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岁仍落榜的蒲松龄:在鬼狐世界,熬出最奇的梅香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8-28 19:00 2

摘要:康熙二十六年的冬天,山东淄川的风跟疯了似的,卷着雪粒子往人骨头缝里钻。

前言

康熙二十六年的冬天,山东淄川的风跟疯了似的,卷着雪粒子往人骨头缝里钻。

城外蒲家庄的一间茅草屋里,油灯昏黄得像随时会被吹灭,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正蹲在椅子上写字。

他裹着件打了三层补丁的棉被,手指冻得发紫,握笔的姿势都有些僵,砚台里的墨汁结了层薄冰,得用毛笔尖一点点化开。

“又写这些鬼画符!”门外传来邻居的冷嘲,“考了四十年连个举人都没中,守着这破桌子能当饭吃?”

老头没抬头,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一行字:“聂小倩者,浙人也……”

这人叫蒲松龄。

那会儿的他不知道,自己此刻冻得直哆嗦写下的“鬼故事”,三百年后会比他求了一辈子的功名,名气大得多。

一、十九岁的“春风”,原来是一辈子的“寒冬”

谁也没想到,蒲松龄这辈子的“暖”,来得那么早,去得那么快。

顺治十五年,十九岁的蒲松龄第一次去考秀才。

明清科举分三关:县试、府试、院试,过了这三关才算秀才。

一般人能闯过一关就烧高香了,他倒好,县试第一,府试第一,院试还是第一,连主考官施闰章都拍着他的肩膀夸:“这孩子笔锋带劲,将来必成大器!”

消息传回淄川,蒲家跟过年似的。

他爹蒲槃是个老实商人,一辈子没读过多少书,指着儿子“跳龙门”,特意给儿子做了件新棉袍,逢人就咧着嘴笑:“我家松龄,将来是要中进士的!”

那会儿的蒲松龄也觉得,好日子在后头呢。

年轻,有才气,文章写得连考官都赞“观书如月,运笔如风”,考个举人、进士还不是迟早的事?

他甚至在诗里写:“鹏翼初张,便欲摩天而去。”

可命运这东西,有时候给你块糖,是为了让你咽更多的苦。

从顺治十七年到康熙四十一年,整整四十五年,蒲松龄到底考了多少次科举?

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光有据可查的乡试就有十几次,每次都是揣着满肚子信心去,拖着一屁股失望回。

有回乡试,他写得太投入,卷子快写完了才发现——坏了!格式错了。

明清科举考“八股文”,格式比内容还重要,错了格式,写得再好也是废纸。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卷子被当成“废卷”挑出来,走出考场时,天正好下雨,他没打伞,任凭雨水混着眼泪往下淌,活像只落汤鸡。

还有一回更憋屈。

他明明考得极好,主考官都把他的卷子当成范文在小范围内传看,说“此作当取解元(乡试第一)”。

可发榜那天,他从头到尾瞅了三遍,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就是没见“蒲松龄”三个字。

后来才知道,有人花了银子买通考官,把他的名次给顶了。

他不是没较真过。

有一回怀疑考官舞弊,他写了篇《大江东去·寄王如水》,里头骂:“天孙老矣,颠倒了,天下几多杰士!”

意思是,考官们都老糊涂了,把多少有本事的人给埋没了。

结果呢?下次考试,他的卷子直接被扔了出来,连评都没评——得罪了考官,还想有好果子吃?

四十五年,从“鹏翼初张”的少年,考成了“霜鬓已斑”的老头。

康熙二十九年,五十一岁的蒲松龄又一次落榜后,在日记里写:“久困场屋,人皆以老宿目之。”

说白了,就是考场里的人都把他当成“老前辈”,不是尊敬,是笑话。

这么大岁数了,还来凑什么热闹?

