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监狱那扇沉重的铁门在他身后“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三年暗无天日的时光。
冰冷的雨水狠狠砸在祈砚的脸上,混着从额角淌下的血,又咸又涩。
监狱那扇沉重的铁门在他身后“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三年暗无天日的时光。
他自由了。
可放眼望去,整个世界灰蒙蒙一片,比监狱里的高墙更让人窒息。
雨幕中,一辆刺眼的红色保时捷718静静地停在不远处,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火焰旁,站着一个他刻骨铭心的女人。
温语柔。
他的未婚妻。
她撑着一把精致的透明雨伞,身上那件香奈儿的白色连衣裙,在昏暗的天色下依然白得晃眼。
而她的身边,一个男人正亲密地为她拢着西装外套,将她半个身子拥在怀里。
那个男人,是陆鸣。
他最好的兄弟。
祈砚的拳头瞬间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传来的刺痛让他浑身发抖。
“哟,这不是我们的天才设计师吗?牢饭好吃吗?”陆鸣搂着温语柔,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随手将一个烟头弹到祈砚脚下。
温语柔的目光落在祈砚身上,那身洗得发白的囚服,那苍白消瘦的脸,让她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枚银色的戒指,是祈砚用第一次拿到的设计奖金为她买的。
“祈砚,我们结束了。”
她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准地捅进祈砚的心脏。
她随手一扬,那枚曾代表着他们所有誓言的戒指,被无情地扔进了路边的泥水坑里,溅起一圈肮脏的涟漪。
“别怪我,祈砚,要怪就怪你没本事。”温语柔依偎在陆鸣怀里,声音冷得像冰,“三年前你斗不过陆鸣,现在你更不行了。你背着强奸犯的罪名,身无分文,你拿什么给我未来?你和我,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两个世界的人……
祈砚死死地盯着他们,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碎。
三年前,他凭借惊艳的设计才华,在业内崭露头角,前途一片光明。陆鸣,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主动提出要和他合伙开公司。他毫无保留地将所有设计稿和盘托出。
结果,就在公司注册的前一天,他被警察带走了。
罪名是强奸。
而那个所谓的“受害者”,正是陆鸣新招来的女秘书。
所有证据都指向他,人证物证俱全。他百口莫辩,被判入狱三年。
直到今天,他才明白,那从头到尾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陆鸣剽窃了他的设计,抢走了他的公司,现在,连他的未婚妻也抢走了!
“陆鸣!”祈砚的眼睛赤红,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你这个畜生!”
他疯了一样冲过去,却被陆鸣轻蔑地一脚踹倒在地。
冰冷的泥水瞬间浸透了他单薄的囚服。
“废物!”陆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用昂贵的皮鞋尖踩着他的手,轻蔑地碾了碾,“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以后离语柔远点,你不配。”
温语柔冷漠地看着这一幕,甚至还往陆鸣怀里缩了缩,仿佛祈砚是什么肮脏的垃圾,多看一眼都嫌恶心。
“我们走吧,阿鸣,别让这种人脏了你的鞋。”
陆鸣哈哈大笑,搂着温语柔转身走向保时捷。
雨越下越大,天地间仿佛只剩下祈砚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泥水里,像一条被抛弃的死狗。
心,彻底死了。
尊严,被碾成了粉末。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那部破旧到掉漆的老人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这是他入狱前用的手机,出狱时狱警还给了他,没想到居然还有电。
他颤抖着手,摸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而恭敬的声音,那声音里带着无法抑制的激动与颤抖:
“请问……是祈砚少主吗?”
少主?
祈砚愣住了,以为是谁打错了。
“你打错了。”他声音嘶哑,准备挂断。
“不!不会错的!”电话那头的人急切地说道,“少主,我们找了您二十年了!我是您父亲的老管家,钟伯。二十年前,老爷和夫人遭遇意外,您被仇家掳走,我们找了您整整二十年啊!”
祈砚的脑子一片空白。
父亲?母亲?
