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只是喝醉了,和她没什么……你能不能有点自己的事情做,别整天疑神疑鬼的。”
在一起的第十年,某天深夜,我去接加班的男友。
却在他公司楼下,撞见他醉醺醺倚靠在一个女人身上。
那晚发生了我们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争吵。
我歇斯底里的质问,他痛斥我的不信任。
“我只是喝醉了,和她没什么……你能不能有点自己的事情做,别整天疑神疑鬼的。”
最后他败下阵来,当着我的面拉黑了那个女人的联系方式。
他红着眼求我给他一次机会,多年感情,我愿意相信他是无心越轨。
何况我们已经订婚,事业和生活也早已纠缠在一起。
我安慰自己,七年之痒都熬过了,不过是感情淡了,还可以培养。
可半年后,婚期临近时,我却无意间听到他和发小的对话。
对方举着请柬问他:“你真决定结婚了?”
他垂下眼,淡漠道:“在一起十年,我得负责。”
“那我妹妹怎么办?别以为我看不出你俩的事。”
我颤抖着转身离开,夜半时偷偷解锁他的手机。
这才发现,我的未婚夫将我的对话框被设为了免打扰。
他手机唯一的置顶,却从我的栀子花换成了一个可爱的小猫头像。
小姑娘未经世事,分享欲强,他也耐心地一条条回复。
我扯着嘴角自嘲。
原来我的每条消息石沉大海的日子,他的关心都给了别人。
既然如此,这个未婚夫我也不要了。
1
凌晨三点。
房门被打开,郑泽屿在床边坐下。
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许久他在我床头柜上放了个小盒子。
浴室传来声响,我睁开眼看着他枕边的手机。
屏幕上,一条新消息提示亮起,鬼使神差地,我划开了屏幕。
翻着他手机聊天记录,果不其然,我的对话框被设为了免打扰。
如今他与我相对无言,却和另一个女生无话不谈。
短短半年从冷漠敷衍到耐心回应,最终演化成每日分享生活琐事。
【你睡了吗?谢谢你送我回家。】
【我请你吃个饭当做答谢吧,[可爱小猫转圈]】
【晚安,好梦~】
身侧有了重量,手机的光线明明暗暗。
他沉默了半晌,侧身环抱住我。
“没睡吗?”
“对不起,今天事发突然,没能去陪你试婚纱。”
“合伙人临时有事,拜托我送他妹妹去邻市参加舞团选拔。”
“说这选拔关系到他妹妹前途......”
“我以为能赶回来的。”
他的解释显得欲盖弥彰。
掌心明明攥得发紧,指尖却像被抽走了力气。
无力得就像攥着流沙,眼睁睁地看着它从指缝消逝。
好不甘心。
眼睛泛起酸意,泪水滑落砸在他的手背上。
他像是被烫到般,滞了一瞬。
随后叹息,将我拥得更紧,头埋进我的脖颈哑声道:
“我以后会注意分寸,对不起”
“我们重新约时间再去挑婚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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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手头这个项目完成,我们去国外拍婚纱照好吗?”
