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谁能想到呢?一条浙城早高峰的街道上,阳光下有辆咯吱作响的三轮,老人低着头,脚步笼在晨雾里。他沉默在人群里,就是那么不起眼。他的三轮车不新,车铃锈得发哑。几乎路过的人都以为他不过是个普通蹬车的,最多多看他一眼,没人晓得老人曾经的名字让敌人生畏。现在?他只对着一车
谁能想到呢?一条浙城早高峰的街道上,阳光下有辆咯吱作响的三轮,老人低着头,脚步笼在晨雾里。他沉默在人群里,就是那么不起眼。他的三轮车不新,车铃锈得发哑。几乎路过的人都以为他不过是个普通蹬车的,最多多看他一眼,没人晓得老人曾经的名字让敌人生畏。现在?他只对着一车子小件和陌生乘客。
没人会提,1980年国家恢复了吴其轺的政治名誉。可谁信眼前这个每天为几块辛苦费奔波的老人,是二十世纪中国著名的飞行员?这样反差真不简单,怎么说,也让人禁不住想打听一句——他到底是过了什么样的一生?
好多年之前,1936年早春,青岛还隐着点寒气。刚满十八岁的吴其轺带着想当老师的念头,拖着行李进了师范学校。他成绩算是拔尖,个性又踏实,老师欣赏,同学喜欢。校园的樱花开的时候,他常站在树下背书。看似一切顺利,却天有不测。到了1937年,抗战的隆隆炮声震得人心里不安。校门口不少公告都是征学生支前的,传单纸边卷起,红字像火烧。他那一年其实还有些犹豫,家里的信总说乡下很安稳,但广播里却满是前线溃败的消息。有人嚷嚷说,这要真开打,还读什么书。
心里到底下不去决心。直到那天,传单招呼学生自愿参军支前,他一夜没睡好。第二天,他写了封家书,写得比平时字都用力,说要报名军校,对不起爹娘。信交给了同寝最信得过的同学。晚上,他没回宿舍,靠在樱花树下待了很久,烟头烫得手指发红。没人劝他,倒是自己劝自己再想想。可传单上的那些字仿佛在身边响着,哪怕再小心,都得有人去迎战。
转到南京军校那年,天很热。军事化的生活比想象中可怕。操场上的晨跑没尽头似的,教官训人劈头盖脸。一本本课堂教材被扔到一边,学员们只剩下被阳光烤得发烫的武器和汗水,还有柴火味的饭。他一点也没想退缩,他觉得这才对,那些战术理论夜里念得起劲。偶尔他会觉得自己根本不像过去的同学,完全变了。其实只是日子变了吧。每次射击课,他是最后一个离开靶场的,对着远处的圆板瞄了半天,也许并没多大把握,但总有谁会慢慢进步?
踏进中国空军第五大队那会儿,也正好遇上部队缺资源。所有人用的装备都是老古董,零件松动,只能靠自己着急修。食堂没几样菜,每天就俩顿米饭,还常年咸菜。就是这样,大伙都乐呵呵的。士气高,要是飞机有小毛病也不叫苦。将校一脸严肃,每个学员都被要求操纵飞机必须规范。他们习惯了油污和汗臭味;有时候凌晨天还没亮,全队飞行员一起推飞机去跑道边练习,说来,现在回头真像传奇。
有一年,模拟空战演练,吴其轺操控的是一架两翼老机,速度慢得可怜,连地面的尘埃都能闻见。演习是假装投弹,但他非得飞得比别人更低,压着地皮钻,吓得教官差点心脏病都犯了。可这种较劲,又让他队伍里出了名。挺拼的。
同年夏,前线报告说日军大编队来袭。上峰让他们这一批新兵去硬刚。掐指一算,这跟送命有啥区别?飞行员们驾驶的基本都是被“抢修”过的飞机,空中碰上日军最新的战机,说难听点只能狼狈逃命。谁能想到对面还有导弹,连反击都不够看。
吴其轺偏没慌。一次大空战里,他引诱四架日军神风特工队战机追击。他往岷江飞,迫不得已压低到离水面四十米。被敌人疯狂扫射,飞机还是中弹坠入江中。关键时刻,他落水后日军不甘心,又丢炸弹。爆炸震昏过去。怎么能熬得住?偏偏村民冒着被炸弹轰的风险划船救人,现场满是烧焦味和飞溅的水蒸气,没人退缩。
救回来以后,吴其轺伤得特别重,左腿的神经几乎失用,差点走不了路。不少参与救援的村民烫伤成片。疗养过程中,他听说并肩作战的好兄弟都牺牲了。心里吃不消,几夜睡不着。那就报仇呗。这种仇恨说不清,反正没法云淡风轻。
他的身体基本废了。部队说只能给二等伤残证,官面文章很动听,可实际上意味着退役。吴其轺不信邪,托人走门路弄了假证明。自己还去复健,把左腿练得僵麻都不管,瞒天过海又重回岗位。他比谁都明白身上的痛,只是不想简简单单就丢了飞行生涯。
1943年,他硬凭多年技术和英语,成功进了美国志愿援华航空队,也就是飞虎队。那时美军更看重合作,技术不过关也不收。后来,吴其轺飞越死亡之线“驼峰”航线四次,击落了5架日本飞机,还三次被击落但都活着回来了。一次执行对敌轰炸,飞机被日军炮火打中,机身吊着火回到基地。现场的美军看得说不出话,大概觉得恐怖分子都没这么能命大。
1945年,日本投降。他担任分队长,参加了投降仪式。人生最高光。那时全国都在庆祝,人人都记住了英雄的名字。但英雄,自有英雄的无奈。他没法预见,几年后生活会把他带到另一种深渊。
1949年之后,大翻天的社会变迁让不少过去的军人消失在人海。吴其轺是其中之一。因为政治大环境影响,二十年铁窗。子弹都没要了他的命,倒是监狱让他脱了一层皮。身心俱伤。出来时很多老战友都散了。社会发展快得让人愣住,没人认得他,头发都白了一大半。
1974年,放出来了。家没了,人走茶凉。他只能靠蹬三轮车谋生。说到底,英雄的余生也很一般,每天日出前就出门,夜色才收车。碰上恶劣天气照样出工。他和家人蜗居在不到十二平米的房间里。钱挣得很少,交完房租生活都紧张。
他倒没怎么抱怨,每天下班照常回家,三轮停在小巷尽头。有好心人会给几块零钱,但更多人麻木着急着赶时间。那种生活,既安静又难捱。
**1980年,政治名誉恢复。消息像一阵风,没掀起大的浪花。**
他进了浙大当标本员,打理实验室的琐事。又或者说,生活回到了某种平淡的轨道。没有高调,没有谁特意铭记。过去的功绩变成记忆,和他日渐佝偻的背影无关。
有人觉得,吴其轺的一生充满了冲突与坚忍。也许,现代人更多只是羡慕着他早期的英雄气概。但对他自己而言,日复一日的平静生活才是真正难以获得的东西。
2010年10月,吴其轺老人在闽清离世。他的人生仍旧没多少人了解,安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至于究竟什么才叫“曾经的风采”,没人能说得太清。现实总比叙述更复杂。每个人看待这段往事的眼光都带点自己的判断,但街头那辆旧三轮的车铃却至今还在城市的嘈杂声里偶尔响一声。
一些荣光会被风尘掩盖,也有些故事只属于小巷和黄昏,只是记得的人越来越少罢了。
来源:夜航视角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