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小姐!您终于醒了!"一个梳着双髻的少女扑到床边,红肿的眼睛里又涌出泪水,"您怎么能做这种傻事...小桃差点以为...以为..."
我,宁雪,21世纪顶尖外科医生,一睁眼竟成了被废的太子妃?
被诬陷与侍卫私通,家族蒙冤。
太子一碗毒药送我归西——可惜,现在的我,可不是原来那个任人欺凌的宁雪了。
01
我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破旧的纱帐和斑驳的房梁。
手腕处传来尖锐的疼痛,低头一看,一道狰狞的伤口正渗着血,染红了素白的衣袖。
"小姐!您终于醒了!"一个梳着双髻的少女扑到床边,红肿的眼睛里又涌出泪水,"您怎么能做这种傻事...小桃差点以为...以为..."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我叫宁雪,本是宁大将军的独女,嫁入东宫成为太子妃。
三天前,我被指控与侍卫私通,太子一纸休书将我废为庶人,父亲受牵连被贬边疆。
昨夜,原主不堪受辱,割腕自尽...
等等,这些不是我的记忆!
我是宁雪,但应该是二十一世纪的外科医生,刚刚做完一台三十六小时的手术后,在回家路上遭遇了车祸...
"小桃,拿针线、干净布条,还有...有酒吗?"我强撑着坐起来,声音嘶哑却坚定。
小桃瞪大眼睛:"小姐要这些做什么?"
"救人。"我指了指自己的手腕,"再不止血,你家小姐真要死了。"
当小桃战战兢兢地取来我要的东西后,我咬牙用酒清洗伤口,然后以绣花针为工具,给自己做了个简陋的缝合手术。小桃在一旁看得脸色煞白,却始终稳稳地举着油灯。
"小姐何时学的这等本事?"
"梦里神仙教的。"我随口敷衍,心中却翻江倒海。穿越这种事居然真的存在?而且一穿来就是地狱开局——废太子妃,家族失势,还背着不贞的骂名。
处理完伤口,我让小桃详细讲述当前的处境。原来这里是皇宫最偏远的冷宫,我被囚禁于此等候发落。
太子萧景睿已与丞相之女林婉儿定下婚约,而我父亲宁将军被贬至北疆戍边,整个宁家都因我的"丑事"而蒙羞。
"小姐是被冤枉的!"小桃愤愤不平,"那林婉儿分明早就与太子有私情,故意设计陷害小姐..."
我正想追问细节,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小桃脸色大变:"是三皇子!他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门被推开,一个身着墨蓝色锦袍的男子迈步而入。他身形修长,面容俊美却透着病态的苍白,一双凤眼冷若寒星。
"看来传闻不假,宁大小姐果然命硬,这样都不死。"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讥诮,"皇兄还担心你死了会惹宁将军记恨,特意让我来看看。"
我强忍眩晕站起身,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多谢三殿下关心。臣女贱命一条,不值得太子挂心。"
萧景珩——我从小桃先前的描述中确认了这位三皇子的身份——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对我的反应感到意外。按照小桃的说法,原主性格懦弱,逆来顺受,绝不会如此镇定地与皇子对视。
"宁雪,你可知被休弃的太子妃通常是什么下场?"他突然逼近一步,身上淡淡的药香萦绕在我鼻尖。
"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我直视他的眼睛,"但臣女选择第三条路——活下去,而且要活得堂堂正正。"
萧景珩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即又恢复了那副病恹恹的模样:"有意思。"
他咳嗽两声,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扔给我,"金疮药,比你那绣花针靠谱。"
我接过药瓶,警惕地问:"为什么帮我?"
"帮你?"他轻笑一声,"我只是好奇,宁将军的女儿能硬气到几时。这冷宫..."他环顾四周,"怕是关不住你了。"
萧景珩离开后,小桃紧张地抓住我的手:"小姐,三皇子是太子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他来肯定没安好心!"