气息轻洒在皮肤上,细密的吻在颈间落下,室温节节攀升。
突兀的话语打破满室旖旎。
“郑泽屿,你还想和我结婚吗。”
3
我和郑泽屿十八岁相识。
高考结束,我似乎终于为母亲争了口气,压过了她那耿耿于怀的——那个在上一段失败婚姻里伤害她、早已往前走的前夫的孩子。
从小到大似乎我只有比她前夫的孩子更优秀更争气,才能让她把目光从妹妹身上短暂地移向我。
可我总让母亲失望。
高二那年,偶然写下的故事被搬上校园舞台。
看着台上同学们演绎着我构想的情节,心中似乎埋下了一颗不知名的种子。
在日复一日,练习着不喜欢的书法,学着不爱的小提琴时。
突然萌生了。
我想自己选择一次的想法。
我没有按照母亲期望的那样,选择她心仪的,毕业以后能有拥有体面稳定工作的专业。
我人生第一次反抗母亲,代价是被赶出家门。
被赶出家门时,我身上只有一百多块钱。
她试图用这种方法逼我低头。
她笃定我会如往常一样最终乖乖听话,按照她设定好的规划安排我的人生。
如果不是闺蜜的帮助,我应该真会如她说的那样,离开家只能露宿街头。
那时为了支付学费和生活费,每天睡四个小时,其余所有时间都用来兼职。
凌晨的早餐店,午后的奶茶店,深夜的网吧。
虽然很累,但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一个平凡的午后。
夏日蝉鸣,树影簌簌,风铃摇曳。
少年携着盛夏热浪,眸光热烈明亮。
蓦地闯进了我的生活。
4
翌日醒来,身旁早已没人。
望着窗外的阳光,脑海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昨夜。
话语落下后郑泽屿长久的沉默。
随着炽热的吻落下,话语哽在喉间,没入在那双晦涩不明的眼眸中。
未竟的话题在无言中结束。
抬手揉了揉发胀的眉心。
指间闪过亮光。
不知什么时候,盒子里的物件套在了无名指上。
戒指上的钻石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或许是阳光太过刺眼了,刺得眼底泛起酸涩。
......
郑泽屿似乎为了让我安心,每天不管多忙都回家陪我吃饭。
饭后和我窝在沙发上看着八点档狗血剧。
也会在闲暇时间陪我去看话剧,午夜场新上映的电影,散场时在夜空下漫步回家。
这段时间时常让我恍惚,感觉似乎回到了从前。
很久很久的从前。
母亲说过,我这辈子估计就连个蛋糕都做不好,不如妹妹无论是烘焙还是别的事,都做得格外好。
过几天就是我们十周年纪念日了。
我突然很想亲手给郑泽屿做一个蛋糕。
这天夜里,趁着郑泽屿熟睡。
偷偷爬起来去厨房翻出早就准备好的材料。
看着视频里的教程,一步一步学习。
蛋糕在手下逐渐成型。
原来我也并不是什么都做不好。
5
早上提醒郑泽屿出门记得把请柬带上时,不小心瞥见他手机上的餐厅预约短信。
心口轻轻一跳,荡起隐隐期待。
趁阳光正好。
哼着歌修剪去窗沿荼蘼的枯枝,浇上水。
精心打扮一番,提上蛋糕,去公司找他。
自从公司步入正轨后,郑泽屿越来越忙,已经很久没去公司找过他了。
或许太久没去了,我被拦在了门口。
“你好,我找郑泽屿。”
“你找我们郑总什么事?有预约吗?”
我摇摇头。
前台是个新面孔,听到我找郑泽屿之后脸色有些怪异,语气也变得微妙。
她拧着眉扫了眼我手上提的蛋糕。
随即开口道:“没有预约的话,麻烦请回吧。”
我一怔,对她毫无来由的敌意感到诧异。
皱着眉掏出手机给郑泽屿打电话,没接。
她翻了个白眼,低头拿出手机发信息。
发完信息,见我还想继续拨号,不耐烦道:“麻烦离开吧,不要打扰我们工作。”
突然,身后传来声响,郑泽屿的好兄弟林凛从电梯走出来。
前台眼神一亮,“凛哥你来啦。”
林凛笑着回应,目光扫到我时有些惊讶,脚步一顿。
“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我弯起眼角反问。
他似乎也察觉了这话不妥,讪笑道:“当然能,只是好久没见你来了,怎么不进去?”
他眼神在我和前台身上转了一圈,示意道:“走,一起进去。”
“凛哥!”前台急声阻拦,“她没有预约......”
林凛脸色有些难看。
“这是郑总的未婚妻,哪需要预约。”
她闻言睁大了眼睛。
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跟着林凛进去了。
身后隐约传来她和别人打电话的声音。
走廊上,我佯装不经意地问他,“这个前台什么时候来的?听她语气,是谁的亲戚吗?”