他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这是他唯一的认知。
“少主,您不用怀疑。您的胸口,是否有一块龙形的胎记?”
祈砚下意识地摸向胸口,那里,确实有一块自出生就有的、栩栩如生的龙形胎记!
电话那头的声音更加激动了:“那就没错了!少主!天穹集团,等您回家!”
天穹集团?
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在祈砚脑中炸响!
那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商业帝国,掌控着全球半数以上的高新科技产业,富可敌国,权势滔天!
而他,是天穹集团的……唯一继承人?
这……怎么可能?
就在他失神之际,一辆黑色的、看似普通却透着无上威严的红旗L5,悄无声息地停在了他的身后。
车门打开,一个身穿黑色燕尾服、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者,快步走了下来。
他手中举着一把巨大的黑伞,精准地停在祈砚头顶,为他隔绝了漫天风雨。
“少主!”老者看着泥水中的祈砚,双眼瞬间泛红,声音哽咽,“老奴钟伯,来迟了!”
这一幕,恰好被发动车子准备离去的陆鸣和温语柔,从后视镜里看得一清二楚。
“那是什么人?”温语柔皱了皱眉。
“哼,一个出狱的强奸犯,能认识什么大人物?”陆鸣不屑地嗤笑一声,“估计是哪个收破烂的亲戚吧。别管他了,我们去庆祝我们的新生活!”
保时捷发出一声轰鸣,喷出一股尾气,溅了祈砚一身泥水,然后绝尘而去。
他们没有看到,钟伯身后,还站着两排身穿黑色西装、神情冷峻的保镖,如同沉默的雕塑,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少主,请上车。”钟伯心疼地扶起祈砚,“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祈砚的脑子依旧浑浑噩噩,他被钟伯扶上那辆红旗L5,柔软的真皮座椅,恒温的车内空间,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梦幻感。
“钟伯……”他沙哑地开口,“这一切……是真的?”
“千真万确。”钟伯递上一张纯黑色的卡片,上面只有一个金色的宙斯权杖标志,“少主,这是天穹集团的至尊黑金卡,全球通用,没有额度上限。集团的所有产业,所有资源,从现在起,都将由您掌控。”
“您的代号,是‘宙斯’。”
祈砚接过那张薄薄的卡片,却感觉它重若千钧。
他的人生,在短短几分钟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地狱,一步登天。
他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脑海中浮现出陆鸣和温语柔那两张轻蔑的脸。
他的眼神,一点点变得冰冷、锐利。
“钟伯,”他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帮我查两个人,陆鸣,温语柔。我要他们的一切资料。”
“是,少主。”钟伯恭敬地点头,“三分钟之内,送到您手上。”
车内沉默了片刻,祈砚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
“停车!去市第一人民医院!”
他想起来了,在他入狱前,抚养他长大的孤儿院院长,张妈妈,就因为心脏病住进了医院。这三年来,他与外界隔绝,根本不知道张妈妈现在怎么样了。
“少主,您的母亲……”
“她不是我亲生母亲,但胜似亲生。”祈天堂的语气不容置疑,“快!”
半小时后,医院。
祈砚在病房里找到了张妈妈。
昔日那个慈祥和蔼的老人,如今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戴着氧气面罩,心电图上的波纹微弱得几乎要拉成一条直线。
“医生!我妈妈她怎么样了?”祈砚冲到医生办公室,揪住一个主治医生的白大褂。
医生推了推眼镜,冷漠地看了他一眼:“病人的情况很不好,心脏严重衰竭,急需进行心脏移植手术。手术费加上后续的康复费用,至少需要三百万。你们拖了这么久,再凑不齐钱,就准备后事吧。”
三百万!
这个数字像一座大山,压得祈砚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陆鸣发来的一条短信,附带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陆鸣和温语柔正在一家高级西餐厅里,亲密地碰杯,笑得无比灿烂。
短信内容更是充满了挑衅:“祈砚,忘了告诉你,你妈快死了吧?听说手术费要三百万?啧啧,你一个强奸犯,就算去卖血也凑不齐吧?好好看着她死吧,废物!”
