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民政局门口,夏末的梧桐树叶被晒得蔫蔫的,蝉鸣声嘶力竭,搅得人心烦意乱。
民政局门口,夏末的梧桐树叶被晒得蔫蔫的,蝉鸣声嘶力竭,搅得人心烦意乱。
沈知行手里捏着一本暗红色的离婚证,崭新得有些刺眼。塑料封皮的边缘硌着他的指腹,传来一丝微不足道的钝痛。
他对面,站着同样手持离婚证的苏晚青。
她今天穿了一条素雅的白色连衣裙,衬得那张本就清丽的脸庞愈发冷傲。她没有看沈知行,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马路牙子上,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比她三年的婚姻终结更值得关注。
空气凝滞了三秒,还是苏晚青先开了口,声音和她的人一样,清清冷冷的,没什么温度。
“就这样吧,沈知行。以后……各自安好。”
沈知行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千言万语都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为一声苦涩的自嘲。他看着她精致的侧脸,那曾是他枕边最熟悉的风景,如今却遥远得像隔着千山万水。
“晚青,我们……真的非到这一步不可吗?”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就因为我没能在三年内给你买上江景大平层?就因为我那份文物修复的工作,在你爸妈眼里一文不值?”
苏晚青终于转过头来看他,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曾经盛满了星光和爱意,现在只剩下疲惫和决绝。
“是,也不全是。”她轻轻地说,“知行,人是要往前看的。我爸妈说得对,我不能陪着你一起在原地踏步。我今年二十六了,我等不起了。”
【等不起了……好一个等不起了。当初是谁说,愿意陪我吃一辈子食堂的?】
沈知行心中泛起一阵尖锐的刺痛,他攥紧了手里的离婚证。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保时捷Panamera悄无声息地滑到路边停下。车窗降下,露出一张戴着金丝眼镜的英俊面孔。
顾凌云。苏家的世交,一个标准的富二代,从大学时就开始追求苏晚青。
“晚青,办好了?”顾凌云的声音温和,但看向沈知行的眼神里,却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和胜利者的姿态。
苏晚青点了点头,没有多言,径直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从头到尾,她没有再回头看沈知行一眼。
保时捷的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绝尘而去,卷起的尾气混杂着夏日的燥热,扑了沈知行一脸。
他站在原地,像一尊被世界遗弃的雕塑。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转账信息。
“【苏晚青】向您转账200000.00元。”
下面附带一条留言:“我们婚后住的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你没什么东西。这二十万,算是我最后给你的补偿。别再联系了。”
**补偿?**
**这是在打发叫花子吗?**
沈知行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他将那本离婚证死死地攥在手心,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三年的婚姻,三年的付出,最后只换来二十万的“补偿”和一句“别再联系”。
他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脑子里一片空白。蝉鸣、车流声、路人的说笑声,一切都仿佛被隔绝在一个遥远的世界。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走到了哪里,直到膝盖撞上一个坚硬的物体,整个人踉跄着向前扑倒。
砰!
他的额头重重地磕在了一个摆地摊的摊主用来垫桌脚的青石砖上,视线瞬间被染成一片血红。
“哎!你这人怎么走路不长眼啊!”摊主的叫骂声在耳边响起。
沈知行感觉天旋地转,一股钻心的疼痛从额头炸开。鲜血顺着他的眉骨流下,滴落在他身前的一枚古朴、满是铜锈的戒指上。
那枚戒指是他刚刚撞倒摊位时,从一堆杂物里滚出来的,看起来毫不起眼。
但就在他的鲜血浸染其上的瞬间,那枚戒指猛地爆发出一阵肉眼不可见的幽光,如同一道闪电,瞬间钻入他的眉心。
“啊——!”
沈知行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一股庞大到无法想象的信息洪流,夹杂着无数残破的画面,疯狂地涌入他的脑海。
【炉火纯青的瓷器修复术……鬼斧神工的玉石雕刻法……洞悉万物本源的鉴真之眼……】
一个自称“鉴天神君”的记忆碎片,裹挟着一个陌生世界里,一位活了数万年的古玩大家的毕生所学,与他的灵魂粗暴地融合在了一起。
剧痛过后,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世界,在他的眼中,仿佛变了一个模样。
他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摊主还在骂骂咧咧,围观的人指指点点。但沈知行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那个地摊。
一瞬间,摊位上那些瓶瓶罐罐、书画卷轴,在他眼中都浮现出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大部分是代表着“赝品”或“近代工艺品”的白色光晕,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计。
但有几样东西,却散发着与众不同的光芒。
他刚刚磕到的那块青石砖,此刻正散发着一层温润的黄色光晕,光晕之中,隐约可见“唐代,开元地基石”几个古朴的篆字。
而被他鲜血浸染过的那枚戒指,更是不同凡响。它通体散发着一层浓郁到近乎紫色的光芒,一道道信息自动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纳戒,下品灵器。内有储物空间一方。原主:鉴天神君。已滴血认主。】
沈知行的大脑嗡嗡作响。
穿越?重生?不,更像是……一场横跨时空的传承!
