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后来,在我大婚之日,萧绝疯了一样提刀而来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8-30 12:50 1

摘要:一门之隔,屋内女子娇笑声阵阵传来,混合着男子低沉的回应。那声音我再熟悉不过——镇北王萧绝,我的主子,我的一切。

我曾是镇北王萧绝的暗卫。

他纵情声色,却从不碰我。

直到那个雪夜,他将我抵在温泉池边,命令我:“嫁给东海王云澈,做我的棋子。”

我奉命而去,带着满身伤痕与算计。

可东海王云澈,与他截然不同。

后来,在我大婚之日,萧绝疯了一样提刀而来,猩红着眼对我说:“回来。”

01

风雪裹挟着寒意,刮过镇北王府的檐角。

我隐在廊柱的阴影里,像一道不被察觉的墨痕。

一门之隔,屋内女子娇笑声阵阵传来,混合着男子低沉的回应。那声音我再熟悉不过——镇北王萧绝,我的主子,我的一切。

我在黑暗中闭上眼,试图隔绝那些声响。作为天机阁培养的暗卫,我本不该有这些无用的情绪。

可每当听到他与其他女子调笑,心口那点不该有的悸动,总会背叛我的理智。

门忽然开了。

一个披着轻纱的女子倚在门边,容颜娇媚,眼中却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王爷让你去打温泉水来,”她上下打量我,“愣着做什么?没听见吗?”

我是暗卫,不是婢女。但萧绝没有出声,这便是他的默许。

我沉默地转身,踏着积雪走向府后的温泉。寒风如刀,刮在脸上生疼。提着一桶温热泉水回来时,手指已经冻得发麻。

那女子试了试水温,忽然柳眉倒竖:“这么凉的水,是想冻着王爷吗?”

不等我解释,她舀起水就泼在我身上。冬衣瞬间湿透,寒意刺骨。

“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镇北王府养你何用?”

萧绝终于缓步而出。月光下,他玄色衣袍松散,露出结实的胸膛,一双桃花眼漫不经心地扫过我的狼狈。

“怎么了?”他声音里还带着未尽的笑意。

女子立刻缠上去:“王爷,您这暗卫连打水都不会,不如赶出去算了。”

萧绝的目光落在我微微颤抖的身上,眸色深沉难辨。他低笑一声,揽住女子的肩:“说得是。下次你来,绝不会再见到她。”

我的心沉了下去。作为暗卫,被赶出府只有死路一条。

女子得意地瞥我一眼,转身进屋。门合上的瞬间,萧绝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一言不发地拉着我走向后院温泉。

“王爷?”我试图挣脱,却被他一把推入温泉中。

热水瞬间淹没了我。在我挣扎着浮出水面时,他已经脱去外袍踏入池中,一把将我抵在池边。

“王爷,不可——”我的话被他的吻堵了回去。

他的吻霸道而炽热,带着酒气和不容拒绝的强势。衣衫被扯开,温泉水雾氤氲,他的手掌滚烫地烙在我的肌肤上。

我从未与萧绝如此亲近。这些年来,他身边美人不断,却从未碰过我。为何今夜...

就在意乱情迷之际,他却突然停了下来。

后肩被咬的疼痛让我清醒过来。萧绝抬起头,眼中情欲未退,声音却冷得像冰:

“让东海王云澈娶你。”

我怔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起身披上外袍,不再看我一眼:“这是命令。助我成就霸业,这是你唯一的价值。”

说完,他转身离去,留我一人浸泡在逐渐冷却的温泉中。

风雪更大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忽然觉得,这温泉水,竟比刚才那桶冷水还要刺骨寒心。

一连数日,萧绝那夜在温泉中的言行如同梦魇,在我脑中挥之不去。将我当作礼物送人,于他而言,似乎与送出一件兵器、一匹骏马无异。

我依循命令,尝试接近东海王云澈的踪迹。他下榻在城东的皇家别苑,守卫虽不森严,但暗处气息沉稳,显然有高手护卫。

机会出现在一个午后。别苑花园一角,我佯装照料几只误入的流浪猫犬,将随身带的肉脯细细掰碎喂食。阳光暖融融的,几只雀鸟也被引来,在不远处跳跃啄食。

我感知到有人靠近,却未回头,只作不知,轻声对绕着脚边打转的小猫呢喃:“慢些吃,都有份。”

“它们倒不怕你。”一个清朗沉稳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我适时地显露出一丝惊慌,忙转身行礼,抬眼间已将来人看清。一袭素雅青衣,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朗,眉眼间自有股不怒自威的凛然之气,正是东海王云澈。而他身后不远处,萧绝不知何时也已到来,正负手而立,目光幽深地看着我们。