“轰!”
祈砚的怒火彻底被点燃!
他知道,张妈妈病重,陆鸣和温语柔不可能不知道!他们明明有钱,却见死不救!
“钟伯!”祈砚转身,眼中杀意沸腾,“给我钱!”
“少主,您不需要钱。”钟伯平静地说道,“整个江城最好的私立医院,圣心医院,是天穹集团旗下的产业。我已经安排好了,全球最顶尖的心脏科专家团队,正在飞往江城的专机上。张妈妈将得到最好的治疗。”
祈砚一愣,随即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这就是权力的滋味吗?
“那陆鸣……我要让他立刻付出代价!”
“少主放心,”钟伯的眼神闪过一丝寒芒,“他蹦跶不了多久了。”
祈砚安顿好张妈妈的转院事宜后,走出医院,却发现自己的去路被几个流里流气的混混拦住了。
为首的黄毛叼着烟,一脸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他:“你就是祈砚?陆少让我们来‘照顾照顾’你。”
“滚。”祈砚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哟,还挺横?”黄毛狞笑一声,“兄弟们,给我上!打断他的狗腿!”
几个混混一拥而上。
祈砚刚出狱,身体虚弱,根本不是对手,瞬间就被踹倒在地,拳脚如雨点般落下。
“妈的,一个穷鬼,连给你妈买药的钱都没有吧?”黄毛一脚踩在祈砚的脸上,吐了口唾沫,“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闪过。
“啊!”
黄毛发出一声惨叫,他踩着祈砚的那条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折了过去,森白的骨头刺穿了皮肉!
钟伯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里,他身边站着四个黑衣保镖,每一个都太阳穴高鼓,气息沉稳。
刚刚出手的,正是其中一个保镖。
剩下的混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保镖们如同砍瓜切菜一般,三下五除二,全部打断了手脚,在地上哀嚎不止。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
钟伯走到祈砚身边,恭敬地躬身:“少主,您没事吧?”
祈砚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眼神冷得像一块万年寒冰。
他走到那个被吓傻的药店店员面前。
刚刚混混们殴打他时,这个店员就在门口看着,眼神里全是幸灾乐祸。
“你们店里最贵的进口药,拿一盒出来。”祈砚淡淡地说道。
店员回过神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他一身地摊货,脸上还带着伤,鄙夷地撇了撇嘴:“我们这儿最便宜的药都要几百块,你买得起吗?别在这儿耽误我做生意,滚蛋!”
祈砚笑了。
他拿出那张纯黑色的卡片,递给钟伯。
“钟伯,告诉他,我买不买得起。”
钟伯接过卡,走到店员面前,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从现在起,这条商业街,包括你所在的这家药店,都已经被我家少主买下了。”
什么?!
店员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买下整条商业街?这人是疯了吧?!
“你……你吹什么牛……”
他的话还没说完,药店的经理就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钟……钟老!您怎么亲自来了!”经理显然是认识钟伯的。
钟伯看都没看他一眼,指着那个店员,冷冷地说道:“把他开了。然后,亲自跪着,把店里最好的药,送到我家少主手上。”
经理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他哪里敢有半句废话,一脚踹在那个呆若木鸡的店员身上:“你被开除了!还不快滚!”
然后,他扑通一声跪在祈砚面前,双手颤抖地捧上一盒包装精美的进口药,头都不敢抬:“先生……不,老板!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什么神仙剧情?
一个刚被混混殴打的穷小子,转眼间就成了整条商业街的老板?
祈砚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的经理,他接过药,转身离去。
从始至终,他的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
但所有人都感觉到,这个看似平凡的年轻人,身体里蕴藏着一股令人恐惧的力量。
……
第二天,江城商界发生了一件大事。
陆氏集团,那个由陆鸣父亲陆天雄一手创办,即将上市的明星企业,正在竞标一个由海外神秘财团主导的城南开发项目。
这个项目价值千亿,谁能拿下,谁就能一跃成为江城的龙头。
为此,陆天雄投入了全部身家,甚至不惜动用灰色手段,买通了评委,自以为胜券在握。
陆家别墅里,陆鸣正得意洋洋地向温语柔炫耀。
“语柔,看到了吗?等这个项目拿下,我们陆家就是江城第一豪门!到时候,我给你买世界上最大的钻戒!”
