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她耗费半年工资,托人精挑细选的玉镯,此刻在母亲刘玉梅脚下,摔成了几瓣惨绿的尸体。
“砰!”
清脆的碎裂声,像一把尖刀狠狠扎进岑晚的心脏。
她耗费半年工资,托人精挑细选的玉镯,此刻在母亲刘玉梅脚下,摔成了几瓣惨绿的尸体。
今天是刘玉梅的六十大寿,在这家金碧辉煌的酒店宴会厅里,岑晚穿着一件洗到发白的连衣裙,像个格格不入的幽灵。
“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存心拿这种地摊货来咒我死是不是!”刘玉梅指着岑晚的鼻子,唾沫星子横飞,满脸的刻薄与怨毒。
岑晚的脸火辣辣地疼,那一巴掌,母亲用尽了全力。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给了她生命,却也给了她无尽痛苦的女人。
“妈,那是我攒了很久的钱买的,是真的玉……”她的声音在颤抖。
“真玉?就你那一个月八千块的死工资,能买得起什么好东西!”一道尖锐的女声响起,哥哥岑浩的女友李菲菲挽着岑浩的手,走了过来。她上下打量着岑晚,满眼鄙夷,“晚晚,不是我说你,做人不能这么抠。你看我给阿姨买的金项链,两万多呢!你倒好,一个破镯子就想打发了?”
岑浩开着岑晚掏空积蓄买的宝马,穿着岑晚透支信用卡买的名牌西装,此刻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他只是不耐烦地对李菲菲说:“宝贝,跟她废什么话。她就是个穷酸命。”
然后,他转向岑晚,理直气壮地命令道:“我刚答应了菲菲,要送她一个爱马仕的包,十万块。这钱你出,就当是给我们未来的嫂子赔罪了。”
十万块?
岑晚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她工作五年,每一分钱都上交给了母亲“保管”,美其名曰帮她攒嫁妆。可实际上,这些钱全都成了哥哥的提款机。她自己用着最便宜的护肤品,挤着早晚高峰的地铁,午饭连一份十五块的盒饭都舍不得加个蛋。
而现在,他们当着所有亲戚的面,摔了她的礼物,打了她的脸,还要逼她拿出根本不存在的十万块。
周围的亲戚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这岑晚也太不懂事了,哪有给亲妈送假货的。”
“就是,养女儿有什么用,还不是贴钱货。”
“还是儿子好,你看岑浩,多有出息,女朋友也漂亮。”
这些话像无数根钢针,密密麻麻地刺进岑晚的血肉里。她看着母亲那张厌恶的脸,看着哥哥那副理所当然的嘴脸,看着满堂宾客的嘲讽与冷漠。
五年来的压榨,十年来的偏心,二十多年来的情感绑架,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原来,她所谓的亲情,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她不是女儿,她只是一个会赚钱的工具,一个可以随意丢弃的垃圾。
就在这时,宴会厅的大门忽然被推开,一阵轻微的骚动传来。
一个身形挺拔、气场强大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面容冷峻,眉眼深邃,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矜贵气息。
“是傅氏集团的傅砚舟!”
“天哪,他怎么会来?”
“听说他从不参加这种宴会……”
傅砚舟,本市最年轻的商界帝王,一个只存在于财经传说中的人物。他的出现,让整个宴会厅的档次都瞬间拔高了几个层次。
刘玉梅和岑浩立刻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脸,想要上前巴结,却被傅砚舟身边黑衣保镖的冷冽眼神逼退。
傅砚舟的目光淡淡扫过全场,最终,落在了角落里那个狼狈不堪、脸色惨白的岑晚身上。他的眼神里没有同情,也没有鄙夷,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仿佛在看一场与他无关的闹剧。
可就是这一眼,却成了压垮岑晚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最卑微、最屈辱的时刻,被这个城市最顶端的男人尽收眼底。
所有的委屈、愤怒、不甘,在这一刻尽数化为彻骨的寒意。
她缓缓抬起头,迎上母亲和哥哥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而决绝地说道:
“从此我们,一刀两断。”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手腕上那个从记事起就戴着、朴实无华的银手镯,忽然传来一阵微不可察的暖意。
【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达到阈值,激活码“一刀两断”确认。】
【身份核验中……核验完毕。】
【天枢集团唯一继承人,岑晚小姐,欢迎您的回归。】
一道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机械音,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
岑晚猛地一愣。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宴会厅的大门再次被“轰”地一声,从外面猛力推开!
