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37年初,成濬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却见陈诚的心腹郭忏已坐在里面。曾经风光无限的“湖北王”,此刻僵立在门前,曾经觥筹交错的手这时候却不听使唤的颤抖。蒋介石仅仅用一纸调令,就轻易抽空了他苦心经营八年的权力根基,甚至都不屑于亲自通知他,想到这里何成濬心中满是苦涩。
1937年初,成濬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却见陈诚的心腹郭忏已坐在里面。曾经风光无限的“湖北王”,此刻僵立在门前,曾经觥筹交错的手这时候却不听使唤的颤抖。蒋介石仅仅用一纸调令,就轻易抽空了他苦心经营八年的权力根基,甚至都不屑于亲自通知他,想到这里何成濬心中满是苦涩。而对面的郭忏看到何成濬之后也是杀人诛心道:“雪公,职下特地前来交接印信!”
何成濬的发迹,在民国政坛算是个奇特的存在。他是湖北随州人,秀才出身,既没有自己的嫡系部队,也没有在战场上立下过赫赫威名。但他凭借着一张能说会道的嘴,硬是跻身到了蒋介石的核心圈层。
1928年,何成濬游说张学良易帜,还创造了独特的“牌桌政治”。
当时,何成濬陪张学良打麻将,趁少帅和牌正高兴的时候,使了个眼色,侍从立刻撤下了五色旗,青天白日旗瞬间挂在了厅堂之上。
张学良抬头一看,何成濬已经带着众人齐声祝贺:“南北一统,少帅功在千秋!”
这一番操作,让蒋介石惊叹不已,觉得他“不费一弹就收服了东北”,于是当即任命他为湖北省主席。
中原大战时期,才是何成濬真正展现其“乱世纵横术”的舞台。
1930年,蒋介石把由杂牌军拼凑而成的第三军团交给何成濬,让他去抵挡冯玉祥的精锐部队。
当时很多军事名宿都认为,这支乌合之众不出三天就会崩溃,可何成濬却想出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办法。
他从汉口调来一列“花车”,车厢里全是三千花女、云土烟膏和茅台盛宴,还美其名曰“军人之家”。
冯玉祥的部将们过惯了苦日子,一进入车厢,就被这温柔乡迷得晕头转向,临走时还能得到整箱的银元。
冯玉祥后来在日记里悲愤地写道:“西北军哪都好,就是见不得烟土和女人!”
何成濬的这种“撒钱兵法”,看似荒诞,却其实暗合了那些土匪出身的军阀们的心理,他们本就觉得“当兵就是为了吃饷”,何成濬不过是把这种江湖规矩用到了极致罢了。
然而,纵横家再怎么精明,也有算错的时候。
1936年,西安事变爆发,蒋介石被扣的消息传来时,何成濬正在和汉口的盐商们打牌。
他捻着麻将,沉吟道:“委座性命掌握在叛将手里,中央怎么能受制于人呢?”
何成濬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基于他二十年的官场经验。在他看来,军阀之间的博弈向来都是你死我活的,老蒋这次被扣凶多吉少,自己也应该及时采取手段了。
于是,他连夜联络何应钦,主张主战,还在通电中写了“弟何人斯,能无顾虑”这样模棱两可的话。
可他没想到,在延安的斡旋下,西安事变最终和平解决了。蒋介石看到何成濬拥戴何应钦的电文后,冷笑着对陈布雷说:“雪竹(何成濬字雪竹)聪明了半辈子,却不懂得‘忠义’二字。”
随着老蒋回到南京,被削去权力的何成濬也开始了很长一段期间的不得志,曾经在湖北一手遮天的逍遥王爷如今也是泯然众人,后来又只能退居到了台湾阳明山。
晚年的何成濬常常对着客人苦笑着说:“收买千军容易,可揣摩一个人却太难了。”他口中的“一人”,指的就是蒋介石。
老蒋可以容忍他用花女去瓦解敌军,但却无法原谅他在关键时候的政治摇摆。何成濬的悲剧,其实也是旧式谋士的宿命。他们擅长在战术层面搞合纵连横,却看不清历史发展的潮流。西安事变后,国共开始联合抗日,这是时代的趋势,可他却还在用军阀混战的思维去做决策,最终只能被时代所抛弃。
1961年,何成濬病逝前,把自己的回忆录定名为《八十回忆》。奇怪的是,书中对于中原大战时的“花车”事件,他只是简单地用“特殊慰劳”四个字带过,却花了大量篇幅记述随州老农教他种红薯的事情。
也许,这位被称为“民国张仪”的人物,到了暮年才终于明白:真正能够撼动历史的,不是权谋,而是那生于黄土之中的民心。
来源:切梦刀客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