温语柔眼中异彩连连,整个人都快贴到了陆鸣身上:“阿鸣,你好厉害!我真是太爱你了!幸好我当初离开了祈砚那个废物,不然我现在还在为几百块的医药费发愁呢!”
“哈哈哈,那个废物?”陆鸣不屑地冷笑,“他现在估计还在哪个桥洞底下啃馒头吧!我已经找人去医院打过招呼了,没有我的允许,谁敢给他妈做手术,就是跟我陆家作对!”
他以为自己已经把祈砚踩进了尘埃里,永世不得翻身。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祈砚,正坐在江城之巅、天穹集团的顶层办公室里,俯瞰着脚下这座城市。
他面前的巨大屏幕上,正实时播放着竞标会的现场画面。
钟伯恭敬地站在他身后:“少主,一切都已安排妥当。陆氏集团已经将所有流动资金,甚至抵押了全部固定资产,都投进了这个项目的前期准备中。”
祈砚端起一杯红酒,轻轻晃了晃,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很好。是时候收网了。”
竞标会现场。
陆天雄西装革履,满面红光地坐在第一排,享受着周围人艳羡的目光。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公司上市敲钟,自己登顶江城首富的辉煌未来。
主持人走上台,满脸笑容地宣布:“经过我们主办方‘天穹资本’的慎重评估,本次城南开发项目的最终中标者是……”
陆天雄激动地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领带,准备上台接受祝贺。
然而,主持人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如遭雷击。
“……本次竞标,因最终候选方‘陆氏集团’负责人存在严重的道德瑕疵,其子陆鸣更是有商业窃取和恶意陷害他人的前科,主办方决定,永久取消陆氏集团的竞标资格!”
轰!
全场哗然!
陆天雄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血色尽失。
道德瑕疵?商业窃取?陷害他人?
这说的不就是三年前他们对付祈砚的手段吗?!
怎么会被翻出来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们凭什么取消我的资格!”陆天雄状若疯癫地冲上台,抓住主持人的衣领嘶吼。
“陆先生,请您冷静。”主持人厌恶地推开他,“这是我们‘天穹资本’全球总部的最终决定。另外,我们已经将您买通评委、进行商业贿赂的证据,提交给了司法部门。”
话音刚落,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就走上前来,拿出手铐,冷冰冰地拷住了陆天雄。
“陆天雄,你涉嫌多项商业犯罪,跟我们走一趟吧!”
闪光灯疯狂闪烁,记录下这位准“江城首富”狼狈不堪的模样。
消息以病毒般的速度传开。
陆氏集团竞标失败,董事长被捕,银行瞬间抽贷,合作伙伴纷纷解约……
仅仅一个小时,这个即将登顶的商业帝国,便轰然倒塌,资金链彻底断裂,宣布破产!
陆家别墅里,陆鸣和温语柔看着新闻,彻底傻眼了。
“爸……爸被抓了?公司……破产了?”陆鸣浑身发抖,面如死灰。
温语柔更是花容失色,她尖叫一声,一把推开陆鸣:“怎么会这样?陆鸣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我的豪门梦!我的钻戒!全都没了!”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死死地盯着陆鸣:“竞标方……天穹资本?还有你陷害别人的前科……是祈砚!一定是祈砚干的!”
“不可能!”陆鸣歇斯底里地吼道,“他一个刚出狱的强奸犯,哪有这么大的能量!天穹资本,那可是世界顶级的财阀!”
话虽如此,他的心里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那个雨天,那辆神秘的红旗L5,那个恭敬的老管家……
难道……
就在这时,别墅的大门被一脚踹开。
一群凶神恶煞的黑衣人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之前被祈砚打断腿的黄毛,他现在坐着轮椅,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
“陆少,你爸倒了,欠我们兄弟的钱,是不是该还了?”