“民女惊扰王爷了。”我垂首低声回道,“并非饲养,只是见它们觅食辛苦,随手喂些吃食。”

云澈的视线掠过亲近我的猫犬和未曾飞远的雀鸟,淡淡道:“生灵有灵,能得它们亲近,是善缘。”

萧绝此时方缓步上前,唇角噙着一抹惯有的、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不想本王这小小暗卫,竟能得东海王一番点评。”他转向我,语气随意得像在指点一件物品,“上前来。玉疏,还不拜见东海王殿下。”

我依言上前,再次行礼。

萧绝对云澈道:“殿下久在东海,身边尽是粗莽军汉,回京想必寂寞。这丫头虽身份低微,不堪为妃为妾,但胜在乖巧懂事,若殿下不弃,留在身边红袖添香,解个闷也是好的。”

云澈闻言,目光淡淡扫过萧绝,未置一词,只微一颔首,便转身离去,留下一个疏离的背影。

萧绝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瞥我一眼,眼神冷冽如刀。

西南边境军情急报传入京中时,我正整理暗卫营的线报。事态紧急,我不得不前往萧绝常去的“醉春风”酒楼寻他。

雅间内丝竹悦耳,酒香混着脂粉香弥漫。萧绝坐于主位,一名舞姬正软绵绵地倚在他身侧为他斟酒。席间几名武将已是半醉,喧哗笑闹。

我悄声近前:“王爷,西南急报。” 他恍若未闻,指尖在膝上随着乐声轻敲。 我提高声音:“王爷,军情...”

“哟!这不是王爷身边那位冷美人吗?”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将领摇晃着站起,端着酒杯凑过来,“平日见你都带着股杀气,今日难得...来,陪哥哥喝一杯!”

萧绝眼皮都未抬,张口接了舞姬喂到唇边的葡萄。 我看着递到面前的烈酒,又看向无动于衷的萧绝。暗卫戒律,执行任务时严禁饮酒。他知道,但他不在意。 心下一横,我接过酒盏,仰头饮尽。火辣的酒液烧灼而下,胃里顿时翻江倒海。

“好!痛快!”几人哄笑起来,又接连递上两杯,“再来!”

三杯下肚,我的视线开始模糊,胃脘剧痛,忍不住弯腰干呕起来。 “这就醉了?还没开始呢!”那几个醉汉围拢过来,嬉笑着抓住我的手臂,强行将酒往我嘴里灌,“喝!继续喝!”

酒液混着胃酸呛入鼻腔,我剧烈地咳嗽,眼前发黑,耳边只剩下他们猖狂的笑声和震耳的嗡鸣。喉头猛地一甜,竟生生呕出一口血来,溅落在华贵的地毯上,触目惊心。

“啧啧,还吐血了?真扫兴!” “不知再灌下去,会不会吐出更有趣的东西?” 那只粗糙的手再次抓住我的头发,酒盏又凑到嘴边。萧绝似乎终于要开口。

就在这时,那只手腕被人猛地攥住。 “镇北王,”一个冷彻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这便是你打算送给本王的‘礼物’?一个快被灌死的女人?”

云澈不知何时出现,他一把挥开那将领的手,将我从中拽出。我浑身脱力,软软向下滑去,却被他伸手揽住。 萧绝的目光落在云澈扶住我的手上,眸色一沉,随即又笑起来:“怎么会?不过是下属不懂规矩,正教训着。本王还以为...东海王不喜此道。”

云澈不再看他,打横将我抱起,转身便走。 天旋地转间,我努力睁大眼,只看见窗外透入的天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下颌上。

“民女卑贱...污了王爷...”我气息微弱,每说一个字都牵扯着腹中撕裂般的痛楚,血腥味不断上涌。 “别说话。”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仿佛有一点温热的湿润,滴落在我的脸颊。 是错觉吗?

云澈别苑的客房内,药香袅袅。 我醒来时,窗外已是夜色深沉。体内那股绞痛的劲头缓了下去,只余下虚脱般的无力。 侍立的丫鬟见我醒了,忙出去禀报。

不多时,云澈便走了进来,依旧是一身青衣,神色平静无波。 “感觉如何?”他问。 我挣扎着想下床行礼,却被他以眼神制止。

“殿下救命之恩,玉疏没齿难忘。”我靠在枕上,声音沙哑,“若殿下愿出兵助镇北王平定西南,玉疏愿如王爷所言,尽心侍奉殿下左右,为奴为婢,绝无怨言。”

云澈负手而立,看向窗外月色:“东海军若出兵,为的是社稷安稳,边民免遭涂炭,而非为一女子。以此交易,非君子所为,亦非王者之道。”