他压下心头的狂喜与震惊,目光扫过摊位上另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有一个被当作笔筒使用的灰扑扑的竹雕,上面同样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黄色光晕。
【清中期,嘉定派竹雕大家周芷岩之作,“松下高士图”香筒。市场价值约三十万。】
沈知行心脏猛地一跳。
他抹了一把额头的血,对还在骂他的摊主挤出一个歉意的微笑:“老板,真不好意思,撞了您的东西。您看这样,我也不让您吃亏,您这个……笔筒,还有这块垫桌脚的破石头,我买了,就当给您赔罪。”
摊主愣了一下,上下打量着这个满头是血的年轻人,眼神像在看一个傻子。
“笔筒?石头?”他嗤笑一声,“行啊,看你小子也挺倒霉的。这破笔筒五十,石头嘛……你给一百块搬走!”
【这摊主,还真是个棒槌。】沈知行心中暗笑,毫不犹豫地掏出手机:“好,我扫你。”
付了一百五十块钱,沈知行在摊主看傻子一样的目光中,抱起了那块沉重的青石砖,又将那个“笔筒”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
离开地摊时,他回头看了一眼那枚已经戴在他手指上,变得朴实无华的“纳戒”,心中涌起一股豪情。
苏晚青,顾凌云……你们以为我沈知行的世界,就此崩塌了吗?
不。
**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沈知行处理好额头的伤口,直奔本市最大的古玩交易市场——文昌阁。
他需要钱,需要启动资金,而怀里的这件清代竹雕香筒,就是他的第一桶金。
文昌阁内人声鼎沸,店铺林立。沈知行凭借着脑海中多出的海量知识,轻车熟路地绕过那些专坑新手的“国宝帮”店铺,走进了一家名为“宝源斋”的老店。
这家店的掌柜姓秦,名柏年,是圈内公认的眼力价高、信誉好的老行家。
沈知行进门时,秦柏年正戴着老花镜,拿着放大镜仔细端详着一方砚台。
“秦掌柜。”沈知行开门见山,将用布包着的香筒放到了柜台上。
秦柏年抬起头,看到沈知行额头上的纱布,微微一愣,随即目光便被那件竹雕吸引了过去。
只一眼,他那古井无波的眼神就泛起了一丝波澜。
他放下手中的砚台,小心翼翼地拿起香筒,从雕工、包浆、款识,一处处看得极其仔细。越看,他脸上的惊讶之色就越浓。
“刀法圆润,布局清雅,松针如芒,衣袂飘飘……这气韵,有嘉定派大家之风。”秦柏年喃喃自语,随即看向沈知行,“小伙子,这东西,你打算出?”
“是。”沈知行点头,“开个实诚价。”
秦柏年沉吟片刻,扶了扶眼镜:“这件‘松下高士图’香筒,品相完好,是清中期周芷岩的真品无疑。我给你这个数。”
他伸出三根手指。
“三十万?”沈知行故意问道。
秦柏年摇了摇头,笑道:“小伙子,你可别小瞧了老朽。三十万,那是拍卖会的起拍价。我给你三十二万,交个朋友,如何?”
