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奇案:男子挑唆小厮引诱守寡主母致2人死亡,竟逍遥法外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8-29 20:15 2

摘要:宣德年间,南直隶扬州府仪真县有户百姓,姓丘名元吉,家境颇为富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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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德年间,南直隶扬州府仪真县有户百姓,姓丘名元吉,家境颇为富裕。

他娶了个妻子姓邵,容貌出众,还很有志向气节。

夫妻二人感情深厚,相处了6年,一直没有孩子,没想到丘元吉得病去世。

邵氏当时才23岁,悲痛万分,立志要守寡,一辈子不再改嫁。

不知不觉,三年的服丧期结束。

娘家父母因为她年纪轻,往后的日子还长,劝她改嫁。

叔公丘大胜,也让老妈妈来委婉地劝说了她好几次。

可邵氏心意坚决,立下誓言:“我死去的丈夫在九泉之下听着,我邵氏要是再嫁他人,不是被刀砍死,就是上吊自尽!”

大家见她态度如此坚决,谁还敢再勉强她。

古话说:“能喝得下三斗醋,才能做得了守寡的妇人。”

寡嫂可不好守。

其实,若从长远打算,倒不如光明正大地改嫁,虽然成不了上等人物,也还能算中等,不至于后来出丑。

正是:做事必须脚踏实地,做人千万别追求虚名。

邵氏把话说得这么满,众人里有贤有愚,有的啧啧称赞她,有的半信半疑,睁着眼瞧着她。

谁知邵氏立下贞洁的志向,家里的门禁更加严格。

只留了一个婢女,名叫秀姑,在房中作伴,一起做针线活;

一个小厮名叫得贵,才10岁,负责看守中门。

所有的柴米油盐采购事宜,都由得贵传递。

成年的仆人,都打发出去不用。

庭院里没有闲杂人等,里里外外整肃有序。

这样过了几年,人人都信服她。

谁不说邵大娘年少老成,治家有方。

2

光阴似箭,不知不觉丘元吉去世10周年到了。

邵氏思念丈夫,想做些法事来祭奠他,叫得贵去请叔公丘大胜来商量,打算请7位僧人,做三昼夜的功德法事。

邵氏说:“我是个寡妇,全靠叔公过来主持道场。”丘大胜答应了。

话说两头,附近新搬来一个汉子,姓支名助,原本是个破落户,平时不安分守己,不做正经生意,专门在街坊上喜欢管闲事混日子。

听说邵大娘守寡贞洁,而且年轻漂亮,是天下难得的人。

支助不信,不管早晚,总在丘家门口闲逛。

果然看到丘家门前没有杂人,只有得贵这个小厮出去买东西。

支助就和得贵认识,渐渐熟悉起来。

闲聊时,问得贵:“听说你家大娘长得很漂亮,是真的吗?”

得贵生在懂礼法的人家,为人老实,就回答说:“漂亮是真的。”

支助又问:“大娘也会有时候到门前看看街景吗?”

得贵摇着手说:“从来没出过中门,别说看街了,罪过罪过!”

一天,得贵正买办素斋用的东西,支助撞见,又问:“你家买这么多素的东西干什么?”

得贵说:“家主去世十周年,做法事要用。”

支助问:“什么时候?”

得贵说:“明天开始,做三昼夜,可要辛苦了!”

支助把这话记在心里,心想:

“既然是祭奠丈夫,她肯定会出来烧香。

我且去偷偷看一看,到底长什么样?真像个守寡的人吗?”

到了第二天,丘大胜请来了7位僧人,都是有戒行的,在堂中摆设了佛像,敲铙击鼓,诵经拜忏,十分虔诚。

丘大胜也忙着拜佛。邵氏出来烧香,白天黑夜各一次,烧完香就进去。

支助趁着道场热闹,几次混进去看,都没见到邵氏出来。

又问得贵,才知道白天只在吃午饭时出来烧香一次。

第三天,大概午饭时分,支助又溜进去,躲在槅子旁边。

只见那些和尚都穿着袈裟,站在佛像前吹奏乐器,念着佛号。

香火道人在道场上手忙脚乱地添香换烛。

丘家只有得贵,忙着来回照应,根本没时间看管外面。

就连丘大胜和几个亲戚,也都呆呆地看着和尚吹奏,谁会去查有没有外人。

过了一会儿,邵氏出来烧香,被支助看得清清楚楚。

常言说:“要想俏,一身孝。”,只见邵氏一身白衣素服,更显得清雅动人。

仿佛是是广寒宫里的仙子从月中走来,又像是姑射山上的神人从雪里出来。

支助一看,顿时浑身酥麻,回家后一直想念着邵氏。

当天夜里,道场结束,众僧直到天亮才散去。

邵氏又像往常一样不再出中堂。

支助没办法,心想:“得贵这小厮老实,我且在他身上下点功夫。”

