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霸花五千收我祖宅当柴火烧, 我抽出房梁卖三千万, 他哭着求我还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8-28 16:33 2

摘要:尘土飞扬的乡间小路上,一辆破旧的三轮摩托车发出“突突突”的哀鸣,仿佛随时都会散架。车上,陆见深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T恤,面容平静,眼神却深邃得像一汪古井。他的目的地是村口的客运站,而他的行囊,只有一个褪色的帆布包,以及藏在贴身口袋里的一块温润的玉坠和一张泛黄的

尘土飞扬的乡间小路上,一辆破旧的三轮摩托车发出“突突突”的哀鸣,仿佛随时都会散架。车上,陆见深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T恤,面容平静,眼神却深邃得像一汪古井。他的目的地是村口的客运站,而他的行囊,只有一个褪色的帆布包,以及藏在贴身口袋里的一块温润的玉坠和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

养育他长大的爷爷三天前走了,走得很安详。村里人都说陆见深这下成了无根的浮萍,那座摇摇欲坠的老宅子,恐怕也保不住了。

果然,三轮车刚在老宅门口停稳,一个肥头大耳的身影就堵了上来。村里的地痞王金宝,叼着根烟,斜着眼打量陆见深。“呦,见深回来了?节哀顺变啊。不过话说回来,你爷爷生前可欠了我五千块钱,你看这事儿……”

陆见深下了车,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淡淡地说道:“王叔,我爷爷一辈子没跟人红过脸,更别说欠钱。借条呢?”

王金宝嘿嘿一笑,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喏,白纸黑字,还有你爷爷的红手印呢!看你现在也拿不出钱,这样吧,这座破宅子,我出五千块收了,咱们两清,怎么样?哥也是可怜你。”

【典型的趁火打劫。爷爷的手印是去年让他帮忙代领补贴时按的,纸是后换的,墨迹都还新鲜。】陆见深心里明镜似的,脸上却不动声色。他绕着老宅走了一圈,这座宅子在他眼里不是砖瓦,而是回忆。爷爷曾指着屋檐下那根乌黑的顶梁柱告诉他,那是百年前从深山里请出来的金丝楠木,能辟邪。

“五千块?”陆见深停下脚步,看着王金宝,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王叔,你确定这宅子就值五千?”

“不然呢?这破地方,送给我我都嫌占地儿!”王金宝吐了口唾沫,一脸的鄙夷。

“行。”陆见深点了点头,“不过不是宅子,是你手上那张‘借条’,我出五千块买了,从此你跟我们家再无瓜葛。”

王金宝愣住了,【这小子傻了?用五千块买一张废纸?】他眼珠子一转,顿时觉得这里面有诈,但五千块现金的诱惑实实在在。他一咬牙:“行!你拿钱来!”

陆见深没说话,走进屋内,从爷爷床下的一个铁盒子里,拿出了一沓用布包着的一元、五元、十元的旧钞,那是爷爷一辈子省吃俭用攒下的,正好五千出头。

钱货两清。王金宝捏着那沓厚厚的零钱,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走了:“穷鬼,晦气!”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陆见深走到屋檐下,轻轻抚摸着那根黝黑的顶梁柱。【爷爷,这最后一点念想,我带走了。剩下的,就当是给村里人看一场烟花吧。】

第二天,一辆挂着省城牌照的豪华轿车和一辆小型货车开进了这个偏僻的小山村,引得全村人围观。车上下来一个戴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径直走到陆见深的老宅前。

“请问,是陆见深先生吗?”男人客气地问。

陆见深点点头。

“陆先生您好,我是‘古木轩’的采购经理,姓陈。我们收到您的邮件,您说您这里有一根百年金丝楠木的房梁?”陈经理的语气既期待又有些怀疑。

陆见深指了指屋檐:“就是那根。”

陈经理立刻拿出专业的工具,又是手电筒照射,又是取了点木屑闻了闻,最后激动得脸都红了:“没错!是顶级的金丝楠木,而且是阴沉料!陆先生,您……您开个价!”

陆见深伸出三根手指。

“三十万?”陈经理试探着问。

陆见深摇了摇头。

“三百万?”陈经理倒吸一口凉气。

陆见深依旧摇头,平静地吐出两个字:“三千万。”

全场哗然!围观的村民们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王金宝恰好路过,听到这话,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嘴里的烟都掉了。三千万?买一根烂木头?这小子是疯了还是想钱想疯了?

陈经理却严肃起来,他扶了扶眼镜,沉吟片刻:“陆先生,这个价格……太高了。虽然料子极品,但……”

“这根料,拆下来不会有任何损伤。木质紧密,内部有水波纹和闪电纹,光照下移步换影,是帝王之木。”陆见深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晰地传到众人耳中,“整个华夏,品相这么好的百年阴沉金丝楠,十年也未必能出一条。三千万,‘古木轩’买的是镇店之宝,买的是名气。你们不收,有的是人收。”

陈经理看着陆见深那双自信而沉静的眼睛,【这年轻人绝非等闲之辈,他懂行,而且懂得很深。】他咬了咬牙,拨通了老板的电话。

几分钟后,他挂断电话,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陆先生,我们老板同意了!三千万,现在就可以签合同,当场转账!”

