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下太太出轨铁证, 她却挽着情夫叫了声哥, 全家求我留下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8-27 18:27 1

摘要:沈半夏提着一个与她气质格格不入的廉价帆布包,站在顾家那扇雕花繁复的黑铁大门前,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弥漫着高级小区独有的,由精心修剪的植被和不知名香薰混合而成的味道,矜持而疏离。

沈半夏提着一个与她气质格格不入的廉价帆布包,站在顾家那扇雕花繁复的黑铁大门前,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弥漫着高级小区独有的,由精心修剪的植被和不知名香薰混合而成的味道,矜持而疏离。

【沈家大小姐,二十四年养尊处优,今天就要在这里,扮演一个叫‘小夏’的乡下丫头。真是……刺激。】

她按响了门铃,调整了一下脸上憨厚又带点怯懦的表情。这是她对着镜子演练了不下百遍的成果。

开门的是个穿着得体,五十岁上下的妇人,是顾家的管家吴妈。她上下打量了沈半夏一番,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剔。

“你就是中介介绍来的小夏?”

“是,是的,吴妈您好。”沈半夏微微弓着身子,声音也拿捏得恰到好处,带着点紧张的沙哑。

吴妈侧身让她进来,一边领着她穿过光可鉴人的大理石玄关,一边冷淡地介绍着规矩:“我们家先生姓顾,太太姓苏。先生不喜欢家里有外人的味道,你不能用任何香水。太太身体弱,见不得灰尘,你打扫要用吸尘器和湿抹布,不能扬尘。还有……”

沈半夏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着,耳朵却像雷达一样捕捉着每一个信息。她这次来的目的很简单,受人所托,来捉“奸”的。委托人是顾家的远房亲戚,言之凿凿地说顾太太苏青葙与隔壁邻居有染,奈何顾先生顾长庚被蒙在鼓里。委托人希望她能拿到实锤,好“拯救”顾长庚于水火。

【拯救?怕是想看顾家出丑,好在家族里分一杯羹吧。】沈半夏心中冷笑,面上却愈发恭顺。

吴妈将她带到一间位于一楼角落的小房间,陈设简单但干净:“以后你就住这里。放下东西,先跟我去熟悉一下环境。”

顾家是一栋三层的独栋别墅,带一个巨大的花园。装修是沉稳的新中式风格,昂贵的红木家具,墙上挂着看不懂但感觉很贵的水墨画,处处透着低调的奢华。

就在吴妈带她熟悉花园的时候,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吴妈,这是新来的帮佣吗?”

沈半夏回头,看见一个穿着素白长裙的女人站在廊下,长发披肩,面容清丽,气质宛如一株雨后青莲。她就是苏青葙,这次的目标人物。

“是的,太太。她叫小夏。”

苏青葙对她温柔地笑了笑:“你好,小夏。家里活不少,辛苦你了。”

她的笑容很真诚,眼神干净得像一汪清泉,沈半夏准备好的那套腹诽,一时间竟有些说不出口。一个看起来如此美好的女人,真的会出轨吗?

正在这时,隔壁院墙的栅栏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传了过来。

“青葙,你家的栀子花又开了?真香啊,借我闻闻。”

一个穿着亚麻衬衫,身形颀长的男人探头进来,他头发微卷,嘴角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眼神像桃花,看谁都像在放电。

沈半夏的心漏跳了一拍。是他,陆知微。资料里那个与苏青葙有染的邻居,一个据说无所事事的自由撰稿人。

苏青葙看到他,脸上露出了无奈又亲近的笑容:“知微,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老不走正门。”

“正门多远啊,翻个墙头……哦不,走个栅栏,一步就到了。”陆知微的目光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穿着朴素工服的沈半夏身上,他挑了挑眉,“哟,家里来新人了?看着……挺水灵啊。”

他的目光带着审视和一丝戏谑,让沈半夏很不舒服。她立刻低下头,扮演着一个害羞木讷的丫头。

【这个人,眼神太贼了。不好对付。】

苏青葙嗔怪地看了陆知微一眼:“别吓着人家小夏,她今天第一天来。”然后又转向沈半夏,温和地说,“别理他,他就喜欢胡说八道。”

陆知微却不依不饶,他走到沈半夏面前,弯下腰,凑近了些,一股淡淡的青草混合着墨水的气息扑面而来。

“小夏是吧?哪个夏?夏天的夏,还是华夏的夏?”