我摇摇头:"不,他们兄弟关系并不好。"从小桃先前的描述和萧景珩的只言片语中,我已拼凑出一些信息,"这位三殿下,恐怕另有所图。"
当晚,我在床榻下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藏着原主的日记。
我借着油灯微弱的光亮,一页页翻看原主的日记。字迹娟秀却透着无力,记录着一个懦弱女子如何被一步步逼入绝境。
"景和十二年三月廿一,太子又去了林府。婉儿妹妹派人送来新做的糕点,说是太子特意嘱咐带给我的。我尝了一口便腹痛难忍,太子却说我是故意装病..."
"五月初七,婉儿妹妹邀我游园,我的衣裙不知为何突然撕裂...太子看我的眼神充满厌恶..."
"六月初三,我撞见太子与婉儿在凉亭...他们看见我,太子说是我故意跟踪..."
最后一页的墨迹已经晕开,像是被泪水打湿:"他们设局害我...那侍卫我从未见过...太子不听我解释...父亲...女儿对不起您..."
我合上日记,胸口发闷。原主到死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遭遇这些。但作为旁观者,一切再清楚不过——太子萧景睿与林婉儿早有私情,而宁雪这个太子妃,不过是政治联姻的牺牲品。
"小姐,该歇息了。"小桃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稀粥,"只有这些了..."
我接过碗,突然听到窗外有轻微的响动。小桃刚要出声,我一把捂住她的嘴,吹灭了油灯。
黑暗中,窗纸被捅破一个小洞,一根竹管伸了进来。
"屏住呼吸!"我低声警告,拉着小桃迅速躲到门边。片刻后,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撬开门闩,摸了进来。
我抄起桌上的瓷瓶,趁其不备狠狠砸向那人后脑。"砰"的一声闷响,黑影应声倒地。
"搜他身上。"我命令道,自己则警惕地守在门边。
小桃战战兢兢地摸索片刻,惊呼:"小姐,是东宫的令牌!"
太子派人来杀我?我心头一凛。看来即便被废,我的存在依然让他寝食难安。
"收拾东西,我们得离开这里。"我迅速将日记藏入怀中,刚转身,却见门口又出现一个黑影。
我握紧瓷瓶碎片,准备拼死一搏。那人却轻笑一声:"宁大小姐好身手。"
是萧景珩!他依然穿着那身墨蓝色锦袍,月光下轮廓分明,哪还有白天病恹恹的模样?
"三殿下深夜造访,有何贵干?"我没有放松警惕。
他瞥了眼地上昏迷的刺客:"看来我多此一举了。皇兄迫不及待要除掉你,这冷宫已经不安全。"
"所以?"
"所以,"他向前一步,声音压得极低,"我给你两个选择:留在这里等死,或者跟我走。"
我盯着他的眼睛,试图看透他的真实意图:"为什么帮我?你与太子可是一母同胞。"
萧景珩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母同胞?是啊,所以他给我下了十年的毒,让我成了这副病弱模样。"他忽然咳嗽起来,这次却不像是装的,"宁小姐,敌人的敌人..."
"就是朋友。"我接下他的话,迅速做出决定,"小桃,我们跟三殿下走。"
萧景珩却摇头:"丫鬟太显眼,只能你一人。"
小桃闻言立刻跪下:"小姐走吧!奴婢会想办法脱身的!"
我咬牙点头,迅速写了一封信交给她:"若有机会,把这信送到北疆给我父亲。"
跟随萧景珩穿行在皇宫隐秘的小道上,我忍不住问:"你要带我去哪?"