我急道:“玉疏并非仅有蒲柳之姿!我通晓机关暗器,能探情报,能辨毒物,可忍受极刑,亦敢赴死。只要殿下允诺,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云澈回身,目光沉静地落在我脸上,似乎在审视我话中的决心。良久,他才道:“此事,容后再议。你先好生休养。”

他离开后,我怔怔地望着床顶帷帐,心力交瘁之下,再次沉沉睡去。 迷糊间,仿佛回到了镇北王府我的那间小屋。 桌上一灯如豆,萧绝竟伏在桌上睡着了,侧颜在昏黄光线下显得柔和了些许。他手中还松松握着一把折扇,旁边放着一碟我少时最爱吃的红豆糕。

他似被我的脚步声惊醒,朦胧抬眼,见是我,唇角扬起一抹难得真切的笑意,带着些许睡意嘟囔:“回来了?饿不饿?我给你藏了红豆糕,快尝尝,甜着呢...”

画面陡然碎裂! 金戈铁马之声闯入,烽烟四起。萧绝冰冷的声音穿透喧嚣:“周楼军西南大败,陈州已失!洪安若再陷,他在朝中便再无立足之地!”

我猛地惊醒,心跳如擂鼓,额上尽是冷汗。窗外天光微亮,原来只是一场梦。 虚实交错,爱恨纠缠,我心乱如麻。

在别苑将养了几日,身体渐好。云澈并未限制我的行动,但我自知无处可去。

那夜,我站在别苑门口的石阶上,寒风吹起枯枝上的积雪。 直至深夜,才听到马车轱辘声。萧绝的马车停在门前,他步伐稳健地下车,似乎并未喝醉。然而,一名身披华贵斗篷的女子紧随其后,娇笑着挽住他的手臂。

他拥着她,从我面前走过,眼神未曾有片刻停留,仿佛我只是门前的一尊石雕。 就在我以为他会径直入府时,他却忽然在门槛处停下脚步,回过头。

那双深邃的桃花眼在夜色中亮得惊人,清晰地映出我的身影,毫无醉意。 “玉疏,”他开口,声音比这夜风更冷,“若办不成我交代的事,你便不必再回来了。”

话音未落,朱红府门在我面前沉重地合拢,发出令人心颤的闷响。 我被彻底地、毫无余地地关在了门外,也关在了他的世界之外。

喉间熟悉的腥甜再次涌上,我强行咽下,站在冰冷的石阶上,一时之间,竟不知这天地茫茫,何处可容身。 转身,准备漫无目的地走入这沉沉黑夜。

却见巷口阴影处,不知何时静立着一个挺拔的身影。 云澈身着常服,月光如水,半明半暗地勾勒出他清俊的轮廓,明处如谪仙清冷,暗处似蛰龙危鸷。

他的目光沉静地落在我身上,仿佛已等候多时。 “你那日的提议,”他缓缓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巷中格外清晰,“本王可以考虑。”

我怔在原地,只听他继续道:“前提是,替本王取来‘玲珑阁’密室内藏着的——七星龙渊剑图。”

玲珑阁,皇室秘藏之所,机关暗道遍布,堪称龙潭虎穴。七星龙渊剑图,更是传闻中的神兵锻造图谱,守卫之严密可想而知。 失手,便是万劫不复。

我回头,望了一眼镇北王府那紧闭的大门和高悬的匾额,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被那冰冷的决绝斩断。 再转身时,眼中已无迷茫。

“好。”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惊人,“何时动身?” “现在。”

云澈的目光沉静如水,却仿佛能看透我所有的挣扎与决绝。他没有追问,只是淡淡道:“玲珑阁机关重重,九死一生。你若后悔,此刻还来得及。”

我摇头,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玉疏,不悔。”

“好。”他不再多言,只递给我一卷薄薄的羊皮纸,“这是外围机关图,内部核心机关变幻莫测,无人知晓全貌,一切小心。”

我接过,入手微凉。展开匆匆一扫,已将路线与几处关键记在心中。朝他微一颔首,我便转身融入夜色,向着皇城西北角的玲珑阁疾行。

玲珑阁虽非铜墙铁壁,但其内机关巧妙,堪称天下一绝。我凭借过往所学,屏息凝神,如一片落叶般悄无声息地潜入。指尖划过冰冷石壁,耳廓微动,捕捉着机括运转的细微声响。毒箭、飞石、刀坑、流沙……每一步都踏在生死边缘。

那卷七星龙渊剑图并未放在最深处,这本身便透着一丝古怪。然而时间紧迫,不容我深思。取图之时,裙角不慎带倒一旁一个不起眼的铜鹤香炉。我心下一惊,迅速后撤隐入阴影,屏息等待。

然而,预想中的万箭齐发并未出现,四周寂静得可怕。

这不合常理。但剑图已入手,我不敢久留,依原路急速退出。

刚潜至后院墙根,忽听一声厉喝:“有贼人!盗走了剑图!”