沈半夏被他逼得退了一步,低着头闷声说:“夏……夏天的夏。”

“哦,夏天的夏。”他拖长了音调,笑得意味深长,“夏天好啊,热情似火。就是不知道,这火是烧别人,还是烧自己。”

说完,他直起身,冲苏青葙眨了眨眼,转身又从栅栏门晃了出去,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

沈半夏站在原地,感觉自己的伪装仿佛被他一眼看穿了。这个陆知微,绝对不像资料里写的那么简单。

傍晚时分,男主人顾长庚回来了。

他是个气场极强的男人,一身剪裁合体的手工西装,面容冷峻,鼻梁高挺,薄唇紧抿。进门后,他只是淡淡地扫了沈半夏一眼,连个眼神都懒得多给。吴妈恭敬地接过他的公文包,他径直走向客厅的苏青葙,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克制的吻。

“今天身体怎么样?”

“老样子,都挺好的。”苏青葙微笑着回应,但那笑容里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们的互动像是一场排练了千百遍的舞台剧,完美,却缺少温度。

晚饭时,沈半夏作为帮佣,只能在厨房吃。她竖着耳朵,听着餐厅里偶尔传来的几句交谈,无非是公司的事,或者一些无关痛痒的社交应酬。这对夫妻之间,安静得可怕。

饭后,苏青葙说有些闷,要去花园走走。沈半夏算准了时间,借口去花园浇水,悄悄跟了过去。

果不其然,她看到苏青葙又走到了那扇通往隔壁的栅栏门前,而陆知微早已等在了那里。夜色朦胧,栀子花香气袭人,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亲密。

陆知微递给苏青葙一个精致的木盒子,苏青葙接过,低着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哭泣。陆知微伸出手,似乎想去拍她的背安慰她,但手悬在半空,最终还是放下了。

沈半夏躲在巨大的芭蕉树后,举起手机,悄悄拍下了这一幕。虽然没有拍到正脸,但这暧昧的氛围,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第一份证据,到手。】

她悄无声息地退回屋里,心情却有些复杂。苏青葙那压抑的哭声,和陆知微那欲言又止的温柔,让她莫名地感到一丝不安。事情,真的只是“出轨”这么简单吗?

接下来的几天,沈半夏一边勤勤恳恳地扮演着笨手笨脚的“小夏”,一边暗中观察。她发现苏青葙和陆知微见面的频率很高,有时是在清晨,有时是在深夜,地点永远是那道栅栏门附近。他们从不做什么出格的举动,最多只是说说话,但那种旁人插不进去的亲密氛围,却越来越浓。

而她和陆知微的“孽缘”也越来越深。

这家伙仿佛长了透视眼,总能精准地在她最狼狈的时候出现。

比如她第一次学用别墅里那个高级的德国吸尘器,不小心把苏青葙的一盆名贵兰花吸秃了,正手足无措时,陆知微的声音就从背后悠悠传来:“啧啧,小夏姑娘,你这是给兰花做新发型呢?挺别致啊,后现代主义光头风。”

沈半夏涨红了脸,想反驳,却找不到词。

又比如她按照吴妈的吩咐去清洗名贵的丝质窗帘,结果不小心倒多了消毒液,把米色的窗帘泡出了一块白斑。她急得快哭出来时,陆知微又晃了过来,倚在门框上,摸着下巴评价:“嗯,不错,这叫‘留白’,是国画的最高境界。小夏姑娘,你很有艺术天分嘛。”

“你!”沈半夏气得跺脚,“要你管!”