"我的府邸。"他头也不回,"从今日起,你就是我府中的婢女宁儿,专门伺候我服药。记住,在外人面前,我是羞辱你,实则是监视罪妇。"
我挑眉:"好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萧景珩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我。月光下,他的眼睛如寒潭般深不可测:"宁雪,你变了。从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太子妃,可没这等胆识。"
我心头一跳,故作镇定:"绝境会改变一个人。"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没再追问。
三皇子府比我想象中简朴,没有奢华的装饰,处处透着清冷。萧景珩将我交给一个叫青岚的嬷嬷,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姑娘既然来伺候殿下,有几条规矩必须记住。"青嬷嬷目光严厉,"第一,殿下每日寅时要服药,你必须提前半个时辰准备好;第二,殿下书房不许任何人进入;第三..."她上下打量我,"别动不该动的心思,殿下留你不过是可怜你。"
我低头称是,心中却不以为然。萧景珩若真只是可怜我,何必冒险从太子手中抢人?
当夜,我被安排在一间狭小的厢房。躺在硬板床上,我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太子的罪行必须揭露,宁家的冤屈必须洗清,而萧景珩...他究竟在图谋什么?
第二天寅时前,我按吩咐去厨房熬药。掀开药罐的刹那,我怔住了——这哪是什么治病的药?分明是抑制内力的毒药!
"宁姑娘,药好了吗?"青嬷嬷在门外催促。
"马上好。"我迅速调整情绪,将药倒入碗中。难怪萧景珩要装病,他是在对抗体内的毒素!
端着药来到萧景珩寝殿,他正靠在榻上看书,见我进来,挥手让其他人退下。
"看出什么了?"门一关,他立刻放下书,目光锐利。
我直视他的眼睛:"殿下中的是'绵骨散',长期服用会内力尽失,最终瘫痪在床。"
萧景珩瞳孔微缩:"你懂医术?"
"略通一二。"我没有多说,"这药喝不得,但我可以配一剂看起来相似却无害的替代品。"
他沉默片刻,突然将药倒入床边花盆:"从今日起,你负责我的'药'。"顿了顿,他又道,"书房东侧第三个书架上有医书,你可以去看。"
这是试探,也是信任的开始。我微微颔首:"多谢殿下。"
正当我准备退下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萧景珩神色一变,猛地将我拉到身后。几乎同时,一支弩箭破窗而入,深深钉入床柱!
"趴下!"萧景珩一把将我按倒,同时从枕下抽出一把软剑。又是几支弩箭射入,他挥剑格挡,动作迅捷如风,哪还有半点病弱模样?
五六个黑衣人破门而入,刀光剑影中,萧景珩以一敌众,竟不落下风。我看准时机,抄起药碗砸向一名刺客的后脑,又抓起铜镜反射阳光晃另一人的眼,给萧景珩制造机会。
转瞬间,刺客全部倒地。萧景珩剑尖抵住最后一人咽喉:"谁派你来的?"
那人狞笑一声,嘴角突然溢出黑血,气绝身亡。
"死士。"萧景珩收剑入鞘,转头看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反应不错。"
我喘着气,指向那些尸体:"太子的人?"
"不全是。"他踢开一名刺客的衣领,露出颈后的刺青,"这几个是林家圈养的死士。"
林婉儿!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这个女人害死原主还不够,现在还要赶尽杀绝?
萧景珩突然伸手拂过我的脸颊,我才意识到自己流泪了。他声音罕见地柔和下来:"宁雪,在我府中,没人能动你。"
我抬眸看他,四目相对的刹那,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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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事件后,萧景珩以加强护卫为由,将我安排在他寝殿隔壁的小间。表面上是方便我随时伺候汤药,实则是为了保护。
我则开始研究解除"绵骨散"毒素的方法。书房东侧第三个书架果然有不少医书,其中一些还是孤本。我如饥似渴地阅读,同时悄悄收集替代药材。
七日后,我配出了第一剂解毒汤。萧景珩接过碗,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不怕我下毒?"我忍不住问。
他放下碗,唇角微扬:"你若想害我,那晚就不会帮我挡刺客。"
汤药起效很快,当晚萧景珩就吐出一口黑血。我急忙把脉,发现毒素已经松动。
"有效!"我欣喜道,"连续服用一个月,应该能清除大半毒素。"
萧景珩擦去嘴角血迹,目光复杂地看着我:"宁雪,你的医术从哪学的?太医院院首都对这毒束手无策。"
我早已准备好说辞:"我外祖父是江湖游医,小时候教过我一些。"
他显然不信,但没再追问。
随着解毒的进行,萧景珩的气色日渐好转。他开始每天花时间"教导"我——实则是教我权谋之术和朝堂局势。
"林丞相表面中立,实则暗中支持太子;兵部尚书是皇上的人;而宁将军..."他顿了顿,"是朝中少有的纯臣,只忠于江山社稷。"
我心头一暖:"所以我父亲被贬,不仅是因为我的事?"
