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那天，我把洗净的衣服晾在阳台，水滴嗒嗒地落。儿媳轻声提醒：“妈，晾衣服时先把水拧干些，地板容易滑。”

那天，我把洗净的衣服晾在阳台，水滴嗒嗒地落。儿媳轻声提醒：“妈，晾衣服时先把水拧干些，地板容易滑。”

我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看她，又把话咽回肚里。

本想问：你是不是嫌我手脚不利索？可话到嘴边，终究没出口。

以后每逢洗衣，我都在洗衣机旁多站两分钟，把衣服拧得半干，再平平整整挂上去。

她那句话像根细线，悄悄缠在我指间，提醒我别犯错。

人老了，耳朵还灵光，却学会了装聋。

我原来喜欢早起听广播，音量开得很低，儿媳还是说：“妈，声音再小也会透墙，孩子要睡。”

我点头，第二天把耳机插进收音机，独自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听。

只要他们不皱眉，我怎样都行。

清晨五点醒来的习惯改不掉，我就光脚走路，拖鞋提在手里，像做贼一样。

开水壶呜呜响，我立刻把厨房门掩上，生怕蒸汽扑出去惊了他们的梦。

老了，最怕的不是累，是讨人嫌。

口袋里还得留点养老钱，买菜、买降压药，不再伸手。

手里有余粮，说话才敢小声，连咳嗽都压着。

人老了，最体面的活法，大概就是——

不添麻烦，不惹声响，把存在感调到最低，

然后悄悄把自己的日子过完。

来源：一品姑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