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9岁时,给人看孩子、扫院子换俩小钱,才凑够学费认了几个字,13岁就扛不住了,家里连买米的钱都没有,没办法只能送他去学木匠。
古人云:“女子无才便是德”,经过鲁迅对封建礼教的批判,很多人都想找大学生为妻子。
但党史上有这么一个人,他求组织安排对象,要求是能生孩子的,已有孩子的,不认识字的!而这个人就是涂作潮!
1903年涂作潮生在长沙乡下,家里穷得叮当响。
跟你们说,穷到什么份上?一天三顿基本是稀粥,能捞着一口干米饭,那都得算过节。
他9岁时,给人看孩子、扫院子换俩小钱,才凑够学费认了几个字,13岁就扛不住了,家里连买米的钱都没有,没办法只能送他去学木匠。
别以为学徒是学手艺,那时候就是给师傅当牛做马的。天不亮就得爬起来劈柴、拉锯,手上磨的水泡破了流脓,也得忍着疼接着干。
师傅脾气上来了,烟袋锅子直接往后脑勺敲,骂两句都是轻的,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很是委屈。
可即使如此,他也没跑,也没喊苦,因为心里门儿清,没这手艺,自己连饭都吃不上,只能饿死。
就这么熬了几年,他手越来越巧,打个桌子椅子,结实得能传辈儿,街坊见了都夸“这小子能扛事儿,手艺真的是没得说”。
1921年他18岁,在长沙凑了个热闹进了湖南劳工会。以前他就知道埋头干活换口吃的,什么也不懂。
后来有人跟他说:“工人得抱团,不然老板想扣工资就扣,想让加班就加班,没个谱!”还说“要让天下穷人都能吃上饱饭、穿暖衣”。
他一听这话,心里跟开了灯似的,突然亮了,原来自己以前受的苦,不是天生该受的,是有人在上面欺负人!
从那以后,他就跟着工会的人跑前跑后,帮着喊口号、组织工人跟老板闹:凭什么我们干最累的活,拿最少的钱?
后来他跑到上海,进了杨树浦的恒丰纱厂。纱厂的活比当木匠还不是人干的,每天在机器旁站十几个小时,机器轰隆响得震耳朵,说话都得扯着嗓子喊,一天下来嗓子全哑了。工资却少得可怜,刚够买俩馒头,饿肚子是常事儿。
好在厂里有个工人夜校,晚上教工人认字、讲点道理。他再累也往那儿跑,就是在这儿认识了蔡林蒸、张浩。
这俩人不跟他扯虚的,直截了当说:“共产党是专门给穷人办事的,跟着党干,以后咱们穷人也能挺直腰杆。”
他听着对胃口,就跟着他俩干,帮着组织工人跟老板谈判,要少加点班、多给点工资。
1924年,蔡林蒸和张浩拍着他肩说:“你这人实在,不耍滑头,跟我们入党吧!”
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还把原名“涂保生”改成“涂作潮”,意思是跟着共产党掀革命浪潮,让更多穷人过好日子。
1925年五卅运动闹得厉害,他跟着上街组织罢工、游行,结果被抓了。
敌人用鞭子抽、灌辣椒水,逼他说共产党的秘密。他疼得牙都咬碎了,心里就一个念头:我要是说了,蔡林蒸他们下次开会就得被堵,说什么也不能卖兄弟。
就这么硬扛了一个月,党组织找关系把他救出来,身上没一块好肉,可他没后悔,经过这事,他更确定跟着共产党干是对的。
同年10月,党组织说要派他去莫斯科上学。他连国门都没出过,又慌又激动。
知道这是党信任他,才给的机会,学不好都对不起这份信任。到了莫斯科,白天学机械制造,晚上抱着书啃;1927年还去贝克瓦基地学信鸽传信、隐形写字,他没问为何要学,就记着“跟着党走!党让学什么,就学好什么”。
1928年6月,他作为旁听代表去参加党的六大,见到了周恩来。周恩来知道他是木匠,就喊他“木匠”,还叮嘱“赶紧学好无线电,以后党用得上”。
后来他去列宁格勒学无线电,一开始学报务,每分钟要记100个电码,他最多记30个,急得直拍桌子,觉得自己怎么这么笨。
幸好政委劝他:“你跟木头打交道这么多年,拧螺丝比谁都稳,不如专攻机务,装电台、修电台肯定行。”
他一听对路,天天拆电台、装电台,手上磨出茧子也不在乎,最后成了学校里技术最好的机务员之一。
1930年3月他回上海,那会儿中央跟根据地传消息全靠交通员跑路,又慢又危险,急需自己的电台。
负责无线电的李强找他帮忙,因为当时懂无线电的人少,李强还是对着英文书自学的,他这种科班出身的,简直是“宝贝”。
李强
后来李强办无线电训练班,他当机务老师。训练班藏在老百姓家里,白天不敢开灯,只能借月光学。
学员不会装零件,他手把手教,手指捏着小螺丝一点点对准;有人看不懂图纸,他就拿个木头块当例子,“你看这线路,就跟打家具的榫卯似的,得对严实了才管用”。就是在这个班,他教出了后来有名的电讯员李白。
他还特会改电台:当时地下电台用100瓦功率,一工作邻居家的灯就亮,功率大干扰电路,容易暴露。