沈知行心中一动。这个价格,比他脑海中浮现的估值还要高出两万。看来这个秦掌柜,确实是个做正经生意的人。
“好,成交。”
交易很顺利。三十二万到账,沈知行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这笔钱,足够他开启新的人生了。
“小伙子,”秦柏年递给他一张名片,“我看你年纪轻轻,眼神却很沉稳,不像是一般的新手。以后有什么好东西,或者遇到什么拿不准的,可以来找我。”
“多谢秦掌柜。”沈知行收下名片,他知道,这条人脉将来或许会有大用。
揣着人生中的第一笔巨款,沈知行并没有急着去挥霍。他先是租了一间干净整洁的公寓,然后将那块从地摊上抱回来的“开元地基石”安顿好。这东西虽然暂时不能变现,但其蕴含的历史气息对他脑海中的“鉴天宝典”有着温养作用。
接下来几天,沈知行开始频繁出入各大古玩市场和地摊。
他就像一个开了全图挂的玩家,行走在遍地是宝藏的地图上。
别人眼里的破碗烂碟,在他眼中可能是宋代官窑的残片;别人当柴火烧的烂木头,可能是金丝楠木的阴沉木;别人拿来压咸菜的破石头,可能是极品的田黄石……
一周之内,他靠着“捡漏”,资金从三十二万滚到了两百万。
他不再是那个住在出租屋,每月为几千块工资发愁的沈知行了。财富的迅速积累,让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的颓唐和自卑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源于实力的从容和自信。
这天,他正在一个“鬼市”上闲逛,手机突然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接通电话,对面传来一个迟疑又熟悉的女声。
“……沈知行,是你吗?”
是苏晚青。
沈知行握着电话的手顿了一下,声音平静无波:“是我,有事吗?”
电话那头的苏晚青似乎没想到他会是这种冷淡的反应,沉默了几秒才继续说:“我……我妈说,你还有些东西落在我家,让我问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拿一下。”
【拿东西是假,试探才是真吧。】
沈知行心中冷笑。他那点可怜的家当,早在搬出去的时候就都扔了,哪还有什么东西留在苏家。
“不用了,都扔了吧。”他淡淡地说道。
“可是……”苏晚-青似乎有些急了,“里面有你大学时的相册,还有你给你爸妈……”
“我说,扔了。”沈知行直接打断了她,“苏小姐,如果没有别的事,我挂了。我很忙。”
说完,他不等苏晚青的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保时捷车里,苏晚青愣住了。
这还是那个以前对她百依百顺,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的沈知行吗?他的声音……好陌生,好冷。
旁边的顾凌云瞥了她一眼,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怎么了?那个废物又来纠缠你?”
苏晚青摇了摇头,心里莫名地有些发堵:“没什么。他……可能真的放下了。”
顾凌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放下?他那种人,离开你,连活下去都难。估计现在正躲在哪个出租屋里借酒消愁呢。晚青,别想他了,我今晚订了江上明月的位子,我们去庆祝一下。”
苏晚青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沈知行,正站在鬼市一个摊位前,手里拿着一个脏兮兮的木盒子,眼中精光四射。
【明永乐,甜白釉龙纹靶碗……外面这个破木盒子是掩饰,但这碗……是国宝级的珍品!】
他用两千块的价格,将这个被摊主用来装杂物的“破碗”连同盒子一起买了下来。
当他回到新租的公寓,小心翼翼地擦去碗上的污垢,露出那温润如玉、洁白无瑕的釉色和碗底暗刻的五爪龙纹时,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东西,要是送上拍卖会,起拍价至少八百万!
就在他沉浸在喜悦中时,秦柏年的电话打了过来。
“知行啊,”秦柏年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你小子可真是我秦某人的福星!上次你卖我的那个香筒,我请故宫的张老看过了,确认是周芷岩的精品无疑,已经被人高价预定了。”
“那得恭喜秦掌柜了。”沈知行笑道。
“同喜同喜!对了,跟你说个正事。三天后,市里有个由苏富比牵头的私人鉴宝酒会,能进去的都是咱们江南收藏圈有头有脸的人物。我手上有两张邀请函,想请你一起去见识见识,怎么样?”
沈知行眼睛一亮。
这种场合,正是他扩展人脉、打响名声的绝佳机会。
“好,多谢秦掌柜提携。”
“哈哈哈,你小子,跟我客气什么!”