“就一朋友托我塞进来的。”他抬手摸了摸鼻子。
“刚来没多久,不懂事,你别介意。”
6
刚进办公区,便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丝丝缕缕的甜味。
每个人桌上都放着一份精致的甜品,
角落两个女生低声交流着。
“这也太精致了,好好吃!这是程总妹妹做的吧?”
“对啊,已经是这个月第二次了吧?”
“还有上个星期的曲奇,你忘了?”
我转身走进郑泽屿的办公室。
里面没人。
桌上放着块已经吃了一半的蛋糕,旁边还放着一袋杏仁饼干。
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包装盒丝带。
“你来了。”
郑泽屿看到我后有些意外,眼神闪过一丝异样。
“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打了,你没接。”我语气淡淡道。
他抬手摸向裤袋,搜寻无果。
走过来牵起我的手,坐到茶几前。
“抱歉,我刚在程毅办公室,手机没在身上。”
他的视线落在蛋糕盒上。
刚想开口,门外传来一道娇俏的声音。
“泽屿哥到时间吃午饭啦,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呀?”
不等回应,女孩笑眼弯弯径直推门而入。
当她看到我的刹那,愣在了原地,笑容僵在脸上。
我抬眸打量她,皮肤白皙,清纯秀丽,浑身透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朝气蓬勃。
“这位是?”我转头看向郑泽屿,明知故问。
他垂眸攥着我的手紧了紧,随后哑声开口,“程毅的妹妹,程薇薇。”
我盯着他看了半响,喉间滚出一声冷笑。
目光投向女孩,她局促地冲我笑了笑。
“你是若若姐吧,第一次见,我经常听泽屿哥......”
我勾唇打断她,“你们这是要去哪?”
程薇薇有些慌乱地看向郑泽屿。
郑泽屿起身牵起我,“只是去吃个午饭。”
“还没吃饭吧?一起。”
她闻言急急向前半步想说什么。
最终只是看着我们交握的手,垂眸掩下落寞,嘴角竭力扯起一抹弧度。
7
停车场内。
郑泽屿打开副驾驶车门侧身时,目光下意识看向程薇薇。
脚步一顿,浑身如冰水迎兜头淋下,浇灭了这段时间以来的假象。
喉咙像塞了团浸透水的棉花。
咽不下,吐不出。
一路上,车内气氛压抑,三人各怀心事。
电台播放着一首粤语歌—《吴哥窟》。
到底...谁,才是这段感情里的第三者呢。
......
这是一家新开的融合创意餐厅。
因菜品风格独特,一开张便火爆,一位难求。
我们太过了解彼此,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猜出对方所想。
他为我推开餐厅门时,一个余光也没瞥向程薇薇。
“欢迎光临,请问有预约吗?”
郑泽屿出示了今天早上的短信。
像是在赤裸裸地嘲讽我的自作多情。
侍应生微笑地把我们带到了包间。
餐桌上的菜或多或少都有些杏仁。
我和郑泽屿都不爱吃杏仁,谁爱吃杏仁,一目了然。
心一点一点沉下去。
抛开虚伪的客套,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叠撑着下巴,直截了当地问程薇薇。
“你们天天一起吃午饭吗?”
程薇薇手足无措,仓皇开口解释:“呃,我、我.....最近刚毕业,来这还没找到工作,我哥哥最近中午没空,所以才......”
郑泽屿皱着眉开口:“他哥最近交了女朋友,中午陪女朋友,他就拜托我照顾他妹妹,我看她一个人在公司,就一起吃饭了。”
她紧接着点点头:“若若姐你别误会,是......”
“你不知道他有未婚妻吗?和一个有未婚妻的男人天天共进午餐,你觉得合适吗?”
她霎时噎住,低下头。
郑泽屿脸色彻底黑了下来,刚想开口。
没等他开口,直接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郑泽屿,你难道也不知道自己有未婚妻了吗?”
他像是被戳中了什么,脸色阴沉得可怕,怒道:“你别动不动就胡思乱想了行不行,现在我跟谁吃饭都有问题了吗?”