火光骤起,十数名守卫从暗处涌出,直扑而来。我心头一沉,方才的顺利果然是个陷阱!足下发力,在屋脊巷道间疾奔,身后追兵脚步声与呼喝声不绝于耳。

转过一个弯,前方长街空荡,无处可藏。正心急间,旁侧一条窄巷里突然伸出一只手,精准地捂住我的嘴,将我猛地拽入黑暗中!

我本能地肘击反击,却被人轻易化解。后背撞上一片温热的胸膛,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云澈背靠着斑驳的砖墙,一手仍环着我,另一手指竖在唇边,示意噤声。巷外脚步声杂乱掠过,火把的光亮晃过巷口,未能照见我们紧贴的身影。

他的目光低垂,落在我因疾奔而微微散乱的发髻上,沉静依旧,却在那深潭般的眼底,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担忧。

待追兵远去,云澈才松开手。 “此地不宜久留。”他低声道,引着我穿行于错综复杂的小巷,最终来到一座看似普通的民宅前。 入门后,早有侍从等候。宅院不大,却清雅别致。

“你先在此处住下,避避风头。往后尚有他事需你去做。”云澈吩咐道。

次日清晨,我洗漱完毕,一名侍女便端着水盆在门口探头,脸上带着怯生生的好奇。 我招手让她进来:“我叫玉疏,唤我名字即可。”

侍女眼睛弯起,笑容甜美:“是,王妃。奴婢名叫桃酒。”

我一怔,忙纠正:“你误会了,我并非王妃。”

桃酒却眨着眼,认真道:“可王爷吩咐了,见了您,一律以王妃相称。”

我心头一跳,立刻起身要去问个明白。 在书房找到正在处理公务的云澈,我欠身行礼:“殿下,玉疏身份低微,无功无德,万万当不起‘王妃’之称,恐折煞民女,亦损王爷清誉。”

书房内一时静默。 云澈放下手中的笔,抬眼看我,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本王行事,自有准则。不纳妾,不蓄外室。你既言要留在我身边效力,不为王妃,欲为何职?”

他顿了顿,语气微沉:“还是说,你心中所向,仍是那镇北王府?”

我被他问得一滞,竟无言以对。留下是为报恩,也为寻一处容身之所,从未敢奢望名分。 我的沉默似乎被他当做了默认。他眉梢微挑,不再看我,只对桃酒道:“给王妃备膳。” “是!”桃酒欢快地应声而去。

时日易过,转眼临近元宵。宅邸内开始张灯结彩,有了几分节日气息。

桃酒性子活泼,缠着我要去逛夜市采买。长街之上灯火如昼,人流如织,叫卖声、欢笑声不绝于耳。

“王妃您不知道,王爷带您回来那日,浑身是血,可吓坏我们了。” 桃酒挽着我的手臂,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医师都说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王爷守了您大半日,后来不知在您床边说了什么,您竟真的醒过来了!大家都说王爷是神医呢!”

我心中微动,那日昏迷前脸颊上温热的触感,并非幻觉?

“还有前夜,您竟从玲珑阁里拿出了七星龙渊剑图,真是太厉害了!”桃酒满眼崇拜。

我正暗自出神,忽被路旁一位卖糕点的阿婆叫住:“哟,这不是玉疏姑娘吗?有些日子没见啦!今儿个红豆糕做得极好,来一些?”

我恍神。萧绝知我旧时喜好,往日府中总会备着。 桃酒却轻轻拉我袖子,小声道:“王妃,咱们王爷...更喜芙蓉酥。” 我和那阿婆俱是一愣。

采买完毕,我让桃酒先将东西送回马车。独自闲逛片刻,正欲回去,却迎面撞见一个眼熟的女子,是镇北王府的侍女。

她一见我,立刻焦急地拉住我:“玉疏姐姐!这几日王爷派了好些人寻你,你去了何处?”

我一怔:“王爷寻我?”

她面露难色,压低声音:“是...王爷似乎动了大怒。他还说...还说...” “说什么?”

“王爷说...便是养不熟的狗...也知道摇着尾巴找回家...”

那句话像一根冰刺,扎入我心口。 夜色深沉,我鬼使神差地回到了镇北王府。他既寻我,或许...那日的驱赶另有隐情?