**轰!**

这个消息像炸弹一样在村民中炸开。

**三千万!**

王金宝只觉得天旋地转,他昨天还为骗了五千块沾沾自喜,结果今天,人家屋檐下的一根木头,就卖了三千万!他卖掉的是一座金山啊!他悔得肠子都青了,冲上来就想抓住陆见深:“见深!这宅子是我的!昨天你……”

陆见深侧身躲过,冷冷地看着他:“宅子是你的?房契地契上写的谁的名字?昨天那五千块,买的是你伪造的借条,全村人可都看着呢。怎么,想反悔?”

“我……”王金宝哑口无言,脸色涨成了猪肝色。他看着银行短信提示到账的陆见深,看着工人们小心翼翼地开始拆卸那根价值连城的房梁,终于“噗通”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这一次,再也没人同情他,只有鄙夷和嘲笑的目光。

陆见深没有再看他一眼。他背上帆布包,将剩下的砖瓦老宅无偿地留给了村委会,坐上了陈经理派来送他的车。

车子驶出村庄,尘土飞扬的乡间小路在身后越来越远。陆见深拿出那块玉坠,玉坠上雕刻着一种奇特的花纹,像云,又像水。照片上,是一对年轻的男女,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背景是一座古朴的牌坊,牌坊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爸,妈,我来了。】

他的寻亲之路,从三千万开始。第一站,照片背景里那座牌坊所在的城市——徽州。

***

徽州,古称新安,自古便是文房四宝与徽商的故里。陆见深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抵达这座烟雨朦胧的江南古城。他没有住豪华酒店,而是在老街附近找了个干净的客栈住下。

他的第一步,是寻找照片上的那座牌坊。可徽州的牌坊成百上千,照片又模糊,无异于大海捞针。他决定从本地的古玩市场入手,那里人多嘴杂,消息灵通。

西街古玩市场,摊位一个挨着一个,真真假假的东西混杂在一起,考验的是眼力和运气。陆见深不急着淘宝,而是在各个摊位前闲逛,听着南腔北调的口音,感受着这里的气息。

一个摊位前围了不少人,摊主是个精瘦的汉子,正唾沫横飞地介绍着一块“出土的汉代古玉”。陆见深瞥了一眼,玉质疏松,刀工生硬,典型的现代化学做旧,【一眼假的东西,骗骗外行罢了。】

他正要离开,目光却被摊位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木匣子吸引了。匣子是黄花梨的,但因为保养不善,表面布满污垢,毫不起眼。匣子里,乱七八糟地堆着一些铜钱、瓷片,还有一支灰扑扑的毛笔。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又带着一丝焦急的声音响起:“老板,这个匣子怎么卖?”

陆见深循声望去,说话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扎着个马尾,素面朝天,却掩不住眉眼间的灵气。她背着一个硕大的双肩包,手里还拿着一个稳定器和手机,看起来像个搞直播的。

摊主斜了她一眼:“小姑娘,整个匣子里的东西,一万块,不单卖。”

女孩的脸“唰”地一下白了,她咬了咬嘴唇,显然拿不出这么多钱。她叫苏青檀,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做的是一档冷门的文化探访类直播,没什么人气,这次来徽州,是想拍一期关于徽墨歙砚的节目,可惜经费紧张。

【她看上的应该是那支笔。】陆见深注意到,女孩的目光一直落在那支毫不起眼的毛笔上。他走上前,也拿起那个木匣子,装作随意地翻看着。

苏青檀见有人跟她抢,顿时有些紧张,小声对摊主说:“老板,能不能便宜点?我真是个学生……”

“没钱就别逛古玩街。”摊主不耐烦地挥挥手。

陆见深将匣子放下,对摊主说:“老板,你这匣子里的东西,都是添头。值钱的,也就是这个黄花梨的盒子了。可惜保养太差,裂了纹,五千块,我要了。”

摊主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这堆破烂是他几百块钱从乡下收来的,有人出五千,已经是血赚了。他立马点头哈腰:“行!这位老板好眼力!五千就五千!”

苏青檀急了,拉了拉陆见深的衣袖:“这位大哥,你……你能不能把那支笔让给我?我……我真的很需要它。”

陆见深付了钱,拎起匣子,走到一旁,这才看向她:“你为什么想要这支笔?”

苏青檀的眼睛有些红,低声说:“我爷爷是制笔的工匠,他临终前一直念叨,说他年轻时犯了错,丢失了一支祖上传下来的‘画眉’笔,那是他们那一脉的信物。我看到这支笔的笔杆上,刻着一只小小的眉鸟,跟我爷爷描述的一模一样。”

陆见深拿起那支毛笔,用指腹轻轻擦去上面的污垢。笔杆是紫竹的,因为年代久远,颜色深沉。在笔杆的末端,果然有一个极其细微的眉鸟刻印。他将笔递给苏青檀:“既然是你的家传之物,物归原主,理所应当。”

苏青檀愣住了:“啊?你……你不要钱吗?这可是你花五千块买的……”

“我买的是这个盒子。”陆见深淡淡一笑,“笔,是送你的。”

苏青檀捧着那支失而复得的毛笔,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眼眶湿润了。她对着陆见深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了!我叫苏青檀,是个旅游博主。大哥你叫什么名字?你这个恩情我一定会报答的!”

“陆见深。”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拿出那张泛黄的照片,“我来徽州寻亲,你对这里熟吗?认不认识这个牌坊?”

苏青檀接过照片,仔细看了看,摇了摇头:“徽州的牌坊太多了,这个太模糊了……不过,你别急,我直播间的粉丝里有很多本地通,我帮你问问!”

