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产检15次都是双胞胎 却只生下1个孩子 她喂奶时发现一个细节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8-30 11:36 2

摘要:这不是医院手术室那种冰冷、决绝的金属撞击声,而是家里卧室门锁舌滑入凹槽的、带着木质温度的声音。可在那一刻,这声音在我耳朵里,却比世界上任何噪音都来得空洞。

那扇门在我身后关上时,发出了一声沉闷而温和的“咔哒”声。

这不是医院手术室那种冰冷、决绝的金属撞击声,而是家里卧室门锁舌滑入凹槽的、带着木质温度的声音。可在那一刻,这声音在我耳朵里,却比世界上任何噪音都来得空洞。

空。

我的整个世界,好像都被这一个字填满了。

我靠在门板上,能感觉到背脊的骨头硌在微凉的木头上。客厅里,婆婆正抱着孩子,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揉碎了的蜜糖般的语调哼着不成调的歌。丈夫陈凯在旁边陪着,时不时发出一两声附和的轻笑。

他们的世界是满的。满得快要溢出来。

而我的世界,空了一半。

我缓缓滑坐到地上,冰凉的地板透过薄薄的家居服,一点点渗透进皮肤。我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掌心。这里,曾经感受过两种截然不同的胎动。一个活泼,总是在左边顶出一个小小的鼓包,像是在和我打招呼。另一个文静,只是偶尔在右边轻轻地、如羽毛般拂过。

我曾无数次闭上眼睛,想象着左手牵一个,右手抱一个的场景。他们会有怎样不同的性格?会长得一模一样,还是一个像我,一个像陈凯?

产检床上冰冷的耦合剂,B超探头在肚皮上滑动的微小压力,屏幕上那两个小小的、模糊的影子,医生每一次含笑的肯定:“看,两个心跳都很有力,发育得很好。”

十五次产检,十五次肯定的答案。从最初的两个孕囊,到后来的两个胎心,再到四肢分明、偶尔还会挥舞小拳头的两个小人儿。我手机里存着厚厚一叠B超照片,每一张都用标签纸细心地标注了日期和孕周。

它们是我整个孕期最珍贵的宝藏。

可最后,从我身体里被抱出来的,只有一个。

“是个男孩,六斤八两,很健康。”

我躺在产床上,麻药的效力正在褪去,腹部传来一阵阵空落落的抽痛。我问,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另一个呢?”

给我主刀的刘主任扶了扶眼镜,他的表情平静得像一潭深秋的湖水,没有丝毫波澜。他说:“只有一个。B超影像有时候会出现伪影,或者可能是‘双胎消失综合征’,其中一个在孕晚期被吸收了。这种情况虽然不常见,但确实存在。你看,孩子很健康,这比什么都重要,对吧?”

他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颗光滑的石子,逻辑清晰,医学术语准确,不容置疑。陈凯和婆婆立刻就接受了这个说法。他们围着那个小小的、皱巴巴的婴儿,脸上洋溢着如释重负的喜悦。

是啊,孩子很健康。这比什么都重要。

可为什么,我的心像是被挖走了一块,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那种感觉,不是失去的悲伤,而是一种……被剥夺的错愕。

我给孩子取名“安安”,愿他一生平安。

出院回家后,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绕开“双胞胎”这个话题。那些为两个孩子准备的婴儿床、衣服、奶瓶,都被婆婆悄悄收起了一半。她做事的时候,动作很轻,生怕弄出一点声响,惊扰到我这个“情绪还不稳定”的产妇。

陈凯对我体贴入微。他学着给安安换尿布,笨手笨脚的样子有些滑稽。他会端来温热的牛奶,用手背试了又试温度,然后递到我嘴边,轻声说:“喝点吧,对身体好。”

他们都觉得我需要时间来接受这个“意外”。

可我无法接受。

我的身体记得。

月子里的夜晚格外漫长。安安睡在我的臂弯里,呼吸均匀而温热,带着一股淡淡的奶香味。我常常整夜整夜地看着他,不敢闭眼。我总觉得,只要我一睡着,就会错过什么。

那个细节,就是在这样一个寂静的深夜里发现的。

我侧躺着给安安喂奶。他小小的嘴巴有力地吮吸着,发出满足的、咕哝咕哝的声音。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壁灯,光线柔和得像一层薄纱。