那时正是五月初五端午节,支助拉得贵回自己家吃雄黄酒。

得贵说:“我不会喝酒,脸红了的话,怕主母责怪。”

支助说:“不喝酒,那就吃个粽子吧。”

得贵跟着支助回了家。

支助让妻子剥了一盘粽子,准备了一碟糖、一碗肉、一碗鲜鱼,摆上两双筷子、两个酒杯。

支助拿起酒壶就要倒酒,得贵忙说:“我说过不喝酒的,别倒了!”

支助道:“喝杯雄黄酒应应节,我这酒度数低,没事的。”

得贵拗不过,只好喝了一杯。

支助又说:“年轻人别喝单杯,得喝个成双。”

得贵推辞不过,又喝了一杯。

支助自己喝了一会儿,东拉西扯说了些街坊上的闲话,又倒了一杯劝得贵。

得贵道:“脸都喝红了,真不能再喝了。”

支助道:“脸反正已经红了,多坐会儿再回去,有什么要紧?就喝这一杯,我再不劝你了。”

得贵前后共喝了三杯酒。

他从小在丘家被邵氏管得严,从没尝过酒的滋味,如今三杯下肚,就觉得头晕脑胀。

支助趁他酒兴正浓,低声说:“得贵哥!我有句闲话问你。”

得贵道:“有什么话尽管说。”

支助道:

“你主母守寡这么久,想必也动了风情吧?

要是能有个汉子陪她同眠同睡,她能不乐意?从来寡妇都惦记着男人,只是难有机会相会。

你引我去试试她怎么样?要是成了,重重谢你。”

得贵道:

“说什么呢!亏你不怕造孽!

我主母极其正派,家里规矩严得很,白天都不许男人进中门,夜里和婢女提着灯四处查看,锁好各处房门才去睡。

就算想引你进去,哪有地方藏?婢女寸步不离,一句闲话都没得说,你还敢说这种浑话!”

支助道:“既然这样,她会去查看你的房门吗?”

得贵道:“怎么会不查看?”

支助道:“得贵哥,你今年多大了?”

得贵道:“20了。”

支助道:“男人16岁就懂那事了,你都20了,难道就不想女人?”

得贵道:“想也没用啊。”

支助道:“家里有这么标致的主母,早晚在眼前晃,就没动心?”

得贵道:

“这话就不该说了,她是主母,动不动就又打又骂,见了她都怕得很!亏你还敢说这种玩笑话。”

支助道:“你既然不肯引我去,我教你个法子,让你自己去得手怎么样?”

得贵摇着手道:“做不得,做不得,我可没那胆子!”

支助道:“你先别管能不能成,我教你个法子,去试试再说。要是成了,别忘了我今日的恩情。”

得贵一来借着酒劲,二来也到了这个年纪,被支助说得心里发痒,就问道:“你且说说怎么试?”

支助道:

“你夜里睡觉时,别关房门,就那么开着。

现在是5月,天气正热,你就不穿衣服光仰卧着,等她来查门时,你就假装睡着了。

她要是看见了,肯定会动情。一次两次,她肯定熬不住,会主动来找你。”

得贵道:“要是不来呢?”

支助道:“大不了这事不成,她也不好责怪你,没什么损失。”

得贵道:“要是依了老哥的话,真成了,肯定不忘报答。”

过了一会儿,得贵酒醒,告辞回去。

当晚就按支助说的做了。

3

说来邵氏家法虽严,但得贵已经20岁,按理说该避嫌,早该打发出去,换个年幼的小厮来使唤,那样才妥当。

只因为得贵从小就在丘家做事,而且人又粗笨老实,邵氏自己一心清正,没往别的方面想,所以就这么一直拖着。

却说当天夜里,邵氏和婢女秀姑提着灯出来查门,看见得贵没穿衣服仰卧着,骂道:“这狗奴才,门也不关,这样睡觉,像什么样子?”