她说着,就打开了手机直播,将镜头对准了照片:“家人们,帮个忙!我身边这位陆大哥在寻找亲人,大家看看有没有人认识照片上这个牌坊?”

直播间里零星的几个观众纷纷表示没见过。苏青檀有些尴尬,但还是安慰道:“没事,我回头把照片发到本地论坛上,肯定能找到线索的。”

就在这时,一个刺耳的声音传来:“呦,这不是苏大主播吗?怎么,又在捡垃圾呢?你爷爷的笔找到了?找到了就能让你那半死不活的直播间火起来吗?”

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跟班。他叫钱文涛,家里是开连锁酒店的,一直在追求苏青檀,被拒绝后就处处找她麻烦。

钱文涛的目光落在陆见深身上,一脸不屑:“这位就是你新找的凯子?穿着一身地摊货,能帮你什么?”他又看到了陆见深手里的木匣子,嗤笑一声,“哟,还学人玩古董?五千块买这么个破烂,真是人傻钱多。”

苏青檀气得脸都白了:“钱文涛,你别胡说八道!这是我朋友!”

“朋友?”钱文涛笑得更欢了,“行啊,让我看看你这朋友淘到了什么宝贝。”他伸手就要去拿那个木匣子。

陆见深手一缩,躲开了。他看着钱文涛,眼神平静无波:“我的东西,你最好别碰。”

【这种跳梁小丑,没必要浪费时间。】

钱文涛被陆见深淡漠的眼神激怒了,他冷笑道:“装什么大尾巴狼!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在徽州这一亩三分地上,你惹了不该惹的人!”他使了个眼色,身后的两个跟班立刻围了上来。

苏青檀吓得挡在陆见深面前:“钱文涛,你想干什么!我报警了!”

“报警?”钱文涛像听了天大的笑话,“你报啊!看警察来了是帮你还是帮我!”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吵什么吵!西街的规矩都忘了吗?”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穿着唐装、精神矍铄的老者拄着拐杖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几个市场管理人员。此人是西街古玩协会的会长,人称“郑老”,在徽州古玩界一言九鼎。

钱文涛看到郑老,气焰顿时消了三分,但还是嘴硬道:“郑老,是这小子不懂规矩,拿个破烂当宝贝,我就是想‘帮’他开开眼。”

郑老哼了一声,目光落在了陆见深手里的木匣子上。只看了一眼,他的眼神就变了。他走上前,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小伙子,这个匣子……能让老夫看一眼吗?”

陆见深将匣子递了过去。

郑老小心翼翼地接过,用随身携带的软布轻轻擦拭着表面的污垢。随着污垢被擦去,黄花梨木那华美绚丽的“鬼脸”纹路渐渐显露出来,在阳光下流光溢彩。

“海黄……是顶级的海南黄花梨!”郑老惊呼出声,双手都在发抖,“而且这个榫卯结构……是明代的‘机巧锁’!天哪,天哪!这……这是明代宗师陆子冈亲手制作的文房宝匣!”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陆子冈是谁?明代最负盛名的琢玉、雕刻大师,他的作品,随便一件都是国宝级的存在!

钱文涛的脸瞬间变成了调色盘,从不屑到震惊,再到煞白。他刚才还嘲笑这是个破烂,结果转眼就成了明代宗师的遗珍?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失声叫道,“这小子怎么可能有这种运气!”

郑老根本不理他,他激动地看着陆见深:“小伙子,这宝匣,你卖吗?老夫愿意出……出这个数!”他伸出五根手指。

周围的人都以为是五十万。

郑老却摇了摇头,一字一顿地说道:

**“五百万!”**

现场瞬间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陆见深身上,羡慕,嫉妒,难以置信。

苏青檀的小嘴张成了“O”型,她愣愣地看着陆见深,【他……他到底是什么人?五千块捡了个五百万的漏?】她的直播间也炸了锅,刚才还只有寥寥数人的直播间,因为这戏剧性的一幕,人数开始飙升。

“五百万买个破盒子?郑老,您不是老糊涂了吧!”钱文涛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郑老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滚!你懂什么!这宝匣的价值,不在于木料,而在于它的‘机巧锁’。陆子冈的机巧匣,天下无双,里面必有乾坤!没准……没准还藏着他失传的刻刀或者手稿!”

陆见深对着郑老微微一笑:“郑老好眼力。不过,这匣子我不卖。”

说着,他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拿起匣子,双手在匣子底部几个不起眼的纹路上,以一种奇特而富有节奏的方式按压、旋转。

只听“咔哒”一声轻响。

那看似天衣无缝的木匣,侧面竟然弹出了一个暗格。暗格里,静静地躺着一方小小的印章,和一本薄薄的丝绢册子。

郑老呼吸都停滞了,他颤抖着手拿起那本册子,打开一看,上面全是精妙绝伦的雕刻图样和心得笔记。

**“《子冈心解》!是陆子冈的雕刻手稿!国宝!这是真正的国宝啊!”**

郑老老泪纵横,对着陆见深深深一揖:“小友,不,陆先生!老夫代华夏所有工匠,谢谢你!让此等瑰宝重见天日!”

陆见深将手稿和印章收好,神色依旧平静。他看向早已呆若木鸡的钱文涛,淡淡说道:“你说得对,我的确不是来买古董的。我只是来取回我祖上的东西。”

他晃了晃手中的那方印章,印章底部,清晰地刻着两个篆字——

**陆岡。**

【爷爷曾说过,我们陆家,祖上是苏州最有名的工匠,后来一支迁到了徽州。这,应该就是线索了。】

钱文涛面如死灰,他终于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踢到了铁板。这个人,根本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他灰溜溜地带着人跑了,连一句狠话都不敢放。

苏青檀的直播间已经彻底疯狂了,人气冲上了平台首页。

“卧槽!神仙下凡啊!”