“我不管,回头顾长庚那座冰山回来,怕不是要把你冻成冰雕。”他笑着说,然后话锋一转,“不过呢,我倒是知道一种植物染料,可以把颜色补回去,八九不离十。”

沈半夏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他晃了晃手指:“求我啊。”

最终,沈半夏还是咬着牙,跟着他去了他的院子。他的家和顾宅的沉稳不同,充满了生活气息。院子里种满了各种花草,还有一架秋千,屋里到处都是书和稿纸。他真的捣鼓出一种黄褐色的液体,小心翼翼地帮她把窗帘上的白斑补好了,颜色居然真的相差无几。

“你怎么什么都会?”沈半夏忍不住问。

“行走江湖,技多不压身嘛。”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头也不抬地说,“倒是你,小夏姑娘,你可不像个正经的乡下丫头。”

沈半夏心里一咯噔,强作镇定:“我……我就是乡下来的。”

“是吗?”陆知微转过身,一双桃花眼直直地看着她,那眼神仿佛能穿透她的伪装,“乡下丫头的眼神,可没你这么亮,也没你这么……不服输。”

他的逼近让沈半夏心跳加速,她狼狈地别开眼:“我……我得回去干活了!谢谢你!”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这家伙太敏锐了,不能再跟他有过多接触。】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这天晚上,顾长庚有个重要的应酬,很晚才会回来。苏青葙似乎有些不舒服,早早就回房休息了。吴妈也睡下了。整个别墅静悄悄的。

沈半夏算着时间,觉得这是个潜入苏青葙书房,寻找更多证据的好机会。她换上一身黑衣,像只灵猫一样,悄无声息地溜到二楼书房。

书房的门没锁。她闪身进去,用微型手电筒照亮。书房里很整洁,一排排的书,一张古朴的书桌。她开始小心地翻找,希望能找到一些信件或者日记之类的东西。

就在她拉开一个抽屉,看到里面放着一个和陆知微送给苏青葙的一模一样的木盒子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轻微的响动!

沈半夏浑身一僵,猛地回头!

门口站着一个人影,不是别人,正是本该在应酬的顾长庚!

他站在黑暗里,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却像冰刀一样,死死地钉在她身上。他没开灯,就那么看着她,无形的压力让沈半-夏几乎窒息。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的声音比夜色还要冷。

沈半夏的大脑飞速运转。被抓了现行,任何辩解都是苍白的。

【完了,暴露了。】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站直了身体,关掉了手电筒。黑暗中,她反而镇定了下来。

“顾先生,你不是去应酬了吗?”

“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顾长庚一步步走近,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沈半夏干脆将抽屉里的木盒子拿了出来,放在桌上:“我在找这个。”

顾长庚的目光落在木盒上,眼神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了冰冷:“谁派你来的?”

**“你的好亲戚,顾明伟先生。”**

沈半夏直接报出了委托人的名字。她赌顾长庚这样的人,最恨被人当傻子一样欺骗和利用。与其被他审问,不如主动出击,将矛头引向真正的敌人。

顾长庚沉默了。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两人一浅一深的呼吸声。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他给了你多少钱,让你来我家当卧底,演这么一出蹩脚的戏?”

“钱不重要。”沈半夏迎上他的目光,“重要的是,顾先生,你难道就不好奇,你的妻子,每晚和隔壁的男人在花园里私会,互赠礼物,甚至相拥而泣,到底是为了什么吗?”

她的话像一把刀,精准地刺向一个男人最敏感的神经。

顾长庚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他猛地伸手,掐住了沈半夏的下巴,力道之大,让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你再说一遍?”