那年冬天特别冷,他缩在被窝里听窗外的风声,突然想通了:科举这扇门,可能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他开。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他这辈子完了时,淄川城外的柳泉边,一个奇怪的茶摊开张了。

没人想到,这摊茶,会泡出中国最有名的“鬼故事”。

二、柳泉边的茶摊,藏着千万个“鬼故事”

放弃科举?蒲松龄不是没想过。

可除了读书写字,他啥也不会。

父亲去世后,家道中落,一家人吃饭都成问题。

他只能去大户人家当私塾先生,挣点米粮糊口。

私塾先生的日子,说好听是“教书”,说难听就是“寄人篱下”。

主人家看他是个“老秀才”,表面客客气气,暗地里却克扣工钱。

有一年冬天,他的工钱被拖了三个月,家里快断粮了,他硬着头皮去要,主人家却笑着打哈哈:“蒲先生学问大,还在乎这点米?”

气得他转身就走,回到家,正看见妻子刘氏把野菜掺在糠里蒸,孩子们饿得直哭,他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那天晚上,他没吃饭,坐在灯下发呆。

他想,这天下的苦人,何止他一个?

那些被欺负的、被冤枉的、一肚子话没处说的,他们的故事找谁讲去?

突然,他想起年轻时听过的一个段子。

有个穷书生走夜路,遇到个穿白衣的女子,说自己是狐仙,能帮他考中功名。

书生信了,结果被狐仙骗光了盘缠。

后来才知道,那狐仙是个被地主逼死的丫鬟,化成鬼来报仇的。

他“啪”地一拍大腿:对呀!人不能说的话,鬼能说;人不敢做的事,狐能做!

从那以后,蒲松龄多了个爱好:听故事。

他在淄川城外的柳泉边摆了个茶摊,不挣钱,谁来喝茶都不要钱,但有个条件:得给我讲个故事。

不管是奇闻异事、鬼怪传说,还是家长里短、官场丑事,只要新鲜,他就爱听。

就像现在有人蹲在村口听老人讲过去的事,蒲松龄蹲在柳泉边,把别人的“闲扯”当宝贝——那些藏在笑话里的苦,他懂。

有个卖豆腐的王老头,每天路过柳泉都来喝碗茶,给他讲一段。

有天傍晚,王老头揣着半瓶酒来,冻得直搓手:“蒲先生,我给你说个吓人事——二十年前,我在张财主家打短工,见过个穿红袄的女人,夜里从墙缝里钻进来,脱了皮就是青面獠牙的鬼,挖了张财主的心……”

蒲松龄赶紧摸出皱巴巴的纸,借着最后一点天光记:“脱皮时,皮是软的还是硬的?”

王老头灌了口酒:“软得像棉纸!那鬼挖心的时候,我躲在柴房里,裤裆都湿了……”

后来,这个故事就成了《聊斋志异》里最有名的《画皮》。

而王老头喝的那半瓶酒,是蒲松龄用一天的工钱换的——他说,好听的故事,得配点酒才肯出来。

还有个赶考的举子,落榜后在茶摊哭了半天,说自己在客栈里遇到个女鬼。

女鬼告诉他,自己是被主考官逼死的,因为她不肯行贿。

举子不信,结果放榜时,果然没他的名字,而那个主考官后来被查出贪赃枉法,丢了官。

蒲松龄把这个故事记下来,写成了《于去恶》。

柳泉的茶摊,一摆就是三十年。

冬天最冷的时候,没人来喝茶,他就踩着没膝的雪,挨家挨户敲门。

有一回,他听说邻村有个瞎眼老婆婆,年轻时见过“黄皮子拜月”,就提着两斤小米去看她。

老婆婆摸着小米,给她讲了半夜:“黄皮子通人性啊,你救了它,它会报恩;你害了它,它会报仇……”

后来,《聊斋》里就有了《黄九郎》。

他的本子记满了一本又一本,上面全是歪歪扭扭的字,有的是在油灯下写的,有的是在月光下写的,还有的是在田埂上蹲着想出来的。

有人笑他:“蒲先生,你这是要编《山海经》啊?”