“这才是真正的鉴宝大师!那个钱少算个屁啊!”

“小哥哥缺挂件吗?会喊666的那种!”

“主播!快抱紧神仙哥哥的大腿!”

苏青檀关掉直播,脸颊发烫地走到陆见深面前,结结巴巴地说:“陆……陆大哥,你……你竟然是陆子冈的后人?”

“或许是吧。”陆见深将《子冈心解》和印章放进帆布包里,神情没有丝毫波澜,“这些,或许能帮我找到答案。”他再次拿出那张照片,“现在,能继续帮我找这个牌坊了吗?”

苏青檀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崇拜和好奇:“能!我豁出去了,就算把整个徽州翻过来,也一定帮你找到!”

***

接下来的几天,苏青檀动用了她所有的人脉和网络资源,将照片发遍了徽州大大小小的论坛和社交群。而陆见深则住进了郑老安排的客栈,每日翻阅那本《子冈心解》,上面的许多技法,竟然和他爷爷教给他的家传手艺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更加精深玄奥。

这天,苏青檀兴冲冲地跑来找他:“有消息了!我直播间里一个老粉丝说,这个牌坊很像他们老家,一个叫‘石潭村’的地方几十年前的村口牌坊!不过他说那牌坊早就塌了,现在只剩下地基了。”

石潭村,一个位于黄山余脉深处、地图上都很难找到的偏僻村落。

“走。”陆见深没有丝毫犹豫。

两人租了一辆越野车,由苏青檀开车,朝着石潭村的方向进发。山路崎岖,越往里走,手机信号就越弱,直至完全消失。

开了近五个小时,车子在一处塌方的山路前停了下来。前方道路被巨大的落石堵死,无法通行。

“怎么办?”苏青檀有些慌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陆见深下车查看了一下,指着旁边一条被杂草覆盖的、仅能容一人通行的小径说:“应该有小路可以过去。我们走过去。”

“啊?走过去?”苏青檀看着那幽深的山林,有些害怕。

“没事,跟着我。”陆见深的声音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他从后备箱里拿出背包,又带上了水和一些干粮,率先走进了小路。

两人在山林里穿行,四周寂静无声,只有鸟鸣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苏青檀一开始还很紧张,但看到陆见深从容不迫的样子,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她发现,陆见深仿佛对这座大山了如指掌。

“别碰那株草,有毒。”

“这边的泉水可以喝,是甘甜的。”

“你看,那是‘七叶一枝花’,上好的草药。”

陆见深不时地指点着,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山民。苏青檀好奇地问:“你怎么懂这么多?”

“我爷爷教的。”陆见深随口答道。

走了大概两个多小时,天色渐晚。他们终于看到了炊烟。一个被群山环抱的小村落出现在眼前,几十户人家,白墙黑瓦,与世隔绝。

村口,果然有一片残破的石基,和照片上的牌坊位置、大小都吻合。

【就是这里了。】陆见深的心跳微微加速。

两人走进村子,村民们看到外人,都投来警惕和好奇的目光。一个拄着拐杖的老村长走了过来,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方言问他们是什么人。

苏青檀连忙解释他们是迷路的游客。老村长半信半疑,但还是给他们安排了一户人家暂住。

晚上,陆见深拿出那张照片,向招待他们的老大爷打听。老大爷看了半天,摇了摇头:“没见过。我们这村子姓谢,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很少有外人来。”

线索似乎又断了。

第二天一早,陆见深和苏青檀正准备离开,村子里却出事了。村长的孙子,一个七八岁的男孩,突然上吐下泻,浑身抽搐,眼看就要不行了。村里没有医生,唯一的赤脚大夫也束手无策,说是中了“瘴气”,没救了。

全村人都围在村长家门口,一片愁云惨淡。

陆见深挤进人群,看了一眼那孩子发紫的嘴唇和急促的呼吸,立刻说道:“他不是中了瘴气,是食物中毒。昨天是不是吃了山里采的野果?”

村长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是……是吃了些红色的野果子。”

“是断肠草的果实,剧毒。”陆见深语气果断,“还有救。马上找一些新鲜的羊血,还有金银花和绿豆,熬成汤给他灌下去!”

赤脚大夫不服气地嚷嚷:“你个外乡人懂什么!羊血怎么能救人!”

“信不信由你。再拖半小时,神仙也救不活了。”陆见深说完,便不再理会。

村长看着怀里气息越来越弱的孙子,死马当活马医,一咬牙,立刻吩咐村民按陆见深说的去做。

一碗混着草药的羊血汤被强行灌了下去。没过多久,那孩子“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堆黑紫色的秽物,抽搐渐渐停止,呼吸也平稳了下来。

命,救回来了!

全村人都惊呆了。他们看着陆见深的眼神,从警惕变成了敬畏。老村长更是拉着陆见深的手,老泪纵横,连声道谢。

“神医!你真是神医啊!”

经过这件事,村民们对陆见深和苏青檀再无戒心。晚上,老村长把他们请到家里,摆上了最好的饭菜。酒过三巡,陆见深再次拿出那张照片。

老村长这次看得格外仔细,他忽然“咦”了一声,指着照片上抱着婴儿的那个女人脖子上戴的项链:“这个……这个花纹,我好像见过。”

陆见深心中一动:“在哪里见过?”