一列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保镖鱼贯而入,迅速在两侧站定,隔开所有宾客,气场肃杀。紧接着,一位戴着金丝眼镜、手提公文包的中年男人,在保镖的护送下,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
全场死寂。
刘玉梅和岑浩都懵了,这是什么阵仗?拍电影吗?
金丝眼镜男径直走到岑晚面前,微微躬身,态度恭敬至极:“大小姐,我是天枢集团的首席律师,我叫林正。奉老董事长遗嘱,前来接您回家。”
大小姐?天枢集团?
岑晚彻底傻眼了。她只知道自己有个外公,但在她出生前就失踪了,生死未卜。
林正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递上一份文件,轻声道:“大小姐,详情稍后向您解释。现在,请允许我为您处理眼前的麻烦。”
说完,他转过身,冰冷的目光扫向刘玉梅和岑浩。
“两位。”林正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根据岑晚小姐……不,是我们天枢集团董事长岑晚小姐的指示,我在此正式通知你们。”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当众展开。
“经由天枢集团顶级会计团队核算,过去五年间,刘玉梅女士与岑浩先生,以‘代为保管’、‘家庭开销’、‘购车购房’等名义,共计从岑晚小姐处挪用资金五十七万八千三百二十一元五角。”
林正的声音像重锤,一下下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现在,我方要求两位,在二十四小时内,全额归还这笔款项。否则,我们将以‘非法侵占他人财产罪’,正式向法院提起诉讼。”
“届时,两位名下的房产、车辆以及所有银行账户,都将被依法冻结!”
整个宴会厅,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所有宾客都张大了嘴巴,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岑晚。
天枢集团!那不是全球顶尖的科技巨头吗?传闻其资产富可敌国,行事神秘低调,其实际掌控人从未在公开场合露过面。
岑晚……竟然是天枢集团的继承人?董事长?!
刘玉梅的脸瞬间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她哆嗦着嘴唇,指着林正,尖叫道:“你……你胡说八道!她是我女儿,我花她的钱天经地义!你们是哪来的骗子!”
岑浩也色厉内荏地吼道:“就是!岑晚,你从哪找来的演员?想吓唬谁呢!”
林正轻蔑地推了推眼镜,根本不屑与他们争辩。他只是对岑晚再次躬身:“董事长,是否需要安保团队清场?”
岑晚看着母亲和哥哥那副丑陋的嘴脸,心中最后一丝温情也彻底消散。她深吸一口气,冰冷地吐出两个字:
“清场。”
“是。”
林正一个手势,那群黑衣保镖立刻行动起来,用最“礼貌”的方式,将刘玉梅、岑浩以及所有宾客,一个不留地“请”出了宴会厅。
整个世界,瞬间清净了。
只有傅砚舟,依旧站在原地,深邃的目光落在岑晚身上,带着一丝探究。
岑晚没有理会他,她所有的心神,都被脑海中那个名为“天枢”的AI管家所占据。
“天枢,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大小姐,老董事长,也就是您的外公岑江先生,于五年前病逝。他将天枢集团的全部股份与资产都留给了您。为保护您,他设立了这份‘遗嘱协议’。只有当您真正心死,决定与原生家庭切割时,协议才会启动。】
原来如此。
外公,那个素未谋面的亲人,竟然用这种方式,默默守护了她这么多年。
岑晚的眼眶一热,泪水险些夺眶而出。
从奢华的酒店出来,岑晚坐上了一辆早已等候在门口的劳斯莱斯幻影。车内,林正律师将一份厚厚的文件递给了她。
“董事长,这是集团目前的资产总览和核心项目资料,总资产估值约……一千三百亿美金。”
岑晚的手指颤抖了一下。
一千三百亿……美金?