他琢磨好几天,把收报机灵敏度调得更高,再把发射功率降下来,邻居家的灯就不亮了;
后来还把普通收音机改成“隐形电台”,装个小装置,平时能听广播,遇到危险拆了装置,谁也看不出是电台。
李白后来就用这个,有次被抓,敌人翻来覆去查,没发现异常,只能把他放了。
李白
1936年夏天他去西安,东北军想跟红军联系却没电台。他花15块钱买了台日本收音机,两天就改成5瓦电台,就靠这玩意儿,东北军和红军能顺畅沟通,后来西安事变能和平解决,这电台也帮了忙。
抗日战争爆发后,他回上海改名叫“蒋林根”,开了家“恒利无线电修理公司”当掩护。
白天修收音机,总有人来问“蒋老板,我家收音机咋光响没声”,他一边拧螺丝一边跟人唠家常,眼睛还得瞟着门外,怕有生面孔。
晚上关了门,就关着灯装电台,忙到后半夜,连口热饭都顾不上吃。他还教李白收发报、修电台,俩人常熬夜装能连延安的10瓦电台,有次电台坏了,他借着窗外的光查线路,手指划破了都没在意,最后总算修好。
可时间长了,他一个人住、没家没口,渐渐被人怀疑。
有次隔壁米店老板跟他打趣:“你不像生意人,倒像个干大事的。”他赶紧打哈哈:“我哪会干大事?就会修个收音机,没老婆是没找到合适的。”说完反过来逗米店老板:“你识文断字的,倒更像干大事的呢!”才把话题岔开。
他知道单身太扎眼,就跟组织说想找老婆,还提了三个条件:能生孩子、已经有孩子、不识字,因为有孩子能掩人耳目,不识字就不会发现他的秘密。
后来经人介绍,认识了纱厂杂工张小梅:不识字,前夫没了,带着个5岁儿子。
1937年下半年俩人结婚,张小梅从不多问他的“生意”,就做饭、带孩子,他白天跟她聊街坊琐事,晚上干工作,日子虽说是为革命凑的,倒也温暖,至少有个家。
1939年冬天,他跟李白在威海卫路开了家“福声无线电行”。有次敌人突然搜查,他赶紧把电台藏在柜台夹层,跟李白装作整理零件,手心里全是汗。
敌人翻了半天没发现异常,骂了几句就走了,俩人后背都湿了。
1942年9月,李白的电台被日军查到,李白被抓。幸好他改的是隐形电台,日军找专家查也没发现,最后只能关了李白8个月再放出来。
他知道上海危险,没多久就按组织要求撤离,去新四军工作。
临走前,他跟张小梅坦白:“我不叫蒋林根,真名叫涂作潮,是共产党。这次走可能回不来,要是以后共产党赢了,你去找毛泽东,他会让你们有饭吃;要是没赢,你就再嫁,别跟人提我。”
张小梅哭了,却没怪他,只说“你放心走,我照顾好孩子”。后来党组织把她们娘俩接到根据地,一家人总算团聚。
1943年他成了新四军军部电台机务主任,更忙了:白天修电台,前线需要,还得冒着枪林弹雨送过去。有次前线电台坏了,他连夜赶去,路上遇到敌人巡逻队,只能躲在草丛里冻大半夜,天亮了才修好电台,没耽误消息传递。
1944年秋天他被调到延安,在军委三局当材料厂长,不用再躲躲藏藏,能光明正大地教技术、写小册子。
那时候日子苦,可他踏实,能为党干事,有家人在身边,就够了。
1949年上海解放,他作为军代表接管无线电公司。发现下属研究所有20个工程师,立马建议调去北京,后来10个人去了国防部五院,4个成了工程院院士,还有人成了“两弹一星”元勋,现在想起来,这步走得真对。
新中国成立后,他在机械部、四机部干老本行,不图当官,就想把技术搞好。
可1959年庐山会议后,彭德怀被批判,有次上海开会,大家都在说彭德怀的不是,他忍不住站起来,讲了一个多小时:“我在红三军团当过报务员,彭德怀对党忠诚,不能冤枉他!苏联冤枉自己人出了大问题,咱们党不能这样!”
彭德怀
这话一出,全场都静了,没多久他就被带走,定为“反党分子”,开除党籍、降两级。
他委屈,却没后悔,说真话不算错。1962年周恩来听说这事,叹着气说:“这个涂木匠,心直口快,哪会反党?”
在周恩来过问下,1964年他的党籍和级别才恢复。后来“文革”,他又被关了一阵,受了不少罪,可他没低头,总说“党早晚能弄清真相”。
“文革”结束后,待遇慢慢好了,他还是老样子:不跟组织提要求,每天看书、整理技术资料,偶尔跟年轻技术员聊经验,说“修电台跟打家具一样,得用心,不能马虎”。1984年12月31日,他在402医院走了,享年81岁。
他这辈子,从木匠变成电台专家,没当过大官,没享过福,却常跟家人说:“我跟着党干了该干的事,没辜负党,没辜负老百姓就够了。”
现在提“永不消逝的电波”,大家都记得李白,可少有人知道,背后还有个涂作潮,用一双刨木头的手,拼出了那些关键的电波。
他名字普通,可干的事,该被记一辈子。
来源:小柴的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