叫秀姑给他把房门拉上。

要是邵氏有主见,第二天早上叫来得贵,说他夜里偷懒放肆,骂一顿打一顿,得贵也就不敢了。

可她毕竟是久旷之人,心里竟泛起波澜,也就一声没吭。

得贵胆子大了,到了夜里,还像前一晚那样做。

邵氏又和婢女去查门,看见后骂道:“这奴才越来越不成体统了,被子也不盖。”

叫秀姑替他把床单拉上,别惊醒他。

这时候,邵氏心里已经有些动情,只是碍于秀姑在旁边。

到了第三天,得贵出门撞见支助,支助就问他用没用法子。

得贵老实,把两夜的情况都讲了。

支助道:“她叫丫头给你盖被子,还让别惊醒你,这就是对你有意思了,今晚肯定有好事。”

当晚,得贵依旧开着房门,假装睡着等着。

邵氏动了心思,没叫秀姑跟着,自己提着灯来查门。

径直走到得贵床前,忍不住春心荡漾。

于是,二人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

事后,邵氏对得贵说:

“我苦苦守寡十年,如今一朝失身于你,这也是前世的冤债。

你必须守口如瓶,别泄露给任何人,我自然会关照你。”

得贵说:“主母吩咐,我怎敢不照办!”

从这天夜里开始,邵氏每天夜里都以查门为借口,必定和得贵寻欢作乐后才回房。

又怕秀姑察觉,便故意留个空子,让得贵和秀姑也做了那事。

邵氏还假意要责罚秀姑,却让秀姑拉拢得贵,以此堵住她的嘴。

从此三人彼此勾结,互相隐瞒。

得贵感激支助的教导之恩,时常向邵氏要些东西,拿去送给支助。

支助指望得贵能把自己引进去,可得了贵怕主母怪罪,始终不敢开口。

支助几次追问,得贵只是拖延。

过了3、5个月,邵氏和得贵相处得就像夫妻一样。

4

邵氏当初嫁过来6年,一直没生孩子。

如今和得贵在一起才过了三五个月,竟然就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有了身孕。

她怕被人发现,惹来麻烦,就拿了银子给得贵,让他悄悄去买打胎药,想把这私胎打下来,免得日后出丑。

得贵一来是个老实人,不知道打胎药是什么;二来觉得支助是恩人,凡事都对他毫无隐瞒。

这次这件私密事,也去和支助商量。

那支助本就是个无赖,见得贵不肯把自己引进去,心里正憋着气,正好有了这个机会,觉得是送上门的好买卖。

他心生一计,哄得贵说:“这种药只有我一个相熟的人家有,效果最好,我替你去买。”

于是到药铺买了四服固胎散,交给得贵带回。

邵氏把药分四次吃了,肚子却没什么动静,就叫得贵再去别的地方买好药。

得贵又来问支助:“之前的药怎么没效果?”

支助说:

“打胎只能一次,要是一次打不下来,就再也打不掉了。

况且这药只有这家的最管用,现在打不下来,肯定是胎气太稳固了。

要是再用猛药去打,恐怕会伤了大人的性命。”

得贵把这话告诉了邵氏,邵氏信以为真。

到了快10个月的时候,支助估计邵氏快分娩了,就去找得贵说:

“我要配补药,必须用一个刚出生的死孩子做药引。

你主母现在快生了,生下孩子肯定不会要,不管是男是女,你拿来送给我。

你多亏了我,用这件事谢我,也是不费什么力气的事,只要瞒着你主母就行。”

得贵也就答应。

过了几天,邵氏果然生了个男孩,她把孩子溺死,用蒲包裹起来,让得贵偷偷去埋了。

得贵嘴上答应着,却没去埋,暗地里悄悄送给了支助。

支助收下死孩子,忽然就变了脸,一把拉住得贵,喝道:

“你主母是丘元吉的妻子,家主已经死了多年,她一个当家寡妇,这孩子是哪来的?这次我要去告官。”

得贵慌忙捂住他的嘴,说:“我把你当恩人,什么事都跟你商量,今天怎么反倒无情无义?”

支助恶狠狠地说:

“干得好事!你和主母有染,罪该凌迟处死,难道叫我一声恩人就完了?

既然知道感恩,你帮了我什么事?

你现在要是想让我不开口,就去跟你主母要100两银子给我,我就帮你们隐瞒,还会说你们的好话。

要是没有,我绝不罢休。现在有死孩子作证,你自己去官府辩解吧,连你主母也别想做人了。

我在家等你回话,快去快回。”

5

得贵急得眼泪直流,回到家知道瞒不住,只好把这话告诉了邵氏。

邵氏埋怨道:“这是什么东西,你竟敢拿去当礼物送人!真是坑死我了!”