“怎么就没问题了?你一个有未婚妻的人,天天跟别的女孩待在一起,这正常吗?!”我再也压不住怒火,朝他低吼道。
“你答应过我什么的!”
程薇薇也有些着急地开口为他解释:“是泽屿哥可怜我才......”
忽地程薇薇的手机铃声响起硬生生打断了我们的争执。
她低着头,匆匆出去接电话。
没过一会,她几乎是冲进来,捏着手机的手用力到指尖泛白,急得眼眶微微泛红。
“泽屿哥!刚、刚舞团打电话过来通知我,我的资料有疏漏,必须在五点前送去,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可以送我回家拿资料吗?求你了......赶不上了。”她的声音急得发颤。
郑泽屿闻言立刻起身径直向她走去,将身旁的我彻底抛在脑后。
“你别着急,我现在就送你回家。”
我下意识抬手,死死攥住他的手腕。
“你不能走。”
他猛地转头,眼里满是失望与不耐,毫不留情甩开我的手:“你不要无理取闹了好不好!”
我红着眼,死死盯着他决绝的背影,声音嘶哑道:“郑泽屿,你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
他脚步一顿,随后大步流星地带着程薇薇走了。
咔哒,心中那根苦苦支撑、早已摇摇欲坠的弦断了。
8
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
街道上人群涌动,热闹非凡,学生三三两两结伴同行,
显得我格格不入。
不知不觉走到了最熟悉的地方——那个与郑泽屿相识的地方。
十八岁那年一切都顺其自然。
我和郑泽屿一见钟情,他会送我去凌晨兼职的早餐店再匆匆骑着自行车赶往距离早餐店一个小时路程他兼职的地方。
闲暇时间会在午后奶茶店里点一杯柠檬水,默默坐着陪我。
会在深夜的网吧里,我被客人刁难时第一时间挺身而出保护我。
听说我的事情,他会心疼地掉眼泪。
开学我们不在同一个学校。
因为距离远,他总是在没课的间隙,就坐公交来看我一眼,然后匆匆赶去兼职。
兼职的工资不舍得给自己花,大多数花在我的身上。
在我为了学费犯愁的时候,偷偷帮我交上学费。
自己每天啃着食堂一块钱一个的馒头,却给我买五十块钱的草莓。
他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他一岁时,他妈妈抛下他跟别人跑了;他爸爸在五岁那年,父亲也去世了。
他说他渴望有一个家。
毕业那年,我们租了个出租屋同居了。
出租屋狭小破旧。
那时他红着眼眶紧紧地抱着我,一遍遍承诺,他这辈子只爱我,一定会让我过上好日子。
我义无反顾。
刚出社会,跌跌撞撞,最穷的时候,没有暖气,冻得瑟瑟发抖,只能彼此紧紧拥抱蜷缩在仅有的那一床被子里取暖。
两个人吃着一份猪脚饭。
渐渐的,我们从破旧的出租屋搬到了两居室。
他拼命工作,短短两年内连升三级。
郑泽屿甚至为了多挣点钱,买了辆二手车跑滴滴。
每天晚上加班结束后,随便吃点东西便匆匆出门了。
长此以往,他的胃落下了毛病。
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身体,刚刚获得晋升机会的时候,我毅然决然放弃了。
换了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每天下班赶回家做饭送去给郑泽屿。
收入虽稳定可观,但枯燥乏味,日复一日,我感到笔下的灵感如流水般飞速流逝。
为了我们共同的未来,梦想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就在那时,我们迎来了第一个孩子。
郑泽屿很高兴,抱着我喜极而泣。
他之后更加拼命地工作,几乎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
一天下班路上,我赶着回家,不小心被一辆逆行的车撞倒,孩子......没了。
医院里郑泽屿流着泪,颤抖着抱住我,不断安慰我:“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熬过最艰难的日子,公司渐渐有了起色,从最初的两个人发展到两百多人规模。
我们也从两居室搬到了现在的大平层。
属于我们真正的家。
但似乎我们只能同甘苦,不能共富贵。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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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们生活过的出租屋已经拆了,相遇的那家奶茶店也空置了很久。
我坐在奶茶店外的台阶上,打开早已融化得一塌糊涂的蛋糕。
挖了一块塞进嘴里,过分甜腻的味道充斥了整个口腔。
好难吃。
大口大口塞着,强行咽下,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
再也忍不住,把脸深深埋进臂弯里,失声痛哭起来。
眼泪流干的最后一刻,我打开手机,给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发送了一条消息:
【如你所愿,我们分手吧。】
随即拉黑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
把所有关于我的东西扔掉,连那盆枯萎的荼蘼也一并扔进了垃圾桶。
收拾行李时,门铃响起。
程薇薇追到了这里,满脸急切地同我解释。
“若若姐,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从未……”
我打断她,平静地注视着她:“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不是你没有和有婚约的男性保持距离?不是公司前台给你通风报信,你又装作无知般显现亲呢闯进办公室给我看?还是没有那么凑巧三番五次把郑泽屿喊走?”
