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清儿别怕,有本王在定不会让你有事,丞相府的冤屈...本王也定会替你查明。”
为了毁掉婚约,七皇子让我父亲背上谋逆的罪名。
父亲和母亲被五马分尸,四肢和脑袋生生被撕裂后,遭恶狗争食。
丞相府百余口人被判斩立决,血染刑场。
摄政王一支利箭,救下斩头刀下的我。
为保我性命,他在大殿前跪了三日,不惜上交兵权和封地。
皇上龙颜大怒,判他三百下杖刑。
血肉模糊时,摄政王艰难抬手替我擦掉眼泪,
“清儿别怕,有本王在定不会让你有事,丞相府的冤屈...本王也定会替你查明。”
我性命虽保却被贬为最低等的奴仆。
摄政王不顾世人非议,替我脱了奴籍,并十里红妆迎我进府,成了众人敬仰的摄政王妃。
婚后第五年,我无意中听到七皇子和他的对话,
“皇叔,当年多亏您的计谋,不仅助我毁了婚约,成功让玥玥成为我的皇妃,还趁机将丞相换成我们的人,一石二鸟,实在是高明。”
“但斩草要除根,倘若林清雪知道,伪造丞相府谋逆证据的是皇叔,她会不会直接杀了您?”
1、
我手中刚摘下的鲜花无声落地,不远处七皇子劝解的声音继续响起。
“皇叔,我知道林清雪是你看着长大的,从小她把你当作亲生父亲般对待,你心有不忍,但倘若被她知道,当年害丞相府被满门抄斩的人是您,唯恐生变误了我们的大事,我不明白您当年为何救她,甚至还将她娶为王妃,不如我....”
萧澜景打断他低沉开口道,
“林清雪曾经救过我的命,我答应过护她一世平安,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件事,管好你的嘴,此事切勿再提!”
看着萧澜景阴沉的脸色,七皇子酝酿好的话卡在喉咙里,微微叹气正准备离去,
却被叫住,萧澜景仍旧低沉的声音中沾染上柔情,
“玥玥最爱吃小厨房做的桂花糕,你给她带回去。”
“不要忘记当年我们的约定,我助你登上大位,而你的皇后只能是玥玥,如若你敢让她掉一滴眼泪,我定不会放过你 。”
七皇子微微鞠躬坚定道,
“皇叔请放心,侄儿必定守诺,定不会让玥玥受半点委屈。”
见七皇子转身,我连忙转身向宫门外跑去,却不慎被御花园的石阶绊倒。
“皇嫂当心,皇叔看到会心疼的。”
七皇子扶起我,平静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
五年来,我一直把七皇子当作杀父仇人,对他恨之入骨。
世人皆知,萧景澜为了爱妃和七皇子水火不容,市井传言七皇子失去摄政王的支持,定然无缘皇位。
我嘴角扬起悲戚的笑。
可我如今才知,这一切都是他们叔侄演的一出戏。
我甩开他的手跳入湖中,任由湖水将我淹没。
耳边一遍遍回响着刚刚听到的话。
当年害我丞相府百余口性命,害我父母被当街五马分尸的罪魁祸首,
竟然是救我的摄政王萧澜景。
难怪父亲断气前,奋力吐出萧澜景的名字,而不是七皇子。
当时我天真的以为,父亲是想让我向萧澜景求助,原来父亲告诉我的,是凶手的名字。
跟我同床共枕五年,将我从泥潭中拉出来的夫君,才是背后策划之人。
而许我的王妃之位以及人尽皆知的爱意,也只是他所谓的报我当年救命之恩。
真是可笑至极。
十岁时我用命救下的人,在我二十岁这年,要了我全府百口人的性命。
悲伤和愤怒在心中汹涌翻滚。
再次睁眼时,萧澜景正大发雷霆训斥下人,
“你们就是这么照顾王妃的?来人,将她们都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
我轻轻咳嗽,虚弱出声打断他,
“与她们无关,是七皇子所为,王爷当去找他算账。”
听到我的声音,萧澜景转身冲到我床前,紧紧抱住我,
声音微不可察的颤抖,“清儿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不管他是谁,伤了清儿,本王定然叫他付出代价!”
这副将我捧在手心里的模样,五年来不仅骗过了我,也骗过了王府里的下人们和市井百姓,他们都说我是摄政王的逆鳞,是他的软肋,萧澜景真的爱极了我。
可现在,这一切都显得格外可笑。
萧澜景真正爱的另有其人,他也不会为了我和七皇子为敌,
只因为七皇子是他心爱之人的夫君。
夜晚萧澜景睡在我身侧,我迟迟无法入眠,
身旁传来男人痛苦的喃喃声,
“沈玥....沈玥....为什么不选我,为什么....”