“我说……”沈半夏毫不畏惧地看着他,“你的妻子,苏青葙,出轨了。而出轨的对象,就是你的邻居,陆知微。”

她的话音刚落,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苏青葙穿着睡衣,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口,她身后,还站着一脸凝重的陆知微。

显然,他们听到了刚才的对话。

场面一度陷入了极致的尴尬和死寂。四个人,四种表情,在昏暗的光线下,构成了一幅张力十足的画面。

苏青葙的嘴唇在颤抖,她看着顾长庚掐着沈半夏的手,又看看沈半夏那张写满“挑衅”的脸,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长庚……你……你们……”

顾长庚松开了手,但视线依然像利剑一样锁定着沈半夏,然后才缓缓转向苏青葙和陆知微,眼神里的冰冷足以将人冻结。

“你们两个,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陆知微上前一步,将苏青葙护在身后,他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沈半夏从未见过的沉静和悲伤。

“顾长庚,这件事和你想的不一样。青葙她……”

“我想的哪样?”顾长庚冷笑一声,打断了他,“是我想象你们深夜在花园见面,还是我想象你们互赠信物,或者,是我刚刚想象这位‘小夏’小姐说的,你们相拥而泣?”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冰,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苏青葙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她摇着头,泣不成声:“不是的……长庚,不是那样的……我……”

她急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助地拉着陆知微的衣袖。

沈半夏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场大戏。她以为接下来会是丈夫的暴怒,妻子的辩解,第三者的对峙。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却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

只见陆知微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顾长庚,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因为我是她哥哥。亲哥哥。”**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书房里炸响。

沈半夏的瞳孔猛地收缩。

【哥哥?这怎么可能?!资料里明明说苏青葙是独生女!】

顾长庚也是一愣,他审视着陆知微,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陆知微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递了过去。照片上是一对年轻的夫妇,抱着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那女孩的眉眼,和苏青葙像了七八分,而那个男孩,分明就是陆知微小时候的模样。

“青葙原名陆青葙,三岁那年,爸妈出了意外。我被送到了乡下奶奶家,她被人收养,后来辗转到了苏家。苏家为了让她彻底融入新家庭,抹去了她所有的过去。”陆知微的声音很平静,却透着一股巨大的悲伤,“我找了她二十年,半年前才找到。我搬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能多看看她。”

苏青葙的哭声里充满了压抑的痛苦:“长庚,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只是……我们陆家,和你顾家……当年的事情……我怕你知道了,会……”

她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顾家和陆家是世仇。几十年前,两家在生意场上斗得你死我活,据说顾长庚的爷爷就是被陆知微的爷爷气得一病不起。这份仇恨,延续至今。

沈半夏彻底懵了。

所以,那些深夜的会面,不是偷情,是兄妹相认后的诉说。那个木盒子,不是定情信物,而是他们父母留下的遗物。那些眼泪,不是委屈,而是二十年分离的辛酸。

她以为自己掌握了真相,结果她从头到尾就是个小丑。一个被顾明伟利用,来搅乱别人家庭的小丑。

一股巨大的羞愧和愤怒涌上心头。

顾长庚沉默地看着照片,又看看哭得梨花带雨的妻子,和他那个宿敌家族的后代。他的脸色变幻莫测,最终,他将目光重新投向了陆知微。

“既然是兄妹,为什么搞得这么鬼鬼祟祟?”他的语气依旧冰冷,但其中的质问,似乎少了几分尖锐。

陆知微苦笑了一下,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绝望:“因为我快死了。”

又是一记重磅炸弹。

沈半夏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被攥紧了。

“我得了遗传性的脑部肿瘤,和我父亲一样。医生说,最多还有半年。”陆知微看着苏青葙,眼神里充满了无限的温柔和不舍,“我不想在她刚找到我的时候,就让她面对要再次失去我的痛苦。更不想因为我的出现,毁了她的婚姻和现在平静的生活。所以,我们才选择这种方式见面。”

真相,竟是如此残酷和悲凉。

所谓的“出轨”大戏,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包裹在谎言下的悲剧。

书房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顾长庚久久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自己的妻子,那个他以为温柔娴静,却没想到背负着如此沉重秘密的女人。

最终,他走上前,将苏青葙轻轻揽入怀中,动作有些僵硬,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保护意味。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低声问,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我怕……”苏青葙在他怀里泣不成声。

“你怕什么?”顾长庚收紧了手臂,“你是我的妻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天大的事,我们一起扛。”

说完,他抬起头,看向陆知微,眼神复杂,但已经没有了敌意:“既然是一家人,就没必要再躲躲藏藏。从明天起,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进来。”

这是……接受了?接受了这个来自宿敌家庭的,身患绝症的大舅子?