萧景珩点头:"太子忌惮宁将军的兵权,更忌惮他的忠诚。北疆现在不安宁,太子是想借刀杀人。"
我握紧拳头,暗下决心一定要尽快为父亲洗刷冤屈。
这天清晨,我刚熬好药,青嬷嬷匆匆跑来:"宁姑娘,快!城南爆发瘟疫,殿下咳血昏倒了!"
我心头一跳,急忙赶去。萧景珩躺在床上,面色潮红,嘴角还有血迹。我一把脉,立刻发现问题——他根本没病,是在装!
"所有人都出去!"我厉声道,"殿下需要静养!"
待人走光,萧景珩立刻睁开眼,压低声音:"城南瘟疫属实,太子想借机铲除异己,派太医只救治支持他的官员家属。百姓死伤惨重,恐会引发暴乱。"
我立刻明白他的意图:"你想让我去救治百姓?"
"你医术不凡,又有宁将军之女的身份,若能控制住瘟疫..."他目光灼灼,"不仅能为宁家挣回名声,也能打击太子威信。"
我沉思片刻:"我需要药材和人手。"
"已经准备好了。"萧景珩从枕下取出一块玉佩,"持此物去回春堂,自会有人接应。"
我接过玉佩,突然意识到这是一场豪赌。若成功,我和宁家有望翻身;若失败,很可能命丧疫区。
"为什么帮我?"我再次问出这个问题。
萧景珩沉默片刻,轻声道:"因为我见过你在上巳节偷偷救乞儿的样子。那时我就知道,宁雪并非表面那般懦弱。"
我一愣,原主还有这样的往事?看来她并非完全逆来顺受,只是深宫压抑了她的本性。
没有多言,我简单收拾便赶往城南。情况比想象的更糟——贫民区到处是呻吟的病患,尸体都来不及收殓。
回春堂的掌柜见到玉佩,立刻带我去了后院。那里堆满了药材,还有十几个面带忧色的医者。
"这位是宁将军之女宁小姐,医术高明。"掌柜介绍道,"三殿下派她来主持救治。"
众人将信将疑,但很快就被我的医术折服。我结合现代医学知识,迅速确定了瘟疫类型(类似伤寒),制定了隔离和消毒措施,并调配了特效药方。
连续三天不眠不休,我们终于控制了疫情蔓延。第四天,当我正为一个孩子施针时,外面突然骚动起来。
"官府来人了!"
我走出帐篷,只见一队官兵簇拥着一位华服男子而来——是太子萧景睿!
"本宫听闻这里有逆贼借治病之名行巫蛊之术,特来查办!"他厉声喝道,目光扫视人群,最后落在我身上,瞳孔猛然收缩,"宁雪?!"
我强忍恨意,行礼道:"民女参见太子殿下。民女在此行医济世,何来巫蛊之说?"
"放肆!"太子怒喝,"你一介罪妇,擅离冷宫已是死罪,还敢妖言惑众!来人,给我拿下!"
官兵正要上前,周围的百姓却突然围了上来。
"宁小姐救了我们的命!"
"她是活菩萨!"