这次我终于听清了,无数次出现在他梦中的名字。
玥玥,沈玥。
是与我有婚约的七皇子的心上人,也是萧景澜的白月光。
原来萧澜景从未忘记她,甚至不惜用整个丞相府的命,为她铺路。
是我低估了他对沈玥的爱。
一封信从书桌上掉落,落款是沈玥的名字。
“多谢摄政王昨日赏花宴替我出头,您送的紫貂皮我不能要,这太贵重了。”
脑海中浮现出,昨日赏花宴身着紫貂皮的沈玥,
众星捧月地走到我面前,嘲笑我身上单薄的衣衫,
原来她是特意穿给我看的。
上个月萧景澜剿匪回来时,身负重伤险些丧命,但他刚睁眼却又骑上了马,我当时又气又心疼他为了剿匪命都不要了。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去百里之外的丛林。
即使他只剩最后一口气,他也要去险恶的深山中射杀紫貂,献给他的白月光。
我掀开被子鬼使神差的进入书房。
萧景澜从来我不让我进书房,说事关朝廷大事不方便我知晓 。
看着书房里寥寥几本书,我不明白,
为什么萧景澜常常独自一人,在书房待上一整天。
正当我准备离去,手无意触碰到书房砖头,
随着轰隆声一道暗门呈现在我面前。
走进去,满暗室的沈玥画像映入我眼帘。
从沈玥十岁到二十五岁,每一岁都有上百张画像,
记录着她在不同地点的笑容。
画像落款是萧景澜。
原来他每每呆在书房,都在认真画着沈玥。
怪不得每次萧景澜走出书房,眼神就会莫名温柔。
可我竟然不知道,向来只握刀的摄政王,也会温柔地拿起画笔。
萧景澜只为沈玥作画,就像他的心里从始至终,只有她。
拿起桌上的册子,竟然是萧景澜的日记。
【玥玥终于如愿成为皇妃,只要她幸福我可以付出一切,我活着就是为了让她开心。】
【玥玥今天被狗吓到了,都怪我,不应该心慈手软。】
看到日记本上的日期,正是毛毛病死的那天。
我顿时浑身手脚冰凉。
毛毛是我十岁那年,父母送给我的生辰礼物,是一条漂亮的黄毛犬。
丞相府灭门那年,毛毛恰好不在府内逃过一劫,我和它是丞相府唯一的活口。
看到它,好像就看到了我的父母,他们好像还陪在我身边般。
可突然有一天,毛毛就病死了。
萧景澜抱着我泪流满面的我哄了三天三夜。
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也是他,毁掉了父母留给我的唯一念想。
毛毛死时看向萧景澜的眼神,和父亲死时一模一样,
满是恨意的眸子里充斥着不甘和担忧。
他们都在担心留在萧景澜身边的我,可我浑然不知,和他浓情蜜意的度过了五年。
拿起旁边的房屋商铺地契,上面归属人的名字,都是沈玥。
萧景澜所有的一切,都属于沈玥。
泪眼朦胧中我好像看见,
那年刑场上深情抱着我许诺的男人,
“清儿本王会给你一个家,本王所有的一切都属于你。”
闭上眼睛脑海中全是这些年他爱我的样子。
我走出书房,拿起脖颈上的骨哨吹响,绵长的哨声唤醒了不远处的飞鸟。
它飞向遥远的大漠。
三日后,就会有一匹红棕色的烈马前来,带我离开。
离开萧景澜,离开他编造的虚假幸福。
“清儿,昨晚我好像听到了哨声,是你吗? ”
萧景澜俯身在我额头轻轻落下一吻,见我醒了,叫来太医为我检查身体。
我摇摇头否认。
见我兴致不高的样子,萧景澜亲自为我洗漱穿衣后,抱着我来到餐桌前哄小孩般。
“这是本王早起亲手做的,清儿吃了病就会好了。”
他满眼的爱意不像是假的,如果是以前我会欣喜万分。
但看了萧澜景的册子后。
我再也开心不起来。
这满满一桌,都是沈玥爱吃的。
身后传来沈玥娇柔的声音,她自然地在餐桌旁坐下,刚端起豆花就被萧景澜夺走,
嗔怪的语气里温柔似水,
“你不能吃豆花,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记不住?”
沈玥娇俏一笑,语气娇羞:“是啊这么多年,还好有皇叔在。”
他们深情对视着,就好像一对爱而不得的苦鸳鸯。
我起身正要离去,沈玥叫住我,
“听闻皇嫂画艺高超,一画难求,可否请皇嫂为我作一副画?”