沈半夏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她搞砸了一切,却也阴差阳错地,让所有深埋的秘密都浮出了水面。

所有人的目光,最后都集中到了她身上。

沈半夏深吸一口气,走到顾长庚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顾先生,顾太太。是我被人利用,差点酿成大错。我明天就离开。”

“离开?”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是陆知微。

他走到她面前,那双桃花眼里,此刻没有了戏谑,只有一种看透一切的了然。

“沈半夏小姐,演了这么久的戏,不累吗?”

他居然叫出了她的真名!

沈半夏猛地抬头,惊愕地看着他。

“你……你怎么知道?”

“我不仅知道你叫沈半夏,还知道你是沈氏集团的千金。你手上的表,是Patek Philippe的限量款,你用来擦桌子的抹布,打的是航海双套结,你那蹩脚的乡下口音,一紧张就露出标准的伦敦腔。”陆知微的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玩世不恭的弧度,“你从一开始,就破绽百出。”

沈半夏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原来,她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伪装,在这人眼里,竟是个透明的笑话。

“你早就知道了?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不拆穿你?”陆知微笑了,“因为我觉得……很有趣啊。”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认真起来:“而且,我也想看看,当你知道真相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现在看到了,嗯,比我想象的要……可爱一点。”

沈半夏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调侃弄得心烦意乱,恼羞成怒地吼道:“你无聊!”

“是啊,我挺无聊的。毕竟,时日无多了,总得找点乐子。”他轻描淡写地说着最残忍的话,仿佛在谈论天气。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熄了沈半夏所有的怒火。她看着他,看着他那张依然在笑的脸,心里却泛起一阵阵酸楚。

顾长庚发话了,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沈小姐,这件事,你也是受害者。顾明伟那边,我会处理。至于你,如果你愿意,可以继续留下来。”

“留下来?”沈半夏不解。

“青葙需要人照顾,知微也需要。”顾长庚看着陆知微,“我想,有些事,你或许能帮上忙。”

他的提议出人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沈半夏是唯一知道全部真相的外人,她的存在,反而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沈半夏看向苏青葙,苏青葙对她点了点头,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陌生,多了一丝恳求和依赖。她又看向陆知微,那家伙正冲她挤眉弄眼,一副“你跑不掉了”的得意模样。

【留下来吗?留下来面对这个烂摊子,面对这个把我看光光的混蛋?】

可是,一想到陆知微那句“时日无多”,她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她无法想象,一个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人,是如何能每天都笑得那么灿烂,还有心情来逗弄她。

“好。”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说,“我留下。”

但不是以帮佣“小夏”的身份。

第二天,沈半夏就恢复了她沈家大小姐的身份。她搬出了那间佣人房,住进了客房,衣柜里也挂满了她自己的衣服。

吴妈看到她穿着一身高定套装,从楼上施施然走下来时,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你……你……”

“吴妈,早上好。”沈半夏微笑着跟她打招呼,“以后,请叫我半夏。”

顾长庚和苏青葙已经坐在餐厅了。苏青葙的气色好了很多,眉宇间不再有那种化不开的忧愁。顾长庚虽然还是一副冰山脸,但看向妻子时,眼神明显柔和了许多。

餐桌上多了一副碗筷。没过多久,陆知微就从正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篮子自己院里刚摘的蔬菜。

“早啊,妹夫,妹妹,还有……沈大小姐。”他毫不客气地在空位上坐下,把篮子往桌上一放,“今天我下厨,给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你会做饭?”沈半夏表示怀疑。

“那当然,我可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斗得过流氓,写得出文章的四有青年。”陆知微得意地挑眉。