“我们村后山有个禁地,叫‘思女崖’,据说是百年前,村里有个姑娘未婚先孕,被族人逼得跳崖自尽了。后来人们就在那立了块石碑,那碑上,就刻着这种花。”老村长叹了口气,“那是个不祥的地方,我们村里人从不去的。”

第二天,在老村长的指引下,陆见深和苏青檀找到了那片所谓的“禁地”。

思女崖下,荒草丛生,果然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爬满了青苔,但依然可以看清上面雕刻的花纹,和陆见深玉坠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石碑上没有字,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花纹图案。

【为什么这里会有和玉坠一样的花纹?难道我的亲人,和这个跳崖的姑娘有关?】

陆见深在石碑周围仔细勘察,他发现石碑底座的一块石头有些松动。他用力一推,石头后面,竟然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里面是一个小小的石龛。石龛里,放着一个被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铁盒。

陆见深的心,砰砰直跳。他打开铁盒,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封已经泛黄的信,和另一块稍小一些的玉坠。

他展开那封信,信上的字迹娟秀,力透纸背。

“吾儿见深,见字如面。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或许早已不在人世。我名谢晚晴,石潭村人。你的父亲,名陆远山,乃苏州工匠世家之后。我二人两情相悦,却遭族人反对,只因陆家当年遭人陷害,家道中落。我们本欲私奔,却被发现。族中长老欲将你我浸猪笼。为保你性命,你父拼死将你送出,托付给他最信任的师兄,并约定,待他洗刷冤屈,重振家业,再来寻你。而我,只能以死明志,换你一线生机……”

信的末尾,是血写的一行字。

“害我陆谢两家者,南玉市,常鸿!”

陆见深手握着信,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原来,爷爷不是他的亲爷爷,而是父亲的师兄。他耗尽一生,守护着这个秘密,守护着他。原来,他的父母不是抛弃他,而是为了保护他。

仇恨和思念,像两股岩浆,在他胸中激荡。

**南玉市,常鸿!**

这个名字,被他深深地刻在了心里。

苏青檀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她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彻骨的悲伤与冰冷的杀意。她走上前,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陪你去。”

陆见深抬起头,眼中的悲伤被一种坚毅所取代。他将信和玉坠收好,对着石碑,深深地鞠了三躬。

“妈,我一定会为你和父亲,讨回公道。”

***

离开石潭村,他们的下一个目的地,变得无比清晰——南玉市。

南玉市,华夏最大的玉石交易和加工中心,寸土寸金,卧虎藏龙。而常家,在南玉市的玉石界,是说一不二的霸主。常家的掌门人常鸿,更是南玉市玉石协会的会长,手眼通天。

一个无名小卒,要挑战这样一个庞然大物,无异于以卵击石。

【正面冲突,毫无胜算。必须先站稳脚跟,找到他们的弱点,然后一击致命。】

陆见深很清楚,他需要钱,大量的钱,作为他复仇的资本。还需要一个进入南玉市上流圈子的身份。

他和苏青檀抵达南玉市后,租了个小院子。苏青檀继续做她的直播,内容变成了以陆见深为主角的“民间大神寻宝记”,因为之前积攒的人气,已经有了一批忠实粉丝。

陆见深则一头扎进了南玉市最大的玉石原料市场——“赌石一条街”。

这里的空气中都弥漫着金钱和肾上腺素的味道。一块块看似普通的石头,一刀下去,可能让你一夜暴富,也可能让你倾家荡产。

陆见深在这里,简直如鱼得水。爷爷教他的,不仅有草药地理、木工雕刻,还有一项鲜为人知的绝活——相石术。通过石头的皮壳、纹路、色泽、声音,判断里面是否有玉,成色如何。

他没有急着出手,而是逛了整整三天。三天里,他看遍了数千块原石,将每一块石头的特征都记在心里。

第四天,他来到了一家名叫“鸿运斋”的店铺。这家店,是常家的产业。

一个大腹便便的掌柜,正向一群游客吹嘘着一块标价五十万的“帝王绿”原石。

陆见见深走过去,只看了一眼,就摇了摇头。

掌柜见他不屑的样子,顿时不乐意了:“怎么,小兄弟,看不上?这可是老坑的料子,出了绿,你这辈子就吃喝不愁了!”

陆见深淡淡一笑:“这块石头,皮壳发干,蟒带断裂,松花无力。别说帝王绿,连豆青地都出不来。切开,就是一块废料。”

“你胡说八道!”掌柜顿时急了,“不懂别瞎说,坏我生意!”

周围的看客也纷纷指责陆见深。

“年轻人,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

“就是,鸿运斋可是老字号,能卖假货?”

就在这时,一个嚣张的声音响起:“谁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一个穿着范思哲,戴着大金链子的年轻人走了进来,正是常鸿的独子,常威。

掌柜立刻像哈巴狗一样迎了上去:“威少,您来了!就是这小子,在这胡说八道,咒我们家的石头。”

常威斜着眼看了陆见深一眼,满脸的鄙夷:“哪来的穷酸,也敢来我常家的店里指手画脚?你说这石头是废料,敢不敢跟我赌一把?”

【正愁没机会接近你们,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陆见深平静地问:“怎么赌?”