自从丞相府灭门后,我就再也没有作画。
只要一拿起画笔,我就会想到从小教我作画的父母。
脑海中都是丞相府被满门抄斩的景象,痛苦涌上心头。
我再也没有勇气提起画笔了。
萧景澜是知道的,他将所有的画作都收了起来,告诉我不要逼迫自己,他会慢慢陪着我走出来,直到我愿意再次提笔。
但此刻他没等我开口,直接拉着我来到花园凉亭里。
“乖好好画,这次画像对七皇妃来说很重要,涉及皇家颜面。”
时隔五年再次拿起画笔,陌生而又恐惧,我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沈玥面带微笑坐在我身边,萧景澜时不时心疼的为她擦汗。
我闭了闭眼,努力克制心中翻涌的悲伤和愤怒,落下画笔。
结束后,凉亭里只剩下我和沈玥,她看着画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林清雪,你还真是和你的逆贼父亲一样废物,你就该跟他一起下地狱!啧啧啧你父亲真的死的好惨,死不瞑目啊。”
“乱臣贼子的女儿就是下贱!”
指甲狠狠嵌入手心,我浑身轻微颤抖,周身泛着怒意。
“啪”脸上骤然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沈玥嫌弃的甩了甩手,居高临下一脸鄙夷看向我,
“罪臣之女也配当摄政王妃?林清雪你还真是不要脸的下贱胚子,被七皇子退婚以后,转头就爬上了摄政王的床,我告诉你,无论是七皇子还是摄政王,都是我沈玥的。”
“你只配和你那逆贼父亲一样,被五马分尸。”
我被打的头偏向一边,还没反应过来,
沈玥走近抬起我的手,甩在她自己脸上,顺势柔柔地倒在地上。
捂着脸满眼泪水,看上去楚楚可怜,跟上一秒判若两人。
“皇嫂息怒,我没有觉得你画的不好,只是想让你在我衣衫上添两笔,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刚踏进凉亭的萧景澜手中点心落地,他冲过来撞开我,蹲下焦急将沈玥搂在怀里。
“皇叔我没事,不怪皇嫂,是我自己没有站稳摔的...”
“你不必维护她,本王都看见了。”
确定沈玥没事后,萧景澜才满脸怒意的看向我,
这是我和他成婚五年来,他第一次这么生气,比看见我险些命丧刑场还要生气的多。
“林清雪,跟七皇妃道歉!是我这五年对你太过纵容,竟然把你宠成了一个毒妇!”
“你明知道脸对玥玥有多重要!”
萧景澜愤怒地看向我,却好像没有看到我脸上的红肿一般。
我抬头目光平静地看向他,
“该道歉的人不是我,我没有动沈玥,她说我应该和父亲一样被五马分尸,摄政王你觉得呢?”
“对于我父亲当年谋逆一案,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萧景澜的心莫名一痛,眼里的心虚一闪而过,
“我是答应过你,会帮你调查丞相府一案,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你不能伤害七皇妃。”
我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本就不应该再对他有任何期待。
眼前骤然一黑,我失去意识向后倒去。
再次睁眼,太医笑意盈盈恭喜道,
“恭喜王妃,王妃已有孕月余,只是胎像不稳,还需好好调理。”
我下意识抚摸小腹,这五年来我一直想和萧景澜有个孩子。
没想到他会在这一刻到来。
打发走太医后,贴身侍女吞吞吐吐开口,
“摄政王把您送回来后就走了,说如果您不认错,他绝对不会踏进寝宫半步。”
我自嘲地笑了笑,站起来收拾衣物,身后传来沈玥怨毒的声音。
“听说你怀孕了?林清雪你还有点本事,你知道这五年你们为什么没有孩子吗?”
我转身对上沈玥得意的双眼,
“因为我对萧景澜说,我不想你有孩子。”
沈玥歪头打量着我的神色,企图在我脸上看见痛苦和绝望。
但我只是淡淡地开口,“我知道了。”
说完我跟她擦肩而过,却被她狠狠一推小腹撞上桌子角。
全身都发出钻心的痛,鲜血汩汩地从腿间流出。
我流产了。
太医遗憾地为我诊治后,我走出摄政王府,正巧遇到前来传话的护卫,
“王妃...王爷有话,他说没想到您死性不改,还敢去找七皇子妃的麻烦,乖乖道歉否则后果自负。”
我轻声笑了出来,吹响脖颈间的口哨,
一匹棕色烈马朝我飞驰而来,我纵身上马,朝护卫说道,
“转告萧景澜,和离书在寝殿,从此我和他形同陌路,再无瓜葛!”
想了想,我咬破手指在手帕上写下几个大字,丢给护卫后纵马而去。
只留下微风和远去的马蹄声。
萧景澜正陪着沈玥用午膳,护卫惊慌失措地冲进来,
“王爷不好了,王妃她...她骑马跑了!让我把手帕转交给您,还说寝殿....有和离书。”
来源:东海新奇文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