四人围坐一桌,气氛不再像过去那样冰冷或虚假,多了一丝奇妙的……烟火气。

身份揭开后,沈半夏和陆知微的相处模式也彻底变了。不再是“腹黑邻居”和“笨拙丫鬟”,而是旗鼓相当的“欢喜冤家”。

陆知微的身体时好时坏,但他心态极好。天气好的时候,他会拉着沈半夏去他的院子里,教她认识各种草药,给她讲他四处采风时遇到的奇闻异事。

“你看这个,叫龙葵,果子能吃,甜的。”他摘下一颗紫黑色的小浆果,递到她嘴边。

沈半夏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嘴吃了。酸酸甜甜的,味道很特别。

“你一个作家,怎么懂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我说了,行走江湖,技多不压身。”他躺在秋千上,晃晃悠悠,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脸上,显得有些不真实,“以前为了写一个关于老中医的故事,在山里跟个老头学了两年。”

沈半夏看着他,突然问:“你不怕吗?”

“怕什么?”

“怕死。”

陆知微的动作停了一下,他转过头,看着她,眼神清澈而坦然:“怕啊,怎么不怕。我怕我刚找到我妹,就得丢下她。我怕我院子里这些花花草草没人照顾。我还怕……我刚遇到一个有趣的姑娘,就没机会跟她发展一下了。”

他的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沈半夏的心跳瞬间乱了节拍,她狼狈地移开视线:“油嘴滑舌。”

嘴上这么说,耳朵却悄悄红了。

有时候,陆知微的病会发作。剧烈的头痛会让他脸色惨白,浑身冒冷汗。每到这时,苏青葙就会寸步不离地守着他,而沈半夏则负责去熬一种气味古怪的中药。

那是陆知微从一个老中医那里得来的方子,说是能缓解疼痛。

看着他在病痛中挣扎,却依然咬着牙,不肯发出一声呻吟,甚至还有力气对她挤出一个安抚的微笑,沈半夏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疼。

她开始疯狂地查阅资料,动用沈家所有的关系,联系世界顶尖的脑科专家,希望能找到一丝奇迹。

顾长庚也在用他的方式帮忙。他放下了家族的仇恨,动用顾氏的医疗资源,为陆知微安排了最好的治疗。他和苏青葙的感情,在共同面对这场危机时,反而愈发坚固。他们不再是相敬如宾的模范夫妻,而是一对会争吵,会冷战,但最终会紧紧拥抱在一起的,有血有肉的伴侣。

顾明伟的下场很惨。顾长庚没用什么商业手段,他只是将顾明伟派人卧底调查自己妻子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家族里的长辈。这种触犯了家族底线的行为,让顾明伟彻底失去了继承权,被赶出了权力中心。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除了陆知微的病情。

这天,沈半夏从一个美国专家那里得到了回复,对方表示陆知微的肿瘤位置太特殊,手术风险极大,成功率不到百分之十。

这个消息像一盆冰水,浇灭了她所有的希望。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家,看到陆知微正坐在院子里,对着电脑写稿。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美好得让人心碎。

他看到她,朝她招了招手:“过来,给你看个东西。”

沈半夏走过去,看到他在写一本新的小说。

小说的开头是这样写的:“在一个夏天的午后,一个伪装成小白兔的大小姐,闯进了一个时日无多的大灰狼的生活里……”

“你……”沈半夏又气又想笑,眼眶却红了。

“怎么样?这个开头,够不够吸引人?”陆知微献宝似的问。

沈半夏吸了吸鼻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陆知微,我们结婚吧。”

陆知微愣住了,打字的手停在半空中。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结婚。”沈半夏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无比清晰,“我不想等了。我不管你还有半年,还是一天,或者一个小时。剩下的时间,我想以你妻子的身份,陪着你。”