陆鸣脸色大变。这些人都是陆天雄背地里养的打手,专门处理一些脏活。
“黄毛,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收账!”黄毛狞笑着一挥手,“给我砸!值钱的东西都搬走!这女人长得不错,也带走,卖到东南亚去,应该能值不少钱!”
“不要!啊——”温语柔发出惊恐的尖叫,被两个大汉粗暴地架了起来。
陆鸣吓得屁滚尿流,跪地求饶:“黄毛哥,别……别这样!钱我都给你们,都给你们!”
“晚了!”黄毛冷哼一声,“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神仙也救不了你!”
很快,曾经奢华的别墅被砸得一片狼藉。
陆鸣被打得半死,像条死狗一样扔在地上。
温语柔则被拖上了车,绝望的哭喊声渐渐远去。
而这一切,都被天穹集团顶楼的祈砚,通过监控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这,仅仅是开始。
陆天雄很快就被保释了出来,毕竟他在江城经营多年,人脉深厚。
一出警局,他就收到了儿子被打断腿,公司彻底破产的消息。
“祈砚!”陆天雄眼中迸发出毒蛇般的怨毒,“我不管你背后是谁,敢动我陆家,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他自负地认为,祈砚只是走了狗屎运,攀上了某个大人物。只要解决了祈砚,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他根本没有去调查“天穹资本”这四个字背后代表的恐怖能量,这种根植于骨子里的傲慢,注定了他的灭亡。
他动用了自己最后的关系和金钱,联系上了江城地下世界的王者——“黑龙”。
“一个亿,买那个叫祈砚的小子的命!”陆天雄在电话里声音狰狞。
然而,他得到的回复却是:“陆老板,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这个人,我们惹不起。给你一句忠告,江城要变天了,你好自为之。”
电话被直接挂断。
陆天雄愣住了,连黑龙都不敢动的人?
这怎么可能?
他不信邪,又找了几个亡命之徒,许以重金,让他们去绑架祈砚的养母张妈妈。
他觉得,这是祈砚唯一的软肋。
然而,那些亡命之徒刚靠近圣心医院,就被一股神秘的力量人间蒸发了,连一根头发都没留下。
陆天雄彻底感到了恐惧。
他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人脉、金钱、手段,在对方面前,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不堪一击。
而此时的温语柔,在被卖到东南亚之前,靠着出卖身体侥幸逃了出来。
她变得狼狈不堪,昔日的光鲜亮丽荡然无存。
她开始疯狂地打听祈砚的消息。
当她得知,那个搅动江城风云,收购了无数企业,连黑龙都为之俯首的神秘大佬,就是祈砚时,她整个人都崩溃了。
她错过了什么?
她亲手将一个本该属于她的商业帝国,推给了别人!
悔恨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心。
她想起了祈砚的好,想起了他们曾经的甜蜜。
她认为,祈砚一定还爱着她,只要她去求他,他一定会原谅自己的!
于是,她打听到江城即将举办一场顶级的慈善晚宴,几乎所有的名流都会参加。
她猜,祈砚也一定会去。
她用身上最后一点钱,租了一件廉价的晚礼服,化上浓妆,混进了晚宴现场。
晚宴在一艘极尽奢华的游轮上举行,灯火辉煌,名流云集。
温语柔像一只丑小鸭,躲在角落里,紧张地寻找着祈砚的身影。
很快,晚宴的压轴环节——慈善拍卖开始了。
主持人拿出一颗硕大的粉色钻石,灯光下,它散发着梦幻般的光芒。
“这颗粉钻,名为‘昔日之泪’,起拍价,一千万!”
温语柔的眼睛瞬间就直了。
她记得,祈砚曾经指着杂志上的这颗钻石对她说:“语柔,等我成功了,我一定把它买下来送给你。”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一千五百万!”
是陆鸣!