说完,哭了起来。

得贵说:“要是别人,我也不会给他,因为他是我的恩人,所以不好推辞。”

邵氏说:“他是你什么恩人?”

得贵说:

“当初我那样仰卧入睡,都是他教我的办法来引诱你。

要是没有他,哪有我们如今的恩爱?他说要用死孩子配补药,我哪敢不给他?

谁知他没安好心!”

邵氏气得发抖:

“这就是你做的好事?你也太不机灵了。

当初是我一时糊涂,掉进了这无赖的圈套,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要是不拿银子把孩子赎回来,他肯定会去告官,到时候就没法挽回了。”

只好拿出40两银子让得贵拿去给那个无赖,赎回死孩子,悄悄埋了,以绝后患。

得贵实在老实,把40两银子双手递给支助,说:“只有这些了,你把死婴还给我吧!”

支助拿到银子,却贪心不足,心想:

“这妇人长得漂亮,而且家里有钱。

借着这个机会,要是能跟她搭上关系,说不定能掌控她的家产,那多好啊!”

于是对得贵说:

“我之前说要银子,是开玩笑的。你真送来了,我就收下了。

那死婴我已经埋了。你去跟你主母说,让我跟她亲近亲近,要是她答应了,我来帮她管家,没人敢欺负她,这不两全其美吗?

不然,我就去把孩子挖出来报官,给你5天时间回话。”

得贵没办法,只好回家把这话告诉了邵氏。

邵氏大怒道:“别听那无赖胡说,不用理他!”

得贵便不敢再多说。

那支助用石灰把死孩子腌了,依旧放在蒲包里,藏在隐蔽的地方。

等了5天,没见得贵回话。

又过了5天,他估计产妇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就到丘家门口,等着得贵出来,问道:“我说的事成了吗?”

得贵摇着头说:“不成,不成!”

支助没再问第二句,径直往门里闯。

得贵不敢拦,跑到街口远远地打听消息。

邵氏见有人闯进中堂,骂道:“家家户户内外有别,你是谁,敢闯进我家屋里?”

支助说:“小人姓支名助,是得贵哥的恩人。”

邵氏心里已经明白,说:“你要找得贵,到外面去,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

支助说:“小人早就仰慕大娘,小人就算没什么本事,也不比得贵哥差,大娘何必这么坚决地拒绝呢?”

邵氏听他说的不是正经话,转身就走。

支助追上去,双手抱住她,说:“你的私生孩子,现在在我那儿。要是不依我,我就去报官。”

邵氏气得不行,又摆脱不开,就用好话哄他说:

“白天怕人看见。到了夜里,我叫得贵来接你。”

支助说:“你亲口答应的,可别失信。”

他放开手,走了几步,又回头要挟道:“我可不怕你失信!”

说完就出去了。

6

邵氏气得半天说不出话,眼泪不停地掉。

她推上门,坐在凳子上,左思右想,只觉得是自己不对。

当初不肯改嫁,想做个贞洁的人,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丑,还有什么脸见亲戚们?

又想:“以前曾对众人发誓:‘我要是改嫁,侍奉第二个丈夫,不是被刀砍死,就是上吊自尽。’我现在拼了这条命,到九泉之下谢罪亡夫,倒也干净!”

秀姑见主母哭,不敢上前劝,守着中门,专等得贵回来。

得贵在街上看见支助走了,才回家,见了秀姑问:“大娘呢?”

秀姑指着里面说:“在里面。”

得贵推开门去看主母。

却说邵氏拿起床头一把刀,想自刎,却下不了手。

哭了一会儿,把刀放在桌上。

从腰间解下八尺长的汗巾,打了个结,挂在房梁上,想把脖子套进去。

心里凄惨万分,忍不住呜呜咽咽地哭。

忽然见得贵推门进来,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当初都是这狗东西设圈套,捉弄我,毁了我一辈子的名声!”