挂了电话,沈知行看着手中的甜白釉龙纹靶碗,嘴角微微上扬。
苏晚青,顾凌云,你们的世界或许很大。
但很快,你们就会发现,我将站到你们需要仰望的高度。
这场鉴宝酒会,就是我的第一个舞台。
三天后,滨江希尔顿酒店顶层宴会厅。
水晶吊灯璀璨夺目,悠扬的古典乐在空气中流淌。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端着香槟,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交谈。他们是江南地区收藏圈的顶层人物,身家亿万。
沈知行穿着一身得体的定制西装,跟在秦柏年身边,显得从容不迫。他如今的气质,早已不是那个在民政局门口失魂落魄的男人可比。
“知行,别紧张。今天来的都是行家,你多看,多听,少说。”秦柏年低声嘱咐道。
沈知行点了点头,目光却不经意地扫过全场。
然后,他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苏晚青和顾凌云。
苏晚青今晚穿了一袭黑色的露肩晚礼服,长发挽起,露出天鹅般优美的脖颈。她无疑是全场的焦点之一,清冷的气质让她像一朵带刺的黑玫瑰。而她身边的顾凌云,则是一身白色西装,风度翩翩,两人站在一起,确实如金童玉女一般。
他们似乎正在和一位中年富商交谈,顾凌云谈笑风生,引得富商频频点头,苏晚青则带着得体的微笑,偶尔附和两句。
四目相对的瞬间,苏晚青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看到了沈知行。
那个她以为正躲在出租屋里颓废度日的男人,此刻竟然西装革履地出现在了这种顶级私人酒会上。而且,他身边站着的人,是连她父亲都要尊称一声“秦老”的秦柏年!
怎么可能?!
顾凌云也注意到了苏晚青的失态,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同样愣住了。
“沈知行?他怎么会在这里?”顾凌云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阴霾,“这种地方的安保是怎么做的,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混进来?”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几个人听到。
立刻,几道夹杂着鄙夷和好奇的目光投向了沈知行。
沈知行恍若未闻,只是平静地收回目光,对秦柏年笑了笑:“秦掌柜,我们去那边看看展品吧。”
秦柏年也看到了顾凌云,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悦。他拍了拍沈知行的肩膀,领着他走向了展台区。
被如此无视,顾凌云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凌云,他……他怎么会和秦老在一起?”苏晚青的心里翻江倒海,一种莫名的情绪正在发酵。
“谁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攀上了关系。”顾凌云冷哼一声,“一个搞文物修复的穷小子,能懂什么收藏?估计是给秦老当跟班提包的。晚青,别管他,免得自降身份。”
苏晚青“嗯”了一声,但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跟着沈知行的身影。
她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他。那个在她印象中总是沉默寡言,穿着沾满灰尘的工作服的男人,此刻在璀璨的灯光下,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沉稳和内敛。
酒会的重头戏,是现场鉴宝环节。
宾客们可以拿出自己的藏品,由现场的几位专家进行点评。而今天,主办方还特意从京城请来了一位号称“玉器王”的张大师。
顾凌云显然是有备而来。
他拿出了一个锦盒,得意洋洋地走到台前:“张大师,各位前辈,我这里有一件汉代和田白玉的‘龙凤呈祥’佩,是我前不久花了五百万从海外回购的,还请各位品鉴。”
盒子打开,一枚温润洁白、雕工精美的玉佩呈现在众人面前。
玉佩一出,立刻引来一片赞叹之声。
“啧啧,这玉质,这沁色,一看就是老东西。”
“顾少好眼力,这件东西,怕是不止五百万啊!”
那位张大师也捻着胡须,连连点头:“不错,不错。从包浆和‘开窗’看,确实是汉代之物,而且是和田的上等籽料。顾公子,你这五百万,花得值!”
得到专家的肯定,顾凌云更是意气风发。他手持玉佩,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向沈知行,挑衅的意味不言而喻。
苏晚青也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与有荣焉的微笑。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块玉佩,是假的。”
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雷,瞬间让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
所有人循声望去,说话的人,正是站在角落里的沈知行。
“你说什么?”顾凌云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评价我的藏品?”
苏晚青也皱起了眉头,快步走到沈知行身边,低声斥道:“沈知行,你疯了吗?你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吗?快给顾少道歉!”
【道歉?为什么要道歉?指出一块假货,反倒成了我的错?】
沈知行看着一脸急切的苏晚青,心中只有一片冰冷。她关心的,从来都不是真相,而是顾凌云的面子。
他没有理会苏晚青,而是直视着台上的张大师,朗声道:“张大师,晚辈斗胆请教。您只看了包浆和沁色,可曾用强光手电看过这玉佩内部的结构?”