她脸上血色褪尽,嘴唇嗡动着,语无伦次地想辩解。
我已经无心再与她纠缠,转身向屋内走去。
她情急之下伸手抓住我的手腕,我下意识甩开。
她踉跄着没站稳,摔倒在地,手捂着脚腕。
我一怔,下意识弯腰想去扶她。
“你在干什么!”一声暴喝在身后响起,郑泽屿满脸怒气地冲过来,一把将我推开,环住她的肩膀,一副保护者姿态。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么保护我的。
他双目赤红,对着我怒吼:“到底闹够了没有?!”
程薇薇慌忙拉住他的衣角。
“泽屿哥,这是意外,是我不小心摔倒的!”
“别替她找借口!我带你去医院。”
“郑泽屿,你认为我是故意的?”我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不是故意的?这事你做得还少吗!”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了!”
话落的瞬间他似乎也反应过来,眼中闪过懊悔。
即使已经决心离开,但他的话语依然深深刺痛了我。
脑袋嗡的一声炸响,浑身血液骤冷,扬起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甩了他一耳光。
“你......”他捂住脸,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当他看到我眼中的恨意时,彻底僵住了。
一股巨大的恐慌席卷而来,仿佛什么东西要彻底离他而去了。
他下意识逃避,几乎是仓皇地丢下一句等我回来,便落荒而逃。
这一次我没有挽留,只是摘下戒指扔进了垃圾桶。
两年自欺欺人,我终于承认郑泽屿不爱我了。
10
两年前我生了场不大不小的病,便顺理成章地退了下来,在家休养。
当我再一次拿起笔时,却发现灵感早已枯竭。
梦想早已被我抛下。
公司逐渐扩大,郑泽屿也越来越忙,我们相处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我们开始了争吵,无休止的争吵和冷战。
某天深夜,正想去公司找他,却在楼下撞见他醉醺醺倚靠在一个女人身上。
那晚发生了我们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争吵。
我歇斯底里的质问,他痛斥我的不信任。
“你能不能有点自己的事情做,别整天疑神疑鬼的。”
失控下我推倒了那个女人。
“你疯了吗?!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泼妇吗?”
“我欠你的吗?!”
“你就是欠我的!”
话落我们都愣住了。
那之后郑泽屿辞退了女人,但是我们的裂缝越来越大。
争吵、沉默、猜忌、互相伤害、逃避......成了我们之间唯一的交流方式。
他似乎厌倦了争吵,在一个平静的夜晚。
“我们分手吧。”
他只是沉默任由我的厮打谩骂。
他的平静,衬得歇斯底里的我如同一个疯子。
“我不爱你了。”
当我回过神,刀片已经划过手腕。
很奇怪,没有感觉到疼痛。
为什么不爱我了,还一副害怕失去我的样子呢?
11
当站在熟悉又陌生的门前时,心底涌起一丝期待。
“密码错误,请重新输入。”
我一怔,沉默半晌,抬手敲门。
“若若!”妈妈看到我有些惊讶,随即绽开笑容。
目光却越过我肩膀向后张望:“你怎么回来了?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小泽呢?他没一起来吗?”