“很简单。这块石头五十万,你要是觉得是废料,行,你出五万块。要是切开是废料,这五十万我赔了。要是切涨了,哪怕只涨一分,你不仅要赔我这五十万,还要跪下来,从我这店里爬出去!”常威恶狠狠地说道。

这个赌局,极其不公平。但常威就是要用这种方式来羞辱陆见-深。

苏青檀在旁边急得直拉他的衣袖,小声说:“别冲动,这是个圈套!”她的直播也开着,直播间的粉丝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陆见深却像是没听到,他看着常威,嘴角微扬:“赌局太小,没意思。”

他指了指店里角落里一块蒙着灰尘、被人当垫脚石用的半米高的巨大原石,说道:“要赌,就赌那块。我若输了,任你处置。你若输了,那块石头,归我。”

所有人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然后爆发出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那块是‘鬼见愁’啊!”

“那块废料在店里放了十几年了,谁买谁亏,切了十几刀,连个绿丝都没见着。”

常威也乐了:“小子,你确定?那块石头可是我爸当年花一百万买来当反面教材的。行!我跟你赌!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死!”

**“立字据!”** 陆见深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很快,字据立好,双方签字画押。解石师傅走了过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块五十万的原石上。

刺耳的切割声响起,石屑纷飞。

一刀下去,白花花的一片,是石头。

常威的脸色不变,冷笑道:“别急,这才第一刀。”

第二刀,第三刀……

连切了五刀,切开的面,全都是灰白的石头,连一点绿意都没有。

掌柜的汗下来了,常威的脸色也开始变得难看。

“垮了……彻底垮了。”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小声说道。

常威不信邪,吼道:“继续切!给我磨!我不信里面什么都没有!”

师傅只好用砂轮一点点地打磨。然而,直到整块石头被磨掉了一小半,依然是顽固的石头。

**五十万,一刀归零。**

全场死寂。

常威的脸,黑得像锅底。他输了,在自己家的店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输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

“现在,该切我的那块了。”陆见深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常威咬牙切齿地说:“切!我今天倒要看看,一块废料,怎么开出花来!”

那块巨大的“鬼见愁”被几个师傅合力抬上了解石机。陆见深走上前,拿起记号笔,在石头上画了一条歪歪扭扭的线。

“从这里下刀,慢一点,擦着皮切。”

解石师傅皱了皱眉,【这画的什么线?完全不合规矩。】但还是照做了。

切割机再次轰鸣。所有人都抱着看笑话的心态。苏青檀则紧张地握紧了拳头,手机镜头死死地对着那块石头。

一刀下去,切面依然是灰白的。

人群中发出了失望的叹息和嘲笑。

陆见深却不为所动,又画了一条线:“从这里,再来一刀。”

第二刀下去。

“出雾了!出雾了!”有人惊呼。

只见切面上,出现了一层薄薄的白雾。这是玉石的征兆!

常威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继续。”陆见深的声音依旧平静。他绕着石头走了一圈,画出了第三条,也是最后一条线,“沿着这条线,一分为二。”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这一刀,将决定最终的命运。

切割机缓缓下压,巨大的石头,被从中剖开。

当切面被清水冲洗干净,暴露在众人面前时——

**一道璀璨夺目、绿得仿佛要滴出水来的帝王绿,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那绿色,阳、浓、正、和,宛如一汪碧潭,深不见底,带着一种君临天下的霸气。

**“帝王绿!是帝王绿啊!”**

**“天哪!这么大一块!发了!彻底发了!”**

郑老不知何时也来到了现场,他看到这块玉,激动得浑身发抖:“暴涨!惊天暴涨啊!这块料,质地、水头、颜色,都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极品!保守估计,价值——”

他顿了顿,伸出了两个手指。

“两千万?”有人猜测。

郑老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至少两亿!”**

**两亿!**

这个数字,像一颗原子弹,在所有人的脑海里炸开。

常威“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面无人色。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他不仅输掉了一块价值两亿的翡翠,更输掉了常家在南玉市的脸面!

陆见深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缓缓说道:“按照赌约,这块石头,现在是我的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常威的脸上。

这一天,一个叫陆见深的名字,传遍了整个南玉市。他“一刀穷,一刀富,一刀天堂”的传奇,成为了赌石界新的神话。

***

陆见深并没有立刻将那块帝王绿出手。他很清楚,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块玉,是他挑战常家的第一张王牌,必须用在最关键的时刻。

他利用这场赌石带来的巨大声望,迅速在南玉市站稳了脚跟。他开了一家小小的玉石工作室,取名“见山堂”,既是为了纪念父亲陆远山,也是在向常家宣告:我来了。

苏青檀的直播事业也因此迎来了巅峰,她成为了小有名气的网红,粉丝们都戏称她为“神仙哥哥的随行记者”。

常家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常鸿,这个在南玉市翻云覆雨了半辈子的男人,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他派人去调查陆见深的底细,却只查到他是个来自偏远山村的孤儿。

【一个山里娃,怎么可能有如此毒辣的眼光?巧合?还是背后有人?】常鸿坐在他那张名贵的红木太师椅上,双眼微眯,透出危险的光芒。

明面上,常家开始处处针对“见山堂”。他们切断了陆见深的原料供应,威胁所有敢和“见山堂”合作的商家,甚至派地痞流氓去店里骚扰。

但这些手段,对陆见深来说,不痛不痒。他根本不需要从市场上购买原料。凭借着对山川地理的精通和那本《子冈心解》里的记载,他总能从一些被人遗弃的废矿,或者人迹罕至的山谷里,找到一些品质上乘的玉石原料。

他的“见山堂”虽然不大,但出品的每一件玉雕,都构思精巧,工艺绝伦,很快就在高端圈子里打出了名气。许多富商名流,宁愿高价预定,也要得到一件“见山堂”的作品。

常鸿发现,他越是打压,陆见深的名气就越大,“见山堂”的生意就越好。他就像一颗砸不烂、捶不扁的铜豌豆,韧性十足。

常鸿终于坐不住了。他决定亲自会会这个年轻人。

在一个雨天,常鸿的黑色宾利停在了“见山堂”门口。他走进店里,第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埋头雕刻的陆见深。

那一瞬间,常鸿的瞳孔猛地一缩。

陆见深握刀的手法,那专注的神情,竟然和二十多年前,他所认识的那个人——陆远山,有七分相似!