喂着喂着,安安忽然停了下来。

他没有哭闹,只是把头从我怀里扭开,转向了空无一人的另一侧。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黑亮的眼珠一动不动,仿佛在专注地看着什么。那神情,不是一个新生儿该有的茫然,而是一种……等待。

就好像,他在等另一个人来分享。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呼吸都停滞了。

我伸出手,轻轻地、试探地,放在了安安注视着的那片空气里。

什么都没有。只有微凉的、静止的空气。

可安安的嘴角,却在那一刻,微微向上翘了一下,露出一个几乎看不见的、满足的笑容。

从那天起,我开始疯了一样地观察安安。

他睡觉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往床的左边挪,留出右边一大块空位,仿佛那里躺着他最亲密的伙伴。他醒着的时候,手里抓着一个摇铃,会玩上一会儿,然后伸长手臂,固执地递向空荡荡的右方,并咿咿呀呀地发出邀请的声音。

每一次,每一次,都像一根细细的针,扎在我的心上。

我把我的发现告诉陈凯。

他当时正在给安安的奶瓶消毒,厨房里水汽氤氲。他听完我的话,沉默了很久,久到沸水翻滚的声音都变得刺耳。

然后,他走过来,抱住我,手掌在我背上轻轻拍着。他说:“你太累了,别胡思乱想。月子里是容易这样,等你身体恢复了,我们带你出去散散心。”

他的语气温柔,眼神里却带着一丝我能读懂的忧虑。他觉得我产后抑郁了。

婆婆更是直接。她听见我们的对话,走过来说:“一个孩子都照顾不过来,还想那些有的没的。安安好好的,比什么都强。你呀,就是书读多了,心思重。”

他们都不信我。

这个世界上,仿佛只剩下我一个人,守着一个荒诞的、无法被证实的秘密。

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我抱着安安,坐在黑暗里。我一遍又一遍地回想怀孕时的点点滴滴。

我想起孕中期的一次产检,那天阳光很好,透过窗户照在B超屏幕上,有些反光。刘主任指着屏幕说:“你看,这个是哥哥,比较活泼。这个是弟弟,文静一些。”

我当时还笑着问:“您怎么知道哪个是哥哥?”

他说:“这个孕囊大一点,发育早一些。”

我还记得,那个“弟弟”的右边小脚丫上,似乎有一个小小的、月牙形的印记。因为影像太模糊,我也不确定,只当是个有趣的发现。

现在,这个模糊的记忆,像一根救命稻草,被我紧紧抓住。

我趁着陈凯和婆婆都睡着的午后,把安安抱到床上,小心翼翼地脱下他的袜子。我翻来覆去地看他的小脚,白白嫩嫩,皮肤光滑得像上好的丝绸。

没有。

左脚,右脚,都没有任何印记。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倒在床上。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真的是我臆想出了另一个孩子的存在?

我开始怀疑自己。也许陈凯他们是对的。我只是一个被“双胎消失综合征”打击到的、精神脆弱的母亲。

我努力想把那个“不存在”的孩子从脑海里驱逐出去。我试着把婆婆收起来的另一半婴儿用品扔掉,可我的手刚碰到那件小小的、蓝色的连体衣,眼泪就无法控制地掉了下来。

那件衣服的触感那么真实,柔软的棉布,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我仿佛能看到一个和安安一模一样的孩子穿着它,对我咯咯地笑。

我做不到。

我把那些东西重新打包好,藏进了衣柜最深处,像是在守护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日子就在这种压抑和自我怀疑中一天天过去。安安会笑了,会翻身了,会含混不清地叫“妈妈”了。他依然保留着那些奇怪的习惯,给那个“看不见的伙伴”留位置,分享玩具。

而我,也习惯了在家人面前扮演一个情绪稳定的正常人。

转机发生在一个很偶然的下午。

那天我带安安去社区医院打疫苗。排队的人很多,空气中混杂着孩子的哭声和家长焦急的安抚声。我抱着安安,感觉有些烦躁。

轮到我们时,负责登记的护士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看起来刚毕业没多久。她一边核对信息,一边随口问了一句:“哟,这孩子眼睛真漂亮。双胞胎吗?感觉跟上周我见到的一个孩子长得真像。”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仿佛有根弦被拨响了。

我几乎是屏住呼吸问她:“上周?你确定吗?那个孩子……也来打疫苗?”

