴雨的夜晚,那些她生理期不舒服的夜晚。

那些本来他都应该陪在他身边的夜晚,他全都不在。

他迫切的想找到自己其实没有忽略乔安宁的证据,可找到的竟然是一个半月前他醉酒后回家的画面。

那天医生跟他说白阿姨没有在治疗的价值,只能等死。

他悲痛欲绝,把自己喝的酩酊大醉。

他回了家,抱着乔安宁哭的像个孩子。

似乎是想得到安慰,裴烨在那一夜和乔安宁做了。

但是第二天他醒酒之后,什么都不记得。

看到这,裴烨想起了那份宫外孕手术病例。

他查了一下日期,随后在云平台上找到了那天晚上家里的画面。

凌晨两点,乔安宁被疼醒,她浑身是汗的给他电话。

而那边接电话的,是林小优。

“安宁姐,裴烨已经睡了,你有什么事明天再找他吧,我先挂了。”

那天晚上的事裴烨记得,白阿姨不舒服折腾到了半夜,两点多他正好在病房的浴室里洗澡。

他怎么也没想到,林小优接了他的电话,还跟乔安宁这样说。

再看视频里面,乔安宁忍着疼打了120,她又从卧室爬到客厅,用最后一丝力气打开防盗门。

所以,乔安宁宫外孕手术是真的,那份病例也是真的。

她宫外孕那么危险,而作为她丈夫的裴烨,根本没出现,不仅没出现,还给他发了那条说她胡闹的消息。

这一刻,强烈的自责,愧疚如同潮水般淹没了裴烨。

他躺在床垫上,视线模糊了一层又一层。

他也终于明白乔安宁为什么不要他了。

如今的一切,都是他应得的,他活该。

来源:暖暖故事汇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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