【难道……】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你就是陆见深?”常鸿的声音有些沙哑。

陆见深放下刻刀,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他。这张脸,他只在母亲的信中见过描述,但那股阴鸷狠毒的气质,他一眼就能认出。

“常会长,大驾光光临,有何贵干?”

“年轻人,有才华是好事,但太过锋芒毕露,容易夭折。”常鸿的语气充满了威胁,“南玉市的水很深,不是你一个外乡人能趟的。”

陆见深笑了:“水深不深,趟过才知道。不过我听说,常会长当年,也是个外乡人。”

一句话,戳中了常鸿的痛处。他当年,也不过是陆远山父亲收的一个学徒,因为有几分小聪明,才被留在身边。

常鸿的脸色沉了下来:“我给你一个机会。关了你的店,离开南玉市,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否则,后果自负。”

“我也给常会长一个忠告。”陆见深站起身,目光如刀,直刺常鸿的内心,“不属于你的东西,总有一天,要连本带利地还回来。吃了别人的血肉,迟早要从骨头里吐出来。”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有电光火石在闪烁。

常鸿冷哼一声,拂袖而去。他知道,这一战,已经无法避免。

回到常家,常鸿立刻叫来心腹,下达了一条密令:“去查!去查二十年前,石潭村谢家那个逃走的野种!我要知道他的一切!”

而陆见深,也开始了他的收网计划。他知道,常家最大的命脉,就是他们赖以起家的“常氏玉雕”。而“常氏玉雕”的核心竞争力,是几套独门绝技的雕刻图谱。

【那些图谱,本该是陆家的。】

陆见深通过苏青檀的粉丝,联系上了一位在常家工作了三十多年的老师傅。老师傅当年和陆远山的父亲交情莫逆,对常鸿的鸠占鹊巢一直心怀不满,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和能力反抗。

在一个深夜,陆见深见到了这位白发苍苍的何师傅。

何师傅看到陆见深,看到他拿出的那块刻着“陆岡”的印章时,激动得热泪盈眶。

“少主!您……您终于回来了!”

从何师傅口中,陆见深终于知道了当年的全部真相。

原来,常鸿不仅偷盗了陆家的雕刻图谱,更是设下毒计,污蔑陆远山的父亲私藏禁品,导致陆家被查抄,家破人亡。陆远山带着图谱的副本和一部分家产逃了出来,本想东山再起,却又被常鸿追杀,最终不得不隐姓埋名,将唯一的儿子托付给师兄。常鸿则拿着偷来的图谱,在南玉市改头换面,一步步建立起了他的玉石帝国。

“常鸿此人,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最看重的,就是一年一度的‘神工奖’玉雕大赛。他已经连续十年蝉联冠军,这是他维持自己‘玉雕第一人’地位的根本。”何师傅说道,“今年的大赛,就在下个月。他准备了一件作品,据说是他毕生心血的巅峰之作,想要拿下十一连冠,彻底封神。”

陆见深的眼中,寒光一闪。

【神工奖?就是你了。我要在最高、最亮的舞台上,把他从神坛上,狠狠地拽下来!】

***

一个月后,南玉市国际会展中心,华夏玉雕界的最高盛事——“神工奖”大赛,正式开幕。

今年的大赛,因为“见山堂”的横空出世,和它与常家的恩怨,而备受瞩目。所有人都想看看,是老牌霸主常鸿继续卫冕,还是新晋天才陆见深上演奇迹。

比赛现场,人山人海,媒体云集。

常鸿作为会长,发表了冠冕堂皇的开幕词。随后,一件件参赛作品被呈上展台。

终于,轮到了常鸿的作品。

红布揭开,全场一片惊呼。

那是一件名为《九龙归海》的翡翠摆件。九条神龙,在一片波涛汹涌的大海中嬉戏,形态各异,栩栩如生,雕工之精湛,气势之磅礴,令人叹为观止。

评委们纷纷点头,赞不绝口。

“鬼斧神工!真是鬼斧神工!”

“常会长的技艺,又精进了!今年的冠军,非他莫属了。”

常鸿站在台上,享受着众人的赞美,脸上露出了志在必得的微笑。他挑衅地看了一眼台下的陆见深,那眼神仿佛在说:小子,看到了吗?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差距。

接下来,是陆见深的作品。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

当陆见深的作品被呈上时,全场却是一片寂静,随即,是压抑不住的议论声。

因为他拿出的,竟然就是那块在赌石中切出的、价值两亿的帝王绿原石!

只不过,原石的顶端,被雕刻出了一片祥云,祥云之上,站着一个衣袂飘飘的仙人,仙人手中,握着一支笔,正对着下方巨大的、未经雕琢的玉石本体,做点睛之姿。

这件作品,构思很巧,但完成度,似乎太低了。大部分的玉料,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这……这是什么意思?半成品?”