【疯了,我一定是疯了。】她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

但她知道,她不是疯了。她只是不想再有任何遗憾。这个男人,用他生命最后的热情,照亮了她循规蹈矩的人生。她也要用尽自己的全力,去温暖他最后的时光。

陆知微久久地看着她,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桃花眼里,第一次泛起了水光。

他合上电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她。

“沈半夏,你真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大的惊喜。”他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可是,这对你不公平。”

“公不公平,我说了算。”沈半夏回抱住他,“你只用回答我,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我……”陆知微抬起头,深深地看着她,然后,他笑了,笑得像个孩子,“我当然愿意。做梦都想。”

他们的婚礼没有大操大办,只请了顾长庚和苏青葙。就在陆知微的小院里,以满园的花草为证。

苏青葙亲手为沈半夏盘了头,看着镜子里美丽又决绝的她,忍不住红了眼眶:“半夏,谢谢你。”

沈半夏握住她的手:“我们是一家人。”

婚礼上,陆知微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很好。他看着穿着婚纱,朝他一步步走来的沈半夏,眼睛里有星辰大海。

顾长庚站在一旁,看着这对新人,又看看身旁眼中含泪的妻子,他伸出手,紧紧握住了苏青葙的手。有些幸福,注定伴随着遗憾,但正因为如此,才更要用力握紧。

婚后的日子,平静而温暖。

他们像所有普通的小夫妻一样,一起做饭,一起散步,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沈半夏抛下了所有大小姐的架子,学着照顾他的起居,研究各种食疗菜谱。陆知微则抓紧一切时间,继续写他的小说,那本关于“小白兔”和“大灰狼”的小说。

他说,他要把它写完,作为送给她的,最后的礼物。

沈半夏常常在夜里醒来,悄悄地探他的鼻息,感受到那平稳的呼吸后,才能安心地睡去。她害怕,怕哪天一睁眼,身边的人就永远地睡着了。

这种恐惧,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剑,却也让他们更加珍惜眼前的每一分每一秒。

然而,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

初冬的一天,陆知微在写完最后一个字后,倒在了书桌前。

他被紧急送往医院。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医生给出了最终的判决:肿瘤已经压迫到了关键神经,他剩下的时间,可能只有几天了。

病房里,一片死寂。

苏青葙早已哭得不成样子,顾长庚抱着她,无声地安慰。

沈半夏却异常的平静。她坐在陆知微的病床前,握着他因为输液而冰冷的手。

他醒来的时候,看到了她。

“我……是不是要写结局了?”他虚弱地笑了笑。

沈半夏俯下身,亲了亲他的额头:“别怕,我陪你一起写。”

最后的几天,陆知微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清醒的时候,他会断断续续地,给沈半夏讲他小说的结局。

他说,故事里的“大灰狼”,最后并没有死。一个从国外回来的神医,用一种古老的针灸术,治好了他的病。然后,他和“小白兔”一起,去周游世界了。

“你这个结局,太俗套了。”沈半夏笑着说,眼泪却不争气地往下掉。

“俗套才好。”陆知微用尽力气,抬手擦去她的眼泪,“因为生活太苦了,故事里,总要多留一点甜。”

他走的那天,是个晴天。冬日的阳光,暖洋洋的。

他把所有人都叫到了病床前。

他对他妹妹苏青葙说:“青葙,别哭。哥只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采风。你要和长庚好好的,替我幸福。”

他对顾长庚说:“妹夫,我妹就交给你了。别让她受委屈。”

最后,他看向沈半夏。他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是用口型,对她说了三个字。

沈半夏看懂了。

是,“我爱你”。

她微笑着,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陆知微,下辈子,换我来找你。我一定,第一眼就认出你。”

他的嘴角,似乎向上弯了一下,然后,永远地定格了。

砰!