什么时候与母亲和好如初的呢?
大三那年,母亲第一次因我的坚持而退让,却在校门口撞见我和郑泽屿在一起,得知他的家境后,他勃然大怒,坚决反对我们在一起。
“我不同意,他这样的条件,你以后跟他吃苦吗?你醒醒!”
那时的郑泽屿跪在母亲前面发誓,她也坚决不同意,最后甩下一句“好自为之”走了。
那些年我和她的关系很僵,都是郑泽屿瞒着我,偷偷去探望我的父母。
随着公司步入正轨,和他锲而不舍地开解,母亲也慢慢接受了。
在他的努力下,我和母亲的关系也慢慢回温。
她也越来越喜欢郑泽屿。
她边拉我进屋,边絮絮叨叨。
“他最近公司很忙吗?是不是经常加班熬夜?你多体谅一下他,他这么努力挣钱,都是为了你们以后生活能更好点。”
“还有你们日子定了吗?年末还是开春?婚纱照拍了吗?我说啊,这事还是得抓紧赶紧办了!再过两个月你都29了,虚岁30了,再拖下去,都不知道又要拖到什么时候了,你在家......”
蓦地,我开口打断她,“妈,我分手了。”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目光扫过我脚边的行李箱,随即猛地站起身,声音徒然拔高。
“为什么分手?!小两口吵架很正常,是不是你又使小性子了?我都让了你别那么倔,你已经不小了,还是小孩吗?说分手就分手。”
真可笑,我竟然会期待她会在我这边。
“你现在就跟我回去!和小泽好好谈谈。”她不由分说扯住我的胳膊往门口走拽。
“我不去,我已经决定分手了,没什么好谈的。”
“我不允许!你这个年纪还闹什么闹!不怕别人笑话吗!你不怕我还怕!”
我挣扎着不肯挪步,她看我反抗,更是气急败坏,激动地扬起手,一下下抽打在我的手臂上。
我麻木地任由她的抽打,耳边满是母亲的怨怼。
“你不听话是吧?!你什么时候有一半你妹妹的懂事就好了!你看那男人的女儿多听话!听家里人的嫁了个好老公!你要是分手了,你还能找到一个比她好的吗!你不听话就滚出去!我当没你这个女儿!”
“你给我滚!”
二十八岁这年,我再次被母亲赶出了家门。
12
直到被赶出家门这一刻,我才惊觉,这偌大的城市,竟无一处是我的归途。
茫然地划着手机,我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指尖无意识的滑动,最终停留在一个熟悉的名字上。
犹豫了很久,久到拼命暗了又亮起,指尖颤抖着,终于按下了发送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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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站在门前时,才生出了胆怯。
然而,当门打开,看到对方的那一刻,那些堵在喉咙里的千言万语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我们相视而笑,笑着笑着就红了眼。
“杵在门口当门神呢?还是失忆了?连我家密码都忘了?不会自己按密码进来,还得我亲自请你进来啊。”
苏清竹还是一如既往的嘴毒。
自从我为了郑泽屿搁置了自己的梦想,选择做他背后的女人时,我们大吵了一架,从此断了联系。
晚上,我们并肩躺在她那张两米的大床上轻声说话,像少女时代那样,挤在宿舍狭窄的小床上,偷偷分享不为人知的心事。
她静静听着我叙说着这些年的事。
暖黄的灯光下,她心疼把我搂进她的怀里,轻轻抚摸我的背。
我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
她叹了口气:“不就一个男人,没什么大不了的,感情又不是非得求个结果才算圆满。”
“令自己不开心的东西,咱们就扔掉,就算是家人也一样。”
“不要害怕失去任何人,没有什么比你自己更重要。”
“再说了,你不是还有我嘛?”