小护士被我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连忙摆手:“啊,我可能记错了。小孩子长得都差不多。您别介意,我就是随口一说。”

她越是这样说,我心里那个沉睡已久的念头就越是清晰。

我追问道:“他叫什么名字?是男孩还是女孩?他父母叫什么?”

我的声音一定很急切,甚至有些颤抖。小护士有些为难,说:“对不起,我们不能透露其他人的信息,有规定。”

我抱着安安,几乎是在恳求她:“拜托你,这对我非常重要。你再仔细想想,那个孩子,他有什么特征吗?比如,脚上有没有什么记号?”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脱口而出问这个。

小护士愣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回忆。过了一会儿,她不太确定地说:“好像……好像听他妈妈跟医生说,孩子右脚上有个小月牙胎记,洗澡的时候要特别注意护理。其他的,我真的不记得了。”

右脚,月牙胎记。

这几个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脑中所有的迷雾。

就是他。

一定就是他。

我的孩子,我的另一个孩子,他没有消失。他还活着。

回家的路上,我抱着安安,手抖得厉害。我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我满脑子都是那个护士的话,和那个只存在于我模糊记忆中的月牙胎记。

这不是幻觉。

我需要证据。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锁在衣柜里的那些B超照片全部拿了出来。十五次产检,几十张照片,我一张一张地看,用放大镜,把每一个像素点都研究到极致。

那些黑白的、模糊的影像,在别人看来可能毫无意义,但在我眼里,却是两个真实存在过的生命。我能清晰地分辨出他们不同的姿态。一个总是把头埋着,像个害羞的小姑娘。另一个则总是手舞足蹈,恨不得把我的肚皮当成蹦床。

我找到了那张孕晚期的四维彩超照片。那是我花了额外的钱去拍的,为了能更清楚地看看他们。

照片上,两个小家伙挤在一起,其中一个的右脚丫正好对着镜头。我把照片放大,再放大,直到图像都变成了模糊的马赛克。

在那片模糊中,我似乎看到了一个淡淡的、弯曲的痕迹。

像一弯新月。

我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这一次,不是悲伤,而是确认之后的巨大狂喜和随之而来的、深入骨髓的寒意。

如果我的孩子还活着,那他现在在哪里?

是谁,用一个医学术语,轻易地抹杀了他存在的痕迹?

刘主任那张平静无波的脸,再一次浮现在我眼前。

我决定去找他。

我没有告诉陈凯。我知道,仅凭一张模糊的B超照片和一个社区护士不确定的话,他不会相信我。他会觉得我旧病复发,甚至会把我看得更紧。

我必须自己去。

我找了个借口,说同学聚会,把安安托付给婆婆。然后,我打车去了那家我曾经无比信任的私立妇产医院。

医院还是老样子,大厅里播放着轻柔的音乐,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香薰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一切都显得那么专业、那么令人安心。

可现在,这地方在我眼里,却像一个巨大的、华丽的陷阱。

我没有预约,直接去了刘主任的诊室。他的助理拦住了我,公式化地告诉我主任正在会诊,让我去外面排队预约。

我站在诊室门口,隔着磨砂玻璃,能看到里面晃动的人影。我等了很久,久到双腿都有些发麻。

终于,门开了,一个看起来家境优渥的女人在丈夫的搀扶下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

我抓准时机,在门关上之前,闪身进了诊室。

刘主任正低头写着什么,他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皱起了眉头:“你是……?”

