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七厂”神秘来信,这是石油大会战的往事……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1-30 15:30 3

摘要:月色无声,星光点点,水渠中游弋的鱼儿,不时跃出水面,发出清脆的啪啪声,机耕道两边的白杨,叶子哗啦哗啦响。白天活跃的布谷鸟、白鹭,早就飞得不见踪影,只有很远的地方,有一座灯火通明的石油钻机,传来微不可闻的轰鸣。

微寒的春风吹过无边无际的田野,明晃晃的月光照得湖面宛如铺了一层银霜。一只刚刚熬过严冬的田鼠,从洞里探头探脑地钻出来。

月色无声,星光点点,水渠中游弋的鱼儿,不时跃出水面,发出清脆的啪啪声,机耕道两边的白杨,叶子哗啦哗啦响。白天活跃的布谷鸟、白鹭,早就飞得不见踪影,只有很远的地方,有一座灯火通明的石油钻机,传来微不可闻的轰鸣。

这只田鼠刚刚蹿到机耕道上,一阵唰唰的脚步声吓得它一溜烟跑回了洞里,又不甘心地在洞口观察着。明亮的月光下,一个黑影急火火地朝不远处的牛棚赶去……

这时候,已是凌晨4点钟。

1969年夏天,江苏溧阳的朱玲凤收到“失联”已久的丈夫写来的家信:现在能探亲了,如果家里不忙,可以带着孩子来湖北潜江。

地址落款只有一个代号:五七厂。

朱玲凤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身为石油工人的丈夫,新婚不久就接到了前往湖北参加石油勘探的命令。具体地址、从事工作属于机密,只有一个邮箱代号。

这一去,竟杳无音信。

20世纪60年代,鉴于国际形势的变化以及国内经济建设对石油的迫切需要,党中央作出了国家石油勘探战略东移的决策,尽快在具有战略纵深的南方地区找到油气资源,江汉盆地石油大会战就此拉开序幕。

朱玲凤的丈夫作为12万会战大军中的一员,一头扎进了茫茫的芦苇沼泽滩中,在路无一条、屋无一间的古云梦泽腹地展开了轰轰烈烈的石油大会战。

朱玲凤虽然明白丈夫在为国家找石油,可依旧不能减轻对他的思念。那边的工作怎么样?累不累?能不能吃饱?可每次等来的,只是一封匆匆写就的家书,三言两语了事。男人的心,真硬啊!现在能探亲了,她喜出望外地匆匆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就往湖北赶。

火车换轮船,下了船换汽车,越长江、过汉江,越走越荒凉。在红旗码头下了船,处处是热火朝天的钻井现场、来往不绝的施工车辆,大会战的气息扑面而来。来码头接她的丈夫指着一排用芦苇和黄泥糊成的篱笆房说,那就是咱们的家。

屋子四面透风,家具就一个大箱子和一张木板桌,床上堆着两床被子。四周都是芦苇荒滩,除了芦苇,就是一团团嗡嗡飞舞的蚊子。低洼地里除了厚厚的淤泥,就是风干的白碱。

陪了丈夫几天,拆洗了被褥衣服,看了油田的景色,吃了几顿大食堂的饭菜,喝了几天油田的苦井水,朱玲凤就回老家了。可她没有想到的是,回到老家没几个月,油田有了新政策:家属可以前往油田与家人团聚了。

此时的汉江江畔,百台钻机日夜轰鸣,一口又一口油井开始出油。然而,十余万会战大军云集于此,人吃马嚼,就连周边的野菜都被挖了个精光。当时,国家刚刚从三年困难时期中缓过劲,小小的潜江县城供应有限,干重体力活儿吃得又多,一时间吃饭成了大问题。

江汉油田会战大军中,有许多来自大庆油田的员工。他们想起了当年大庆钻井指挥部机关五名女工“五把铁锹闹革命”,带动4万多名家属自己动手、大搞农副业生产丰衣足食的事迹。

大庆能,江汉也能。

随着江汉油田大开发解密,让家属前来团聚,不仅能够安定会战将士的心,还能把家属们组织起来搞农业,这不正好是一举两得的事吗?

在勘探指挥部的协调下,史家湖周边两万多亩地被划给了油田。当家属从各自的芦席棚中汇集在一起、扛着铁锹镢头浩浩荡荡集合在地头时,一眼望去除了芦苇就是水泡子,这哪能长庄稼啊。

朱玲凤挽起裤腿跳了下去,乌黑的淤泥一下子没到了腰部,云梦泽千百年来积蓄的肥力让她喜出望外,只要涝渍能排出去,这就是连年丰收的好地啊。

从这年秋天开始,每天早上都会有两支会战大军从驻地出发,一支是穿着灰蓝工衣的钻井队,一支是花花绿绿的垦荒娘子军。

朱玲凤所在的钻井家属队,几百人沿路分散在3000多亩旱地和2000多亩水田中,清脆飒然又不乏柔美的劳动号子,伴随着田间地头雄壮钻井的轰鸣,让沉寂千万年的荒原热气腾腾。

铁锹插进乌黑的塘泥,趁着腰劲儿一转,把满锹的泥拍在土坝上,一锹一锹,淤泥顺着不断延长的沟渠不断汇聚,最后变成一条宽阔的灌溉渠,一马平川的平原被沟渠分割成了方方正正的棋盘。