他嘿嘿一笑:“我这是写人间的账。”

所有能香透岁月的东西,都先熬过了没人看的夜晚。

柳泉边的雪下了又化,他的故事积了一本又一本,像埋在雪里的种子,只等一个破土的日子。

三、寒夜里的笔,比刀剑还锋利

康熙十八年,四十四岁的蒲松龄在西铺毕家当私塾先生。

毕家是大户人家,给了他一间书房,他就在那里写《聊斋志异》。

说是书房,其实就是个小偏房,冬天没炭火,冷得像冰窖。

他没钱买纸,就用毕家废弃的账本、书信背面写。

写累了,就搓搓冻僵的手;墨汁冻住了,就用嘴哈气化开;实在冷得受不了,就裹着被子蹲在椅子上写。

他裹着破被写字的样子,像极了现在加班到深夜的人:别人睡了,他还在跟自己较劲,不知道熬出来的东西,到底有没有用。

有天半夜,他正在写《促织》,写一个叫成名的老百姓,被官府逼着上缴蟋蟀,结果儿子不小心弄死了蟋蟀,吓得跳了井。

蒲松龄写着写着,突然停了——灶房传来妻子刘氏的咳嗽声,她正把野菜掺进糠里,锅里飘着一股涩味。

他抹了把脸,才发现是泪。

那年县里要征“火耗银”(官府收税时额外加的损耗),差役踹门时,小儿子吓得躲在桌底哭,跟《促织》里的孩子一模一样。

他把笔往桌上一拍,墨点溅在账本背面:“这官,这税,还不如鬼讲道理!”

《聊斋》里的鬼,其实都是人。

《席方平》里,席方平为了给父亲报仇,告到阴间,阎王、判官都收了贿赂,把他打得皮开肉绽。

可他越打越勇,最后告到玉皇大帝那里,终于沉冤得雪。

这故事里,哪有什么阴间?

分明是明朝官场的写照——蒲松龄年轻时,就见过不少老百姓被贪官逼得家破人亡。

《司文郎》里,有个瞎眼和尚,能闻出文章的好坏。

他闻了秀才余杭生的文章,说“此等文字,焚之尚有馀臭”,可余杭生偏偏中了举。

而真正有才华的王平子,却名落孙山。

这不是在骂科举考官有眼无珠吗?

他自己考了四十年,还能不清楚这里头的猫腻?

他写的狐仙,比人还懂道理。

《小翠》里的狐仙小翠,嫁给傻子王元丰,为了救王家,不惜得罪权贵,最后还帮元丰恢复了神智。

而那些所谓的“人”,却一个个自私自利、忘恩负义——他在毕家见多了达官贵人的嘴脸,心里跟明镜似的。

有人劝他:“蒲先生,你写这些,就不怕官府找你麻烦?”

他说:“我写的是鬼狐,又不是人,官府要抓,就去抓鬼好了。”

其实他心里清楚,自己在拿命写。

毕家的主人毕际有是个清官,劝他别太直白,他嘴上答应,笔下却一点不含糊。

有一回,他写《潞令》,骂一个县官“贪暴不仁,民怨沸腾”,结果那县官正好是淄川人,有人说要去告他,毕际有把这事压了下来,他才没出事。

可他还是照写不误。

他在《聊斋自志》里说:“集腋为裘,妄续幽冥之录;浮白载笔,仅成孤愤之书。”

意思是,我把这些故事凑起来,不过是想发泄心里的愤怒罢了。

从康熙元年到康熙四十九年,四十多年,他就这么写着。

家里的孩子长大了,有的种地,有的经商,没人继承他的“学问”。

妻子刘氏劝他:“都快七十了,歇着吧。”

他说:“我歇了,那些没处说话的人,怎么办?”

他的笔磨秃了一支又一支,砚台里的冰结了又化,那些藏在字里的火,却越烧越旺。

四、七十二岁的“岁贡”,不如一页“鬼故事”

康熙四十九年,蒲松龄七十二岁。

这一年,朝廷搞了个“恩贡”,给那些考了一辈子科举的老秀才一个“荣誉头衔”——岁贡生,说白了就是国子监的“名誉学生”,虚得不能再虚。

有人来报喜:“蒲先生,您中了!”

蒲松龄正在写《聊斋》的最后一篇《胭脂》,头也没抬:“中什么了?”

那人说:“岁贡生啊!”