“我是林舒。”我报上我的名字,“两个月前,在您这里生的孩子。”

他脸上的表情松弛下来,换上了一种职业性的温和:“哦,想起来了。是那个单胎的孩子嘛。怎么了?孩子有什么问题吗?还是你身体不舒服?”

他记得那么清楚。

单胎。

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理所当然。

我把那张放大的四维彩超照片拍在他桌上,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我指着那个模糊的月牙印记,一字一句地问:“刘主任,您能给我解释一下,这个是什么吗?”

他看了一眼照片,然后又看了看我,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多了一丝怜悯。

他说:“林女士,我知道你可能很难接受。B超影像受各种因素影响,出现伪影或者误读是很正常的。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纠结于一张不清晰的照片。产后情绪波动很大,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位心理医生。”

他轻描淡写地,就把我所有的坚持和发现,归结为“产后情绪问题”。

他的镇定,反而让我更加确定,这里面有问题。

我盯着他的眼睛,说:“我的孩子,我的另一个孩子,他没有消失。他还活着。我看到了,B超上,他的右脚有一个月牙形的胎记。”

刘主任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那变化快得像水面的涟漪,一闪而逝。但他还是维持着镇定。

“林女士,请你冷静一点。你的情绪已经影响到你的判断了。这里是医院,如果你再这样,我就要叫保安了。”

我知道,再纠缠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他不会承认的。

我收起照片,转身离开。走出诊室的那一刻,我没有回头,但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像两道利剑,钉在我的背上。

我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那家社区医院。

我想找到那个小护士。她是唯一的突破口。

可是,我失望了。前台的人告诉我,那个小护士上周已经辞职了。

辞职了?

怎么会这么巧?在我去找过她之后,她就辞职了?

一个巨大的阴谋,像一张网,慢慢在我面前展开。这张网的中心,就是刘主任。而我,只是网中一只无力挣扎的飞虫。

我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无助。我没有证据,没有人相信我。我面对的,是一个经验丰富、人脉广博的妇产科主任,和一个看起来毫无破绽的医疗体系。

我该怎么办?

那个晚上,我抱着安安,一夜无眠。安安睡得很沉,小手偶尔会挥舞一下,嘴里发出满足的呓语。我看着他,心里一遍遍地对自己说:不能放弃。为了安安,也为了那个下落不明的孩子,我不能放弃。

如果常规的途径走不通,那我就用我自己的方法。

我开始像一个侦探一样,搜集所有和刘主任有关的信息。我注册了各种母婴论坛的账号,每天花十几个小时,在海量的帖子里搜索关键词:刘主任、双胞胎、私立医院……

那是一段极其枯燥和消磨意志的过程。大部分都是赞美和感谢的帖子。刘主任在外的名声非常好,技术精湛,待人和善,是很多人心中的“送子观音”。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我在一个很不起眼的、半年前的帖子里,发现了一段奇怪的留言。

那是一个匿名的用户,她说她也是双胞胎,也是刘主任做的产检,但最后只生下了一个。她的描述,和我的经历惊人地相似。医生也是用“双胎消失综合征”来解释。

但最关键的是,她在留言的最后说了一句:“我总觉得,那个护士长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护士长。

我立刻想起了我生产时,一直陪在刘主任身边的一个中年女人。她姓王,大家都叫她王护士长。她给人的感觉很干练,但话不多,总是沉默地执行着医生的指令。

我为什么之前没有注意到她?

我立刻把目标转向了这个王护士长。调查一个护士长,比调查一个科室主任要容易得多。

我托了在卫生系统工作的朋友,辗转打听到了王护士长的家庭住址。

我决定去见她。

我不知道去了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只是凭着一股直觉,觉得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那是一个周末的下午,我把安安交给陈凯,说我出去见个朋友。陈凯看着我,眼神复杂。这段时间我的反常他都看在眼里,我们之间的话越来越少,气氛总是很沉闷。

他没有多问,只是说:“早点回来。”

王护士长家住在一个老旧的小区里。楼道里堆满了杂物,墙壁上布满了孩子们的涂鸦。这和她在医院里那个光鲜亮丽、一尘不染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敲了很久的门,才有一个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的男人开了门。他看到我,眼神警惕:“你找谁?”

