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皖北农村的傍晚,太阳斜斜地挂在西边,把整个村子染成了金黄色。刚中考完的我,揣着两块钱去村口王婶的小卖部买汽水。
“远山,你真要这么做?” 大哥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目光复杂地看着我。
“哥,十年了,有些账该算算了。” 我掐灭手中的烟,望着远处炊烟袅袅的村庄。
“可你要记住,仇恨这东西,一旦开始就很难收手。”
“我知道分寸。” 我拍拍他的肩膀,“这次回来,我不只是为了报仇。”
01
2014年的夏天格外炎热,知了在树上没命地叫着。
皖北农村的傍晚,太阳斜斜地挂在西边,把整个村子染成了金黄色。刚中考完的我,揣着两块钱去村口王婶的小卖部买汽水。
小卖部门口的水泥地被晒得发烫,我光着脚丫子一路小跑。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女孩的哭声。
“梁叔,求求您,放开我……”
我认出了那个声音——是隔壁村的柳青青。她比我大一岁,经常来我们村找她表姐玩。说实话,我暗恋她很久了,每次看到她扎着马尾辫从村路上走过,心里就像有只小鹿在乱撞。
透过门缝,我看见梁占武正拽着青青的胳膊,满嘴酒气:“小丫头片子,陪叔喝两杯怎么了?叔又不会吃了你!”
梁占武是我们村出了名的混混头子,仗着有几个狐朋狗友,在村里横行霸道。村民们都怕他,背地里叫他“梁阎王” 。
我咬咬牙,推门进去:“梁叔,青青还小,您……您别这样。”
声音发颤,腿也在抖。
梁占武转过头,醉眼朦胧地看着我,突然哈哈大笑:“哟,这不是苏家的小书呆子吗?怎么,想英雄救美?”
“我……我就是觉得这样不太好……”
话还没说完,梁占武一巴掌就扇了过来。我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整个人被打得趔趄,后背重重撞在货架上,几瓶罐头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小兔崽子,你算老几?老子的事也敢管?” 梁占武骂骂咧咧,抬起穿着解放鞋的脚就要踹。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梁占武!”
是大哥苏远鹏!他刚从县城打工回来,还穿着沾满灰尘的工地服。
大哥二话不说,弯腰捡起门口的半块砖头,朝梁占武冲了过去:“你他妈的,欺负小孩算什么本事!”
砖头结结实实砸在梁占武后脑勺上,鲜血瞬间流了下来。梁占武惨叫一声,捂着头转过身。
“苏远鹏,你找死!”
门外几个梁占武的跟班听到动静冲了进来。大哥护在我身前,手里还握着那半块带血的砖头:“都别过来!谁敢动我弟弟,我跟谁拼命!”
混战中,一根铁棍重重砸在大哥右手上,我清楚地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大哥痛得脸色惨白,可还是死死护着我,直到村里人闻声赶来……
02
那天晚上,大哥的右手在县医院打了石膏。医生说伤到了神经,以后可能再也使不上力气了。
大伯母哭得撕心裂肺:“远鹏啊,你这个傻孩子,你这手废了可咋办啊!”
梁占武虽然头破血流,可他在村里势力大,硬是把这事给压了下来。不仅如此,他还反咬一口,说是大哥先动的手。最后,我们家赔了三千块医药费,那可是家里大半年的收入。
更过分的是,梁占武放话出来,谁敢雇远鹏,就是跟他过不去。大哥在村里待不下去了,只能收拾行李去广东。
临走那天早上,雾很大,整个村子都笼罩在白茫茫的水汽里。大哥背着蛇皮袋,站在村口等车。
“哥,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我哭得像个泪人。
大哥用左手揉揉我的头:“傻小子,哭啥?哥这不是没事吗?”
“可你的手……”
“手怎么了?又不是没了。” 大哥笑得很勉强,“远山,记住哥一句话,好好读书,考出去,别回来了。这破地方,不值得。”
长途汽车来了,大哥上车前回头看了我一眼:“照顾好爸妈。”
车子扬起一阵尘土,消失在晨雾里。那一刻我暗暗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让大哥过上好日子,一定要让梁占武付出代价。
03
高中三年,我像疯了一样学习。每天早上五点起床背书,晚上十二点才睡。高考那年,我以全县第三名的成绩考上了北京的985大学。
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我第一个打电话给大哥。电话那头,大哥笑得很开心:“好样的!我就知道我弟弟行!”
大学期间,正赶上短视频兴起。我一边读书,一边琢磨这个新兴行业。大二开始做账号,大三已经有了几十万粉丝。毕业后,我没有去找工作,而是全职做短视频和直播带货。
老天爷赏饭吃,我赶上了最好的风口。毕业两年,账上就有了一千万。
这些年,我经常给大哥转钱,每次都被退回来。大哥总是那句话:“哥在外面挺好的,你照顾好自己。”
我也曾去广东看过他。大哥住在城中村一个不到十平米的出租屋里,做保安,一个月三千块。看着他佝偻的背影和那只使不上力的右手,我心如刀割。
2024年春节前,我做了一个决定——回村。
不是衣锦还乡,是复仇。
04
大年二十八,我开着新买的奔驰S级回到村里。
村口的水泥路还是十年前那样坑坑洼洼,路两边的白杨树却长高了不少。消息很快传遍全村——苏家那个被欺负的小子,如今成了大老板。
我先去了村委会,找到村支书:“李叔,我想投资建个农产品电商基地,带着乡亲们一起致富。”
村支书眼睛都亮了:“远山,这是好事啊!村里全力支持!”
消息一传开,整个村子都沸腾了。第二天,梁占武就找上门来。
来源:球场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