经过连日秋阳的曝晒后,黑泥褪去了淤腐味,渐渐有了泥土的清香,腐熟的农家肥撒进田里,田间的土开始泛起油润的光泽,偶尔有被风吹落的草籽,沾了泥土就疯长,在这里生根繁衍了漫长的岁月,哪里遇到过这么肥的地啊。

肥田过后还得深耕,抢牛就成了当时家属队的一景。

牛有大小老弱之分,抢到一头劲大力长的牛,使唤起来得力,不仅翻地又快又深又平整,还能提前完成任务。更重要的是,经过充分施肥的土地,收获的庄稼也会更加丰盛。

好强的朱玲凤每天早上4点多就爬起来朝史家湖农场赶。

走在寂静的田野上,猫头鹰正准备回巢,在荒野上游荡的兔子、刺猬、田鼠被这个不速之客吓得落荒而逃。机耕道被轧得坑坑洼洼高低不平,走起来却格外硬实,脚步轻快、浑身是劲,一会儿就是一身汗,朱玲凤越走越快。畜牧员听到了敲门声,吓了一大跳,一边给她开牛棚门一边嘟囔:“你们比老爷们还厉害!”

走进微微透着亮的牛棚,朱玲凤挑了一头膘肥体壮的大牛,拍拍它的脑袋,牵到了田埂上,让它吃着带露水的青草,等犁耙送到后,就牵着牛下田了。

有了好牛,耕起地来格外轻快,到了中午,朱玲凤把牛牵到树荫下,让它透透汗之后,又掏出一把自己舍不得吃的黄豆或者是麦粒,里面拌上了盐巴,给牛补充营养。

就这样,她和牛成了好朋友,每次朱玲凤一进牛棚,牛就摇头晃脑,高兴地舔着她的手。

短短两个月,垦荒的娘子军完成了田地的整治,让那些经常打着赤膊蹲在渠边、带着些不屑看热闹的钻井汉子惊掉了下巴。紧赶慢赶播下了一季冬小麦,嫩绿的小苗儿悄悄地把大地染成了嫩绿,拼命地汲取着肥力,挺过了严冬之后就开始疯长,扬花、灌浆、结实,就等着初夏开镰的那阵热风。

勤快的娘子军专门划出了菜地,种上黄瓜、茄子、辣椒,还有西瓜、甜瓜,让随风起伏的绿色麦浪多了些点缀。

嘴馋的钻井汉子经常猫着腰钻进瓜地,不管生熟摘下一个,在一阵娇叱中落荒而逃,运气不好地掉进水渠后往往引来一阵哄笑。

5月麦黄,青绿的田野变成了金灿灿的黄,已经是队长的朱玲凤提着磨得雪亮的镰刀,割下了第一抱麦子,沉甸甸的穗子散发着阳光的味道,还有汗水的甘甜。

不久,油田人的饭桌上,多了新面做的饼、面条、疙瘩汤、扯面、馍……来自天南地北的石油人把各自拿手的面食做了个遍。

吃饱了饭,钻井队的汉子们脸上泛出了健康的油光,柴油机的轰鸣似乎更有劲了。

五月麦十月稻,国庆节后,第一批早稻收割晒干打谷之后,看着打谷场上金灿灿的稻谷,姑娘们流着眼泪欢呼着。身材瘦小的朱玲凤,扛着沉甸甸的麻袋在跳板上健步如飞,那股丰收的劲头啊。这块只长芦苇的土地,被他们变成了稻花飘香的良田,石油工人的饭碗里,又有了香喷喷的白米饭,还有比这更让人满足的吗?

两万多亩农田的产出,让会战大军挺过了最难的岁月;经过两年十个月的会战,一座百万吨级的油田在共和国中部横空出世。

所有在江汉油田参加过会战的石油人,都会记得这样一幅景象:姑娘们喊着号子,流着热汗,唱着战歌,扛着农具走在田野里。一条条排渍渠建了起来,一块块芦苇地变成了良田,一条条机耕道通达四方,谷仓、鱼塘、牛棚、菜地、食堂纷纷建了起来……昔日的荒原变成了猪牛满圈、鱼羊欢腾的大农场。

收割过后,田野里恢复了寂静,土地在默默积蓄力量等待来年的生发,很快,堆在田间的秸秆就铺上了秋霜。明明知道地里已经没有什么了,朱玲凤还是喜欢到田间地头转一转,染了秋霜的风带着丰收的余香,多好闻啊,就算一把火烧掉,那烟也带了呛人的甜香。

时光如流水,转眼半个多世纪过去了。朱玲凤曾经流汗流泪的大田,有的变成了荷花飘香的藕塘,有的变成了鱼跃虾爬的养殖场。当年的队部、库房只剩下几栋砖房,但每当春暖花开时,朱玲凤还会和姐妹来走一走、看一看……

那个曾经被她嫌弃的五七厂,变成了风景秀美、道路宽阔、绿树成荫、安居乐业的石油新城。

冬风劲、寒霜降。走在田间地头,我问朱玲凤奶奶:“当年苦吗?”

她笑得格外开心:“那金灿灿的谷子捧在手里,闻着都香啊!”

来源:中国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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