她活了二十五年,连一千三百万都没见过。这个数字对她来说,就像一个遥远的天文概念。
“我……我什么都不会。”她有些无措。让她做个文案,处理报表还行,管理这么大一个集团,她简直不敢想象。
“您无需担心。”林正的声音沉稳而可靠,“老董事长早已为您安排好了一切。天枢AI管家,是全球最顶级的智能辅助系统,它将协助您处理99%的日常事务。同时,我们还为您配备了全球最顶尖的职业经理人团队、法务团队和安保团队。您只需要做出最终决策即可。”
脑海中,天枢的声音再次响起:【大小姐,已为您规划好未来三天的行程。第一,熟悉集团架构;第二,更换住所与形象;第三,处理遗留问题。】
岑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从今天起,她的人生将彻底翻篇。
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刘玉梅和岑浩。
二十四小时的最后通牒,他们显然没有当回事。
第二天一早,岑晚的手机就被打爆了。刘玉梅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她,说她被老头子包养了,不知廉耻,竟然联合外人来骗自己亲妈的钱。
紧接着,一个更劲爆的消息传来。
刘玉梅和岑浩,竟然带着一群所谓的“记者”,浩浩荡荡地杀到了天枢集团的亚洲总部大楼下,拉着横幅,哭天抢地,控诉“黑心企业包养小三,逼其与家人断绝关系”。
“董事长,需要处理吗?”林正打来电话,语气冰冷。
岑晚坐在顶层办公室的真皮座椅上,俯瞰着脚下繁华的都市,眼神平静无波。
“不必。”她淡淡道,“让他们闹,闹得越大越好。”
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看,她所谓的“亲人”,是怎样一副贪婪无耻的嘴脸。
果然,不到半小时,刘玉梅和岑浩的“表演”就被天枢集团的安保团队终结了。那群由退役特种兵组成的安保,根本不跟他们废话,像拎小鸡一样,直接把两人叉着扔到了马路对面。
所谓的“记者”,也被查出是岑浩花钱雇来的地痞流氓,一并送进了警局。
这场闹剧,成了全市最大的笑话。
而岑晚的反击,才刚刚开始。
她通过天枢,直接向法院提交了诉讼,并附上了多年来她给刘玉梅的每一笔转账记录。证据确凿,不容抵赖。
法院的传票和资产冻结令,几乎是同时送到了刘玉梅和岑浩的手中。
他们这才慌了。
车被收了,房产被冻结了,银行卡里的每一分钱都取不出来了。习惯了挥霍无度的母子俩,一夜之间,变得身无分文。
他们疯狂地给岑晚打电话,发信息,从咒骂变成了哀求,但岑晚一概不理。
“天枢,岑浩在哪家公司上班?”岑晚忽然问道。
【正在查询……岑浩,就职于德利地产,职位是销售部经理。其上司为公司总裁,张德利。】
“德利地产,张德利?”岑晚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她记得这个名字,哥哥曾在饭桌上炫耀过,说这个张总如何如何器重他。
她对天枢下达了指令:“查一下德利地产的全部资料,尤其是那个张德利。”
仅仅三秒钟,一份详细的资料就出现在了她面前的屏幕上。
张德利,四十多岁,油腻的中年男人,靠着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发家。此人好色成性,尤其喜欢对初入职场的年轻女孩下手。
而德利地产,表面光鲜,实际上早已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资金链岌岌可危,全靠银行贷款和挪用客户的购房预付款度日。
岑晚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她知道,真正的战斗,要开始了。
果不其然,走投无路的岑浩,把主意打到了他老板的头上。他添油加醋地向张德利描述了岑晚如何“一夜暴富”,并暗示她不过是个空有财富、什么都不懂的草包。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正为公司资金问题焦头烂额的张德利,立刻把岑晚当成了送到嘴边的肥肉。
他主动联系了岑晚,姿态放得极低,言辞恳切。先是痛骂了岑浩一顿,表示自己公司出了这种员工,他深感抱歉。然后话锋一转,开始大谈合作。
他拿出了一个看似无比优渥的合作项目——一块黄金地段的商业地产开发权,邀请天枢集团入股。他吹得天花乱坠,声称项目一旦成功,回报率将高达百分之三百。
“岑董,您年轻有为,但毕竟刚接手集团,对国内的商业环境可能不太了解。”张德利在电话里,语气充满了“长辈”式的关怀,“这个项目,算是我这个做前辈的,送给您的见面礼。您只需要投资五十个亿,其他的,我来搞定。”
如果还是以前那个岑晚,或许真的会被他这番话骗到。
但现在,她的背后是天枢。