张大师脸色一沉,显然对这个年轻人的质疑感到不满。但他毕竟是前辈,不好当场发作,便让人拿来一支强光手电。
当强光打在玉佩上,所有人都凑了过去。
只见玉佩内部,虽然也呈现出纤维交织结构,但在一些细微之处,却能看到极其微小的气泡和流纹。
“这……”张大师的脸色变了。
沈知行的声音再次响起,清晰而有力:
“汉代玉器,受工具所限,打磨多为‘解玉砂’,因此在玉器表面会留下不规则的平行划痕,俗称‘搜丝纹’。但这块玉佩,表面的划痕太过规整,是现代高速工具打磨的痕迹。”
“其次,真正的和田籽料,内部结构紧密,打光看是看不到气泡的。这块玉,是用俄罗斯料仿制的,再通过化学药剂进行人工做旧,制造出所谓的‘沁色’。它唯一的价值,就是那块俄料本身的价值,最多……不超过五万块。”
**“所以,顾先生,你这五百万,买了一块只值五万的假货。”**
他的话,字字珠玑,掷地有声。
全场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从玉佩转向了脸色煞白的顾凌云。
顾凌云手里的玉佩,此刻仿佛成了一块烫手的山芋。他想反驳,却发现沈知行说的每一句话,都引经据典,有理有据,让他无从辩驳。
那位张大师更是老脸通红,拿着手电筒反复看了半天,最后长叹一声,对着沈知行拱了拱手:“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老夫……打眼了。”
轰!
全场哗然。
连“玉器王”张大师都承认自己看走了眼,那这玉佩的真假,便再无疑问。
顾凌云,当着整个江南收藏圈的面,花五百万买了一块假玉!
这脸,丢到姥姥家了!
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恶狠狠地瞪着沈知行,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而苏晚青,则彻底呆立在原地。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沈知行。那个在她眼中沉默、木讷、一无是处的前夫,此刻却站在人群中央,侃侃而谈,用渊博的知识,将不可一世的顾凌云和成名已久的专家,都踩在了脚下。
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自信和锋芒,是她从未见过的。
【原来,他不是不懂,只是以前不屑于说?还是说……离婚,真的让他变了?】
苏晚青的心,第一次乱了。
秦柏年走到沈知行身边,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满是欣赏和激动:“好小子!好眼力!你今天,给咱们宝源斋长脸了!”
周围的富商名流,也纷纷围了上来。
“这位小兄弟,高姓大名啊?”
“年纪轻轻,眼力如此毒辣,师从何人啊?”
“小沈是吧?这是我的名片,有空一定来我府上喝茶!”
一时间,沈知行成了全场的中心。而刚才还众星捧月的顾凌云,此刻却像一个小丑,被晾在一边,无人问津。
他将那块假玉佩狠狠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沈知行,你给我等着!”
撂下一句狠话,顾凌云狼狈地挤出人群,逃离了这个让他颜面尽失的地方。
苏晚青看着他仓皇的背影,又看了看被众人簇拥的沈知行,心中五味杂陈。她想上前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连靠近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们之间,仿佛已经隔开了一道无形的鸿沟。
酒会结束后,沈知行这个名字,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江南收藏圈。
他不再是秦柏年的“跟班”,而是被公认为眼力超群的“小沈老师”。
接下来的日子,沈知行过得异常忙碌。找他掌眼的人络绎不绝,他借此机会结识了大量人脉,也为自己积累了惊人的财富。他不再满足于捡漏,而是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专门从事高端艺术品投资和修复。
短短一个月,他的资产就从两百万,飙升到了五千万。
他买下了市中心的一套江景大平层,正是当初苏晚青梦寐以求的那个楼盘。
当他站在宽敞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万家灯火时,心中却没有太多的波澜。他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
与此同时,苏家的日子却不好过了。
苏晚青的父亲苏建国,也是个古玩爱好者,但眼力却很一般。他听信了顾凌云的“内幕消息”,斥巨资三千万,从一个海外卖家手里收购了一批据说是“从圆明园流失的官窑瓷器”。
他本想靠这批货一举奠定自己在收藏圈的地位,甚至让家族企业更上一层楼。
可没想到,东西到手后,他请了好几位专家来看,都说是假的。
三千万,买了一堆高仿瓷器!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苏建国当场就气得中了风,住进了医院。苏家的公司也因为资金链断裂,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顾凌云在酒会上丢了脸,又坑了苏家,自知理亏,嘴上说着会帮忙,却一直以各种理由推脱,最后干脆玩起了失踪。
苏家上下,愁云惨淡。
苏晚青看着躺在病床上,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的父亲,和整日以泪洗面的母亲,心如刀绞。
她动用了所有的人脉,求遍了所有她认识的“叔叔伯伯”,但那些人一听苏家出了这么大的事,都唯恐避之不及。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她在这短短几天里,尝了个遍。
走投无路之下,她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身影。
沈知行。
这个她曾经最看不起,如今却声名鹊起的男人。
她知道,现在整个江南收藏圈,如果还有人能救苏家,那一定就是他。
可是,她还有脸去求他吗?