是啊,没什么大不了的。
人不能总是向外索求对别人的爱。
那些让我患得患失、痛苦不堪的人和事,或许从来不属于我。
13
这段时间,虽然偶尔还是控制不住想起郑泽屿,但心底更多是一种释然的轻松。
当我不再执着于结果的时候,反而回忆起的不再是彼此间的怨怼,而是曾经相爱过的点滴,或许这才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郑泽屿总是用不同的号码打过来,让我烦不胜烦。
电话铃声响起,我以为又是他,没想到是爸爸打电话过来了。
“若若!你赶紧回家,你妈妈生病了!”
赶到家的时候,发现妈妈并没有生病。
妹妹也在,只是萎靡地站在一旁。
好难得,一家人都在。
原来是场鸿门宴。
无非是逼迫我和郑泽屿复合。
“你自己说说你多大了?!你这个年纪,还流过产,离开他还有谁会要你!”
在她口中我宛如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我也终于承认了,妈妈并不爱我这件事。
我离开时,郑泽屿拦住了我。
短短几天,他似乎憔悴了很多,脸色苍白,几乎是小心翼翼地哀求我。
“咱们别闹了好不好,我们结婚,以后好好的。”
“郑泽屿,你到现在还觉得我是在闹吗?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我们不会结婚,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知道你介意我跟程薇薇接触,我只当她是我的妹妹,我保证以后跟她再也不见。”
我平静地看着他:“那天你们在包厢里的话,我都听到了。”
郑泽屿瞳孔骤缩,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当初送别他奶奶时,他在我怀里哭着说只有我了,让我不要离开他,求我嫁给他。
我不懂,为什么我接受他不爱我了,他又能说爱我,向我求婚。
“你不爱我了,如你所愿,我放过你,为什么你又来纠缠我。”
他身躯颤抖着,摇摇欲坠,只是低着头一遍遍重复。
“不是的,我一直都爱你。只是我们在一起太久,我们平淡得让我以为我不爱了。”
“我以为我喜欢上她了,当我意识到的时候,才发现我只是在她身上拼命寻找你的影子!她热烈追逐梦想时的样子,很像曾经的你......”
空荡的房间只剩下他,无尽的孤独感席卷全身,当他反应过来时我已经离开。
“你知道她从来都不像我。”
我缺爱,自卑胆小,害怕孤独,连追逐梦想的时候都小心翼翼。
“郑泽屿,承认吧,你爱上了别人。”
他死死攥住我的衣角,踉跄地跪在我面前。
狼狈的样子,很像以前苦苦哀求的我。
“不是的!我爱你!求你别离开我。”
你只不过眷恋着从前那个爱着我的你自己。
我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一字一顿:
“可是我不爱你了。”
14
那天之后,郑泽屿把房子车子和所有存款都给了我。
从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再也没有见过他。
苏清竹啧啧讽刺道,这歪瓜俩枣给他深情坏了,就从他那脑子这公司估计也没多长路走了。
手腕上那块形影不离的手表,终于被摘下。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银镯。
是那天离开时妹妹追上来塞给我的。
她眼神带着些麻木死气,却又强撑起笑容。
“姐,送给你。”声音很轻,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又急急补充道:“不是妈妈拿走的那只,这是我兼职买的。”
母亲前阵子,没有问过我一句,便将儿时外婆送我的手镯融了,给妹妹重新打了新的镯子。
她说话时,手总是不自然地背在身后,像在隐藏着什么。
心头一紧,我抓起她的手,一把拉开衣袖——一道道或深或浅,新旧交错的伤痕,盘踞在她的手臂上。
临走时,她看着我,眼神里似乎还有很多想说的话。
最后小心翼翼地问我:“姐,我能跟你走吗?”
“姐,吃水果。”
王琳琳笑盈盈地端着一盘剥得干干净净的柚子坐到我身边,拈起一瓣递到我嘴边。
是的,我带走了她,就像带走曾经压抑的自己。
“我的呢?我又不是透明人,你们是不是忘了还有我?”苏清竹幽怨的语气在旁边响起。
......
苏清竹说为了避免我妹妹重蹈我的覆辙,决定趁着我妹妹休学期间,且在心理医生干预下抑郁逐渐好转。
决定带我们开启一段奇艳之旅。
我犹豫开口试探:“她是不是还小,咱不急?”