【报告董事长,已对该项目进行风险评估。评估结果:极度危险。该地块存在严重产权纠纷,且地下管线复杂,改造成本极高。德利地产企图利用天枢集团的资金填补其债务窟窿,并将所有风险转嫁给我方。这是典型的商业欺诈。】
岑晚的眼神越来越冷。
好一个张德利,好一个她的“好哥哥”。这是联起手来,想把她当傻子骗,把她和外公留下的集团,一起拖下水。
“可以。”岑晚对着电话,声音平静地说道,“张总的面子,我不能不给。三天后,我们举行签约仪式。我希望,到时候能看到张总的诚意。”
“好好好!岑董爽快!”电话那头的张德利,声音里透着压抑不住的狂喜。
他以为,他马上就要成功了。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究竟是怎样一个存在。
三天后,签约仪式在德利地产的会议室隆重举行。张德利请来了各路媒体,准备大肆宣传这次“强强联合”,彻底将天枢集团绑上他那艘即将沉没的破船。
岑浩也人模狗样地站在他身后,看着款款走来的岑晚,眼中满是嫉妒和贪婪。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靠着出卖妹妹,即将走上人生巅峰。
岑晚今天穿了一身干练的白色西装,长发高高束起,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和精致的五官。她的眼神清冷,气场强大,与三天前那个在寿宴上唯唯诺诺的女孩,判若两人。
她身后,只跟着林正律师一人。
“岑董,您能来,真是让我这小公司蓬荜生辉啊!”张德利笑得满脸褶子,伸出油腻的手,就想去握岑晚的手。
岑晚却像没看见一样,径直走到签约桌前坐下。
张德利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脸色微微一僵,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他认为,这不过是小女孩故作高冷罢了。
签约仪式开始,闪光灯亮成一片。
张德利将合同推到岑晚面前,催促道:“岑董,请吧。”
岑晚拿起笔,却没有立刻签名。她抬起眼,看向张德利,淡淡地问道:“张总,在签约之前,我有个问题。你确定,这块地没有任何问题吗?”
张德利心中一突,但脸上依旧笑呵呵的:“当然!岑董放心,我张德利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诚信!”
“是吗?”岑晚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可我怎么听说,这块地皮的原主人,正在跟你们打官司呢?而且,市规划局也下发了文件,三年内,这片区域禁止任何商业开发。”
张德利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他惊恐地看着岑晚,这些都是绝密消息,她是怎么知道的?
“岑……岑董,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没关系。”岑晚将手中的笔轻轻放下,“很快你就会懂了。”
她话音刚落,会议室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是傅砚舟。
他依旧是那副冷峻淡漠的模样,但他的出现,却让在场的所有媒体都疯了。
“傅总!是傅砚舟!”
“他怎么会来这里?”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傅砚舟径直走到岑晚身边,很自然地拉开了她旁边的椅子,坐下。
然后,他对目瞪口呆的张德利,扔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傅氏集团,正式宣布,与天枢集团达成全面战略合作。”
“另外,”傅砚舟的目光转向岑晚,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竟破天荒地带上了一丝暖意,“受岑江老先生所托,从今天起,我将以天枢集团战略顾问的身份,协助岑董处理一切事务。”
全场哗然!
张德利的脸,已经彻底变成了死灰色。
他完了。他知道自己彻底完了。傅砚舟的出现,不仅意味着他的骗局被当场戳穿,更意味着,他得罪了两个他根本惹不起的庞然大物。
“对了,”傅砚舟像是想起了什么,对身后的助理示意了一下。助理立刻上前,将一份文件拍在桌上。
“这是德利地产偷税漏税、非法集资、挪用公款的全部证据。我们已经,交给了警方和税务部门。”
张德利两腿一软,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岑浩更是吓得魂不附体,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那个窝囊的妹妹,背后竟然站着傅砚舟这样一尊大神!