"谁敢动宁小姐,先过我们这关!"
太子脸色铁青,显然没料到这局面。就在僵持之际,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皇兄何必动怒?"
是萧景珩!他坐在软轿上,面色苍白如纸,由几个侍卫抬着过来。
"三弟?你怎么来了?"太子皱眉。
萧景珩咳嗽几声,气若游丝:"父皇听闻城南瘟疫得到控制,特命我来嘉奖医者。没想到..."他看向我,眼中闪过一丝我才能读懂的笑意,"竟是宁小姐立下大功。"
太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终在百姓的注视下,不得不悻悻离去。
当晚,萧景珩在我临时搭的医帐中等我。见我进来,他难得地露出真诚的微笑:"宁大小姐果然不凡,一日之间就成了百姓心中的活菩萨。"
我疲惫地坐下:"太子不会善罢甘休。"
"当然不会。"萧景珩递给我一杯热茶,"但你今天赢得了民心,他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我抿了口茶,突然想起什么:"你冒险来救我,不怕太子起疑?"
萧景珩的目光突然变得深邃:"值得。"
简单两个字,却让我心头一颤。帐中烛火摇曳,映得他侧脸轮廓分明。这一刻,那个病弱皇子的伪装彻底褪去,露出里面铁骨铮铮的男人本色。
瘟疫持续了整整一个月才彻底平息。期间我救治了上千病患,宁将军之女的美名传遍京城。萧景珩则暗中调运药材粮食物资,确保疫区稳定。
最后一天收拾医帐时,我在箱底发现了一幅画像——是原主的肖像,落款是"景珩"二字,日期是两年前的上巳节。
画中的宁雪正在给一个小乞儿包扎伤口,神情温柔专注,与日记中那个懦弱的女子判若两人。
原来,萧景珩早就注意到了这样的宁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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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过后,我正式在萧景珩府中安顿下来。表面上是戴罪之身的婢女,实则成了他的谋士兼医师。
随着解毒汤的持续服用,萧景珩的身体明显好转。他开始每天清晨练剑,动作行云流水,剑气如虹。我常常躲在廊柱后偷看,直到有一天被他当场"抓获"。
"想看就光明正大地看。"他收剑入鞘,额头上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我递上汗巾:"殿下剑法精妙,不知师从何人?"
"北疆的一位隐士。"他擦了擦汗,"十年前我去北疆巡边时遇到的,那时我还没中'绵骨散'。"
我心头一动:"北疆?那不是..."
"对,就是你父亲镇守的地方。"萧景珩目光悠远,"宁将军是个真英雄。当年若非他及时派兵接应,我早已死在边境。"
原来萧景珩与我父亲还有这段渊源。难怪他会冒险救我。
"殿下为何会中'绵骨散'?"我忍不住问出长久以来的疑惑。
萧景珩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因为我看见了不该看的事——太子与北燕使臣密会,商议割让边境三城换取对方支持他登基。"
我倒吸一口冷气。通敌卖国!这可是死罪!
"我本想向父皇举报,却被太子先下手为强。"萧景珩冷笑,"一母同胞?在他眼里,皇位面前,兄弟算什么?"
我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轻轻握住他的手。他反手将我的手掌包裹住,温暖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到心头。
从那天起,我们的关系微妙地改变了。萧景珩开始教我权谋之术,而我则帮他完善"病弱"的伪装。
"朝中最重要的是平衡。"他指着棋盘讲解,"太子党势大,父皇便扶持二皇子一系制衡。而我的存在,是为了提醒他们——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我落下一子:"所以殿下一直在韬光养晦?"
"不错。"他吃掉我一片棋子,"但现在,我准备主动出击了。"
我心头一跳:"因为瘟疫的事?"