他哦了一声,继续写字。

等写完了,他才放下笔,对儿子蒲箬说:“把这个头衔裱起来,挂在墙上吧。”

蒲箬以为他高兴,就去准备,没想到他又说:“别挂太高,别让人笑话。”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个“岁贡生”,不过是朝廷给老秀才发的“安慰奖”,跟他年轻时梦想的“进士”差着十万八千里。

他在诗里写:“天孙老矣,犹织云锦;老骥伏枥,尚思千里。”

意思是,我老了,但心里的那点念想,还在。

这时候的《聊斋志异》已经写了四百九十一篇,堆满了半个屋子。

可他没钱刻印,只能手抄了几本,送给朋友看。

有个朋友叫王士祯,是当时的大诗人,看了《聊斋》后,拍着桌子说:“写得好!我给你题个字。”

他题了“写鬼写妖高人一等,刺贪刺虐入木三分”,还想花钱买版权,蒲松龄没卖,说:“这书是给老百姓看的,不是给有钱人看的。”

康熙五十四年,蒲松龄七十七岁。

这年冬天,他病了,躺在床上,连笔都握不住了。

他让蒲箬把《聊斋》的手稿拿来,一页页翻看,看到《聂小倩》时,笑了:“这个小倩,要是真有其人,该多好。”

看到《促织》时,又叹了口气:“不知道现在的老百姓,还受不受这份罪。”

腊月二十二,他弥留之际,对蒲箬说:“把这些稿子收好,将来有机会,刻印出来,让更多人看看。”

蒲箬点头答应,他才闭上眼睛。

蒲松龄到死都没看到《聊斋志异》刻印。

直到他去世三十年,也就是乾隆三十一年,才有书商把《聊斋》刻印出版。

没想到一出版就火了,读书人看,老百姓也看,连乾隆皇帝都偷偷看,看完还说:“这书里的事,怎么跟宫里的事有点像?”

后来,《聊斋》被翻译成几十种文字,聂小倩、宁采臣、画皮鬼成了全世界都知道的名字。

而那个“岁贡生”的头衔,早就没人记得了。

有人说,蒲松龄这辈子太亏了,考了一辈子科举,最后啥也没捞着,就写了本“鬼故事”。

可他自己不这么认为。

他在《聊斋自志》里说:“然五父衢头,或有闻其梗概者,其人亦必无俗骨矣。”

意思是,只要有人能听懂我故事里的话,我就没白活。

他没等到自己的“春天”,却让那些鬼狐,在三百年后还活着。

五、三百年后的“梅香”,还在冷板凳上飘

现在去淄川,还能看到蒲松龄的故居。

那间茅草屋还在,油灯、砚台、破棉被都摆得跟当年一样。

有游客问导游:“蒲松龄写了那么多鬼故事,他自己怕鬼吗?”

导游说:“他不怕鬼,因为他见过比鬼还可怕的东西——人心。”

其实,蒲松龄的故事,说到底就是一个“熬”字。

他熬了四十五年科举,熬了四十年写《聊斋》,熬到头发白了,牙齿掉了,还在熬。

别人熬不下去,他熬下去了;

别人觉得不值,他觉得值。

就像梅花,别的花春天开,它偏要冬天开。

不是它不怕冷,是它知道,只有熬过最冷的冬天,才能开出最香的花。

现在的人,总想着走捷径,总想着一夜成名。

可看看蒲松龄,他用一辈子证明:真正的“香”,都是熬出来的。

他没中过举人,没当过大官,可他的《聊斋》比任何功名都流传得久。

他没见过三百年后的世界,可他写的那些鬼狐,还在陪着我们。

这大概就是“梅花香自苦寒来”的真正意思——不是说苦寒一定能换来香,而是说,当你熬过了别人熬不过的苦,你自己,就成了那缕香。

结尾

有句老话:“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蒲松龄磨了四十年,磨出了一把写满鬼狐的剑。

这把剑,没杀过人,却剖开了人性的善恶;

没立过功,却在三百年后还散发着光。

或许我们这辈子,也成不了什么大人物,也做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但只要我们像蒲松龄那样,认准一件事,熬下去,哪怕只是在自己的角落里,写好自己的“鬼故事”,也总能留下点什么。

苦熬不是等春天,是把冬天,过成自己的花期。​​​​

参考文献

1. 《蒲松龄年谱》(路大荒 著)

2. 《聊斋志异》(蒲松龄 著,中华书局版)

3. 《蒲松龄评传》(马瑞芳 著)

4. 《淄川蒲氏世谱》(清 蒲人鸿 编)

来源:三湘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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