岑晚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心中却并没有太多波澜。这一切,都在天枢的预料之中。
只是,傅砚舟的出现,让她有些意外。
“外公的……忘年之交?”签约仪式结束后,在返回总部的车上,岑晚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傅砚舟坐在她身旁,侧头看着她,目光专注。
“嗯。我年少时,受过岑老先生的点拨之恩。他一直把我当半个孙子看。”傅砚舟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他怕你性子软,会被人欺负,所以拜托我,在你启动协议后,暗中照拂一二。”
原来,自己并非孤身一人。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外公,还有人在默默地关心着她。
岑晚的心中,流过一阵暖意。她看着傅砚舟,第一次,真诚地笑了:“谢谢你,傅先生。”
“叫我砚舟。”傅砚舟的嘴角,也难得地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
德利地产的倒台,比预想中还要快。
在傅氏和天枢两大集团的联合施压下,再加上证据确凿,张德利很快就因多项罪名被批捕,公司也迅速宣布破产清算。
岑浩作为同谋,自然也逃不掉法律的制裁,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
这个消息传到刘玉梅耳朵里时,她彻底疯了。
她唯一的指望,她的宝贝儿子,竟然坐牢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岑晚!
仇恨和绝望,让这个女人彻底失去了理智。她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岑晚身上,认为是她毁了自己和儿子的人生。
一个更加恶毒的计划,在她心中酝酿而成。
她知道,岑晚现在是高高在上的大董事长,普通的手段已经奈何不了她。但她手里,还握着最后一件,也是最致命的武器——道德。
……
一个月后,一年一度的“华夏商业领袖峰会”在首都隆重举行。
这场峰会,汇聚了全国最顶尖的企业家和商业精英。而今年的峰会,最大的亮点,无疑是神秘的天枢集团新任董事长——岑晚的首次公开亮相。
岑晚作为特邀嘉宾,将在峰会上发表主题演讲。
这不仅是她个人的首秀,也代表着天枢集团,这个昔日的幕后巨头,正式走向台前。
峰会现场,星光熠熠,座无虚席。
岑晚穿着一身剪裁优雅的黑色长裙,化着精致而干练的妆容,在傅砚舟的陪伴下,从容地走上演讲台。
台下,无数的闪光灯和镜头对准了她。
有惊艳,有好奇,有探究,也有不屑。很多人都在等着看,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究竟有什么本事,能执掌千亿帝国。
岑晚没有理会那些复杂的目光,她调整了一下麦克风,正准备开口。
就在这时,一个凄厉的哭喊声,毫无征兆地从会场后方响起,瞬间打破了现场的庄重气氛。
“我的女儿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啊!”
所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头发花白、衣衫褴褛的老妇人,疯了一样地冲破安保的阻拦,连滚带爬地扑向演讲台。
正是刘玉梅。
她扑倒在台前,死死地抱着岑晚的腿,涕泪横流地哭嚎着:
“各位领导,各位记者,你们给我评评理啊!”
“我就是这个不孝女的亲生母亲!我辛辛苦苦把她拉扯大,她现在出息了,当上大老板了,就嫌我们是累赘了!”
“她把我唯一的儿子送进了监狱,冻结了我所有的钱,把我赶出家门,让我流落街头!我好几天没吃饭了啊!”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养出这么一个铁石心肠的畜生啊!天理何在啊!”
刘玉梅的表演,堪称影后级别。她声泪俱下的控诉,瞬间引爆了全场。
记者们的镜头,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地对准了岑晚和刘玉梅。
台下的嘉宾们也议论纷纷,看向岑晚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不齿。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着光鲜亮丽,没想到这么恶毒。”
“连自己亲妈都这么对待,这种人的公司,能有什么信誉?”
“豪门恩怨啊,真是比电视剧还精彩。”
舆论,在瞬间反转。
道德绑架,永远是最高效、最恶毒的武器。
傅砚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正要让安保把人拖走。
岑晚却抬手,制止了他。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脚下撒泼打滚的刘玉梅,那个给了她生命,却也给了她无尽痛苦的女人。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愤怒,没有悲伤,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她只是平静地看着,像在看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小丑。
直到刘玉梅哭得声嘶力竭,快要喘不上气时,岑晚才缓缓地,拿起了麦克风。
清冷的声音,通过音响,清晰地传遍了会场的每一个角落。
“你说完了吗?”