“我找王娟。”我报了王护士长的名字。

男人的脸色沉了下去:“她不在。”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她不会回来了。”男人说完,就要关门。

我急忙用手抵住门,说:“我是林舒,是刘主任的病人。我找王护士长有急事。”

听到“刘主任”三个字,男人的手顿了一下。他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的警惕变成了一种复杂的、说不清的情绪。

他让我进了屋。

屋子很小,光线昏暗,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药味。客厅的墙上,挂着一个年轻女孩的黑白照片。女孩笑得很灿烂,眼睛弯弯的,像月牙。

男人,也就是王护士长的丈夫,给我倒了杯水。他说:“你找她,是为了孩子的事吧?”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看出了我的惊讶,苦笑了一下,说:“一年前,她就因为这个事,把自己关在家里,班也不上了。她说她对不起那些妈妈,对不起那些孩子。她整天整天的不睡觉,说一闭上眼,就能听到孩子的哭声。”

他指了指墙上的照片:“那是我们的女儿。三年前,因为医疗事故,没了。从那以后,王娟就变了。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她说她要救更多的孩子。”

“刘主任就是在那时候找到她的。刘主任说,他认识一些家庭,非常有钱,但是因为身体原因,一直没有孩子。他们愿意出很高的价钱,领养一个健康的孩子。”

“王娟一开始是拒绝的。但刘主任跟她说,那些双胞胎的家庭,很多经济条件并不好,与其让两个孩子跟着受苦,不如把其中一个送到更好的家庭,让他接受最好的教育,过最好的人生。这对两个孩子来说,都是好事。”

“他还说,这叫‘资源优化配置’。”

资源优化配置。

我几乎要笑出声来。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王娟被他说服了。或者说,她太想为那些孩子做点什么了,以至于失去了基本的判断力。她利用职务之便,修改产妇的档案,配合刘主任,完成了一次又一次的‘偷渡’。”

“每一次,刘主任都会分给她一笔钱。她一分没动,全都捐给了儿童福利院。她觉得这样,心里能好受一点。”

“直到半年前,她负责的一个产妇,跟你一样,也是双一胎。那个产妇后来好像发现了什么,来医院闹过。从那以后,王娟就彻底崩溃了。她辞了职,把自己关在家里,谁也不见。”

“上个月,她走了。留了封信,说她要去跟女儿赎罪。”

男人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讲述一个别人的故事。可他通红的眼眶,和紧紧攥着的拳头,出卖了他内心的痛苦。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王护士长死了。唯一的知情人,也带着秘密离开了。

线索,就这么断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个小区的。外面的阳光很刺眼,照得我睁不开眼睛。我感觉自己像一个溺水的人,刚刚看到一丝光亮,又被一个巨浪拍回了深海。

我回到家,陈凯和婆婆都在。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陈凯终于忍不住了。

他把我拉进卧室,关上门,第一次对我发了火:“林舒,你到底要怎么样?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安安需要一个健康的妈妈,不是一个整天疑神船鬼的疯子!”

“我没疯!”我冲他喊道,“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另一个孩子,他被人偷走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相信你?我拿什么相信你?就凭你的感觉?就凭一张模糊的照片?”陈凯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失望,“医生说了,是‘消失综合征’!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现实?”

“那不是现实!那是谎言!”

我们大吵了一架。这是我们结婚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所有的委屈、压抑、不被理解的痛苦,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

最后,陈凯摔门而去。

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眼泪无声地流淌。

我真的错了吗?