自己当初是怎样决绝地离开他,怎样用金钱“补偿”他,又是怎样在酒会上指责他……
苏晚青的内心天人交战。
最终,为了病床上的父亲,为了摇摇欲坠的家,她还是拨通了那个让她感到无比羞愧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沈知行的声音依旧平静,听不出喜怒。
“……是我,苏晚青。”苏晚青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声音干涩。
“有事?”
简单的两个字,让苏晚青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瞬间被击得粉碎。她咬着下唇,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
“我……我想请你帮个忙。我爸他……他被人骗了,买了一批假瓷器,现在公司快不行了。求求你,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帮帮我们家,好不好?”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每一秒,对苏晚青来说都像是凌迟。
就在她以为沈知行会直接挂断电话时,他终于开口了。
“地址发给我。”
沈知行来到苏家别墅时,看到的是一片狼藉。
曾经精致的客厅里,摆满了各种“官窑瓷器”,苏母王秀梅坐在沙发上抹眼泪,苏晚青则憔悴地站在一旁。
看到沈知行进来,王秀梅的眼神有些复杂。这个她曾经百般看不上的女婿,如今却成了苏家唯一的救命稻草。
“知行……你来了。”王秀梅站起身,有些手足无措。
沈知行点了点头,没多说废话,直接走到那堆瓷器前。
他甚至没有上手,只是目光扫过,脑海中关于这些瓷器的信息便一一浮现。
【景德镇现代高仿,化学药剂做旧……】
【胎体疏松,釉色发飘,火气未消……】
【价值……一堆垃圾。】
“怎么样?”苏晚青紧张地问道。
沈知行摇了摇头:“全部是现代工艺品,连高仿都算不上,就是彻头彻尾的骗局。”
这个结果,虽然在苏晚青的意料之中,但亲耳听到,还是让她浑身一软,几乎站立不稳。
“完了……全完了……”王秀梅嚎啕大哭。
“还没完。”沈知行突然说道,“把你们和那个海外卖家的所有聊天记录、转账凭证都给我。这个骗局,做得这么大,背后肯定不简单。”
苏晚青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将手机和所有资料都递给了他。
沈知行仔细地翻看着那些资料,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他发现,这个所谓的海外卖家,其收款账户的开户行,竟然和上次坑了顾凌云的那个卖家是同一家瑞士银行。
【有意思,这是个团伙作案啊。】
他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敲击着,利用“鉴天神君”记忆中一些关于信息追踪的奇特法门,很快就锁定了对方的IP地址。
“在澳门。”沈知行抬起头,“这是一个专业的诈骗团伙,专门针对国内的收藏家设局。他们利用的就是你们这种急于求成、又一知半解的心理。”
“那……那钱还能追回来吗?”王秀梅急切地问。
“很难。”沈知行实话实说,“跨国追讨,程序复杂,而且他们肯定早就把钱转移了。”
听到这话,苏家母女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瞬间又破灭了。
“不过……”沈知行话锋一转,“钱虽然难追,但人,我可以帮你们抓到。只要抓到主谋,把事情闹大,你们的损失,自然有人会替你们补上。”
“谁?”