书房窗纸透出昏黄烛光。我犹豫片刻,轻叩门扉。 “进。”里面传来萧绝略显疲惫的声音。 我推门而入。他负手站在窗前,并未回头,背影透着几分孤峭。

“伤好了?”他忽然问,声音听不出情绪。 我垂眸:“劳王爷挂心,已无大碍。”

他缓缓转过身,一步步向我走来。烛光跳跃在他俊美的脸上,明明灭灭,神情难辨。 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攫住我。

下一秒,他猛地出手,冰冷的手指如铁钳般掐住我的脖颈,眼中翻涌着骇人的怒意与阴鸷:“是他将你伺候得好了?嗯?东海王妃?入了他的温柔乡,便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连回府的路都忘了?”

窒息感袭来,我徒劳地去掰他的手:“王...爷...” 他骤然松手,却顺势将我狠狠压在身后冰冷的书架上,粗暴地撕扯我的衣襟。

“上次留下的印记还在不在?他看见了?可喜欢?”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疯狂的恶意,唇齿近乎啃咬般落在我的颈侧。

无边的恐惧和屈辱瞬间淹没了我!我拼命挣扎,护住已被扯乱的衣衫:“王爷!不要!求你...放手...” 泪水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模糊了视线。

或许是我的眼泪太过滚烫,或许是挣扎得太过于绝望,他的动作猛地顿住。 他盯着我满脸的泪痕,眼神复杂难辨,最终缓缓松开了手,背过身去,声音沙哑

得厉害:“滚出去。”

我踉跄着后退,衣衫不整,狼狈不堪地逃离了那间令人窒息的书房。

回到东海王府邸时,夜已极深。远远便见门口立着两个人影。桃酒提着灯笼,一见到我,立刻提着裙子跑过来,声音带着哭腔:“王妃!您可算回来了!您...您的衣裳怎么换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我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她身后那个沉默的身影。云澈站在那里,月色将他周身镀上一层清冷的银边。他的面容隐在阴影里,看不清神情,唯有一双眸子,比这夜色更沉、更凉。

他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只是那样静静地看了我一眼,便转身,漠然入了府门。那一瞬间,我仿佛被遗弃在冰天雪地之中,方才在镇北王府的惊惧尚未散去,新的寒意又透彻心扉。

在房中枯坐良久,心乱如麻。最终,我还是起身,走向云澈的院落。他房内还亮着灯。我抬手轻叩,无人应答。犹豫片刻,我推门而入。他坐在案前,正在翻阅书卷,听到声响,并未抬头。

我走上前,在他身旁跪坐下来,深吸一口气,决定坦诚:“今夜我与桃酒逛夜市,遇见了旧日同僚,得知...镇北王在寻我。我回去了一趟。”

他翻页的手指微微一顿,依旧沉默。

我继续道:“我既已承诺追随殿下,自当洁身自好,宁死不负殿下。若殿下心存疑虑...玉疏...愿此刻便接受查验。”

云澈终于抬眸。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那眼神空茫似旷野,又仿佛压抑着万千汹涌的情绪。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却字字砸在我心上:“查验?”“他甚至无需亲自现身,只需派个侍女传一句话,你便即刻夜半奔赴。”“玉疏,你让我如何信你?”

我张口,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辩驳不出。那一刻的鬼迷心窍,连我自己都无法解释。

他放下书卷,目光转向跳动的烛火:“西南战事,本王会依约出兵助镇北王。你...不必再为此事勉强自己留于此地。”“下去吧。”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我便起身去了厨房。云澈昨日离府时神色冷峻,想必军务繁重,更需顾惜身体。我亲手熬了清淡的粳米粥,备了几样小菜。

他收拾整齐正要出门,见我守在廊下,脚步微顿。“殿下终日劳顿,用了早膳再走吧。”我轻声道。

桃酒机灵地递上食盒:“王爷,王妃天没亮就起来为您熬粥了呢。”

云澈的目光扫过食盒,神色依旧淡漠,却终究接了过去,就站在廊下,沉默而迅速地用完,随即转身离去,未发一言。

一整日,我都在厨房与桃酒一同忙碌,想着他晚间回来,总能吃上一顿热乎可口的饭菜。直至日头西斜,才有侍从匆匆回府禀报:“王妃,军营事务繁忙,王爷今夜宿在营中,不回来了。”

我望着满桌精心准备的菜肴,沉默片刻,轻声道:“备车。”

将饭菜仔细装入食盒,我乘马车前往城外东海军大营。营地灯火通明,守卫森严。验过身份,守卫恭敬放行。我提着食盒,低头疾行,只想快些找到他的营帐。然而,就在一处营帐拐角,几乎与人撞个满怀。

抬头瞬间,我浑身血液几乎凝固。萧绝一身玄色常服,正与几名将领走出,看见我,他脚步一顿,那双桃花眼微微眯起,锐利如鹰隼,瞬间洞察了我的来意。

“东海王妃。”他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一步上前,猛地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如此心急?昨夜还在本王书房落泪,今夜就迫不及待来寻新主了?”