萧景珩点头:"太子在疫情中只顾铲除异己,已经失了民心。而你不经意间,为我们赢得了百姓的支持。"
"我们?"我挑眉。
他忽然伸手拂去我鬓角的碎发,声音低沉:"宁雪,你我早就在一条船上了。"
这亲昵的举动让我耳根发热。正当气氛暧昧之际,青嬷嬷匆匆跑来:"殿下,宫里来人了,说是林小姐要来拜访!"
林婉儿!我瞬间绷紧了神经。萧景珩则迅速恢复了那副病恹恹的模样,低声道:"宁雪,你先回避。"
我刚要离开,他又补充一句:"去书房等我,东侧第一个书架有暗格,里面的东西你应该看看。"
带着疑惑,我来到书房,很快找到了那个暗格。里面竟是一方绣帕,上面绣着精致的木兰花纹——这是原主的手艺!帕角还绣着一个"雪"字。
我猛然想起,两年前的上巳节,我确实丢过这样一方绣帕。当时还难过了好久...难道是被萧景珩捡到了?他保存了两年?
正出神间,外面传来脚步声。我赶紧将绣帕放回,刚转身,门就被推开了。是萧景珩,脸色不太好看。
"林婉儿来者不善。"他沉声道,"太子已经怀疑我们的关系,派她来试探。"
我心头一紧:"那我..."
"你必须暂时离开王府。"萧景珩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去城西的清风观找玄诚道长,他会安排你去北疆见宁将军。"
我接过信,既惊喜又忧虑:"现在就走?"
"今晚子时,青嬷嬷会带你从后门离开。"萧景珩犹豫片刻,突然将我拉入怀中,"宁雪,路上小心。我...等你回来。"
这个拥抱短暂而克制,却让我心跳如雷。分开时,我鼓起勇气踮脚在他脸颊轻吻一下:"保重,景珩。"
这是我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他瞳孔微缩,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重重地点头。
当晚,我收拾好简单的行装,包括那本日记和几件换洗衣物。子时将至,我突然想起还没问萧景珩书房暗格的事。犹豫片刻,我决定再去看看。
书房漆黑一片,我摸黑找到那个暗格,却发现里面不止有绣帕,还有厚厚一叠纸。借着月光细看,我震惊地发现——全是关于我的记录!
"景和十一年腊月初八,宁雪在慈恩寺为病重的老妇人施药..."
"十二年正月十五,宁雪偷偷放走了厨房要宰杀的兔子..."
"十二年二月初二..."
最早的一条记录竟是五年前,我刚及笄不久!原来萧景珩关注我这么久,而我竟毫无察觉...
"找到你想看的了吗?"萧景珩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我吓得差点叫出声,转身发现他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
"我...我只是..."我慌乱地将纸张塞回暗格。
萧景珩缓步走近,伸手抬起我的下巴:"宁雪,你偷看我的秘密,该怎么罚?"
他的气息近在咫尺,我屏住呼吸,心跳快得要冲出胸膛。就在我以为他要吻下来时,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殿下!不好了!林小姐派人跟踪青嬷嬷,发现了宁姑娘要离开的事!太子已经派兵在城外设伏了!"
萧景珩脸色骤变:"改计划。宁雪,你现在就跟我走。"
他拉着我疾步走向寝室,推开屏风,露出后面的暗道:"这条密道通往城外的猎屋。你在那里等我三天,若我不来,就独自去北疆。"
我抓住他的衣袖:"一起走!"
"不行,我必须留下迷惑太子。"他塞给我一把匕首,"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保护好自己。"
我还想说什么,萧景珩突然低头吻住我的唇。这个吻急切而深情,仿佛要将所有未说的话都倾注其中。
"走吧。"分开后,他推我进入暗道,"等我。"
密道门关上的刹那,我看到萧景珩眼中闪烁的决绝。不知为何,有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我——这一别,恐怕不会那么简单重逢了。
密道阴冷潮湿,我摸索着前行,脑海中不断回放萧景珩那个突如其来的吻。他的唇冰凉却柔软,带着决绝的意味,仿佛那会是最后一个吻。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微弱的光亮。我谨慎地推开伪装成岩石的出口,发现自己已身处城外的山林中。月光下,一座简陋的猎屋隐约可见。
按照萧景珩的指示,我悄声接近猎屋,却在门前停住了脚步——门锁有被撬动的痕迹!