沈知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个局,顾凌云应该也参与其中了吧。否则,以苏叔叔的谨慎,不会这么轻易就砸下三千万。”
苏晚青脸色一白。她虽然不愿意相信,但回顾整件事,顾凌云确实在其中扮演了很不光彩的“掮客”角色。
“我需要你们配合。”沈知行看着苏晚青,“你现在,联系那个澳门的卖家,就说你手上还有一批更好的东西要出手,价格好商量,约他们见面。地点……就定在三天后,澳门新葡京酒店。”
“他们会上当吗?”苏晚青有些担心。
“会的。”沈知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因为我会给他们一个无法拒绝的诱饵。”
他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那个他从鬼市淘来的明永乐甜白釉龙纹靶碗。
当这个碗出现在客厅里时,整个房间仿佛都亮了几分。那温润如玉的釉色,那无可挑剔的器型,让苏晚青和王秀梅都看呆了。
“这……这是……”
“诱饵。”沈知行淡淡地说道,“你把照片发过去,告诉他们,这是你家祖传的宝贝,现在急需用钱,五千万就卖。他们这种贪婪的人,看到这种国宝级的重器,一定会动心。”
苏晚青看着沈知行,眼神无比复杂。她没想到,他竟然愿意拿出如此珍贵的东西来帮苏家。
“为什么……要帮我们?”她忍不住问道。
沈知行收起瓷碗,目光落在客厅墙上挂着的一张全家福上。照片里,苏晚青的奶奶,一位慈祥的老人,正抱着年幼的她,笑得格外开心。
“我刚和你结婚那会儿,没钱没势,所有人都看不起我。只有奶奶,她会偷偷给我塞好吃的,会拉着我的手,让我好好对你。”沈知行的声音很轻,“苏叔叔和阿姨的人情,我不欠。但奶奶的人情,我得还。”
苏晚青的眼眶,瞬间红了。
奶奶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从始至终都支持她和沈知行在一起的人。可惜,老人家在一年前就去世了。
原来,他都还记得。
原来,他不是冷酷无情,他只是把所有的温情,都给了那个值得的人。
这一刻,苏晚青的心,被一种名为“悔恨”的情绪,啃噬得千疮百孔。
三天后,澳门。
新葡京酒店的豪华套房内,沈知行气定神闲地喝着茶。秦柏年坐在他对面,身后还站着两个神情肃穆的壮汉。
“知行,这次玩这么大,有把握吗?”秦柏年还是有些担心。
“放心吧,秦叔。”沈知行给秦柏年续上茶,“鱼儿已经咬钩了。”
他之所以请秦柏年过来,一是因为秦老年高德劭,在圈内有威望,可以做个见证;二是因为,这件事牵扯甚广,需要秦老动用一些官方的关系。
果然,没过多久,套房的门被敲响了。
苏晚青领着两个男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鹰钩鼻,眼神阴鸷,另一个则是个戴着眼镜的斯文败类。
“东西呢?”鹰钩鼻开门见山,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沈知行身上。
沈知行将那个锦盒推到桌子中央:“东西在这里,钱呢?”
鹰钩鼻和眼镜男对视一眼,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锦盒。
当他们看到那个甜白釉龙纹靶碗时,两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是真品!”眼镜男扶了扶眼镜,激动地说道。
鹰钩鼻也露出了贪婪的笑容:“好东西!五千万,我们要了!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得先验货。”
他说着,就要伸手去拿碗。
沈知行却按住了锦盒:“不急。在验货之前,我想请二位看样东西。”
他打开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
录音里,是鹰钩鼻和顾凌云的通话。
“……顾少,姓苏的那条老狐狸已经上钩了,三千万已经到账……放心,后续的手尾我们都处理干净了,绝对查不到你头上……”
录音一放出来,鹰钩鼻和眼镜男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你阴我!”鹰钩鼻反应过来,目露凶光,猛地向沈知行扑了过去。
但他还没靠近,就被秦柏年身后的两个壮汉一左一右地按在了地上。
“别动!”
“跟我们走一趟吧。”
沈知行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制服的两人,冷冷地说道:“你们在国内设局诈骗,金额巨大,证据确凿。等着你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他顿了顿,又看向一旁吓得瑟瑟发抖的苏晚青,语气缓和了一些:“剩下的事,会有人处理。你父亲被骗的钱,顾凌云会一分不少地吐出来。苏家的危机,解除了。”
苏晚青呆呆地看着他,看着这个运筹帷幄、谈笑间便将一个诈骗团伙连根拔起的男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只觉得,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
她丢掉的,哪里是什么顽石,分明是一块举世无双的美玉。
事情解决得很顺利。
诈骗团伙被一网打尽,主谋供出了顾凌云是国内的接头人。顾家为了保住顾凌云,不得不出面赔偿了苏家的所有损失,还额外给了一大笔封口费。
苏家不仅度过了危机,还因祸得福,公司的资金比以前更加充裕。
苏建国也从医院回了家,身体在慢慢康复。
经历此事后,苏家上下对沈知行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尤其是王秀梅,现在看到沈知行,比看到亲儿子还亲。
“知行啊,这次多亏了你,不然我们家就完了。阿姨以前是对你不好,你别往心里去。你看,你和晚青……要不,找个时间把证换回来?”王秀梅开始旁敲侧击地撮合。
苏晚青坐在旁边,低着头,脸颊发烫,却也没有反驳。
她现在,每天都会找各种理由来见沈知行。有时是送亲手煲的汤,有时是借口请教古玩知识,有时,就只是默默地帮他打扫一下工作室。
她放下了所有的骄傲和清冷,笨拙地,小心翼翼地,试图挽回那段被她亲手葬送的感情。
但沈知行,却始终对她保持着一种客气而疏离的距离。
他会喝她送来的汤,然后礼貌地说“谢谢”。
他会回答她的问题,然后客气地说“不用谢”。
他会接受她的好意,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就像一池深潭,无论她投下多大的石子,都激不起一丝涟漪。
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比直接的拒绝更让苏晚青备受煎熬。她知道,这是他对她的惩罚。
这天,沈知行的工作室举办了一场小型的开业酒会。
来捧场的都是江南收藏圈有头有脸的人物。苏晚青作为“家属”,自然也盛装出席,忙前忙后地帮着招待客人。
很多人都以为他们已经复合了,纷纷上前道喜。
“沈老师,苏小姐,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啊?”