说时迟那时快,凭着这股念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她提起刀,朝着得贵的头就劈了下去。

那刀快得像风,加之邵氏处于愤怒中,力气也大了不少,瞬间把得贵的头劈成了两半,血流了一地,得贵当场就死了。

邵氏慌了神,就把脖子伸进绳套,蹬开凳子,像荡秋千一样吊了起来。

从此,地下多了个含冤的鬼魂,人间少了个俊俏的寡妇。

常言说“赌博容易引向盗窃,淫乱容易招致杀身”,今天就因为一个“淫”字,害了两条人命。

再说秀姑平时习惯了,只要得贵进房,怕有别的事,就远远躲开。

这次半天没听见动静,心里起疑。过去一看,只见一个上吊的,一个横躺在地上的,吓得秀姑瘫软在地。

她定了定神,轻轻关上门,急忙跑到叔公丘大胜家报信。

丘大胜十分震惊,连忙去通知邵氏的父母,随后和他们一同来到丘家,关上大门,盘问秀姑两人死亡的缘由。

原来,秀姑并不认识支助,就连用死婴敲诈40两银子的事,也都瞒着秀姑。

因此秀姑只把邵氏和得贵平日里的私情说了一遍,“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两人都死了?”

无论怎么反复询问,她都只是这套说辞。

邵父邵母听到私情的事,满脸羞愧,自己先回去了,也不管此事。

丘大胜只得带着秀姑到县里去报案。

7

知县查验了两具尸体,一个是得贵,被刀劈死的;一个是邵氏,上吊死的。

审问了秀姑的供词后,知县说:

“邵氏和得贵有私情是肯定的。

主仆的名分已经没了,必定是得贵说话冒犯了邵氏,邵氏气不过,一时失手误杀了人,之后因害怕而自杀,没有别的情况。”

于是责令丘大胜安葬两人。

秀姑因知情不报,被判杖刑后由官府变卖。

再说支助那天调戏邵氏不成,回到家后,还想着去赴夜里的约定。

后来听说出了两条人命,吓了一大跳,好长时间不敢出门。

一天早上,他偶然捡到用石灰腌着的死婴,连蒲包一起拿去扔到江里。

刚好碰到一个熟人叫包九,在仪真闸上当夫头,包九问:“支大哥,你扔的是什么东西?”

支助说:“是几块腌牛肉,包好打算带出去吃的,没想到臭了。九哥,你这两天没什么事的话,到我家喝几杯?”

包九说:“今天有点忙,苏州府的况钟老爷乘驿车回来复职,马上船就到了,我在这儿催着夫役呢!”

支助说:“既然这样,改日再聚。”

说完就自己走了。

却说况钟原本是从吏员出身,经礼部尚书胡溁推荐担任苏州府太守,在任一年,百姓都称他为“况青天”。

后来因为要为亲人守丧回了原籍,朝廷下旨让他不必守满丧期,立即起用,还特意赏赐他乘驿车赴任。

船到仪真闸口时,况爷正在船舱里看书,忽然听到江中有小孩的哭声,猜想是溺水的孩子,便派人去查看,回报说:“没有。”

这样反复了两次。

况爷又听到哭声,问其他人,大家都说没听见。

况爷嘴里说着奇怪,推开窗户亲自查看,只见一个小小的蒲包浮在水面上。

况爷叫水手捞上来,打开一看,回禀说:“是一个小婴儿。”

况爷问:“活的还是死的?”

水手说:“是用石灰腌过的,好像死了很久了。”

况爷心想:“死的怎么会哭呢?而且死婴,扔掉就是了,何必用石灰腌着,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于是叫水手把这死婴连蒲包一起放在船头上,说:“如果有人知道这孩子的来历,悄悄来告诉我,我有重赏。”

水手遵照命令,把死婴放到了船头。

刚好夫头包九看到这个小蒲包,认出是支助扔到江里的,“他说是臭牛肉,怎么会是个死婴呢?”

于是进船舱向况爷禀报:“小人不知道这小孩的来历,但认识把这小孩扔到江里的人,他叫支助。”

况爷说:“有了人,就能知道来历了。”

一边派人秘密捉拿支助,一边请仪真知县到察院一同审问这件事。

8

况爷带着这死婴,坐在察院堂上。

等知县到了,支助也被抓来。

况爷坐在主位,知县坐在左手边。

况爷因为仪真不是自己管辖的县,不便擅自做主,让本县知县审理。

那知县见况公是奉过皇帝敕书的,而且为人正直不一般,怎敢超越本分。

推让了好一会儿,况爷只好开口,叫道:“支助,你这用石灰腌的小孩子,是从哪里来的?”

支助正要抵赖,却被包九在旁边指证,只好改口说:“小人看见这脏东西在路边碍事,就拿来扔到江里,其实不知道它的来历。”

况爷问包九:“你看见他是在路边捡的吗?”

包九说:“他把这东西扔到江里的时候,小人正好看见。问他是什么东西,他说是臭牛肉。”

况爷大怒道:“既然谎称是臭牛肉,肯定有要瞒着人的事!”