我吃痛,却紧紧护着食盒:“请王爷放手。”

他非但不放,反而借力将我拉近,气息迫人:“就算你嫁了他,骨子里也刻着我镇北王府的印!”

我用力挣扎,他却纹丝不动。

“镇北王。”一个冷彻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如同冰泉击石。

云澈不知何时出现,面色沉静,目光却锐利地落在萧绝紧扣我的手上:“对本王的王妃有何指教,不妨直接与本王说。”

萧绝眼底戾气一闪,终是缓缓松开了手,却朝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岂敢。本王……满意得很。”

我心下一片冰凉。他转身,与我擦肩而过。

云澈朝我伸出手,语气不容置疑:“拿来。”

我知他意指食盒,默默递过去。

他接了,转身便走:“你可以回去了。”

我跟上一步:“……我来时,已让马车先行回府了。”

他脚步未停,声音冷硬:“你若想走回去,本王不拦。”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心口涩痛,却仍固执地跟了上去:“我不回去。”

他的营帐简洁非常,除一案一榻,几卷兵书,再无他物。我将食盒中的饭菜一一取出,摆在案上。他坐下,沉默用餐,期间不时翻阅兵简,眉宇间带着疲色。

“西南战事……很棘手吗?”我试探着问。

“月内出兵,助镇北王收复景州。”他言简意赅。

“要去多久?”

“短则半月,长则数月。”

我点点头,不再多问。目光不经意扫过帐内唯一的床榻,心头一跳——那榻似乎格外窄小。若两人同眠,势必……

我正出神,他却忽然抬头,顺着我的目光望去。仿佛心思被窥破,我耳根一热,慌忙找借口:“我……我还是回去罢,在此恐扰殿下安寝,耽误明日……”

“无妨。”他打断我,目光重新落回书卷,“若是困了,便先歇息,不必等我。”

我僵在原地,见他已专注公务,只得依言走向床榻,尽可能靠里侧躺下,希望能为他多留些空间。帐内只闻烛火噼啪与他翻动书简的细微声响。我悄悄侧目望去,烛光映照着他清俊的侧脸,神情专注而平和,与萧绝的阴晴不定截然不同。

望着望着,竟想起许多年前,年末王府大比,各家王爷都会携子前来。在一众出色少年中,总有一个沉默瘦弱的身影,各项比试皆居末位。我曾无意听到他父母在园中厉声斥责他无用,丢尽颜面。

后来,我在湖边找到那个独自垂泪的小小身影,将刚学做的一盘芙蓉酥递给他,笨拙安慰:“不必和他人比,你就是最好的自己……”

那时怎会想到,当年那怯懦受辱的少年,会成为今日威震四海的东海王?又怎会想到,他会因一盘芙蓉酥,记我至今?

思绪纷杂间,竟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迷糊中感觉身侧微微一沉,有人极轻地躺下,带着清冽的气息。我下意识摸索枕下短刃,手腕却被一只温热大手轻轻握住。

“别动。”他的声音低哑,响在耳畔极近处。

熟悉的安心感驱散了梦魇与警觉。“殿下……”我无意识地呓语,陷入更深的黑甜乡之前,一句模糊的疑问逸出唇边,“是因为……芙蓉酥吗……”

只因少时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善意,才待我如此之好吗?

翌日清晨,云澈早已起身去练兵。我本想等他回来道别再回府,却有一兵士前来,称王爷请我去后山。

我依言前往,山林寂静,忽闻身后草丛异响!未及回头,便听破空之声——一支利箭擦身而过,精准将一条偷袭的青蛇钉死在地!

云澈策马而来,面色冷峻:“我派去接你的人呢?”

“……我见他面色不佳,让他回去歇息了。”我如实道。

他蹙眉,未再多言,只朝我伸出手:“上来。”

他拉我上马,共乘一骑,在林间驰骋。风掠过耳畔,他却耐心教我张弓、搭箭。“手腕放平,目光盯紧目标。”

远处,几只野兔正在觅食。“心无旁骛,只认准一个。”“放!”

箭离弦,一只野兔应声倒地。我惊喜回眸:“中了!”