我走到安安的小床边。他睡得正香,小脸红扑扑的。我轻轻握住他的小手,他的手指下意识地蜷缩起来,抓住了我的食指。

那一刻,一股力量从心底升起。

不,我没有错。

我是一个母亲。一个母亲的直觉,比任何证据都更可靠。

就算全世界都放弃了,我也不会放弃。

我擦干眼泪,开始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王护士长虽然不在了,但她丈夫的话,给了我一个新的方向。

那些领养孩子的富裕家庭。

刘主任不可能亲自去处理这些事。他一定有一个中间人。而这个中间人,很可能就是那个辞职的小护士。

刘主任让她辞职,是为了封口。但一个刚毕业的年轻女孩,突然辞掉一份体面的工作,一定需要一笔钱来过渡。这笔钱,很可能就是刘主任给的封口费。

只要找到她,一切就还有希望。

可是,中国这么大,找一个刻意躲起来的人,谈何容易。

我再次找到了我那个在卫生系统的朋友。我把我的猜测和盘托出。这一次,她没有再劝我,而是被我的执着打动了。

她利用自己的关系,帮我查到了那个小护士的入职档案。档案上有她的身份证号和家庭住址。

她的老家,在邻省一个偏远的小县城。

我决定去找她。

我跟婆婆说,我心情不好,想回娘家住几天。婆婆没有怀疑,只是嘱咐我好好照顾自己。

临走前,陈凯回来了。他看起来很憔uo悴,眼下有浓重的黑眼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帮我收拾行李。

在我准备出门的时候,他从后面抱住我,把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声音沙哑地说:“对不起。你……注意安全。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等你回来。”

我没有回头,只是点了点头。

我知道,他还是不相信我。但他选择了尊重我。

这就够了。

我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又转了两趟长途汽车,才终于抵达了那个地图上都很难找到的小县城。

县城很小,只有一条主街。我按照地址,找到了一个破旧的居民楼。

我见到了那个小护士。她叫李晓月。

她比我在医院里见到的时候要憔悴很多,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不安。

我没有绕弯子,直接说明了我的来意。

当我说出“刘主任”和“双胞胎”这几个字时,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连连摆手:“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知道。”我逼近一步,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辞职,不是因为家里有事。是刘主任让你走的,对不对?他给了你一笔钱,让你永远闭嘴。”

李晓月的身体开始发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

我放缓了语气,说:“我不是来追究你的责任的。我只是想找回我的孩子。他才两个多月大,他需要妈妈。你也有家人,你应该明白一个孩子对一个母亲意味着什么。”

“我也是被逼的……”李晓月终于崩溃了,蹲在地上失声痛哭,“王护士长找到我,说刘主任有个亲戚,家里很有钱,但一直生不出孩子。他们看中了一个产妇肚子里的双胞胎,想领养一个。她说事成之后,会给我一大笔钱,还能帮我调到市里最好的医院。”

“我当时鬼迷心窍,就答应了。我负责在产妇生产后,以检查身体为由,抱走其中一个孩子,然后交给在后门等着的刘主任。”

“你的孩子,就是我抱走的。”

“后来,你去找我,我害怕极了。王护士长就让我赶紧辞职回老家,说刘主任会处理好一切。她给了我二十万,让我永远不要再回那个城市。”

二十万。

我的一个孩子,就值二十万。

我感觉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火,烧得我生疼。

我强忍着情绪,问她:“那个孩子,他被送到了哪里?”

李晓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我。她说:“这是当时那个家庭留下的地址。王护士长让我销毁的,我没舍得。我觉得,这太缺德了,万一以后孩子想找亲生父母呢……”

我接过信封,手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信封上,是一个我陌生的地址。但那个收件人的名字,我却如雷贯耳。

是本市一个非常有名的企业家,姓周。

原来,是他们。

我拿着那个信封,连夜坐火车赶了回去。

回到家的那一刻,我几乎虚脱。陈凯看到我手里的信封,和我苍白的脸色,什么都明白了。

他没有问任何问题,只是紧紧地抱住了我。

这一次,他的怀抱,是坚定的,是充满力量的。

我们报了警。

警察根据我提供的证据——王护士长丈夫的证词、李晓月的口供和那个关键的信封,迅速立案调查。

刘主任和那个周姓企业家很快就被控制了。

在铁证面前,他们交代了一切。

这是一个以刘主任为核心,利用职务之便,贩卖婴儿的犯罪网络。他们专门挑选那些怀了双胞胎、且家庭条件一般的产妇下手。利用信息不对等和医学术语的权威性,制造“双胎消失”的假象,从而将其中一个婴儿高价卖给那些无法生育的富裕家庭。