喝令手下选大板子,先打20大板再问。

况爷这里的板子很厉害,20板相当于别处的40多板。

打得支助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可支助还是不招供。况爷又喝令把他上夹棍。

况爷的夹棍也很厉害,第一遍,支助还能熬住;第二遍,就熬不住了,招供说:

“这死婴是邵寡妇的。邵寡妇和她家童得贵有私情,生下这个私生子。

得贵请小人帮忙埋了,结果被狗扒了出来。所以小人就拿来扔到江里了。”

况爷见他说的话前后不一,况爷又问:“你肯替他埋孩子,肯定和他家有私情。”

支助说:“小人确实没有私情,只是平时和得贵相熟。”

况爷道:“他埋孩子本是想让尸体腐烂,你为什么要用石灰腌着?”

支助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只好磕头道:

“青天爷爷,这石灰其实是小人腌的。

小人知道邵寡妇家境富裕,想留着这死孩子去勒索她几两银子。

没想到邵氏和得贵都死了,小人没达到目的,所以才扔到江里。”

况爷问:“那妇人和小厮真的死了吗?”

知县在旁边起身鞠躬,回答道:“死了,是知县亲自验过尸的。”

况爷道:“怎么会突然死了?”

知县道:

“那小厮是被刀劈死的,妇人是上吊自杀的。

知县也曾仔细琢磨,他俩奸情已久,主仆的名分早就没了。

肯定是小厮说话冒犯了妇人,妇人一时气不过,提刀劈去,误杀了他,之后因害怕上吊,没有别的原因。”

况爷心里盘算:“他俩既然关系亲密,就算言语上有点小冲突,怎会下此毒手!早上死孩子啼哭,一定有蹊跷!”

便问道:“邵氏家还有别人吗?”

知县道:“还有个婢女叫秀姑,已经被官府卖掉了。”

况爷道:“官卖的话,肯定还在本地。麻烦贵县派人把她带来一审,就知道底细了。”

知县连忙派捕快去了。

没多久,秀姑被带到,说的和知县之前说的一样。

况爷琢磨了半晌,走下公座,指着支助问秀姑:“你认识这个人吗?”

秀姑仔细看了看,说:“小妇人不知道他的姓名,但认得他的样子。”

况爷道:

“这就对了,他和得贵相熟,肯定跟着得贵去过你家。你老实说,若有半句隐瞒,就用拶刑。”

秀姑道:

“平时确实没见他上门,只是最后一次,他突然闯进中堂,调戏主母,被主母赶走了。

随后得贵才回来,主母正在房里哭。得贵进房后,没过多久两人就都死了。”

况爷喝骂支助:

“无赖!你若没和得贵勾结,怎敢闯进中堂?这两条人命,都是因你而起!”

叫手下:“再给我上夹棍!”

支助被夹得昏了过去,醒来后,不得不从头到尾招供。

如何教唆得贵引诱主母;如何骗得死孩子去敲诈银子;如何要挟得贵想让他引自己去和邵氏通奸;如何闯进内室抱住邵氏求奸,又如何被她哄骗脱身,一一细说。

最后还说:“后来他俩的死因,小人确实不知道。”

况爷道:“这才是实情。”

让人松开夹棍,叫书吏记下供词。

知县在旁边,自知能力不及,羞愧得无地自容。

况爷提笔,直接写下判决书:

“审得支助,乃奸猾无赖之徒。

起初觊觎寡妇美色,便起邪心;后利用愚笨仆人的弱点,巧言引诱。

教得贵开门裸睡,全是他的计谋;骗邵氏吃固胎药、夺取死孩,全是他的手段。

求奸不成,转而谋利;谋利不满足,又想求奸。

邵氏一时糊涂,做了丑事还想遮掩;支助却屡次欺诈,既勒索钱财又闯宅施暴。

邵氏因恨支助而迁怒得贵,恩情变仇恨;杀了得贵后自己自杀,死也难以赎罪。

主仆已死不再追究,婢女秀姑已受杖刑也无需再议。唯有首恶支助,仍在法网之外。

包九无意撞见,死孩啼哭自有缘由。天意如此,其罪难容!

应按致人死亡之罪判处,并追缴所诈赃款。

况爷念完判决书,连支助也甘心服罪。

况爷将此事上报上司,无不夸赞他才干出众;百姓们传颂此事,都夸道:算是包青天再世,也不过如此。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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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三言两拍》。

来源:妮言呢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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