刘玉梅一愣。
“如果说完了,”岑晚的目光,缓缓扫过台下所有人的脸,“那么,请大家看一段视频。”
她对着后台,轻轻打了个响指。
“天枢。”
【在,董事长。】
下一秒,演讲台后方的巨大LED屏幕,瞬间亮起。
一段高清视频,开始播放。
视频的场景,是在一间咖啡厅的包厢里。画面中,有三个人。
正是刘玉梅、岑浩,还有已经入狱的张德利。
视频里,张德利将一张银行卡推到刘玉梅面前,脸上挂着阴险的笑容:“阿姨,这里面是五十万。事成之后,还有五十万。”
刘玉梅一把抓过银行卡,笑得见牙不见眼:“张总放心!那死丫头最在乎的就是名声!只要我豁出去,在峰会上这么一闹,保证让她身败名裂!”
岑浩也在一旁得意洋洋地附和:“对!我妈出马,一个顶俩!到时候,我看谁还敢跟她合作!她就是我们家的提款机,想甩掉我们,门都没有!”
张德利阴笑道:“等拿到钱,把她公司搞到手,就把这死丫头一脚踢开!一个黄毛丫头,还想跟我斗?”
视频不长,但每一句话,每一个丑恶的嘴脸,都清晰无比地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那些不堪入耳的对话,那些贪婪恶毒的算计,像一记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刘玉梅的脸上,也抽在刚刚那些义愤填膺的看客脸上。
真相,大白于天下。
整个会场,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又看看台上那个从始至终都平静如水的女孩。
刘玉梅的哭声戛然而止,她像被雷劈了一样,瘫在地上,面如死灰。
她完了。
她不仅输了,还输得体无完肤,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岑晚看着屏幕上那张自己曾经无比渴望、如今却只觉得恶心的脸,缓缓开口。她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得很远很远。
“我曾经以为,血缘是这个世界上最牢固的纽带。我努力工作,省吃俭用,把我的所有都奉献给我的家人,只为换取一点点可怜的认同和温暖。”
“但后来我才明白,不是所有的家人,都配得上‘亲人’这两个字。”
“他们把我当成提款机,榨干我的每一滴血汗,去填补他们永不满足的欲望。他们打我,骂我,羞辱我,只因为我是个女孩。”
“今天,她站在这里,用‘母爱’和‘孝道’作为武器,企图毁掉我的人生。但她不知道,从我选择与他们一刀两断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获得了新生。”
岑晚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刘玉梅绝望的脸上。
“我的钱,可以捐给慈善机构,可以投资给有需要的人,但从今以后,一分一毫,都与你无关。”
“我的未来,会很精彩。而你,将在悔恨与孤独中,度过你的余生。”
说完,她不再看地上的女人一眼,转身,面向台下所有震惊的宾客,露出了一个自信而强大的微笑。
“抱歉,让各位见笑了。现在,让我们回到今天的主题……”
那一刻,她像一个浴火重生的女王,光芒万丈。
峰会之后,一切都尘埃落定。
张德利罪加一等,被判处无期徒刑。刘玉梅也因诽谤和商业敲诈未遂,被提起公诉,虽然最终因年事已高免于牢狱之灾,但她早已身败名裂,众叛亲离。
她身无分文,流落街头,曾经那些巴结她的亲戚,如今见到她都绕道走。她数次想去天枢集团找岑晚,却连大门都进不去,最终只能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凄凉地度日。
据说,她时常一个人喃喃自语:“我没错……我没错……我是她妈啊……”
但再也没有人会听她说了。
而岑晚,则真正开启了属于她的时代。
在她的带领和傅砚舟的辅佐下,天枢集团这艘商业航母,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活力和魄力。他们投资前沿科技,进军新能源领域,布局全球市场,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商业奇迹。
岑晚的名字,成了商界一个不可复制的传奇。
她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渴望亲情的小女孩,而是一个杀伐果断、运筹帷幄的商业女帝。
曾经那些在寿宴上嘲笑她的亲戚,如今只能在电视和财经杂志的封面上,仰望着那个他们再也高攀不起的身影,悔得肠子都青了。
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在天枢集团顶层的空中花园里,岑晚靠在傅砚舟的怀里,看着脚下川流不息的城市。
“在想什么?”傅砚舟轻轻揽住她的腰,声音温柔。
“在想,如果外公能看到今天,该有多好。”岑晚的眼中,带着一丝怀念。
“他会为你骄傲的。”傅砚舟低头,在她的额上印下一个轻吻。
是啊,她终于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模样,也活成了外公所期望的模样。
她的人生,不再有枷锁和束缚。
前方,是星辰大海,和一个愿意陪她共赴未来的男人。
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