他虽然被打断了腿,但陆天雄动用关系,还是把他弄了出来。此刻他坐着轮椅,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嚣张。他显然也想通过拍下这颗钻石,来挽回一些颜面。
“两千万!”另一个富商举牌。
“三千万!”陆鸣咬着牙喊道。
价格一路飙升,很快就到了一亿。
这已经是陆鸣能动用的极限了。
“一亿!还有没有更高的?”主持人激动地喊道。
陆鸣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挑衅地看向全场,仿佛在说,谁敢跟我争?
就在锤子即将落下的瞬间,一个慵懒而淡漠的声音,从二楼的贵宾席传来。
“十亿。”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猛地抬头看向二楼。
十亿?!
买一颗钻石?这是疯了吗?!
只见一个身穿顶级手工定制西装,身材挺拔,面容俊朗的男人,正缓缓从楼梯上走下。
他气质超凡,眼神深邃,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众人的心跳上,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君临天下的霸气。
是他!
祈砚!
温语柔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她死死地捂住嘴,眼中充满了震惊、狂喜和不敢置信。
他变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说以前的祈砚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那么现在的他,就是一颗光芒万丈的钻石,耀眼得让人不敢直视!
陆鸣也看到了祈砚,他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和怨毒。
“怎么……怎么会是你?!”
祈砚根本没有看他,仿佛他只是一只无关紧要的蝼蚁。
他径直走到拍卖台前,主持人恭敬地将装着“昔日之泪”的锦盒递给他。
他接过锦盒,打开,修长的手指捏起那颗璀璨的粉钻。
他转身,走向温语柔。
温语柔的心跳瞬间加速到了极致!
他要把它送给我了!他果然还爱着我!他来向我证明,他比陆鸣强一百倍、一千倍!
她激动地伸出手,眼中含着泪光,脸上露出了自以为最美的笑容。
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所有人都以为,这将是一场浪子回头、破镜重圆的浪漫戏码。
祈砚走到了温语柔面前。
在温语柔期待又震惊的目光中,他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嘲讽。
然后,他手腕一扬。
那颗价值十亿的粉钻,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噗通”一声,掉进了旁边高高垒起的香槟塔里。
晶莹的香槟酒液溅起,钻石沉入杯底,光芒瞬间被掩盖。
“脏东西,”祈砚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宴会厅,“只配被酒精清洗。”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温语柔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血色从她脸上一点点褪去,变得惨白如纸。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当众扒光了衣服的小丑,所有的尊严、幻想、期待,在这一刻,被祈砚亲手碾得粉碎!
这不是爱,这是最残忍的羞辱!
“不……”她颤抖着,泪水夺眶而出,“祈砚……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祈砚终于正眼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冰冷、淡漠,像是看着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说话?”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留下一个让所有人仰望的背影。
温语柔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嚎。
而轮椅上的陆鸣,则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一口血喷了出来,当场昏死过去。
这场慈善晚宴,成了江城上流社会永远的谈资。
所有人都知道了,江城的天,真的变了。
一个名叫祈砚的年轻人,以一种无可匹敌的姿态,君临这座城市。
陆家,彻底完了。
陆天雄在得知晚宴上发生的事情后,最后一丝理智也崩溃了。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他不甘心!
就算是死,他也要拉着祈砚一起下地狱!
他变卖了最后一点资产,孤注一掷,花重金雇佣了一批从境外战场退役的雇佣兵,这些都是真正见过血的亡命之徒。
然后,他用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将祈砚的养母张妈妈,从防卫森严的圣心医院里“请”了出来。
他知道,圣心医院是祈砚的产业,硬闯不行。
他派人伪装成慈善机构,以张妈妈曾经是孤儿院院长的名义,邀请她去参加一个“山区儿童助学基金”的启动仪式。
善良的张妈妈身体刚好转,便欣然同意。
车子开出医院,就彻底失去了联系。
当天晚上,祈砚接到了陆天雄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陆天雄疯狂而得意的笑声:“祈砚!你妈在我手上!想让她活命,就一个人来城郊的废弃钢铁厂!记住,一个人!如果你敢报警,或者带人来,我保证,你会收到一具不完整的尸体!”