他眼底也染上淡淡笑意:“悟性甚佳。”

回城后,却在集市听闻骇人消息——明日莳兴楼将义卖一幅名为“冬池晏”的秘戏图,画中女子疑似是我,另一人则影射萧绝!流言蜚语,瞬间将我卷入漩涡中心。

我失魂落魄回府,桃酒担忧迎来,我却无力应对。萧绝!他竟狠绝至此,非要毁我名节,让我无路可走!

是夜,大雨滂沱。我悄无声息潜入镇北王府,藏身树影,杀意盈胸。

萧绝独坐亭中饮酒,桌上唯有一盘红豆糕。雨声淅沥,他忽然暴怒拂落杯盘!一名女子近前劝慰,却被他厉声斥退!“那个贱人根本不配您如此!”“滚!”

他踉跄入屋,未曾点灯。我握紧匕首,一步步逼近那扇门,脑中只有一个念头:结束这一切。可就在指尖触门刹那,谢舟的身影蓦然浮现心头。动作猛地滞住。

下一秒,手腕被人牢牢握住,带入一个冰冷湿润却无比安全的怀抱。抬头,撞入云澈深不见底的眼眸,那里面翻涌的心疼与后怕,瞬间击溃我所有防线。泪水决堤。

他夺下我的匕首,将我紧紧拥住。我在他怀里颤抖哽咽:“云澈……云澈……我何德何能,承你如此厚爱……”

莳兴楼义卖堂,人头攒动。我踏入瞬间,满堂寂静。萧绝坐于首排,目光复杂地锁着我,竟似含着一丝乞怜。云澈紧随而入,坦然握住我的手,与他相邻而坐。

竞价一路飙升,云澈始终压过所有叫价,直至二百五十六万两,满场无人再应。“二百五十六万两一次!”“二次!”“三次——”

“三百万。”萧绝骤然开口。

我心骤然揪紧!“三百三十万。”云澈面不改色。“三百五。”“四百万。”

……

价格在两人平静的报价中一路飙至天文数字!我浑身发冷,几乎无法承受这沉重。最终,云澈报出:“两千四百万。”

满堂死寂。萧绝的目光死死盯在我们交握的手上,眼中最后的光彩湮灭,终究,未再开口。

画轴展开——月下林木,屋宇亭台,温池空空如也!满座哗然!

云澈上台,目光扫过全场,声如寒铁:“画上有什么,从来由执笔人决定!若有人画了玉玺,难道就能登基称帝?!”“本王拍此画,非为保全谁的名声!”“因我不需要!我信我的夫人,我唯一的妻子!”“本王此生,最鄙夷的,便是那等以女子名节作筏,行宵小之事的无能之辈!”

言罢,他燃起火折,掷于画上!烈焰腾起,吞噬画布,也仿佛将我过往所有不堪与挣扎,一并焚为灰烬。

回到府邸,云澈将真正的那幅画交到我手中。“此画任你处置。只望你应我一事,”他凝视着我,“日后若再遇昨夜那般留书决别之事,定要先与我商议。”

我重重点头,泪盈于睫。展开画轴——雪白宣纸上,唯有我一人明朗笑颜,目光澄澈,毫无阴霾。静默良久,我将其置于烛台之上,看火舌舔舐,直至笑容模糊,化为灰烬。我与过去,彻底告别。

云澈知我喜欢小狗,不知从何处寻来一只与红豆相似的小棕狗,名唤“长乐”。长乐活泼亲人,最爱在雪地里打滚,常惹得众人发笑。

腊月最后一个夜晚,我于廊下散步,却见长乐立于暗处,紧盯拐角,浑身毛发耸立,发出低呜。我心知有异,悄步退向房门欲取兵刃。

黑影骤现!直扑向我!我闪身避过,与之缠斗!却不防身后另有其人,利刃直抵咽喉!“汪汪汪!”长乐狂吠着冲出,死死咬住持刀者腿脚!“找死!”刺客吃痛,怒骂一声,反手一刀刺下!

利刃入肉的闷响与长乐凄厉的哀嚎同时响起!“长乐——!”

侍从闻声赶来,刺客遁逃。我扑过去,我的长乐倒在血泊里,温暖的棕毛被染得刺目猩红。桃酒在一旁哭泣,周围人影慌乱。可我什么也听不见,只看着它渐渐冰冷的身体。当年红豆死时,我哭了整整两日,泪尽声哑。如今,眼泪再次汹涌而出,心口疼得无法呼吸。

医官为我诊脉,面色凝重。“王妃,您已有一月半的身孕。切忌大喜大悲,务必静心养胎,否则于胎儿不利。”

我怔住,手下意识抚上小腹,那里竟已孕育了一个小小的生命。“奴婢知道了,定会好好照顾王妃!”桃酒抹着眼泪,抢着答道。

此后,桃酒几乎寸步不离,变着法儿逗我开心,拉我散步,看灯听曲,不许我独处伤神。

元宵节至,府中却因长乐之死与我的孕事,并未大肆庆祝。我坐于院中,春寒料峭,却再也等不到那只摇着尾巴从雪堆里钻出的小小身影。

“王妃!”桃酒端来两碗汤圆,笑容灿烂,“您喜欢芝麻馅儿还是花生馅儿?要不要再加点糖?”