她瞪我一眼:“十八岁了还小,再不见见世面就该长恋爱脑了。”
我心虚地闭上了嘴。
她直接拍板,带着我们飞往了世界各地。
当一群洋人猛男在面前热舞时。
再冷漠的女人,看到这场面也会笑出声吧。
一个赤裸上身、露出健硕胸肌和八块腹肌的外国卷毛小哥拉起我的手想和我互动。
我慌张地向苏清竹求助:“我不会跳舞啊!”
她翻了个白眼嫌弃地把我推出去:“多简单,不就这几下,不是左就是右,不是前就是后,扭起来就行了。”
果然如苏清竹说的那样,多见见世面还真是“包治百病”,我不emo了,妹妹的抑郁大好。
她对着我妹妹说:“取悦女人,就是一个好男人的使命。”
“你看,这么多好男人取悦你呢,以后可得记住,让你不快乐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知道了吗?”
她把我当作反面教材,一再告诫我妹妹。
T﹏T
15
纸醉金迷的生活让时间过得格外快。
再次回到国内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年后。
妹妹重新上学了,性格开朗了许多,她手上的伤痕已经愈合。
大小姐开了家娱乐公司,决定进军娱乐圈,签了好几个新人演员。
在她的强制下,我重新拾起了笔,在这期间意外地发现,我似乎突破了瓶颈,下笔时再也不是灵感枯竭的崩溃。
慢慢的,越来越顺畅,我感到无比的满足。
她又突发奇想决定和我开一家咖啡店。
美其名曰:别闲着,边写边经营,突破自我。
咖啡店开张时,看着清一色帅哥店员围绕着我。
她满意极了。
“赏心悦目吧,瓶颈的时候,看两眼就好了。”
“来来往往那么多人,那么多故事,怕什么重新开始。”
这天,一个意外的身影推开咖啡店的门。
“好久不见。”
林凛笑意轻浅,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
窗外,大雨滂沱,窗内暖意氤氲,我们轻声叙旧。
那时的短信是他发的。
收到短信时我的心情很复杂。
但现在我很感谢他。
给予我踏出那步的勇气。
他提醒我,郑泽屿可能会来找我。
临别时,他沉吟片刻,最后低声道:“下次见。”
之后我总能在店外看到郑泽屿的身影。
现在再看到他,我的内心再也泛不起一丝波澜。
他没有进来,只是静静地站在不远处。
他瘦了很多,在寒风中,似乎一下就能把他吹走。
他和程薇薇结婚了,似乎过得并不好。
“啧,真晦气。”
苏清竹出去不知道和他说了什么,他失魂落魄走了。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
房门被打开,郑泽屿在床边坐下。
「属绿」当再次听到他的事情是我编剧的电视剧爆火。
苏清竹说告诉我件“好”事儿让我喜上加喜。
郑泽屿公司倒闭了,她的话一语成谶。
程薇薇哥哥卷钱跑了,他因填补不上资金窟窿而入狱。
程薇薇怀着孕受刺激难产了。
因为送医不及时,生下的孩子脑瘫了。
她一个人带着孩子躲避在住,等郑泽屿出狱。
“她还真的不离不弃,图啥呢,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的事情吗?还是爱能克服万难?”
苏清竹无法理解,随后一脸严肃再次把程薇薇当反面教材告诫王琳琳。
再次获得最佳编剧的时候,前往庆功宴。
在等红绿灯,意外看到了车窗外郑泽屿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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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瘦颓废,狼狈不堪,正被一群人压在身下打。
身边没有程薇薇的身影。
苏清竹瞅了眼,挑眉:“再告诉你件“好”事儿,程薇薇觉醒了跑了,把孩子丢给他。”
“他还不上钱,也做不成工作,整天被债主追着打。”
“不过他身子骨挺坚挺的,这么抗揍。”
她啧啧称奇。
17
绿灯亮起,所有过往,皆被抛在身后。
属于我的生活在前方。
来源:快乐的阳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