我握紧匕首,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屋内一片漆黑,却有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有人受伤了?还是陷阱?
"谁在那里?"我压低声音问道。
黑暗中传来一声闷哼,然后是物体倒地的声音。我点燃火折子,微弱的光线下,只见一个黑衣人倒在角落,身下已积了一滩血。
"别...过来..."那人虚弱地警告,声音却让我浑身一震。
"景珩?"我扑过去,火光映照下,果然是那张熟悉的脸,只是此刻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冷汗。
他勉强睁开眼:"宁...雪?你怎么...这么快..."
"你受伤了!"我顾不上解释,急忙检查他的伤势。右肩有一处箭伤,已经发黑——箭上有毒!
萧景珩抓住我的手:"太子...早有埋伏...密道出口...也有人守着...我杀了出来...但..."
"别说话。"我撕开他的衣襟,伤口周围已经泛起诡异的青紫色,"是'断肠散',必须立刻解毒!"
幸好猎屋里备有基本药材。我迅速生火熬药,同时用匕首划开伤口放血。萧景珩紧咬牙关,硬是一声不吭。
"忍着点。"我将熬好的药汁一半灌他服下,一半敷在伤口上,"这只能暂时抑制毒性,天亮后我必须去城里找更多药材。"
萧景珩虚弱地摇头:"太危险...太子的人...到处搜捕..."
"闭嘴,省点力气。"我扶他躺好,用湿布擦拭他滚烫的额头,"你不是说要我等三天吗?怎么自己跑来了?"
他勉强扯出一个微笑:"计划...有变...林婉儿...发现了密道..."
我心头一紧。林婉儿!这个女人远比想象的更危险。
夜深人静,萧景珩的高烧不退。我不断更换冷毛巾,同时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山林中不时传来野兽的嚎叫,每一次都让我神经紧绷。
"冷..."萧景珩突然颤抖起来,牙齿格格作响。
我摸他的额头,烫得吓人。解毒药起了作用,但高烧是身体在抵抗毒素的表现。我翻遍猎屋,只找到一条薄毯,显然不足以御寒。
犹豫片刻,我躺到他身边,将他紧紧抱住。萧景珩本能地靠过来,头埋在我颈间,呼吸灼热。
"宁雪..."他迷迷糊糊地唤我的名字。
"我在。"我轻抚他的后背,"我在这儿。"
他稍稍清醒了些,意识到我们的姿势,想要挣脱:"不行...不合礼数..."
"别动。"我按住他,"你想冻死吗?"
萧景珩不再挣扎,但身体依然僵硬。我叹了口气:"医者父母心,在我眼里你现在只是个病人。"
这话半真半假。萧景珩于我,早已不只是病人或盟友。但此刻我不能,也不愿深想这份感情意味着什么。
渐渐地,他的体温降了下来,呼吸也趋于平稳。我本该松一口气,却发现自己竟贪恋这份亲密。他的气息萦绕在鼻尖,混合着药香和血腥味,莫名地令人安心。
天蒙蒙亮时,我轻轻起身,准备进城找药。刚一动,萧景珩就惊醒了,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去哪?"
"找药。你的毒还没完全解。"
他摇头,突然坐起身:"不必。我们立刻启程去北疆。你父亲那里什么药材都有。"
"你的伤..."
