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弄臣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3-19 18:33 1

摘要:原名《诅咒》的《弄臣》是我觉得威尔第写得最深刻、思想性与艺术性结合得最好的一部歌剧。每次看这部戏,被唱段与戏剧性打动之余,内心总隐隐作痛,为剧中人感喟,思索人性、善恶的多面性。剧中的弄臣是复杂的人物形象——作恶多端,但爱女儿胜过一切。造化弄人,他最终失去女儿,

文 | 张听雨

原名《诅咒》的《弄臣》是我觉得威尔第写得最深刻、思想性与艺术性结合得最好的一部歌剧。每次看这部戏,被唱段与戏剧性打动之余,内心总隐隐作痛,为剧中人感喟,思索人性、善恶的多面性。剧中的弄臣是复杂的人物形象——作恶多端,但爱女儿胜过一切。造化弄人,他最终失去女儿,诅咒遭到应验。弄臣身体的畸形,一定程度上隐喻着人性的畸形。

造化生巧合,1851年3月11日,这部歌剧在威尼斯世界首演,而2025年的同一天,上海交响乐团与意大利男中音传奇列奥·努奇联袂呈现的威尔第歌剧《弄臣》在捷豹上海交响音乐厅落下帷幕。

上海交响乐团本不是以制作歌剧见长的单位,甚至他们很难、也没有必要制作一部全布景歌剧,但也正是这一巧合,才让他们得以请到老当益壮的努奇。今年83岁的努奇自1973年首演《弄臣》以来,塑造这一角色逾千场,但如今基本上已经告别歌剧舞台。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老人家的腿脚跟不上如今制作“上蹿下跳”的要求而非嗓音的缘故,因此这次半舞台版的制作才能邀请到他来献声。听下来,我不禁感慨,83岁的他的嗓音比很多38岁的都好。

在“我们都一样”的爆发性咏叹中,努奇一贯强调冲击力的唱法让纠结与绝望喷薄而出,长音时更展现出他那极其自然的声音,在音乐厅中如同加了扩音般灌满全场,在需要时甚至可以盖过场上其他一切能振动发声的物体。而在与女儿吉尔达的对手戏里,颤抖的低语与含泪的凝视,将父爱的深沉与无力演绎得令人心碎;“复仇二重唱”里,那些高音做到了直接而充分的振动,努奇举手投足都是戏,一颦一笑皆是经过充分设计,但又完全自然的演绎。

这次的另一大看点则是迟暮王者与东方“新血”的碰撞。当晚的演出阵容,可谓集结了“全华班”能集结到的最强组合。

女高音于冠群饰演的吉尔达,拥有纯正的意大利发音与细腻的情感表达,“亲切的名字”中,她与灵动而同样富有歌唱性的长笛、小提琴搭配得浓淡相宜,充满内在情感的颤音将角色的天真痴情刻画得入木三分;男高音夏侯金旭以风流倜傥的嗓音,赋予地主家傻儿子般的曼图亚公爵兼具魅力与虚伪的多面性;朱慧玲(玛德莱娜)与吴蔚(刺客斯帕拉富奇列)的重唱段落,通过声音的博弈强化了戏剧冲突。在美国多座歌剧院登台演唱过的吴蔚是一位真正的男低音——他完全没有许多男低音那种刻意压喉头的问题,贴切塑造出一个冷酷干练的“兼职”杀手形象。

造化成就人,指挥家余隆退出两次音乐会版歌剧演出,成就了两位青年指挥家。其一是执棒“指环前夜”《莱茵的黄金》的孙一凡;其二便是这次临危受命的张橹——刚开完肖斯塔科维奇专场博士音乐会的他,仅有四天准备时间,却精准把握了歌剧的叙事节奏,使乐队与人声如齿轮般严丝合缝。他在歌剧指挥方面显露才能,这一方面是他的努力,另一方面亦与家学与师承有关。他的母亲是一位歌唱家,父亲张国勇当年第一部指挥的西洋歌剧恰好也是《弄臣》。而且要知道,努奇是不会有时间与他作业的,代之付出的袁晨野我想同样也应被听众铭记。

导演邹爽将故事背景置换为当代社会,语言言简意赅,通过灯管改变的字样提示剧情,让我想到劳伦斯·韦纳的艺术品。灯管中透露出浮华的颜色,暗示着权力与欲望,驼背弄臣利戈莱托蜕去戏服成为权力机器中的一个齿轮。舞台设计通过光影交互与极简主义布景,将公爵的奢靡、弄臣的卑微、吉尔达的纯真交织成一幅现代浮世绘。

当然,亦有白璧微瑕之处,例如平衡上,非歌剧院出身的乐团在音乐会版的舞台上很容易盖掉声乐;夏侯金旭这两年唱得越来越“大”,导致“女人善变”与其他个别地方有些颤抖;于冠群“复仇二重唱”翻高的降E略显逼仄,音准有时偏低;她和朱慧玲的声音都不是最适合角色的,但出色的戏剧表演弥补了这一点。

努奇在采访中有一句话引我深思:“《弄臣》留给我们思考的是,谁会承担责任?答案是没有人。这就是生活,是生活的常态。”造化弄人,有时不如说是生活弄人。

蔡磊磊/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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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音乐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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