电话里,传来了张妈妈虚弱的呼喊:“小砚!别来!这是陷阱!别管我!”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
钟伯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少主,这是个圈套!陆天雄已经疯了,他肯定布下了天罗地网!”
祈砚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办公室里的气温,却仿佛骤降到了冰点。
“张妈妈是我唯一的亲人。”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我必须去。”
“可是,少主……”
“调动天穹卫。”祈砚打断了钟伯的话,眼中闪过一丝骇人的寒芒,“封锁整个钢铁厂,一只苍蝇都不能飞出去。”
“是!”钟伯重重点头,立刻拿出一部卫星电话,开始下达指令。
天穹卫,天穹集团最神秘、最精锐的安保力量。
他们由全球顶级的特种兵王组成,装备着最先进的武器,每一个都是以一敌百的存在。
他们不属于任何国家,只听从一个人的命令。
那就是,代号“宙斯”的天穹之主。
……
夜色如墨。
城郊的废弃钢铁厂,像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钢铁巨兽,阴森而恐怖。
陆天雄站在二楼的平台上,看着下方被五花大绑、堵住嘴巴的张妈妈,脸上露出了病态的笑容。
他身边,站着二十多个全副武装的雇佣兵,他们眼神凶悍,身上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
在他的儿子陆鸣被打断双腿,公司破产,自己身败名裂之后,他已经彻底疯狂了。
“祈砚啊祈砚,你以为有钱有势就了不起了吗?在绝对的暴力面前,你就是个屁!”陆天雄狞笑着,“今天,我就要让你亲眼看着你的老娘是怎么死的!让你在无尽的痛苦和悔恨中,被我一枪一枪打成筛子!”
就在这时,一阵汽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一束雪亮的车灯划破黑暗,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了钢铁厂的门口。
车门打开,祈砚一个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穿着一身简单的休闲装,神情平静,仿佛不是来赴一场生死之约,而是来公园散步。
“祈砚!你还真敢一个人来!”陆天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满是猫戏老鼠的快感。
祈砚抬起头,目光越过他,落在他身后的张妈妈身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
“放了她,我跟你走。”祈砚的声音很平淡。
“哈哈哈!你现在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陆天雄疯狂大笑,“跪下!像狗一样爬过来!”
祈砚没有动,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陆天雄,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
“陆天雄,我给过你机会了。”
“机会?老子现在给你下地狱的机会!”陆天雄被祈砚的眼神激怒了,他从腰间拔出一把手枪,对准了祈砚的头,“给我跪下!不然我一枪打爆……”
他的话还没说完,异变突生!
“嗡——嗡——嗡——”
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整个大地都在震动!
夜空中,突然亮起了数十道刺眼的探照灯光柱,将整个钢铁厂照得如同白昼!
陆天雄和他手下的雇佣兵们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只见夜空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五架漆黑的武装直升机,正盘旋在工厂上空,机舱门打开,一排排黑洞洞的枪口,散发着死亡的气息,牢牢锁定了他们每一个人!
而在工厂的四面八方,无数个红点,像鬼火一样亮起。
那是……红外线瞄准器!
数不清的身穿黑色作战服、戴着夜视仪的特战队员,如同从地狱里冒出来的幽灵,已经将整个钢铁厂包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手中的武器,是陆天雄这些雇佣兵连见都没见过的、最顶尖的型号!
“这……这是什么?!”
“上帝!是军队吗?!”
刚才还凶神恶煞的雇佣兵们,瞬间崩溃了!
他们是亡命之徒没错,但他们不是傻子!
眼前这阵仗,就算是去攻打一个小国家都绰绰有余了!
他们手里的这些破铜烂铁,在对方面前,连烧火棍都不如!
“不……不可能……”陆天雄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他手中的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瘫软在地,抖如筛糠。
这是什么力量?
这根本不是金钱能买到的力量!