每当这时,沈知行都只是微笑,不承认,也不否认。而苏晚青,则会羞涩地低下头,心里既甜蜜,又酸涩。
酒会进行到一半,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打破了和谐的气氛。
是顾凌云。
他比之前憔悴了很多,眼神阴郁,身上那股富家公子的傲气也荡然无存。
他径直走到沈知行面前,红着眼睛说:“沈知行,我爸的公司因为你,股价大跌,损失了几十个亿!你把我害得这么惨,今天,我要你血债血偿!”
说着,他竟然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水果刀,疯了一样向沈知行刺去。
全场惊呼!
谁也没想到他会如此疯狂。
苏晚青离得最近,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想都没想,就张开双臂,挡在了沈知行的身前。
【不!】
沈知行的瞳孔猛地一缩。
电光火石之间,他一把将苏晚青拽到自己身后,同时侧身一脚,精准地踢中了顾凌云的手腕。
哐当!
水果刀掉在地上。
顾凌云也被踹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安保人员迅速冲上来,将他死死按住。
一场危机,有惊无险地化解了。
沈知行惊魂未定地看着怀里的苏晚青,她的脸色煞白,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你……你疯了吗?刚刚那么危险!”沈知行第一次对她吼道,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张和后怕。
苏晚青抬起头,看着他焦急的眼神,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我怕……我怕你出事。”她哽咽着说,“沈知行,我知道我错了,我以前真的错了。我不要你的原谅,我也不求你回到我身边。我只求你……让我留在你身边,哪怕只是看着你,就好。”
她哭得梨花带雨,像个无助的孩子。
周围的人都识趣地散开了,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沈知行看着她,心中那座坚冰,终于在这一刻,裂开了一道缝隙。
他可以对她的讨好无动于衷,可以对她的示好视而不见,但他无法否认,在刚才那一瞬间,当她毫不犹豫地挡在他身前时,他的心,被狠狠地触动了。
或许,有些人,有些感情,兜兜转转,终究是命中注定。
他伸出手,轻轻地,拭去了她脸上的泪水。
“傻瓜。”
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一个月后。
还是那个民政局,还是那棵梧桐树。
只是这一次,他们手里拿的,是两本崭新的结婚证。
“沈先生,沈太太,恭喜二位。”工作人员笑着送上祝福。
走出民政局,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苏晚青看着身边这个男人,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英俊。她伸出手,紧紧地挽住了他的胳膊,仿佛怕他会突然消失一样。
“沈知行,”她轻声说,“谢谢你,还愿意要我。”
沈知行转过头,看着她。她的眼睛里,不再有清冷和决绝,而是盛满了失而复得的珍惜和爱意。
他笑了笑,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
“说什么傻话。”他将她揽进怀里,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我不是还愿意要你。”
**“我是一直在等你。”**
【等你褪去浮华,等你看清本心,等你……重新回到我身边。】
远处,一辆黑色的红旗L5静静地停在路边,秦柏年坐在车里,看着相拥的两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知道,属于沈知行的传奇,才刚刚拉开序幕。而那个曾经错过他的女孩,也终于抓住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人生如鉴宝,去伪存真。
洗尽铅华,方得始终。
来源:草间捉虫的童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