我望着她强撑的笑脸,又看向周围小心翼翼、却难掩担忧的侍从们。失去的痛楚依旧清晰,但活着的人,仍需向前。

我深吸一口气,接过一碗汤圆,朝她露出一个清浅却真心的笑容:“都好。”“桃酒,我们一起过元宵。”

元宵的甜香在空气中微微氤氲。我舀起一颗白玉般的汤圆,送入口中,芝麻馅儿温热甜糯,缓缓流入胃腹,也仿佛驱散了些许积压的寒意。

桃酒见我肯吃东西,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絮絮叨叨地说着晚间街市还有灯谜可猜,河畔会放莲花灯。

我静静听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院门。今日元宵,他……会回来吗?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清晰的马蹄声与车轮碾过青石的声响。桃酒惊喜地“呀”了一声,忙不迭跑去开门。

我的心跳莫名快了几分。

脚步声由远及近,沉稳有力。云澈披着一身清冷夜色踏入院中,肩头还落着未化的细雪。他似乎刚从军营赶回,眉宇间带着一丝倦色,但在看到院中坐在灯下的我时,那抹倦意悄然化开,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暖意。

他的目光落在我手中的汤圆碗上,又扫过一旁明显松了口气的桃酒。

“王爷!”桃酒欢快地行礼,“您可回来了!王妃今日胃口好了些,刚用了颗汤圆呢!”

云澈微微颔首,走到我面前,声音比平日柔和了几分:“身子可好些了?”

“劳殿下挂心,好多了。”我放下碗,欲起身行礼,却被他轻轻按住肩膀。

“不必多礼。”他就势在我身旁的石凳坐下,看了眼碗,“芝麻馅的?”

“嗯。”我点头,迟疑片刻,轻声道,“殿下可用过晚膳?厨房还温着饭菜,也有……芙蓉酥。”

他侧首看我,廊下灯火在他深邃的眼中跳跃:“好。”

简单的一个字,却让周遭紧绷的气氛瞬间缓和下来。桃酒立刻机灵地跑去张罗。

院中一时只剩我们二人。雪落无声,唯有远处隐约传来的烟火声和近处烛火轻微的噼啪声。

“西南战事暂歇,景州已收复。”他忽然开口,语气平静像在说一件寻常事,“镇北王军功卓著,已班师回朝。”

我执壶为他斟茶的手微微一顿。萧绝……这个名字如今听来,竟已恍如隔世。那些剧烈的爱恨、不甘与恐惧,不知何时,已被身边这人给予的沉静力量悄然抚平。

“殿下运筹帷幄,辛苦了。”我将茶杯轻轻推至他面前。

他没有接茶,目光却落在我尚未显怀的小腹上,那里正孕育着我们共同的血脉。他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专注与柔和,甚至带了一丝小心翼翼的珍重。

“太医的话,桃酒都告诉我了。”他抬眸,目光与我相接,“玉疏,从前之事,皆已过去。从今往后,你有我,有孩子,这里便是你的家。”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重若千钧,许下的是一生一世的诺言。

心中那块冰冷的巨石仿佛在这一刻彻底融化,暖流涌遍四肢百骸。我望着他,眼前渐渐模糊,唇角却忍不住扬起:“我知道。”

桃酒端了热好的饭菜和点心过来,见状抿嘴一笑,又悄悄退了下去。

他拿起一块芙蓉酥,并未自己吃,而是递到了我的唇边。

我微微一愣,就着他的手,轻轻咬了一小口。酥皮香甜,入口即化。

“甜吗?”他问。

“甜。”我点头,泪珠却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这一次,不再是苦涩和绝望,而是尘埃落定后的安稳与悸动。

他伸出手指,极轻地拭去我颊边的泪痕,动作有些生涩,却无比温柔。

“往后每年的元宵,我们都一起过。”他低声道,握住了我的手,掌心温暖而坚定,“看花灯,放河灯,吃你喜欢的汤圆和芙蓉酥。”

院外,不知哪户人家燃起了烟火,一簇簇绚烂的光华升腾而起,在夜空中粲然绽放,明明灭灭的光影映照着我们交握的手和彼此眼中的倒影。

旧日风雪止息,漫长的寒冬终于过去。

来源:橘子看故事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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