“太托大了吧!这么好的料子,就雕了这么一点?”

常鸿也愣住了,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陆见深,你是没时间完成,还是江郎才尽了?拿这么个半成品来参赛,你是看不起‘神工奖’,还是看不起在座的各位同仁?”

评委们也纷纷摇头,表示不解。

陆见深不理会众人的嘲讽,他走上台,拿起话筒,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

“我这件作品,名叫《点石成金》。”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常鸿,缓缓说道:“大家都知道,常会长的《九龙归海》,巧夺天工。但我想请问常会长,您这件作品所使用的‘悬丝雕’和‘链环扣’技法,是师从何处啊?”

常鸿脸色一变:“是我常家祖传的绝学!”

“是吗?”陆见深微微一笑,他打开了身后的大屏幕。

屏幕上,出现的,是《子冈心解》手稿的高清扫描件。其中几页,清晰地记录着“悬丝雕”和“链环扣”的详细图解和心法口诀。

“这……这是陆子冈的手稿!”台下有识货的专家惊呼起来。

陆见深继续说道:“陆子冈,本姓陆,名岡。而我,陆见深。常会长,你所谓的祖传绝学,为何会出现在我陆家先祖的手稿里?”

**轰!**

全场炸锅!

常鸿的脸瞬间血色尽失,他厉声喝道:“一派胡言!你这是伪造!是污蔑!”

“是不是污蔑,你心里最清楚。”陆见见深的声音陡然转冷,“二十多年前,你是如何窃取我陆家图谱,又是如何陷害我祖父,追杀我父亲的,要我一件件说出来吗?”

他看向评委席:“各位前辈,常鸿的《九龙归海》,看似精美,实则只得其形,未得其神。因为他偷来的,只是技法,却不懂心法。真正的‘悬丝雕’,讲究意在刀先,气韵贯通。他那九条龙,形似而神死,不过是一具华丽的空壳!”

说着,他走回自己的作品前。

“而我的这件《点石成金》,看似未完成,实则已经完成。因为它体现的,是我陆家雕刻的最高境界——”

**“顺势而为,天人合一!”**

“最好的玉雕,不是工匠强加给玉石的,而是玉石本身就存在的。工匠的责任,只是唤醒它。”

他拿起那支早已准备好的刻刀,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对着那巨大的帝王绿玉石本体,轻轻一点。

“咔嚓。”

一声清脆的微响。

那看似完整的玉石表面,竟然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陆见深手腕翻飞,刻刀在那缝隙上飞快地划过,仿佛在解开一件衣服的扣子。

奇迹,发生了。

随着他的动作,一块块巨大的石皮,竟然从玉石本体上,自行剥落!就像莲花绽放一般,层层褪去。

当最后一块石皮落下,一尊通体碧绿、完美无瑕的玉佛,静静地呈现在众人面前。

那玉佛,面带微笑,宝相庄严,仿佛天生就在那里,不是被雕刻出来的,而是被陆见深从石头里“请”了出来。玉石本身的天然纹路,化作了佛陀的袈裟,流光溢彩,神圣无比。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神乎其技的一幕,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这已经不是雕刻了,这是神迹!

“噗通。”

常鸿瘫倒在地,面如死灰。他知道,他完了。他毕生建立起来的一切,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陆见深缓缓放下刻刀,对着那尊玉佛,深深一拜。

然后,他转身,面对全场,目光最终落在了直播镜头上。

苏青檀的眼中,早已噙满泪水。

“爸,妈,我做到了。”

“神工奖”的结果,已经毫无悬念。陆见深以一种前无古人的方式,夺得了冠军。常鸿被当场带走调查,常家几十年来的巧取豪夺、官商勾结的黑幕,被一一揭开,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就此灰飞烟灭。

陆见深将那尊价值连城的玉佛,无偿捐赠给了国家博物馆。他用拍卖《九龙归海》和收回的常家资产所得的钱,成立了一个“工匠传承基金”,用于扶持那些濒临失传的传统手艺。

“见山堂”没有扩张,依旧是那个小小的院落。

一个月后,一个须发皆白、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和一个中年妇人,在苏青檀的陪同下,来到了“见山堂”的门口。

中年妇人看着“见山堂”的牌匾,早已泪流满面。她正是当年被常鸿逼得远走他乡、隐姓埋名的谢晚晴。而她身边坐着的,是当年被常鸿打断双腿,侥幸逃生的陆远山。

他们通过新闻,看到了“神工奖”上发生的一切,看到了他们那早已以为不在人世的儿子。

陆见深从店里走了出来,他看着眼前这对既熟悉又陌生的亲人,二十多年的寻觅,二十多年的孤寂,在这一刻,终于画上了句号。

他走上前,缓缓跪下,声音哽咽。

“爸,妈,孩儿不孝,让你们受苦了。”

一家人,相拥而泣。阳光洒在小院里,温暖而明亮。

苏青檀站在不远处,微笑着看着这一幕,悄悄地关掉了直播。

她的镜头,记录了一段传奇的开始。而生活,才刚刚揭开它最温情的一页。

陆见深的寻亲之路,走到了终点。但他的人生之路,才刚刚开始。他知道,未来的路上,他不再是一个人。他有挚爱的亲人,有相伴的知己,还有那份沉甸甸的、需要他去守护和传承的匠心。

来源:小蔚观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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