沈半夏觉得,自己心里的某一根弦,也跟着断了。

陆知微的葬礼很简单。他的骨灰,按照他的遗愿,一半撒进了他爱的大海,一半,被沈半夏埋在了那个小院的栀子花树下。

顾长庚和苏青葙要接她回顾家住,被她拒绝了。她选择留在了陆知微的那个小院里。

她替他照顾着满院的花草,每天坐在他写稿的书桌前,整理他的遗稿。

那本关于“小白兔”和“大灰狼”的小说,她把它整理出版了。书的结尾,她没有用陆知微那个俗套的“大团圆”结局。

她写道:

**大灰狼走了,在他最爱的那个夏天。小白兔没有哭,她把他的故事,讲给了更多的人听。她知道,只要还有一个人记得他的故事,他就没有真的离开。**

书出版后,大获成功。很多人都被这个温暖又悲伤的故事感动。

沈半夏用所有的稿费,成立了一个基金会,专门用于脑瘤研究和救助贫困患者。

她的人生,好像又回到了正轨,又好像,再也回不去了。

一年后的夏天,栀子花又开了,满院馨香。

沈半夏坐在秋千上,轻轻晃着,手里拿着那本书。

突然,栅栏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沈半夏抬头,以为是苏青葙来了。

门口站着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他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

“你好,请问,这里是陆知微先生的故居吗?”男人问。

“是的,我是他的……家人。请问你找他有什么事?”

男人扶了扶眼镜,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她:“你好,我姓陈,是美国格林斯潘医学中心的研究员。这是我的证件。我们一直在进行一项关于脑部肿瘤靶向治疗的临床试验,陆知微先生是我们的志愿者之一。”

沈半夏的心,猛地一跳。

“志愿者?”

“是的。”陈研究员解释道,“陆先生在一年前,也就是他被诊断后不久,就联系了我们,自愿加入了我们的‘双盲测试’。简单来说,就是一部分患者服用的是新药,一部分服用的是无任何疗效的安慰剂。我们也是直到最近数据解锁,才知道陆先生属于哪一组。”

沈半夏的手开始发抖:“所以……结果呢?”

陈研究员的脸上露出了激动和遗憾交织的复杂神情。

“结果……我们的新药成功了。在临床试验中,它的有效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五。凡是服用了新药的患者,肿瘤都得到了有效的控制甚至消除。”

他顿了顿,看着沈半夏,声音里充满了惋惜。

**“只可惜,陆知微先生,他所在的那一组,是安慰剂组。”**

轰隆!

沈半夏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安慰剂……

也就是说,他从头到尾,吃的都只是淀粉片。他所有的坚持,所有的乐观,都只是在用他自己强大的意志力,在和死神赛跑。

他明明有机会的,他距离那个治愈的机会,只差一个分组的运气。

命运,开了一个何其残忍的玩笑!

“我们来,是想征得您的同意,将陆先生的案例写进我们的研究报告。他虽然没有被治愈,但他强大的求生意志和乐观精神,给了我们所有研究人员巨大的鼓舞。”陈研究员还在说着什么,但沈半夏已经听不清了。

她的眼泪,终于决堤。

不是因为遗憾,不是因为不甘。

而是因为,她突然明白了。

陆知微,那个总是嬉皮笑脸的家伙,他不是不怕死。他是在用他最后的时间,以自己的身体为赌注,去为千千万万和他一样的病人,博一个未来。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一个人,默默地背负着这个秘密,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他才是那个,真正的,行走江湖的,大侠。

送走了研究员,沈半夏一个人在院子里坐了很久很久。

她擦干眼泪,走进书房,打开了电脑。

她在那本书的电子版最后,又加上了一段后记。

【我曾以为,我爱上的是一个时日无多的病人。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爱上的,是一个真正的英雄。他没能为自己写下一个圆满的结局,却用自己的生命,为无数人的故事,开启了新的篇章。】

【陆知微,你这个大骗子。】

【但我爱你。】

她合上电脑,走到栀子花树下。

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穿着亚麻衬衫的男人,倚在栅栏门上,嘴角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对她说:

“哟,家里来新人了?看着……挺水灵啊。”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沈半夏笑了。

她知道,她会带着他的那一份,好好地活下去。连同他的勇敢,他的温暖,他的爱,一起。

故事,还长着呢。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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