"死不了。"他已经站了起来,虽然脸色依然苍白,但眼神恢复了清明,"太子很快就会搜到这里,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我拗不过他,只好简单收拾了一下。萧景珩从猎屋地板下取出一个包袱,里面是两套粗布衣裳和一些干粮。
"换上。"他递给我一套男装,"从现在起,你是我的书童,我是游学的举子。"
换装易容后,我们避开官道,沿着山间小路向北行进。萧景珩虽然受伤,但步伐依然稳健,只是偶尔会因疼痛而微微蹙眉。
走了半日,我们在一处小溪边休息。我重新为他包扎伤口,发现毒素已经控制住了,这才稍稍放心。
"景珩,林婉儿怎么会发现密道?"我忍不住问道。
他脸色一沉:"青嬷嬷是她的人。"
"什么?"我震惊不已。青嬷嬷可是萧景珩的乳母,服侍他二十多年!
"她是我母妃的陪嫁丫鬟,我从小视她如亲人。"萧景珩的声音透着冰冷的恨意,"没想到她一直是林家的眼线。"
我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握住他的手。他反手与我十指相扣,力道大得几乎让我疼痛。
"宁雪,我身边除了你,已经无人可信了。"他直视我的眼睛,"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不要背叛我。"
我心头一颤:"我答应你。"
这个承诺比想象中更沉重。因为我不是真正的宁雪,而是一个占据了这具身体的异世灵魂。若有一天他知道了真相...
三日后,我们抵达一个小镇。萧景珩用随身玉佩换了马匹和干粮,我们继续向北疾驰。他的伤在颠簸中又裂开了几次,但始终不肯停下休息。
"太子一定已经发现我们逃往北疆。"他解释道,"必须赶在他派追兵之前见到宁将军。"
七天后,我们终于看到了北疆连绵的群山。萧景珩的伤势好转了些,但连日奔波让他消瘦了不少。我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大腿内侧被马鞍磨得血肉模糊,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
"前面就是军营了。"萧景珩指着远处的旌旗,"宁将军治军严明,我们得想个办法混进去。"
我思索片刻,突然有了主意:"不必混进去,我要光明正大地走进去。"
在萧景珩疑惑的目光中,我取下束发的布带,让长发披散下来,然后洗净脸上的尘土。
"宁将军的女儿回家,谁敢阻拦?"
萧景珩先是一愣,随即笑了:"妙计。不过..."他伸手将我额前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这样太显眼了。边境不太平,万一遇到流寇..."
"那三殿下可要保护好小女子。"我故意行了个礼,惹得他笑出声来。
我们策马直奔军营。离辕门还有百步远,哨兵就厉声喝止:"站住!军营重地,闲人免进!"
我勒住马缰,高声道:"宁家宁雪,求见宁将军!"
"宁将军岂是你想见就...等等,你说你是谁?"哨兵瞪大了眼睛。
"宁雪,宁将军的独女。"我挺直腰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将门之女。
哨兵将信将疑,但还是进去通报了。不多时,军营中一阵骚动,一个身着铠甲的高大男子大步流星地奔来。
"雪儿?!"
看到那张与记忆中有七八分相似的脸,我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父亲!"
宁将军——不,父亲一把将我抱下马,上下打量着,虎目含泪:"真的是你!为父以为这辈子再也..."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了我身后的萧景珩:"三殿下?"
萧景珩拱手行礼:"宁将军,别来无恙。"
父亲的表情瞬间凝重起来,将我们带入中军大帐,屏退左右后,立刻单膝跪地:"末将参见三殿下!殿下亲临北疆,莫非京城有变?"
萧景珩扶起他:"将军不必多礼。确如你所料,太子已经动手了。"
父亲脸色阴沉地听完我们的讲述,一拳砸在案几上:"林老贼!害我女儿不说,还敢通敌卖国!"
"父亲相信我是被冤枉的?"我有些意外。
"我的女儿我了解!"父亲怒道,"你从小就倔,但绝不会做出那等苟且之事!"
这份毫无保留的信任让我心头一暖。原主若知道父亲如此信她,或许就不会走上绝路了。
"殿下有何打算?"父亲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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