他到底……惹上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就在这时,祈砚的身后,钟伯带着一队人,不急不缓地走了进来。
其中两人,迅速冲上二楼,解救了张妈妈,并把她安全地带到了祈砚身边。
“妈,您受惊了。”祈砚脱下外套,披在张妈妈身上。
“小砚……我没事……”张妈妈看着眼前的阵仗,也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祈砚安抚好张妈妈,才缓缓转身,走向已经吓傻的陆天雄。
他没有亲自动手。
钟伯走上前,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当着陆天雄的面,点开了一个视频。
视频里,是三年前,陆天雄和陆鸣在办公室里的一段对话。
“爸,都安排好了。那个贱人已经收了钱,等祈砚喝了那杯酒,她就进去。到时候警察一到,人赃并获,祈砚百口莫辩!”
“干得好!等他进去了,他的设计稿,他的公司,就都是我们的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也配跟我斗!”
……
铁证如山!
这是当年设局陷害祈砚的完整证据录音和视频!
陆天雄看着视频,面如死灰,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
“为……为什么……你到底是谁……”他喃喃自语,像是失了魂。
祈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冷漠。
“我是谁,你没资格知道。”
“你只需要知道,从你决定背叛我的那一刻起,你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钟伯一挥手,几个西装革履的律师和早已等候在外的警察走了进来。
“陆天雄,你涉嫌绑架、故意伤人、商业诈骗、伪造证据……多项罪名,等待你的,将是法律最严厉的制裁。”
陆天雄和陆鸣,以及他们所有的党羽,全部被带走。
经法院审判,父子二人,一个被判无期徒刑,一个被判三十年有期徒刑。
陆家,这个曾经在江城不可一世的家族,就此彻底烟消云散。
……
陆家覆灭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江城。
温语柔在一家廉价的出租屋里,通过电视看到了这条新闻。
她失去了所有的一切,被高利贷追债,每天过着东躲西藏、食不果腹的日子。
她看着电视上那个意气风发、宛若神明的男人,悔恨的泪水无声地滑落。
她彻底醒悟了。
她开始疯狂地寻找祈砚,想求他最后一次,哪怕是做他身边的一条狗,她也愿意。
终于,她打听到天穹集团亚太区总部的地址。
她在大厦楼下,等了三天三夜。
第三天,下起了倾盆大雨,和祈砚出狱那天一模一样。
温语柔浑身湿透,跪在大厦门口,一遍又一遍地哭喊着:“祈砚!我知道错了!你出来见我一面!求求你!”
她的声音嘶哑,狼狈不堪,引来了无数人围观和指指点点。
终于,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在钟伯的护送下,缓缓驶出了地下车库。
温语柔看到了!
她像疯了一样冲过去,拦在车前,用尽全身力气拍打着车窗。
“祈砚!我知道你在里面!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
车窗缓缓降下。
祈砚坐在后座,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那个如同疯妇般的女人。
他的眼神里,没有恨,没有怨,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只有一片死寂的冷漠。
就像在看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仅仅一眼。
车窗便缓缓升起,隔绝了她所有的哭喊与忏悔。
劳斯莱斯一个平稳的加速,绕过她,绝尘而去,只留下一个让她绝望的背影。
温语柔瘫倒在雨水中,看着远去的车影,终于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嚎啕大哭。
她知道,她永远地失去了他。
车内。
钟伯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轻声问道:“少主,就这么放过她吗?”
祈砚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淡淡地说道:
“对她来说,活着,比死更痛苦。”
是啊,让她带着无尽的悔恨和不甘,在贫困潦倒中度过余生,才是对她最残忍的惩罚。
三个月后。
张妈妈的身体在顶级医疗团队的调理下,完全康复。
祈砚为她买下了一座山清水秀的庄园,让她安度晚年。
而他自己,也正式接管了庞大的天穹帝国,开启了属于他的全新人生。
江城,乃至整个世界,都将因为“宙斯”的归来,而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
所有曾经看不起他,羞辱过他的人,如今,只能在尘埃里,仰望他那触不可及的背影,追悔莫及。
来源:小蔚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