而我的孩子,就是最新的一个“商品”。

警察解救我的孩子那天,我和陈凯也去了。

那是一栋非常豪华的别墅,院子里的草坪修剪得像绿色的地毯。我的孩子,就生活在这样一个地方。

他被一个穿着考究的保姆抱在怀里,身上穿着昂贵的、我叫不出牌子的婴儿服。他看起来被照顾得很好,白白胖胖的,比安安还要重一些。

可当我看到他的第一眼,我的眼泪就决堤了。

是他。

就是他。

他的眉眼,和安安一模一样。

而他的右脚脚踝上,有一个浅浅的、月牙形的胎记。

我冲过去,从保姆怀里把他抱了过来。他很轻,又很重。轻的是他的体重,重的是我这两个多月来所有的思念和痛苦。

他似乎被我的动作吓到了,愣了一下,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把他紧紧地搂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叫着他的名字:“平平,妈妈的平平,妈妈来接你回家了。”

“安安,平平”,愿他们一生平安。这是我怀孕时,就给他们取好的名字。

平平似乎听懂了我的话,哭声渐渐小了。他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好奇。然后,他伸出小手,抓住了我胸前的一缕头发。

那个动作,和安安一模一样。

回家的路上,我抱着平平,陈凯抱着安安。两个小家伙在各自的襁褓里睡着了。

车窗外,城市的灯火一盏盏亮起,像散落的星辰。

我把平平的脸,轻轻地贴在安安的脸上。两个温热的小身体挨在一起,呼吸都变成了同一个频率。

睡梦中,安安习惯性地往旁边挪了挪,似乎想给他的兄弟留出位置。而这一次,那个位置,不再是空的。

平平的小嘴动了动,发出了一声满足的、轻微的叹息。

我看着他们,感觉自己那个空了很久的世界,终于被填满了。

后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很多。

刘主任、周姓夫妇、李晓月,以及所有参与其中的人,都受到了法律的制裁。那家私立医院也被停业整顿。

我的故事,被媒体报道后,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很多有过类似经历的母亲,也鼓起勇气站了出来。一张以贩卖婴儿为主的、隐藏在白色巨塔之下的黑色网络,被彻底撕开。

而我们的生活,也回到了正轨。

家里多了一个孩子,虽然忙碌了许多,但也充满了欢声笑语。婆婆每天乐得合不拢嘴,抱着这个,又亲亲那个。

陈凯也变了。他不再是那个只相信数据和逻辑的理工男。他会花很多时间陪着孩子们,给他们讲故事,带他们去公园。他看我的眼神,也多了一种我从前未曾见过的、混杂着敬佩和疼惜的温柔。

那天晚上,我像往常一样,给两个孩子喂奶。

安安在左边,平平在右边。两个小家伙一边一个,像两只贪吃的小猫,发出咕哝咕哝的声音。

我看着他们几乎一模一样的睡颜,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突然,我想起了什么。

我轻轻地把平平的右脚抬起来,仔细地看着那个月牙形的胎记。

在柔和的灯光下,那个胎记的颜色很浅,浅得几乎看不见。

我忽然意识到,如果不是那个年轻的社区护士偶然提了一句,如果不是我对自己的直觉偏执到近乎疯狂,或许,我永远都不会发现这个秘密。

平平就会在另一个家庭长大,成为周先生的儿子。而我,会带着“双胎消失综合征”的诊断,和心里那个永远无法填补的空洞,过完这一生。

我们一家,会永远地,错过彼此。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陈凯从身后轻轻地抱住我,把下巴放在我的头顶。他感觉到了我的颤抖。

“怎么了?”他问。

我摇了摇头,把头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我说:“没什么。只是觉得,我们很幸运。”

是啊。

何其幸运。

窗外,夜色温柔。房间里,奶香浮动。两个孩子均匀的呼吸声,像世界上最动听的音乐。

我的人生,曾经空了一半。

而现在,它圆满了。

作品声明:个人观点、仅供参考

来源:乐观的百香果w1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